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柔软的身子轻轻靠了过来,软软贴在他身上,害得他浑身一僵,动都不敢动。
“哎哟,疼死了……”施诗小声呼痛,一边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木头就是木头,挺这么直干嘛……肩膀,借我靠会儿。”
“……嗯。”良久,叶承才轻轻嗯了一声,心里渐渐蔓延开一种淡淡的暖和甜。
七
漫长的三分钟过去,总算到了叶承租的公寓。解决完人生大事之后,施诗半躺在沙发上,舒服地长叹一口气,只觉得眼睛昏沉,想睡觉了。
叶承坚持要送她回去,而他现在又在冲凉,算了,等等他吧,看在他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施诗只觉得一阵安心,叶承这个男人和陈鹏完全不同,话不多,还很古板,却总能让她莫名地感觉安全、温暖——虽然更多时候是让她火冒三丈。
这样想着,她咂了咂嘴巴,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间,慢慢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施诗睁开朦胧双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枕头下面掏手机,却掏了个空。
这里……不对,这里不是宿舍,也不是家里!
施诗一下子就清醒了,再转眼一看身边,不由吓得捂住了嘴巴。
只见叶承正闭着眼侧躺在那里,呼吸悠长,显然是还没睡醒,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粉色的唇竟然微微撅着,看来竟有几分孩童的纯真可爱。修长的脖颈下面,被褥掩映着隐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性感的麦色胸膛,差点让施诗直接鼻血横流。
要知道,她和陈鹏也不过只是拉拉小手的阶段,连KISS都没有的,圈圈叉叉神马的就更甭提了啊!
不过……说到KISS……
施诗鬼使神差地看向叶承的唇,忽然觉得这男人除了性格之外,真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那小嘴,嗯,估计味道肯定也不会错。
这样想着,她慢慢俯下身去,一点点靠近那双唇,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醒了?”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施诗立刻保持着弯身的动作不敢动,翻着眼望过去,见到那块木头正歪着嘴瞅着她笑,衬得整张俊脸更加诱人。
“不,我没醒,刚才梦游呢。”施诗淡定回了一句,立马躺回被窝里,紧紧闭上眼睛试图装鸵鸟。
轻轻的笑声传来,又是那句曾令她怒火冲天的话:“不,这不是真的,你在说谎。”
而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到唇上印上了温暖柔软的东西。
施诗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却看到叶承放大的面容,以及那双仿佛有魔力的漆黑眸子。
“在这种情况下,学妹还是要专心一点为好。”他一板一眼地说着,语气一如既往的正经认真,而后轻轻抿了抿她的唇,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施诗觉得自己心跳和呼吸都越来越快,陷溺在他黑眸里的同时,也沉沦在他的吻中了。
一吻结束,施诗还有点发懵,回不过神来,叶承却已经恢复了板板正正的神情,好像商讨公事一般道:“既然这样了,那我们就交往吧,请学妹做我的女朋友。”
施诗闻言立马清醒了,瞪着眼问:“神马‘既然这样了’?啊?哪样了?”
叶承挑了挑眉毛,语气严肃认真:“既然同床共枕了,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同、同……”施诗石化,而后立马检查身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狠拍了一下某男的肩膀,“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同床共枕啊!没发生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在我的理解里,同床共枕就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了,怎么了吗?”
