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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公子的心早就碎了,匕首进入眼睛,虽然很疼,钻心般的疼,可他此时却忍不住狂笑起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除了笑之外,他真的不知该怎样承受命运对他开的这个玩笑。

这边的强盗三人组,见状,眼中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他们就说吗?这世上,男女之间,都是但那来临各自飞呢,哪有那么多的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倒是这个贵公子还有几分硬气,只可惜,他们几人同样也身不由己。

其实,那个操纵这一切的人曾经说过,说假如这一对夫妻真的能经受住考验。

男的愿意为女的失去生命,或者女的愿意为男的失去自己的美貌,他们就可以考虑手下留情几分,如果,这两人经受不住考验,他们就必须的按照原计划去执行。

就算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大盗,他们也会为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动容,即使,他们一直带着恶意毁灭着这种美好。

那是因为这种美好实在太碍眼了,是他们缺少的,他们才有了毁灭的冲动。

如果那女的此刻愿意在自己脸上划上几刀,这个男的眼睛是完全可以保住的,按照计划,他们只需打断这男的一条腿,脸上划两刀就可以。

只可惜,什么夫妻情深,大难来临,还是最先为自己考虑。

而这样一个小娘子,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敢将刀子刺向自己最亲密的人,心肠也是硬的不一般呀。

同为男人,他们有些怜悯地看着躺在地上,失去一条腿,一只眼,脸也毁了大半的贵公子,因为受伤过重,终于晕了过去。

他们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

接下来,他们根本不必要这位贵公子的命,只是需要将这女人带走,找个地方关上两天,他们就可以前去复命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

“好了,小娘子,看在你的情面上,我们今日就放过你家夫君,你跟我们兄弟走好了。”

就在方大公子晕倒在冰凉地山坡上,满身血污时,柳折眉同样也遇到了一番匪夷所思的危机。

和所有参加春闱的举子一样,柳折眉在经历了九天痛苦的考试后,出了考场后,也到柳宅大睡了两日。

然后,因为他被污抄袭的事件,考试完毕之后,常有一些举子们上门来挑衅吵架,对他进行各种人身攻击。

流言猛于虎,也不过如此。

可在这种情形下,就算他辩解,别人未必会相信。

可他绝不会被这种流言打到,比起五岁时家破人亡来,这点流言实在算不得什么,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次春闱,他抛开一切杂念,全心应对,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至少能考个不错的名次。

任凭外边的风吹雨打,他岿然不动。

比起自己的功名前程来,他更渴望的是,有一日自己在院子里走动,就能看到那边的厢房中走出一个婀娜动人的她来,让他知道,她回来了。

他知道她的本事很厉害,可只要掌握不了她的行踪,他仍免不了要牵肠挂肚。

他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只要自己的中,一定要娶她为妻,就算她不答应,他也要将那婚书变成真的。

既然考试已经结束了,成绩出来还有一段日子,如果得中了,还有一个多月后的殿试要参加。

这期间,想起自家姑父的吩咐,他需要拜访一些朝中的大人物。

这些朝中的大人物,大多都应该听说过京城的各种流言,他们对他的态度大多数都是淡淡的,而有一些,干脆避而不见,更有一些,讽刺挖苦。

从头到尾,他都不卑不亢。这些都是他事先预料到的。

他最后要拜访的人是当朝次辅李东阳李大人。

弘治朝有三驾马车,分别是内阁三大学士,刘健,李东阳,和谢迁。

本朝有很有名的一句话来形容这三位大学士的特点,刘公断,李公谋,谢公尤侃侃。

简单地说就是,刘健有决断之才,李东阳善于谋略,谢迁的口才很好。

刘健和谢迁,他根本和对方搭不上线,只有李东阳,多少和自家姑父还有点关联。

他要掌握权势,就不得不借势,就算不知道李东阳的态度,他也必须去尝试。

今日他准备了礼品,上门拜访,却得知,李东阳还留在宫中的内阁值房处置公务。还未回府。

他留下名帖后,就步行回家。

他在街上随意地走着,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前方有名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看起来,分明就是自己心仪的那个身影。

