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

梁凉继续歪头盯着吴燕夏的后背,这人这么懒,让他养着神灯和坦克应该挺嫌麻烦。以前总觉得遇到吴燕夏很倒霉。但也许在对方眼里,她和她的坦克也许才是打乱全部计划的烦人精。

>>>第七,吴燕夏天生的体温就比别人凉,他生肖也是属蛇的。

>>>第八,吴燕夏是否还有其他超能力。

梁凉没想到,在她吞吞吐吐的说了自己刚才的感受后,吴燕夏变戏法般地沉下脸。

他坚决否认自己的肉体有止痛阵痛的能力,说偶尔、罕见、极少数情况下,确实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但绝对没有分担痛苦的能力。

这人只要阴沉着脸就受不了,她不敢继续问,但依旧怀疑又小心地盯着他。

就是有嘛…

>>>第九,吴燕夏相信星盘。

德勤山人好几次说要收吴燕夏为徒,但他拒绝了,吴燕夏板着脸说他只想当一名占星师。

第十,吴燕夏说他不算命。

“但我以前算过命。”他思考了一分钟后承认了。

吴燕夏刚接触星盘,还是一个开朗而吊儿郎当的文科男大学生,觉得占星有点意思但又对可靠程度非常怀疑。于是每每拿到别人的星盘,为了证明什么就开始饶有兴趣地推对方的过去,后来又开始推算对方的未来。

他早期风格和魏奎很类似,都是敢面不改色地谈相当相当工口下流话题,但又很聪明不沾自己事的男人,说话特别不爱给人留情面,像是什么“你这恋爱肯定黄,过几年你可以找个更好的”和“你最近这两年是很招小人,没关系,熬过第三年就起运了”,或者“你下个月婚姻运就来了,你去整整容吧”。

有经验的占星师可以从星盘上看到别人人生的变化,大好运和厄运确实有可能预测到的。

吴燕夏对别人的过去算得太准了,让人忍不住相信他对未来也能预测相同准确。但“预测”这种亚文化是很邪气的,其中最邪气的地方就在于它极其讲究报应。

“当我们陷入迷茫的时候,特别想听一种预示,想让外界把这种痛苦中止。就像一个人加班太多,会忍不住喊再也不想工作了。但其实痛苦是人生常态,痛苦就是一种思考镜像会让一个人对现状反思。但我这时候跑去跟他说,哎,姐们儿,你这痛苦是因为什么什么星象,过两个月就会熬过去,然后她信了,她不反思了,她觉得把这段时间浑噩熬过去就算了。这就相当于我当了一种止痛药。”

梁凉默默地补充,对啊对啊,就像他强有力的压制了她的痛经一样。

“因为我的参与,对方原本的命运有了变化和停滞,然后这报应就轮到本大仙自己头上。”

吴燕夏犯了新手占星师都会犯的错误。有那么几年,他以为自己在看星盘但其实一直在没有节制感的算命。预测越是准,造成的后果越是厉害,也是那段时间,吴燕夏浑浑噩噩地买了那凶宅,脸上一直长痘,有两三次机会还差点出车祸。

后来他醒悟过来,索性把这句话印成T恤每天都穿在身上,警戒自己。

“好吧。”梁凉这才懂他总穿那T恤的含义,她依旧对这些怪力乱神懵懵懂懂的,而且身体虽然不难受,但又有点困了,“原来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总天天穿LO服?”吴燕夏又冷不丁问她,“是因为觉得这种衣服好看?”

“是因为我喜欢穿,我明白很多人觉得LO服不好看,会觉得夸张的。但我每天穿着它都很开心。”她语气里的那种本能性防备,让吴燕夏感觉到她以前被问过很多次这种问题。

吴燕夏转转眼珠,他用一种非常伪善的态度随口说:“魏奎喜欢你这么穿吗?”

梁凉沉默了很久。

又过了一分钟,前方的男人才看到投射在地面上梁凉的影子很缓慢地摇了摇头。

他内心简直快要乐开花了,不由眯起了眼,但是口头还很严肃地总结:“魏奎比你长得好看多了,品味也好。美少女你完全配不上人家的,大胆放手吧。”

梁凉听了这话很不高兴,她不太懂反驳,只好期期艾艾说:“那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他肯定不会喜欢我的。”吴燕夏大方地承认,马上就要把魏奎最喜欢的女人夺走了,他能喜欢自己就见鬼了。

梁凉却暗自后悔自己说话过分了,急急地接下去:“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大仙,他其实也不喜欢我的。”

吴燕夏再次被她逗笑了,他意味深长地回头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梁凉发现两人居然停在她家楼下。