“……”
施诗同学壮烈阵亡。
尾声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之后——
“喂,死木头,你手放哪儿呢,拿走!”一掌拍开狼爪。
“我不叫木头,我叫叶……”继续不懈努力。
“……我知道你叫神马!行,你不是木头,是柴禾,干柴!行了吧?”我再拍。
“哦,那你就是烈火咯,不是都说干柴烈火的么,火是要烧掉干柴的,你老是乱动,怎么烧我?”叶承皱眉,一脸正经地看着身下不老实的妻子。
“……”施诗再度语塞,看着自家老公埋头不懈苦战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却忍不住扬起微笑。
烈火遇到干柴,还指不定谁烧谁呢。
58
58、知是故人来 ...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红木雕漆的大床上,两边有彩绣帷幔被金钩挂起,倒颇有些像当年刚刚穿越过来之时看到的景象。
我皱了皱眉,一时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只觉得胸口阵阵刺痛,而小腹处竟也有一阵冰凉的坠痛感传来。
这身子是怎么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觉得身旁一直有人在盯着我看,遂转过眼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床沿上一直坐了一个人,一双黑眸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见我看向他,他弯起唇角笑了笑:“你醒了,夭夭。”
我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方缓缓叹出一口长气,冰冷的四肢也渐有回暖之意:“遗爱,你果然没有死。”
眼前之人笑意愈发柔和,眉眼秀丽美好如昨,只是分隔不过数月,那股少年的锐气便已消弭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几分沧桑和对世情的淡漠。
不过……最令人怵目惊心的,还是那道从他左眼角一直延伸到左嘴角的长长的疤痕。
我抿了抿唇,忽然感到一阵疲惫,各种事端接踵而至,一击连着一击,弄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闭了眼,什么也不想说,不想问。
“流觞他……我已将他安葬在那处山洞之外,待你日后大好,自可前去探望。”隔了一会儿,遗爱似乎是伸出手在我发上抚了抚,叹息着说道。
一听到“流觞”二字,我脑海里先是一木,而后便从心底蔓延开麻木得难受的刺痛感,一时只觉那人清冷的容颜、温暖的眼神依然萦绕于身畔,忍不住呆呆地说道:“让他过来,我要见他。”
抚在头顶的手蓦然紧了一紧,遗爱含了紧张和怒意的声音响起:“夭夭!你清醒一点!流觞已经死了,你这样下去,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我有点愣愣怔怔的,睁开眼望向他,许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遗爱的神色有点慌乱:“夭夭,你……你怎么了?可是伤口痛么?”
我重又闭上眼睛,心下渐渐泛起苦意,流觞……流觞他……便算再如何……也终究是不在了啊。
想着,我慢慢睁开眼睛,冲遗爱勉强牵起一抹笑容:“无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啊,既是如此,你便继续休息,我不扰你了……”遗爱关切道,说着便站起了身。
“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吧,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忙出言挽留,只觉着确是需要他在身边陪着,方能把思绪从流觞那里收回来一些。
遗爱愣了一下,但还是重新坐回床沿,执起我的手轻轻拍着。
他的动作奇异地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我道:“遗爱,这几个月……你过得如何?当时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
遗爱拍抚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拍了下去,口中平静道:“这些也都是小事,待你身子大好了,再与你细说不迟,只是……”他说着,抬眼望向我,忽而神色变得有些悲凉又有些痛苦,道:“你须得节哀,万事都要想开……”
我以为他还在劝我莫要为流觞之死而伤心,心下一涩,却听他又道:“孩子没了,虽是伤心,可毕竟身子保住了,日后……”
他接下来的话我便没再听进去,只是脑中有一瞬的空白,而后愣愣开口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遗爱忽然站起了身来,不再看向我,语气有些复杂:“我知你必是十分伤心的,毕竟你与那人……我也不知你为何会身负如此重的伤势,流觞也未与我细说明白……总之,你务必节哀,好生将养身子方为上策。”说完这句话,他叹了口气,身子滞了滞,终还是迈步离开了屋子。
我兀自躺在床上发愣,方才他的话消化了好一阵方才稍稍回过神来,孩、孩子?
是……是我和辩机的孩子?
而且……这孩子已然消逝无踪了?
我木然伸手去抚摸小腹,冰凉的坠痛感复又传来,几乎要向周身蔓延而去,然而到达心底之时,却已不再是痛楚了,有的只是一阵钝钝的麻木。
唇角牵起丝苦笑,手轻轻自小腹上挪开,果然是不再在乎了吗?对那个人的死心,连带着也对这个夭折的小生命变得冷漠起来了吗……
宝宝,对不起,终是娘亲无能,才让我与那人之间的恩怨累及了你。若真有来生,便……
便如何,我却是再也想不出来,只是觉得近来似乎越来越爱用“来生”这个东西来充当推诿错误的借口了。
清了清嗓子,我提高声音招呼外厅的丫鬟:“可有什么吃的么?我有些饿了。”
也许是真的已经对辩机死了心,我的伤势和心情恢复得一样快,只是平日与遗爱聊起天来, 辩机之事也能平静地与他说起,然而“流觞”二字,在我面前却是提也不能提的。
遗爱似乎过得还不错,现今我养伤的这所宅子颇是宽阔广大,四进的院子,其间颇多假山树石镜湖,景致颇美,丫鬟仆从穿梭来去,倒也有几分热闹。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暗暗生疑,若说遗爱是从在战场上幸存下来,自此隐姓埋名生活,可他又是怎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置办出如此的家业的?