他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那女子一路上走的很快,他只能紧追不放,当他看到那个女子进了一条小巷后,他发现,还有人也在跟踪那名女子。

虽然没有看到那女子的正面,可他觉得那女子的背影真的很像。

他不知另外跟踪的那个人是谁,可他怕的是,这个跟踪的人对那女子不利,如果那个女子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的话。

那个女子进入小巷后,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刚走进小巷不远处,他就觉察到了不对,因为他发现,这个巷子竟然是个死巷,那个女子这时也回过头来。

只一眼,他就知道,对方并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两人只是背影相似而已。

他有些失望,可天生的警觉还是让他很快地想退出这条小巷,就觉得背后风声袭来,小巷能够腾挪的范围不大。

对方出手,狠,准,他只觉得后脖颈有些生痛,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他就明白今日的遭遇是一个局,他遭了算计,也是他刚才看到那个女子不是自己心中想的人时,失望之余,失去了防备,才被对方得逞,这个女子,恐怕就是这个局中很重要的一颗棋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久被尖细的女声给惊醒过来。

“来人呀,杀人了,杀人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身边蹲着那位被他认错的女子,对方衣衫不整,最最主要的是,在他们两人不远处,一个有些邋遢的汉子,头被开瓢了,而他手中正握着一块带血的青砖,身上也被喷洒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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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绝情:七星国国师,绝情宫至高无上、装酷卖狠的领导者,真实身份十分神秘,最讨厌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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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谁算计了谁(必看)

在他们两人不远处,一个穿着有些邋遢的汉子,头被开瓢了,而他手中正握着一块带血的青砖,身上也被喷洒了血迹。

这世上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有心算无心。

看到这一幕后,柳折眉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现在要是有人路人经过,猛一眼望过来,绝对都会认为自己是个杀人凶手。

可最让他心中警醒的是,对方能够用这样一个女子引诱他到这小巷子里来,然后执行诬陷计划。说明对方诬陷自己,绝对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随意抽中目标,而是有预谋的嫁祸。

那女子在喊叫时,一直在留意他的动静,看到他醒了,当下喊的更起劲了:“来人呀,杀人了,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这声音很响,估计很快就有人赶到。

他知道,对方布了这样一个局,事情就绝对不会到此为止,应该还有后手。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马上就有人出现,将自己抓个正着。

现在,就算他真的打晕身边这名女子,让对方马上闭嘴,也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这样做来,不仅于事无补,还会进一步坐牢他现在的罪名。

那女子喊叫了几声后,已经从那个被开飘了的邋遢汉子身边连怕带滚地到了他身边,用手揪着他的衣袍道:“你这个畜生,你不仅想侮辱奴家,还害了奴家的夫君,你还我家夫君命来。”

这女子这么一动手,他就知道这女子绝非寻常女子,对方手中的力道很大,揪着他的衣襟很是用力,他根本挣脱不了。

他也没有刻意去挣脱,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知道,去挣脱就是徒劳的。

对方设计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卷入一件玷污女子清白还杀人害命的案子里。

如果说先前被污蔑自个抄袭大名士许翰的诗作,那只是为了破坏他的名声,那现在遇到的这个局,则是对方想要让他背上污人清白,杀人的罪名,彻底置他与死地。

可险恶的用心呀,这是一条死巷,巷子里并无其他目击者,事情发生后,在场只有三人,他这个被诬陷的杀人凶手,还有死者,在就是这位自称死者娘子的女子。

他此刻衣袍不整,手中还拿着凶器青砖,就连他现在站起来所在的方位,对方事先都是计划好的,分明就是要弄的证据确凿,做成死案。

作为一个兼职仵作,他第一眼看上去,想要找到明显的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都没有多少机会,更别说,其他人了。

真是一条完美的计划呀,制定这个计划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莽夫。

对方设计这个局时,几乎考虑到了方方面面,这个局的最终目的就是致自己于死地。

是谁呢?会是谁呢?

