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蒋远周轻道。

司机并没问蒋远周要去哪,应该是提前就知道了目的地,来到餐厅后,老白过去安排,随后跟着蒋远周和许情深走向桌前。

三人坐了下来,老白看见许情深拿起菜单。“蒋先生,我先回去吧。”

他们两个约会,他在这瞎凑什么热闹?

“坐吧,今天到这来也不光是为了吃饭。”

许情深闻言,抬下眼帘,“那是为了什么?”

蒋远周视线落向不远处,老白和许情深跟着望去,看到一男一女坐在餐厅前,正在用餐。

老白将那人认了出来,但是他并没开口,许情深目光不解地看着蒋远周。“他们是谁?”

“那个女人,就是她让戴敏敏换了你的U盘。”

许情深一双美目轻眯,“她和凌时吟什么关系?”

蒋远周嘴角轻漾,“不知道算不算朋友,凌时吟为谨慎起见,找了她这个几年未联系的高中同学。新苏百货的监控查看过,只是她全程低着头,不好确认,最后还是通过戴敏敏的描述,一层层关系查找过去,确定了就是她。”

许情深没说什么话,将手里的菜单递给蒋远周。“你点。”

男人眼看她站起身来,他伸手握住许情深的手腕,“你打算直接过去开撕?”

“我就是去看看。”

蒋远周拇指在许情深的手背上摩挲几下,女人背对他们坐着,她的男朋友时不时将目光睇向这边,蒋远周也是男人,自然清楚那眼神里面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让蒋远周很是厌恶,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珠子。

蒋远周知道,许情深身上有足够的资本,特别是对这种男人而言,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致命的诱惑。而对女人来说,最好的报复是不是就是拐走她男人的心?

蒋远周握紧她的手掌,许情深吃痛,不由低头,“怎么了?”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但你不能对这样的男人用特殊手段,一个眼神都不行。”

许情深听完,似乎没有立马反应过来,她的初衷很简单,不过是去看一眼那女人的模样而已。等到她回味过来了蒋远周话里的意思,许情深回握住蒋远周的手,“我的美人计,我只对你一个人用。”

老白坐在边上,被酸的牙都快掉了。他想,要是以后有个女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他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可面前的这位蒋先生很明显是喜欢吃这一套的。

蒋远周脸上扬起微笑,松开了手。

许情深大步向前,女人对面的男友握紧手里的刀叉,目光盯着前方竟是移不开了眼。女人跟他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接上,视线完全扎在了许情深身上。

蒋远周翻动手里的菜单,想要忽略掉这一幕。可心里终究有些不悦,他恨不得将许情深藏在家里面,谁都不许看。

“蒋先生。”

“嗯?”

“我们既然找到了这人,也知道是凌小姐指使的,您完完全全可以直接对付她们。凌时吟身后有穆家,动起来可能有麻烦,但是像对面那个女人,家里几乎没什么背景,要想搞她很容易。”

蒋远周眉眼笑开,“老白,文明用词。”

老白一脸的懵,想了下,不由笑开,“蒋先生,是您想歪了。”

许情深走向那两人的桌前,女人喝了口酒,发现男友的注意力一直在前方,她下意识扭头,猛地看到许情深已经走到身侧,她惊得目瞪口呆,表情很是滑稽。

许情深视线在她脸上扫了眼,将她的长相看得清清楚楚,她没有片刻逗留,朝着远处的洗手间直直走去。

女人狼狈地拍着胸口,吓死了,幸好…许情深肯定不会想到戴敏敏的事跟她有关。

男友似乎还没看够,又扭过了头去,女人一脚踹在他腿上。

蒋远周点了餐,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老白,你说如果没有人从中阻拦和蓄意陷害,许情深会活的怎样呢?”

