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怪了?”
“语境啊,脸上阴云密布的,还有你,刚才一脸吃屎状。”顾初撇撇嘴,“除了鱼姜,你和语境都不正常。”
潘安笑道,“语境那是被陆北辰给骂了。”
“啊?”
“前几天混进来个假的陆北辰…”说到这儿,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这事你知道了吧。”
顾初想起陆北深,叹了口气,“什么叫混进来一个人啊,说得这么难听,他是陆北辰的弟弟陆北深嘛。”
“我不管是深啊还是什么浅啊,总之,语境把他给放进来了,紧跟着做的报告就受到那人的一顿夸赞,语境自信爆棚工作效率极高,连续赶出了好几份文件,然后,真的陆北辰回来了,一见那些报告就怒了,今天上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说他耽误工作效率,做了些没用的报告出来。”
顾初没亲眼看见这一幕,但也深信这一幕的惨烈。语境是何等的单纯无邪,天天梦想着被外星人带走后去改造人种,被人夸了几句后就激发了强烈的工作热情,结果,热乎劲还没过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怪不得他苦哈哈的一张脸。
“那你呢?”顾初将话题落他头上。
潘安摸了摸鼻子,显然是尴尬了,“我?我怎么了?”
顾初瞧着他那张不自然的脸,想了想,抿唇笑笑道,“前几天还能在实验室里冲冲奶茶吃点小零食,现在就不行了吧?”
潘安更是尴尬,却死要面子,“我今天照样在实验室里喝汤,你看陆北辰说什么了吗?”
“这就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天陆北辰也违反了他自己定下来的规矩,我想,他也不好意思说你吧?”顾初故意取笑,“但我想,除了夜宵外,你可能再也找不回前两天的悠哉了。”
潘安狠狠咬了句话出来,“这实验室就应该让他弟弟接手。”
顾初诧异地瞧着他,“这是要逼宫的节奏。”
“身心愉悦才能好好工作,他弟弟可比他会做领导。”潘安狡辩,“作为上司要知道体恤下属,这样才能合作愉快。”
顾初瞧着他一脸的愤愤不平,忍不住笑出声。
潘安瞪了她一眼。
“虽说我不大喜欢鱼姜,当然,鱼姜也不喜欢我,但我觉得她的状态是最好的,你看,都没受什么影响。”顾初道。
潘安耸耸肩膀,“她无欲无求,只希望天天黏在陆北辰身边,可不像我和语境,有自己的追求。”
闻言这话,顾初不经意想起鱼姜看她的眼神,叹了口气,“我真心不知道她还能排斥我到多久,我和陆北辰的事都板上钉钉了,她还是对我不依不饶的。要说生气的话也该是林嘉悦,她只是陆北辰的搭档,怎么就弄得跟前任似的一脸怨气?”
潘安笑道,“可能你们俩天生就是死敌吧。”
“可她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对我还挺热情。”
潘安想了想,“我也觉得她对你的态度有点过了,有时候她提到你几乎是咬牙切齿,还说什么你是害人精之类的话,你之前是害了她什么?”
