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仍旧不待见你呢?”

“那我就一直等,等到你待见我的那日。”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诀衣的心为之微微一动,“为什么想我待见你?”

“我……”

帝和发现,有些事确实不好说出口,他委实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样一日,在一个女子面前局促紧张。在俩人并没有多少男女感情时表明自己的想法,并非明智之举,他不愿惊吓到她。

“猫猫,有个问题,问出来有些冒昧。”

“你问。”

“此时,你仍然没有想过这一世可能嫁为人妻么?”

他欲言又止的话此时不必再说出口诀衣以心中了然,想是想过,也不愿让他知晓她曾经想过嫁予的人便是他。珑婉已死多年,带着她的美梦,一起死在他的身边。她,不再想嫁人。

“嗯。”

诀衣的回答似乎在帝和的意料之内,又似乎不在,看着她,心中若说一点儿失落没有,是自欺欺人。但,他也能体谅她。

“你……”

这次,不等诀衣说完,帝和抢了话。

“我也没想过娶妻的。呵呵,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诀衣看着帝和,若是换做平时,她可能会信他的话,但眼下却不会。他眼中的失望尽管藏的不错,但转瞬即逝的失望仍被她捕捉到了。他真的没想过娶妻吗?若是没想,怎会问她是否想嫁人呢。她嫁不嫁,与他娶不娶,并无关系。天界的神仙,不嫁的多,不娶的更多,嫁娶者反而极少。

立在风中的两人随树叶飘下来落在肩膀上,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世间有诸多无可奈何的事,男女间的无奈莫过

于,站在彼此的面前,却不敢让对方知晓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有些话,说得太早会毁掉太多,可知,有些话,说得太迟,也是一场无法回头的遗憾。

有了羞涩的事,诀衣在千辰宫里并没有待很久,与千离幻姬告别的时候,看到幻姬对着她的笑,还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哎哟,可难得了。”幻姬难得揶揄人,“脸红什么呀,我可没看多久。倒是想问问某个人,那么早的从宴席上抱着美人离开,去哪儿了?害的我一顿好找。”

帝和轻笑,微微转脸看着娇羞的诀衣,“好了,不必远送。我们回宫了。”他的猫猫害羞了,他若不解围,如何像一个‘夫君’。

“知道你们明日要去极西天,我们也不多挽留了。”幻姬叮嘱帝和,“路上你照顾好诀衣,莫让她受苦。”

“嗯。”

回帝亓宫之后,诀衣回到自己的宫中休息,帝和命神侍做些路上吃的点心,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可去极西天的路途遥远,偶尔喝点小酒吃些美食,尚能有些小情趣。

大约是有了唇齿的亲密接触,晚膳诀衣帝和吃得很平和,诀衣话少,帝和的话多些,但与平时的他相比,少了不少,总是吃了几口便傻傻的盯着诀衣看,被她提醒了,回神即夹菜给她,催她多吃些,长得更圆润些。

饭后,帝和送诀衣回宫,到了宫门口,诀衣站住。

“我到了。”

“哦。”

“你确定明日要陪我去极西天吗?”

帝和想也没想的道,“当然。”路途遥远,他不跟着怎能放心。

“多谢。”

“猫猫,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诀衣微微一笑,“不言谢,那要说什么?”

“能陪你回宫是我的荣幸。”

“少贫嘴了。你快回宫吧,我进去了。”

帝和在诀衣转身的时候叫住了她,“猫猫。”

“嗯?”

帝和看看天色,“天色尚早,我陪你去花园里走走吧。若是你不想散步,我陪你下棋?或者,许久不曾听闻你弹奏一曲琵琶天曲,不晓得今日是否有幸再听。”

“这些我都不想。”

诀衣拒绝得很直接,帝和一下子找不到话,只得笑笑,欲说‘好吧’的时候,听到诀衣说。

“但如果你说和我切磋武艺的话,我可能会答应。”

“真的?”帝和惊喜的看着诀衣。

诀衣笑着点头,“虽然老是被你们说是女战神,可我现在并不觉得自己配的上女战神的称号。我已很久没有征战了,功夫也许多日子没有练习,若是现在叫我领兵出战,未必有把握。”

帝和笑道,“那,我们先四处走走。刚用膳完便打架,对身子可不好。”

“嗯。”

两人并肩漫步在帝亓宫里,天上的星星一颗颗的闪现出来,亮了夜空,美了夜景,更让风变得清凉,浮躁的日息散去,留下了宁静,花香飘散在空气里,轻怡了人心。

“帝和。”

“嗯?”