“我觉得凭蒋太太自己,她也能活的很好。”

这一点,蒋远周是赞同的,“是啊,如果没有万毓宁、没有凌时吟、没有蒋家一次次地逼迫,她完全可以活的出彩。可如今,她觉得她好像只能仰仗着我,这会让她越来越委屈。我能为她做的事情很多,但是那种满足感,我想让她自己去找到。我可以帮她明确了目标,至于下手的事情,她可以亲自来。她以前被人欺负的太狠,而那些人能欺负她,不是因为许情深不够优秀,仅仅是因为她处在劣势,她的家庭成不了她的靠山。”

“现在是到了让她发泄出来的时候了,等她发泄完了,也许…我们就能比以前还要好。”许情深很快回来,服务员正在上菜,她坐了下来,擦拭着手掌。“不好意思,请给我一杯冰水。”

蒋远周毫不犹豫出声,“不行,冰水太冷。”

“没关系的,我好热。”许情深用手在脸颊旁边扇动几下,冲着服务员继续道,“要带冰的。”

“好。”一杯冰水很快送到许情深的手边,她喝了两口,蒋远周看在眼里,“女人少喝太冰的东西。”

“我知道,偶尔啦。”蒋远周管的宽,许情深平日里吃冰激凌什么的不也没事吗?

她胃口大开,伸手又要去拿那杯冰水,蒋远周看着她轻仰脖,冰水滑过喉咙口的时候,冻得她小脸都皱了起来。这算什么?自虐吗?至少看在蒋远周眼里是这样。

杯子里还有大半杯水,许情深吃过几口意大利面,左手伸了出去,蒋远周见状,先一步拿过了许情深的水杯。

“我也有些渴,我喝两口。”

老白一看,赶紧要阻止。“蒋先生,太冰。”

许情深忍俊不禁,“老白。蒋先生又不是小孩子,只是几口冰水罢了,看你紧张成这样。”

老白欲言又止,蒋远周两根手指捏着杯口,冰块撞击在他的薄唇上,两人说话间,他就将里面的水全喝完了。

蒋远周将杯子放回原位,许情深看了眼,“你都喝了?”

“不许再要一杯。”

许情深见他脸色绷紧,蒋远周还是这样,以前就管着她不让她吃很多东西,可许情深大多数时候都不肯听,就是想吃。所以,遇上她不听话的时候,蒋远周就替她吃。

回去的时候,许情深挨着蒋远周坐,男人视线掠过那家餐厅。“你方才径自走过去的样子,我以为你要直接把她撕了。”

“我又不傻。”许情深嘴角轻勾,“其实,我猜都能猜到是凌时吟,但是,不急。两年的时间都这样过去了,我耐心好。”

老白侧着身,视线时不时落到蒋远周的脸上,“蒋先生,您没事吧?”

“老白,他能有什么事?”许情深不解问道。

蒋远周手指拂在额前,指尖顺着眉形扫来扫去。“知道老白为什么至今单身了吧?他心里最挂念的人一直是我。”

许情深冷哼声。“我早就看出来了。”

回到皇鼎龙庭,蒋远周先下车,许情深拿起座位上的包。

老白侧着身,压低嗓音道,“蒋太太,您待会注意看看蒋先生,他有胃病,冰的东西不能多碰,今天一下喝了大半杯冰水,我怕他受不了。”

“胃不好吗?”许情深手掌落向车门,“以前没听说过他这样。”

“你走的两年间,他挺糟蹋自己的,什么都不肯好好的,别人劝也不听,身子搞得也很糟。”

许情深沉默下来,蒋远周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弯下腰来。“怎么还不走?”

“噢。”许情深陡然回神,老白朝她看眼,然后坐直了身子。

许情深走出去,绕过一侧来到蒋远周身边,老白落下车窗,“蒋先生、蒋太太,晚安。”

“晚安。”

蒋远周拉起许情深的手,手指的余温缠绕彼此,可她脑子里被老白嘴里的糟蹋二字占据满了,挥之不去。走进去的每一步,令许情深的双腿犹如灌满铅。她抬起眼角,刻意放慢了脚步,这样才能清清楚楚看向眼前的男人。

蒋远周牵住她的手掌,步履沉稳、有力,院内的灯光交错担在男人的肩上,将他的一边侧脸缀亮。

许情深看着,看着,蒋远周明明这样好,他容光焕发、他英俊潇洒,各种各样的形容词都不足以他,可老白为什么单单要说他糟蹋了自己两年呢?

她从来都清楚自己的两年过得不好,但蒋远周的那个两年呢?

她的两年多时间里,缺失了他。

那他的两年多时光内呢?何曾不是缺失了她?