“她是觉得我害了北辰吧。”顾初叹了口气,“也对,是我连累了北辰住院,我——”
说到这儿戛然而止,不对啊,鱼姜是知道了她后就一直叫她害人精,那个时候她只是害得陆北辰吃柳橙发烧而已,之前陆北辰为了她还受了外伤,但也不至于令鱼姜这么愤恨。
以前顾初没觉得什么,今天却越想越不对劲。
鱼姜…
是不是知道些她所不知道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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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笑笑的父母来了上海,晚上,顾启珉做东,选了家数一数二的餐厅为二老接风洗尘。筱笑笑在家中是独子,二老在她落户上海后也放心地住回了老家,老辈子都是希望落叶归根。筱笑笑和顾启珉的婚礼虽说没怎么大操大办,但这在老家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顾启珉是神经外科主任,收入高又生的高大英俊,已经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二老自是满意。这次来上海主要是筱母的身体不适,神经衰弱成宿成宿失眠,筱笑笑知道后劝说他们来上海检查一下。
为了这次检查,顾启珉可谓是费心费力。
他们所在的医院是出了名的看病难,尤其是神外,数一数二的权威,所以挂神外科的人多到透不过气。神外权威级的专家就那么几个,连筱笑笑这个主治医师都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更别提顾启珉了。
顾启珉作为科室主任自然不会利用职位之便给二老走后门,当然,这种事筱笑笑也做不出来,但顾启珉可以在见到筱母时先提前问诊,然后筱笑笑再去排相关检查。
顾启珉问得很详细,这顿饭吃得也甚是愉悦,筱笑笑从父母眼里明显看出顾启珉的受欢迎程度。
整顿饭她吃得没滋没味,满脑子都是天天的话。
有时候抬眼去看顾启珉,他优雅从容,对她父母更是孝顺有加,如果不是生活在一起,她绝对想象不到他会是个暴虐成性的男人。
现在,他又多了一项罪名:隐婚。
筱笑笑知道下这个结论还太早,毕竟她嫁给顾启珉时他是未婚状态,那么,天天和顾启珉之间绝对是一个人在撒谎。
如果在之前,在顾启珉的拳头还没有挥下来之前,她会怀疑天天是否在恶作剧,那孩子向来不喜欢她,住院的时候得知她要嫁给他爸爸就一脸的不高兴,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撒谎故意骗她,但现在…
一个孩子能把谎话说得那么圆吗?
他说他有妈妈,他说他的妈妈还跟他的爸爸生活在一起过。
不管怎样,筱笑笑心里的天平就开始朝天天倾斜了,顾启珉,已经是披着优雅外衣的一头狼,那么,他隐瞒天天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他有着高尚的职业,有着受人尊敬的地位,如果天天是他的私生子而非养子,那么他的声誉岌岌可危。
当然,在经过他前后几次的暴力对待后,筱笑笑的心已经死了,但不意味着她没脑子。就这么直接询问换来的只是他的否认,说不准他还会恼羞成怒,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她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
餐桌上,顾启珉一个劲地给筱父筱母夹菜,两瓶珍藏版茅台更是打发得筱父眉开眼笑,当着父母的面,他对她也是温柔备至,典型的一副好好先生。
每当被他轻搂入怀的时候,她都觉得脊梁骨发寒,谁人会想到身旁这个谦谦君子私底下竟是个暴虐狂?
“你们啊老大不小了,该要孩子了吧。”筱母满意地看着对面的女婿女儿,操心起了老人一贯喜欢操心的事。
筱笑笑嘴里咬着米粒,胃里一阵阵翻滚。
顾启珉温柔地揽着她的肩膀,看向二老,“我们努力。”
这话令筱笑笑感到恶心,反感地说了句,“妈,我们已经有天天了,暂时还不想那么快要孩子,再说了,现在都很忙。”
筱母低喝,“说什么傻话呢?忙就不要孩子了?国家领导比不比你忙?人家照样生孩子。”
“妈——”
“天天毕竟不是亲生的。”筱母说了句,又觉得不妥,看向顾启珉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嫌弃天天的意思,天天那孩子也挺懂礼貌挺招人喜欢的,但是啊启珉,这自己的孩子还是要有的,隔层肚皮总归还是差层感情。”
“妈,话不能说的。”筱笑笑说了句。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我说的这是大实话。”筱母看向顾启珉,“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是是是,您说得对。”顾启珉笑道。
