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四周都有眼睛看着她,脚软得不像样,每踩一步,都在颤抖。

夕夏几次差点摔倒,都被野战快速的抱住,扶住她身子站稳再继续走,他等于是半抱着她走下山,进到车里的。

能被所爱的女人需要着,那是多大的成就感?

夕夏进了车里心终于稳定下来,这时候才感觉自己是安全的,才感觉自己还有呼吸,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

野战并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抱着她看着她皱着眉安静的睡过去。

野战低头看着她,很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唇,柔美的下巴,每一处看得那么仔细,又那么认真。

怎么办,好舍不得,怎么办?

他舍不得放手了,他要怎么做?

野战突然想起了帝国,顿时眼前一亮。如果,他拿到新城东区的地权,用帝国和庄孝交换,庄孝会不会把她让给他?

帝国是庄孝的心血,可以说是庄孝的一切,庄孝一定舍不下吧。

“为了你,我会努力的…”野战压低声音在夕夏耳边轻声呢喃,眸中载满志在必得的神情。

野战横抱着她,让她像婴儿一般沉睡在他怀里,他的手轻轻腾出一只来,温暖的指腹轻轻的向她脸颊碰去。近了又离开,是怕这样会扰了她。

可离开了又想,想着就碰一下,轻轻的一下就行。

然后又慢慢的移近,当温暖的指腹触碰在冰凉滑嫩的脸颊上时,野战心脏瞬间被阵阵电流击中,暖流激过心底袭向全身,身心瞬间被一股暖暖的电流包裹。

他的手指,不肯动了。

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魔力,是销想已久的女人,这么多年以后,才第一次这样将她抱进怀里,抱着她的身体闻着她的馨香。

野战本是狼性血液,身体有野狼的狂暴因子,可即便是头野狼,对着她的时候,也能情不自禁的温柔下来。

他的手指竟然轻轻碰触在她那一排密集的睫毛上,轻轻的扫过,他看得仔细,他的手指带动一根根卷翘的睫毛滑动,紧跟着她眼睑微微动了动,睫毛也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下。

野战嘴角拉开美丽纯净的弧度,那是一道永远不被人发现的完美风景--他干净的笑。

野战的手再轻轻移开,然后停在她的唇上,这时候她的唇已经开始有血色了。轻轻浅浅的鼻息打在他手上,暖暖的,轻轻的,那么柔,那么令人眷恋。

“庄孝何德何能可以拥有你?你应该是我的对不对?”野战干净的笑着,开合着嘴型,却没有声音。

野战把人带去了他的别墅,没告诉任何人。

晚上他一直守着,受惊吓的人很容易再发梦,所以野战守着她没走,坐在床前,痴痴的看着。

她睡在他的床上,野战看着看着竟然泪湿了眼眶。

他心里的痛和苦,谁知道?又有谁给过他一句安慰?同样是爱她,把她往心坎儿里放。可庄孝等五年后可以再拥有她,而他呢,什么都没有。

曾经多少个不眠夜里,他在痛苦里煎熬,并不是只有庄孝一个人受着痛的折磨,他也是。他为她受的折磨,不比庄孝少,可他却是最可怜的男人。

同时遇见她,因为庄孝说话了,所以他退出。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往心里埋那么深的,他只是爱上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说出来还要背上莫名其妙的罪名?

他只是想爱她而已!

