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到盒子侧面缝隙的轮廓,一条贯穿整个盒身,将盒子翻了个面,这才看清了,盒子的最底下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里头了设置了十条细长的格子,每个格子上镶着一颗珠子。
他试着动了动那珠子,发现是可以移动的。
“这里头是…”他抬起眼,望向颜天真的目光之中带着疑惑。
“陛下,这个密码盒,原本是我要拿来捉弄你用的。你也晓得我心眼不大,报复心强,先前下毒一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如今我却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矛盾,你就留着做个纪念罢。”
宁子初道:“此话何解?”
“这盒子外头是紫檀木,里头是玄铁。刀劈不开,火溶不掉。想要打开盒子就只能解锁,这里头装着的是九龙图,却不是陛下想要的九龙图,而是一幅九龙腾飞的画,南旭国才子秦断玉的墨宝。”
所以,她原本是想用这所谓的‘九龙图’来整治他,让他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来打开这个锦盒,最终打开了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空欢喜一场。
但是如今她却改变主意,跟他坦白了。
“陛下也曾被我讨厌过,也曾被我感激过,这样相互抵消,你我之间也就不存在什么恩怨,如今我当陛下是个友人,这个盒子,就留给陛下闲暇时把玩把玩,至于九龙图…从始至终都不在我的手上,我也就没法子给你了。”
宁子初手中握着锦盒,斟酌了好片刻,才道出了一句话,“何时再来北昱国?”
“这个我也不晓得,我是个喜欢游玩的人,往后游山玩水,有机会自然会再来,品尝帝都街道上的糖人,顺便探望探望陛下,希望到了那个时候,陛下已经将我放下了。”
“陛下,学会放下罢,你还年少,在这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一个女子有所迷恋也属正常,再等两三年,你更沉稳些,你就会发现什么样的女子更适合你,终究不是我这样的女子。”
“还有,以后再看上一个姑娘,切记要用心对待,威逼利诱这样的事儿可万万不能做,这是我给陛下的忠告。”
“陛下,珍重。”
颜天真话音落下,朝着宁子初微微一拜,“告辞。”
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开。
回到了尹默玄的身旁,颜天真道:“大哥,咱们启程罢。”
“好。”尹默玄站起了身,朝着宁子初道,“多谢陛下款待,我等这就告辞了。”
言罢,领着鸾凤国的众人,与颜天真一同离席了。
宁子初手中握着颜天真赠予的锦盒,视线落在前头的那道火红身影上,眼见着她渐行渐远,终究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这一刻竟觉得有些眼角酸涩。
多年不曾有过这种难受的感觉。
颜天真临走之前的话还回响在脑海中。
陛下,学会放下罢。
真的有那么容易放下么?
这一日,鸾凤国众人与南旭国众人一同离开皇宫。
“义父,你说这北昱国陛下也怪小气的,请他们吃饭不请咱们。”
坐在离开皇宫的马车之上,凤伶俐如此嘀咕了一句。
“你是觉得宁子初不给咱们践行,就是小气了?”凤云渺慢悠悠道,“宁子初向来任性,做事常常不管别人说他什么,义父作为他的情敌,他自然是懒得跟义父客套。”
“义父,咱们都要离开了,最后再吃一回千里香烤鸭店的烤鸭如何?”
“嗯。”凤云渺应了一声,“刚好你义母也要过去接个人。”
马车行驶到了千里香之外停下。
凤云渺与凤伶俐下车之时,颜天真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三人进了千里香之内,其他人均是在外头等候着。
颜天真一进千里香,目光扫视了一遍周围,便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梅无枝。
梅无枝也看了过来,起了身。
颜天真走到了她身前,笑问:“你考虑得如何?是否要与我同行?”
梅无枝道:“我已经与原来的雇主商量好了,解除了协议,承蒙郡主不嫌弃,即日起,就给郡主当护卫。”
“好得很,我必然是不会亏待你的。”颜天真道,“你单方面解除协议,应该是亏了银子罢?”
“也就亏了这个月的月钱。”梅无枝道,“不多,五十两银子。”
这年头护卫是个好差事,少则几十两,多则上百上千两皆有,不似那些茶楼酒肆的伙计,每个月的月钱还不足十两。
贵族聘请练家子,素来不会太小气。
“我当初跟你谈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原来的雇主给你多少钱,我便给你翻十倍。”颜天真道,“那么从这个月开始算,你的月钱就是五百两。”
“多谢郡主。”
“客气什么。”
二人交谈之间,凤伶俐已经去吩咐酒楼伙计打包烤鸭。
凤云渺走到了颜天真的身旁,道:“等会儿启程,我与你同乘一辆马车,伶俐与玲珑同乘一辆,方才就已经派人去梅园接玲珑了。”
“好啊。”颜天真笑着应了下来。
千里香的伙计将烤鸭打包好之后,众人便又继续启程了。
颜天真与凤云渺上了同一辆马车。
“总算能离开这破地方了,这心中可高兴?”马车上,凤云渺揽着颜天真的肩头,道,“今日那小皇帝为你们设宴饯行,想必很是恋恋不舍?”
