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葛孝百应该是有事外出,所长告诉我们葛孝百自从老伴去世后就一个人独居,平时会有考古方面的研讨会邀请他参加,我想多半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下楼的时候我和云杜若又看见刚才敲门的老人,他坐在楼下的石凳上,面前摆放着棋盘他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拨动着上面的棋子。

我想坐在对面的应该是葛孝百才对,这两人应该是棋友,难怪老人会心烦意乱原来是没人陪他博弈。

“您好,请问您是不是认识葛老?”我走过去有礼貌的问。

“这还真是怪了。”老人抬头看我一眼诧异的说。“最近怎么这么多人来找老葛。”

听老人这口气他和葛孝百关系挺不错,我坐到他对面拿出一支烟送过去,老人客气的点头接过去,聊了几句才知道老人和葛孝百都是考古研究所的同事,如今退休在家两人每天都会来这里下棋。

“葛老这几天是不是外出参加什么会议了?”我帮老人点燃烟客气的问。

“会议?没有啊,真有会议我也应该接到通知才对。”老人摇摇头说。

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既然葛孝百是独居,听老人说已经很多天没看见过他了,又没去参加会议那他会去什么地方。

“您刚才说这几天有很多人来找葛老?”云杜若坐到老人身边仔细的问。

“前前后后加上你们是第三个找他的,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从,从一个星期前第一个人来找他后,老葛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天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叫他来下棋也不搭理我。”老人吸了一口烟有些不高兴的说。

“您还记得第一个找他的人长什么样吗?”我也点燃一支烟问。

老人点点告诉我们,他记得是一个星期前的一天下午,他和葛孝百就是坐在这里下棋,忽然来了一个牛高马大的人,看穿着很邋遢说话也很粗鲁,一看就不像是从事考古研究的,那人来找葛孝百说是有事。

“当时葛孝百正在和我下棋,让那人有事等下完了再说,那人就坐在这个地方。”老人指着云杜若坐的位置说。“那人好像很焦急和烦躁,还没等我们下完他就急不可耐的拉着老葛说有急事,结果棋子都让那人给撞乱了。”

“那人找葛老到底有什么急事?”云杜若好奇的问。

“老葛当时就和那人急了还赶他走,结果那人小心翼翼拿出一样东西让老葛看,谁知道老葛就看了一眼就愣住,目瞪口呆的问那人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是什么东西?”我问。

“我和老葛干了一辈子考古,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也没见老葛那样激动的,那人手里拿出的就是一块泥土上面有印记,但我没看清印的是什么。”老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不满意的表情。“老葛当时好像还生怕被我看见似的,又不是什么宝贝看把他稀罕的,也不和那人争执拉着他就回房去了。”

为什么一块泥土能让葛孝百如此的激动?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老人说从那天开始葛孝百就再没来下过棋,而那人也没有再来过,也不知道葛孝百在折腾什么。

“那人长什么样?”云杜若职业性格认真的问。

“很普通的长相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种看一眼不会记住的样子,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哪儿还能记住,就是个子很高长的也挺壮实。”

“那人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那人把东西拿出来后,老葛就连忙拉他回去了。”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因,又开始变得模糊看对面的老人也看不太清,我一边揉一边继续问。

“您有没有记住那人有什么特征吗?”

“你怎么了?”云杜若见我不停揉眼睛关切的问。

我摇摇手示意我没什么事,可眼睛好像真的有问题,之前只是模糊最近开始有些疼痛,云杜若见我眼睛都被我揉红,担心的站起身向老人告辞,拉着我说眼睛是大事不能再拖下去,她先陪我去医院检查。

看老人的样子估计他也没记住什么,既然葛孝百不在只有过几天再来,看云杜若如此紧张为了让她宽心我答应去医院。

刚走了几步就被身后的老人叫住,他若有所思的对我们说。

“那人我实在记不起有什么特征,不过那人穿着看上去挺脏的,衣服上全是油渍还有骨屑,哦,对了,他不小心撞乱了棋盘,老葛带着那人走了以后,我清理棋子竟然发现上面沾着肉沫。”

“……”我一愣立刻走了过去焦灼的问。“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也没什么了,就是那人不小心撞乱棋子掉落在地上,他拾起来的棋子上全是油腻腻的东西,好像满手都是油。”