夕夏翻动了下身子,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发汗了,有些热。

野战看着她露出来的白皙莹润的手,伸手,有些微微颤抖的轻轻握上,她的手动了动,他并没有松开。

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热泪淌过俊颜。

也只有这样的时刻,野战才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他不是无坚不摧的金刚,他也是脆弱的,他也渴望被自己深爱的女人赐予爱。他也渴望他的热情得到她的回应,哪怕一点点,他也是满足的。

庄孝晚上被盛夏叫走了,走的时候留了纸条,说夕夏回来让她先休息,不用等他,他回家一趟。

盛夏那边和黎子出了事儿,盛夏那边似乎急得没办法,又不敢告诉他姐,只能让庄孝过去。

庄孝听盛夏在电话里急得不行,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儿,一路上心都被吊着。问盛夏,盛夏又不肯在电话里说,就让他赶紧去一趟。庄孝叹气,再麻烦也得过去,谁当初是他力挺盛夏来着。

到那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原因是黎子下班晚,在路上就让盛夏把饭装电饭煲煮着先,把才备好,她到家就能直接炒。可盛夏呢米是装锅里了,却没按那按键,所以黎子半小时后到家时,锅子里的米还是生的,水还是温的。让准备菜,也没做完。

黎子那边上班累了一天,又跟同事发生了口角,情绪不是很好。又遇上交代盛夏这点儿事儿都没做好,当即就来气了,指着盛夏鼻子一顿嫌的骂的。

有时候人那气就那么上来了,心里也不是真就那么想的,可嘴上图个痛快,就那么出口了。说盛夏不是,当然就会提到夕夏。

盛夏这人脾气是好,说他什么都行,可不能说他姐,一听黎子这么说他姐了,当即就回了几句。

然后黎子那心不平衡了,想着之前他对她那是百依百顺的,现在竟然还跟她杠上了。黎子也是个火爆脾气的,抄着桌上的东西就给盛夏砸过去,一看盛夏还躲了,黎子扑过去就伸手扯盛夏的头发,又用手挠他脸。

盛夏那张俊秀的脸几下就被黎子挠花了,指甲划破皮肉,血珠立现,乍一看,满脸血污简直不能看。

这事儿还没完呢,黎子说不过了。进屋去收拾东西,盛夏那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么默默的看着黎子收拾衣服,也不知道劝。脾气上来了,也不道歉不吭声。

黎子那儿收衣服,可最在意那件洋装却不见了。她所有家当中,就那件洋装最值了,花了她三月银子下血本买回来的,还没穿几回,可不见了。

这一下更火了,这屋里除了她还有谁,顿时朝着盛夏又骂又吼。盛夏这时候就是个闷葫芦,还一声不哼,只要不说他姐,他就不吭声,也不还手,任她打骂。

黎子闹腾够了,歇下来,却在这时候在洗手间的地上看见她的裙子。那么名贵的裙子,被盛夏泡在盆子里,还跟他的衣服泡同一个盆里。

这下不得了了,她那衣服就是送干洗店都要亲自监督人洗的,竟然就这么被杂糅在破盆儿里。她那裙子根本就不能水洗…

黎子那整个怒气腾升,简直要气炸了。

二话不说,把盛夏的衣服全都往外扔,非得要他滚,这日子不过了。

“我伺候的就一祖宗,我哪是找了个男人?你看看你那点儿出息?你什么都不做也就算了,你,你…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黎子那已经被掀了房顶的火苗直往天上窜。

盛夏听黎子要赶他走,又听她说不过了这才怕了,手足无措起来,又急又慌只能给庄孝打电话。

盛夏就没遇到过这种事,一出事儿了都是他姐给顶着,有他姐他根本不用操任何心,更不懂两个人一起生活,还要考虑什么,照顾什么,知道什么。他觉得很累,觉得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觉得这跟他想的差太多。

庄孝到那会儿盛夏已经被黎子赶出门了,盛夏一直站在门口不愿意走,庄孝看到盛夏一刻整个愣住。

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是,如果夕夏看到她弟弟变成这模样儿,肯定得抽了他的皮。

这哪还是翩翩美少年?

庄孝伸手擦了下盛夏脸上的血迹,心里暗暗捏了把冷汗,千万别跟他一个样儿,把脸毁了。庄孝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到底怎么了?怎么都动手了?”