他依稀能想象到,宁子初那依依惜别的模样。
“我与陛下终究是没有什么话可说,只简略地告别了一番。”
说着,颜天真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瞥了一眼车窗外头。
此刻马车已经驶出了帝都,视线所及之处,那遥远的城门,愈来愈小,直至看不见。
别了,北昱国。
日头正高。
佳人阁楼顶的琉璃瓦在日光照耀之下,染上耀眼的光芒。
“我说,你从一刻钟之前就在这收拾东西,你是想要作甚?要远行?”
史曜连望着前方那道人影。
软榻之前,那铺着深紫丝绸的地面上,史曜乾正在收拾细软。
“哥,我要去一趟鸾凤国。”
“去鸾凤国作甚?那雇主的银子不是已经给你结清了么?”
“我听那颜天真说,去鸾凤国吃软饭是最轻松的一门生计,我要去寻富婆求包养。”
史曜连听得眼角一抽,“你…你是要去给人当面首?出卖你自己的躯体么?”
“不是,我只吃软饭不卖身,我自然是有办法的,这一点不用你操心,当小白脸兴许比当杀手更好挣钱。我先去试试呗,若是不理想,再重拾老本行,又或许,我可以一边当杀手接单,一边当小白脸,兴许我很快就能富甲天下了。”
说到这儿,他笑出了声,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屋子内回荡,泛着圈圈涟漪,音色慵懒又撩动人心。
史曜连翻了个白眼,“我看你真的是想钱想疯了,掉进钱眼里,满脑子想的都是钱。”
“不然我怎么叫死要钱?”史曜乾挑了挑眉头,“我还没说你臭美疯了呢,满脑子都是胭脂水粉,有事没事就画眉上妆,骚包得很。”
“外人说我骚包也就罢了,连你都这么说?!”
“谁让你说我见钱眼开的?”
“你难道不是吗?”
“那我说你臭美也没说错罢。我敢承认我爱钱,你敢不敢承认你臭美又骚包?你花的胭脂水粉比我多,我赚的钱比你多,我看你一个月也未必能做一笔大买卖,挥霍还不都是我挣来的银子。”
“懒得跟你争了!”史曜连冷哼了一声,“你想去你便去,别让人占了便宜就成,鸾凤国那地方女流氓多得是,许多贵女看见个俊男就想吃豆腐,就好比咱们帝都那些地痞见到漂亮姑娘就想调戏,总之,你得悠着些。”
“你放一百个心,要是敢随便吃我豆腐的…”史曜乾唇角扬起一抹清凉的笑意,“就等着死罢,若是被杀的人里有姿色上等的,我便把皮剥下来送给你做人皮面具啊。”
“好啊。”史曜连应了下来。
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道:“那颜天真是良玉郡主,他的兄长又是摄政王,他那府邸里面必定金山银山堆积,这样的皇室成员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依我之见,你倒不如试着去让颜天真收纳了你,想必可以从她那儿捞到不少。”
“哥,你的这主意我早就想到了,我也知道她钱多,可是人家不收我,我又有什么法子?”
史曜乾悠悠叹息一声,“她身边有个貌美的夫君,我也不能跟人家比呀,人家那身份地位多高,我又如何能与之匹敌,在他眼中我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史曜乾话是这么说,目光中却是精光闪烁。
我总得勾引勾引你,看看你是否真的坐怀不乱。
“你随意罢,我也不怕你吃亏,你鬼点子素来就多,几乎只有别人吃亏的份。”史曜连顿了顿,又道,“此去路途遥远,总得带着人照顾你的起居,我还在等一批货的到来,暂时走不开,等我得空了,便去鸾凤国找你。”
“等你得空了,说不定我已经赚个盆满钵满。”
“那最好了。”
“云渺啊,你是不是还留了个死士在小皇帝身旁?”
