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火绳枪已经试制成功。”李靖现在已经没脾气了,李世民已经来了,还能将这位大唐至尊赶回去不成?
“真的制成功了?速速取来,朕要看看这火绳枪到底是什么样的。”李世民也兴奋起来。虽然小婉绘制的图纸上有火绳枪的图样,但纸上的图样和实物终究不同,他也难免好奇。
李靖来到屋角,打开屋角桌案上放置的一个盒子,取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李世民看了一下,倒是想起这东西正跟图纸上的火绳枪一样。
李靖拿起一柄火绳枪讲解道:“皇上,这便是火绳枪,在这里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枪上,而且可以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一燃烧的火绳,士兵发射时,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使火绳点燃黑火药,进而将枪膛内装的弹丸发射出去。”
“火绳是怎么回事?是跟鞭炮的药捻一样吗?”李世民倒是触类旁通。
“差不多。”
李靖点点头:“比药捻要粗一些,是用麻绳或者捻紧的布条,经过特殊溶液浸泡后晾干,燃烧速度比药捻慢得多。”
“射程大约有多远?”李世民问道。
“大约200~300米。”李靖答道。
“威力如何?”李世民还是最关心结果。
“就弹丸的射击威力而言,要比弓箭厉害,但发射速度要比弓箭慢。”李靖如实说道。
他指着枪口道:“火绳枪发射需要提前装弹,必须从枪口倒入火药和弹丸,然后用通条捣实,然后再点燃火药,将弹丸推出,这个过程急不得,所以速度比较慢。”
“没有更快的办法吗?”李世民皱眉道。
“没有,如果太着急,恐怕会引发危险…譬如炸膛。”李靖有些后怕,其实在火绳枪进行试验时,已经炸伤了好几个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好啦,还是让我看看这火绳枪的威力吧。”虽然听了李靖的话,感觉这火绳枪的威力不如想象中之甚,可李世民还是兴致勃勃。
“皇上,请稍等,待微臣去安排一下。”李靖无奈,只好请李世民在屋里等一会儿,他去命人准备…现在可是夜里,这种环境下射击也是一大挑战。
砰砰砰砰
在摇曳的火光中,十几杆火绳枪此起彼伏地喷吐出火光、烟雾和弹丸。不过,大概是射击精确度的问题,中靶的并不多,在枪手们清理枪膛的时候,李靖命人将靶子拿到李世民面前。
这些靶子都是用木板制成的,弹丸在上面击出了孔洞,威力确实比弓箭更要强大。
“威力不错,就是这速度太慢了。”李世民微微蹙眉,拿着一杆火绳枪比划着。
“皇上,还有一种短铳。”李靖一挥手,有人捧上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长约两尺的短铳,枪柄上雕镂着漂亮的龙凤花纹,“这是特地为皇上打造的龙凤双铳。”
“这上面怎么没有火绳?”李世民拿起一支掂了掂,很是喜欢,但看来看去,觉得比那长管的火绳枪似乎少了一样东西。
“皇上,这上面用的是经过精心打磨的燧石。”
李靖拿起另外一枝,枪口向外扣动扳机…‘啪’的一声响,火药舱位置闪过一丝火花。
“这个可比火绳方便多了,为什么不是所有的火绳枪都使用燧石?”李世民问道。
“燧石的选择和打磨都比较麻烦,用火绳则比较方便,而且成本低廉。”李靖答道。
李世民点点头,示意李照将盒子收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靶子道:“有一利必有一弊,这火绳枪看似威力强大,却不如火箭方便快捷,如果与突厥人作战,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在装填弹药的间隙,完全可能冲乱军阵,你们研究一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李靖微一思忖,拱手道:“皇上,这解铃还需系铃人。”
“嗯?夏小婉吗?”
李世民点点头,失笑道:“那夏小婉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这火药配方和使用方法献了出来,必然是要收取利息的。也罢,只要在承受范围之内,你尽管作主。”
长安城,越王府。
就在李世民一行出城不久,一顶软轿抬到魏王府,不过它没有在正门停下,而是直接从侧门抬进府内。
书房里,一个十来岁少年身穿便服,正在读书,此人正是越王李泰。
一名内侍敲门而入,禀报道:“殿下,苏勖大人求见。”
“嗯?这么晚他来干什么?”
