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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被院内的声响所惊吓,陈氏从昏迷中醒了。

两人就此睡意全无。走进房里探视陈氏。

太医先给陈氏把过脉,回身禀告:“圣上,娘娘,太皇太妃身体略有好转。”

花夕颜尾随他,走近床前两步。李顺德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龙袍拂过凳面,坐下。

陈氏看着他的脸,像是有一刻的怔:“圣上?”

“是的”黎子墨道。

陈氏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长得和高祖像。”

这话倒是让花夕颜内心里怔了。想这明诚皇高祖,在史册上的记载,一直像是个好色的风流皇帝,与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怎么个像法。

当然,陈氏这话,只是说容貌长得像,而且,声音也像。

孩子长得不大像父亲,像爷爷,这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低声为陈氏说了些保重身体的话,陈氏点了点头,接着,说起那个胡妖孽如何胡作非为,歹念不死,祸害人间,然后,自然问起了念慈。

基于瞒不住的原因,他倒是直言了:“陈太皇太妃不需挂虑,念慈师父会陪在高祖身边。”

陈氏一听果然哀戚不止,连道自己不争气,应该送姐姐最后一程,而不至于事后得知,一点事儿都办不到。

接下来,又是絮絮叨叨的安慰声音。

花夕颜见这个太皇太妃的性子,与那念慈,也确实有些不同。陈氏较为娇弱,一句话三句泪意。念慈是强势的那种。可能与其坐上太皇太后的位置有关系。

安慰过后,好不容易陈氏止住哭声,让其躺下休息。

陈氏躺回床上,好像这会儿才发现了花夕颜,疑问:“这位是?”

“朕的皇后槿汐。”龙颜说。

面对孙子和孙媳妇的目光,肯定是不大一样的。花夕颜早知如此。只见陈氏那抹淡淡的目光扫过她脸上之后,对圣上说:“皇后很美。”

算是夸她的话。

他没有动静,只是起身,道:“太皇太妃休息吧,朕和皇后还有点事要去办。”

陈氏答:“圣上和皇后去忙吧。哀家这儿,有圣上的人服侍,哀家放心。”

花夕颜随之陪他走了出去。

折腾了一夜,眼见一丝鱼肚白,都在天际里隐约可见。

打更的梆子声,悠远绵长。

行宫深深,在清晨里略带了一丝寒意。

走进院子里,突觉一道萧索,肩头微抖。

他停步,接过李顺德手里拿着的件大氅,给她肩头披上,

这大氅厚实,依然白底,金边打滚,针线扎实,裹一裹,密不透风,顿时暖了不少。只是,这是他的衣物,裹到她身上,犹如被子裹只小鸡一样,十分滑稽。

回头,看着她的脑袋都快被大氅包住了,他唇角微勾,笑话的笑意俨然。

花夕颜白了他眼睛,小心大氅底下绊住了自己的脚和鞋子,若是栽个跟头,那绝对是更好笑了。

于是,他蹲下身来,亲自帮她提了提底下的大氅。

李顺德等一群奴才在四周看着,都不敢出声。

花夕颜倒是微红了脸。一个高高的帝王给一个女人拾掇衣物,说出去,她红颜祸水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不要动。”见她不安分,搞得他下面的动作也很狼狈,老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弄短。想来想去,还不如把她抱起来抱回房里算了,免得她走一走,真是摔到哪儿。

因而在她来不及叫上一声时,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直奔屋里去了。

陈氏在屋里闭着眼睛,突然听见院子里动静,问:“圣上出事了吗?”

服侍她的一位宫内老宫女吕嬷嬷说:“回太皇太妃,这是圣上与娘娘闹着玩呢。”

“圣上宠娘娘吗?”陈氏问。

吕嬷嬷听到她这话,都觉好笑,这东陵天子宠皇后的事,几乎天下皆知,捂着嘴笑道:“是的。”

陈氏叹气:“哀家是随太皇太后去了静慈庵,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事都不知道。今儿回到宫中,才知这一回事,早知道,在见到皇后时,哀家应该先赐个见面礼。”

吕嬷嬷接她话:“宫里头,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太皇太妃若要送,改日再送,皇后娘娘也不会觉得不可。”

陈氏打开眼睛,只望了她一眼:“你想的太简单了。”