“嗯,伪装成了楚皇后的暗卫,专门负责给宁子初提供关于楚家的消息,宁子初暂时是相信他了,且,心中已经有了废后的打算。”
凤云渺说到这儿,轻挑眉头,伸手揉着颜天真的发丝,“可惜,咱们等不到看楚皇后被废了,宁子初是不会让她在这个位子上坐太久了,一旦拿捏到她命人杀亲妹的证据,便可以给她扣上一顶恶毒的帽子,作为废后理由,十分合理。”
“嗯,泱泱大国是不容许一个德行有失,恶毒阴暗的女子为后,她被废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颜天真说着,靠在了凤云渺的肩上,蹭了蹭他的肩,“其实我也善妒呢,且,我这心眼也不大,云渺,今日的宴席之上,我与大哥说,若是你这手敢去碰其他的女子,我便要剁下来拿去喂玲珑。”
凤云渺听得笑出了声,“你是找不到机会来剁我的手的。”
“那最好了,看你这般信誓旦旦,有奖赏。”颜天真说着,伸手环上凤云渺的脖颈,将他的头往下拉了一些,对着他的唇叮了上去。
凤云渺见她主动献吻,不由得低笑一声,扣上她的腰肢,反客为主。
唇舌交缠,柔情蜜意。
二人忘了,此刻是在马车之上,这一路行驶未必全是经过平坦的路,偶有坑洼不平的地面,车轮有时也会碾过石块等突起物。
比如此刻,二人的唇瓣依旧胶在一起,倏然间车身一个剧烈震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颜天真被晃得身子朝边上一偏,头部瞬间磕碰到了马车的车壁,发出咚的一声响。
“哎哟”
颜天真叫唤了一声,抬手摸着被磕碰到的地方,有些龇牙咧嘴。
真他娘的痛!
凤云渺同样身子被马车震得歪斜,险些磕碰到了头,所幸手肘支撑在了马车的车壁,脑袋也就没有遭罪。
他的反应比颜天真快了一些,此刻眼见着颜天真痛呼,连忙就将她按进了怀里,去查看她头顶被撞到的地方。
“疼不疼?”
他掀开她的发丝,发现她脑门上的头皮处有一些红肿。
颜天真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闷声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真他娘的痛…”
“我给你揉揉。”凤云渺叹息了一声,再次开口,语气中却携带了一丝笑意,“天真,这可不怪我呢,若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我是可以来得及阻止你这脑门撞上马车,可偏偏是你在亲吻我的时刻,马车这么一震,可真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还好只是亲亲,不是玩车震,要不然后果可能更严重…”颜天真嘀咕了一声。
凤云渺听着她的话,自然是有些不明白,“车震?方才那一下,不就是车震吗?”
颜天真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她自然是不想跟他说实话的。
如今她给他留下的印象已经挺没节操,她可不想再加重一笔这样的印象。
于是乎,她只能含糊道:“嗯,方才车震了。真是运气不好。”
“你总是吐出一些我听不太明白的词汇。”凤云渺望着她,桃花美眸微微眯起,“看来你原本的家乡还真是有意思。”
“云渺,我方才不是已经解释了吗?”
“我总觉得你说的车震,与我说的车震不是同一个意思。”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
“刚才我提问的时候,你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这让我觉得你并不是说真话,兴许这个词真正的含义十分龌龊,你不敢回答出来,这才选择了忽悠,我听清楚了你之前说的是——玩、车、震。”
说到这儿,他唇角噙着一抹凉凉的笑意,伸手掐着颜天真的脸庞,“告诉我,这个词真正的意思是什么?说。”
将凤云渺的话听在耳中,颜天真心中只觉得——
他真是太不好忽悠了。
他这脑子精明得很,只要是被他捕捉到了重要字眼,他似乎就想要刨根究底。
他该不会猜到了那是什么意思?
“让我猜猜是什么意思…”凤云渺思索了片刻,道,“该不会是男女在车上做那种事。由于躯体交缠的震动,也带动了马车的震动,如此情况,称之为车震?”
颜天真瞪大了眼。
他竟然能理解得过来?
“从你的脸色我已经看出来,我理解对了。”凤云渺一手按着她的肩,脸庞缓缓凑到了她面前,与她鼻尖相抵,“天真啊,你是否被花无心给带歪了?为何我现在瞅着你跟他越来越相似,随意的一句话,却是隐藏深意。”
“对对对,我就是让花大师给带坏的。”颜天真连忙解释着,“我与他交谈时,他常常说些不正经的话…”
“你也别全赖给他。我晓得你是一直以来都对我有非分之想。”
“你敢说你没有,你方才不是想着要跟我车震?”
“我没有!”
“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莫非你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我的感情。”
“不是,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但我没想过要跟你车震!”