许情深的心一下脆弱,两人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准备上楼。

蒋远周往前走的时候,用手扶了下楼梯的扶手,到了儿童房前,许情深顿住脚步,“要不要去看看霖霖和睿睿。”

男人难得的没有答应,“我有点累了,先去躺会。”

“好。”

许情深回到主卧内时,看到蒋远周躺在床上,衣服都没脱,他靠着床头而坐,似在闭目养神。

她弯腰,男人陡然睁眼。

“看什么?”

许情深嗓音轻轻的,低低的,“看你啊。”

“好看吗?”

“真好看,皮相一流呢。”

蒋远周勾扯起嘴角,眼里尽管有笑意,但多了几许无力,许情深忽然有些害怕,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蒋远周,不想看到他倒下,她总是以为他稳稳地站在自己跟前,像是一棵永远都推不倒的大树。

“蒋远周,你没事吧?”

“有事。”

许情深坐向床沿,“是难受吗?要不要吃药?”

蒋远周摇头,“对我来说,吃药没用,亲亲就好了。”

80是,好心疼你

在四下无旁人的时候,蒋远周总是口吐金言,谁能想到蒋先生私下里其实是这样的?

亲亲就好了。

恐怕是连老白都要惊掉下巴吧?

许情深的手掌落到蒋远周胃部处,“是不是这儿难受?”

她的掌心很暖和,如今熨贴在胃部,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蒋远周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药。

“是。”

“我没想到你胃不好了。”

“没那么脆弱。”蒋远周也不习惯这样,“像我们这种经常应酬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小毛病。”

许情深端详着蒋远周的面色,男人眼角拉开,“所以,你以后也别碰这种冰水,胃好的人都受不了。”

他脸色发白,可却将话说得这样轻巧,许情深将手抽了回去。“没大碍是吗?”

蒋远周那地方一空,心里竟生出几许失落。

许情深抓了下头发,“我先去洗澡,还要洗个头,困了。”

她欲要起身,蒋远周忽然侧过身,一手拽住了许情深的手腕。她回头看眼,见他身体蜷缩起来,“怎么了?”

“胃疼,疼得厉害了。”

“看吧,你还逞能!”

许情深忙坐回床沿,“有药吗?吃点药。”

“床头柜里就是。”

她一把拉开床头柜,找到了里面的药。“我去给你倒水。”

许情深匆忙出去,蒋远周看了眼她的背影,他胃痛是真,但也没有夸张到要让他倒下。男人扯高了被子,就等着许情深回来。

她走进卧室的时候,手里小心翼翼端了杯热水。

许情深拉过蒋远周的手,坐定后给他打开瓶盖,她将白色的药丸放到蒋远周掌心内。他手在颤抖,药还未送到嘴边,就掉到了被子上。

“不是胃痛吗?怎么手还抖了?”

“我觉得我没力气了…”

许情深拿起那两颗药丸送到蒋远周的嘴边,他乖乖张开,许情深将药塞到了他的嘴里。这就像是在喂孩子似的,许情深将水杯递给他,他也没有伸手接,她只好将水杯凑到他嘴边。

蒋远周就着杯口喝水,把药吞咽下去,许情深将杯子拿开,男人见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再喂我喝两口,好久都没人喂我喝过水了。”

“蒋远周,你是孩子吗?”

蒋远周听到这,抿紧了唇瓣不再喝,靠回床头一语不发。

许情深看得出来他难受,她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说这样的话,她唇瓣轻咬,“还要喝吗?”

男人摇了摇头。

许情深将杯子放回去,蒋远周额角淌出汗来,许情深伸手擦拭下,手掌并未立马收回,她的拇指在他太阳穴处一下下摩挲。

“情深,你这样是在心疼我吗?”蒋远周不喜欢这样的压抑,两人似乎谁都没话说。

他开口问了这么一句,也算是玩笑吧,想要缓和下气氛。

许情深靠上前,两人前额相抵,蒋远周感觉到她在点头,“是,我心疼你。”

男人眼眸内有微光跳动,“安慰我?”

“蒋远周,以后记得好好吃饭、按时吃饭,不要随便发火,发火也伤身。我都回来了,你的日子应该是越来越舒心的是不是?”

