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保姆抱着嵩嵩刚好从婴儿房出来,看到她垂着头,双目红肿,忙迎上去,“嵩嵩妈,嵩嵩爸病了,病得还挺厉害,李阿姨生了一晚上的气,我都不敢跟她说话了。”

尽管心里气到极点,云槿一听说丁骁病得昏迷了,还是禁不住一愣,很快意识到是自己把他扔在大路上,把他给冻感冒了,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赶紧上楼去。

丁骁烧得昏昏沉沉,盖着厚被子人事不知,婆婆李凤霞则坐在床边上拉着一张堪比长白山的大长脸,云槿硬着头皮走上前,叫了一声妈。

“你别叫我妈,你心里没我儿子,我儿子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跑出去疯。”李凤霞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对儿子的心疼和对儿媳妇的仇恨让她愤恨交加。

云槿拼命忍住心底的委屈,长出一口气,尽量放缓了语气,“妈,天不早了,您先回房休息吧,丁骁我来看着他,您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他。”

儿媳妇任劳任怨,李凤霞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恋恋不舍的看了儿子几眼之后,也就回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边都要出人命了,怎么收场?

第35章

云槿走到浴室,放了一盆热水,把丁骁脱光了从床上拖下来,拖进热水盆里泡着,怕水不够热,不停的添水。

丁骁恢复了点意识,半睁着眼看她,“你这是要把我给煮了?”云槿抹干了泪水,一边替他洗头一边道:“伤风感冒,泡个热水澡可以散热去火。”

把你给煮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又不能吃又不能卖,阉了才好呢。云槿心里恨恨的想,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丝毫没让丁骁没觉得不适。

把他从上到下洗干净之后,云槿替他擦干了,拖回床上去,盖上两层被子。丁骁感觉身上比之前舒服多了,迷迷糊糊道:“老婆你力气真大,中午吃菠菜了吧,跟大力水手有一比。”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调侃,云槿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看来他之前是真醉糊涂了,对会所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难怪自己把他扔大街上,能把他给冻出毛病。

丁骁很快又睡过去了,高烧让他身体脱水、嘴唇干裂,保姆送了一碗姜汤上来,云槿给丁骁喂下去之后,感觉他额头发汗了,才稍微放了点心。

凌晨两点钟,她才得以躺到床上,可是哪里睡得着,她一闭上眼睛就是会所包间里那个不堪入目的画面,她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跟他认识二十年了,也爱了二十年,这段感情曾经让她忘乎所以、愿意抛弃一切来换取,只为他一个眼神的肯定,她便决定要付出一辈子,这就是命!

命中注定她会遇见这样一个人,一个让她飞蛾扑火、又让她撕心裂肺的男人,对于他,她心甘情愿的付出,付出她的全部,却不计较能得到什么,哪怕最终一无所有,她也不会吝惜自己的感情。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冒着傻气和不值得的行为,可只有自己知道,对于他,她永不能割舍。她爱上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爱他的那种感觉,仿佛那也是在爱着自己,爱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心,不愿意放弃。

有多心疼自己就有多心疼他,永远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替他分忧解难,跟他长相厮守,把这份爱捧在手心里呵护,视若明珠,更像是捧着自己战战兢兢的心。

春蚕到死、蜡炬成灰,如果这样的爱也换不回他一点点真心,那么,是不是她也该想想,自己爱的方式有没有问题?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细细,她被孟小白锁在车里以后,哪里也不敢去,怕一下车就会有警察来抓她。

溜溜等了一晚上,孟小白也没回来,细细在他车里都睡着了。

清晨,孟小白拉开后车门的时候,看到细细歪倒在车座上,睡得沉沉的,心里骂她,这他妈都能睡着,说她缺心眼儿一点也不冤枉她,先前捅人那个丧心病狂的精神头哪里去了?

冷风灌进来,把细细给冻醒了,看到孟小白,她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抱他,“小白,他死了没有,他告我了吧,他让警察抓我了吧?”