如此,我便愈加对遗爱“死后”的遭遇好奇了,只是他一直不肯告诉我。
二月初七,李世民如洛阳行宫;二月十八,以《周易》所言“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是为大吉,宜兵事,主大胜,李世民率兵北伐高丽,御驾亲征。
当遗爱把这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是抬起头,向西边的天空望了一望,是这次的亲征,才让他的贞观之治走上了下坡路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已是烟花三月,花气袭人知骤暖,贞观十九年的春天如期而至。
这日,身上伤势差不多大有起色,再过几天便可痊愈了,我早已能够下床,由遗爱派过来的小丫头芸杏陪着在院里四处逛逛。
渐渐行至一处所在,花木扶疏之间,恰有一座小亭,而遗爱正靠在亭里栏杆上,手里攥着那支血玉凤笛,正自望着那笛子怔愣发呆。
我皱了皱眉,阻住想要出声请安的芸杏,命她在远处守着, 便径自走了过去,轻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似是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见到是我,方松了口气。
“做什么呢?怎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揶揄他,一边也在旁边的石栏上坐下了。
遗爱怔怔看了我一会儿,轻叹了口气,复又低下头看那支笛子。
我等了他一会儿,他却依旧只是沉默,我只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遗爱,现下我伤势早已大好,你是否也该告诉我事情的始末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遗爱抿了抿秀气的嘴唇,苦笑:“非是我不肯告诉你,只是……你不一定接受得了……”
我看着他挑了挑眉毛,不说话。现在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
遗爱顿了顿,又隔了一会儿,叹道:“是我哥。”
我唇角上挑了三分,心中早有预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遗爱续道:“李将军命我带二百人马前去探路,那日途经定州,然而忽有敌军来袭,观其盔甲制式倒确实是高丽泉盖苏文手底下的兵,我们冲杀了一阵,虽说只有二百人马,倒也算得兵强马壮,然而……许是因为敌众我寡吧,那支高丽敌兵战斗力竟是出乎意料的强,我们终究不敌……”
说至此,他面现疑惑之色:“而后……我正自冲杀得痛快,然而却冷不防被人在背后射中一箭,落下马来,当时便人事不知了。再次苏醒之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我哥。”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遗爱望着我皱了皱眉:“夭夭,你……是早知此事了吗?怎的都不见你惊讶?”
我笑了笑,也没有迟疑,便对他说了那日房遗直对我说的话。
“……如此,再听你这般说,我便知晓此事定然与大公子有不小的干系了。”我道。
遗爱有些愣怔,出神良久,方叹了口气,道:“我哥他终究……也不是多么狠心无情之人。他将我安顿在这里,还帮我置了几处产业,雇了人看着铺子,小半年下来,竟也收益不菲……”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抬头冲我苦笑:“只是房遗爱此人,从此在世间便是死了的。我现下对外便说姓方名德,算是……中隐隐于市吧。”
我小小纠结了一下,对于这人为何起名为“方的”而不是“圆的”有些疑虑,但马上也就抛到一边了,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只是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远离那些纷争,此生也未必不快活。”
遗爱顿了顿,看了我一眼,眸中划过莫名的神色,垂下眼轻声道:“快活么?若是……那便能真的快活了。”
“若是”之后的那个词,他说的声音太轻,我没有听清,随口道:“若是什么?”
遗爱抬起眼望向我,眼神清明朗然,再没有方才复杂的神色,笑道:“也没什么。”
59
59、桃夭 ...
我约略能猜到他的心思,却只是暗叹一声,装作不懂。自流觞去后,我早已心如死灰,这辈子怕也是难再动情了,是以对遗爱的一番情意……怕也只能是辜负了。
一时间两人俱是无言,遗爱只是低头摆弄他那宝贝凤笛,仿佛其中有无穷奥妙一般;我则伸出手去抚弄植在亭边的一丛芍药,此时并非芍药花期,只有一簇簇初春新发的叶子拥在一处,嫩绿鹅黄,甚是可亲可爱。
然而我却无心欣赏景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我在遗爱府中已住了一个半月了,遗爱早已不复往日那种天真性情,而变得严谨缜密,持家也严,是以府中下人并未传出什么闲话来。然而遗爱毕竟正值年少,虽然脸上多了道疤,却也不失倜傥俊美,又兼有如此一份家业,自然深得附近年轻女子和媒人的喜爱。若非他持家甚严,只怕平日里这门槛都要被说亲之人给踏破了。
我一个孤身女子,又作了未婚打扮,这般不明不白住在这里,时间短了还好说,若是时间长了,难免不会有闲话传出来。虽然我和遗爱都并非那种看重声名之人,然而终究还是多有不便。
更何况,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而令遗爱受累?