“是…”

“我都不知道你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蒋远周听见这样的话,伸手想去抱她,许情深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床上。“你好好躺着,别动,有什么事叫我。”

“我胃痛的动不了…”

“你要做什么?你叫我一声,我帮你。”

蒋远周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我想听人给我念书。”

“…”

“什么书?”

“随便,我就想听你的声音,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许情深拿起放在床头的专业书,翻开一页,开始念了出来。蒋远周看得有些出神,至于许情深念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想喝水。”

许情深朝他看眼,喂他喝了水。

“我想亲你一下。”

“…”

许情深不搭理。

蒋远周坐起身,“我浑身难受,我去洗澡。”

“你这样去洗澡行吗?”

“恐怕不行。”

“既然不行,那你还说干什么?”

“那你给我擦身吧,不然我没法睡觉。”

“…”

蒋远周真是把她折腾得不轻,睡觉的时候,许情深窝在男人的怀里,双眼轻闭,她原本是睡在枕头上,这会却被蒋远周抱在自己的手臂上。

尽管左侧肩膀已经发麻发酸,可蒋远周乐于这样。

她靠他这么近,他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声。

万毓宁躺在星港医院的病床上,眼睛圆睁看着头顶。

一天、两天、三天…

日子是数着过去的,但她并没等到蒋远周的到来,一次都没等到。

蒋东霆说,蒋远周对她肯定是不同的,哪怕没有结为夫妇,但青梅竹马的情谊还在。

可是万毓宁盼啊、盼啊,蒋远周的绝情在她眼里凝结成了一座冰山,那种冰冷让她越来越绝望。

门口有声响传来,她脑袋动了下看过去,原来只是一名护士。

万毓宁头痛欲裂,“许情深呢?”

“蒋太太今天有个手术。”

万毓宁听着这声称呼,“蒋太太?”

“是啊,蒋先生的蒋太太。”

这称呼,原本不是应该属于她的吗?万毓宁愤愤不平起来,一个杀人犯,凭什么她什么都得到了?

要不是许情深,她父亲不会死,她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门口还有人吗?”

“有,为了万小姐的人身安全,都有人守着。”

万毓宁冷笑下,“人身安全?”

“是啊。”

万毓宁眼圈发红,“你到星港工作几年了?”

“好几年了。”

“那你肯定也应该知道,我跟蒋远周以前是什么关系吧?”

护士一怔,拿起手边的纱布,给万毓宁换药。

“你怎么不说话?”

“万小姐,我就是名护士,只负责给你换药。”

万毓宁看了眼床头柜,看到纱布旁边放了把剪刀,护士给她换过了药,万毓宁忽然开口道,“我好渴。”

“那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

护士转身去倒水,万毓宁将手伸向床头柜,拿过了剪刀之后,将手藏在被子内。

护士很快回来,“万小姐,喝水。”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喝过了水,护士将杯子放回床头柜,却发现带来的剪刀不见了。

“万小姐,您看到刚才的剪刀了吗?”

“什么剪刀,没有。”

小护士脸色微紧,“这样可不行,万一出了事我负担不起。”她说完这话,准备去拍警铃。万毓宁见状掀开了被子,她将手上的点滴针拔去,剪刀的尖端对准自己的颈部,“住手!”

“万,万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

“别喊。”万毓宁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蒋远周在医院吗?”

“在,在。”

万毓宁大步来到门口,她伸手打开门,外面的保镖见到是她,刚要拦阻,却见那把剪刀压着万毓宁的颈动脉,两人不敢轻举妄动。“万小姐,您别乱来。”

“你们让开。”

两人往后退了几步,万毓宁双手颤抖,她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又是千辛万苦才进的星港,她不能连蒋远周的一面都见不到,就被打回隆港医院内。

尖利的剪刀刺着万毓宁的脖子,她一步步逼向前,这万毓宁好歹也是蒋先生以前的未婚妻,两个保镖只能这样束手无策。

万毓宁很快来到电梯前,她口出威胁,“不要过来,要不然的话…我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走了进去,按了数字键,眼看着电梯门关上。

万毓宁清楚蒋远周的办公室在哪,也知道从这边应该怎么过去。

许情深做了台小手术,做完后来到蒋远周的办公室。

老白买了东西过来,许情深和蒋远周在里面吃了些,她起身将包装盒收拾好,“我要回科室了。”

“都快到休息时间了,还回去做什么?”