孟小白此时心情已经平静,缓着声儿告诉她,“他没死,就是流了好多血,医院忙了大半宿,总算把刀口给缝起来了,他醒了以后跟我说,下午把你吓着了,他一时半会死不了,让我别吓唬你。”

总算是有惊无险,细细三魂七魄各自归位,陆诚康没死就好,没死她就不用蹲大牢了。

这一晚上,她反反复复把当时的情形想了很多遍,知道她这算故意伤人,但是外伤尺寸小于六厘米,没有伤及脏器的话,警方验伤也只能算轻伤害。

“那他会不会告我呀,我把他给捅了,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吗。”细细很担心这个关系到自己一辈子自由的问题。

孟小白拍她的背,一边哄她一边吓唬她,“那可说不准,他现在还糊涂着呢,等他清醒了,想明白是你给他来了一刀,把你送去蹲大牢也说不定。”

细细可不傻,知道他这是恐吓自己,推开他,“那就让他告我吧。”

“他没报警,也没跟人说是谁捅他的,他身边的哥们儿从他那里没问出话,商量在私底下调查,准备帮他报这个仇。”孟小白颇为玩味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细细。

“我看他是没安好心。”细细对陆诚康的行为没想明白,但又觉得他这么容易放过自己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孟小白提高嗓门,“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他要是真告你,想弄死你,有的是理由,保管让你还没过堂,就被关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都找不到你,你死在那儿都没人知道。”

“那他就弄死我吧,反正他都让我死过一回了。”细细没好气的说。

“细细,要不你先出国一段时间,等这件事风头过了你再回来,这个时候你留在京里,万一真被陆诚康那群死党查出来你是捅刀子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孟小白不无忧虑的说。

虽说他有钱,可他也知道,在京城这个地方,藏龙卧虎,钱不是万能,权才是万能的 ,部队圈儿里的人,尤其是陆诚康那样的家庭背景,谁惹得起。

细细被他说得害怕,战战兢兢的问:“他真会告我吗?”

“我哪知道呀,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见他,还把他给捅了。”孟小白知道,只有细细把事情的前因全告诉他,他才能推测出后果。

于是,细细毫无保留的把在会所遇到陆诚康,陆诚康约她在酒店见面的事通通说了出来,连陆诚康对那次车震的解释也说了。

孟小白一听,好嘛,这事儿连他也扯上关系了,可他这个聪明的脑袋很快又联想到另一桩事情,陆诚康都躺病床上了,还念念不忘让他安抚细细,这他妈里头有事儿啊。

孟小白对这种事儿特敏感,当即嗅到了奸情的气息,敢情那个大诚同志在打了爽歪歪的一炮之后,看上他们家这个小表妹了,连被她捅一刀都心甘情愿。

前后一联想,孟小白更加觉得这次的事件是陆诚康有预谋的安排,他明知道细细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知道细细学过护理,故意把她约出去,激怒她,让她动手,细细个没脑子的东西,真就丧心病狂的动了手。

这一刀,恩怨两消,你也别告我,我也别告你了,陆诚康想的就是这么个狠招儿。

得,不怕你偷,就怕你不惦记,孟小白心生一计,跟细细附耳几句。细细听了他的话,连连点头。

陆诚康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也没见孟小白把细细带来,心说那小子平时看着挺伶俐,怎么这次反应这么迟钝呢,自己都明示暗示了,他居然不做这个顺水人情?

