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会让你紧张么?”
距离那么近,仅仅几公分而已,她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刹那间手足无措。
“不、不会…”
唐学谦眼里沾染了笑意,扫了一眼她的装束,低低的声音响起来:“你好漂亮…”
乔语晨恍恍惚惚地抬眼看他。
这个男人本来就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如今站在这晴天朗日下还动用糖衣炮弹,乔语晨这个立场不坚定的没用的人顿时腿软,彻底被拿下,语无伦次起来:“你也很好看、很好看…”
忽然,霍宇辰噙着一抹公式化的笑容走过去,挑了挑眉:“这么忙还过来?”
“应该的,”唐学谦不紧不慢挡回去:“既然是唐远的广告,我也该过问一下才对。”
霍宇辰笑起来,不怀好意地把棘手的问题抛给他:“既然来了就给点意见吧,她的首饰很难选,不知唐总有什么意见?”
唐学谦的视线落在乔语晨白皙的颈项,然后一寸一寸向下游移。唐学谦专注的表情很动人,线条分明的侧脸几乎令人惊艳。
乔语晨的身体一寸寸地热起来。
这个男人是她的死穴,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话都不用说,只需用游移的眼神就可以让她束手无策。这么多年,她努力适应他的节奏,到头来却发现毫无用处。
这个男人对他而言永远是个谜,他懂得隐藏,懂得配合她的底线,所以乔语晨永远不知道完整的唐学谦是什么样子。偶尔一个转角,他又用另一个她不知道的样子展现在他面前,若即若离的神秘感,在优雅疏离的姿态下有千万种面貌,就看你是否承受得起他随时的变换。
男人缓缓开口:“她不需要首饰…”
霍宇辰发出一声讥诮的轻笑。
唐学谦忽然勾起唇,伸手搂住乔语晨纤细的腰用力把她带向自己,甩出一枚炸弹:“…她需要的是这个。”
话音未落,男人出其不意地俯身,低头重重咬在她弧线优美的锁骨上,舌尖探出来,舔湿唇下的肌肤,扣在她腰间的手忍不住收紧,亲吻的动作逐渐沾染了情 色的意味,灵活的舌一路游移至颈项底处,细细吮吻,细嫩的肌肤禁不住他如此蹂躏,迅速充血,男人不紧不慢地挑逗着,或轻或重翻卷吮吻后终于放开她。
齿印深深,艳丽的吻痕盛开在她美丽的锁骨上,湿润的痕迹来不及褪去,阳光下闪着耀眼的水光,禁忌、诱惑,无与伦比的美,刹那间惊艳了所有人的心。
俊美的男人微微侧身,看向一旁目瞪口呆脸色恍惚的霍宇辰,性感的声音响起来:“…我说过,她需要的不是首饰。霍先生,您以为呢?”
第 20 章
霍宇辰的脸色很难看。
诚然,唐学谦出其不意的举动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但令霍宇辰不知所措的却不是唐学谦,而是乔语晨。
她被他锁在怀里,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不自觉地笑起来,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的视线终点落在自己左手无名指的铂金钻戒上,上面有她的名字英文花体字母缩写,乔语晨的眼神慢慢游移至唐学谦修长的左手,他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有一枚同样款式的钻戒,他们曾经在神父面前交换了彼此一生的承诺。
乔语晨心底流出一股前所未有强烈的冲动。
这个男人,是她一生所爱。
乔语晨忽然握起他的手,微微低头在唐学谦左手手指的结婚钻戒上轻柔一吻。
唐学谦只觉得手指上一窜电流滑过,让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她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面容如雪,唇色如樱,美好到目眩神离。刹那间时间倒退,让他想起一年前他们的婚礼。
一年前,他对待婚礼的态度近乎散漫,所有的事都让其他人去办,他唯一做的,就是在教堂里说了一句‘我愿意’,声音淡漠,单薄到构不成承诺。
然而一年后的现在,他却真正想对她说一句‘我愿意’。就像一年前神父在他们面前捧着圣经宣布的那样…
唐学谦忽然缓缓开口:“从此以后…”
乔语晨莞尔,准确无误地接了下去:“…不离不弃。”
“乔语晨!”
