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欣姐姐,我就知道我昨天没认错人。”
“少——少——少阳。”苏苡欣错愕的轻唤。
一见是昨天那个严肃的叔叔,佑儿有些害怕的躲在母亲身后。
阮少阳收敛了些许笑意,叹息道:“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你了。”
被人撞个正着,苏苡欣知道否认不过去,垂眸问:“你怎么在这儿?”
阮少阳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城,咱们边走边说。”
苏苡欣正想拒绝,可佑儿突然让他抱起,连手里的提篮也被他抢过去放进了车里,随即见他在车里喊着,“快上车呀。”
多年不见,才说他多了些沉稳与干练,怎么做起事来还是那么让人意外?苏苡欣无奈的上了马车,佑儿被吓着了,见娘亲上了马车,立即扑到娘亲的怀里,偷偷的看着把他吓着之人。
马车很快动了起来,阮少阳好像对苏苡欣怀里的小人特别感兴趣,说:“小子,过来。”
感觉到佑儿身子一颤,苏苡欣叹息道:“你吓着他了。”
看着苏苡欣,阮少阳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为哥哥心疼,又为哥哥感到可惜,“真不知道是哥哥太笨了,还是苡欣姐姐你聪明了,哥哥每年清明都会等在小蝶的墓周围,希望看到你来扫墓,可总是失望而归,他肯定没想到你会挑清明过了来扫墓。”
心赫然一沉,苏苡欣感觉自己仿佛坠落的心在休息多年后又开始了滑行,阮七决,多年的习惯忘却,仍敌不过有关于你的半点儿听闻么?“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我面前提他,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不去想他,亦习惯了没有他的存在。”
瞧着她紧紧的搂着怀中孩子,阮少阳还是不能明白当年苏苡欣用什么样的决心选择离开,庆幸玉琴的『性』子与苏苡欣相反,否则,他定会吃不消的,“佑儿都这么大了,你难道就不想让他见见自己的爹爹么?”
呃?苏苡欣轻轻的抚着儿子的发,低声言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试图躲避这个问题,今日让阮少阳见到自己并非己愿,若是再牵扯出阮七决,这就更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阮少阳微微的叹了口气,“你离开之后,哥哥几乎将整个洛州城翻过来了,把你能想到的地方他都找了不下三遍,那日去到一处小尼奄,得知你有喜怀着孩子下落不明的消息,这些年,怕吓着你,他一直在暗中寻你,虽然每次得到的总是失望,但他至今仍未有过放弃。”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可我现在过得很好,有佑儿相伴,我的人生已有了新的起点,过往的一切,都成为了历史,且我亦选择了忘记。”
淡淡的语气,透着的悲哀太过沉重,于哥哥,她就这么心灰意冷么?还是她介意着那件事情,“苡欣姐姐,哥哥他,并没有与杨语淑成婚。”
胸口堵塞着什么,杨语淑,忖虑着有多久无人在自己面前如此鲜明的提及这个名字了,小蝶惨死的一幕在脑海里死恢复燃,虽然不尽是她的错误,然而导致小蝶离世的原因她却是脱不干系。
她恨杨语淑,恨邹清清,然而苏苡欣却更恨自己,起初时常提醒自己罪魁祸首不外乎他人,而是自己,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杨语淑那会找小蝶的麻烦,如此,邹清清亦不会借机害死小蝶,故尔所有一切的过错都是自己,与他人的干系,到底又有多少呢?
