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不乖:逃妾难逑》
第001~002章心碎的出嫁
第001~002章心碎的出嫁(本章免费)
时值元宵节后几日,冬季未退的寒意笼罩在富饶的洛州城中,升斗小民闲暇无事,自会议论城中趣事长短。
桂记茶楼里,早已宾客满堂,热气腾腾的包子点心,清香扑鼻的茶水,能看到的,皆是客人点头满意。
这两日议论得最多的,是洛州城中知名小气的苏家,话说这苏家十几年前如何也算是富甲一方呀,可自从生了女儿苏苡欣之后,生意开始下滑,这十几年来,苏家的田产基本是全部变卖,前年更是将仅胜的两处庄园也都卖了出去,世人都说这女儿生得不逢时,乃是灾星转生,可这女儿不仅生得貌似天仙,还颇得苏笙的宠爱,苏家家业落败,苏笙自是越加小气,以往大手笔的苏老爷,如今连下人打破个碗的钱都要克扣。
本来苏家落败之事已被众人习惯,现下之所以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因为苏老爷的女儿,洛州城第一美人苏苡欣,于元宵节当夜让如今富可敌国的淅然山庄庄主阮七决给浊了身子,让客栈当值的小二发现后,苏苡欣一夜之间便由冰清玉洁摇身一变,成了如今人们口中的残花败柳。
窗扉已让侍婢推开,枝头的雀鸣,愉悦而翠灵,引得室中榻上一脸『色』苍白女子怅然望看,随即扑翅飞走了,惟余下『乱』颤的枝头。
女子青丝如墨,眉若远山微蹙,精致的巧鼻下,樱唇似肌『色』般苍白透明,一双盈盈水目澈如星辰,望去窗棂的眸光却空洞无神。
昨夜,又让那挥之不去的梦魇惊醒,随即躺在榻上睁眼直至天明,自从那夜后,自己睡过几许?
门棱轻响,进来一位长相清秀的侍婢,望着桌台上的早点兴叹,端着粥行至榻前,面带忧『色』,“小姐,您这几日用得吃食少,昨夜又未曾食物,听小蝶的话,吃些粥好么?”小姐憔悴的模样,让她好是心疼。
苏苡欣摇了摇头,凝聚了消散的眸光,却也凝聚的泪意,略微别过头去,“小蝶,我咽不下。”
小蝶闻声,亦是难过的垂下了眸子,欲言又止一番后,终日轻声言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爹爹回府很正常,苏苡欣并无多在意,望着榻前的帷幄,却倏然听着小蝶泣不成声的继续说:“小姐,老爷去了淅然山庄,向阮庄主要了五万两白银,老爷将您许给阮庄主做妾侍了。”
“你…你…说什么?”摒住呼吸轻问,只觉着体内每条神经如撕扯般紧绷,眼眸终是精神的睁开了,却滚落着粒粒晶莹的泪水。
小蝶抬起头,亦哭着说:“老爷将您许给阮庄主做妾侍了。”
话刚落,余音还『荡』在室内,苏苡欣迅速下榻,瞬间挡翻了小蝶手中的粥碗,一地粥『色』,未引起任何人的重视,待滚落的粥碗停滞时,小蝶早已随着苏苡欣的身影追了出去。
赤『裸』的小脚踏着冰冷的花道,阵阵寒意由脚心直窜向上身,本就穿得稀少,此时的苏苡欣由花道踏上曲廊,奔跑向花厅的身影,犹如一缎雪白的锦帛随风飘扬。
“小姐,您等等小蝶——。”
脑海里都是那个恶耗,爹爹是宠她的,怎么舍得将自己拿去换五万两白银?不相信,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临近花厅门口,娘亲的哭声清晰传入耳际,连带闻见的,还有父亲的怒吼,“浊了欣儿的身子,我苏笙的女儿不能给他白睡,要来五万两白银做补偿也是应该的。”
怔在原地,因着前行的步履已没了先前的勇气,接着听到娘亲的哭言,“欣儿嫁过去,会受苦的。”
“如今欣儿已成了整个洛州城的笑谈,以前还有人踏烂了门槛求亲,如今谁人敢娶?”苏笙说:“嫁到淅然山庄做侍妾会吃苦,有这五万两白银,就当卖她受的苦了。”
“真的,这都是真的么?爹爹拿女儿换来了五万两白银?五万两,就为了五万两?你要女儿下嫁给他?”她悲戚地望着宠溺她的父亲。
幽幽的声音从厅外传来,随即两位老人看到了女儿从未有过的凄凉身形,眸子里透出的哀漠,足以让他们悲恸欲绝,苏夫人迎上去扶着她,“欣儿,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未理会母亲的话,含泪的双眸直直的朝一家之主望去,“爹爹,告诉欣儿,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事到如今,苏笙不得不狠下心来,负在背后的拳头紧握,抑忍住恸哭的冲动,绝情冷然的脸,父亲的脸,“你让为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如今有人娶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反对?”