李泰放下书,微一沉吟,吩咐道:“请苏大人来书房叙话。”
内侍应声离开,片刻之后,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官员快步走进来,入门拱手行礼道:“臣苏勖拜见越王千岁。”
“慎行何须多礼,请坐下说话。”李泰示意内侍上茶之后,向内侍递了个眼色,内侍立即退下,随手关上了房门。
“殿下,臣听到了一个消息。”苏勖轻声说道:“黄昏时分,皇下带了数十名侍卫,由总管李照陪同离开长安,去向不明。”
“哦?可知道是什么缘故?”李泰微微一惊。
“不是很清楚,但估计与卫国公李靖相关。”苏勖答道。
“为什么这么说?”李泰眉毛微微一蹙。
“据说,皇上是看过李靖的奏章之后,突然起意出去瓣。”苏勖轻声提示道。
“慎行,立即去调查皇上去了什么地方?还有,想办法弄清楚李靖的奏章内容。”李泰沉声道。
“是,殿下。”苏勖恭声应道。
(纠正前面的错误,现在的李泰应该是越王而不是魏王,他是贞观十年封的魏王)
第一卷乱世第三百四十九节礼尚往来
第三百四十九节礼尚往来
“不知道张中那边弄得怎么样了,紫鹃,你告诉张南一声,张中第一次管事,让他帮趁一此,别让那些人蒙混过去。”小婉有些不放心。
那些酿酒的法子她也只是看过或者听说过,自己没有动手试验过,但这些她都不担心,什么东西不是有无到有的?
只是张中他们几个虽然有做事情的忠心和热心,但毕竟是年轻,不如张南有较为丰富的社会经验,小婉担心他们管不好那些酒坊的工人,所以让张南在这方面多注意一些。
“夫人,你就放心吧,张中在长安城也做过几天,管理一个酒坊应该没问题。倒是前两天张南反应过,有拨人经常去鹿鸣春,观察询问的都很仔细,却是不知道做什么。”紫鹃说道。
“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小婉有些不悦。
“夫人,这件事情不是很确定,酒楼掌柜的也只是看到张南时提过一次,张南已经让他注意观察,等有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再向你禀报。”紫鹃说道。
小婉微微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这也是她制订的规矩,如果什么草木皆兵的事情都要向上报告,那些管事的岂不都是摆设?她还不如经营一家小工厂省心。而且事到如今,他只要注意着别惹恼李世民这个大*OSS就成了,至于其他人,马马虎虎呗。
一个小丫环轻快地走进来:“夫人,来顺儿禀报门外有人求见。”
她将一张名刺递过来。
“平遥厉如海,呵呵,是他啊。”小婉看了上面的名字,微微一笑。张陵去平遥还是她的建议,没来后也跟她谈过厉如海这个人,没想到这老爷子竟然亲自来了。
“请厉老爷进来,大厅看茶。”张陵不在,小婉只好出面招呼,唐代没有后来那么多的规矩,在男主人不在的时候,女主人也可以视客人的身份决定是否出面招待,而厉如海的年龄和身份在小婉看来还是值得尊重的。
“这似乎不是茶叶?”
厉如海嗅着蒸蒸香气,很有些陶醉的感觉,他感觉到这黑色的饮料与已经习惯了的茶饮料又有所不同,二者最明显的就是香气——眼前这杯饮料的香气是浓烈醇厚,而茶的香气是清幽淡雅。
“厉老先生高明,这种饮料叫做咖啡,是新发现的一种饮料,与茶叶一样有醒脑提神的效用,但喝起来味道要更苦一些,需要加些糖来调味。”
“呵呵,我听说这炒茶之法就是传自夫人之手,想必这咖啡饮料也是出自夫人之手吧?”厉如海轻轻饮了一口,回味着口中味蕾传来的感觉,称赞不已。
“只不过是偶然发现罢了。”
小婉淡烯道。
“不知道这种饮料可曾推广?”