自己有太多的过错与悲哀,怨不得她人,却逃不开痛苦的束缚,“何必与我讲这些,时间不可倒着流淌,少阳,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没想到苏苡欣变得这么坦然,如果她不再爱哥哥,那哥哥真是太悲剧了,这么多年的等待,如何能因这样一句话,便可烟消云散?还是哥哥的痛苦她感觉不到,还是她觉得重新再来是一种悲哀?“苡欣姐姐,我知道是哥哥先前对不起你,可请你看在这么多年他不停寻找你下落的份下,就不能原谅她么?而且,杨语淑已经搬回她杨府住了,她再也不会打扰你和哥哥了。”
“哼——。”苏苡欣浅浅一声冷『吟』,“有些事情发生了,并不是任何一人离开就可轻易从头再来的,我和阮庄主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那些曾经的伤害,就像一幅幅刻印在我脑里的画,用力之深,刺穿骨心,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你真的不愿意原谅他么?”试探『性』的问着,虽然他当初也不喜欢哥哥的做法,但毕竟是亲兄弟,他有太多的不忍,还是希望所有一切郁结都可解开。
苏苡欣闻言,淡淡的笑了,偏过头去,看着阮少阳言道:“少阳,从我踏出淅然山庄那一刻起,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么多年过去,不会再存在原谅与否,更何况既是陌路之人,又那里来的原谅之说?”
第097章起点与终点
第097章起点与终点
车轮滚滚,吵囔了这一刻的喧哗与寂静,阮少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两人,为何非得将自己『逼』得这么累呢?看着苏苡欣将佑儿护得很紧,想到哥哥在书房里为苏苡欣发火的模样,明明爱得那么深,却要说出那么霸道与狠心的话来,这边亦是心中还存在,却要装作一副云淡风清,缄默无声,这个中间人还真是不好做,亦在忖虑着是否将今日之事告诉兄长知晓,若是要说,又该如何表达?
见阮少阳无言,苏苡欣亦不知该说什么,徒然想到什么,“少阳,你的科举考得如何了?”
没成想苏苡欣还记得这事,心中有些小小的欢喜,阮少阳说:“自然是考上了,且是按照当初你教的方法来做,现在我可以不用去做官,又可以干自己的事情,真是和乐齐悦极了,若是我考上不,这事就得落到佑儿头上了,哈哈——。”
去年开始送佑儿去堂,让夫子教授他在书识礼,却是没成想要完成这么严重的使命,从某一方面而言,阮少阳考中了,她还真该是庆幸,“那就好,不然夫人可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阮少阳点点头,“是啊,现在我自由多了,自从我考中之后,娘就没怎么管我,而且现在淅然山庄很多的生意都是我接手的。”
阮少阳接手淅然山庄的生意,苏苡欣眼底闪过几丝疑『惑』,又立马从他若有所思的眼神里看懂了什么,敛下唇角的笑意,苏苡欣别过头去说:“少阳,请不要将见过我的事情告诉他好吗?”若是如此,多年的平静,怕是就要就是结束,为了以防万一,一会儿回到城里,就得赶紧去找坊主老爷,麻烦他让人尽快送他们母子离开。
阮少阳叹了口气,“哥哥真的很想你,这些年他瘦了不少,为了找你,总是听到有风便是雨,这半年来是因为娘亲的身子染恙,他才留在淅然山庄之内,但依旧没有放弃找你的打算,苡欣姐姐,你就不想见见他么?”
都是痛苦,相见不如不见,轻轻的摆了摆头,“你回去多劝劝他,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这样的平静不想被打扰到,少阳,拜托了。”
阮少阳还来不及作答,只因马车已停下,听到赶车的小厮言道:“二公子,到了。”
他昨夜就跟着苏苡欣找到了她落脚的客栈,这会儿小厮说到了,自然是到了那家客栈门前,撩开帷帘下车,天边夕阳已开始的泛红。
抚着苏苡欣落下马车,阮少阳又抱着佑儿下来,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人儿,“佑儿,叫我一声叔叔。”
听他在车上与娘亲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言词之间好像并不是个坏人,佑儿抬眸看了看娘亲,见到娘亲点头,他才唤道:“叔叔好。”
轻轻的『摸』着侄儿的小脸,阮少阳感叹道:“要是娘亲知道她有这么个可爱的孙子,身子所患之恙定会一下子全好。”
想到待自己如亲女儿般的老夫人,苏苡欣不免有些难过,正欲说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绣娘,你在这儿呀,我还说去找你呢。”
是坊主老爷赵一强,苏苡欣回过头去,“坊主老爷,您找我有事吗?”
