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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到了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仅如此,她还不能做出丝毫心虚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就推开门向里面闯了进去,这个时候,她只能选择自救,峥哥,对不起了,这一世,我欠你的来世一定加倍偿还。

可这一世,已经发生了的,我只能推到你的身上,才能保全我自己,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了。

方大少奶奶闯进房间后,就看到迎面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脸比起从前所见时显得消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可那双眼眸却扔给她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其实,她心中一个有个很隐秘的秘密,是一个什么人也不知道的秘密。

早在她七岁那年,她就第一次见过这个男人,也正是在那次自己和许多小孩子被拐子拐走时,这个男人出现救了他们,只是后来官差们出现时,这个男人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个男人那时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吧,正是一个男子风华正茂的时候,他那种带着三分洒脱,七分不羁的形象,第一次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就种下了一颗种子。

值得提一句的是,当年,自己那位方家的夫君,秦家预定的女婿,也在那一次拐卖事件中被这个男人救了。

只是当时的方家大公子被拐子的打手们给打晕了。

如果说这第一次见面时,她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小小的心底对这个人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可当十岁那样,她家破人亡,像一个牲口一样作为犯官家的奴婢被发卖时,这个男人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觉得世界在那一瞬间又有了光明和希望。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用多么卑微的眼神哀求着他,希望他像三年前那次一样,能够解救自己。

可他的眼神平淡地扫过她们站在一起的几个奴婢,一丝感情都不带。

那一瞬间,她想,他是真的忘记了曾经救过她这样一个小女孩吧。

也是,当年的她锦衣华服,哪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她甚至都想躲闪他的目光。

可幸福来的是如此之快,让她如此猝不及防,在在场的那些发卖的人中间,他最后竟然选择了她,仅仅选择了她。

他选了她之后,甚至都没问她别的什么话,只说了一句话:“跟我回家吧。”

就这短短的五个字,她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跟着他离开了。

她想,他还是记得她的,能比他这样一个卓尔不群的男子记住,即使那时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可心中的那种感觉还是很异样的。

英雄救美,这才是任何一个妙龄女子心中最深的情结。

她甚至想,要是前几日,在父母的坟包前,遇到那些贼人时,是这个男人与她二人时,她也许会真的会为了他自尽身亡,保全自己清白的身子,因为,她绝对不愿让他看到她最屈辱的一面。

她也宁肯不要这张脸,也绝不会将匕首刺向他的眼睛。因为在秦家时,她一直最喜欢看他那双眼睛,也很喜欢他那双眼睛看到自己,尽管在很多的时候,他看她的目光,和看一个寻常人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这一切都没有如果,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真的跟他在一起时,那几个贼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自然像从前一样,能够保护两人脱离危险。

当她一天天长大,在她十二岁那样,当她女子的第一次潮水终于如约而来时,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开始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姑娘家。

她甚至记得,第一次来时,她是那样的惊慌无助,她觉得自己流了好多的血,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从前,没有人给她讲过这些,她甚至都不懂,她的衣裙上沾满了污血,最后还是他无意中发现她躲在柴垛后面哭。然后吩咐厨房做饭的王婆子,给她准备干净的洗澡水,给她准备了干净的衣裙,然后教她一些基本的保养方法。

就这样,虽然他常常出外游学,几个月才回家一次,可他每一次回家,她心中就有一种难以诉说的喜悦。

她甚至觉得,他现在虽然有一个女儿,虽然他是一个屡试不第的举人,也是一个没有多少钱财和权势的男人,可他现在并没有妻子,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人,更不像自己的亲爹一样,搜罗许多女人养在家中,他应该是一个很专情的男人吧。

她想,她现在虽然身份低贱了,可是生的也貌美如花,而且还真心的喜欢他,如果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等她长大了,也陪着他,直到他将来不想出门游学了,她还陪着他,后面的人生就这样过下去,也是不错的。

可时间长了,她终于发现,在他的心目中,她的地位恐怕和厨房做饭的那个婆子是差不多的,这个男人心中,最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宝贝女儿那个蠢丫头。