“您好好想想,那人左边眉毛上有一颗痣。”我焦急的问。

老人想了半天一拍大腿不住的点头肯定的说。

“对!我记起来了,那人眉毛上就是有一颗痣。”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云杜若,在检查金成义尸体的时候我们都看见他眉毛上有一颗很明显的痣,老人的描述和金成义很相似,他是屠夫身上当然会沾满油渍。

金成义如今被杀,而他之前竟然来找过葛孝百,老人说已经很多天没见到葛孝百来下棋……

我和云杜若几乎都想到了什么,快步冲回到葛孝百的房门口,云杜若已经掏出了手枪,我向后退一步猛然一脚踢开房门,里面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寒凉刺骨的冷气。

房间里的空调被开到最冷,我和云杜若小心翼翼走进房间,然后目瞪口呆的停留在原地,我们已经无法分别坐在椅子上那人是不是葛孝百,即便云杜若手里握着枪我还是看见她的手不经意间抖动一下,即便她见过再多的凶案现场,我相信眼前这触目惊心骇人听闻的一幕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第二十二章 是非曲直

南宫怡和韩煜还有太子接到通知都赶过来,葛孝百的房间粱小城已经封锁进行现场勘查,房间中发现的尸体已经确认是葛孝百,他们看见葛孝百尸体的时候脸上的愕然和我之前一样。

我初步尸检过葛孝百的尸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因为房间里一直开着冷气导致尸体并没有腐烂发臭,我和云杜若冲进房间的时候,葛孝百是坐在椅子上的,尸检结果显示他的死因和谢同还有金成义一样,都是被人折断颈骨致死。

不过这并不是让我们震惊的地方,刘未名在陵墓被凌迟或许是我见过最残忍的行凶手段,但葛孝百的尸体却被剥去了皮。

剥皮其残酷程度并不亚于凌迟,甚至这种刑罚在历朝历代中都不在官方规定的死刑处死方式之列,葛孝百是被杀后行凶者由他的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下来。

我和云杜若看见葛孝百尸体的时候,他犹如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棍,我甚至能清楚的看见葛孝百皮下的筋肉和血管。

葛孝百是从事考古研究的,在死之前金成义来找过他,但到现在还不清楚金成义到底给葛孝百看了什么,不过从金成义的死也不难推断,葛孝百应该是因为和那神秘的宝藏扯上关系才被灭口。

从行凶的手法看杀死葛孝百的和之前杀死谢同以及金成义的是同一人,可是从葛孝百的档案看他和之前死的人应该是没有交集才对,可凶手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在葛孝百死后剥皮呢?

“葛孝百和之前的凶案应该是有联系的。”南宫怡停在尸体的后面用严峻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们立刻走过去目光落在椅背上,葛孝百的头靠在椅子上,从头上留下的鲜血勾画出奇异的线条,我们再一次看见阴契咒符,而旁边是一个大写的肆字。

之前一共死了八个人,加入如今的葛孝百是第九个,而只有在谢同和刘未名以及金成义的尸体旁边发现过阴契咒符,如今我们是第四次看见。

看来之前我的想法是错的,葛孝百的死未必是单纯被灭口,他和之前三名死者一定有关联,想到这里我连忙拿起放大镜走到葛孝百的尸体旁边,果然在他胸口除发现淡黑色的颜料。

“葛孝百也有纹身!”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其他人说。

这是他们真正的共通点,这四名死者胸口都有纹身,也都是在死后被折磨,从谢同开始是蒸煮、凌迟、践踏到现在的剥皮,这似乎不是单纯的凶案,行凶者这样做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粱小城拿着一样东西交给我们。“这是勘查现场时在葛孝百的茶叶盒里找到的,被放在茶叶中好像是刻意藏在里面。”

粱小城交给我们的是一块泥土,有一块凹陷下去,上面有模糊不清的线条和文字。

“难道这就是金成义拿给葛孝百看的那块泥土?”云杜若立刻反应过来。

“这……这泥土上的纹路怎么和锁龙扣一样。”南宫怡看着泥土诧异的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锁龙扣,慢慢放入泥土凹陷的地方,果然大小刚好一样,只是纹路和文字不同。

“金成义和谢同受到同一家主人雇请,金成义是屠夫而谢同是厨子两人一定认识过,之前钟玉林说过谢同在醉酒后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估计谢同也给金成义说过关于锁龙扣的事,而金成义应该是知道什么,就用黄泥做成模具趁谢同不备,将锁龙扣印在模具上。”太子在旁边心平气和的说。“但是金成义无法知道锁龙扣的秘密,因此才来找葛孝百咨询。”

