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边走边装糊涂,“说什么?”
“我想跟你换去跟胡主任。”
“哦,这个啊,这个…电梯来了。”梁潇真不忍心拒绝他,可她昨天已经答应了胡主任。
吴亮跟着她进去电梯。
“这个…”梁潇这个了半天,“吴主任其实很好啊,神经外科是现在发展最快最有前途的一科,你跟着吴主任一定会学到很多东西。”
吴亮满眼失望,“我想上手术台,想做手术。吴主任不会让我进手术室。”
梁潇看着他,“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跟你爸好好谈一次。你和胡主任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吴亮低着头,“从小到大,我做任何事,我爸都不看好我,从来没有夸过我。我之所以学医也是要向他证明,我可以。”
梁潇突然有点心疼他,拍拍他肩膀,“你爸其实是为你好。”
“那只是他的以为,我要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梁潇记得她也跟林菀瑶说过这句话,爸爸以为她嫁给陈易就能幸福,那只是爸爸的想法,她自己喜欢谁只有自己知道。
“我跟你换,今天就去找胡主任说。”
吴亮伸手就抱住她,“谢谢你。”
梁潇真一点儿也没把吴亮当“男人”,顶多是男闺蜜,所以他这会儿兴奋得抱住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电梯却在这个时候开了门,五楼化验科,战川站在门口,看了眼抱在电梯里的两人,面无表情进来,背对他们立着。
吴亮赶紧松开梁潇,梁潇尴尬得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电梯继续上升,狭小的空间梁潇感觉到来自战川散发的压迫感。虽然他一直背对着她,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吴亮看看两人,感觉气氛不对,忙解释,“对不起师姐,我刚才太激动一时失态,你别介意。”他这话是对着梁潇说,却是说战川听。
“我知道。”梁潇微笑表示明白他的好意。
战川双手背在身后,背挺肩平,那站姿倒挺像军人。
梁潇想喊他,她又不知开了口之后说什么,况且吴亮还在。
电梯上到一半门又开了,门口没人大概是上了另一部。吴亮实在受不了战川强大的气场,两步下电梯,“我想起还要去消化科有点事,师姐我先走了。”
电梯门关闭,密闭的空间就只剩下梁潇和战川。
梁潇承认自己定力比不过战川,开口喊他,“战川。”
他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梁潇靠着墙壁望他背影,“陈易,我,林菀瑶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里玩到大,我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当他是哥哥。”
战川一个字都没回应。
梁潇继续:“昨天陈易跟你动手,我替他跟你道歉。至于他喊我‘媳妇’,那是…”
电梯停下,门一开战川抬脚就往外走。
“诶…”梁潇着急伸手要拉他。他站在门口,转身,她指尖只碰到他衣袖,他冷漠看着她,“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我们没那么熟。”
梁潇傻傻站在电梯里,电梯门关上,战川已经走了。
没那么熟?
没那么熟他陪她过生日,送她玫瑰花,撩拨她深陷?
梁潇魂不守舍到急诊科,护士长捧着礼物过来,“谢谢你啊梁医生,礼物我们每个人都收到了。”
梁潇一脸迷惑,“什么礼物。”
小护士凑过来围住她,每个人手里都有礼物。
“梁医生,你男朋友好帅哦,又体贴又细心。”
“男朋友?”梁潇还没反应过来。
“万城集团太子爷,我们以前只能在杂志上看到呢。”小护士一脸羡慕。
梁潇看着桌案上还没领完的礼物,也只有陈易会做这种事了。
“他人呢?”
“在院长办公室。”护士告诉她。
“陈易不是我男朋友。”梁潇衣服都没换直接去院长办公室。
陈易西装妥贴笔挺,领带都规矩结着,他一开完董事会就赶来医院,准备给梁潇惊喜。
惊喜过了头是愤怒。
梁潇门都没敲冲进办公室,陈易正和林孝权试新茶叶,“媳妇你来了。”陈易只要一见着梁潇就高兴,就觉得哪儿哪儿都舒坦,有时他都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
“抱歉林叔,我需要跟他单独谈谈。”梁潇拽住陈易领带就带他去天台。
“媳妇媳妇,我领带是小事别把你手勒着了。”陈易随时都能对梁潇开启情话模式。
“陈易,我有喜欢的人了。”梁潇没有吼也没有激动,很平静。
陈易楞了一下,笑起来,“媳妇,我明白你生我的气,我不急,我可以等你,一直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一年前在吉尔吉斯斯坦他救过我,我面对他的时候会心跳加快,会脸红,会不知所措。可是我对你没有。”梁潇承认自己残忍,感情最忌不清不楚拖泥带水。
陈易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一点一点褪去,“他是谁?”