在商言商,厉如海倒是立即想到其中的商机,看这老头子眼珠子发亮,小婉就知道她在琢磨什么。
“现在还不行。”
小婉微微摇头:“这种饮料还做不到大面积的种植,在此之前,无法大面积推广。”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
厉如海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有什么困难吗?”
“有啊”
小婉点头:“这些植物对于环境的影响很敏感,所以现在还在试种当中。”
后面当然还有许多话,却是不足为外人道。当日将尼摩船上的咖啡豆全部收上来之后,小婉便开始加工。原本她是打算全部用于鹿鸣春沧州分店的,但估计那几百斤咖啡豆都供应上去也不够,索性一天只有两壶的量,在鹿鸣春顶层辟了一间雅室,还特地请了一位琴师,当作一个噱头,倒是颇有效果。
物以稀为贵,且不说这咖啡本身的味道如何,鹿鸣春在沧州…不,乃至整个大唐,都是代表了饮食方面最时尚、最尊贵的潮流,而咖啡这种饮料每天只有两壶,就更具代表意义,用现代的话说,喝的不是咖啡,喝的是身份,喝的是尊贵。来鹿鸣春喝咖啡,每天都要提前几天预订,否则根本排不上号。
厉如海也是个人精,听了小婉的回答,虽然不知道真假,却也晓得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小婉毕竟是女眷,所以在谈了一些沿途的见闻,喝了杯咖啡之后,厉如海也知道应该暂时告辞了。
“张夫人,老朽冒昧登门,既然张大人不在,那老朽自当改日来访,有薄礼一份,在外面马车之上,能否劳烦贵管家着人抬进来?”
什么样的薄礼得找人抬进来?
“夫人,厉老先生带了四、五辆马车过来。”紫鹃俯身在小婉耳边轻声禀报道。
小婉有些愕然…这算什么?公然行贿?
紫鹃的声音虽然低,厉如海却是听得很清楚,而且这老头子的老眼也绝对不昏花,将小婉的神情也都看在了眼里。
他微微一笑道:“张夫人,老朽绝无行贿之意,偏僻之地,不过是些粗笨之物罢了。”
小婉心里苦笑,用几辆马车装载的粗笨之物也是相当恐怖的。不过,她也不是怕事之人,礼尚往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紫鹃,去告诉张有带些人帮忙卸车。”小婉吩咐道。
“是。”紫鹃应声出去,不会儿便回来禀报,张有已经带人去卸车了。
厉如海说的没错,确实是笨重,但绝对不薄,搬进大厅的十几件礼物是成套的漆器,尤其是那扇百鸟朝凤的落地屏风,上百只不同种类的鸟儿没有一只是重复的,翎羽鲜明,栩栩如生,尤其是居中那只凤鸟,翎羽金碧辉煌,用上了真正的金丝银线,不仅漂亮,而且贵气。
“厉老先生,这份‘薄礼’太贵重了”小婉很有些无奈。
“不过是一些漆器而已,略表心意。”厉如海微微一笑:“张夫人,时候不早,老朽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请稍等一下。”
小婉请他稍待,然后低声吩咐了紫鹃几句,紫鹃点点头,转身进入后堂,厉如海看得纳罕,却是不好动问。
片刻之后,紫鹃拿了两个锦盒和一个瓷罐过来…在小婉的示意下,紫鹃将这三样东西放在厉如海身旁的桌子上。
“张夫人这是何意?”厉如海脸色微变,有些不是滋味了。
小婉微微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也不是什么珍贵物品,都是张氏工厂生产的,厉老先生如果推辞,可就是见外了。”
厉如海咂巴咂马嘴,没话可说了,只得拱手告辞,紫鹃叫了个下人帮忙将礼物拿出去,小婉送到厅口也就在台阶上止步了,管家张有一直带人将厉如海送到了府门之外,目送他们离开,这才回府。
“夫人,那位厉老先生已经走了。”张有回来禀报道。
“嗯,查一下他们住在哪儿。”小婉吩咐道。刚才说话的时候,却是忘记问厉如海住在哪儿了。
“是。”张有答应一声便去安排,在沧州城,以张府的力量查几个人的下落再简单不过。
却说厉如海,从张府出来,上了马车之后却并没有立即回住宿的地方,而是命令马车沿着街道慢慢地兜风。
“老爷,那位张夫人为什么还礼?”坐在厉如海对面的一名老者不解地问道。他是厉如海的管家厉诚,年龄能比厉如海小五岁,他们既是主仆,也情如兄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他看来,小婉还礼未免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这是礼尚往来,你不明白吗?”