她一直觉得自己比那个蠢丫头聪明伶俐许多分,为何在他的眼中,看那蠢丫头的眼神和看自己的完全不同,她希望他也能像看另一个女儿一样,看待她。

可她终究没有等到,而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越来越讨厌那个蠢丫头,她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不应该的,那个蠢丫头毕竟是这个男人的女儿。

可当有一次,她装作生病,让这个蠢丫头在大冬天帮着她洗全家的衣物被他回家看到时,他那略带冰冷的眼神,让她心中一阵阵发寒。

她觉得都是因为这个蠢丫头的缘故,一定是这个蠢丫头说了什么,才让她被讨厌了。

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是独特的,她不想被讨厌。

就这样,她越来越讨厌那个蠢丫头,直到五年前,他上京赶考后,再也没有回去。

如果说,当初她虽然很讨厌那个蠢丫头,还看在他的面上可以忍耐的话,当他失踪之后,生死不明,她烦躁的心境必须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随着一年一年过去,还是没有他的丝毫消息,她原本期待的心也开始一天天变的冰冷,甚至看到那个蠢丫头时,她就会不由地想到他。

人生最痛苦的是失去了和得不到,在他的身上,这两样都占全了,她就开始想,如果这个蠢丫头就从此消失了,是不是她就可以从这一段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隐秘情感中解脱出来。

而她也不甘心,一辈子只当个小丫鬟,最后成为一个粗俗农妇,她也要改变自己的人生,重新回到以前的荣华富贵之中去,

然后,她就像被恶魔附身了一般,越来越讨厌那个蠢丫头,她夺不走她的爹,那她就要夺走她的未来夫婿与她未来的荣华富贵。

她要让这个男人知道,他不回家保护他的宝贝女儿,她就会毁掉她。

可现在,她却无比地感激上天,让那个蠢丫头命不该绝,这个时候,就算满心谎言,她才能找到借口自保,反正,那个蠢丫头据说得了失魂症,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就算她没有失忆,当初,上了花轿到她被扔下山崖时,也是一直昏迷着的,根本不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何事。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充当了什么角色,也幸亏她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没有出现在那个蠢丫头面前耀武扬威,当时,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想给方峥留下尖酸刻薄的印象,如今她倒要感谢自己那个时候如此沉得住气。

就在方大少奶奶的目光复杂地看向床上的那个男人时,那个男人的目光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房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大概是这个男人生病的缘故,房内的窗户也没有打开,空气中的药味闻起来很明显。

男人的目光先是惊喜,然后转为愕然,片刻后,才沉声问道:“雪儿,怎么是你,韵儿呢?”

“老爷,原来——您没死,您——真的没死,太好了,这——太好了,小姐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方大少奶奶看到秦家老爹的目光看向她时,心一狠,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就痛哭流涕道。

“咳咳,这到底怎么回事,韵儿呢,韵儿她怎么没来,是不想见我,还是出了什么事?”秦沐咳嗽着,费力地坐直了身子,可一双眼睛却像鹰一般逼视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女儿曾经的丫鬟。

“老爷,雪儿有罪,奴婢有罪呀,您杀了奴婢吧。”方大少奶奶很快在心中罗列好像要说的话,可口上还是继续哭诉道。

“你给我站起来,说——到底是出了何事?”方大少奶奶这么一哭,让秦家老爹的心更加抽紧了起来。

他这一走五年,对唯一的女儿的确疏于照顾,如果韵儿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让他这个当爹的情何以堪?

“奴婢不敢起身,可奴婢也没办法,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无颜见老爷您呀。”方大少奶奶并不起身,口中仍念念有词道。

“闭嘴,不要再哭了,将事情给我说清楚,如论你们主仆受了怎样的委屈,老爷我都会你们做主的。”秦家老爹心烦意乱,看着哭哭啼啼的丫鬟,没好声气地道。

“老爷,自从你走了,奴婢和小姐可是每日盼望您回来呢,谁知这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刚开始,小姐还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照顾,在家中的日子还要好上一些,后来,老太爷和老太太相继去世,从此之后,小姐就成了家人没有理会的主子。

大夫人和堂小姐们多次当着小姐的面嘲笑小姐是个——是个克爹克娘的扫把星,五年多来,小姐身上只做了一套新的衣裳,身上穿的都是大堂小姐的旧衣。

后来,小姐的夫家就来迎亲了,然后,奴婢和小姐刚被送出秦家大门,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后来,奴婢该死,都是奴婢该死呀!”

