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没想他第一个问题就正中红心。

“不回答吗?”封阙笑了笑,半晌慢悠悠道,“那就倒立一会儿给本王看吧。”

我回神,额角猛地一抽:“倒立?……我现在浑身无力满身是伤好吗!”

你敢不敢有点人性!

“这个我可不管。别忘了你方才也是发了誓的。回答问题或者倒立一会儿,苦瓜看着办吧。啊,天打雷劈呢,应该会很疼吧……”封阙凉凉道。

我真的好想挥爪打掉他嘴边欠揍的笑,“……我选回答问题。”

“好,说罢。”他贱笑。

“……我进安清王府,是为了打探我好哥们的消息。他原先在你府里打杂,后来有一日突然失踪不见了,我是来打探他的下落的。”

其实他一开始说要玩这个游戏,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问我这个问题。原本我是有些担忧,怕打草惊蛇或者不小心泄露什么。但后来又转念一想,这对我而言,也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除了那个诡异的胭脂盒,我在安清王府中再没找到任何关于何清之死的线索。我也因此陷入了僵局,又一次没了头绪。

封阙想从我这儿套话,我也大可趁此机会,摸一摸他的底,没准还能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收获——毕竟他才是安清王府的主人,真要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对何清动手,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他也有可能就是杀害何清的凶手……所以我并没有说何清已死,只是说他失踪了。这样的话,即便封阙就是凶手,他也暂时不会对我生杀心。

而且,老实说,我并不认为封阙是凶手。也许是近日来的相处让我对他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我直觉他不会用阴损毒药害人,以他的高傲他的脾性,若是真要杀人,那也定然是光明正大蛮横直接地宰了拖了出去,而不会遮遮掩掩,藏头露尾才是。

如果封阙真的不是凶手,那么我没准儿可以多出一个强大的帮手。

听到我的回答,封阙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叫什么名字?”

“何大,他叫何大。”

封阙想了想,突然皱眉,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一直试图靠近我的小白脸?”

“他不是小白脸好吗!”我暗暗地盯着他的脸,认真地研究他的反应。

“你说他是你朋友?”封阙扫我一眼。

“我把他当亲弟弟。”我认真道。

“我对他倒是有点印象的……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接近本王,像是在打探什么消息?”许是见我很认真,封阙也稍稍正色了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他只是仰慕你罢了。”我睁着眼,一脸严肃,“他进安清王府打杂也是为了能日日见到自己的偶像。”

小清子啊,你一定要理解我此刻的口不择言!

封阙似乎噎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

他的脸上虽然带着浅浅笑意,却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信是没信。他的眸底幽深莫测,如海渊沉,隐隐带着一股子叫人心惊的透彻微凉,好像一切早已……尽握他手。

我紧紧盯着他看,盯得眼睛都酸了,却仍是什么异常都没有看出来。何清对于他,好像真的只是一个行为有些怪异的下人而已。

我沉思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自己蠢呆呆地答了他好多问题!

“喂你耍赖啊!一次性问了那么多!明明早该轮到我问了的!”

“你可以拒绝不答啊。”封阙望天。

我噎了一下,怒瞪他:“你你……算了,不和你计较!那我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何大发生了什么事?他一个大活人,为什么突然就失踪了?”

封阙道:“我怎么会知道?府中的人事来去都是景嬷嬷和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在管。我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去注意一个下人的行踪。”

“可是一个大活人无故失踪,难倒不应该上报吗?”他这话在理,但我却还是忍不住着急,“再说我问过安荷,她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她说老太太也不知道何大的消息啊!”

封阙浅笑着摇头:“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该我问了。”

“……”吝啬鬼!

“苦瓜,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他顿了顿,然后抬眼看我,深深一笑,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无端地惑人。

“桃花……莫桃花。”我心下微乱,连忙别开脑袋回答道。

不刻意的时候就已经够祸水了,这刻意一笑……真是要命啊!

“桃花……”封阙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声,而后突然抿唇,笑容加深,愉悦而明快,“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花中艳者,美而绝色。”

他的嗓音醇厚如酒,说这话的时候,又带着一股柔软的笑意,恍若呢喃,轻柔缱绻。翩然落到我耳间,竟掷地有声。

也不知为何,我脸蛋轰地一烫,竟仿佛烧了起来。

第十九章 勾引利诱

第十九章勾引利诱

可下一刻,那祸人不浅的混球却又坏坏一笑,话锋一转道:“可惜啊,桃花此名虽美,却没有苦瓜这名字适合你。”

宛如当空一盆冷水,浇得我瞬间一个哆嗦清醒了来。

我磨着牙瞪着他,一边唾弃自己没有定力,被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打乱了心绪,一边在心里疯狂地将他吊起来狠狠抽了几百鞭!