还是说,他看出来自己喜欢细细,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陆诚康嘴角一挑,微笑,小子,跟爷玩心眼儿,你还不是个儿,爷自有办法让你把那丫头乖乖的送来。

一边想,他一边点开手机里细细的照片,都是无码高清啊,让他想到那天晚上的真枪实弹,他觉得自己就像中了无药可救的情花毒,不知道是他奸了那丫头,还是那丫头把他给奸了,他怎么就忘不了她了呢。

陆诚康那里心猿意马,丁骁这里水深火热。

他病好了以后,云槿开始收拾他,这回是玩真的,她跟他分居了,以他喝多了乱搞为由,把他撵去睡书房。

丁骁这回真是有苦说不出,一方面他不能断定自己跟那女的到底那啥没那啥,二方面,他是真真的感觉到了自己媳妇儿的厉害,她不愧齐天大圣之名。

她不吵也不闹,就是跟他分居,无论他怎么软磨硬泡、撒欢儿求好,她就是不为所动,她是下了决心要把丁骁这一身的毛病给治了。

云槿治丁骁,丁骁没招儿,只能去治那个张老板,可惜的是,他把张老板连同他的女人们一起卷包赶出了北京城之后,也没有解他老婆的心头之恨。

丁骁为此特别痛苦,痛苦自己怎么就对付不了他的霸王老婆呢,以前那个温柔和顺的云槿,到底被哪个不睁眼的外星人绑架后洗脑了呢?

想不通的时候,莫楚沅又出现了。这回倒真不是莫楚沅故意要出现的,而确实是丁骁他们单位跟Q大学搞了一个合作项目。

莫楚沅所在的实验室研制出一种复合材料,军方正在送检验收,一旦验收合格,这种高科技复合材料立即就能被运用到新一代制导武器的制造上,这不管在军方还是在民用科技的创新上,都是个突破性进展。

自从那次被丁骁和小叔小婶搅局,莫楚沅自觉地没有再找丁骁,冷不丁两人在项目会议上见到,还颇有些尴尬。

丁骁的精神不大好,有点儿蔫,不用说,也是家庭生活不和谐,他老婆没给他安生日子,莫楚沅虽然没结过婚,却也知道婚姻幸福的人不会这种表情。

军民合作项目的首次饭局上,丁骁跟莫楚沅坐一桌,莫楚沅关心体贴的话语让丁骁心里好受多了。他头一次感觉到,前女友毕竟是前女友,自己当初选她没选错,不能在一起,那是两人没缘分,怪不得谁,只怪他们自己,没有坚持到底。

看着丁骁那种受了委屈的表情,莫楚沅心疼的直想掉眼泪,他要是跟自己过,自己绝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莫楚沅哪知道丁骁跟自己说话避重就轻,绝口不提他在会所被捉奸在床的事儿,他就说他老婆不体贴,为了小事跟他争吵,把他踹下床了。

丁骁在前女友这里寻求安慰的时候,他的分居老婆在家里带孩子。

嵩嵩三个多月了,长得虎头虎脑特别可爱,眉眼长开了以后,跟丁骁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还特别聪明,看到妈妈就跟妈妈笑。

云槿亲着胖儿子,心里骂孩子爹,让他睡书房,他还真就睡书房不出来了,一点熊心豹子胆都没有,直接把铺盖搬回床上不就得了?还得让他再反省反省。

她这边打定了主意,哪知道丁骁又开始跟从前那帮朋友吃喝玩乐,分居正好让他有机会溜号儿。

每天晚上,丁骁不逛到十二点是不会回家的,免得看到云槿那张阴沉沉的脸彼此尴尬。他悄悄地上楼,先去婴儿房看儿子,保姆听到动静,从床上坐起来,丁骁跟她摆摆手。

看到儿子安稳的睡在小床上,丁骁轻抚儿子软嫩的小脸,把他的小胳膊塞回被子里去,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做梦了,脸上带着笑。

看够了儿子之后,丁骁心满意足的离开,从云槿卧室门口经过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推了推房门,还是反锁的,于是他轻叹一声过后回自己书房去睡了。

卧室床上,一直没睡着的云槿听到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也知道这脚步声从何而来,心中一阵颤抖,然而,脚步声停了十几秒之后,还是离开了,一步步远去,像是踩着她的心。