绣娘?阮少阳站起身来,怔怔的看着苏苡欣,原来那层云淡风轻的淡然,是用改名换姓得来的,不难怪她说自己生活得很好,原有的一切皆是历史,惟有现在与佑儿一起,才是新的起点。
“有一款布料卖得很好,布庄里都卖断货了,我得赶紧回锦绣坞去加紧再赶至一批,现在就得走,春花他们都在车上了,现在就差你和佑儿了。”赵一强满脸笑意的说着,同时也携带着一些小小的歉意,因为他担心绣娘事情未忙完,这下子要回锦绣坞,什么都来不及了。
苏苡欣轻轻的摇摇,现在就离开,是她愿意的,只是没料到…。
“阮二公子,您怎么在这里?”见着阮少阳与佑儿离得不远,赵一强不免有些奇怪。
阮少阳起身说:“赵坊主,布庄里的那批料子还得麻烦你多用心呀。”本想打听苏苡欣与孩子在何处落脚,没想到来了个赵一强,说明了一切,到是省得他在相问了。
原来他们认识,苏苡欣心中泛起异样,仿佛向来的平静即将破裂一般,拉过佑儿,苏苡欣用请求的眼神看着阮少阳,她相信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明白自己是何用意,“二公子,今日多谢您了,——佑儿,随娘上去收拾东西。”
赵一强疑『惑』的看着对母子离开的身影,心中的不解越发的历害,想堂堂淅然山庄的二当家,会与绣娘有关系?情不自禁的多了一句嘴,“莫不是二公子与绣娘认识么?”
阮少阳知道赵一强心中在疑『惑』什么,携笑摇了摇头,“我刚从城外回来,见到她们母子走在半道上,好心的让她们搭车,送他们回来而已,赵坊主可别胡思『乱』想哦。”
“老朽不敢。”
阮少阳没在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离开,赵一强看着马车远去,然而眉心的疑『惑』仍为散去,猜想着是否那阮家二公子看上了绣娘,也对,绣娘本就气质不凡,脱尘离世,且又生得容貌娇美,会让这些富家公子看上,倒也在情理之中。
在回锦绣坞的途中,赵一强总是时不时的淡论里淅然山庄相关之事,苏苡欣不作任何的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原来淅然山庄与赵一强的布坊有生意来往,可以说现在整个锦绣坞的布料与绣品第一时间都是送到淅然山庄,淅然山庄就像是锦绣坞的大东家一样,难怪坊主老爷见到阮少阳是有几分恭敬,而阮少阳于他,又有几分傲气与架式。
苏苡欣嘲弄自己如何的逃离,还是停留在与淅然山庄相关的地方,她又一次『迷』茫了,难道这亦是命运的安排么?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内心泛涌不止。
第098章无意
第09章无意
天空拉下帷幄,黑夜之中点缀着几点光明,晦暗之间,昏黄如烛火。
淅然山庄门口,阮少阳下了马车,管家立即迎了上来,“二公子,您回来了。”
阮少阳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苏苡欣与佑儿的事情,面无表情的颌首,这到是让高英有些奇怪,二公子严肃的神『色』,可真是难得才能见到一次。
饭厅里,阮七决正端着小碗米饭吃着,听着玉琴不停的向母亲说着一件事情,想着以后她进了淅然山庄的大门,怕是再也不会有安宁了。
阮少阳踏进了门槛,两侧的侍婢仆从纷纷行礼,阮少阳一挥手,作势无意的看着哥哥,若是让他知道他日夜思念之人两日前就在这城中,而他却无缘得见,怕是得抓狂吧。
“怎么才回来,吃个饭还得让人请呀?”于这个弟弟,阮七决向来这样说话,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会因着他怎样的语气而伤损分毫。
阮少阳不以为然的笑着说:“以后把咱家用晚饭的时辰推辞一点儿,我就不是能赶回来了吗?”