方大少奶奶说到这里,又卡住了,反而用手打起了自己的嘴巴子,啪啪几下之后,那张原本看起来很是娇媚的脸瞬间就肿胀了一倍。

“后来怎样了?”秦家老爹这时虽然面上有了风霜,可比起前些年来,这身上的气势越发的慑人,这声吼出来,方大少奶奶哭泣的身子还不由地抖动了一下。

她这哭,倒并非全是为了做戏,而是觉得自己以为已经永远见不到的人,却还有再见之日,而且还是在这种境况下的见面,心中百味纷杂,又如何没有大哭一场的冲动呢?

另外,她则是凭借哭泣拖延时间,观察自家这个男人的反应,然后随机应变。

“后来,奴婢醒来时,小姐就不见了,那方家的大公子让奴婢假扮新娘,如果奴婢不愿意,他也要除了奴婢,嫁妆,迎亲途中出现了意外。

奴婢原本不愿意,可却不知道那方家大公子到底将小姐弄到了哪里去,为了进一步打听消息,奴婢只好与那方大公子虚与委蛇,后来,奴婢才知道,那方大公子嫌弃小姐在乡下长大,是个乡下丫头,不配做他的正妻。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奴婢该死,现在既然已经见到了老爷,将小姐的事情告知了老爷,奴婢向老爷请罪,全凭老爷处置。”

和方大少奶奶预料中的不同,秦家老爹闻言并没有马上暴跳如雷,也没有马上对她出声呵斥,他就这么身子有些僵直地坐在床上,目光不知在看什么。

房间中一时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这种沉默让方大少奶奶从内心感到惶恐,她觉得自己就像刑场上的死刑犯一样,不知道下一刻,是侩子手手中的刀落下,而是被宣布无罪释放。

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刚才故意问她,实际上就是给她最后一个坦白的机会?

传说锦衣卫无孔不入,没有他们查不到的消息,可她转眼之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不会让人从方家只接自己来,却不动方家的一丝一毫,

“小姐现在人呢?”在一段难捱的等待过后,她终于听到他再次出声。

“据说小姐被方大公子的人派人抛入了雪地,受冻之后,得了失魂症,据说忘记了一切,被太原知府的内侄救了,晋王世子还认了小姐做表妹,据说,小姐也到京城来了,可具体住在哪里,奴婢并没从方大公子那里得到具体的消息,也不敢详细过问。”

谎言一旦有了开始,接下来说起来就容易多了,她总算将事情说了个差不离。

虽然她很不想让那个蠢丫头父女团圆,可她同时也知道,比起其他的因由来,这个蠢丫头的安危,才是这个男人真正关心的。

只要这个蠢丫头活的好好的,这个男人心中的恨意才能减少大半,自己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至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方峥身上?她也不是一点愧疚都没有,方峥对她是真的不错,可现在,经过那日遇贼的事情过后,她和方峥中间已经有了很大的裂痕,这种裂痕是一只眼睛的代价,也不是轻易能够弥合的。

那日,她为了保全自己,都想让那些贼人对方峥横下杀手,现在同样为了继续好好地活着,她同样可以把一切罪责都推给对方。

“太原知府的内侄?”

