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非常憎恨有人伤害圣后娘娘,此次你父皇却做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们对外撒谎,圣皇圣后会觉得我们恩将仇报,日后天魔族若再有什么难处恐怕难以求助了。而且,告诉各部族你父皇为何而死,也是让异度世界里的人都知道,不要心存侥幸去伤害圣后娘娘,我们用诚实才能换来圣皇圣后的相助。”魔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试问这个世界里,如果不是圣皇,又有谁能轻易取你父皇的性命呢?老老实实的告知所有人,不单单对他们俩好,对我们天魔族也有好处,他们在魔宫住着,外头那些人也不敢轻易杀伐,扰了圣皇圣后的清净,怕是谁都担待不起的。”
玺阳点点头,“若是这么说,那明日就朝宫外发出昭告吧。”
魔后亦是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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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湛因暗中施法欲夺圣后娘娘魂魄的事果然了不得,魔宫里传出消息后,不出两日,大半个异度世界里的妖魔便知晓了,同时也晓得攻湛死了,渊炎要登位成为新皇。
天魔各部族的人听到攻湛死了,果然如魔后预料,各方原本对攻湛面服心不服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有些明面上虽然没有动静,但心里一个个像是猫爪一般。他们不动,并非惧怕渊炎,他的修为的确是攻湛各个皇子中最高深的,但他年岁毕竟不如部族的首领长,修炼的时日自然也就不如他们多,修为高深也仅仅只能单打独斗,若是大家同时发难,他一人难敌众拳,被攻湛统一多年的天魔族很容易分崩。登位成皇又能算什么,他借助圣皇圣后在魔宫里成新皇,上位不难,可想坐稳那个位子,怕就不容易了。圣皇圣后在他成皇时在魔宫,难不成还能在魔宫里住一生一世么。
虽没生活在天魔族过,但玺阳到底是是簿兮仙山的仙君,众多仙徒可不是白教的,手底下那些个劣徒眼珠子一转他就晓得他们打算做什么。虽是初来天魔族,可
动歪心思的人皆有一个难改的特点,贼心不死,他又怎会真的信想反他的人会真心来朝拜他登位。如果他们以为圣皇圣后走后他坐不稳魔皇的位子,那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是了,玺阳有个性子,一件事不做便不做,若是开做,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他既成魔皇,便要让四方皆服,如果到最后天魔族的战乱仍旧发生了,那么他成为魔皇的意义又是什么?
魔宫内的人虽然悲痛攻湛死了,但是碍于帝和诀衣在宫里住着,大家也深知他做了难被饶恕的事,心里即便对帝和诀衣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宫中的悲伤气氛并不多,反而是喜气浓厚,为了恭迎渊炎成新皇。
筹备登位大典的五日里,魔后稳住宫中众人的不安,玺阳则与对攻湛臣服的那些人在一起商量日后若出现战乱该如何应对。
帝和与诀衣呢,俩口子白天飞出魔宫在天魔族内游山玩水,遇到晚上月色好,还夜宿在外。帝和可是一点不介意与他媳妇儿在哪儿翻滚,对他来说,每夜抱着翻滚的人是他的猫猫就行,地方不要紧。而诀衣早有太多的夜战经历,领兵在外,地为床,天为被,常见的很。
深夜,树叶繁茂的参天大树上,诀衣靠在帝和的怀中,两条腿悬空晃荡在树枝外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晃着,手里还把玩着帝和的一缕发丝。
“夫君,明日玺阳登皇位,你觉得会顺利吗?”
“你担心?”
“魔后担心。”
帝和笑了下,“你倒是真关心她。”
“怎么说她当年对我挺好的。”
“那我呢?”
诀衣不懂,“你什么?”
“我对你好吗?”
“你觉得呢?”
“千万个魔后也比不上你一个夫君。”
诀衣轻笑出声,“真不害臊。”
“难道不是?”
