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周勃,撤回咸阳城里的人。”

“诺。”

张良还未及转身,刘邦又说:“让我们的人暗中查探,夫人在不在项羽军营中。”

张良迟疑了下,海遥曾经心系项羽,他和萧何、周勃他们都知道,可是,据他们观察,项羽对海遥并没有情意,因而,他带着丝不确定说:“项羽很宠他身边的那名艳姬,应该……应该不会……绑架夫人。而且,依我看,项羽也不会用夫人来威胁主公。”

刘邦眉头再次紧紧皱起,“不会有错,她应该在他那边。”

张良很是不解,不过却也知道不宜继续追问,“末将这就吩咐下去。”

刘邦点点头,张良快速向帐外走,刘邦却又突然开口叫回了他,“那个王坦,弃了吧。”

“可是,他是降将,我们……”张良话说一半后悄悄看了一眼刘邦,待发现他表情冷峻后咽下未说完的话,“末将遵命。”

刘邦轻轻抬头摆摆手,“若有关于夫人的消息及时来报。”

“诺。”

张良匆匆走出大帐,未行几步,一名将士捧着一支箭快步跑来,“张将军,末将巡查时射来一支冷箭,说夫人在项家军营,末将不敢耽误就赶紧送来了。”

张良心里咯噔一下,匆匆接下箭返回刘邦的大帐,“主公,有夫人消息了。”

刘邦不顾酸麻的双腿,起身一把拽过张良自箭上取下的绢书,寥寥几个字,“刘夫人在项羽手中”,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他仍然涔出一身冷汗。海遥果真被项羽掳走了,项羽用意何在?

第十五章 跨越千年,情难舍(4)

张良等了半晌,刘邦一直都不出声,他只好开口问:“主公,如何施救?”

刘邦把绢书慢慢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手心,“马上把周勃叫回来。”

在这节骨眼上,如何应对项羽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应对好了才能奠定刘邦在关中的地位。因而周勃与樊哙等将军必须与军队在一起,已不适合再前去营救夫人。张良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已重重跪在地上,“主公,营救夫人虽刻不容缓,可周勃与樊哙已不能再离军营。”

刘邦径自向营帐外走去,“我要半个时辰内见到周勃。”

张良还想继续劝阻,刘邦伸臂一挥,“退下。”

“诺。”张良无奈退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周勃与樊哙两人率众赶回军营。

张良截下樊哙,“主公要见的是周勃。”

樊哙眼一瞪就开始嚷嚷了,“夫人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

刘邦的固执已让张良大伤脑筋,此时见樊哙又要犯浑,心里烦躁的他脸一沉,“樊哙,你心里那些小九九只能瞒住旁人,紫末姑娘正在项羽军营周围,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樊哙脸红脖子粗的还想争辩,周勃不耐烦地挥挥手,“樊哙,你要真为夫人好就别在这里纠缠不清了。张将军,咱们走。”

张良朝樊哙轻哼一声。

樊哙不服气地在喉咙里咕哝,“我是想见那个女人,可我也是真心想救回夫人。”

周勃边走边问:“张将军,消息可靠吗?”

张良用手遥指默站在营地前雪地里的刘邦,“消息传来前主公已有此推测,应该不会假。只是,传回消息的人身份无法确定。”

“不是我们的人?”

张良摇摇头。

周勃走到刘邦跟前,垂手恭立,“主公,我与樊哙翻遍了咸阳城内外,没有夫人的消息。”

刘邦收回投在鸿门堡方向的目光,朝周勃摊开手掌,“夫人被项羽掳了。”

周勃看一遍绢书内容后默想一瞬,然后才说:“主公,我们该如何施救?”

刘邦脸上的冷意让人不敢直视,可语调听起来仍然淡淡的,“夫人训练的那批特种兵交给你了?”

周勃知道,刘邦表现得越淡然就说明他的愤怒越强烈,“是的,夫人交给我了。我必定不负主公所望,必定会安全带回夫人。”

刘邦点点头后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鸿门堡方向,“那批特种兵作战能力怎么样?”这批特种兵尚在训练阶段,不止没有执行过任务,甚至他还没有亲眼见证过他们的能力。居住秦宫的那些日子里,他多次听海遥向周勃下达训练科目,当时他曾笑问她,这次的特种兵比起以前训练的,差别在哪里。当时海遥神秘地说,可以向他透露一点,特种兵以一敌八没有任何问题。他虽然十分相信海遥,对她说的以一敌八也不怀疑,但用这批人去营救她时,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向周勃确认。

每次有人提及海遥训练的兵,周勃总不自觉骄傲,这次虽然事态严重,可他仍然不自觉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说:“现在他们已经是军营里作战能力最强的兵士。”

刘邦揪成一团的心稍稍舒展一些,“去吧。”