“葛孝百应该是知道关于宝藏的事,所以看见这锁龙扣在模具上留下的纹路会那样紧张,这才拉着金成义回房。”云杜若补充。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留下阴契咒符的尸体胸口都有纹身,而从之前死者的身份看,虽然他们没有什么交集,可都不约而同和宝藏有关。”韩煜想了想很认真的对我们说。“换句话说,会不会这些人胸口的纹身和宝藏有关。”

“可问题是这些人相互之间并不认识,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从凶手留下的数字看,估计还会有人被杀,既然是一处很隐秘的宝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知晓?”我皱着眉头疑惑的说。

“从模具上的纹路看,不是我们手里的这块锁龙扣。”太子指着模具说。“想必金成义偷偷印取的应该是阳扣。”

顾连城说过锁龙扣只有合二为一才能成为宝藏至关重要的钥匙,而阳扣上会有关于宝藏的线索,可是金成义偷印在模具上的纹路和文字都很模糊,想必当时很匆忙以至于我们现在只能看见极少的线条和文字。

凶案现场交给粱小城负责,我们打算立刻回去研究模具上的图案,希望可以从中找出些有用的线索,事实上最了解这些的应该是顾连城,不过我想他多半不会告诉我们,现在这方面的考古劝慰葛孝百也死了,要查清楚这锁龙扣的秘密无疑难上加难。

离开的时候楼下遇到的老人表情哀伤的坐在石凳上,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样子很黯然,我想再没有人陪他博弈了,刚走了几步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您刚才说,加上我们找葛孝百的是第三个人,第一个如今我们已经确定身份,那第二个来找葛孝百的人你还记得吗?”我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问。

“名字不记得,不过年纪看上去不小。”老人声音低沉的回答。

“这个人找葛孝百干什么?”南宫怡问。

老人重重叹了口气对我们说,那人来找葛孝百是四天前,老人是葛孝百的邻居,听见有人敲隔壁的门而且时间很长,就好奇出去看看,敲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者打扮很得体看上去很和善,敲了很久也不愿意离开。

老人告诉那个男人葛孝百可能不在家,让他别在敲了,男人很客气的道歉离开,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又来敲门,老人很心烦就出去打算让男人走,谁知道葛孝百竟然在家开门出来心烦意乱的大声呵斥那个男人。

葛孝百挥手说谁也不见并驱赶那男人离开,那男人一直一团和气的笑着说有事请假,葛孝百平日挺友善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看上去很烦躁,什么也不肯听让那男人以后别来打扰他。

葛孝百关门的时候那个男人拿出一样东西放在葛孝百眼前,谁知道葛孝百看了一眼后再一次怔住,表情很慌乱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就让他进去了。

“那个男人给葛孝百看的是什么东西?”韩煜问。

“也没什么,我站的老远没看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应该是一封书信之类的。”

“……”我一愣愕然的看着老人,忽然心里暗暗有些慌乱。

老人口中了解到的情况无法勾画出第二个见葛孝百的男人是谁,其他人打算先回去研究锁龙扣的事,我告诉他们想再回去问问顾连城,或许能从他口中再得到点线索。

回到萧连山的酒店已经是晚上,萧连山坐在书桌前沉思,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我重重把一摞照片放在他面前,然后一张一张摆好。

“这是谢同的,这是刘未名的,这是金成义的,这是……”我把葛孝百的照片最后放在萧连山的面前焦急的说。“这是你去见过的葛孝百,他现在被人杀死剥皮。”

金成义因为手中有锁龙扣的模具图案所以才让葛孝百如此紧张和震惊,这说明葛孝百是知道一些和宝藏有关的事,而第二个去见葛孝百的人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当时葛孝百一定在全神贯注研究金成义拿来模具上的锁龙扣所以才会那样烦躁不安,葛孝百是看了书信后放那人进去的,那只说明这书信一定也和宝藏有关。

而持有书信的人当然只有萧连山,他就是第二个去见葛孝百的人。

萧连山默默看着面前的照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您才满意,您才肯对我说实话。”我双手撑在桌上大声的问。

“出去。”萧连山把照片收起递到我面前,只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不!我今天必须知道答案。”我固执的摇头。

“你想知道什么真相?”萧连山面无表情的反问。

“这些人是为什么被杀,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您才肯说出来。”

啪!