吴燕夏说今晚看她难受的份上,准许偷懒捡屎一天。不过她得把她家里曾经给狗刷牙的那套牙刷和牙具拿下来。

梁凉赶紧回家打包了足足一大书包的宠物用品,包括狗梳子狗沐浴液和狗粮。吴燕夏费力地把那粉红色桃心袋子背在后面,像衣锦夜行的小偷样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溜走了。

她看着他身影消失,再重新回家。肚子已经神奇地不疼了,头脑也很清醒。卸完妆后,梁凉的眉眼会比平常更淡点,越发显得嘴唇嫣然,眉目秀丽。

睡前热了一杯牛奶,加了不少红糖和粗盐。梁凉喝完后暖洋洋地躺在床上,她小的时候很喜欢搂着洋娃娃睡觉,感觉靠着东西很有安全感。但现在也许是自己生理期,情绪脆弱,她很渴望自己能像一个洋娃娃一样被别人紧紧地搂着睡觉。

有的时候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女孩。

这孤独感也不仅仅是因为暗恋,也许是从魏奎和那些小男孩起哄扔着洋娃娃,而她只会在旁边无助流泪就开始滋生。也许这是每天都任劳任怨地去到吴燕夏家给两个宠物收大便的根源,她喜欢牵挂感。

梁凉临睡前模糊地想,虽然说知道了吴燕夏家是凶宅,但夏大仙住在里面又感觉不那么害怕。明天铲屎的时候要仔细研究一下有什么古怪。

她安然睡过去了。

第 25 章

那全城的雨阴阴绵绵又下了两日, 梁凉的脚踝终于恢复差不多。

再去吴燕夏家铲屎的时候,她很仔细地把每个地方都走了一遍,上看下看的,却也不敢乱摸东西。

可能是自己比较笨吧,也不懂风水之说,确实没发现什么特别诡异的地方。

梁凉带着遗憾但更多是放心的表情回头, 吴燕夏正坐在沙发上低头刷着那粉红色蝴蝶结手机。

…他明明总是抱着手机玩啊但每次给打电话都不接, 也不知道平常到底在看干什么。

她再默默地盯着吴燕夏修长有力的魔爪, 内心坚定地认为占星师具备神奇的疗伤功能。但这人又死活不承认!

哼, 等下次有痛经或受伤的机会,绝对要去验证一下这件事。

不对,还是不要再有这种机会吧。梁凉有点纠结地想, 可是真的又好好奇。

但过了那晚,吴燕夏的话反而开始不多了起来。

即使经历了暴风雨似的刷牙, 他的神灯姑娘狗牙雪白, 但依旧什么也不吃, 看到盛满狗粮的食物厌恶地移开橙黄色的瞳孔, 舔几口牛奶和吴燕夏的手就静静地趴在角落。

再这样下去,它不出几天真的要活活饿死了。

吴燕夏越来越担心。

他带它看了几位宠物医生,但除了打了几针天价营养液, 就得到“身体没毛病,多试试几种狗粮吧”这种无聊建议。他尝试联系比自己还神出鬼没的德勤山人,花更多时候去凝视着奄奄一息的神灯。

梁凉同样热心地帮着买市面上所有搜索到的狗粮,甚至还忍着恶心买了300g据说蛇最爱吃的剥皮小白鼠和活蚯蚓。

但神灯依旧什么也不碰, 连牛奶也越来越少喝。

吴燕夏现在不得不每天掐着它的嘴,把一些捣烂的罐头用粗管针头强行灌进去。而它那标志性的、微微下垂的蛇眼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最近神灯学会了闭眼,而当它闭着眼睛时整个身体就像角落里闲置的脏拖把。

梁凉已经越来越难把它和坦克联想在一起,尽管它们是同一具狗体。

“你到底为什么不吃东西呢?”吴燕夏自言自语,他的脸色阴得简直像能挤出毒水,居然忘了梁凉就蹲在自己旁边,“她家的坦克吃东西就吃得挺多的,你为什么不吃?”

梁凉双手环绕膝盖,根本不敢接话。

如果神灯真的把自己饿死了,吴燕夏的改造凶宅计划会怎么办?而如果神灯死了,坦克能换回到它原有身体吗?

最后一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有些呆住了,连忙摇头把这想法赶出去。

虽然极其害怕那条蛇,但自己从来没动过一丝一毫要让它死掉的想法,更不会想让它的命去换回坦克。

因为…吴燕夏失去神灯会难过的,也许他还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生气吧。

当梁凉从占星师绷紧的脸上移开目光,突然间感到一种细小又陌生的刺痛感。

拜托神灯不要死,吃点东西吧!她也跟着祈祷。

很快就到了吴燕夏约好给桑先生看星盘的那天。

下午两点,桑先生就像准备出嫁的…九十八岁大姑娘似得,严阵以待地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等待吴燕夏的大驾光临。