接到她眼神,吕嬷嬷才惊觉自己声音太大,说话没顾忌,有越轨之嫌,是冒犯了主子,连忙低下脑袋。

陈氏望了望她,又望了望屋里黎子墨派来的其他服侍她的人,深深一个叹息,继续合上眼。

被他抱进了屋里的花夕颜,马上伸手解开大氅,方是觉得解开了束缚的手脚。那头,他是累极了,回到屋里,不见其他人,在她面前也就没有顾忌,直接脱了鞋子爬上榻,合个眼再说,等会儿要继续上早朝呢。

她走过去,蹑手蹑脚掀了张被子,给她盖上。继而,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拿本书放在膝盖头上看。

李顺德偷偷地将眼睛贴在窗户的糊纸上,见他们夫妻在里头安安静静的,自然不敢带人进去打扰。

花夕颜是也犯困,脑袋枕在椅背上,不小心掉下来,即扭了脖子,疼到她有些龇牙咧嘴的,赶紧拿手在脖子上擦擦揉揉。看这情况,可能是落枕了。

落枕只要找准穴位针上一针,会好到飞快。只是她自己没法给自己针。若是她哥在就好了。因此,往旁边偷瞧一眼,见他睡的沉静应该不会醒,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打开条门缝,对守在门外的李顺德使了个眼色。

李顺德立马走上来问她:“娘娘有何吩咐?”

“时辰差不多了,让厨子准备早膳。圣上肯定要吃点东西才能上早朝。还有——”花夕颜顿了顿声,“看宫大人能不能到这儿来一趟?”

昨晚念慈那样,都没有叫宮相如来。想必主子是没有觉得这个必要。现在,陈氏都好了许多,突然叫宮相如来?

李顺德眯着眼,瞧了瞧她在门缝里一成不变的头的姿势:“娘娘是落枕了?”

这些死奴才,一个个见她其实也就是只纸老虎,没做错大事她不会罚谁,竟是都和她斗起嘴来了。

“是又如何?”她一个冷目扫回去。

李顺德像是畏惧地缩缩脖子,毕恭毕敬道:“奴才马上让人去请宫大人。”

就此想到了另一个人,花夕颜嘴角一勾:“对了,本宫刚赐了个月室殿行走尚宫,你派人通知,让她今早过来到本宫这儿履职。”

李顺德眯眯衔着唇角,答奴才遵旨,转身就去办她吩咐的一串事儿。

看李顺德走了,她再将门轻轻合上,走回到床边,见他确实睡的很沉,竟然没有被她的动静闹醒,不由轻轻一声喟叹。这男人该有多信任她,对她防心这么弱。不过,她是他枕边人。他若是连她都不信,晚上都是不用睡觉了。

想到这儿,唇角微微一勾,坐回椅子里,再打会儿盹。

事实说明,这皇帝办公,真是比现代坐班还惨。想赖个床,当被扣工资都不行。一群人到了时间,不管这皇帝醒了没有,全涌进了房间里。连带她这个当皇后的被株连,苦逼。

“圣上,圣上,到时辰了。”站在床前,李顺德轻声叫着床上那个叫皇帝的男人。

床上的身影微微侧个身,问:“皇后呢?”

李顺德见花夕颜走了出去,偷偷给主子告密说:“娘娘刚坐在这儿,可能是不小心扭了脖子,落枕了。在外头等宫大人过来被她针。”

听到这话,本来睡的很死的某人,啪,从床上迅速起身。伸手,接过汗巾仔细擦把脸,又就着脸盆漱口。然后,急匆匆走出屋找人了。

花夕颜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又不能叫小五帮她揉脖子,叫了柳姑姑,柳姑姑那力气,完全用不对劲,揉了会儿,她只觉脖子更歪了,连忙让其退下。柳姑姑赧颜:“奴婢对这活儿不大懂。对了,绿翠呢?”

绿翠?

花夕颜和小五同时神情微紧,接着花夕颜说:“绿翠,本宫让她先回宫去,帮本宫做点事儿。”

柳姑姑对此没有猜疑。回身想去帮她端点早点,身子刚转回去,抬头一瞧,见到龙袍,吓了跳:“圣上。”

这时辰,本该是赶着回宫上朝了。

花夕颜脖子扭着转回不了脑袋,只能等着他那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细小的脖子上。在她脖子那酸疼处揉了揉,按了按,问:“好些没有?”