厉如海淡淡一笑,他看了厉诚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道:“你可是觉得那位张夫人是虚张声势?”
“难道她还会等价交易不成?”厉诚似乎是对当官的有意见,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尖刻。
“你打开看看盒子看看就知道了。”厉如海不以为忤,其实他也好奇小婉到底还了什么礼物。
第一个盒子,是一个望远镜;第二个锦盒,是一面玻璃镜;至于罐子里面,装的却是一罐咖啡豆,这三样礼物都有名字和使用说明,厉如海纵然不知道它们的价格,但从这三件礼物本身来说,却是不输于他送的十几件漆器,至此厉诚也没什么可说的。
“老爷,至少这位张别驾没有虚言相诳。”
厉城叹息一声,看着窗外道:“咱们这一路上也看了不少城市,就属这沧州城街道敞亮洁净。”
厉如海微微点头:“闻其言,查其行,可知其人。由那位张夫人的举止,就可知张大人的为人,呵呵,我现在更加期待与张大人的合作了。”
傍晚的时候,张陵从衙门回来,听得小婉说过厉如海过来,便要立即过去,地被小婉拦住。
“阿陵,等那几位都来了,一起在鹿鸣春设宴接风就可以了,别看他们是带着钱来的,可你才是他们的财神爷,受点儿委屈不算什么。”
说完,小婉将张陵领到旁边的厢房:“这是厉如海送的漆器,我想着给娘送过去,反正咱们在这儿也用不到。”
“这事你安排吧。”张陵围着那些漆器围了一圈,点头称赞,“平遥的漆器果然别有妙处,一定会畅销的。”
第一卷乱世第三百五十节眼光
第三百五十节眼光
“夫人,今天怎么要去鹿鸣春吃饭了?”紫鹃不解地问道。
虽然那是自家的买卖,可小婉和张陵除非是招待客人,否则基本上不会去鹿鸣春吃饭,偶尔会让人去做几个菜拿回来,那也是要如数付钱的,今天却没到中午就带着宝儿还有她和雪雁,要去鹿鸣春‘唤唤口味’…这借口真是够可以的
“听说有人对咱家的鹿鸣春很感兴趣,我想见识一下。”快到鹿鸣春的时候,小婉才道出用意。紫鹃点点头,这才明了她的用意。
小婉不在乎将辛苦创下来的事业交给李世民,别看李世民在夺权的时候心狠手辣,也未必就是所谓的‘明君’,但他确实有一代至尊的胸襟,所有的付出都是能够得到回报的——当然,不要寻找什么等价交易,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等价关系,只是利益所在罢了。
不过,如果有人阴谋夺取她辛苦经营的事业,却是她难以接受的…送和偷本来就不是一回事,就算是皇家贵戚,小婉也决不会束手待毙。
当小婉一行来到鹿鸣春的时候,时间也近晌午了,几个正在门前迎客的伙计见到张府的马车,便已经知道是谁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小婉在车上便向他们摇手,最后只留下一个侍候在跟前。
“老爷今天的午饭送去了吗?”小婉边往里走,边问道。自从鹿鸣春开业之后,张陵的工作餐就变成了由鹿鸣春专送,虽然离家很近,但张陵也不愿意来回折腾,用他的话说,有时间还不如多批几份公文。