“姓柳名直字折眉,是这次进京参加春闱的举子,小姐据说是跟着他一起进京的。”方大少奶奶又马上解释道。

“你说的一切可是实情,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代价是很残酷的。”又过了片刻后,床上的男人终于将眼神重新投到了她的脸上,那双让她心悸的眼眸此刻没有柔情只有冷厉的光。

她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与惶恐啼哭道:“奴婢自知贪生怕死,有负小姐与老爷,等小姐父女团圆之后,老爷想怎么处置奴婢,奴婢也绝无怨言。”

“既然来了,咳咳,就先住几天吧,方家那边我自会做安排。王叔,带她下去,给她安置一个房间。”

“是,大人。”那守门的老头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站在门口,听到床上之人的吩咐,走了进来道。

“大人,您身体不好,还是让奴婢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几日吧。”方大少奶奶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过关了没有,可她这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任凭他的安排。

可看到他咳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她还是不由地出声道。更主要的是,留在他身边,要是锦衣卫查到了其他的消息,或者将那个蠢丫头带来的话,自己很快就知道,也能随时做出应变来。

“带她下去。”秦家老爹却再也不看她一眼,又对那守门的老头说了一句。

“这位姑娘,跟老头子走吧。”

“老爷,你一定要保准身体呀。”方大少奶奶最后起身后,还是忍不住再次说了一句,目光中略带几分留恋。

方大少奶奶刚离开房间不久,秦家老爹就开口道:“婉儿,你怎么看?”

“师父,不管师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婉儿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不过,师姐的这个丫鬟,说的只是一面之词,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根据方家我们坐探传出来的消息,方大公子和他这个丫鬟妻子,在三日之前,郊游时,遇到一伙贼人,方大公子受了重伤,生死不明,如果真是方大公子害的师姐,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不仅如此,据说,方侍郎的夫人并不喜欢这个丫鬟假冒的方家大少奶奶,而是喜欢自己堂妹家寄宿在方家的一位姓唐的姑娘,这几日,方大公子受伤后,照顾方大公子的也是那位姓唐的姑娘。

可不管怎么说,师姐既然跟那位柳公子来了京城,现在应该是先把师姐接回来才是。

不过提起这位柳公子,现在还被关在刑部大牢呢。”

唐婉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师父原来竟然是有亲生女儿的,要是早知道,有这样一位师姐的存在,她怎么都不可能置之不理,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师父的亲人,那就是与自己为敌,绝对会让对方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她能理解师父为何先前不告诉师妹自己的身份,也是不想让师妹搅合到锦衣卫的事情中去,当锦衣卫的人,有几个是善终的,仇家更是满天下。

师父原本是一片爱女之心,以为可以给女儿一个平凡的人生,却没想到,会出这等事情来。

“这个姓柳的出了何事?”

“据说罪名是当街阴辱妇人,被对方夫君阻止,反而暴起伤人,杀了那妇人的夫君。”

“世上有这么蠢的人,还是他也是个权贵纨绔?”

“倒也不是,从太原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声称,这位柳公子是太原府的神童,名声很好,从来没有什么劣迹,一路上,与师姐同行,据说也很严格守礼。不会到了京城,就当街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吧。”

“哼,这世上的人最难看清的就是皮囊下的那颗心,这件案子可否转到我们锦衣卫?”

“据说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特意下令,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还有东厂锦衣卫联合审理了,这件案子已经不是我们锦衣卫能够左右的了,现在,我们只能尽可能地搜集到有用的证据,才能为柳公子洗脱罪名。”

“嗯,都交给你去办吧,你现在马上去查姓柳的落脚之处,将你师姐带回来。”

“是,师父请放心,师父也请保准身体,叶师兄已经帮你找神医和药方了,你身上的毒一定会被解掉的。”

“去吧,我心中有数。”

“对了,师父,婉儿是否还有一个师兄?”

“嗯?”

“叶师兄说,十几日前,有一个自称您的儿子的男子与太子殿下当街打了一架,可我们都知道您只有师姐一个女儿,故此,才有这么一问。”

“这倒是奇怪了,师父我的的确确只有你师姐一个女儿,有两个徒弟,你大师兄现在还留在白莲教内,另外一个就是你,除了你们三人,也没有其他的子侄,你叶师兄的师父只是我的师兄,这个你早就知道了。”

“哦,这个婉儿也会继续追查的。”