“外面成亲不到三个月,你现在对我好是新奇,如果三生三世专好不变,那才是真的好。”
帝和笑了,“莫说三生三世,就算九生九世,我也肯定是你唯一的夫君。俊美有专一不二的好夫君,撑着灯笼都难找的那种。”
“你说的这种夫君,天地之间,我只觉得一人能做到。”诀衣犹豫了一下,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惜这个人不是你。”
帝和好奇的问道,“噢?不是我,难道有比我更好的男人?”
“帝尊。”
诀衣想到帝尊千离对帝后幻姬的深情厚爱,不无羡慕的说道,“如果说,三十三重天里,仅有唯一的男人会生生世世只有一个娘子,我觉得是帝尊。”
帝和也想到了千离对幻姬的执着,确实,那俩口子是生生死死都分不开的人,但生死分不开的夫妻又岂止他们俩人。虽然心里赞同诀衣的话,但帝和也一半不认可。
“在你的心里,我真的那么不可靠吗?”帝和问。
“也不是。我相信你会是好夫君,可我不敢确定你是否生生世世独对我唯一。”
帝和只是笑,笑她的杞人忧天,也笑她对自己的不了解。他帝和的感情,难道就那么不专么。
“我们今晚要不要回魔宫休息更好点?”诀衣问。
帝和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似乎并未听进耳朵。
“夫君,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眨眼间,诀衣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再看清时,已经到了魔宫的……床上。
一叶一如来23
临近天明,诀衣莫名醒来,耳边是帝和轻轻的呼吸声,一条手臂被她枕在颈下搂着她的肩膀,另一条长臂圈着她的腰肢,一条长长的腿还横在她的双腿上,整个人被他紧紧的抱着,仿佛害怕她在梦里被人抢了去,小心谨慎的很。她一向一觉到天明,今晚怎么会忽然醒了,既不是被噩梦吓醒的,也不是睡了太久自然醒来,只觉的她心里似乎有一种甚为奇怪的感觉,不恶心也不刺痛,但却让人微有心神不宁之感。
心中的异样淡淡的,诀衣说不上来是为何,可让她诧异的是,她明明没有丝毫的动弹,帝和竟然睁开了眼睛,乍醒的声音懒意浓浓砦。
“怎么醒了?”
“你呢,你又怎么醒了?”
帝和勾了下嘴角,“娘子醒了我就醒了。鳏”
“是我吵到你了?”
“我们这个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帝和说的是不是真的,诀衣不得而知,但他的话听起来让她很高兴。
“尚早,再睡会吧。”
“嗯。”
诀衣笑着朝帝和的怀中再贴进些,闭上了眼睛。帝和没多久重新睡着了,但她却没有。为了不打扰帝和安睡,诀衣一直保持闭着眼睛不打开,她不晓得为何仅仅只是睁开眼睛他就会跟着醒来,但她却明白,只有真心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做到如此,极细微的动静也能惊醒梦中的他。自己的夫君自然是要她心疼的,自己睡不踏实不能连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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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魔后亲自到帝和诀衣住处恭请他们,帝和带着一贯的淡笑,他不喜对女人冷着脸,只不过他的笑脸仅是习惯,并不表示他的心情。反而是诀衣,虽然面上没有笑容,可心里对魔后很关心。
几句客气的寒暄后,魔后道,“这些日子招待不周,还望圣皇圣后多担待。”魔后语含歉意。她的歉意是真心,侍婢来了好几次皆说不见他们俩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可她相信他们不会做出伤害魔宫伤害她和渊炎的事,他们不在宫里也许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吧,毕竟他们在宫里住着,他们不能不上心,可渊炎成新皇的事非小事,马虎不得。
诀衣知晓魔后的来意,不等她多说,便道,“魔后请放心,我和圣皇会按时出现在新皇登位的大典上。”或许是他们几日不见人,让魔后心中不安吧。“我们既然答应留下就一定会保新皇登位顺利,不必担心。”
魔后感激行礼,“多谢圣后娘娘。”
魔后离开前最后一句道谢的话只对诀衣说没有对帝和说,这可让高高在上的圣皇老爷不高兴了,魔后在的时候没有表露出来,待魔后带着侍婢离开之后,帝和哗啦一声打开了百色扇,慢慢的摇着,悠悠然然的,道了声。
“果然是当儿媳妇看待过的人呀。”
靠近门口的诀衣听到身后的声音,勾了下嘴角。哟,她家这只老麒麟又醋上了。
“多谢圣皇住在魔宫里相助新皇。”诀衣一边转身一边笑道,“这句发自肺腑的真心感谢,圣皇大人可还满意?”
