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义,哎。周天揉揉额头不禁觉的头痛无比,不知他又准备了什么‘惊喜’等着她。
翌日,冬雪再次覆盖了皇城所有角落,早朝开始时外面的雪还没有停,天阴沉沉的,眺目望去漆黑一片,今天想来不会是好天气。
苏义也确实给了周天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孟先己病了,递交了请假的折子,整个朝堂因此事弥漫着沉默和愤怒两种情绪。周天突然觉的头更疼了,不知是不是昨夜吹了风还是开车时兴奋过度沾了凉气,总之她现在很头疼。
声音也带了一份沙哑,能听出少许鼻音:“快到年关了。”
周天话落,下面臣子的目光不自觉的向上抬了一点,所有心里只有一句话:皇上病了?带病早朝?众人心里五味参杂,皇上曾几时何如此勤奋了?
人们细算下来恍然发现,皇上从开朝至今没落下过一次早朝,也没无缘无故杀过一人,如果不提皇上的过去,皇上简直是得道明君。众臣心中唏嘘不已,仿若对皇上配置男宫一事不那么排斥了。
反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皇上还是现在的皇上,他愿意成立便成立吧,总比皇上性格继续扭曲的好。
孙清沐的心紧了一下,她生病了?昨日不是还开心的开着她新研究的东西玩的开心,今日怎么就病了,昨夜谁侍寝?苏义?孙清沐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苏义。
苏义则直接抬着头看着周天,为她揪心不已,看着她偶然咳嗽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扎在心上,她一个女孩子大冷的天出来早朝,本该休息还坚持早朝,平日里不能打扮梳洗,还要被一群人烦的动脑子,苏义又为她心疼了几分。
周天趁人不注意,对冲她发呆的水渠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苏水渠尴尬的红了脸,急忙垂下脸认真听尹惑和礼部对年节的安排,除了留轮值官员在岗外,衙门也要轮休了,早朝也是康泰一年最后一次。
周天批了所有官员的提议,年底的俸禄涨一倍,嘱咐官员若有事及时通报,便让众人散了。
苏义早已把安排休假的公务转给了江土,下朝后直接向上书房奔去,看看她有没有大碍。
苏义刚走到门外发现孙清沐正好也从另一边过来,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孙清沐同样看了他一眼,最初的惊愕后又释然,这样怎么会少了他呢。
两人同时等在门外,后面还站着几位有公务的大臣。
陆公公从上书房出来,一股热浪掀飞了几片飘荡的雪花又被关上的门挡住,他诧异的扫了两人一眼又正色的道:“宣张亭道张大人觐见、宣袁光誉袁大人觐见。”
孙清沐闻言不经意的看向从身边经过的中年男子,他回盛都了?
袁光誉,原护天城太守,欧阳家门生,为二十万欧阳私家军提供了长达十年的粮草供应,后接收四季城,缔造了城收亩产第一的神话,皇上初次征税时,税收最痛快的城池,现又接手了通天阁的土地,一人占据了焰国两大圣地,其功绩和能力是皇上暴政时唯一的圣土。
孙清沐没想到他回来了,还是那样沉稳老练,如今更是意气风发的,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精神烁烁,锐利如剑又沉稳如海。
袁光誉也看到了孙清沐,两人因为欧阳逆羽的关系是老相识,但因为年龄差在哪里,他应该算是他们的叔叔。可因为官位论交情,袁光誉都是尊称两位为少爷。
袁光誉微微对其颔首,心里为孙清沐高兴。
孙清沐也笑了,能在这里看到亦师亦友的袁光誉他也很意外,两人彼此交换了眼神便彼此错开。
苏义冷哼一声:“想不到袁光誉回来了,孙兄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武有欧阳逆羽文有袁光誉支持,加上你自己手握大权,这朝廷上下以后还不是你说了算。”
后面的官员闻言,震惊的后退一步,确定两人的对话再也听不见后才松口气,唯恐被殃及池鱼。
孙清沐不动声色:“不及苏大人心思巧妙,门生众多。”说的秋试初开时那八十多为官员都是他的门生,现在都是身居高位的一方父母官,那些人回京或者变动官职时都会给苏家送些特产,虽然苏义没敢真用他们做点什么,但将来谁说的清。
苏义冷笑:“都是皇上的臣子,能兴起什么风浪,不及孙大人八面玲珑人人拥护,男宫一事到了你嘴里也就这么成了,谁知道将来你能成所少事。”
孙清沐看着紧闭的门扉,不紧不慢的道:“苏统领还是多想想自己,别落了把柄在人手里,到时候想成也不成了。”
