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有些微沉。

“父皇,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清楚才行,这是蓄意谋杀。国有国法,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做这等恶劣的事,简直就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我已经派侍卫去检查所有人的箭囊了。”

“嗯。若查出是谁,一定严惩不贷。”

大公主离开了皇帝的营帐后,迫不及待地前往颜天真所在的营帐。

侍卫们正在检查颜天真与凤云渺的箭囊。

颜天真眼见着大公主的到来,朝她扬唇浅笑。

“大公主来了?来,坐。”颜天真颇为热情地招呼着,“看你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太好,多吃些水果,我这水果特别多,公主喜欢吃什么?随便拿。”

颜天真的笑容格外友善,仿佛从来不曾与大公主争执过。

大公主却是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上前动手打人。

但她心里清楚,现在若是动手,就是自己没理由了。

侍卫们将箭囊检查完毕,朝着大公主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箭囊里,没有任何问题。”

大公主磨了磨牙,凑到了颜天真的跟前,恶声道:“你把箭藏到哪去了?”

颜天真一脸疑惑,“你说什么?”

“我真是太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会自己另外准备箭,你想做到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对吗?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阴险的女子。”

大公主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颜天真面不改色,从一旁的果盘上挑了个李子啃,又顺手拿了一个递给大公主,“吃吗?很甜的。”

大公主见不得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气得一把夺过李子,就要往颜天真脸上砸。

她虽然没有只言片语,神色却好像在说——

你砸,你有种就砸下来,你砸下来就是你没理,到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你麻烦。

大公主终究没有砸下去。

她要是动手,那就成了她的错,旁人铁定要说她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凤云渺也可以借此机会去父皇那里告状,管自己讨说法。

大公主放下了手,望着手中的李子,恶狠狠地拿到唇边咬了一口。

仿佛她咬的不是李子,而是颜天真的肉。

颜天真问了一句,“甜吧?”

大公主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云渺,大公主这人怎么这样呢?给她好吃的,不道声谢也就罢了,还横眉竖眼的。她自己心情不好就乱找人撒气,真是的。”

这话是故意说给一旁的侍卫们听的。

在侍卫们的眼里,事实也确实就像她说的那样。

凤云渺自然很乐意配合颜天真,伸手抚着她的发丝,悠悠道:“爱妃别恼,她这人就这样,她发脾气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任性妄为,不可理喻,说得就是她。”

凤云渺说这话时,还瞥了一眼身旁的侍卫们,“本宫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侍卫们只能苦笑,不敢回答。

大公主的坏话可不能随便说。

心里腹诽还是可以的。

“母亲,吃饭了。”

宽敞的营帐内,公孙巧端着饭菜走到大公主的身前。

大公主闷闷不乐,“你父亲呢?”

“父亲和姑姑在吃饭,姑姑的脸被豹子抓伤了,心情很不好,父亲正在安慰她。”

公孙巧说着,把饭菜搁下,“母亲,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要快点吃,别凉了。”

说着,她转身走开。

“巧儿要去哪里?不陪娘亲一起吃饭吗?”

“我…我想去陪姑姑。”

“她不是有你父亲陪着吗?这都安慰一中午了,还不够?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大公主有些不满,“你们都想陪她,就没有人来陪我吃饭?”

“母亲,姑姑的脸受伤了,这可不是小事啊,脸皮对姑娘来说可太重要了,我必须去陪她,母亲你又没受伤,就别跟姑姑争宠啦。”

公孙巧说着,迈开了步子。

“站住。”大公主叫住她,“你父亲说要跟我和离,你知道吗?我不管他这是说气话还是说心里话,这事错在他不在我,你是我的女儿,应该与我呆在一处,从现在开始,你要在我身边,不要去见你父亲和你姑姑,除非他们过来跟我认错,请求我的原谅。”

“母亲,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公孙巧绷起了小脸,“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你跟他们吵架,我就不能跟他们说话了吗?”

“他们不待见我!你还要去搭理他们吗?若是我现在让你选择,跟我或者跟他们,你只能选择其中一方,你怎么选?”

公孙巧怔住。

这让她怎么选。

夫子曾言,养不教父之过。

在他们家,是养不教,母之过。

她从前之所以那么讨人厌,也是因为母亲对她太娇惯,父亲脾气温和,若是跟着父亲,或许——对她更好。

父亲是讲理的人,而母亲不讲理。

“母亲,你还是一个人好好想想罢,我也觉得你应该反省反省了,等你想通了,我再回来找你。”

公孙巧说着,转身离开了。

大公主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一步一步走出营帐。

她选了父亲?