黎子那脾气,庄孝多少知道点儿,动手有可能,可盛夏这性子,这么温和哪会动手?盛夏不动手,黎子一个人还动得起手来?

“你这样儿让你看到…你怎么办?”庄孝那心都给拧得紧紧的。

庄孝就觉得这一晚上闹心得很,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儿发生,还以为是夕夏没在身边,心里胡思乱想造成的,原来在盛夏这一茬儿还真出事儿了。

庄孝问盛夏,一问三不知,问他为什么闹,盛夏也不说,就跟个闷蛋儿似地。

也是盛夏,这要是换个人,庄孝两脚就上去了。

小舅子嘛,再说盛夏这事儿本来他也有责任,当初就是为了支开盛夏,嘴皮子都叨破了才说服夕夏让盛夏离开。当初是他做的担保人,如今出事儿了,他能没有责任?

庄孝心里堵着气,转身拍门,黎子那怎么都不开。

庄孝来气了,起脚一踹,门开了。

庄孝大步进去,盛夏赶紧跟着庄孝走进去。

黎子这会儿正吃冰激凌呢,心情似乎很好。盛夏看着黎子在吃东西,马上就靠过去,低低的说:

“黎子,别生气了,我会陪给你的,我会买两件给你。”

黎子转脸不搭理他,盛夏看她转向令一边,赶紧蹲那边,再次低声下气的求。

庄孝看着满屋的狼藉,眼疼,再看盛夏那低声下气的样儿--心疼!

对盛夏,庄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就因为他姐那么宝贝的,可现在好,瞧瞧,他们宝贝的,人家压根儿不稀罕,草都不如。

“盛夏,跟我回你姐那!”庄孝立马来火了,这黎子,还真是他高看了。这情况要真给夕夏见了,夕夏那不得给气得吐血?

盛夏不走,抱着黎子的腿,低低的说着好话。他是知道,只要黎子吃东西,那就说明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庄孝那脸子黑得,比那锅碳还不如。

可没法子啊,盛夏跟他手底下那些人不同,他在火大,也不能说盛夏半句不是。

“黎子,别生气了,求你了,原谅我,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

黎子总算正眼儿看他,然后说,“我那裙子是名牌,你那么一洗,废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要喜欢我给你买两条。”盛夏看黎子肯跟他说话了,不计任何代价的妥协。

“你说的,那好,原谅你了。”黎子站起来往屋里走。

盛夏也站起来,赶紧往洗手间去,把洗水的裙子拧起来,然后拿出来给庄孝看,边说:

“姐夫,这个牌子的,我要两件,这个号的,你能帮我的,对吗?”

庄孝当时,差点儿给气背过去。

能不能有点出息?

他庄孝的小舅子,难不成还没有女人喜欢?非要贴着黎子那女人后边转?

“走,回去!”庄孝实在没那心思跟盛夏说别的,拽着盛夏往外走,盛夏扔了裙子双手抱着门框不走。

“姐夫,你再勉强我,我就告诉我姐!”

庄孝那个气啊--鼻子里都冒烟儿了。

“那女人…盛夏你看清楚,那女人那点儿值得你这么喜欢了?”庄孝承认,有点失控了。他是真把盛夏当自己人看,是真想替夕夏照顾着他。

可,瞧瞧…

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不能什么不要吧?尊严呢,骨气呢?他是很能理解爱之深情之切,可盛夏这太盲目了。要说对方值得,行,他当姐夫的什么也不说了,可看看,这都什么玩意儿?

那黎子怎么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盛夏不乐意别人说他姐,也不乐意别人说黎子。眼神还是那么清明,同时也多了几分执拗:

“我就喜欢,姐夫,你帮不帮我给个话儿吧?”

他就是认定了,颇有几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拧劲儿。

庄孝差点儿吐血,他算是知道夕夏多辛苦把盛夏才拉扯大,也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夕夏那么坚决的反对盛夏和黎子两人处,最懂他们的还是夕夏。

“你怎么跟你姐差这么多?你姐的好儿你怎么就一点儿没学到?”