“回夫人的话,还没有送去,张松告诉厨上,今天老爷要请几位远道的客人吃饭,准备了一桌海鲜筵席,稍晚一些回来用。”伙计回答道
小婉想起来了,这两天那些商人陆陆续续地赶到沧州,张陵陪那几个大商家去看码头…呃,是未来的码头,现在只具备了个雏形。
她点点头道:“给我们准备一桌清淡的,就在二楼弄一个包厢,要能看到门前的。”
“是,夫人,请这边走。”伙计答应一声,在前面引路。
现在正是就餐的时候,一楼基本上就满员了,二楼以上是包厢,相对于人就少一些,而且多是那些读书人或者家中的二世祖——就是有钱有闲的那种。
一行人登上二楼,恰好能看到门口的那个包厢没人,小婉等人便走了进去,掌柜的已经闻讯跑过来伺候。
“最近生意怎么样?”小婉随口问道。
“一楼的就餐位子有些不够,自从推出套餐之后,来一楼就餐的人数激增,经常有人在那儿等位子。”掌柜的禀报道。
“你有什么主意吗?”小婉问道。
“小的原本想将二楼的包厢撤了,但现在看来不行,现在来二楼以上包厢的客人也人数渐长。不过小的另有一个想法。”掌柜的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觉得是否合适。
“有话你就说,言者无罪嘛,有意见大家可以相互参考。”小婉鼓励道。
“是。”
掌柜的点头称是,继续说道:“小的想,如果将这一层外面的游廊扩建一下,又可多出一些位子。”
小婉思忖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这个想法可以试一试,你再考虑一下,然后画份图纸交给张南,让他计算一下成本和工期。”
“是,夫人,小的马上就去办。”掌柜的答道。
“不急,给我说说那两个古怪客人的事情。”小婉问道。
掌柜的点点头:“是,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她们说话的当口,茶点也送了上来…不是茶水,而是咖啡,掌柜的知道小婉喜欢喝这种新式饮料,所以一知道小婉过来,便吩咐人磨咖啡豆煮咖啡。小婉喜欢喝苦咖啡,就是那种既不加奶,也不加糖的,这种咖啡喝着精神,而且寓意深刻,紫鹃和雪雁二人的咖啡都是既加奶又加糖的,至于宝儿…小孩喝咖啡或者喝茶都不好,给他上的是果汁,而且还有一盒冰淇淋。
苦咖啡味苦,闻着可是香浓,小婉执着茶盏,边听掌柜的报告,边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地喝,那股苦意从唇齿间向五脏六脏中渗透。
等掌柜的汇报完,小婉点点头:“这么说,那一男一女就是来做考察的?”
“对。”
掌柜的点点头:“是的,他们年龄不是很大,也就是二十岁左右,那个女的年龄更小一些,他们从价钱最低的饭菜吃起,这些天每到晌午的时候就过来,几乎是雷打不动。”
“按你这么说,他们这还真像个考察的样子。”小婉沉思道:“你们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吗?”
“从哪来的?”