“不满意。”
“哦?”
帝和靠入椅中,越发显得慵懒,“你是我的女人,你对我说感谢,与废话何意?再说了,念橗是你什么人,与你非亲非故的,你凭什么代替她对我道谢。”帝和摇着扇子的手指暗暗用力,不叫诀衣晓得,但眼中的不满可点儿都不加掩饰,“念橗拿你当过儿媳妇,莫非你也拿她当过母后吗?”
诀衣笑问,“这话从何说起?”
“不然你为什么替她说感谢本皇?”
哟,听听,还本皇了,看来真是醋上了,而且瞧着模样是醋得越来越酸了。
“她对我说谢,不就是对我们说谢么。我刚好站在她的面前,她顺嘴就只说了我的名,怎么,你跟我这么计较?”诀衣挑起眉梢,好像要责问帝和为何如此小气了。
“我这么大一堆在这儿等着她感谢,她怎么就光谢你了?”帝和故意从鼻子里哼出了不大不小的一声,足见他的不高兴,“依我看呐,在念橗的心里,我们之间只有你真心留在魔宫帮助她,而本皇,虚伪。”
诀衣失笑,“莫非不对?”
“本皇行得正坐得端,是,又怎么了。”
攻湛做出如此不耻之事,若是依他的
脾气来行事,天魔族和当年给她下毒却不真心解毒的不云寒山一脉同罪,艺柳的下场可比攻湛要惨许多,而不云寒山被一夕之间削平,那才是他觉得真正的解决之法。当年,他就是还不够狠,才让攻湛今时有如此不可估料的大胆,居然不视艺柳为前车之鉴的伤害她,想到此,他便觉得不能轻饶天魔族,否则艺柳之后有一个攻湛,就很可能有第二个攻湛。异度世界的妖魔如此之多,一个个的,没玩没了是么。
“不怎么,你是圣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诀衣笑着问帝和,“请问尊贵的圣皇,你可要随我去新皇的登位大典呀?”
“本皇考虑考虑。”
“考虑多久?”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他还不如直接说不想去看夕阳成天魔新皇呢,大典都完事了,他还去做什么,清扫场子么。
诀衣不理需要考虑考虑的帝和,走入里间,从内房抱出了一套金色的神袍。
“考虑好了吗?”诀衣走到帝和的身边问道。
帝和看诀衣一眼,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愿与她聊此事。
“你去不去我不强求,但我是肯定要去的。”诀衣也不气帝和闭眼不看她,自顾自的说道,“我嫁给你成为圣后娘娘才不到三月,醒来后也没好好在异度世界的妖魔面前好好露个脸,虽说异度人人晓得我是圣后娘娘,但这个身份到底有多尊贵我还没有亲身感受过,可巧今天的新皇大典我期待了几天,本后要风光大现,让那些个姑娘们都羡慕羡慕。”
帝和缓慢的睁开眼,她要去大典是为了显摆她圣后娘娘的身份?
“你去呢,本后勉为其难的亲手为你换衣裳,若是你不去,那我就只好独自现身了。”
说完,诀衣盯着帝和的脸看了片刻,见他不说话,抱着金色的神袍转身,帝和忽的拉住她的手腕。
“我只是考虑考虑,又没说不去。”
“考虑好了?”