周勃正要转身,一直默立在一侧的张良伸臂拦住周勃,“主公,听我一言。”

刘邦未回头,“周勃先下去吧。”

周勃看看张良,又望望刘邦,“诺。”说完,推开张良的手臂疾步向特种兵宿营的方向奔去。

张良扑通一声跪在雪水和着土的泥泞地上,膝行到刘邦面前,俯下身以头抵地劝阻刘邦,“主公,三思啊。项家大军停扎鸿门堡必有深意,探子未传回消息前周将军不宜离开军营啊。”

第十五章 跨越千年,情难舍(5)

张良脸下全是稀泥,刘邦急忙伸手去扶,张良却双臂下沉执意不起,刘邦只好起身,他盯着张良的背,“于我而言,她是夫人。于军队里兵将而言,她可是授业恩师啊。周勃为人最是公平公正,对事不对人,只要是对的,他都会听得进去。以往即便是我的命令,若是不恰当,执行之前他也会对我直言不恰当之处。刚才他的表现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张良猛地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着刘邦的神色,想从刘邦的神情中觑到一丝他的心思,却见刘邦脸上无一丝情绪可寻,他在心里重新想了一遍刘邦的话后起身请罪,“主公勿怪,是我肤浅了。”

刘邦笑容淡淡,“她的能力实不亚于男子。”

张良总觉得刘邦双眼里有丝异样的神采掠过,待仔细看去,发现又如以前一样,张良匆匆收回视线低下头,“我与樊哙还要去巡营,主公也要早些歇息。”说完,恭身而退。

刘邦默站原地,双目仍是注视着鸿门堡方向。

银月挂在光秃秃的树梢上。白雪映月,亮如白昼。

海遥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遥望咸阳方向,刘邦应该知道她被绑了吧?他能推断出绑她的人是项羽吗?出了会儿神后她轻轻叹口气,他怎么可能想到是项羽呢,自那个雨夜后,项羽从不曾多看她一眼。

项羽,他跟阿积到底有没有关系?

阿积,他难道也失去了另一个时空的生命,而来到了这里?

如果项羽真的是阿积,当初为什么不肯听她说下去,为什么否认另一个时空所发生的一切?可如果他不是阿积,他向她提起罗德岛林多斯港湾旁边的小教堂又是为什么?

院子里有两棵梧桐树,树叶早已凋零,枝桠上压着的全是落雪,微风过处,雪簌簌而落。

项羽看树下的海遥一动不动,便拿了件湖蓝色的斗篷走过去,轻轻披在她身上,“夜里冷,先回屋吧。”这府院子是鸿门堡乡绅为项羽等人提供的临时居所。屋子里拢着火很是暖和。

海遥前行两步,与项羽错开身子,“项将军,请即刻送我回灞上,我很想念我夫君。”

项羽英挺的身子一僵,他默默盯着海遥的背,半晌之后才开口:“我不会再把你送回去。海遥,叫我‘阿籍’吧,我们会回到原来的。”

海遥身子一颤,人已慢慢转过身子,她双目不眨望着项羽,很久之后,泪刷地流下来,“你是阿积?你是阿积!阿积,为什么你也来到了这里?为什么,告诉我?”

项羽神情凄然,他双手紧握成拳,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告诉她,“不要管我为什么也来到这里,你只需要知道,从今之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我从此之后绝不再分离。”

海遥胡乱擦两把脸,她想仔细看看阿积,可是,泪却越擦越多,“阿积,为什么之前不认我?”她心里滋味纷杂,难以描述现在的心情,阿积来了,可是,她身边已有刘邦。

项羽虽然力求镇定,但仍然无法再继续听下去,他害怕自己对她说出自己不是她的阿积。他既不想冒充旁人,也不想让海遥离开他的身边,“海遥,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泪眼蒙眬中,海遥举手捧起项羽的脸,“阿积,你知道吗?苏瑞早就爱上了你,她根本就是假借M夫人的名义,我不该跟着她走的,不该离开林多斯港湾,不该离开你。”

苏瑞!项羽眸中亮光一闪,记忆中虞妙戈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

海遥一直诉说之前的事,“后来我仔细想过了,如果我们把苏瑞进入希腊境内的事捅出去,M夫人必定……”

第十五章 跨越千年,情难舍(6)

项羽心里暗暗叫苦,再说下去很难不露馅,几经考虑后他截口说:“海遥,我只知道既来之则安之,以前发生过的都已经过去,我们只要好好过好将来的日子就好了。”