云槿的眼角滑过一串眼泪,有时候,隔阂就是这么产生的,谁都不肯先向对方低头。

作者有话要说:是否爱就得忍耐,不问该不该,都怪我没能耐,转身走开。

难道牺牲才精彩,伤痛才实在,要为你留下泪来,才证明是爱。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你只要被期待,不要真正去爱。

你的感情太易割爱,把未来转眼就删改,我的心却为你空白了一块。

36

这天傍晚,细细从公司出来,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正想过去看看热闹,哪知道一靠近才发现,是自己那辆绿POLO被人喷了油漆。

“谁干的呀这是?”细细害怕死了,幸好是喷她车上,要是拿硫酸泼她脸上,她以后可怎么活?

想来想去,细细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陆诚康的朋友报复她来了,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这是他朋友背着他干的,他既然都不告自己了,又怎么会无聊的拿油漆喷她的车?

孟小白那时也说过,陆诚康的朋友摩拳擦掌的要为他报那一刀之仇,查访过后,想必是已经查到自己头上了,细细担忧不已。

打电话把这事儿告诉她的主心骨孟小白,孟小白却没当一回事,叮嘱她,“你什么都不用怕,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可他们都拿油漆喷我的车了,下回万一拿硫酸泼我,我岂不是要毁容了。”细细绕着自己的车看了一圈,只能重上一层烤漆了。

“不会的,你相信我,你稳住了。”孟小白胸有成竹的说。

转椅一转,看到楼下小蚂蚁一样的细细和她的绿车,心里直乐,陆诚康这是爱死细细的节奏了,他在医院躺不住了,着急想见小美人了。

“孟小白,我要是被毁容了,你得跟我结婚,养我一辈子,我都是被你害的。”细细听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遭遇,没好气的说。

“你真要是被毁容了,我肯定娶你,你可别为了嫁我,上苦肉计自毁容颜啊,你那张脸有的是人稀罕。”孟小白大笑着说。

细细战战兢兢的把车往4S店的方向开,好在一路平安,对方并没有在车上动手脚,这让她多少放了点心。

可是,当她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楼,进了电梯以后,电梯开始出故障了,到了六楼死活不往上走了,上不来下不去把她卡在正当中。

细细无助的拍门,狂按电梯上呼救的按钮,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没人来救她。难道自己要被困在电梯里直到饿死?细细越想越怕,越怕就越想哭,给孟小白打电话。

“你又怎么了?”孟小白正在给公司高层开会,细细一遍遍打他电话让他快烦死了。细细哭着告诉他,自己被关电梯里了,肯定是陆诚康那群人干的,他们想玩死她。

“陆诚康没那个本事连电梯也能遥控,这只是意外,你甭哭了成不成,哭得我闹心,我这就过去。”孟小白拿哭闹不停的细细没辙,只得草草结束会议,去救她。

联系了小区物业,细细很快就被从电梯里放了出来,可无论孟小白怎么解释,她就是固执的认为,电梯故障是陆诚康那群人搞的鬼。

把细细送回家,亲自给她做了晚饭,孟小白把筷子都替她摆好了,伺候一溜够,洗了手正想走,细细拉住他,“你留下来陪我吧,我怕他们冲到我家来。”

孟小白无奈的拍拍她脑袋,“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脑补过头啊,就你这破家,租来的房子,全部家当连你加进去都不值十万,谁冲进来啊。”

“陆诚康他要害我,他故意不告我,就是为了这样慢慢折磨我。”细细抹着眼泪拖着孟小白的手不放。

孟小白只得安慰她,“他害你干嘛,你都把他捅住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有那个力气害你吗?你放宽心,就算他那群朋友气不过要报复你,也只是吓唬吓唬你,不会真把你怎么样。”