老夫人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油腔滑调,也不怕让玉琴看了笑话。”
玉琴放下手中的碗,为阮少阳夹了一夹菜,说:“我已经习惯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反正我也不指望他有什么改变。”眼底流『露』的情谊,连一旁侍候的侍婢都觉得羞涩。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阮少阳言道:“娘,玉琴刚才在跟你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老夫人饮了一啖汤,和蔼的笑笑,“没什么,玉琴说前几日她在街上遇到一个小孩子,那模样跟个仙童似的,都在我耳边唠叨了好几日了,看来她真是喜爱那小孩子,等过些天玉琴回京的时候,少阳啊,你就顺便去玉王府提亲吧,也好让我抱个仙童似的孙子。”
此回说者有意,听者亦有心,不过想的是不一样而已,玉琴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容颜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只顾吃着碗里的饭菜,偷偷的抿嘴而笑看着阮少阳,而阮少阳却是徒然黯然了神『色』,他知道玉琴口中的那个仙童似的孩子是谁,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哥哥处,见他毫无反应的用着饭。
“少阳,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这两天总是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看,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亲,阮七决不傻子,怎会连这么点洞察力都没有。
还以为他没注意到呢,自己已经很谨慎了,想不到还是被哥哥看出破绽,不过这到也是在情理之中,若想有事瞒着哥哥,得下一番苦功夫才行,“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不过是想锦绣坞那批新制的布料还有几天才能完成,所以我想去锦绣坞看看。”
搁下碗筷,阮七决说:“玉琴就要回京了,这两日你好好准备准备向玉王府提亲之事,既然有些不放心锦绣坞那边,就由我去看看吧。”
阮少阳心中一咯噔,直恼自己编什么理由不好,非得编个让哥哥上心的,连忙说:“提亲之事不急,布庄里的布已经断货了,而且锦绣坞我还没有去过呢,大哥,你就让我去见识见识吧。”
阮少阳任『性』的地方多了,可没有一件是用这种带祈求的神情来要求的,阮七决这一刻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想来那里事情也不大不多,“好吧,我会让布庄的姚掌柜跟你一起去,到时候有什么地方不懂,就问他吧。”
阮七决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看着哥哥的背影,阮少阳松了口气,同时眼底也滑过些许遗憾,如果哥哥坚持一些,或许——。
“锦绣坞,锦绣坞,这名字真好听,少阳,我陪你一起去吧。”玉琴兴致勃勃看着阮少阳,脸上写着不容拒绝。
阮少阳不想让她多事,白了玉琴一眼,“你去做什么?给我添『乱』呀?”
“少阳——。”还不待玉琴说什么,老夫人便替玉琴说上话了,“玉琴难得出王府游玩一次,这些天又得回京了,你就带她去玩一下吧,反正很快就回来了。”
母亲说话了,阮少阳自是找不到再拒绝的理由,只得点头同意。
玉琴感激的看着老夫人,心里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安排行程,想着能与阮少阳双人出行,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堂终于又开课了,看着佑儿每日欢欢喜喜的出门,绣娘就觉着自己活得欣慰,然而此番洛州城一行,还是让她的心不宁。
“这两日怎么没见到坊主老爷呀?”天气很好,绣场上又是一群女子围在一起刺绣作业。
春花线过针孔,笑道:“坊主老爷这些日子赶着染布呢,听说是这批布料卖得很好,现在又得赶制一批呢。”
“呵呵——,谁让咱们锦绣坞名声在外,这呀,可就有得坊主老爷忙活了。”
“绣娘,自从从城里回来以后,就见你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累的?”有一『妇』人笑着对绣娘说。
绣娘抬起头上,挤出一抹笑意,“许还真是累的,可能是休息不好罢。”
众人正闲聊着,有人眼尖,看到不远处走来三个人,她唤了出来,“快看啦,坊主老爷身边的俊俏公子是谁呀?”