“这话说出来就显得虚伪了。”凤云渺慢条斯理道,“我晓得你是不好意思承认,我也晓得,一直以来我都低估了你的豪放程度,从前还觉得你脸皮子薄,如今想想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与凤云渺这样的人狡辩,真是一件极其累的事。
“行,就我脸皮最厚,我最龌龊,我死不要脸,我流氓。”颜天真面无表情地吐出了这么一段话,随即挣脱开了凤云渺的怀抱,扭过了身,“您这么纯洁,不如离我远点。”
话音落下,只给凤云渺留下了一个背影。
她发现自己有的时候就不太讲理。
她脸皮厚没节操,这都是事实,可她却又不乐意被人指出来。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应该也不少了罢。
人呐,就是要面子。
气氛寂静了许久,她听到了身后的声响。
是凤云渺挪了上来,从她的背后环抱住了她,将唇凑到了她的耳畔,浅浅的呼吸喷洒下来,“这就生气了么?你大可不必气恼,有外人在的时候我绝不会揭开你的真面目,我总是要给你留面子的,有些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好,面对我,你大可不必保留。”
末了,又添了一句,“哪怕你是个女流氓,我也认了。”
颜天真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这么说,还不能让你消气么?”凤云渺说着,又凑得离她的耳畔更近了些,薄唇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耳垂,似乎是在亲吻她的耳朵,“你若是不开心,我补偿你。”
颜天真依然背对着他,“你想怎么补偿我?”
“勉为其难,跟你玩一次车震?”
“滚粗吧你。”颜天真反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谁要跟你玩车震?下车吧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不下车,这是我的马车。”
“你不下,让我下成不成?”
“不成。”
兴许是二人的声音不小,又没有经过刻意的压低,以至于,外头的人都能听得见。
紧随着马车策马奔腾的龙攻龙受二人,听着马车里传出的声响,对视一眼。
“殿下是不是和郡主吵架了?”
“听着像是,但应该也不是,打情骂俏罢。这样的事例我也见得多了,只要他们没打起来,那就不算吵。”
龙攻道:“他们之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什么车震?”
龙受想了想,道:“方才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兴许正是因为如此,惹得郡主不高兴了罢。方才也听到郡主叫唤了一声,只怕是刚才那一震,她的头给磕到了?”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方才隐约听到了一声吃痛。”龙攻说到这儿,稍稍加快了马速,到了那驾着马车的车夫旁边,冲着那车夫喊道——
“你若是能避开凹凸不平的地面,就尽量避开,或者你提醒一下殿下与郡主二人,尽量避免车震,方才郡主被震到了头,你可晓得?”
车夫听闻此话,连忙应道:“是是是,小的一定注意。”
队伍行驶了大半天,眼见着天色就要黑了,众人自然是要找个落脚点歇息。
此刻众人途经的是郊外,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家客栈,便在这家客栈歇脚。
尹默玄吩咐手下人包下整个客栈,众人拴好了马车之后,便都进了客栈歇息。
颜天真一下车便想要沐浴,吩咐伙计准备热水,而后朝着雪枫吩咐了一声,“雪枫,我的行李似乎落在你的马车上了,你去帮我拿一下换洗的衣物。”
雪枫应了声好。
“姑娘,二楼的第一间,已经为您打好了热水。”
听着伙计的话,颜天真便一路上了楼梯。
雪枫则是去了马车上,从颜天真的行李内找了一套衣裙,拿着便要上楼。
她才踏上阶梯的那一刻,便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闯入了眼帘,按在了她手上的衣物上。
这人可不正是凤云渺。
雪枫想了想,便将手中的衣物递给了他。
凤云渺接过了,便上了楼。
“良玉这会儿应该是在沐浴吧?”身后蓦然响起了尹默玄的声音。
雪枫回过身,道:“这位太子殿下倒还真是主动。”
“无妨,随他去罢。”尹默玄慢条斯理道,“等会儿用晚膳的时候,别让人去喊他们,在兴头上被人打搅可不好。”
雪枫怔了怔,随机道:“是。”
与此同时,二楼的客房之内,颜天真正泡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她正泡得舒坦又惬意,忽听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而后从门外响起了凤云渺的声音——
“嗯?”颜天真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给你带换洗的衣物上来了。”门外的声音慢条斯理,说不出的好听。
浴桶之内,颜天真眉头一挑。
她明明是让雪枫带衣物上来的。
她晓得没有人敢随意进入她的客房,也就没有将门栓拴上,是为了方便让雪枫直接推进来。
结果,来的人反倒成了凤云渺。
颜天真还没出声,就听见空气中响起“吱”的一声类似于门开的声音,而后又是“啪”的一声,房门被人关上了。
再接下来,便是轻缓的脚步声…
颜天真连忙转过头,望向屏风后面,一道熟悉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近…
“云渺,你怎么就自己进来了?”颜天真说话间,已经将身躯稍稍往水下沉了一些,只露出脖颈以上。
“怎么?”凤云渺已经走到了屏风旁,望着浴桶内的颜天真,面不改色,“我只是来给你送换洗的衣物,我若是不进来,难不成你还要直接走出去?”
作者抖腿中:那些说要养文到离开北昱国的姑娘们,你们是不是可以回来看文了(ノД)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