用美色迷人那是狐狸精才会干的事儿好吗?!还有,一直拿长相打击人真的不能再缺德不能再讨厌了啊混蛋!

彼时我恼羞成怒得厉害,一时竟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又不是天生长这样的!若非苏骥那小混蛋——呃!”

……我想住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苏骥?对了,你是认识苏骥的,又姓莫……”封阙看着我笑了,眼底不见惊讶,反倒满是玩味,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莫非,苦瓜就是妙手仙魔莫伊的女儿,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圣手顽医?”

他重点咬住了那个“顽”字,满带戏谑。

我气得额角的青筋又是一暴。却没想到他这个江湖之外的人,也知道我在江湖中的称号。

“……你闭嘴!该我问了!”我揉了揉额角。

“好,请。”封阙眼弯弯的,戏谑而愉快,显然心情很好。

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仅仅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是因为方才成功地戏弄了我,害得我心跳失控乱了分寸?

“就上面那个问题,你真不知道何大到底出了什么事吗!”我烦躁道。

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似乎……对了,好像是在悬崖上见到那个染月令之后吧,他就变得怪里怪气的了。

掉下悬崖护着我、脱下自己的袍子给我盖、我弄疼了他他也不再对我黑着脸发火,这会儿更是似勾引似戏弄地与我调笑,还对我露出那般撩人的笑容……

混蛋啊他到底想干什么!!

“真不知道。你也知道,大户人家嘛,逃仆之类的事情也是常有发生的。景嬷嬷素来宽厚,从不为难下人,她没有去查,也许是将那何大的失踪当成了普通的逃仆事件吧。”封阙扫了我一眼,慢悠悠道,“你……若是真的那么想找到那个何大,我派人去给你找就是。”

我顿时一怔:“真的?”这会儿又开始利诱我了?

“找一个人而已,对本王来说,简单得很。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替你找一找又有何妨。”封阙微微勾唇,又是一个惑人的浅笑。

我望着他,脑袋乱了乱,然后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这么做……是因为我的身份?……他怕我是其他皇子派来的奸细,又看出来我对美男没有抵抗力,所以才采取怀柔政策,不惜以身作饵,来探听我的真实身份?

这么一想,我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了是了……皇子之间互派奸细套取情报是最常见的斗争手段。奸细这种身份,既高端又隐秘,多为深藏不露之辈。很多本可以成大事的人都是拜在敌人送来的小奸细手上,从此一败涂地或是干脆没了性命。

人,尤其是位高权重者,最怕的,莫过信错人。

封阙这人,心思如海,城府极深,怕也多半是在那诡谲的皇宫中被逼出来的。所以他此刻如此作为,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我的出现确实有些怪异,他会怀疑也是正常的。

可,就算是为了探我的老底,他也不需要牺牲色相施展美男计啊!

想到这,我有点无语,有点同情他,却又忍不住默默地赞了一下。

如果是我真女奸细的话,确实很容易被他这一招美男计勾引过去,然后倒戈相向啊。

只是……难为他如今面对的人,是丑如钟馗的我。

于是我就释然了,他也挺不容易的。而且我又不是奸细,清者自清,他总会知道的。

“好了,该本王问了。”封阙看着我,目光深深的,“你是不是就是圣手顽医莫桃花,妙手仙魔莫伊的女儿?”

他这话问的很认真,但我却不解了:“我是,但你方才不是都已经猜到了,为何还花一次机会问啊?”

虽然我方才没肯定地回答说我是圣手顽医,但也差不多默认了,而且我也说了我叫莫桃花了……这江湖上名叫莫桃花,又会医术的,应该只有我一个没错啊。他这是谨慎过头了吧!

“不过想要确认一下罢了,以后苦瓜要是做了坏事跑了,我也好知道该上哪儿抓你嘛。”封阙只是垂着眼睛淡淡地笑。

我嘴角一抽。但还是十分认真地开了口:“我发誓,我真的是莫桃花,来自西陲的那个。我娘就是妙手仙魔莫伊。然后何大和我是至交,我代替苏骥来安清王府,就是为了查他的消息,没有别的任何目的。”

想着这倒霉孩子活得也挺辛酸的,我就让他安心些吧。就当是先前不小心蹂躏了他一把的补偿好了。

封阙有些不明所以地扫我一眼,而后不知为何,低笑了一声:“嗯。知道了。”

“那现在该我问了。”我眼睛一亮。

“嗯。”

“你和安陵王失踪的那五年去哪儿了?”何清的事儿暂时问不出什么了,我可以开始认真地八卦了!