明显她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来了兴趣,包括绣娘,然而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绣娘却是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态,瞪着双眼,在看到来人身后并那人的身影时,稍稍的松了口气。
“他过来了,他过来了。”未出阁的女子,见到那俊俏的公子时,都忍不住羞红了脸,纷纷垂下头去故作刺绣,然眼角的余光却未轻移半分。
阮少阳随着赵一强移着步履,看过布坊之后,随意的走走,本想试试运气能不能遇到苏苡欣,没料到还真见到了她的身影,此时绣场里,除了她意外的疑『惑』的盯着自己,其余的人都低着做着自己的事情。
玉琴看着绣场中坐着一名女子,惊讶的容颜如此绝『色』,想不通为何会出现在这乡下地方,她手持绣架端坐,在那群女子当中,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那样的淡然出众,她直盯着阮少阳看,不禁让自己拎起了几丝防备之心。
第099章阮少阳的理由
第099章阮少阳的理由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们都绣了什么?”阮少阳停下了步子说。
赵一强看了看绣场之中,绣娘神情不明,他不解,却也清楚阮家二公子他是怠慢不得的,“当然可以,二公子请。”
“坊主老爷——。”
“坊主老爷——。”
众人给赵一强打着招呼,然而却是羞涩的盯着阮少阳。
赵一强一一点头示意,介绍着说:“这些都是制作绣活儿的散户,但质量二公子请放心,那是可以保证的。”
阮少阳很不客气的回道:“那是自然,若是不可保证质量,我淅然山庄早就换人了。”
“是是——,二公子所言极是。”
步履停在了绣娘面前,阮少阳故作沉稳的问着,“赵坊主,这位是?”
看来与绣娘没有关系,毕竟堂堂淅然山庄的二公子,怎么可能与绣娘有牵扯,他说:“这是绣娘,她的手艺在锦绣坞可是数一数二的,她的绣品几乎全都让淅然山庄的老夫人买走了。”
“你说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只因阮少阳与绣娘异口同声,皆是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赵一强。
赵一强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心中一怔,随即言明,“几年前绣娘第一次拿绣品让我去卖,正好我到淅然山庄名下的布庄去谈事情,那时老夫人在布庄里挑了好几件绣品都不满意,我见姚掌柜着急,又见他与自己熟识,就将绣娘的绣品拿出来给老夫人看,老夫人一看喜爱得不得了,吩咐下来说只要是这个人绣的绣品第一时间拿去她那里,所以绣娘大多数绣品都是老夫人买走的。”
赵一强说完了,绣娘却是神情有些颓然,而阮少阳看了看绣娘,脑海里忖虑着娘亲是否知道些什么?还是这就是一件巧合而已。
“娘——。”夕阳开始落山了,佑儿也已放归来。
绣娘让儿子的呼喊声给惊得回过来神,抬头时,正见儿子朝自己小跑过来。
玉琴看着那仙童似的孩子扑到那名叫绣娘的女子怀里,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原来她成了亲了呀。
“佑儿——。”绣娘正欲说什么,却听到阮少阳一声轻唤,“还记得我吗?”
佑儿回过头来,才回来不久,自然记得这个叔叔,“叔叔好。”
这可是他亲侄儿,阮少阳一想到这层,内心就跟是自己儿子一般高兴。
玉琴有些不高兴了,记得他,那肯定也记得自己,上前一步说:“你还记得我吗?我可是给过你包子吃的。”
佑儿亦记得她,喊了一起,“姨姨好。”
玉琴蹲下身子,轻轻的捏着佑儿的脸蛋,“都说你长得跟个仙童似的,若是老夫人见到,一定会喜爱得不得了。”
绣娘苦涩的笑着,站起身来,“佑儿,我们该回家了。”
“赵坊主,今晚我们在那里用晚饭呀?”阮少阳偏过头去,对赵一强说。
二公子下来视察工作,自然得到他家去才是,“二公子放心,老朽已在家备好了酒菜。”
阮少阳拒绝着:“不必了,绣娘,今晚就去你家吃吧,我喜欢这个小孩子。”
呃——,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阮少阳已牵着佑儿小跑了起来,边跑还边问,“佑儿,你家住在哪儿?”