掌柜的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对。他们是来自沧州本地的家族,还是从外地过来的?”小婉问道。
“噢,这个、这个小的没有打探过。”掌柜的脸色微微发红,有些窘迫。
“呵呵,你又不是捕快,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小婉示意他不要紧张,该来的终究要来,倒也不差那一时。
就在这时,一个店伙计匆匆敲门进来,禀报道:“回禀夫人,那两个人都过来了。”
他说的那两个人自然就是那形迹可疑的一男一女了。小婉早已经跟掌柜的说过,只要那二人出现,就立即禀报她。
听到那二人来了,小婉立即来到窗口向外面偷眼看去,只见在出入鹿鸣春的客人之中,有两名青年男女正向里面走来,从服饰上看不出什么,但从气质上来看,这二人都给人以精明强干的感觉,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一般。
小婉向掌柜的微微一笑:“你去招呼客人,有什么消息再告诉我。”
“是,夫人。”掌柜的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房间,此时小婉她们点的菜也端上来了,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饭菜吸引,开始用餐。
…
时令已经过了立秋,阳光炙烤着大地,车轮碾起一蓬蓬地尘埃,四、五辆马车在一条崎岖的土路上行驶,车身不时随着路面的起伏而颠簸,十余名服色各异的护卫催马跟在两侧,向鲇鱼湾方向而去。
“这乘车而来还不如骑马呢,差点儿把老朽这身骨头颠散了。”厉如海下车后,就开始做全身运动,让老骨头、老筋回复原位。
“要不怎么说这条路该好好修筑了,不仅仅为了沧州的百姓,也是为了诸位今后经商方便嘛。”张陵微微一笑。
厉如海活动了一下身子骨,看着其余几辆马车的人也都围拢过来,便正色道:“张大人,就凭你不辞奔波邀我们来沧州的这分情意,我厉某也不多说了,需要多少银钱尽管说,老朽绝不推辞”
其他人也都纷纷表态,一个个就跟无偿捐助似的,场面倒是挺感动人的,张陵已经不是刚入官场的初哥,那么容易被忽悠,但他的脸上还是露出几分欣然,向那几位商人做了一个罗圈揖,微笑道:“对于诸位的情意,张某铭感五内。不过,在商言商,诸位都是大唐的子民,岂有为公事而让诸位做无利伤本的事情,那样不仅本官过意不去,而且也有伤皇上的圣明”
厉如海等人固然是对这位年轻的官员另眼相看,刚才半是做作半是卖好讨个人情,都说跟狐狸待久了也会变得狡猾,张陵听小婉谈生意经多了,自然对这些生意人的心态洞若观火,他将这件事情提升了一个高度,却让他们无话可说,商人们相互看了看,对于这位年轻官员自然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事实上,如果不是觉得有利可图,他们又怎么会不远千里的跑来沧州这个地方?
“诸位,这里就是鲇鱼湾…”
张陵领着众人来到海边,一边在海边漫步,一边指点着周围的地势和码头的规划——这个却不怕泄密的,官府行为不怕有人捣蛋,如果有人肯私下里兴建,官府还求之不得呢,反正有抽税的地方就成。
迎着带有淡淡腥味的海风,众人将周围的地形和张陵所说的沧州地理位置比较了一番,都是连连点头。来自扬州的一位桐油商人罗丰说道:“太好了,如此一来,又可以新拓一条商路,而且北上新罗、百济更加方便快捷,而且还能节省运费。”
厉如海微微点头道:“罗老弟此言极是,不仅仅是桐油,漆器、丝绸等物可都是那些蛮夷极其需要的货物,以后从沧州码头出货,完全可以从产地直接进货,既可避免了中间商的盘剥,又可减少路途上的损耗和时间,一举数得啊”
花是给别人看的,画是给别人欣赏的,自从来到了鲇鱼湾,张陵只介绍了当地的地理和对于码头的规划,显示出朝廷为这件事的诚意——那是踏踏实实地要为百姓做事。至于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商人都是各行的翘楚,没有切实的利益,又岂会被三言两语打动的?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这些人的目光又向四周打量起来,张陵看得明白,也不得得好笑…
第一卷乱世三百五十一节流言
三百五十一节流言
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慵懒地躺在纱帐之中,一只皓腕伸出帐外,搁在榻旁边一只锦墩上,手臂下还垫着一个软软的小包袱。
一名年过花甲的老太医放下搭在长孙皇后手腕上的双指,脸上露出几分拘谨的神色,拱手道:“回禀皇后,皇后的凤体只是由于近日气血郁结才会偶感不适,照前服用那位孙先生开的方子,然后多出去走动、走动,自然会心情舒畅,气血归脉。”
虽然不肯承认,但太医院那些位都不得不赞叹孙思邈的医术,那些太医虽然嘴上将孙思邈说成是野路子,但私底下都是将他开的方子研究了个底透,就像眼前这位,也是数世家传的名医,却也开不出比孙思邈更为合适的方子,不过他倒是实诚,诊出病况后,直接推荐使用原方。
“有劳罗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