筱笑笑抬头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笑容漾在他的侧脸上,这一刻看上去格外迷人,如果是结婚之前,又或者如果不知道天天的情况,她必然是会被他脸上的真诚所打动,心底一阵阵地发寒。
“启珉啊,我们知道你好心,知道天天那孩子从小没了父母挺可怜的,也知道天天很聪明伶俐,但毕竟他是你收养的孩子,你们啊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再说了,再要一个孩子这也是跟天天做个伴不是吗?”筱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啊,我们家笑笑是独生子女,现在我们老了这弊端就出来了,身边没个儿女陪着,再或者一旦老人病了什么的她连回家照顾的时间都没有,两个孩子还是好些,可以相互帮衬着。”
“爸,妈,二老请放心,这件事我和笑笑会提上日程。”顾启珉温文尔雅。
筱笑笑闷头吃东西不说话,相比顾启珉的热情,她近乎冷漠。他笑得越是灿烂,她就越是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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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电闪雷鸣的。
顾初睡得有点熟,窗外雷声大作,她依旧酣然。有了不少好梦,梦见她和陆北辰在白兰树下牵手散步,那温和的光亮透过叶脉落在彼此的笑眼中,美得如同画卷。
她和他像是又回到了大学时期,他从背后轻轻拥着她,在她耳畔低语,“初初,你好美。”
她喜欢他的声音,有些放肆,还有些对她的迷恋。
斑驳的光影下,他的吻轻轻落下,于她的额头、她的眼角眉梢,最后轻贴她的唇瓣。
她终于可以紧紧将他搂住,肆无忌惮地叫着他:北辰、北辰…
似乎听见他在低低命令,“再叫一遍。”
她便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每念一遍,她的心就像是多涂了层蜜糖似的,甜腻得很。渐渐地,梦境中的画风变了,又好像置身于旷野之间,放眼看去那一顶顶帐篷仿似云朵,里面一盏盏鹅黄色的小灯恰似萤火虫。她置身于软绵之中,身上,是陆北辰健硕的身躯。
仿佛是场带了颜色的梦境,顾初却不愿醒来,他的大手温柔备至,于她肌肤间油走,她忘情,只觉得周身渐渐腾热。
427你说的,我都记得
梦境愈发真实。
她似乎真的碰触到了他的体温,也似乎真的听见了他轻喃她的名字。
如有一团火于她的唇齿间蔓延,徐徐而下,以至于整个人都像是置身火热之中。
窗外轰隆隆的一声雷响,顾初惊喘睁开双眼,却觉得身上依旧火烫。这才惊觉自己不是在做梦,陆北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成了贪嘴的猫,缠绵于她身躯之上。
“北辰…”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却看得清他的双眼,明亮如星,染着浓郁的渴望。他的身躯滚烫,敛藏着惊人的力量。
他压下头,低低道,“吵醒你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娇喘。
陆北辰饱含晴欲的嗓音落在耳畔煞是好听,“所以才要补偿你。”
她被他的气息烫的呼吸加促,故作推搡,“这是补偿吗?我不要,我要睡觉。”
“我动,你不动。”他坏笑。
男人压身下来时,她吃力承受,轻捶他的胸膛,申银,“你,坏。”
陆北辰享受于她的紧凑,狂摆中将她捞起,轻咬着她的耳朵赞叹,“真紧。”
她听了,心荡漾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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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窗外的雷声,顾初放肆地释放了自己的声音,可最后,在陆北辰给予她一波强过一波的激流中,她的申银声近乎盖住了电闪雷鸣,以至于翌日,她的喉咙都有些沙哑。
陆北辰也没怎么太睡懒觉,跟顾初前后脚起床,他去冲澡的时候,顾初简单地做了顿早餐。顾思打着哈欠从一楼次卧里出来,睡眼惺忪地晃进了洗手间,等出来后再要回房时被顾初瞅见了,叫住了她,“该吃早餐了。”
顾思眼睛都是半张半合的,懒洋洋地上前靠在墙壁,“我不吃了,困死了。”
“早餐必须要吃。”顾初不同意。
“我打算睡到自然醒了,你帮我留点就行。”顾思慵懒地朝着她挥了挥手,趿拉着拖鞋回房,嘟囔了句,“昨晚上电闪雷鸣的,又总能听见有女人在喊,吵死,不说了,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