“不——。”扑嗵跪倒在地,苏苡欣拼命的拒绝,“不,爹爹,女儿不嫁,不要嫁给那个毁了女儿一生之人,您忍心将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一挥深青袖,苏笙狠狠的言道:“自古儿女婚事,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为父连聘礼都收了,岂是儿戏?”
“爹,欣儿求你,欣儿可以立誓此生不嫁,终生侍奉爹娘膝下,求您不要让欣儿离开家,不要,不要。”扯着父亲的衫角,苏苡欣恐惧的摇着,泪水早已湿透了胸前薄襟。
捋下她的手,“为父一言既出,决不反悔,两日后,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心好似猛然滞停,泪眸直视着父亲,她亦下着决心,“若爹爹执意要女儿出嫁,女儿惟有一死。”
“你——噗——。”苏苡欣话音刚落,苏笙一口鲜血喷出口,殷红的颜『色』染红了苏苡欣的白衣,“爹——。”
“老爷——,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半个时辰后,苏苡欣站在榻前,忧心的看着榻上晕厥的父亲,管家送走了大夫,母亲踏过了门槛,拭着眼解的泪痕,“欣儿,别怪你爹,你爹也是没办法呀,你若不答应此事,我怕你爹他会…。”
“娘——。”扑到母亲怀里,苏苡欣伤心欲碎,“嫁,嫁,我嫁——。”
“欣儿,对不起,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为了这个家,为了你爹,娘知道委屈了你,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
听着母亲心疼的话,苏苡欣更是觉着自己仿佛身置无边无尽的黑暗,当然,她没能听出母亲的另一层意思,若是知晓,她不敢保证自己会有勇气继续存活于世。
两日后,苏苡欣穿上了母亲为她准备的嫁衣,坐上了抬往淅然山庄的花轿,惜别落帘后,她没能看到苏氏夫『妇』相拥而泣的场景,“老爷,她是我们从小心疼到大的欣儿呀。”
苏笙紧紧的拥着怀里的夫人,老横纵泪,“夫人啊,我知道她是我们从小心疼的欣儿,可是别忘了,我们的谪亲儿子如今还生死不定呀,五万两白银若能换回儿子的『性』命,我们只能舍弃欣儿呀。”
“啊——。”苏夫人痛心疾首的哭喊着,“欣儿,我的欣儿,我的欣儿啊——。”
第003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003章知人知面不知心(本章免费)
曾几何时?每每听闻嫁娶的喜乐之声,便携绢掩面,羞涩的期待着自己着上嫁衣时会是如何模样?未来的夫君又生得如何?此刻得偿所愿,身着喜庆的嫁衣,落坐喜庆的喜轿,轿外的锣鼓喧哗,听来却是那般刺耳锤心,仿佛正为她不可抗绝的人生哀悼。
清晰的记得元宵节之夜,热闹的大街上花样层出不穷,闺中女子,惟那日得爹娘应允出街游玩。
出门前在闺房之中,小蝶还曾问及愣神的自己,“小姐,可还是在想那白马寺山下的英俊公子?”
苏苡欣加略红了脸,“少胡说,人海茫茫,或许今生惟那一面,有何可想的。”去年随母亲一同前去白马寺上香,在山脚下,她坐在轿中随意掀起帷窗时,看到了英俊不凡的他,且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只可惜他只是扶着一老夫人转身离去,并未发现自己的存在。
随后在逛街途中,拿着猜灯谜的奖励与小蝶在人流中走散了,途中遇一布坊,想着为爹娘做两套衣衫,携裙踏上石阶,看铺子的小厮便热情的迎了上来,“苏小姐。”
苏苡欣面『色』微怔,随即轻柔的笑言:“你识得我?”