苏义也冷冷的看着门扉,似乎能看出朵花来:“如果不是我主动送出把柄,你现在的位置就被人替了。”
“多谢。”孙清沐说的真心实意,殴打孟先己确实很有必要,但他没想到苏义竟然真的动手了,不过想想能把林微言推入贫民窟的他的确没多少良心可言。
苏义有点小愣,想不到孙清沐会跟他说谢谢,他以为清沐会趁此说一堆大道理,最后不尴不尬的道:“算你识相。”
孙清沐继续盯着门扉,想着里面的她是不是有喝些清水:“下次做事离皇城远点,如果有人以此追究你的罪行,你今天就要为男宫成立付出血代价,别小看段良案秉公办事的能力。”
苏义顿时恨的牙痒痒,就知道他道貌岸然,果然原形毕露:“若不是在那里动手,怎能让那些人闭嘴!孟先己到底什么东西?”他完全想不起这人是谁。
“他是孟太师的孙子,文法大家的嫡子,现在学堂通用的课本是他编撰的,论学识和熟读典法的能力他不比我和段良案差,他在职一年来,整理重修了七套书籍,目前在焰国所有人手里流通,是注重实用的人才。”
苏义切了一声,没料到那个把衣服穿成脸的家伙不是个草包:“没印象。”
“不在一起处事自然没印象,加上他本人性情古怪,与他深交的人本就不多才给了你可趁之机,如果你昨天打的是别人,现在早被上凑的折子参到段良案手里。”
苏义闻言不明所以的这看看那看看,确定没人听见后道:“我昨天做什么了,我昨天一直在演武苑。”
孙清沐突然笑了一下顷刻间消失,恢复一贯严肃:“只是提醒你,下次注意。”
苏义突然觉的天上下冰雹了:“我死了你更开心。”
“同样。”我死了你一样高兴。
☆、345光誉
两人说完别有深意的互看一眼再无闲话,雪落在两人肩上,一会便盖了厚厚一层。
陆公公进进出出好几次宣了两人身后的所有官员,最后在两人冻成冰雕一刻才让他们进去。
周天看是他们也不再端皇上架子,拿着锦帕吸吸鼻子,抱着暖宝驱寒:“有事?”
苏义直接丢下行礼中的孙清沐急切的向周天走去,关切的道:“您怎么样,好些了吗?怎么就染了风寒了,太医看过没有?有没有喝我给您准备的茶?您要是病了微臣死的心都有。”
孙清沐的腿在‘嘈杂’声中镇定的跪下去:“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永安。”
周天刚想让他起来。
苏义快速动情的捧起周天精致的小脸,心疼的道:“都成红色了,有没有头疼?看着皇上这样,微臣宁愿替皇上生病…”
说着用身体挡住皇上能看到孙清沐的视线,看着皇上:“微臣宁愿自己生病也不想看到皇上难受,昨夜是谁伺候的皇上,若是让微臣伺候,断不会让皇上染了风寒。”
孙清沐看着无尘埃的地面,无奈的再次重生:“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苏义在周天想开口的一刻瞬间吻住皇上,又快速离开,真诚的道:“把病气过给微臣,微臣破糙肉厚禁得起折腾,反而是皇上,千万别有事才好。”说着又‘忘情’拥住她,企图让皇上把跪着的某人忘到来生的路上。
孙清沐无语,最后在周天从苏义的怀中艰难伸出的手掌示意下起身,然后站在一旁,耐心的等苏义‘表演’完。
苏义见周天还是让孙清沐起身了,不悦的看了皇上一眼,英俊傲慢的脸上有几分争宠失败的黯然,看的让人心生怜惜。
周天就不明白了,他怎么能把一张很男人的脸练出这样的表情还不恶心,周天拖着鼻音态度不怎么认真的握住他耍脾气的手:“好了,多大点事,没有他,你的贤妃之位也坐不上,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祭天,你的地位就名正言顺了。”
苏义顺势反握住她的手,整个人得寸进尺的坐她怀里,怕压到了她用了巧力,捉着周天的手掌环上自己腰身,一副魅惑君主的英挺模样。
孙清沐低着头当看不见,视线盯着脚尖仿佛能看出花来,却做不来苏义的行为。
苏义轻蔑的看眼下面的孙清沐,又得意的揽住周天的脖子,心里却不似表面如此没脑子,跟该不会给孙清沐捡便宜的机会,自己若是傻乎乎的封了贤妃,孙清沐真弄个皇贵妃当当,他岂不是气死。
苏义笑容俊美的拿起手帕为周天擦擦鼻涕,细心的折起来再擦一下,贴心的开口:“微臣谢皇上封赏,但…”
说着看眼下面的苏义,完美的一笑道:“皇上不能忘了孙大人,怎么说孙大人也是男宫制的重臣,微臣又听皇后说贤妃是皇上给出的最高封位,不如微臣的封位让给孙大人,算报答孙大人群战众臣之功。”
周天闻言有那么点心虚,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吧,要不然会这么大义凌然,最后周天拍板,他一定是全知道了,知道了也好省的费口舌:“不过是一个位置,哪个不一样,你非计较那么多干嘛。”
苏义闻言知道皇上这是挑明了,顿时摆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行啊,皇上都这么说了微臣也觉的没什么,那就封孙大人为皇贵妃封微臣为男后好了。”