唐婉从房中退出来之后,心中还是有些奇怪,因为那名自称师父儿子的男子曾报名秦韵,和师姐的闺名一样,叶师兄一度怀疑那年轻人就是师姐,可看师父吃惊的样子,显然又不像。

这怪事是越来越多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师姐找到才是。

秦韵原本对方大少奶奶被锦衣卫请走,心中有了各种设想,可当她无意中从几个丫鬟的瞎聊中听到,那个锦衣卫叶千户对方大少奶奶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她的名姓后。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叶千户找的人,应该不是现在的方大少奶奶万雪儿,而应该是她秦韵才对。

在外边的人和方家大多素人的眼中,方大公子的新婚妻子本就是秦韵,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方家大少奶奶。

除了极少数的知情人之外,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纠葛。

而原身从前不过是住在乡下的一个乡绅之女,京城里的人大多数并没有见过她,这时代的通讯又不像现代那样四通八达,就连画像都是失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万雪儿这个当丫鬟的,才可以冒名顶替成功。

反倒是现在的方大少奶奶万雪儿,曾经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方二小姐她们曾在某个地方见过对方小时候的模样,才会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有些眼熟。

那么,这下,新的问题就出来了,她似乎与锦衣卫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锦衣卫找她做什么?想到她穿越以来做的各种事情,恐怕最受关注的就是将镇守太监张槐的侄子给扔进粪坑淹死的事情吧,可这件事情她自认为做的还是天衣无缝的,这时代的锦衣卫虽然厉害,可没有后世那些科学技术做辅助手段,想要查到自己头上不可能吧。

那么,是怎么回事?

她再等半天,如果半天之内,方大少奶奶还是没有回方府,那她现在就没有继续留在方府的必要了,是需要执行撤退计划了。

至于对方家夫妻的惩戒,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下一次,她不一定还会借助唐家表妹的身份,而是换成方府的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唐婉知道柳折眉,那想要查到柳宅,对锦衣卫来说,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她所想要查的消息就汇总到了她的手中。

这一次,她是亲自带人上门的。

要说柳折眉入狱,最惶恐的人恐怕就是柳宅的人了。

柳折眉从太原带来的护卫们,根本就没想到,那日会出那样大的变故侄少爷平日不让他们跟着,他们也就习惯了,也知道侄少爷的身手不错,可却没想到被人诬陷了。

作为侄少爷身边的人,在他们看来,少爷除了看那位神秘的晋王世子表妹时,神情还有点变化,对普通女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情来呢,除非侄少爷自个发疯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些护卫们只好派人先回太原报信,然后另一方面四处打听消息。

这下,柳宅内剩下的人就变成了丫鬟夏儿一人。

要说心中担忧恐慌的人中,夏儿是最恐慌的一人。

当她看到一队衣饰鲜明的锦衣卫上门时,更加心惊胆战:“你们,大人——找谁?”

“请问这里可是柳直柳折眉的宅子?”唐婉看了一眼这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大概对对方的身份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据说柳直上京时,是带了一个随身丫鬟的。

“正是,不知大人?”夏儿战战兢兢地道。

“你想必是丫鬟夏儿吧,你别太担心,你家公子的事情,我们锦衣卫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唐婉也知道,普通人见了锦衣卫,都是畏之蛇蝎的,难怪对方有这等反应。

“这位大人说的是真的吗?只要能为我家侄少爷洗清冤屈,奴婢为你们做牛做马都可以。”夏儿听到唐婉这么一说,当即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道。

“起来吧,皇上已经下旨审理你家少爷的案子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真相大明的,今日本官前来,是想接走晋王世子表妹许姑娘的,请问许姑娘现在何处?”

“许姑娘?”夏儿原本想要继续哀求的话,猛地一下被憋了回去,神情也愣了一下,那个不祥的女子这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在柳宅,也不知去了哪里。

在她看来,从前的侄少爷一直好好的,何时遇到过这么多的倒霉事,可自从山上救了这个许姑娘后,就发生了许多事,让她不得不多想。

可看到这位为首的年轻的锦衣卫大人,而且声音还有点像女人声音的大人,她可不敢胡乱说些什么,心中虽然不虞,可还是实话实说道:“不瞒这位大人,许姑娘早就在侄少爷参加春闱之前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真的不知道,可能知道的只有侄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