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里已经有七个令牌了,只要把最难的那两关过了,再回阵法关那边就成了。”
唐飞燕一脸得意:“好!就这么办!”
她快步向前,心里暗道:唐箫,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求我!
…
花柔等六人一人站在一个石墩跟前。
唐六两看向慕君吾:“你确定我们一人站一个,就能拿到令牌还会开启另一个关卡?”
“九成把握。”
“可是地图上看,另一个关卡和我们还有些距离啊。”唐箫觉得可能性不大。
“密室机关,不以常论,路径几何,远近难说。”慕君吾的回答让唐箫无法反驳,此时花柔笑道:“是不是慕大哥猜的那样,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没错,大家一起上去吧!”玉儿高声附和着。
于是,众人相视点头后,在花柔倒数声里一起踩上了石墩。
六个石墩一踩上去,竟出现了不同的高低变化,宛如一级级石阶般排序。
花柔踩的石墩是升到了最高点的那个,几乎和中心石柱齐平。
此时站在最低点的慕君吾大声道:“花柔,拿令牌!”
花柔伸手去拿令牌,令牌依然拿不起来,但突然石柱下方的石板后撤退开,露出了一层层向下旋转的阶梯。
与此同时,中间的石柱开始下沉,而后有一声清脆的金属音响起,显然是那令牌落地发出的动静。
站在石墩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慕君吾倒是笑道:“有趣。”
他说着迈步向下,大家虽然有些不安,但眼看慕君吾都下去了,也就都跟着向下走去。
此刻,林地内,一道狼烟冉冉升起。
“你们看!”唐紫枫指向远处隐隐可见的狼烟,激动起来:“有关卡破了!”
众人抬头张望,唐钰立刻翻出地图瞧看。
“怎么回事?”唐飞燕错愕道:“我们已经清理出去了三支队伍,还有谁能破关?”
唐钰闻言皱眉,紧盯地图。
唐紫枫接了话:“现在试炼之地,除了我们,就只有慕君吾他们,能破关的自然是他们。”
“怎么会这样?”唐飞燕转向唐钰质问:“你不是设下困阵保证他们出不去吗?为什么他们还能去破关?”
“也许…他们并未按照你预想的那样去闯阵法关吧!”
“不可能!”唐飞燕不悦又激动地跺脚:“唐箫闯过这些关,他肯定优先去拿这些令牌的!唐钰,定是你技不如人,困不住那个慕君吾!”
唐钰脸色难看,却无法辩驳。
唐紫枫见状赶忙解围:“飞燕师姐不要激动,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阵法关的狼烟,我们可早就该看到了啊!”
这话令唐飞燕语塞,唐钰更是向唐紫枫投去感激的眼神。
“现在我们还是赶紧过去…”
“这还要你说!”唐飞燕恼怒地打断了唐紫枫的建议,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且忿忿地嘟囔:”可恶!可恶!”
其他人对视一眼,只能跟在了后面。
唐钰和唐紫枫非常有默契地走在了最后面,小声嘀咕。
“要是他们真的去过阵法关而未死,那些弩箭…”唐紫枫眼神不安地看向唐钰,唐钰搓了搓手:“我们不可以失败,不然出去后,我们都会倒霉,包括你。”
“见机行事吧,不行就…”唐紫枫咬着牙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唐钰会意点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谁进牢笼?
慕君吾带着众人一直顺着路径向下走,不多时,新的关卡呈现。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关卡,首先它的整个墙面全部被一个又一个的小龛覆盖地密密麻麻;其次在关卡底部的中心处,有一个牢笼,牢笼内有一个石墩;而后整个地面上有奇怪的“黑线”分隔了无数的格子,那些格子的大小不过与肩同宽,仅能容一人站立。
金色的令牌,此刻就在这地面地最中央。
慕君吾站在与地面相近的最后一个阶梯上。
他没有再迈步向下,而是站在那里观察四周。
他身后的是唐六两,此刻正好奇地张望并嘀咕:“这是什么关卡,怎么到处都是格子啊!”
玉儿一抬头看到了关卡的顶端,立刻指着上方喊到:“你们看上面!”
大家迅速抬头,但见这圆形关卡的上空是一个巨大的石圈,那石圈上面刻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和图,还有一些字符。
“这都是些什么啊?”唐六两抓狂般地挠头:“我怎么一个字都不认得。”
此时,唐寂的眉微微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色与平静。
“那是阵列图。”慕君吾蹙着眉:“上面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懂,但每一个字都压在阵法的阵眼上…”
慕君吾说着转头看向唐箫和唐寂:“你们知道这关怎么解吗?”
唐寂摇头。
唐箫沉吟道:“我来过,也略微知道一些,但并不完全。”
“快说快说!”唐六两激动地催他,唐箫便言:
“破关一旦开始,石圈上方某种阵法就会发亮,我们要立刻派四个人在下方站对阵眼,如果阵法变暗时,我们没有站对,就会有荆棘鞭笞,躲都不能躲。”
“那站对了呢?”