“你给我换衣裳,换里面的吗?”
诀衣不解的问,“别人可看不到你里面的衣裳,需要换么?”
“当然啦,我可是圣皇啊,总不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吧。”
“你里面的衣裳不是早起时才穿上的么。”不过吃了早膳的功夫,这么快就脏了?
帝和清闪着他的狭长桃花眼,嘴角噙着笑,温柔却又暧色的很,“娘子,换外袍只是表象,既然是大典,我们必然要表里如一,不如帮为夫把里面的衣裳也换了吧。”
诀衣忍着笑,“在这换?”
原本坐着的帝和忽然一下站起,拉着诀衣就朝里间走去,脚步轻快,心情更是欢喜的很。
房门关上没多久后,房间里有了诀衣的声音。
“别闹。”
“……老实点。”
“再不乖,军法处置。”
帝和的声音跟着响起,“我不是你的将士。”声音里带着笑意,“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就更要乖。”
房间里安静下来,帝和似乎是真的被诀衣说得不再乱惹她了,可没太久后,诀衣一声轻轻的惊呼传来,随后便是小声的抗诉。
“新皇大典要开始了,帝和……”
帝和的声音微显低沉,“时辰尚早,不急。”
“昨晚才有过的,你不累呀。”
“都睡了一觉了。”
听到诀衣这样说,帝和越发觉得不满足了,“你还说呢,今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
“我担心你没睡好。”
“不用不用。”帝和道,“以后每个清晨你都不必担心为夫没有睡好会表现不好,你夫君很‘好’。”
“……帝和……”
帝和的声音低哑了,嘴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我更喜欢你喊我夫君。”
诀衣很想好好叫一声夫君,可她实在不能顺利的发出声音了……
夫君太‘好’也有弊处,她腰酸。
一叶一如来24
帝和诀衣事后收拾好出来,门外的侍婢静候了数十位之多,弄得诀衣暗暗心虚了一把。心里思着,不知刚才她与帝和在房中……是否被她们听见了。亏得他们已成亲了,若不然她还真不好意思见她们。
换上华服的俩人出来后越发气势卓群,等候的侍婢们被帝和的金泽威慑得不敢抬头,一个个低着头十分卑顺的模样砦。
诀衣在帝和的身边走了不过三步,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熟悉的微凉感让她很自然的去看帝和,纤手在他的掌中悄悄加力想抽离,不想帝和反而用力捏紧,不让她的手逃出自己的手心。
前头两个引路的侍婢自然看不到,俩人身后的侍婢却是瞧得真切,帝和伸手握住诀衣,牵着她一道行走。小小的动作却有着莫大的温暖,让侍婢们心头甚是羡慕,为帝和的温柔,更为诀衣的好命。
广袖飘宽似层云,帝和将诀衣牵在身边,在两人长袖的掩盖下,若不细看,不觉他们执子之手,只两人紧挨的身子叫人看了便觉他们的感情美好又浓蜜鳏。
诀衣压低声音与他说话,“侍婢看着呢。”
“那又如何?”帝和全然‘我的媳妇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外人管不着’的姿态,说着,更把自己修长的手指握紧了一分,定了心不肯放开她。
诀衣再道,“平日里你怎样都可,今日可是新皇登位大典,我们这样拉拉扯扯的算什么呀。”
即便天魔族的新皇比不上他这个圣皇尊贵,但好歹也是异度里一个有头有脸的族皇,他们既然出面,当然得有圣皇圣后的样子,得端庄大气,夫妻恩爱是美事,可亦不必让别人看到他们的恩爱吧。去世尊帝尊宫中这样牵着她觉得不错,虽是一定会被他们调侃,但终归不是大典的场面,甜甜蜜蜜的不会折损他们的威仪,今儿的场面,她实在不觉得牵手出现合适。可奈何,帝和偏生一点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