“如果我回到极西天便不想再回来,你会不会生气?”

帝和心中最为担心的事呗诀衣这样提出来,让他暗暗的沉了心,但面上却不叫诀衣看出丝毫,“极西天九霄天姬宫是你的家,你想留在家中不外出,我又何可生气呢?”

“真的?”

“我不会生气。”只会担心。

“那,你会在九霄天姬宫待多久?”

诀衣问的时候,口气轻轻的,似乎并不看重帝和能在那儿住几天,可天知道,她对他的回答,有些莫名的期待。

帝和笑着问,“你想我待多久?”

“随你。”

“长住。”

诀衣愣了,“啊?”

“不欢迎?”

“呃,不是。”

诀衣想了想,想不出要问什么,只得道,“来,我们比比功夫。”

“好。”

一木一浮生2

比试前,诀衣担心帝和会顾忌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可没想到,他不但不手下留情,还一招一式特别凌厉。诀衣法力没有全部解开封印,打得激烈处,总感觉自己的力度用不到劲点上,心中暗恼法力不够。却不知,是帝和只是很认真而已,依照在比试前说好的,半点儿法力没用。她觉得自己使不上足够的劲,不过是男女天生的力道差别,她是女战神不假,可帝和百万年来也不是单纯的游山玩水,她在修炼的时候,他亦没睡觉钓鱼,何况他年岁比她长了不少,单单算日头,他修行得也比她长久,不敢说打架在天界无一对手,跟她打,自然不会输,只是想不想赢很多的事。

第一个五百回合打完,诀衣的手上被帝和敲出了好几道红痕,这还是在他有所收敛下受的伤,若真是敌对的两军,她的两条胳膊便给他砍了。诀衣忍着疼,提剑看着对面的帝和。

“再来。瞬”

帝和淡淡一笑,“来就来。被打痛了,可不许生我的气。鱿”

“我没那么小气。”

“那就不许哭鼻子。”

“你才哭呢。”公平的比试任何结果她都能坦然接受,比得起,自然输得起。她想赢,但并非抱着非赢不可的信念,毕竟他可不是简单的男人。何况,不过是两人的切磋,算不得比赛,自然也无从谈起输赢。

又是一个五百回合下来,诀衣感觉不单单是自己的手臂很疼,连双腿都感觉被帝和揍得疼痛不已。这小子,下手如此不客气,真不是为了过去被她教训的事报仇吗?

看着诀衣气喘吁吁似乎体力不支,帝和笑笑,放下了手里的佩剑,“还要打吗?”

诀衣倔强的道,“当然。莫非你怕了?”

“我怕?”

帝和仰头大笑,“哈哈,是,我是怕,怕你不行。怕你被我打得明天飞不起来发脾气。”

“来!”

诀衣挺了挺身子,“你要真能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明天不回宫也没事。”

帝和挑眉,“当真?”

“我何时说过的话不当真?”

“来。”

第三回合打的时候,诀衣明显比前两回要狠许多,出手的速度和招式险些让帝和吃不住,心里暗暗的笑了。看来姑娘是真的来了劲啊,不过,她使全力他也不怵,这一次,打得她分不清自己的床在哪儿。

帝和想了,也确实是那么做的。

诀衣被他狠狠的拍在地上,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摔断了一样,躺在地上好一会儿爬不起来。

帝和收剑,看了地上的诀衣一会儿,确定她自己爬不起来后,走过去,蹲下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见她瞪着自己,笑了。

还笑?!

诀衣再瞪帝和。

“哎,可是你自己说的,不管被我打成什么样子都不生气。”

诀衣嘴硬道,“我又没生气。”

“真没?”

“嗯。”

“我看不像。”

诀衣全身疼得不想说话,“没生气就是没生气。你这个真是有趣,没生气非要说我生气了,难道你很想我生气吗?”