“做我应该做的事啊。”

门外,忽然有几阵声音传来,老白看到万毓宁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他也是刚接到病房那边传来的消息,老白握着手机,“万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蒋远周呢?我要见他。”

“您要这样见蒋先生?”

“你们把我关在医院,当个犯人一样,我只想见见远周…”

老白轻摇头,“蒋先生要想见您的话,早就见了。”

“你如果要拦着我,我就死给你看!”

老白面对这样的万毓宁,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许情深在办公室内听到声音,她将手边的东西丢到垃圾桶内,“我去看看。”

“看什么?”蒋远周头也没抬,“在这坐会,老白会处理好的。”

许情深来到门口,万毓宁的声音透过了厚厚的门板传递进来,“既然你们都想看着我死,我撞墙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救我?老白,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说一不二,你是不是要试试我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老白一遇上女人,就头疼,特别是万毓宁这种。

以前每次替万毓宁善后,老白都被折磨的不轻,他看着万毓宁的样子,只能开口劝。“万小姐,您别这样。”

“少废话,让开!”

许情深几步走到蒋远周的办公桌前,“我看老白马上就会撑不住。”

“又是以死要挟,过了这么几年,万毓宁的招真是一点没变。”蒋远周手指轻扫过眉骨处,“你别出去,省得她看见你又要发疯。”

老白挡在门前,没有蒋远周的话,他也不能放万毓宁进门。

“万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蒋先生是最看不得您这样的。”

两人在门口僵持,许情深转过身过去,她毫不犹豫地打开办公室的门。

万毓宁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情深!”

“远周——”

许情深见她要上前,伸手将门关上,她上下打量眼万毓宁,“万小姐,这是做什么?光着个脚跑到这儿来,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你让开!”

整个楼层也不止蒋远周一个办公室在这,许情深看到不远处有人探出了脑袋。

谁敢在蒋先生跟前作死?

万毓宁手臂发抖,“我要见远周。”

“见他做什么?让他看见你这幅样子,可怜你?”许情深视线落向老白,“你怎么能由着她在这胡闹,这是蒋先生的办公室门口。”

“是。”

万毓宁手里的剪刀压住自己的脖子,许情深看了眼,“要抹脖子?你倒是抹啊,我是一点不怕的。”

“许情深,蒋远周已经是你的了,我就想见他一面怎么了?”

许情深的目光落在了万毓宁的手上,“你手里的剪刀,很难使你致命,你这样一刀划下去如果不死的话,可就受罪了。我会亲自给你缝针,而且不会给你使用麻药。万毓宁,你就算真的自杀成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倒是从今以后少了一个缠着蒋远周的人。”

许情深说完,朝老白示意下。“愣着干什么?把她手里的东西卸了。”

老白上前步,万毓宁狠了狠心,剪刀在细腻的皮肤上割出一道血痕。

“别管她,是生是死是她自己选择的。”

老白听闻,打算听许情深的上前,万毓宁尖叫连连,“别过来,别过来!”

不远处的电梯前,电梯门打开了,一名医生快步过来,看到这一幕后,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他手里拿着片子和诊断书,他几步上前,“万小姐,您怎么在这?”

“不用你们管,走开!”万毓宁脸转向那名医生,他看到了女人手里握着的剪刀,“您…”

“蔡医生,你让开,让她闹。”许情深冷冷说道。

蔡医生过去几步,“难道万小姐知道自己病重?”

老白的脚步顿了下,许情深的视线也收了回来,“什么意思?”

蔡医生有些犹豫,万毓宁看着他的神情,忽然心里一慌,“我?我得了什么病?”

蔡医生将手里的片子交到许情深手里,她手臂抬高看眼,面色陡然有些凝重。

周边安静极了,谁都不再讲话,万毓宁颤抖着双唇问道,“什么病?我究竟怎么了?说话!”

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声被打开,男人修长的腿迈了出来,万毓宁望了过去,看到蒋远周高大的身影来到许情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