他这手法,和柳姑姑几乎如出一辙。

不按还好,一按,似乎更惨了。

脸上戴了抹苦涩,花夕颜道:“圣上去上朝吧。臣妾已经命宫大人到行宫。”

听她这话,他悻悻地缩回手指,却是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同时命李顺德早膳端到这儿来。

感情,他这是出于愧疚,想陪她一块等她哥来。

只是似乎等她哥来的时间长了些。想都知道,她哥听说她只是落枕,没什么大碍和性命之忧,大致越神气的大夫越是这么想的,在家里什么事儿都做完了,再来她这儿。

早膳端上来了,她哥未到。

见她脖子扭着,怕是拿个包子都对不准口,反正某人是这么担忧过头,给她拿了个花卷,仔细掰成两半,喂到她嘴巴面前。

那一瞬间,她感觉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只能拿杏眸瞪他:“我是你儿子吗?”

这夫妻俩有意思,吵嘴都是拿儿子来说话。

墨眸眯了眯,似乎觉得她这会儿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是像极了小吃货,于是,坑爹的本性暴露无遗:“儿子不是你生的吗?朕又不是没有喂过两皇子吃饭。”

彻底无语了,背过身,不和他说话。

她这脖子扭着呢,他能不能顾及点她的面子。自己歪着脖子,拿个花卷,啃了啃。她宫槿汐的一世英名,真是被今早上的落枕毁了。

他接过盛豆浆的小碗,轻轻帮她吹着碗口的热气。

若是其她女子在旁边见到,都得红了眼。

李顺德见着一个宫女端上早膳之后,站在那儿不动,离主子的桌子近了些,连忙使了个眼神。用力瞪了几下,那宫女方才发现的样子,退了几步。李顺德见其好像面生,悄声问柳姑姑:“娘娘新招来的人?”

如今中宫的权力牢牢掌握在花夕颜手里。只是这内务府用人,招人,向来是欺上瞒下的,花夕颜不可能全部管到面面俱到。

“不是。”柳姑姑答。

李顺德想:大概又是内务府收了谁的银子,偷偷收了人家的闺女进来当宫女。实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要收新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摆到主子面前来,不是迟早遭主子骂吗?

想到那内务府的公公,与自己有点交情,李顺德考虑着事后要与对方沟通一下。

花夕颜可不像胡太后,不是孝敬点银子就不追究的主子。

花夕颜等到,想着她哥是不是都忘了她落枕的事儿时,她哥终于姗姗来迟。

宮相如走到他们用膳的面前,拂跪:“臣给圣上和娘娘请安。”

“起来吧。”不用她说,他比她更急的样子,“快给她瞧瞧。你再不给她瞧,她快恨上朕了。”

花夕颜立马受到她哥射过来的一记眼神:怎么回事?

顿时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痛感。

不管怎样,她哥取出针,给她在膝盖底下找准穴位,一针下去,她感觉脖子就松了。因此咕哝:“我自己也行,只是这脖子歪的厉害,拿针不准。”

“秋近,你自己都不知道要防寒保暖吗?”

这落枕,大都是因为风邪入侵经脉导致。

花夕颜知道自己理亏,不和神气的大哥辩论。

瞧她脖子好了,他招呼她哥到旁边说话了。两个人,可能是在议论昨晚上念慈暴毙的事儿。

她哥是神医,拿捏个词儿搪塞他,还是不难的。她想。

宫里又有人来催。黎子墨只能回宫里处置完公事再说。因此,吩咐了宮相如在这儿再陪陪她,免得她那落枕只好了会儿又复发。她哥只能领旨。

一群人躬身,送走御驾。

花夕颜坐回石凳上,问兄长:“用过早膳没有?”

“吃了再过来的。”宮相如为防来了之后主子还有其它事儿要他办,吃过再来。

花夕颜心里暗自琢磨着,那位月室殿行走尚宫怎么还未到。正这样想的时候,柳姑姑带着齐云烟走进了院子。

大概是没有料到他会在这,齐云烟眸子里划过一道惊诧,随即很快地掩盖住。

花夕颜唇角微噙,笑意地看着他们俩,对她哥说:“这位是齐尚宫。”

由于尚宫比刑部尚书地位低,齐云烟向他福身:“本官拜见宫大人。”

宮相如回了礼,规规矩矩的礼节。

花夕颜见他们礼尚往来,接下来,又是都没声了。

一刻,只听秋风扫地的声音。

花夕颜指尖揉着额角,不知怎么破解僵局。

宮相如反正见着她无碍,找个借口先溜了。毕竟他一日里安排的行程也是甚多。一个一品官员,哪有闲空在她这里陪她。

听她哥匆匆的脚步声走了,那齐云烟,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花夕颜向她招招手:“来,坐本宫这儿。”

福身行了礼,齐云烟只站在她对面的小石凳旁,不敢坐下。

小五这时从外头急匆匆走进来,贴着花夕颜耳畔说了句话。

杏眸微眯,听着小五说的那个午时见面的地点。挥下手,小五站到她后面等她做决定。

齐云烟此刻,已是警惕地抬起了脸,看着她和小五说话。

花夕颜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她哥,才将齐云烟任命为行走尚宫的。知道了齐云烟在打击胡氏的手段之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对这个闺蜜暗藏的才华,还不是了解到透彻。

“齐尚宫,听说你会用术?”