然而……
若是离了遗爱,我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我不通女红,不精烹饪,若说去做服侍伺候旁人的丫鬟,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为人奴婢,毕竟是下下之选,若是签了死契卖身,则更是麻烦,非到万不得已之时,自是不会选这个。若说是商铺之中算账之类的活计,那倒是能够胜任,然而我又该如何向遗爱解释我竟然精通算术这件事?
思来想去,一时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又呆坐了一阵,忽地心中一动,想起一事来。
眼下长安城里的人,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其他人包括李世民在内,应该是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既是如此,那么我的遗物必然是要被封存起来的,却不知保管者是谁……韦贵妃?或是……
旁的东西倒也都无关紧要,重要的却是那个刻有“魏元害我”的铁片,若是……若然那日房遗直所言是真,那么这个“魏元”,便十之八九是长孙无忌了,然而李恪肯定也在四处搜罗对长孙一脉不利的证据,若被他俩中的任一人知晓我的遗物中有这等证物,那可就……
越想,越是不敢想下去,只觉背后渗出了细细一层白毛汗,心中暗骂:这一月来可是痴傻了么?怎竟到现在才想起此事来?
而后又不住安慰自己,也不用如此惶急,不论是李恪还是长孙无忌,一旦得到那物,必然不会毫无动作,眼下时局还算平静,两方都未听闻做出什么事来,也许……那铁片应是还没被他们发现吧?
“夭夭,怎么了?怎的脸色如此差?”遗爱担忧的声音在旁响起。
我转过头看着他,忽而心中灵光一闪,猛然握住他的手,声音有点发颤:“丹青!你知道丹青在哪里吗?她现在还留在宫里吗?”
遗爱愣了愣,继而宽慰一笑:“我道你想起何事那般发愁呢,原来是想起那丫头了。也是我不好,一直忘了告诉你此事。丹青自从听闻你和流觞的死讯后,便自请出宫为你守灵了,眼下便住在流觞埋骨之地的附近,离此地倒也不是很远,你若得空,我便使人去请她过来,你们住仆二人也好叙叙旧。她若见到你还在人世,想来也是高兴的。”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心头滋味复杂,几分伤怀几分感叹,她哪里是为我守灵,她是在……陪着流觞啊。
不过,那铁片的事情,看来还要着落在她身上。
“不必,我亲自去见她。”我站起身,“遗爱,烦你帮我安排一下,越快越好,有些事,我须得亲自问了她,方才能安心。”
遗爱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好,今日有些晚了,明日一早我便送你过去。”
翌日清晨,遗爱果然派了车架候在我院外。我简单收拾了行囊,换了衣服出来,见他也全副武装牵着马站在一旁,便问:“你也去?不误事么?”
遗爱道:“那处距此并不远,一日尽可来回了,不碍事的。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我冲他一笑,屈膝行了个礼,道:“那可就多谢方大少爷啦。”
一路车行无话,我坐在舒适的马车里发呆,心里有些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快要到午膳时分了,遗爱才伸手掀开车窗帘子,道:“夭夭,快要到了,可是睡着了么?”
我自沉思中惊醒:“呃,没有,我一直醒着呢,快到了么?”说着便探头出去,向前张望。
前方正是一座小山脚下,阳春三月,那里似是种了许多野桃树,此时桃花次第开放,春光山色,竞来相娱,远远望去,只是一片灿烂夺目的粉色花海,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之下,美得令人窒息。
我和遗爱一时都看呆了,半晌,马车驶近了,遗爱一边控着□骏马,一边喃喃道:“这……当日从这山上下来之时,可没见过有这许多桃树啊。”
我看着这些桃花,心中莫名发苦,叹道:“那么,这必然是丹青那丫头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