“墙上的小龛就会弹出一些来,这时余下的两人,一人从中选出一个材料来,递送到铁笼中,铁笼里的那个人制作物件。”
“啥?”唐六两瞪大了双眼:“在铁笼里做东西?为什么呀?”
“因为出错的话,铁笼里的人也会受罚,铁笼是阻碍其躲避的。”
“哇哇哇!那看来铁笼里的惩罚会很严重啊…喂,是什么惩罚啊?也是荆棘鞭笞吗?”
“我上次见过的有三种,鞭笞,飞针弹射,还有毒液腐蚀。”
已知的三样惩罚,听起来没一个好过,众人不免心头有些恐惧,此时花柔出声问道:“那到底是要制作什么呢?”
“我们当时认为是机关,反正弹出来的材料是什么都有,不过…我们没能闯完八关,因为大家老是站错而被抽得血肉模糊,根本无法继续,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在这一关完成什么。”
“我的天,什么也不知道,那咱们不是只有碰运气了吗?”唐六两立时蹲了下去,抱着脑袋一派听天由命的模样。
“你想被抽到血肉模糊吗?”唐寂突然问了唐六两一句,唐六两立刻使劲摇头:“当然不想!”
慕君吾此时却蹲了下去,伸手在地面格子间的“黑线”上摸了一下,而后他捻了下手指,转头把手放在了唐六两的鼻尖前。
“火药!”唐六两一闻这味,蹭的站直了。
“现在你能想到是做什么了吗?”
唐六两眼珠子一转,看着问话的慕君吾撇了嘴:“那就是火器喽,可是火器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做哪个?”
“当然是看材料种类临时判定了。”
此时花柔冲着下方喊道:“慕大哥,这里对阵法熟悉的就只有你,一会站阵眼,我们恐怕会站错。”
“对啊!虽然石圈上好像都画出了阵眼位置,但我们哪里参考得出来啊?”玉儿觉得这是一定会出错的。
“我们先原路返回上去,在上面,我带大家熟悉了阵眼站位,然后再来闯关好了。”
大家纷纷点头,当下返回,慕君吾站在最底端,眼扫了几遍石圈上的内容后,转身向上。
当慕君吾用一只炭条在地图的背面画下最后一个点后,八种阵法及站位完全被罗列了出来。
唐箫由衷地赞叹佩服:“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把八种阵法还有站位都记住了,真是厉害!”
“不是我厉害,我是机关房的本就熟悉,何况这些阵法其实很常见。”慕君吾点点地图道:“一共八种阵法,我分别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来标记,你们只要记住各自对应阵中所要站的那个点就好,其他不必费心。”
“这个办法好!”花柔立时觉得压力小了许多:“这样我们每个人只要记住八个点就好了。”
“不错,现在,每一种阵法的阵眼位置,我来带大家熟悉。”
“不必都熟悉。”唐寂看向慕君吾:“只要四个人就够了。”
慕君吾点头:“你、我、花柔、唐箫,我们四个来站位。”
唐六两无奈地耸肩:“得,我就是进铁笼的那个了。”
“那我呢?”玉儿茫然地看着大家。
花柔冲她一笑:“你当然是拿材料的了!”
“好,我拿材料。”
慕君吾此时点了点地图:“现在我们就在上方对照下方的站位开始熟记各自的站位,第一个,甲阵…”
…
天近黄昏,姥姥慢慢悠悠地坐到窗前,瞥了一眼闲置的棋盘。
片刻后,姥姥抓起一枚白色云子,先在棋盘正中放下,而后她又在旁边放下两枚白子。
她盯了一会儿白子,从黑子的钵里抓了一把黑子,哗啦啦的全部洒放在了三个白子的旁边。
姥姥看着那些堆叠在一起的黑子,冷笑了一声,抬头向外看了一眼,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
渝州城的夜市热闹非凡,许许多多的蛮族与百姓凑在一起,靠着比划易物买卖。
民妇打扮的红姑,此刻正藏在人群里,她的双眼紧盯着两个与人谈事的弟子—其中一个正警惕地探看四周,防风预警,余下的那个则蹲在黑黢黢的角落里,和一个披着黑布斗篷的人说着什么。
不多时,那蹲着的弟子得到了一个信笺,迅速地揣进了怀中,起身与放风的对视一眼,迅速离开。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此时已经不见了。
红姑转了转眼珠子,尾随着那两个弟子而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见钟情
渝州城的一间小客栈里。
从夜市回来的两名弟子坐在桌边低声交谈。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年长的那个晃了晃手里的信笺。
“拉倒吧!都耗了这些年了,没那么容易!”年轻的嘟囔了一句,拎了水壶倒水。
“你知道什么啊!这次试炼之后,应该就会动手了。”
“怎么个意思?”
年长弟子立刻在年轻弟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年轻弟子兴奋地放下水壶起身道:“真的?”
“嘘!”