这一瞬间,仿佛都头浇下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夫君要与她和离,女儿也不选择她。

她会走到这一步。

怪谁?

怪颜天真?

怪公孙媛?

昨日,她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此时,竟觉得自己一败涂地,众叛亲离。

今日原本是一个艳阳天,午时过后,天色却变得阴暗,下起了蒙蒙细雨。

众人都回到了营帐内避雨。

颜天真与凤云渺在营帐内喝茶谈天,却忽然听到外头响起了一阵喧哗。

颜天真有些好奇,走出营帐去询问。

“发生何事,为何喧哗?”

“回太子妃的话,大公主失踪了,我们正四处找!”

“大公主失踪?”颜天真惊讶,“这下雨天的,能去哪里?何时失踪的?”

“一刻钟前,公孙小姐发现她不见了,每个营帐都没有她的踪影。”

颜天真闻言,想了想,道:“给我一把伞。”

第260章 冰释前嫌,多好(二更)

这个节骨眼上闹失踪,该不会是公主脾气又上来了罢?

她觉得被人绑架的可能性不大。

眼见着颜天真要打伞出去,凤云渺问道:“怎么?莫非你也想帮着寻找?已经有那么多人去找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雨中漫步也别有一番趣味。就当是散步了,顺便找找她的踪影。”颜天真道,“我觉得她的教训也吃够了,总不能把人逼得太狠,是时候收手了。”

凤云渺听闻此话,起身道:“那我也与你一同前去。”

说着,便走到了颜天真的身旁,从她的手中拿过了伞。

二人一同撑着伞走出营帐外,一抬眼就能看见许多身影在雨中行走。

颜天真的注意力,被三丈之外大树底下的一抹小身影吸引了去。

公孙巧撑着伞坐在树荫之下,小脸上写满了郁闷。

颜天真走到了她的身前。

公孙巧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又十分安静地垂下了头。

颜天真道:“今日所有出行的人员当中,只少了大公主。这皇家的狩猎场把守严密,应该不会混进闲杂人等,排除被人绑走的可能性,她极有可能是自行离开的。”

此话一出,公孙巧总算抬头看她。

“也就是说,母亲没有危险?”

“只要她不傻傻地闯进狩猎区域,那就应该不会有危险,这营帐附近都是安全地带,你要祈祷她别独自一人跑得太远。”

狩猎区外设有围栏,将人与兽隔开,围栏外自然是安全的。

可要是脱离了大部队,一个人跑得太远,安全问题就不好保障了。

“母亲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走开…她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公孙巧小声嘀咕着,“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陪着她了。”

颜天真将公孙巧的嘀咕声听在耳中,追问道:“怎么?你知道你母亲独自走开的原因吗?”

“母亲大概是生我们的气了。”

公孙巧的双手有些不安地揉着衣袖,“因为姑姑受伤的事情,她似乎和父亲闹了矛盾,她要我留下陪她,不要去看姑姑和父亲,我没同意。她问我,究竟想跟哪一边?我也没回答,我让她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就去找父亲了。”

“她果然是因为受了打击才独自离开的。”

颜天真这一刻也不知,该说大公主可怜还是活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公主习惯了高高在上,富贵权势她都不缺,可她不得人心,没有知己,就连最亲近的夫君与女儿,都纷纷表示出对她的不满。

她的夫君,多年隐忍终究还是爆发。

不是不爱,更多的是畏惧与忍耐,时间一长,内心深处积攒的火气总会流露出来。

她的女儿,不满于她的教育。

这个小混世魔王,在树人堂经过了半月有余的思想教育,便决定不再服从于母亲的教导,开始唱反调。

由此看来,大公主如今的确是找不到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了。

即使她高高在上,如今也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没有人愿意与她亲近,尊敬她的人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是一种——由心底深处产生的孤寂。

“走吧云渺,我们去河岸边看看。”

颜天真说着,同凤云渺转身离开,去往中午和大公主发生争吵的地点。

远远地,看见前方那一抹小瀑布倾泻而下。

颜天真也不确定她会不会跑这么远,只是随意走着,四处张望张望。

而就在下一刻,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某处。

前方的小瀑布,是从山崖壁倾泻而下,流淌到最下方聚成了一个不深不浅的水塘,河水清凉又清澈。

此刻,水塘的边缘,似乎有一抹红色浮动。

“云渺,看那边。”