那小厮颌了颌首,“前两日我路过白马寺,在山脚下见你与苏夫人一起,苏小姐乃洛州第一美人,小的有幸得见,便记下了。”
这番本是令人生厌的恭维话,却因着小厮脸上的诚恳而失去了轻簿之意,“麻烦你替我挑两匹布料。”
“好,苏小姐稍等,小的去给您拿上等的布料去。”
小厮转身离开了柜台,此时与前面热闹的街道相较,布坊之中的清静倒显得有些寂寥。
等了少顷,不见那小厮出来,苏苡欣准备再看看其它的布匹,转身之际,却倏然的撞到了一人的怀里,空气中夹带着浓浓的酒气,迅速推开了身子抬眸,她看清了那个长像俊美,眸『色』凌厉的男子,心猛然一滞,竟然是他,欣喜怔然之中,却又蓦然让他拉扣在了怀里,随即肩上一疼,便消失了意识。
醒来后,自己衣裙绫『乱』的躺在陌生的榻上,而榻沿边坐着正着衣的男子,在梦里出现千百次的男子,不认识他是谁,只记得昨夜撞到了他的怀里,身下传来阵阵疼痛,消散的眸光终是聚起,当发现自己的处境时,苏苡欣有了想死的冲动,可她身子太弱,根本动弹不得,泪水滑过眼角,湿了枕巾,为何他会倏然成了毁她一生之人,清楚的看到那恶魔临行之前的那抹邪魅的笑意,随即有人进了屋子,自此一夜之间,她便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资。
她不想责怪他人,一切都是自己找的,若没进入那家布坊,今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可是,她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遭受这种令人心寒的非议?为什么那他要那般对她?为什么爹爹突然变得狠心,将自己推向那毁了自己一生的恶魔的身边去?难道那五万两白银真的比女儿的幸福来得紧要么?
泪水已浇湿了膝间的红裙,携着一颗带伤的心随着喜轿轻摇的身子,走向老天爷为她安排的宿命。
不知何时,喜乐停了,轿帘让人掀开,苏苡欣微抬手,小蝶扶着她落轿,从喜帕下她能清楚的看到小蝶站在身侧而未起步,心下泛起了一丝狐疑,随即便听她略带哭腔言道:“小姐,这是淅然山庄的侧门。”
侧门么?紧了紧小蝶的手,抑忍着满腔不安与泪意,良久,“小蝶,我们走吧。”
夜幕降临,无月的夜,点缀着颗颗繁星,窗棂处,随风摇曳了满窗的枝影。
小蝶静静的守在小姐身边,可怜的小姐,从小到大何曾遇到此番大的变故,往日在家生个小病,夫人都会心疼得落泪,此时到好,说是喜房,再不受待见,也不能让屋子与平常无疑,连个喜庆的字都未张贴罢,暗暗的替她委屈,不禁愁容满面。
“小蝶你别走。”感觉到身旁之人离开,苏苡欣倏然掀开了红盖头,神『色』不安的言道:“我害怕。”
紧步到榻前,紧紧的握着小姐的手,“小姐放心,小蝶不会离开的,奴婢是想去看看阮庄主可有过来?若没有,小姐怕是饿了罢,用些点心好充饥。”
紧张的心略缓了下来,松开了小蝶紧握的手,瞧着她去沏茶拿点心,转身之际,门扉突然被推开了,一抹藏青『色』身影踏过了门槛,盯着榻上私掀盖头的女子微敛了幽深的遂眸。
小蝶手中的茶与点心倒落在地,苏苡欣缓缓起身,惊愕的目睹着那刚毅、邪美的轮廓之上泛起的捉莫不定之『色』,挪步到小蝶身后,牢牢的抓紧她的衣袖。