细细见他执意要走,心早已凉了半截,松开手不理他了。

孟小白心说,陆诚康来这一招还真够管用的,细细是怎么也忘不了他了,哪怕是恨,他也在她心里扎根了。

肯下这样的工夫,花这样的心思,看来那老小子对细细是动了真心了,不能让他那么容易得手,孟小白恨恨的想。

然而,孟小白对形势的估计还是过于乐观,不出三天,细细就在办公室里遭遇了另一场袭击。

几个男人冲进来,揪着细细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要不是公司保安身手敏捷,细细就得受伤。

孟小白闻讯赶到公司的时候,细细正坐在茶水间,鼻青脸肿的看着他哭,“小白,我被毁容了,你娶我。”

孟小白哪里想到陆诚康会来这一招啊,赶紧过去把细细抱在怀里,安慰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细细哄住了。

抽空回到自己办公室,孟小白打电话给陆诚康,豁出去把他骂了一顿。丫太不是东西了,连女人都打。

陆诚康听得揪心,孟小白只顾骂他,一句也不听他解释,到最后,还把电话给摔了。

是谁把细细给打了?这个问题在陆诚康脑子里苍蝇一样嗡嗡嗡直飞,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他的女朋友。

除了他那个家里安排的女朋友,他实在想不到谁会跟细细过不去。她这不是给他报仇,是给自己报仇去了,她一定是知道了他喜欢细细,大发预备役老婆雌威了,自己本来就对她没什么好感,是爹妈硬把他俩凑在一起,现在好,居然敢雇凶打他的心上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陆诚康打电话给孟小白,“你把细细带来,我有话跟她说。”孟小白没理,“细细她没心情见你。”

“我叫你带她来,你听见没有,你信不信我派一个排的人去带她。”陆诚康在电话里发狠。

孟小白也不是吃素的,回敬,“我就不让她见你,你尽管派人来好了,我还让她恨死你,一辈子也不见你。”

陆诚康气昏了,很想把孟小白按地上猛踹一通,可他也知道,那小子一向奸诈,偏偏细细又特别听他的话,他真要是煽风点火说什么,细细真有可能记仇一辈子。

“你带她来吧,我真的有急事儿,我发毒誓,打他那些人不是我叫去的。”陆诚康终于把姿态放低了。

尽管听出他态度的软化,孟小白还是咬住了不松口,“我跟她说说,要是她不想见你,我也没辙。”说完,把电话挂了。

陆诚康恨得牙痒痒,可一点都没办法,想见细细,就得过孟小白这一关。

茶水间里,细细还坐在那里,孟小白过去搂着她肩,“别哭了,跟哥去医院,你这伤口不处理得发炎了。”细细被他这么一安慰,心里好受多了,站起来跟着他走。

细细哪里知道,孟小白会把她拉到陆诚康住的那家医院。

孟小白先是带她看了急诊,让医生护士替她处理脸上的伤,擦了酒精消毒,又打了一针破伤风,确信她没事之后,才把她往住院部的方向带。

“你带我去哪儿呀?”可怜的细细哪里知道她表哥要把她卖了呢,他让她走,她就跟着。

“带你去见陆诚康,他要见你,你不见他,他就不让你安生。”孟小白总算有点良心,先把话儿跟细细说了,免得她到了现场再出故事。

细细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她心爱的小白表哥是这种吃里爬外的货,顿足骂他:“你是不是非得看着我被他玩死了,才称你的意,我躲他还躲不过来呢,孟小白,你太没良心了你。”

孟小白见她气跳脚了,知道不跟她解释清楚她是不会跟着走的,安抚她:“你俩之间的矛盾最好还是面对面解决了,不然的话,他再今天泼油漆、明天关电梯的,你受得了?”