萧连山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他现在的样子比我还要愤怒,阴沉着脸呵斥。

“还要死多少人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你!是你说了算。”

“爸,您这是无理取闹,这些人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不清,我一边揉着一边问。

萧连山看着我的眼睛,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目光中透着关切和焦急。

“你……你眼睛这样已经多久了?”

“……”我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柔的对我说过话,心头一热莫名的感触,意识到之前我太激动。“爸,我没事,您别担心。”

萧连山神情越发的焦虑走到我身边闭目深吸一口气,很缓和的对我说。

“容彦,你我父子一场,爸一直都很疼你,你就当爸求你一次,跟我回去吧,只要你肯答应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爸……”我嘴角蠕动一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的哀求,甚至还透着心力交瘁的无助,那一刻我真的有些动摇,毕竟在我面前的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他已经不再如同我记忆中那样年轻,迟暮和苍老就写在他的脸上,我从来没质疑过他对我的爱,可是我最终还是默默的叹了口气。“爸,人命关天,我不能这样走,我必须找出真相,凶手也必须伏法。”

“你妈告诉过你,这世上很多是非曲直不单单是对和错就能区分开的,真相……有时候真相不是别揭开,而是被永远的掩藏。”萧连山慈爱的看着我揉红的眼睛声音颤抖的说。“你离真相越近,死的人只会越多。”

“不!您把我养大我有着和您一样的固执,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萧连山抬起的手原本应该是想抚摸我的眼睛,当我把话说出来那刻,他的手悬停在半空中然后慢慢的垂落,然后用手支撑在桌上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声音冰凉的说。

“看来你这段时间会很忙才对,没事就别来了,现在才死了四个人,相信很快还有更多的凶案等着你处理……”

第二十三章 三股叉

我最终还是没能从萧连山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真相和答案,我忽然发现他变得好陌生,不再是从前那个慈爱的父亲,他对我的隐瞒和决绝让我无所适从。

我关上房门的那刻心莫名的疼痛,还有眼睛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犹如一把刀插在里面,可能是该去看看病了再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也看不见东西。

回到局里我洗了把脸眼睛渐渐清晰了一些,我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免得让其他人担心,云杜若他们还在研究泥土模具上的那些纹路和文字。

我进去的时候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进展不大,环顾一圈没看见太子,云杜若说一直没有吉田半藏的消息,既然这群扶桑人和刘未名有联系想必在黑道上多少会有些风吹草动,太子想去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群扶桑人的踪迹。

“有什么进展了吗?”我坐到云杜若旁边问。

“没有,金成义偷印在模具上的锁龙扣模糊不清,很多纹路和字都无法分辨,事实上到现在能看见的只有一个字。”云杜若摇摇头说。

“什么字?”

“苏。”

“苏?”我眉头一皱揉了揉眼睛看向韩煜。“阴扣上有长春子的字号,会不会阳扣上的文字也是字号,有什么和丘处机有关姓苏的人吗?”

“没有,丘处机的弟子里面没有姓苏的,字号也没有。”韩煜也摇摇头对我说。“这锁龙扣是宝藏的钥匙,应该很隐秘才对,鸿虚子是丘处机徒弟,应该是尊师才把丘处机字号铭刻在阴扣上,我想这个苏字应该不是什么人名。”

顾连城说宝藏的线索在阳扣上,可如今我们找到的模具上只有一个苏字,单凭这些东西怎么能找到线索。

“不是还有纹路吗?”我问。

泥土的模具上纹路也不清晰,南宫怡让鉴定科尽快修复出来,但这需要几天的时间,只有慢慢等着结果。

太子是第三天才回来的,问他探查的结果怎么样,太子拨动着手里的念珠淡淡的摇头。

“现在黑道上的人对这事只字不提,我问过很多人没有一个人敢说半句。”

“不对啊,你爸不是让你接手吗?”我揉着眼睛诧异的问。“黑道上的人连你的话都不敢听?”

“问题是你爸。”太子淡淡的苦笑。

“我爸?我爸怎么了?”

“他手里有号令洪门的铜钱信物,我想应该是你爸传下来的话,任何人不能提及和吉田半藏有关的事。”太子看向我平静的说。“估计是知道我们会从这方面入手,他还是不想我们知道太多。”

“说起来萧叔和顾姨真的很奇怪,他们有什么是不能对我们说的,他们一直隐瞒到现在到底是为什么?”云杜若抿着嘴疑惑的问。

“有没有这个可能。”韩煜抚摸着银月欲言又止的看看我,然后把头探过来。“你们想啊,他们曾经找到过明十四陵,那可是富甲天下的宝藏,可是人性都是贪婪的,既然还有比明十四陵更大的宝藏,会不会……是你爸想据为己有啊?”