小姐害怕,小蝶何曾不怕,光看烛光映在地上的影子便觉着心中一悸,慑人的凌厉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连忙重下眸子,盈了盈礼,“小蝶见过庄主。”
阮七决略阖了眸目,凝视着那躲在侍婢身后惊慌不安的身影,整个淅然山庄谁人对他不惧,她会害怕,自是理所当然。
不愧是洛州第一美女,惶恐胆怯的模样都那般招人爱怜,想之前苏府让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到了却让他占了个便宜,不过用五万两白银娶回来,算算账却也是亏了,因为再美,亦不过是个女人。
再者,回想苏笙找上门来要自己负责,淑儿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同意他将女儿嫁来淅然山庄,淑儿与苏家的恩怨怕是要发泄到这苏家小姐身上了罢,要怪也只能怪她投错了胎,生在苏家。
“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起伏平稳的话,透着让人胆寒的威仪,今夜是小姐的洞房花烛,她再不愿,亦没有留下的理由,回眸难过的看着小姐已盈满水雾的眼眸,轻轻的捋着她扯袖的手。
颊上两行清泪滚落,摇着头示意小蝶不要离开,她不要单独与这恶魔相处,却看着小蝶垂泪言道:“小姐,今夜是您与庄主的洞房花烛,奴婢祝您们早生贵子。”
小蝶音落,趁着小姐滞神的瞬间抽脱,转身难过的掩面大步离去,留下苏苡欣一人,仿拂灵魂脱离了身体。
“给我宽衣。”
第004章肆意冷情之人
第004章肆意冷情之人(本章免费)
不带温度的声音在一侧响起,苏苡欣缓缓转过身子,面对着那具令人心惊胆寒的身体,满眼的藏青之『色』,颤抖着手为他宽着衣,可腰间的缚带好像与她作对,怎么也解不开,他没有自己曾想像中的温而雅,没有想像中的温柔体贴,有的,是连垂于胸前的黑丝都写满了厌恶与拒绝。
阮七决不悦的蹙眉,随即扬手挥下,狠狠的一耳光打得苏苡欣扑到在桌台上,泪水滴落在桌布上,听着他的狠话,“贱人,你娘没教你如何侍候男人么?”
自行扯碎了腰带,一把抓过苏苡欣毫不怜惜的丢在榻上,苏苡欣惊恐万分的盯着他,恐惧的神智让她本能的挣扎着:“不要,求你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显然,她的哭求并没唤醒让**充满脑子的阮七决,无谓的挣扎更是又招来一记耳光。
苏苡欣已无力气再挣扎,唇角渗着鲜血,眼角垂着心碎的泪,在绝望朦胧的眼神中,任由此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撕毁衣衫,肆意妄为…。
屋子里的烛火熄了,靠在墙壁上的小蝶缓缓蹲了下去,捂着唇,流着泪,极力的忍住哭泣的声音,替小姐悲痛欲绝。
一更天了,初春之夜的寒冷一点儿也不压于冬季,小蝶哭得累了,却依旧蹲靠在地上不忍离去,因为害怕小姐受不了屈辱会有所闪失。
片刻之后,终是等到门让阮七决打开了,小蝶猛然起身,畏惧的看了一眼阮七决,而阮七决则是冷冷的朝她望了一眼便拂袖离去了。
待他出了院子消失在墙角,小蝶立时冲进了屋子,碎破的衣裙散落满地,小蝶的心又提了起来,踏在地上的点心上,险些摔倒在地,大步跨到榻前,看着唇角的血渍,满身青紫的伤痕,方干涸的泪水便又流了出来,“小姐,小姐,你还好吗?你应小蝶一声,你别吓小蝶呀?”