“我看上去怎么样?”他抽空问梁凉。

桑先生今天确实稍微打扮了下。

身边的吉兆的员工默默无语地走过去,走过来,感觉到熟悉的眼瞎感,他们的板长和老板对“打扮”都有不同于正常人的理解。

所谓“稍微打扮”在梁凉这里,至少是全套的蕾丝衬裙搭配重真丝的宫廷衬衣,要有一条柔软的腰带,还要拎着满是蝴蝶结的桃红小包和系带圆头鞋。而在桑先生这里,“稍微打扮”就是把他那比刀还锋利的短胡子刮了一圈,让他造型从中年包青天往老年李逵的层次靠拢一点。

梁凉不知觉坐在门口陪着桑先生等待吴燕夏,她说:“如果夏大仙待会迟到了,你不要生气啊。他肯定有别的事。”

嗯,总觉得吴燕夏不是那种不守时的人,虽然他每晚都准点来接自己。

桑先生是世界上最痛恨迟到的人了。

他扬起浓眉刚要回答,此时门帘一响,有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居然比预定时间早了五分钟。

梁凉和桑先生都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会。

吴燕夏每次出场好像都有点让人印象深刻的感觉,他有时候会让自己表现得像一只阴沉的毒蝎子,有的时候又慌慌张张地像个高大脚手架。

他们找到一个角落的桌子刚要坐下,桑先生就以我很懂我很酷炸天的表情喊“慢着”,接着变魔术般掏出一块黑布,仔细地铺到桌面。

抬起头,他看到吴燕夏和梁凉同样迷茫地看着自己。

桑先生便轻蔑地说:“我知道你们算命的把戏,你们不是算之前特别喜欢往桌子上铺一块布吗?”

“哦,那是塔罗师排阵的讲究吧。”吴燕夏恍然大悟,他促狭地说,“他们铺桌布是为了让牌灵集中精神,但我们今天不是看星盘吗?”

梁凉忍不住还在盯着他看,吴燕夏神情有点疲沓,但眼睛里依旧灼灼发着清光。她不记得谁的眼睛这么好看,很想问神灯今天吃饭了没有,但想到桑先生在旁边等着看星盘又憋住。

吴燕夏也侧头对着梁凉露出一个坏笑,随后不慌不忙地把一个iPad和一个羊皮活页本放到桌面。

这就是他看星盘所需要的全部。

“整个占星咨询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前四十分钟,我会帮您矫正出生时间,如果有需要会延长,如果矫正顺利会缩短。接下来二十分钟里,我会看本命盘,把您的基本情况整理一遍——这段时间里除非我说的错了,您不能打断我的话。但有任何问题和疑惑都可以写下来,我会留出专门的时间去解答。哦,看在您是凉凉的朋友份上,我赠送您接下来一年的流年运势分析,不过会在明天发到邮箱。期间我会看4张盘,每张盘您都可以拍照。我做咨询的时候也可以录音。”

吴燕夏说这么长段话的时候没再看梁凉,只是一动不动地凝视桑先生,声音力度准确硬净。

梁凉呆呆地望着他。

…变了呢。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状态的占星师,他的姿态毫不恣违,但言谈之间有着极强烈攻城略地的气场。

吴燕夏从头到尾就是和普通的算命师(或骗子)感觉不一样,他骨子里不需要你相信,然而他会想方设法让你去了解那些你不信的东西,甚至不介意把结果狂甩到你脸上。

最残忍的击倒,是让你主动倒在信与不信的门槛上,而他已经歹毒地露出“不算命”的背影拍马走了。

桑先生被唬得也有点神经小紧张,他默念死骗子死骗子死骗子和我没钱我没钱我没钱,表面维持着看破一切的表情。

他冷冷地问出最关心的问题:“算命费用要现钞还是转账?先付款对吧?”

吴燕夏浅棕色眼眸一闪。

“第一,我不算命,我只是解读星盘。第二,你是凉凉硬塞给我的顾客,所以这报酬得由她给我。”

梁凉如梦初醒,她呆呆地指着自己鼻子:“…我?“

刚才担心神灯啊某一瞬间觉得他居然很帅的震撼啊全没了,她条件反射地又把他看成逼着自己铲屎的奇葩魔王!真的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桑先生算星盘但要自己付钱?还有别叫的这么亲密,她跟他不熟!

吴燕夏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坐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你叫我我才肯拨冗来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叫我来的当然谁付钱。”

梁凉哑口无言,她的小心脏严重不平衡起来。这简直是乱扣帽子!为什么总欺负她啊!吴燕夏解读一次星盘多少钱?几千来着?

呜呜呜!

啊啊啊!

郁闷死了…

吴燕夏却没看她,他弯起嘴角:“哎,我可不收你的钱。”

她愣住:“你又想要我干什么?”