颜天真指着那一处水塘。

凤云渺望了过去,道:“上前去看看。”

随着二人走得越近,那一抹衣角也就越清晰。

“刚才那一瞬间,还以为她是失足落水,后来又想起,这水塘子也不算深,这么大个人,不至于在这水塘浅处跌倒。”

走得近些了,颜天真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在这冲凉。”

大公主将整个人置于水塘之中,只有面部露于水面上呼吸。

有一片衣角被水流冲到了水塘外,正是因为这一小片衣角,被眼尖的颜天真给瞥到。

难怪侍卫们都找不到大公主的踪影,她有心躲藏起来,又不出声,眼力劲要是不好一点,很难发现她。

颜天真两步走上前,俯身道:“大公主是躺在这儿思考人生吗?眼下是冬季,躺在水塘里有些不太好罢?容易着凉。”

大公主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颜天真,目光冰冷。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得意了吗?满意了吗?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她的声线冷如冰霜。

在她看来,颜天真走上前就是为了看她笑话。

“难得你今天不对我咆哮了。”颜天真直接在河岸边坐了下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颜天真的身后,凤云渺为她撑伞,一言不发。

女子之间的争吵,他不参与。

他知道他的天真不会输,不会吃亏。

颜天真处于优势的情况下,他就在一旁看着她如何眉飞色舞,春风得意。

颜天真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便可以出手,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此刻,颜天真是处于优势的。

“大公主,你可知自己为何失尽人心?你可知为何连你的夫君与女儿都对你不满,因为你真的太狂妄。”

颜天真颇为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一个人的狂妄程度,千万不要超过她的能力,从你的身上,只能看到狂妄和张扬,我并不能看出你有什么能耐。”

“闭嘴!”大公主呵斥一声,扬手就要去挥颜天真的脸。

颜天真一个后仰轻松躲开,继续道:“帝后长女,很了不起嘛,如果你能稍微收敛一些自己的锋芒,为人处事不那么过分,剔除五分的坏脾气,你就不会这么讨人嫌了。”

“本公主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人吗?!”大公主冷声道,“滚开!别烦我。”

“你让我走,我就得走吗?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颜天真低笑一声,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态度有多恶劣,自顾自道,“被人误会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对吧?你明明有意保护公孙媛,却还要被你夫君责怪,公孙媛也不一定领你的情,你救她,真的错了。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从我手里救下她。”

“你果然想杀她,本公主根本就没有冤枉你。”大公主从水塘中坐起了身,‘哗’的一声水花四溅开,“我会如此狼狈,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有心害人,还不承认,本公主有心救人,却没人领情,都是你!要不是你捣乱…”

“关我屁事。”颜天真用手掌捞起一把水泼到大公主脸上,打断她的话。

“对,我就是要杀公孙媛,怎么着!我就是想一箭射穿她的后心,我要除掉这个时时刻刻觊觎我夫君的女人,试问,要是有一个女子恬不知耻地想要纠缠你的夫君,以大公主你的脾气,要不要采取防范措施?你敢不敢回答——不要?”

大公主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敢不敢回答——不要。

确实回答不出来。

以她的脾气,她是绝对不容许公孙义纳妾,不允许他在外边寻花问柳。

她屈尊降贵,嫁了一个比自己身份低的男子,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好处,权力、富贵、地位,她都给了,这个男子就理所当然地应该对她一心一意,谁敢纠缠她的驸马——

杀无赦。

她绝对不会留下活口,让自己苦恼。

她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从你的面部神色,我已经看出了你心里的答案。”颜天真不咸不淡道,“大公主,你与我其实很像啊,当然了,我绝不是说脾气,我才没有你这样泼辣。我指的是,你我有许多观念是相同的,比如,护短。再比如,对待感情霸道,其实你不缺魄力,只是缺了脑子,缺心眼。”

“你才缺心眼呢。”大公主给了她一记眼刀,“公孙媛是我夫君的妹妹,本公主出手救她,有什么不对?”

“的确没什么不对。你我本就是不同的立场,她编造流言蜚语诋毁我,在帝都之内扩散,她想要撼动我太子妃的地位,以上这两点,难道不能成为我杀她的理由?我说的够不够清楚?她的存在于我而言就是一个烦恼,我原本就只针对她,谁让你要中途跳出来搅局?是你影响了我的计划,如今,你有什么立场来责怪我呢?”