年轻弟子察觉自己失态,赶紧坐下,但还是激动地直搓手:“太好了!家主和凤主准备了这么许久,要是成了,我们也就可以…”
“是啊,终于要到时候了。”年长弟子与其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然而此时一道黑影从窗窜入,抬手一刺就刺死了听到动静而回身的年长弟子。
“红姑姑?”年轻弟子错愕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黑影,整个人都愣住了。
红姑转身一刀又割开了年轻弟子的脖颈,并迅速闪到他身侧,看着他脖颈处的血液急流而冷冷道:“背叛姥姥,背叛唐门,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年轻弟子瞪大双眼,嘴巴翕张几下,努力转身想要看她,然而才转了半拉身子就已倒地身亡。
红姑扫了一眼两人的死相,收回短刀,把桌上的信拿了起来,翻看内容后她不禁皱眉。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忙将信收好揣入怀中,人便飞身一跃藏身梁上,此时门轻敲了两下,继而推开,一人快速闪入房中并关上了门。
来的人是唐凌峰,当他关上门的霎那,他看到了倒地身亡的两人,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唐凌峰错愕地快步上前去察看两名弟子的情况,但他一走到两人身边就从地上的血泊倒映里看到梁上有人。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是…”唐凌峰故作一派激动之色,人却一转身朝着梁上抛出数枚飞镖不说,更是脚下发力朝上一跃,手抽腰间短刃朝梁上人刺去。
唐凌峰可是夺魂房的弟子,这两招之顺,足是要人性命的!
飞镖投射而来,红姑只能出手击打并闪躲,但她躲得开飞镖,却躲不开唐凌峰的这一刺。
眼看避之不及,短刃就要扎入心脏时,唐凌峰看清楚了红姑的脸,那一瞬间他只来得及将短刃往侧一划。
短刃削砍上了红姑的左臂,而下一秒红姑手里的短刃却抹上了唐凌峰的脖颈。
血,溅在了红姑的脸上。
唐凌峰瞪着双眼倒地身亡。
红姑喘息地看了一眼唐凌峰后,捂着手臂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
姥姥坐在梳妆镜前,手里摸弄着一个颜色几乎褪尽的陈旧香囊,神态有些游离。
门“吱呀”一声推开,回神的姥姥迅速把香囊塞进袖袋,一转头就看到了捂着胳膊进来的红姑。
此刻,大片的血迹已把她的衣袖彻底染红,而她的脸上残留着一些擦拭血液后晕染的红。
姥姥有些惊讶,但她并未说话,而是迅速起身先到房门口朝外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关上了房门,这才向红姑伸手指了罗汉榻,自己去取了剪刀、烈酒,还有金创药到她身边。
姥姥用剪刀剪开红姑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的肉都被削开翻垛,立时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想到凌峰会出现,而且他一看到那两个弟子死了,竟直接对我出手,还好我杀掉了他。”
“你处理掉了那两个弟子?”
“是,在确认了他们已经背叛之后,我才动的手。”红姑摸出了信笺:“这是他们刚拿到的。”
姥姥当下拆信阅读,红姑自己处理起伤口。
姥姥迅速地扫完信笺内容后,脸色登时苍白了许多,神情不安又费解:“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知道试炼的秘密?”
红姑放下手里的金创药瓶,目色担忧地看向姥姥:“看来这个内鬼,是您身边的老人。”
姥姥目色阴沉地揉碎了信笺:这个人是谁?是谁!
…
夜深人静,该是休息的时候,可唐门某院落的小房子里,妇人说得口干舌燥:“就这些啊,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
唐诗琪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急,你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一定是要和那个孩子有关,只要是和唐九儿沾边的都可以说说。”
那妇人看了看桌上那一匣子的金银首饰,苦兮兮地说道:“好吧…”
妇人回忆着开始滔滔不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唐诗琪不催不嫌地倾听着。
此刻试炼林地的关卡内,一直练习阵法走位的四个人,总算彻底掌握,不再频频出错了。
因为玉儿和唐六两早已睡熟,大家又十分疲惫,故而破关定在了明日。
大家三三两两地各自找地儿休息,花柔刚要在玉儿身边躺下,就看到慕君吾独自走下阶梯,她眨眨眼,起身跟了下去。
不远处的唐箫看着花柔跟着慕君吾下去,眼中满是失落与苦涩。
慕君吾走到阶梯底部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关卡顶上的石圈。
花柔跟下来站到他身后,不明所以地学着慕君吾张望石圈。
“你不休息吗?”
慕君吾头也不回,轻声询问,声音十分柔和。
花柔看了一眼慕君吾低声道:“我看你都不睡还跑下来,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谁知你是来看石圈的。”说着她看向石圈嘀咕道:“这石圈有什么好看的啊?”
“字符。”慕君吾侧身抬手指石圈上的字符:“那些字符,我总觉得在讲述着什么。”
“是吗?”
“你看那个,像不像一个人拉着弓箭?还有旁边的那个像不像一个人在跳舞?”
“像!看它旁边那个,好像一口锅啊!”
花柔指着前方,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