盛夏冷冷的看着庄孝,要甩开他的手,“我就是我,我姐好是我姐,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我的事你用你管,你走,你走!”

庄孝看着他,果然还是孩子!再次感叹,总算体会到夕夏那无可奈何的心情。

“行,盛夏,你行…以后的事儿,我就不管了!”庄孝松手就走了。

可那么盛怒离开吧,还得给小舅子把事儿办了,憋气!

一码归一码,他总不能扔着盛夏不管,夕夏那不好交待,盛夏这边再闹,夕夏不得跟他火?憋气吧,憋气又能怎么样?

92,

就没庄孝这么当姐夫的,这么惯着小舅子。

盛夏非得要晚上就要这衣服,好,庄孝那头怒气一撒,走了,走了吧还得回头求那祖宗。

谁那祖宗能掌握他的命运了?

没办法啊,那款儿的国内北部市场已经断货了,庄孝那个忖。可没法子啊,还得给小祖宗想办法,三更半夜的把舒亚的老总叫起来,让底下人明儿一早就准备好。

庄孝这边儿当着盛夏的面儿把这事儿发令下去,算是基本上安抚了盛夏那心,让他先等着,明儿一早衣服就到了,盛夏那才算罢休。

有时候吧,遇到这种说不通理儿的老板,那就是个悲剧。舒亚总经理不高兴啊,这深更半夜的,底下买手谁乐意往国外调货?大家都休息呢。您是老板没错儿,可这是下班时间!

可庄孝就扔话儿了,事儿办了,就继续给律一做,不办嘛,那就请吧。

瞧瞧,那横啊--

舒亚总经理也只能用这招儿去压自己低下人,把人直接从被窝里掀起来,一句话,这事儿办了就继续上班,不办,那就走人,甭管你多大的哀声怨气。

这话儿都到这份儿上了,谁还敢拖着?饭碗的事儿那可就是大事儿了,心里是不满吧,可谁让人是你顶头大boss了?

盛夏那儿衣服没送到黎子跟前,黎子是不让他进屋睡的。庄孝回头看他吧,这客厅乱成一团,又没个沙发什么的,没地儿睡。也不能就领着满脸血污的盛夏回他们住那儿,怕这模样儿给夕夏见了她受不了这打击,只能带着盛夏去宾馆凑合一晚上。

安顿好了后再给盛夏那脸上的伤处理好,然后庄孝再给夕夏打电话,这时候电话已经关机了,他合计着她应该已经到家了,这会儿睡下了所以关了机。庄孝想来想去还是留在宾馆这边照顾盛夏,夕夏是多在乎盛夏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得小心着伺候。

隔天早上大清早,盛夏就捧着两件儿裙子守在门口,黎子出门上班看见他跟条木头似地的处着那不动,愣了下,不忍心了。

要说黎子脾气是爆了些,可也不是那么死不讲理的,气上头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气过了吧什么事儿都没了,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型。

所以就昨晚那事儿吧,过了就过了。再有盛夏那心,她比谁都懂,他就是一心想为着她,只是实际能力不够而已。这时候黎子是通情理了,知道盛夏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当初决定跟他处就知道要面对这些,既然自己选择的,现在又有什么立场来责怪他呢?