“好好好,没生气没生气,我家猫猫打架打输了也输得起。”

“本来就是。”

跟别人打输了可能颜面上还会挂不住,但是在他面前输了,可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大概,丢脸的事在他面前做了许多,如今不在乎了吧。浑身疼的诀衣努力忍着,切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打输了是技不如人,再对他发脾气着实说不过去,她要强却不会刁蛮。

帝和抱着诀衣并没有去她住的宫殿,而是带着她到了自己的寝宫里,把人放在软榻上后,转身为她准备洗澡水。

看着帝和前前后后的忙,诀衣浑身实在疼的厉害,没功夫与他斗嘴,他想做什么此时的自己也阻拦不了,倒不如省些力气休息。这小子以前还口口声声说知道怜香惜玉,今夜看来,骗人的。

准备好洗澡水后,帝和走到诀衣的面前,看着她,犹豫了。诀衣正眼静静的看着他,他想做什么?说什么?帝和的犹豫的并没有很久,弯腰伸出了他的手,将她的腰带轻轻的扯开,这样放

肆的行为,他却没有一个字的解释。在俩人相视的眼神里,或许已不需要他多说一个字,说了,反而惹尴尬。

诀衣并非完全认可帝和对自己做的事,他帮她宽衣解带时,她心里不晓得多么紧张,只不过面上强忍着不让他看出来。与她一样的,是帝和的心,并不比她轻松多少。过去能轻轻松松的调侃女子,此时所作所为事出有因他反而心不安,甚至脑子里莫名的浮现出在千辰宫里强吻她的样子和唇齿间的感觉。

扯诀衣中衣的束带时,诀衣抬了一下手,没有抓到帝和的手上便又放下了,任他褪下白色的中衣,娇媚的脸颊微微红了。

见诀衣身上的衣裳所剩不多,白皙的手臂和双腿上布满了他刚才打的红痕,心里暗暗自责。他真是欠揍,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让她吃这样的苦头。二话不说的,帝和将软榻上的诀衣抱起来,在放入飘着药香的浴桶前,捏诀将她身上仅剩下的小衣小裤除去,将光溜溜的她放进了水中。

“好好泡个澡。”

身子泡进水中的诀衣感觉到清清凉凉的,伤痕在沾到水时,竟然不疼了。

帝和出去后,没多久又进来了,拿着一件柔软的澡后软裳放到浴桶旁边的衣袍撑架上,让诀衣诧异的是,并不是白色,而是很适合女子的粉色。

“谁的?”诀衣问。

“放心,不会拿给别的姑娘穿的衣裳给你。”若是真这样对待她,他还想不想要男人的幸福了。

诀衣笑道,“不是给别的姑娘准备的,莫非是你的?”

“我……”帝和抓着架子上的衣裳抖了抖,“粉色,我可不是河古那小子。”一大男人穿粉色的衣裳,穿也就罢了,尤其气的人是,他穿粉色的衣裳竟十分好看,色泽上不像寻常的男人穿的,可娇柔中竟然丝毫不减他的男子气概,也是奇了。许是,天界也就他这么一个男人穿粉色的衣裳能穿得那么出众了,换做他个男人,定然娘软的很。

诀衣轻笑,“呵……”

帝和走出了房间,让诀衣一个人在泡澡。

两炷香过后,诀衣从浴桶里走出来,肌肤上的伤痕已全部消失,恢复白皙无暇,将帝和放在架子上的粉色衣裳穿好后,走出了小室。

房间里不见帝和的身影,诀衣朝四处看了看,对这个房间,不陌生。可充斥着他的萨灵香气还是让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衣裳,看样子他是不想她回她住的地方了,只是……

诀衣看向帝和的大床,一张床,前两次是被他陷害睡上去的,难道今日要脑子清明躺下去么?正在诀衣思索的时候,帝和一边低头系着束带一边走进房间,抬头见诀衣在看着自己的床,笑了。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将她忽然抱起,惹得她惊呼一声。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一点儿声音没听到。

“你光顾着想我,怎么会听到身后的声音。”

“我没想你。”

帝和带着笑意的道,“想我的床。”

“一定要这样吗?”

帝和把诀衣放到床上,“我床大,你睡里面些,我睡外面,不碰你。”

诀衣小声的嘀咕,“如果是这样,何必睡一个床。”两个人分开两个房间睡不是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