海遥默站在原地定定望向项羽,项羽也直直回望着海遥。

又一阵风吹过,树上的雪球簌簌而落,冰凉地落在脸上,海遥顿时清醒,她猛地收回手,转身走向院门,她想静静地走一走,想想以后该何去何从。

战乱中的乡村府院,虽然是乡绅们刻意挑选过的,可院外小径上仍然荒草蔓生,小腿厚的积雪也没压过它,过膝的沾满白雪的野草很快扫湿了项羽的双腿,他望着眼前海遥纤细的后背温言说:“海遥,夜里冷,回去吧。”

原来他跟了出来。海遥未回头,“我想自己走一走。”

项羽很是犹豫,虽说海遥仍受药物控制,她身上的武勇修并不能施展,可是,他仍然不放心。他不想得而复失。

海遥又岂会猜不出他的心思,她苦涩一笑,“阿积,即便我真的要离开也会当面告诉你。况且,现在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想通,眼前我还不想回去。”

项羽心中挣扎许久,还是决定听海遥的话先回去。他明白,她需要时间考虑。

沿着小径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海遥仰起头望着半空中的弯月,静寂的夜里,她心中滋味纷杂,在知道永远不可能再见阿积的时候,她把阿积深深藏在心底。虽然刘邦慢慢地走进了她的心里面,可阿积永远占有一角的位置。任凭刘邦怎么爱她,那个位置都会存在。可在知道了项羽就是阿积后,她很无奈地发现,那一角的位置突然间无限变大。现在,她脑子里全是阿积的身影,他高兴时总是微微而笑,那时候他的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缝;不开心时他会略皱眉头,薄唇也会紧紧抿着;他看着她时,目光总是特别温柔;他拉着她的手时,总是习惯性和她十指相扣……

静寂的夜,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咔嚓”一声轻响,海遥迅速回身。

“夫人,是我。”

听声音是紫末,但面容却不是她,趁着弯月的银辉,海遥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胡子的人。

来人一把扯掉左脸颊上的痦子,压低声音说:“痦子和胡子是假的。我是紫末。”

海遥一听,忙拉起紫末快步走到晒场西边最大的一处柴垛边,两人在暗影处站定后,海遥匆匆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紫末没有立即回答海遥的话,她疑惑地反握住海遥的手,“手这么冷,你身子不适?”

海遥摇摇头,“身子并没有不适。紫末,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紫末拉着海遥的手就走,“此地不是说话之地,我们立刻离开,周将军已在外面接应。”

海遥身子趔趄了下,“紫末,这里我还有些事没有办完,暂时还不能离开。”

紫末赶紧停步,她狐疑地上下打量海遥,“你怎么回事?你身上的武勇修为呢?”

海遥拉紫末走到一棵木树的背影处,“我被掳时被他们用了药,药劲还没过。”

彭城之事是紫末最痛恨的事,听到海遥再次被人用药,她双目含恨,说:“瞧着项羽也是堂堂丈夫,怎么也跟韩信一样,尽干宵小之事。我看啊,这个世间除了主公外,没有一个男人称得上男子汉大丈夫。”

一席话没经考虑就冲口而出,“樊哙呢?”

紫末愣了下,掩饰住满脸慌乱,“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走,夫人,我背你。”

海遥看一眼村子的方向,“我真的有事没有办完,暂时还不能离开。”

第十五章 跨越千年,情难舍(7)

紫末心思机敏,能分辨出海遥确实不想离开,可她仍有自己的担忧,“夫人,为什么不即刻离开?你知道吗?项羽已开始集结军队,准备与主公开战。这时候,我觉得夫人应该在主公身边,这样主公才能踏踏实实地去迎接战斗。”

海遥吃了一惊,“不管怎么说他们目前还算盟军,而且,你们主公他并未做出什么违背……”话说一半,她突然就住口了。函谷关阻拦项羽入关的事,她怎么忘了呢。

月至中天,她们所站之处的阴影越来越小,紫末抬眼望了眼弯月,“我该怎么对周将军说?”

海遥默想了会儿,“实话实说。转告周勃,马上回去,他现在应该跟军队在一起。”

紫末面色沉静,静静盯着海遥,“我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夫人都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回到主公身边。你想想,即便项羽不会利用你牵制主公,可主公心里的感觉会怎样呢?夫人可曾想过。”

海遥呆了一呆。

紫末问:“走不走?”