“你不用知道他是谁。他在你们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他没有你了解我,没有你对我好,可是,我喜欢他。”
陈易第一次面对她脸色凝重眼底伤凄。梁潇不忍心看,“陈易,你真的很好,会有更适合你值得你全心全意去爱的女孩。”
陈易自嘲笑,摸着自己心口,“这个位置,装了你十六年,你让我拿什么去爱别人?”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梁潇还能说什么。
陈易再一次确认她是真的爱上别的男人了,一直以来他都心存侥幸,也许有一天她就答应嫁他了。
“他是谁?”陈易眼睛变成猩红,那是疯狂的颜色,梁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易。
“陈易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不想到最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这是她说过最绝情的一句话。梁潇觉得自己跟陈易又有什么区别,爱情并不都是美好的模样,它也有伤害,也有痛苦,因为有个词叫爱而不得。
…
战川替战美龄掖好被子,出来,从进医院就一路都在看小护士拆礼物议论梁医生的男朋友有多好。
“你的是什么?”
“香奈儿山茶花。”
“我的是口红。”
“我是香水。”
“梁医生命真好,男朋友长得帅出手又大方。”
“万城集团你以为是浪得虚名。”
“唉,我们什么时候才有这好命。”
战川面无表情路过,小护士起身跟他打招呼,“战先生。”
他像没听见径直去电梯。小护士有点儿受伤,以前他虽也冷冷的,正常的交际问候还是会搭理的。
战川出医院就看见马路对面的加长劳斯莱斯,他眯一眯眼,过去。
戴白手套的司机恭敬下车替他开门。
“老板,战先生来了。”
车内香槟美女,音乐嗨到爆,胸大细腰几近半裸的金发美女躺在地毯上往自己胸口倒红酒,香、艳撩人。
战川上车,长腿大喇喇抻直,美女沿着他小腿美女蛇似的爬上去。
对面的男人四十开外,衬衫大敞露出茂盛胸毛,美女乖顺伏在他胸口。
“看上去,有什么不痛快?”男人笑着看战川。
“老武,我说过上次出任务是最后一次,我们现在两不相欠。”战川看上去有些燥。
“我今天来是探望老朋友,这么大火气,正好,这两个妞先让你泄泄火。”男人一把抓起胸口美女长发朝战川推过去。
战川冷漠看男人,“我喜欢开门见山的人。”
“不喜欢啊?换了口味?现在喜欢娇滴滴的小医生?”战川知道老武在抓他软肋,他身子往靠背后一倒,“你这两只奶牛有什么本事?”
“本事当然是让你腿发软,哈哈哈。”老武大笑中,金发美女已经攀到战川腰间。
第13章 暴躁
“我告诉你——”梁潇一手指差点戳到吴亮脸上。吴亮伸手搂住她,她才不至从吧台高脚椅摔下去。
酒吧音乐震耳欲聋,简直是群魔乱舞。吴亮从来不到这种场所来,今天舍命陪梁潇。
梁潇不知喝了多少杯,抓着吴亮衣领,身子还摇摇晃晃,“我告诉你,不要以为陪你吃顿饭,送你几枝玫瑰,亲过两次嘴就跟你很熟。跟你不熟!”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吴亮起身要扶她。
梁潇推开他,“我没醉,不回去。”
“师姐,你真的喝醉了,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喝醉了很危险。”吴亮着急。
梁潇笑起来,撑着下巴凑近他,几乎要贴着他鼻尖,“你跟姐姐说说有多危险?”
浓烈酒气喷到吴亮脸上,他脸又红了,“我送你回家。”
梁潇甩开他的手,“我还没跳舞,我要跳舞。”她往舞池走,步子都是s形。
吴亮无奈只能跟上去。
梁潇脱了外套,扯散长发,真丝黑色吊带,牛仔裤,好身材展露无遗,扭腰摆动,一边肩带半滑。灯光迷离中,闻到新鲜猎物的雄性生物陆续靠近。
吴亮满场帮她捡外套,上前就裹住她,“师姐,别跳了,你真醉了!”
梁潇突然笑着勾住他脖子,“我们一起跳。”贴身热舞,吴亮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妖娆火、辣的梁潇是医院那个。
梁潇只是背贴着他扭腰,他已经顶不住,抓住梁潇手腕就把她带离舞池。
梁潇跌坐在卡座,吴亮脸上已经滚烫,“你好好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拿杯冰水。”
二楼vip豪包,一整面墙是单面玻璃,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一楼场子。
战川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纯净水喝一口。
老武身边的美女已经换了一波,他吸一口雪茄,“刚才那两个妞没满足你,这场子里的你随便挑。”
战川慵懒靠着椅背,五指指尖吊着杯口,“没心情了。”
“真不要?”老武吐着烟圈问他。
他不作声,只等老武把话说完。
“你没心情,我可是被刚才跳贴身热舞的小妞挑起火来。”他对着身边大胸美女耳语几句,美女点着他胸口说了句,“你真坏。”就出去。
战川目光落到楼下,吴亮已经喂梁潇喝了水,又替她穿好外套要带她走。
震耳欲聋的音乐嘎然而止,全场断电。一楼黑洞洞舞池里开始骚动谩骂,灯重新亮起,音乐也恢复,只一分钟的时间,吴亮手里扶着的梁潇不见了。
战川眼睛眯一眯,暗涌翻滚,指尖还晃着杯里的冰块,铿铿响。
刚才出去的大胸美女进来,“老板,人已经带来,送到哪儿?”