自从自己来开太原,来到京城,他就感觉到有一张大网在不断地笼罩着自己。

先是在鄯阳城的那场大火,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眉目,

可他在京城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如果说真有什么仇人的话,应该就是当年的灭门仇人了,难道是对方真的发现了自己这个漏网之鱼,才紧追不舍?

可自己在明,对手在暗,真是个糟糕的境况。

最糟糕的是,这里是京城,自己根本就没几个相熟的人,现在自己陷入到这个局里,又该如何自救。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能想下去了,当下开口道:“我有没有杀人,姑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没有伸手拨开对方拉扯的手,只是用幽深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这女子的眼睛道。

对上柳折眉冰冷的眼神,这女子还是不由地一阵心悸,并不是这眼神,到底有多可怕,而是在这一刻,她根本无法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真正的情绪。

一个人在遭到如此大的变故时,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情绪,这女子也算见过一点世面,从这点上来看,她就知道对方绝不是一般人。

原本,她只是拿钱办事,可到了现在,她发现为了一百两银票,她接到的这个任务,明显要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根本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当下根本不理会对方的说辞,反而更加装作涕泪横流的模样道:“你这个畜生,你不但要侮辱奴家,奴家不从,你还杀了奴家的夫君。来人呀,杀人了!快来人呀。”

“姑娘既然有夫君,这头上的发式到还是未出阁时的模样,不觉得很滑稽吗?假的终归是假的,是变不成真的,有人初次处心积虑地找你来对付我,设出这样一个局来,就说明,我也不是普通人,在我的身后,也许还有其他的人,就算你害了我,你也逃不了一死。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不怎么样的小角色,想必,你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

那么,将来要是有人为了帮我洗清罪名,查到了你的身上,这杀人诬告的罪名恐怕就是要让你背着了。最最主要的是,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事成之后,你恐怕不仅不能功成身退,还会被对方灭口吧。

想想,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却要害人害己。”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女子闻言,显然受到了柳折眉话语的影响,已经顾不上哭号了,而是用更加惊疑地眼神看他。

这女子的确有点害怕了,原本,她只是知道别人出钱让她演一场戏。

事前还说好,只是让她扮演一出,遭人强暴的戏码,可没说会杀人呀。

刚才死人时,她已经吓傻了,可是事到如今,要是刚才她不继续配合着对方演戏,对方可能就要一刀结果了自个。

不仅结果了自己,自己的宝贝儿子还在对方的手中,宝儿可是她这个当娘的心肝呀。

就算她现在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士子模样的人,身份并不简单,可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了,她不能给自己的儿子收尸呀,宝儿才是自己的命根子呀。

“我是什么人,对你来说,重要吗?”柳折眉一直在仔细留意这女子的表情,看到对方先前,态度都有了些许松动,可很快,又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换上了先前那副表情。

他就知道,现在仅凭自己几句话,根本是无法让对方在这时反水帮助自己。

而且,布局的人显然也不会留给他太多的时间了。

就在这时,巷子口外边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

然后,就有一大群兵丁冲了进来,然后为首的一人大声喊道:“是谁再喊杀人了?”