要说这事儿两人都有错,谁都有责任。

黎子走近盛夏,伸手抱住他,夕夏说得对,其实她和盛夏是不合适的。可既然自己选择了,那就努力一次吧。她是真喜欢这孩子,或许现在她不知道以后还要面对多少不可预料的事,可现在,她想勇敢一次。

“进屋去吧,今天把屋子收拾了,晚上请你姐过来吃饭。”黎子说。

盛夏心里很感动,他就知道黎子是对他好的。黎子的性子比他姐要冲动些,这个他早就知道,所以他不会怪她。他就是喜欢真实她,就是想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那…还要我去买菜吗?”盛夏问,他一个人去,这任务有些艰巨,他不会。

“不,我今天早点下班,直接带回来,你把屋子收拾好就成。知道要做些什么吧?东西摆整齐了,地板拖干净,中午吃过的快餐盒要扔出去,懂了吗?”黎子说。

盛夏赶紧点头,然后赶紧把袋子给黎子看,“一件是黑色的,一件是玫红的,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黎子深深叹了口气,压着他的手,“进去吧,先放着,我下班回来再看。”

“嗯!”盛夏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点头,看着她要走,盛夏赶紧伸手拉住她,说,“黎子,我等你回来。”

“要乖。”黎子难得那脾气好起来。

然后背着包快步下楼,她知道盛夏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明天早上她去上班的时候他都会看到她的身影看不到才进门。

这时候想吧,养个小的也不错,至少满足了心里的虚荣,这么细心又生得这么合她心意的孩子,哪儿找去啊?

所以,黎子,知足吧!黎子上车时对自己呐喊,她并不差,所以她可以活得很好。

黎子说晚上请夕夏和庄孝过来吃饭,其实还是为工作那事儿。

她现在在那公司越呆越不满意,还是想着进律一,律一的福利、工资待遇比现在这公司好多了,再一个也是奔着有靠山这点儿去的。

黎子和夕夏大学是同专业的,专业上她没夕夏强,可别的她自认不比夕夏差。人际关系上她就比夕夏强多了,所以她想着,只是让夕夏帮她走走关系,进律一就行,她能力在哪儿,不进翻译部进别的部门也可以,比如说人力资源部、外交部都行啊,她自认为在处理事儿上还是有自己一套的。

所以吧,昨天就想着这事儿来的,哪晓得在那时候会跟盛夏闹起来。今晚上她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这么多年了,她是一直都没认为夕夏比她优秀过少。或许是因为关系,潜意识里把夕夏跟她自己同化了。

可现在吧,她从新的角度去看,夕夏和她确实不在一个阶层上,处事上比她稳重,也比她更实在。夕夏做一件事儿认真起来就会想尽办法做透,她不会,她嫌烦,一件事儿做得个七七八八了就没劲儿了,这是她跟云夕夏最大的差别,不,最大的落差。

夕夏是晚上睡再晚,早上七点左右就会自然醒,因为要上班,那已经形成固定的生物钟了。所以以往在那点儿之前庄孝弄她,她会很来火,因为她还没到苏醒的时间。

夕夏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痛,合计有些惊吓过度的后遗症,索性她身体不是很娇弱,并没有就那么一病不起。

一动,才发现手被箍住,看过去野战把她手抓得紧紧的,她想拔都拔不出来。

夕夏顿了下,昨晚的记忆全部涌出来,再看向野战,多少是感谢的,现在想想那环境那地方还心底发麻。

野战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夕夏微微移动已经惊醒了他。所以当野战突然睁开眼的时候夕夏愣了下,很突然。

“呃…”词穷。

野战的笑有些苍白,下颚露出青色胡茬,凭添几许沧桑成熟的味道,问,“醒了?”

夕夏点头,视线移向他的手,野战这时候才发现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微微松开,夕夏下一刻缩回了手。野战手上一空,紧跟着属于她的温度离开,心里也跟着空了。

“昨天…谢谢你。”夕夏认真的说。

就这么认真的对话,两人这么面对面的,没有别的情绪,让夕夏有些不自在。她印象里,她对野战就没给过一次好脸子,所以让她这时候有些尴尬。

野战哪有看不出她那点儿小尴尬?

笑起来,说,“没什么…你可以把我当朋友,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没你想的那么坏。”

急于为自己解释,这本不是野战的风格,可面对她,就是那么不能自已。

夕夏那脸更尴尬了,撇开目光,然后说,“那个…我该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