颜天真语气冷然,一只手伸进冰凉的河水中慢条斯理地游荡,“大公主,你这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我还没怪你毁了我的计划呢,你竟然有脸说,都怪我?你要怪我什么?嗯?”

大公主伸手指着她的眉心,想要谩骂,搜肠刮肚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词汇能拿来骂。

与颜天真辩论,她辩不过。

“词穷了吧?因为我说的话让你无从反驳。”颜天真面上的冰冷之色褪去,这一刻又朝着大公主莞尔一笑,“你毁我计划,我本来是应该怪你,可是如今你都这么可怜,我也就不跟你计较,我也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只是——想要与你合作。”

大公主不语,只是阴沉着脸,似乎在等待着颜天真的下文。

“大公主,其实你我之间本没有恩怨,也没有利益冲突,实在没必要斗来斗去,就你这水平,你也阴不过我,是吧?从这几次的交锋中,你就应该能得出结论,你是要选择继续和我作对,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呢?”

“各取所需?你倒是说说你能给我什么。”

“财富地位势力,你一样不缺,你如今所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感情上的空虚。”颜天真慢条斯理地分析着,“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跟你唱反调,你是不是很想要挽回?你希望你被他们尊敬爱戴,你希望他们能够收回对你的不满。”

大公主冷哼一声,“对此,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了,我要是没有办法,好意思在你面前说吗。”颜天真挑了挑眉,“我会让你的夫君和女儿都回到你身边,而我的条件是——你帮我除掉公孙媛。”

大公主静默。

“下不了手?大公主难得也会有对人心软的时候。”

“她是巧儿的亲姑姑,巧儿很喜欢她。若是她死了,巧儿会很难过。”大公主道,“我不想看巧儿难过,我希望她快乐。”

“唔,大公主可真是个慈母,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颜天真站起了身,将手伸入了衣袖内,“虽然大公主没有同意我提出的要求,我却还是很乐意帮大公主一个忙。”

说话间,她已经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在大公主的眼前晃了晃,“大公主,这瓶凝香软玉膏你带回去,去腐生肌,针对各种伤口疤痕,几乎都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你带回去给公孙媛用。你的夫君不就是因为他妹妹受伤的事才责怪你吗?这瓶膏药,一定会让他感谢你。”

大公主望着她手中的那瓶膏药,眸光里带着狐疑。

对去腐生肌有奇效的膏药,颜天真怎会舍得拿出来给公孙媛用?

“大公主,要不要选择相信我一次?”颜天真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我敢对天发誓,公孙媛用过这瓶药之后,脸上的伤口会尽快恢复,并且,没有副作用。真的!反正绝对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只会让他们对你感谢,你信不信呢?”

颜天真凝视着她,目光十分真诚。

“为什么?”大公主依然有些不太敢信,“你总要告诉本公主原因。”

“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要交大公主这个朋友。我刚才已经说了,大公主有些地方是与我挺像的,因此,不想再与你争斗,咱们冰释前嫌多好。”

“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公主就会相信吗?”

“看来在大公主的眼中,我真的很不可靠。”颜天真叹了一口气,“这样罢,我拿我最重要的东西来发誓,太子妃之位,我若是害你,就让这太子妃的宝座易主,够不够狠?这瓶膏药绝对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反正你如今已经一败涂地,何不选择相信我一回。”

“也罢。”大公主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药瓶,“反正我已经和公孙家闹成这样了,就信你这一回,你若是敢阴我,我就与你势不两立,你要是真能帮我,本公主从今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

“好。”颜天真笑着冲她伸出了手,“在水里这么久,冷不冷?快些上来罢。”

大公主并没有搭着她的手出去,自己跨着大步上岸了。

颜天真收回了手,也不在意,悠然道:“对了,单单给这瓶膏药还是不够的,我要教你说些话,能够把你夫君和女儿重新拉回你身边。”

“你别想让本公主低声下气,公孙义他敢提出和离,本公主绝对不求他!绝不低头。”

“放心,绝对不会要你低声下气,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你当然不需要求他,他会跟你认错的。”

“当真。公主你记住,我要是帮了你这一回,你可要记着我这个人情。”

“那当然。”大公主冷哼一声,“本公主从来不愿意欠人情。”

“好,听我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