别在一边的眸光缓缓凝聚在一起,看着小蝶焦急的满脸泪痕,苏苡欣滑落着眼泪,满腔的痛不欲生。
虽然是痛苦的表情,至少有反应,小蝶悬着的心微缓,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小姐,你等等,奴婢去给您倒杯水去。”
小蝶转身离开了,苏苡欣颤抖着手取下头上的玉簪,随即紧紧的『逼』向自己的咽喉之处,内心所有的幻想皆已无情的破灭,如此屈辱,让她有何颜面苟活于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扬起手下了狠心——。
小蝶端着茶杯转身,惊惶失措的看着小姐『逼』向咽喉的玉簪,此时的玉簪随时可演变成凶器,将茶杯甩在桌台上,茶水滚深了桌布的颜『色』。
冲到榻前紧紧的握着小姐的手,哭着说,“小姐,你不可以做傻事啊。”使劲的抠着她手里的玉簪,簪尖上的殷红让她胆颤心惊,取出手绢擦拭着小姐咽间伤口上溢出的血,“小姐,小蝶求你,你不要做傻事呀,如果你出了事,老爷和夫人怎么办啊?就算老爷心狠,拿你换了五万两银子,可是夫人呢,您忍心看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泪眸微睁,只有更多的泪水溢出,“小蝶,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小蝶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她不能替她分担什么,她能做的,只是陪着小姐一起流泪,手绢已让血染红了,锤心刺目,还好伤口的血止住了,用袖口为小姐拭着泪痕,“小姐,别伤心了,奴婢去打些水来给您沐浴。
这一夜,害怕小姐再做傻事,所以小蝶陪着她睁着眼睛到天明。
当第一缕阳光泄进窗棂的时候,小蝶斜眸看了小姐一眼,以前小姐总说,看到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就像看到了新的希望,可此时的小姐两眼无神,望着窗棂的眸光没有任何异样,曾经那饱含期待的笑靥神『色』,怕是再也看不到了罢。
坐在梳妆台前梳妆,铜镜中依旧是那张倾城的容颜,只是泛红的水眸,苍白的脸『色』衬出令人心碎的憔悴,小蝶梳着披于肩后的青丝,极力忍住要落泪的冲动,她与小姐,恐怕这一生的泪水都在这些日子流尽了。
院了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苏苡欣略微的眨了眨眼,小蝶搁下篦梳,勉强的笑道:“奴婢出去看看。”
少顷,小蝶领着一位侍婢走了进来,那侍婢在看到苏苡欣,竟有些失神,想着庄主真是福气,能娶到洛州第一美人,盈了盈身子,“五夫人,杨小姐吩咐您去花厅敬茶的时辰到了。”
“杨小姐?”小蝶不解的问了一句,“杨小姐是庄内的小姐么?”
那侍婢摇了摇头,“杨小姐是淅然山庄未来的当家主母。”
未来的当家主母,也就是说现在不是了,那她有什么资格吩咐小姐去敬茶?可这些事情不是她做侍婢能多嘴的,侧身看向小姐,又说:“能不能让小姐用晚早膳再去?”这些日子吃得很少,昨夜又未曾下腹吃食,就若身子是钢铸铁凿,也经不住这样挨饿呀。
“这——。”那侍婢难为的低下了头,看来就算那杨小姐现在不是庄内的当家主母,而当家主母的威严也该是提前发挥了。
苏苡欣站了起来,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疲惫,“小蝶,她只是个传话的,不必为难于她。”随即又看向那侍婢说:“麻烦你带路罢。”要来的,始终要来,躲,怎能躲过?
那侍婢没想到洛州第一美女这么好说话,只是她脸上的那抹哀『色』,让她这个初见之人都不免有些心疼。
庭院里温暖的阳光,没有驱散寒冷的气息,从屋子里出来,裙摆又移过院门槛,苏苡欣驻足停在原地,抬眸看一眼院门上方的牌额——初尘居。
见五夫人顿步,那侍婢不敢让杨小姐久等,只得抬手作势‘请’姿,“五夫人,这边请。”
无心顾及周围可观的景致,跟着那侍婢穿花墙踏曲廊,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到侍婢说:“五夫人,前面就是花厅了。”
第005章没来由的怨恨
第005章没来由的怨恨(本章免费)
苏苡欣抬眸,花厅已然在望,没有讶然这淅然山庄有多大,只是觉着自己果真不受待见,初尘居真的很偏,这样也好,尽管爹爹说自己受些苦才能对得起那五万两白银,可那毕竟是生过她疼过她的爹爹,期望着自己行事循规蹈矩,处处冀冀小心,那恶魔将自己忘却才好,然后清茶经卷,苟喘余生。
少顷,先是踏上台阶后,侍婢恭敬的轻言:“请五夫人在此稍等,奴婢先行去通报。”
那侍婢进去了,小蝶紧张的拉着小姐的手,迎着小姐眸子里隐忍的不安与彷徨,紧了紧她的手,想给她些支撑下去的勇气,见着小姐这些日子以来,头一回轻扯开了唇角,虽然很勉强,可毕竟是笑了。
侍婢出来了,传着话,“杨小姐让您进去。”
松开与小蝶紧握的手,苏苡欣沉沉了吸了口气,想以此来减缓内心的忐忑不安,在作用还没有起效时,已携裙踏过了高高的门槛。
杨语淑一袭鹅黄『色』绣裙着身,坐在花厅的最上位,容颜虽不及苏苡欣美,可那份傲然不凡的气质却是苏苡欣完全不具备的,不带笑的脸容上,泛着让苏苡欣莫名其妙的神『色』,说不清是怒,抑或是恨。
花厅内两旁客椅上,坐着三位姿『色』不逊于杨语淑的美女,投向苏苡欣的眸着,有同情,有不屑,还有轻蔑。
想她苏苡欣,遵循女之道,平日时久住深闺,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曾开罪于眼前的众人,为何要受此种让人难过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半垂眸子,不敢平视众人的眼睛,苏苡欣盈了盈身子,“苡欣见过各位姐姐。”
方进得花厅的女子,一身素白衣裙,生得明眸皓齿,姿态婀娜,飘逸似墨的发丝一缕垂过耳迹,水蓝『色』的发缎系于发间,加上她似水如月的美貌,更是凭了几分怡人惬意的淡雅,某些人心里忖着:不愧是洛州第一美人,只可惜到头来还是于人做妾。
“哼——。”没来由的一声冷『吟』,杨语淑带着让人疑『惑』不解的阴阳怪调言道:“怎么?头一次见我等姐妹,你就这身清淡的打扮么?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淅然山庄亏待了你洛州第一美人?”