尖厉的声音忽然划破宁静的氛围,乔语晨讶异地转身去看,只看见一个陌生的霍宇辰。他的眼里,有愤怒,有难过,还有满溢的心疼。
乔语晨不是这样的,他的语晨不是这样的。
多年以前,他们住在一起,彼此安慰失去母亲的疼痛。她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他教会她煮他最爱的薄荷咖啡,教会她在下雨的日子里如何不流泪,教会她跳他最擅长的华尔兹。霍宇辰一直有一种自信:他和她之间的过去,不可复制,无可超越。
那个时候的乔语晨不喜欢和人亲近,甚至是抗拒的,这是她的天性使然,陌生的气息让她不安。甚至熟悉如霍宇辰,每次在公寓客厅带她跳舞的时候,扶住她腰的一刹那也总会感受她不自觉地反抗,那反抗是极其微弱的,微弱到连乔语晨本人也难以察觉,这是本能,本能是最不受控制的。
时光荏苒,一个名叫唐学谦的男人终于打破了霍宇辰所有的自信。
在唐学谦面前的乔语晨,是霍宇辰全然陌生的。她对他没有丝毫反抗,她情不自禁追逐着他的气息,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霍宇辰忽然愤怒至极,一幅幅的画面如电影蒙太奇般闪过眼前。
唐学谦无所顾忌进出高级夜店酒吧时,她一个人在家等他回来;唐学谦和陌生的女人周旋在情 欲漩涡时,她仍然还在等他回来;然后现在,他回来了,她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对他‘不离不弃’?!
“乔语晨!”霍宇辰说服不了自己让这种荒谬的事继续下去,声音里有孤注一掷的阴狠:“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其实,他一直在骗你。
这句本该已经说出的话,却在半路硬生生刹住了车。霍宇辰看见乔语晨的眼睛,清澈晶亮,里面没有一丝污痕,她的世界是如此纯净,她相信她的丈夫对她全心全意,她相信今后的人生会幸福无比。
霍宇辰攥紧了手,骨节泛白,抑制不住已经泛滥成灾的疼痛:霍宇辰,你为什么要心软…
“知道什么?”乔语晨不明就里,等着他说下去。
霍宇辰抿紧了唇,不发一语,调转视线去看唐学谦。
出乎意料的,唐学谦没有躲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看着他,看着他怎么把话说完。霍宇辰看见他拉住她的手紧紧不放,十指相扣。
一瞬间,霍宇辰忽然就明白了。
唐学谦,早已设想过这一幕的出现,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不择手段扭转局势,不让她离开。
“宇辰…?”
乔语晨的声音唤醒了挣扎中的男人。霍宇辰深吸了口气,听见自己咬牙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假话来:“你知不知道…工作场合夫妻调情有损形象的。”
广告顺利地拍了下去,唐学谦不愧是常年周旋在上流交际圈中的人,笼络人心的本事一把罩。唐远年轻总裁亲自为在场的每个人送上午后点心,各类口味的慕斯,精致无比。每个人都羡慕着乔语晨的运气,怎么就套住了这种极品男人。
唐学谦推开了后台工作室的门,果不其然,里面只有霍宇辰一个人默默地在忙。
他把慕斯递过去,霍宇辰连扫都懒得扫一眼。唐学谦不以为意,把手里的慕斯放在一边,缓缓开口。
“为什么刚才没有说下去?”
霍宇辰的声音冰冷彻骨:“不要误会,我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语晨,你怕伤到她,”唐学谦莞尔而笑,复杂的眼神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霍宇辰,你这样,我反而更怕你。”
霍宇辰闲闲回敬:“不敢。”
“我不会放开她的,”唐学谦微勾唇角,表情平静:“…因为我知道,一旦放手,她一定会被你抢走,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懂得退让的男人最可怕,他们不疾不徐,站在背后为你撑起整个世界却不求回报,随着时间流逝,你会觉得把整个人生都欠给了他。
这个叫霍宇辰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人。唐学谦有种感觉,一旦乔语晨明白一切,她的生命里,一定会被刻上Samuel Huo的名字。
从拍摄现场回公司后,唐学谦一直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个人出神凝望脚下的整座城市,下了命令谁也不准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