玉琴跟了上去,这个阮少阳,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跟她任『性』,绣娘不好意思的看着赵一强,“坊主老爷,你看这——。”
赵一强笑笑说:“那今晚就麻烦你了,一会儿我让人拿点儿酒菜过去。”
微微的躬了躬身子,绣娘转身离去,在场在的人闪都在猜想,那年轻的公子,是否看上绣娘了。
一阵功夫过后,阮少阳看着眼前的草庭院,院中跑着一只老母鸡,后面跟着几只小鸡,左右都栽种了些许花儿,院子不大,看上去却很温馨,这几年,苏苡欣和孩子就是在这里渡过的,难看她说自己过得很好,看着这个小小庭院中,却到处都是美好的回忆。
坊主老爷想得很周到,让人送来了酒与精致的菜肴,然而一桌子菜,阮少阳却只动了苏绣娘亲手做的菜,他觉得自己比哥哥有福气,若是让哥哥知道自己吃着嫂嫂亲手做的菜,一定会被气得追着他打吧。
餐桌上,阮少阳与绣娘不停说着话,应该是阮少阳不停的问着,绣娘这才不停的回答,阮少阳的反应太让人不快了,整整的用餐时候,他完全当自己是不存在的,玉琴心中有些难过,清楚的讲是被嫉妒占满了。
饭后,绣娘去厨房里洗碗,阮少阳也跟了进去,玉琴与佑儿在院子里玩着,趁这个时候,玉琴耍起了小心机。
“佑儿,怎么只见你和你娘,你爹爹呢?”
爹爹?想到娘亲那日对自己的话,佑儿不假思索的应道:“爹爹住在另一个世界,娘亲说等佑儿长大了,她就跟佑儿说爹爹的事情。”
另一个世界,那就是死了?玉琴一方面同情佑儿小小年纪没有父亲,一方面又担心阮少阳经不住绣娘美貌的诱『惑』,要知道绣娘给人的感觉,那不是用言语就可表明的好,胸口的担心越多,心中的醋意就越浓,看着灯火昏黄的厨房,玉琴越想越郁闷,得赶紧将阮少阳拉出来,不能让他俩单独呆在一起,想着想着就站起了身来。
“少阳,你出去吧,厨房乃是女人该待的地方,你待在这里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绣娘洗着碗,神情颇觉无奈,虽然离开淅然山庄那么久,可是这阮二公子的脾气,她可是没有忘记的。
阮少阳叹了口气,于绣娘的话,却换了一种口气作答,“你就跟我回淅然山庄吧,虽然这小小的庭院充满了温馨,可佑儿总需要一个父亲不是。”
他怎么又提及这事了,绣娘胸中聚集着苦涩,手中的事情也慢慢的缓了下来,“在洛州城我就说清楚了,现在的生活我已习惯了,没有竟在多生事端。”
阮少阳仍不放弃,如果自己能说服她回去固然好,实在不行,他可真不敢保证那一天说漏嘴就将此事告诉哥哥知道,“你就听我的话好不好,佑儿需要一个爹,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成长,要是我娘突然有了这么个孙子,她也一定会高兴的。”
第100章任性
第100章任『性』
绣娘沉沉的吸了口气,随即言道:“我心已决,若你还继续说这样的话,可是想让我离开绵绣坞?”
闻言,阮少阳知道话不可再继续下去了,当年她可毅然离开淅然山庄,此时离开绵绣坞亦不足为奇,现今还好知道她的下落,偶尔可来看看她和佑儿,若是这一『逼』紧了,让她再离开,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又该到何处去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