平常便是如此打扮,于人做妾,难道还要让她着一身羞人的喜红来么?不明白自己如何开罪了说话之人,苏苡欣得垂下眸子,“姐姐误会了,妹妹不敢。”
“住口——。”杨语淑轻挑了眉,厌恶的看向苏苡欣,“我可没这福气有你这么个妹妹。”
苏苡欣一怔,神『色』有些不安起来,如此,便不想再说什么了,只见杨语淑微捋袖挥手,一旁端着茶杯的侍婢便走到了苏苡欣跟前,很明显是让她敬茶,苏苡欣端起了一杯茶,跟着侍婢走到杨语淑面前,听侍婢言道:“这位是杨小姐,庄内未来的当家主母。”
苏苡欣将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并记得先前的教训,怯怯的说:“请用茶。”
“哟,你这茶是给谁喝的?”瞪着苏苡欣,杨语淑满眼解恨的愉悦,随即看她呆愣的模样,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下子便大力掷在了她手侧的桌几上,茶水四溅,坠落在地面上,浅起朵朵让人心寒的水花。
又端起一杯茶随侍婢走到左侧上位的女子面前,听她言道:“这是二夫人。”
苏苡欣恭敬的举着茶杯递到她面前,抑忍着满腔泪意,“二夫人请用茶。”
陈婉柔作势打量了她一下,这才慢腾腾的接过了茶杯,随意的应着:“嗯——。”
禽着满眼的水雾,又随侍婢来到了三夫人面前,听侍婢介绍,“这是三夫人。”
李洁儿倒是爽快,因为她知道这茶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接过苏苡欣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又放回到托几中。
最后一杯茶在手,随着侍婢走到四夫人面前,听侍婢说:“这是四夫人。”
邹清清看了一眼上座的杨语淑,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陈婉柔与李洁儿,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接过茶杯,饮了一口。
小蝶站在门口,心急如焚的等着,小姐曾跟她说过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怎样的,是没想到天意弄人,最后落得一个做妾的下场。
杨语淑站了起来,其余的三人也都站了起来,听着杨语淑对苏苡欣言道:“入得来淅然山庄,就得守我淅然山庄的规矩,从今往后,就给我本本分分的呆在初尘居里,若让我发现你有何妄举,决不轻饶,记下了吗?”
苏苡欣的心似被什么揪扯着,抑忍的泪意终是翻涌了出来,脸上滑落两行清泪,应着:“是,我记下了。”
“哼——。”杨语淑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吟』,瞪了一眼苏苡欣后拂袖离开了花厅。
其余的三人也都陆续走了,片刻之后,在这空旷的花厅里,苏苡欣凄美的脸上——泪流不止。
见良久没有人出来了,小蝶估『摸』着花厅已无他人之际,大步踏过了门槛,看着小姐颤抖的身子,担心的唤着,“小姐,你没事吧。”
茶几上的茶水还在滴着,点点星星硬生生的撞击着她的心房,含泪问着小蝶,“小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个不相识的人都要争对我?”
小蝶脸上划过一抹悲伤,没有直接回应小姐的话,而是替她拭着脸颊的泪痕,“小姐,别伤心了,我们回初尘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