封阙身子微微一顿。

我捧着脸期待地看着他,只觉得这种挖人秘密的感觉,委实妙不可言。

“问得这般犀利,倒真叫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你说吧,想要本王做什么?”封阙沉默了半晌,突然笑叹道。

我没想到他竟这么干脆地选择了不回答。但没关系,我已给他准备了后招儿:“好,那你就给爷唱个小曲儿吧!”

封阙似乎噎了一下:“小曲儿?”

“是啊,”我抚掌奸笑,“就是勾栏院里的花娘唱的那种,嗯,艳曲儿嘛,你懂的……”

封阙的脸黑了黑:“……”

“不做的话要天打雷劈的呢!哎,会很痛的吧……”我学着他的贱样凉凉道。

“学得倒是挺快。”封阙被我气笑,半晌揉着额角妥协,“我回答问题就是。”

我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激动得小心肝都颤了颤!

“其实也没什么,那五年……我和阿媵是在逃命中度过的。”封阙垂着眸子,语气淡淡的,“苦瓜知道为什么我们掉下悬崖却没死,我又是怎么找到这个石洞的么?因为,这是我第二次掉下这个悬崖了。第一次……就是那时候了。”

我愣住了,因为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说那么多,且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你……”我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答完了。”封阙却突然转回头,漫不经心地一笑,“现在,该我问了。”

我点点头,望着他面上淡然从容的笑,心里却不知为何,一下子不是滋味起来。早知他那五年过得必定不会太好,却没想到他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会是那样一个光景。

其实我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他们是被谁劫走的,又是如何从哪些人手里逃脱的,逃脱之后有没有重新被抓回去,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又为何五年之后才回皇宫……

可望着他云淡风轻的脸,我突然就不想问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多愁善感悲天悯人根本不是我的作风。但我就是突然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纵然如今身份高贵,天赐风流,无限风光,可也许,他曾经过得比谁都艰难。

我突然就不想去揭他的伤疤,尽管也许事实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娘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美人啊。”封阙问我,眼底又染上了揶揄的笑意。

“……被苏骥那小混蛋下了毁容散。”我回神,有些纠结地看他一眼,然后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传染了似的,也变得有点奇怪。

“苏骥?为什么?还能恢复吗?”封阙饶有兴趣。

“该我问了!”我打断他,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专心挖八卦。反正不问这个那就问别的呗,横竖他身上的秘密多得是!

这么一想,我又坦然了。

“你和月华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真的像传言那样么?”

封阙怔了一下,深深看我一眼,而后笑意微敛,淡淡道:“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这么干脆地要求惩罚?所以……这是确有其事而不好说明的意思吗?

我一呆,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说吧。”

我回神,然后不知为何,突然有丝尴尬。

“那、那王爷就给爷唱个……”我原本想说让他给我唱个小曲儿的,可不知为何,话到了口边又缩了回去,于是我只好道,“王爷帮我查何大的消息吧,我一定要知道他怎么了。”

“好,该我问了。”封阙深深看我一眼,答应了。

我点头,却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无趣,便道:“那什么,问完这个问题就不玩了吧。你看天都要黑了,我们俩还是出去找点柴火架个火堆吧。”

封阙同意了。然后他问我:“苦瓜心中,可有喜欢的男子?”

我呆了呆,而后回过神,突然想起了先前碰见的伍照,顿时有点不好意思道:“还没有。不过先前那个伍照将军,我看着挺好的……嘿嘿。”

“……你喜欢他?”封阙颇为诧异地扫我一眼,眸中似有什么东西飞快地一闪而过。

第二十章 十五毒发

第二十章十五毒发

“还不算喜欢吧,毕竟才见了一面……不过,我老娘说粗犷雄壮的男人比较有安全感,我觉得挺有道理的。而且他的模样……我瞧着……嘿嘿,着实很俊啊。”谈到伍照,我又高兴了起来。那可是书中走出来的男子呢!