海遥想了会儿,“三天后,你在这里接我。”

紫末点点头,“我会对周将军说,还没有找到你。”

海遥点头,“这样也好。”

项羽站在窗前,默望着院门。

过了很久,就在他准备走出房间外出寻找海遥时,一个纤瘦的身影跨入院门朝这边走来。一身戎装,高高束起的黑发如瀑般垂在腰下,项羽内心的欣喜顿时消散,他走出房间站在屋檐下,“妙戈,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虞妙戈忍住心酸停下步子,“听人说姐姐在将军这里,妙戈想趁夜过来看看。”

为防海遥在这里的消息外传,这座院落也只是项羽近身的几个人才能过来。虞妙戈这么说,必定是从虞子期的嘴里听到的。项羽心有不悦,但脸上仍是微微而笑,“她身子还虚,你改日再来吧。”

虞妙戈双眸神采顿黯,“妙戈这就退下。”

项羽却突然改口说:“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虞妙戈满心欢喜等着他送,却见项羽迈下台阶后走向院门的侍卫,“若海遥姑娘回来,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侍卫应下。

项羽看虞妙戈一眼,再对侍卫交代:“她若问起什么事,就说军中有事。”

虞妙戈苦苦一笑,“月色正好,妙戈正想独自赏赏月,将军请回去吧,不必送我。”

项羽走出院子,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我有些事要问你。”

虞妙戈始终不与项羽一起走,他快她就慢,他慢她则快,两人一前一后,中间一直隔着二三丈的距离。项羽无奈之下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我想知道她和阿积的往事。”

虞妙戈笑容苍凉,“你真的对她说,你是阿积?”

项羽脸上掠过一丝狼狈,“妙戈,我知道我不该问你。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能在跟了刘邦后还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

虞妙戈突然捂住心口佝偻下腰,项羽一惊赶紧出手扶起她,她面色极其苍白,凝望着他,声音哽咽,“你确信你不会后悔?”

项羽郑重地点点头,“不会后悔。”

虞妙戈的泪忽然涌出,成串成串顺腮而落。

“M夫人是谁?罗德岛林多斯港湾是什么地方?希腊又是哪里?”

虞妙戈空洞的目光投向远方,“我所说的你只管记住,因为有些事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M夫人,她是杀手组织的头目,海遥曾是她的杀手之一。罗德岛林多斯港湾是希腊的一个地方,她和阿积准备在那里成亲。”

项羽想起雨夜中海遥悲伤欲绝喊的那一句:你还记得罗德岛林多斯港湾旁边的小教堂吗?原来这个地方是他们约定成亲的地方,他的心忽然不可抑制地疼起来,那时候的她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吧?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

第十五章 跨越千年,情难舍(8)

虞妙戈冷冷看项羽一眼,她知道他很难受,知道他心里很疼,可是,她心里更疼。

两人沉默好一阵子,项羽才再次开口:“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虞妙戈笑容凄苦,“她和阿积共同待过的地方有很多,在意大利罗马,他们在一起半个月,那期间,他们出海、看电影、逛街,只要是海遥想做的,阿积都陪她做。去埃及开罗时,海遥抢在阿积前面到达,执行完刺杀任务后,她和阿积租了间民居,她和他像寻常夫妻似的生活了六天。还有,阿积陪海遥去了两趟香港,第一次是因为海遥很怀念旺角的老婆饼,第二次是因为阿积的生日……”

项羽默默地听着,这些地名他都没有听过,他们做的事他也不是很理解,可是,他却不想再追问虞妙戈,什么是电影,什么是老婆饼,现在,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那个男人怎么可以拥有海遥这么多记忆。

虞妙戈说了一阵子后收回目光,盯着项羽的眼睛,“假若有一天姐姐发现你并不是阿积,你想过后果吗?”

项羽目光坚定,“我会让她尽快爱上我。”

虞妙戈深深望一眼项羽,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两人身影交错的瞬间,项羽一把拉回她,目光灼灼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苏瑞到底是谁?”

虞妙戈脚下一软,“她说了什么?”

项羽眼疾手快拉回她,盯着她的眼睛,“不要问她说了什么。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和你,和海遥,和那个阿积到底有什么关系?”

虞妙戈的脸瞬间苍白,她嘴巴张了几张,却没说出什么来。

项羽看虞妙戈如此神色,越发证实了自己内心的怀疑,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落寞之色,“海遥之所以会与那个男人分离,完全是因为苏瑞的出现。也许,阿积的死就跟这个叫苏瑞的女人有关……”

虞妙戈的情绪在突然间失控,她大声阻止项羽继续说下去,“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人。我根本不认识阿积,也不认识苏瑞,海遥的事跟我无关,请不要再问我与她有关的一切。将军心里若还有妙戈,妙戈就留在将军身边,若将军心里已没有妙戈,就送我回颜集吧。”

项羽扳住虞妙戈的肩膀,直视着她的双眼,想看到她的内心深处。虞妙戈却根本不看他,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不辨方向向前奔跑。

项羽追上去,从后面揽住她,“妙戈,苏瑞跟你有关吗?”

虞妙戈失声痛哭,却并不回答。

项羽声音慢慢变得柔和,“你曾希望我叫你苏瑞,现在能告诉我原因吗?”

虞妙戈的身子簌簌而抖,口中更是语无伦次喃喃重复,“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