“大人,这边有个死人。”有一个兵士眼睛很尖,或者说这个兵士就是对方刻意安排的,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头被开飘的邋遢中年男人。

“大人呀,清官大老爷呀,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呀,民妇今日和我家夫君出门打算寻个同乡,中途,我家夫君肚子不舒服,找了个地方方便,让民妇先走,他随后就来。

民妇只好一人先行,谁知走着走着,这个畜生长的人模人样的,却一路跟在民妇身后,等民妇到了这巷子时,这畜生看着左右无人,就打算非礼民妇。

民妇自然不从,跟他相互纠缠时,我家夫君这时,正好赶来,见状,上前和这畜生理论,要抓这畜生去见官,谁知这畜生看着事情败露,恶向胆边生,竟然随手拿起巷子里一块青砖将民妇的夫君给打死了。

就在这畜生想要逃走时,青天大老爷您就出现了,民妇求您为民妇做主呀。”

这假冒的民妇说完不但涕泪长流,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都将额头磕出血来了。

柳折眉这时已经站在旁边一声不吭,他是有举人功名的,大明朝有功名的人,有见官不跪的特权,更何况,他没有杀人,又何须跪地求饶。

“你这书生,到底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杀人,来呀,将他给本官带回衙门。”为首的那主官听了那假扮民妇的女子一顿控诉,当下就沉下脸,手一挥道。

柳折眉就算在没有常识,他现在也知道出现的这一队官差是哪个衙门的人,从对方的服饰上分辨出,这是京城五城兵马司的巡街兵丁。

为首的这人,虽不认识,但极有可能是五城兵马司的主官之一。

虽然摸不清这主官的深浅,也知道今日这一趟他是走定了,可这个时候,他仍淡然道:“这位大人,人不是学生杀的,学生自然不会轻易认罪,你也不能只凭一面之词,就定了学生的罪。”

“哦,那你说说,你是何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那五城兵马司的主官闻言,眼角带着恶意反问道。

“学生柳直柳折眉,太原府人氏,是今科前来参加春闱的举子,这妇人与那死者,在下根本就不认识,与对方无冤无仇,为何要取人性命。”

看着这主官眼中的恶意,他大概已经知道,这个主官至少也是这个局中的一员,就算自己说的再有道理,对方也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你胡说,要不是你对奴家于心不轨,又如何与我家夫君厮打起来,最后害了我家夫君的性命?”那假扮民妇闻言,这时也不继续磕头了,马上尖着嗓子反驳道。

“请问这位民妇,在下容貌生的如何?”柳折眉这时突然转头,问了那跪在地上的民妇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自然——自然——是极好的。”众目睽睽之下,那民妇也不能当众撒谎,柳折眉的长相,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是个很俊美的男子。

“我身上的穿着打扮如何?”柳折眉又继续发问道。

“也是——也是——极好的。”毕竟有一个当知府的姑爹,柳折眉从小过的日子,虽然不能说有多奢华,可用的东西多半都是极好的。他今日原本是打算拜访李东阳的,自然在着装上是细心打理的。

就算先前被这民妇撕扯的有些不整齐,可一个人的衣衫有时就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他身上的衣着自然不是普通的衣料。

“这就奇怪了,我这样一个有举人功名,前程远大,相貌不俗,出身不错的人,是多么的饥不择食,竟然会在大街上对你这等姿色梳着姑娘发式的民妇动了邪念?”柳折眉清越的声音中掩饰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们虽然不知道今日这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听了柳折眉的话语,许多人也觉得面前这个年轻的举子说的话很有几分道理。

就算这个年轻的举子,真的有那等需要,可看对方的身份来派,去青楼这个清倌或者花上几百两银子买个丫鬟小妾什么的享用,也不至于到大街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临了,还成了杀人疑犯?

“本官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本官只知道,你出现在了杀人现场,除非你能找出什么人证,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或者直接将凶手指出来,本官还可以考虑,否则的话,不管你是什么人,必须的跟本官回衙门详细问话,将他给本官带走。”

那五城兵马司的主官见柳折眉在这个时候,脑子还这么清楚,想到托付自己办这件事的人,就算知道这事情很蹊跷,可他也只能将人给带回去。

至于后面审案的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五城兵马司马指挥使手一挥,他手底下的两个心腹就马上上前,要来拉扯柳折眉。

而其他几个机灵的,早就负责出现场,至少要把这个死了的邋遢男人带回去。

还有充作凶器的那半块青砖,自然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