被莫名忽视的桑先生觉得不耐烦了,他才是今日闪亮男主角。

吴燕夏在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眼前的小子依旧是那晚见到的死样子,但不知为何确实显出点深藏不露的气场。

桑先生揪住吴燕夏之前的话盘问:“你说自己不懂算命,那我今天为什么花这么多钱来找你来看这个,嗯,这个星盘?”

他语气轻蔑极了,那满脸大胡子恨不得变成倒刺扎在占星师的肉里。

吴燕夏依旧一点也不生气,他笑容更盛,托着下巴解释:“嗯,看星盘嘛,无非是通过宇宙运转的规律而更了解自己,让自己对未来目标更清晰更坚定什么的。”

桑先生闻言双眼放光,从粗鼻孔里吼吼地哼笑两声。

他胸有成竹地对梁凉讲:“老板,你根本不用担心。咱们待会一毛钱都不会给他!小骗子你就等着爷爷灭死你,准备把那晚的饭钱给我讨回来。”

吴燕夏也挥手赶梁凉:“那我们开始吧。不准外人围观啊,美少女你忙你的。”

原本想留下来看热闹的梁凉就这么被无情地驱逐。

她远远地站着,看着角落里的吴燕夏和桑先生的头越凑越近,两人一起在他那ipad上方看着什么东西。

不知道在讲什么呢…

lu好奇地走过来:“来的人是谁?第一次看桑先生这么急迫的想跟人交流,难道是他的私生子终于找上门?” 

梁凉不由汗颜,两个人长得根本不像啊。

小凡却尖锐地指出:“怎么不像了,老板你看看,他俩不都是黑皮啊。”

第 26 章

梁凉抿嘴笑了会, 很快把吴燕夏和桑先生的事情先放下。

明天就是参加高中同学婚礼的日子,她打算带一些“赤饭”当作心意。红豆糯米饭向来是日本传统喜宴的食物,一般用于赠给新婚夫妇寓意喜庆驱邪。

梁凉更精于食品原材料挑选和处理,理论知识丰富,对厨艺的操作并不如跟着桑先生多年的弟子上手。

她刚把这属于本膳料理的范畴拜托给了圆圆,期间后厨突然说制冷机开始大量漏水, 连忙过去检查。

吉兆目前后厨六人, 服务员两人, 但店里目前只有梁凉一个女孩子, 涉外采购和新店装修目前也都压在她身上,

梁凉就像被一个被飞速抽打的桃红小仙子陀螺,不停地踮脚在各种琐事间转来转去。

她飞快浏览今晚的预定桌位。高级日料店里老客是需要坐固定位置, 新客则要安插在距离料理台近一点的地方,方便及时服务解惑。

接着, 梁凉又和新店设计师通了半个小时电话。她沮丧发现根本无法沟通, 所谓装修嘛, 必须要当面讲清楚。

空气里有隐约的海腥甜味, 要用柠檬薰衣草喷剂的水定时拖地。在她身边有各种穿着白色料理服的厨师和其他帮工,有条不紊地穿梭,偶尔用酒精喷枪去处理半熟食物。

好不容易休息下来, 梁凉又想到了瑰丽酒店的供货商邀请。

她保证过今晚会给最终回复。

梁凉给魏奎发了个短信:忙吗,我能不能给你打一个电话?

她做人生的大小决定前,都会习惯性先问魏奎的意见。

短信发出去,整整半个小时里就杳无音讯。梁凉咬着唇试探地给魏奎打了个电话, 只响了一声就挂断了。

随后,魏奎迅速回复:忙,别打电话。

唉,是这样啊。

梁凉不厌其烦地编辑一条很长的短信,把是否做代理商她的考虑什么最终写了二百字。最后结论是,她真的没时间去处理。

又检查了好几遍错字,刚发送完就觉得前方的桌子被轻轻敲了敲。

“美少女,有水吗?”吴燕夏的脸出现在对面,嗓子有些沙哑。

她恍然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过快三个半小时。

“大仙你看完星盘啦?

吴燕夏没顾得上点头,他正忙着喝梁凉端来的柠檬水,喉咙一滚一动的。

占星师的皮肤其实是偏向有点异域风情的晒蜜棕褐色,但他肩膀宽又精瘦,身材更像个男孩。桑先生就绝对是娘胎里出来的武工式黑皮,体型一大块,而且总感觉他皮肤粗糙到了能把软绸子刮出丝。

反正,两人绝对不是一种类型的黑皮。

梁凉以资深颜控的目光作出最终判断和点评。果然黑需要参照物,吴燕夏的程度比桑先生好上一点。

吴燕夏已经喝完水后,呼出一口郁郁清新的长气,他扬扬眉。

梁凉因为刚才的详细观察不小心离得他太近了,被那股气息拂到前,赶紧又去回头看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