细细被他说中了心事,没再跟他闹,乖乖的跟着他见陆诚康去了。

到了病房门口,孟小白主动道:“咱俩一起进去,你跟他谈,我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你就叫我,他要再敢对你怎样,我就抄家伙跟他玩儿命。”

从小生长在胡同里的孟小白,玩起野的横的,那也是出了名的浑不吝,十几岁就敢拿刀砍人的主儿,没他不敢干的事儿。

孟小白带着细细进病房,有意看着陆诚康的表情,见陆诚康的目光直接跳过他,死死的盯着躲在他身后的细细,当下把细细推到他面前。

“我把细细带来了,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孟小白说完这话,带上门走了。

细细没了孟小白庇护,心里顿时有点慌,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身病号服的陆诚康躺在床上侧脸望着她,哪怕是受了伤,他脸上也还带着那种满不在乎的笑。

细细鼻青脸肿,妆也哭花了,一张脸抹的像小花猫似的,看起来别提多狼狈了,可陆诚康丝毫没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那叫一个动人。

“你恨死我了吧,上回没把我捅死,想不想再来补一刀?”陆诚康心里激荡,嘴上还是忍不住要调侃。

“要是法律规定杀人不用偿命,我肯定得杀了你,千刀万剐。”细细回敬他,一脸痛恨的表情,把他当成艾滋病毒一样深恶痛绝。

“才打了一炮,你就想要我的命,你那层膜就那么值钱?”陆诚康觉得自己还真是低估了她对自己的恨意。

“你是畜生,你不要脸。”细细一到这个男人面前伶俐劲儿就没了,脏话也骂不出口,怕他说出更脏的话,奇耻大辱受一次就够了。

“我捅你下面,你捅我上面,一样流了血,我躺在这里起码一个月不能下床,你觉得谁的损失大呀。”陆诚康有意捂着腹部的刀伤,看向细细。

“那你丫去告我呀,让我蹲大牢,最好把我关起来判无期,你这种人不是最会来这一套吗。”细细气炸了肺,北京大妞儿的傻气又开始往外冒。

“我不告你,细细,我要是想告你故意伤害早就告你了,让你坐牢对我有什么好处,没准我还惦记你呢,真关进去了还得想办法往外捞你。”陆诚康凝望着细细,目光中的潜藏着细细一时没法理解的深意。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吧,给我句痛快的。”细细不耐烦跟他多说话。

“我想你跟着我。”陆诚康道。

“什么意思?”细细柳眉倒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比这更无耻的人吗?居然在病床上了,还跟她提这种要求。他可真是色心不死,就不怕她真的拿刀再捅他几下。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陆诚康直言不讳。

细细就是他的情花毒,自从认识她,他怎么也摆脱不了对她的渴望,回回见到她,某个器官都特别激动和诚实的暗中跟她打招呼。

“你有病!你当别人也有病!”细细小脸涨的通红。

“我让小白带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打你的那伙人不是我叫去的,我再混账,也不会叫人去打女人,那些是什么人我正在查,会给你个说法。”陆诚康此时的表情特纯净,没有一丝的邪气。

细细愣住了,看他一脸特真诚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37

陆诚康继续跟这个傻丫头表白,“自从你那天捅我一刀,我一做恶梦就梦见你,梦见你像聊斋里的女鬼一样不停的拿刀扎我,梦见你次数多了,我就忘不了你了,你拿刀扎到的不是我肚子,而是我脑袋。”

“神经病!”细细不理他,看都不看他。

陆诚康并不以为意,继续道:“你要是跟了我,我一准儿不叫你出去应酬,不像孟小白那样把你当使唤丫头。”

“你妄想症。”

“丫头,我这个年纪动一次心不容易,你知道多少女人跟在你后面排队吗,知道了你就得偷着乐,我的历史比你想象的辉煌的多,比你姐夫丁骁还辉煌。”陆诚康道。

细细觉得这家伙也太大言不惭了,他居然还扯上了她姐夫,气道:“你别拿自己跟我姐夫比,你配嘛你,你肮脏的臭历史我才没兴趣知道呢。”

陆诚康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跟她招招手,“你过来,过来坐到我身边,我看看你脸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