“怎么可能,他根本就不是贪图权富的人,他若真是为了钱财他要是安安心心经营他的秦皇集团,不比什么宝藏赚的少,可他赚来的钱大部分都用于慈善了。”我摸出一支烟点燃摇头说。

“那就奇怪了,扶桑人一直找寻这个宝藏有一百多年了,后面资助的三田财阀也很富有,你爸是真的富可敌国。”南宫怡拨动着手里的笔大为不解的说。“现在我们知道在找寻宝藏的就这两方人,他们都不缺钱为什么还有不遗余力去找这个宝藏呢?”

“谁会嫌钱多啊,那可是比明十四陵还大的宝藏。”韩煜一本正经的说。“扶桑人找了一百多年不是为了钱为什么?”

“那你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我反问韩煜。

“废话,当然是命了,没有命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那不就完了,去谢同家蹲守的是我爸一个人,真是要找这么大宝藏就我爸和我妈两个人,你认为他们是扶桑人的对手?”我白了韩煜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们上次晚上在谢同家外遇袭,那群扶桑人有多离奇和厉害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我一边说一边按在韩煜背后的伤口上,他痛的呲牙咧嘴。

“你这么好身手都受伤,我爸都那么大年纪他要是为了钱,和那群扶桑人遇上还有活路?”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警员送来鉴证科刚修复好的模具上的纹路照片,比我们期望的差很多,即便是全力修复可依旧只能看见断断续续的线条,大部分地方是看不清楚的。

照片中阳扣的正面上方有山字形的纹路,从纹路看像是兵器之类的东西,可纹路断裂的地方太多,云杜若拿笔试图把断的纹路连接起来,最终她笔下出现一个像钢叉一样的东西。

“煜子,道家有这样的法器吗?”我把照片递到韩煜面前问,因为即便可以肯定这应该是一个兵器的图像,我想这锁龙扣既然是鸿虚子打造,上面的兵器应该和道家有关才对。

“没有。”韩煜接过去看了半天摇头回答。

一把三股叉和一个苏字,这是我们在阳扣上找到的唯一线索,可这完全看不出和宝藏有什么关联。

“丘处机是道家高人,可道家又没有这样的法器,这个苏字有很多种可能,可这些东西之间怎么就没有联系呢?”云杜若想的焦头烂额。

“外公说是丘处机授意鸿虚子修建一座宝藏,丘处机生平也道家修为传世没有听过他有财富一说。”南宫怡也叹了口气茫然的说。“既然丘处机没有财富那他让鸿虚子修建宝藏干什么?”

“不一定丘处机一定是给自己修,也有可能他是帮别人修呢?”太子深思熟虑的说。

“长春子一生潜心修道声名远播,他大道独行从不问俗世,谁又能令他帮忙修建宝藏。”韩煜摇了摇头说。“道家之人清心寡欲何况还是得道高人,帮人修建宝藏怕是会辱没了名声,我想长春子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们在说什么呢?”

顾小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太子整个人一怔身体又僵硬起来,我让顾小小多陪陪爸妈,就是想她守着他们不让再出什么乱子,估计这丫头这几天没见到太子心里也慌的很。

“小小,你好好想想,爸妈还有没有提到过什么和这些东西有关的事。”我把阳扣上的纹路和字放到她面前。

顾小小看了半天嘟嘴摇头,不过很关切的看着我。

“哥,这几天我听爸妈一直在说起你。”

“说我?说我什么?”

“我听见爸给妈说你眼睛,哥,你眼睛怎么了?”顾小小乖巧的问。

我揉了揉眼睛因为看不清东西要经常去洗脸,所以眼睛越来越红肿,但模糊的也更严重,看顾小小担心的样子我笑了笑。

“我没事,可能嘴角有些疲劳,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别担心我等有时间去检查一下。”

顾小小点点头人已经做到太子身边,我脸上露出苦笑,搞了半天关心我眼睛是假的,来看太子才是真的。

太子在顾小小面前就变的拘谨,为了让自己正常点太子把照片拿在手中装模作样的看,顾小小把头探过去也跟着看了半天,抬头眨着眼睛问。

“杜衡哥,你就这样看能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