老武按灭雪茄,“带去车上,车上玩的多。”男人走时还吩嘱美女陪好战川。
美女妖妖娆娆给战川倒酒,他一滴也没沾。
一楼,吴亮焦急满场寻找梁潇。
战川起身,美女吓了一跳,还是装出娇媚柔顺模样,“战哥,房间,老板已经安排好。”
“跟你们老板说一声,我走了。”他冷酷的眼睛像是要杀人。
吴亮在一楼横冲直撞,“梁潇——梁潇——”音乐太大,完全淹没他的声音。他急得手心都是冷汗,千万不要出事,梁潇,你千万不要出事。
他结结实实与来人撞了个满怀,像撞上铜墙铁壁,吴亮捂着额头,“对不起对不起。”抬头,先是惊讶,接着喜出望外,“战先生,你在这里就好了,梁潇不见了,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她,这里太危险。”
战川只淡淡垂一垂眼睛,“她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吴亮瞪大眼睛,“你…”他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挡路了。”战川绕过吴亮就走。
“战川!”都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吴亮拦住战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来买醉都是因为你,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先撇开爱不爱,就是个陌生人也该对一个女孩施以援手,你今晚就这样走了,良心能安吗?”
战川眼底如卷起漩涡的深渊,吴亮硬生被他气场逼得退了两步,心尖尖都在发颤。
“你是男人,你去担当。”他冷冷说完,人已经离开。
吴亮要疯了,要急疯了,她醉成那样,他不敢想这样过一晚她会遭遇什么。
“梁潇——梁潇——”
梁潇这会儿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动动手,手臂被铐子扭到身后,眼睛看不见,眼罩蒙住。她动动脚,脚也被铐住。不光是这,耳边还有女人鬼哭狼嚎喘息声,像是从电视里传出来的。她想喊,嘴被堵着。
她挣扎着挪动触到墙壁,皮质柔软,这是车里。她明明在酒吧,怎么会被绑到车里,是谁的车?她使劲用脚踢墙壁,没回应。绑她来又把她一个人丢在车里,想干什么?
这一下酒全醒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在地上摸索,希望能找到自卫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像是突起的刺物,另一手摸到硅胶,再往前摸到的好像是皮鞭。梁潇不知道绑她来的是什么人,但可以确定一定是个变态。说不害怕是假的,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等待“临刑”的时候。
她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车门哗地打开。梁潇吓得往角落缩,大概是撞到液晶屏上了,耳边女人喘、息呻、吟的声音快震聋她耳朵。她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慌乱抓地上的东西作武器,什么也抓不到。
车身晃了晃,那人上来了,梁潇眼泪已经润湿眼罩,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男人的气息,浓烈荷尔蒙气息靠近,她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男人靠近,感觉脚踝处一疼,整个人已经被拖过去。
嘴巴发不出声音,手脚不能动,她怕得哭出声。男人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有点像麝香的味道,梁潇想吐。
男人一下压住她,她完全动弹不了了。
牙齿,沿着她肩线,一点一点噬咬。她本就生得白,穿一件黑色吊带更衬得肌肤欺霜胜雪,这一咬肩上满是痕迹。粗砺的手指已经探进去,他隔着衣服咬住她,痛又痒像万蚁噬心。胸前的衣服都湿透。
眼泪浸湿眼罩,梁潇除了流泪一点办法都没有。
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放过她,牛仔裤裤扣已经解开,剥掉长裤露出白晃晃大长腿。梁潇摇头,只能发出呜呜声。男人把她翻个面从后面挽住她长发,她身子被迫弓起来,腿间被迫收紧硬杵,她听见男人沉重喘、息和着液晶电视里高、潮的声音,有滚烫洒在她大腿。
梁潇感觉背上一轻,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烟雾弥漫。
男人似乎在替她清理大腿,擦干净又帮她把长裤穿好。
她眼睛上的黑色眼罩终于取开,眼泪把睫毛都粘住,泪眼迷蒙中她看见男人的脸。
“你不是胆子挺大吗,又买醉,又热舞。”这个声音,这张脸,烧成灰梁潇都认得。
战川!刚刚她有多害怕,现在就有多愤怒,嘴里堵着东西讲不出话。
战川牙齿咬着烟眯眼看她,“很愤怒?今晚换个男人,就不止干我刚才那些。”
梁潇瞪着他,眼睛无声流泪。这是战川第一次见她哭,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流眼泪,水可真多。
战川被她的眼泪弄得有些烦躁,拿掉她嘴里的东西,又替她解开手脚铐。其实刚刚他没想要侵、犯她,明知是老武给他设的套子他还是来了,白天拒绝了那两个金发妞老武已经起疑。再见她这副模样,越想越恼火,就想让她知道怕字怎么写。
梁潇双手得到自由的第一瞬间,极响一巴掌已经招呼到战川脸上。
他黑色眸子里火光急窜,下一秒好像能撕了她。
梁潇一点也不怕,经历过刚才的辱屈她还怕什么。
“还想再侵、犯我吗?还是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