“伍照……俊?”封阙嘴角一抽,沉默半晌,然后垂着眸子嘲讽道,“那苦瓜还是早些死心吧,伍照喜欢的,可是娇柔似水的美人儿。他在万花楼里的老相好——秋水姑娘可就是个千娇百媚艳冠京都的绝色美人。你与她相比……”

他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做了个“我不忍再说下去了”的欠揍表情。

我来不及生气,只堪堪捂住了胸口,震惊又忧伤道:“他……有相好的了?!”

“世家子弟么,到他这个年纪,即便没有娶妻纳妾,身边也多少有一两个相好的红颜知己或侍妾了。据我所知,他和那个秋水姑娘好了很多年了,前阵子还听闻他要为秋水姑娘赎身,将她纳进门什么的。苦瓜若是真的对他有意,本王倒是可以给你做个人情,从中牵个线什么的。但你就算真的嫁过去,怕也是……处境堪忧啊。”封阙垂着眸子,凉凉道。

“说的也是,这个年纪的男人,怕也只有身患隐疾的安清王,身边还没有半个女人伺候了吧。”我郁闷地喷了一下气,毫不客气地回击他。

让你戳破我的幻想!让你缺德!难得遇到一个我想嫁的类型我容易么我!

“……”封阙脸色一沉。

然后我就高兴了,不怀好意地扫他一眼,继续打击道:“王爷其实也很羡慕他们吧?”

封阙阴恻恻地扫我一眼,冷声道:“一个女人,意味着又粘人又烦人。一堆女人,意味着你死我活没完没了。你倒说说,我羡慕他们什么?”

我眼睛一亮:“所以其实你还是比较喜欢男人对吧?”

我就知道这才是真相!

封阙咬牙:“……你再胡说我就揍你!”

我凉凉地嗤了一声:“你来啊!你要揍我我就摸你!”

封阙彻底黑了脸:“……”

***

闹了一会儿之后,我俩消停了下来。封阙率先起身,一脸漆黑地走出石洞寻找枯枝去了。我晃晃悠悠地跟上,又凑上去和他闹了几句,将他闹得没了脾气,重新露出无奈的笑意,这才作罢。

艰难地用捡来的枯枝架起了一个火堆,又费劲地在不远处的野生果树下捡了几个野果充饥,我俩这才重新回到石洞,歇了下来。

彼时,夜幕已降,天色渐黑。我和封阙各自占了一半的干草堆,准备睡觉。

原本身上就有伤,方才又劳作了一番,此刻我真是又痛又累,整个人又蔫了过去。

我以为我躺下就能睡着,可不知道为什么闭上眼许久,脑袋却仍是清醒得很。

身边的封阙鼻息稳定,似乎已经睡着了。我听着他安静的呼吸声,又翻腾了一下,刚想坐起来伸展伸展,却猛地觉得眼前一红,紧接着,一股来势汹汹的灼烧之感蓦地从胸口升起,然后沿着四肢百骸疯狂地蔓延开来。只一瞬间,便让我整个人宛如置身炎炎烈火中,烫得我一下子尖锐地叫了出来。

“啊——!”

一旁的封阙猛地睁开眼看向了我:“怎么了?!”

我紧紧抱着双臂蜷缩在一旁,不住地颤抖,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被身体里那股熊熊燃起的烈火焚烧殆尽。极致的痛楚瞬间在全身的经脉中流窜,我狠狠咬牙,却挡不住呼痛的呜咽声溢出唇畔。

“你怎么了?!苦瓜!苦瓜?”封阙带些焦急的声音在我耳旁炸开。隐约中,我看到了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我目光涣散地看向他,费劲地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压下到口的尖叫,艰难地冲他扯出一个笑:“没、没事……我……我就是、就是忘……了……今天……今天是十、十五……”

又是追杀又是掉崖又是受伤又是玩游戏的,我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今天是十五啊!该死的十五啊!

我哆哆嗦嗦地咬着牙颤抖,却只觉得这回的痛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尖锐,让已经疼习惯了这疼的我都几乎要受不住了。

看来那迷魂散的药效真是很强啊……我流泪满面,只恨不得赶紧痛晕过去才好。

“十五?什么十五?!说清楚!你到底怎么了?!”开始逐渐被炙热火光所代替的视线里,仿佛倒映着封阙剑眉紧皱,神色焦急的俊脸。我忍不住想笑,他一定被我这鬼样子吓到了。

“老、老毛病……没、没事的……明、明早就好了……”我想保持淡定,告诉他没事,可那骨头被碾碎了似的极致痛楚,开始一寸一寸地蚕食、切割着我全身的筋脉,让我整个人无法自控地痉挛,抽搐,颤抖,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