术这东西,她宫槿汐真是没学过。她闺蜜又是从哪儿学来的,怎么以前没听说。

说起来,齐云烟会研究起术,当然是由于窥探到了齐夫人被人控制的秘密。没有人教,但是,她能自学。

“回娘娘,臣女自幼读书较多,不能说饱读经书,只是对一些书籍略有研究,所以,接触到了术。后来,在白龙寺抽过一支签,让大师解签时,解签大师说臣女本命属火,研究术有一定天赋。”齐云烟道。

研究术的人,最好的天赋,是本命纯净,属于五行之中的其一。因为一般人,出生时天命,隶属于不至于一行,或许是五行之中的其二,或是五行之中的其三。本命的五行越纯粹,越容易操纵术。

没有人教,齐云烟对术,也就是照本宣科。像她上回,因为能拿到对方施咒的物品,勾结的那个术,目的只是让对方施咒反效,是一种连接术,属于低级种类的术,并不难。

高级点的术,她齐云烟也使不出来。

不过,在花夕颜看来,这也够了。

先遣退身边所有的人,只余下小五和齐云烟。起身,负手走了两圈,花夕颜沉吟:“本宫要你,弄个术阵。”

齐云烟听她这样一说,心知肯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神情一凛,道:“娘娘,此事圣上知道吗?”

花夕颜意味地看回她:“齐尚宫以为呢?”

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会用得上她齐云烟?皇帝底下的高手多着呢。

“娘娘。”齐云烟微微抖了下唇,“莫非,对方要挟娘娘不可以说?”

“不瞒你,你没见到本宫身边少了个人吗?”

齐云烟如此聪明的人,只要她稍微一点,立马意识到绿翠不见了。

她轻轻咬了咬贝齿:“娘娘,只是,只是个丫鬟——”

不愧是她大义灭亲的闺蜜,很懂得分清事情轻重。

“本宫是以为,本宫不去救她,对方,照样会再弄出事儿来。还不如将这事弄清楚。”

或许觉得她的话有理,齐云烟抬头:“请问娘娘要臣女做什么样的术阵?臣女不一定能做到。”

“不,你一定能。”花夕颜轻轻勾了下唇角。

小五备好了马车,由于要提早到达会面的地点,要避开皇帝的眼线,以免打草惊蛇。花夕颜以带闺蜜上街购物散心的名头,坐上了车,前往上次到的那个集市。

想这大宛商人,怕她不好找地点就是,约见面的地方,还是上回那家集市里的香粉店。

去到香粉店那儿,门前照旧是车水马龙。齐云烟坐在马车里没有下车,只有她带着小五来赴会。

店里,一个大宛人见到她和小五,马上领着他们进了后院。

穿过两道门帘,即到了店铺后面的小院子。这是个小小的四方形院子。不见什么稀奇的地方。但是,大宛人揭开了院子角落的砂石,露出了一个地洞口。走到洞口,能见到通往地底下有一条石阶铺砌。

花夕颜和小五跟随大宛人沿石梯走了下去。走了大概有百步左右,脚底踩到了平面。

是一个冰凉的潮湿的地面,只听,四处有水声流过的模样。

大宛人打了火石,点燃自己手中的火折子,照亮了整个地窖。

这个地窖还真是让人惊诧。四面墙壁,纵横水流。这些水,好比绿水晶一样,在墙壁上流淌过时,像是镶嵌了无数的宝石,闪闪绿光,刺眼夺目。

对侧,一道石门打开。

上次见到那位俊雅又贵气十足的大宛商人,走了出来。男子还是那身商人的装扮,没有变,看到花夕颜和小五真是亲自前来,唇角露出两个深炯的小酒窝,笑颜风流迷人。

贵气,是凝聚在了他的手指。

左手中指新戴了枚戒指,是一枚鹅蛋圆的绿宝石戒指,发出无数的璀璨星光。

这样一只犹如贵妇的手,是执着一盏酒。华贵的酒杯里,摇曳也是绿色的液体。

绿光,衬得男子白皙的面容像是罩上了一层神秘的绿色面纱,俨如蒙面的神秘绿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