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唐学谦身下承受吮咬的乔语晨傻了…

还是唐彧表情镇定,微微咳了一下,温和的声音响起来:“学谦,你先出去一下,我们想和语晨谈一谈。”

乔语晨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坐在萧素素身边头都不敢抬。刚才被捉奸在床实在是太丢脸了啊…

萧素素本来胆子就小,冷不丁看见这么一个比自己胆子更小的女孩子,顿时有种‘实在太是一家人了啊…’的感觉。

萧素素握起乔语晨的手,小心地问:“语晨,我们学谦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乔语晨一楞。

萧素素抬手抚上她的头发,眼神柔软,像对女儿一样般爱护:“我知道,学谦他比较会欺负人,如果他让你伤心了,你可以跟我说…”

乔语晨傻傻地:“妈…”

萧素素以为她不信,连忙继续说下去:“我是说真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但不管学谦他怎么想,我们不会偏袒他的,你对我们而言就像女儿一样。”

这是她的真心话。

也许是她的活动世界过于狭窄,总之萧素素从未见过比乔语晨更贴心的女孩子。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就像清水,过滤掉这个城市的浮夸和喧哗,留下朴素干净的底色。

何其有幸,唐家能有她这样半个女儿。

唐彧坐在乔语晨身边,声音沉稳:“语晨,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在躲着学谦。…语晨,学谦是那种你越躲他越追的人,我不知道他这种强硬的性格会不会继续伤害你,所以只能告诉你,对学谦,逃避是没有用的。他曾经给你的委屈,我们唐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说话的口吻深沉有力,他的身上有唐学谦的影子,乔语晨几乎立刻明白唐学谦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是遗传自哪里,他的话对乔语晨而言是最有力的安慰,乔语晨眼眶一热:“爸爸…”

唐彧微微笑了下:“语晨,如果学谦在感情上伤害你,我们做父母的要负一定的责任。学谦从小接受严格的菁英教育,在感情上我们没有给过他什么,他的世界里没有‘爱情’这个词语,他从小玩在手心里的是权势和利益,是我们的疏忽,让他这个人没有了底线。”

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敢做,如步履薄冰般,一步一惊心,这就是唐学谦曾经的生活。

“比如,他21岁那年接受唐远董事会的任务,解决子公司MBO事件,其实那是一场考验。如果他赢了,他就可以接手唐远,如果他输了,他必须接受离开的惩罚。而且不仅是他一个人,他有他的团队,他团队里每个人的去留,都取决于他的行动结果,这是身为一个继承人必须克服的风险考验。”

他的一念之差,便是所有人上天落地的差别。所有的考验里,唐学谦没有任何依靠,他唯一的武器便是他的冷静和头脑,他凭他仅有的这些周旋在各种阴谋诡计的漩涡中,赢了华尔街路演,赢了投资人的对赌协议,赢了所有人的未来。

“他最后赢了,庆功的那一天所有人都醉得厉害,铭轩甚至都哭了,那些日子我们外人无法体会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但学谦没有醉没有哭,他只在最后一个人跳了场拉丁…”

乔语晨一愣:“…拉丁?”

“是啊,”唐彧笑了:“这种舞是他最喜欢的,因为够疯狂,不需要掩藏自己。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他会对着一个女孩子跳拉丁,那他就一定是爱她的,因为唐学谦只会在他认定的家人面前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语晨,”唐彧和她视线平视,口气真诚:“你就是学谦的底线,你让他不再无所不能,你让他有了真正想守护的人,你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语晨,我们知道,以你的家世人品,嫁给我们家那个死小子是委屈了。但是,我们能不能、自私地请你继续守护他?”

乔语晨眼眶一热:“爸爸…”

“没关系,”唐彧握起她的手,眼神柔软:“如果你不愿意再留在唐家,我们不会怪你;我们只想让你知道,我们唐家,永远都只会有你一个唐少夫人。”

这就是唐家人。

他们对人心的掌控惊人的相似,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指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乔语晨很想说,唐学谦,你太狠了,连父母都搬出来,让她彻底舍不得走。

他们当她是女儿,他们听她讲她的委屈。她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忙于公事,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的待遇:父母都在身侧,听她倾诉少女心事。

而现在,整个唐家为她实现了梦想。他们知道她所有的委屈,他们了解她所有的难过,他们包容她的小性子,他们尊重她的选择。

这样的唐家,让她怎么舍得走?

眼泪冲破防线,所有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的出口,她终于也可以像所有有父母的女孩子那样,有父母可以倾诉了。

夜色凉如水。

唐学谦站在三楼的露天阳台边,靠着大理石栏杆,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结婚钻戒。

“…你和别人做的时候,也戴着结婚戒指吗?”

她曾经给他的问话,对她而言是多么残忍,他想都不敢想。他想起每次她做家务的时候都会把结婚钻戒从手指上摘下来,生怕弄坏它。

唐学谦安静凝视手里的钻戒,夜晚微凉的风从他手心穿堂而过,冰凉的触感让他握紧了手里的钻戒,整个画面无声无息。

他想起刚才他甩手扔掉她的戒指,那一刻他心里有怎样的恐惧。他不确定,是否还有为她重新戴上戒指的一天?

唐学谦拉开视线,整个人沉浸在浓重的夜色中。淡漠如他,终于也有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身后传来脚步声,唐学谦没有回头。下一秒,一杯纯净的温水塞进他手里,唐学谦抬头看清了来人。

“爸爸?”

“整个晚上我看你都只陪客人喝了酒,喝点纯净水好了。”

唐学谦微微笑了下,抬手看了看手里的杯子。

唐家人在私下里不沾酒不沾烟,工作的时候会喝咖啡,其余时候一概只碰纯净水。透明的玻璃杯里装着透明的水,最简单最纯粹,唐学谦有的时候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而她,身上正具备了这样温润清澈的气质,是他不好,从未对她用心。

唐学谦忍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开口问道:“语晨她…?”

“她没事,你妈妈在陪她说话,”唐彧站在他身边,语气平静:“学谦,你的私生活我们一向不过问,但有些事,希望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我知道,”唐学谦的声音低低的:“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

唐彧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私生活这种事,父母很难插手,以唐学谦这种独立淡漠的心性而言,如果他不愿意,根本没人逼得了他。所以,只能看他自己的意思。

唐彧玩味地逗他:“连语晨这种女孩子都能被你欺负到要逃跑,你也实在够有本事啊…”

唐学谦难得窘迫得说不出一句话。一失足,千古恨啊…

唐彧笑了下:“下星期你有个亚洲经济峰会要在上海出席,我已经帮你说服语晨和你一起去了,要怎么把她追回来,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唐学谦喜出望外:“她肯和我一起去?”

唐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追个老婆把你妈都出动了,你再追不回来的话就自己去投黄浦江淹死算了…”

第 33 章

游山玩水是个体力活,乔语晨洗完澡后只觉得全身骨架都散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擦着滴水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乔语晨看着卧室里的那张单人床发了愁。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没等她开口,唐学谦端着一杯牛奶进了卧室。把牛奶塞到她手里,他微微笑了下:“你很累了,早点睡。”

乔语晨握着手里温热的牛奶,小声反问道:“那你呢?”

“我有乳糖不耐症,不碰牛奶这种东西的。”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他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乔语晨只能厚着脸皮继续问:“我是问你今天晚上睡哪?”

“客厅,”他似乎毫不在乎,顺口接下去:“我晚上还有事,在客厅就行。”

“哦…”她松了一口气,同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唐学谦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很君子地和她说了‘晚安’,然后带上房门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