周天闻言顿时无力问苍天,他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现实点吧,你要当皇后,还不参死你,何况你看看你有父仪天下的样子,别丢朕的人了。”
苏义丝毫不介意皇上打击他,依然体贴的端着清水让皇上喝,可也没放弃给自己争取权利:
“皇上,不是微臣要跟您讨,在微臣心里微臣就是皇上的人,什么位份不位份根本不重要,但是…”说着苏义伤感的道:“微臣不在意自己没什么,但微臣不能不在意微臣将来和皇上的孩子,微臣位份低孩子就会别人瞧不起,到时候难免被人欺负,皇上,微臣是为孩子着想。”
孙清沐顿时觉的浑身不自在,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苏义竟然会与皇上说这个问题,孩子?苏义真感想,他认为他这辈子有拥有自己孩子的机会,皇上又不是普通女子,怎么可能给他们生孩子。
周天无语的发笑,继续瞎编,不在意能跑的这么积极:“孩子将来也是朕的孩子,怎么会被人瞧不起,大不了朕不让你养朕自己养,这下没问题了吧,没问题就乖乖接你的位置。”
苏义立马不干了:“皇上!您故意欺负微臣,微臣…微臣…”说着委屈的险些哭了却无碍他刚毅的表象:“微臣就盼着照顾皇上和微臣的子嗣,也好在自己年老色衰被皇上忘记后有个伴,皇上倒好,连微臣这样小的愿望都剥夺掉,皇上…您不如让微臣死了好。”
孙清沐完全懵在皇上说的话里面,她会要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他这辈子可以做父亲?
周天立马投降,她非常不理解以往的皇上没被嫔妃们吵死是不是聋子:“听风就是雨,朕又没说不让你养,你是拉拉叨叨好像我欠你几百两似的。”
“皇上如果不让微臣养,就不是欠微臣几百两的事了!”说着正儿八经的看向周天:“其实皇上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嫌弃微臣想让孙清沐当男后吗。”
孙清沐还沉浸在皇上要孩子的晴天霹雳里完全没被这句话惊到,所有的一切都为今天的这句孩子让路。
周天显然不认为孩子是个多惊讶的问题,如果可以生为什么不要,现在的焰国状态和她手里执掌的权利,就算被朝臣知道自己是女人能怎么样,齐七、骆曦冥、鹰风流不也没把她怎么了。
周天看着苏义,不否认他撒娇装哭的样子也一样英俊,尤其是全心全意为周天的话生气时有种被放在心上的甜腻,难怪焰宙天宠他。
可,周天严肃的看着他:“不是朕非让清沐做!而是只有他做才名正言顺!相信你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朕是可以力排众议推荐你,但你觉的有必要吗?把你放在风口浪尖被一群人非议?你以后还有时间忙别的事吗?”
苏义何尝不懂,但是被人抢白的这么无力就是让他心里不舒服,尤其是输给孙清沐好像周天早晚也会被对方抢走一样,就如孙清沐迷倒的万千盛都少女,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到时候自己什么也没了,他自然要未雨绸缪。
苏义看眼皇上,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定不会让自己的份位超过孙清沐,苏义顿然道:“微臣可以答应皇上,但是…如果孙清沐为男后,就不可以要属于男后和皇上的孩子!”哼!哪有白的的道理。
周天闻言友善的摸摸苏义柔软的头发,转而看向孙清沐,她认为孙清沐应该会答应,毕竟不是谁都想要个拖油瓶不是,用孩子换后位反而更有助于孙清沐政途上的发展,以周天对孙清沐的认识,他应该会答应。
孙清沐感受到两人投在他身上的视线,反而把头垂的低低的当没听见,他傻了才这样的换,不如苏义来做男后,他没意见。
苏义见孙清沐装死,脸色顿时难看!怒道:“孙清沐!没看到皇上在问你话!”
周天急忙掏掏耳朵,震得脑袋疼,不愧是喊口号的统领,练过的!
孙清沐见逃不过,镇定的站出来,口吻更镇定的道:“皇上,微臣能力有限当不得如此大任,苏公子仁德博爱又对皇上倾心一片,实属后宫男侍表率,苏公子定是愿意不要孩子,为男后。”
周天闻言惊异了片刻,他不需要?那他是想要孩子了?周天没料到孙清沐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就算她是皇上,但终究是有很多男人的女人,他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妈!
当然她不是说自己不是个好妈妈,只是觉的孙清沐能开明到给孩子找自己这样的妈不容易。
苏义要的就是这句话,立马兴奋的看向周天:“皇上,您听见了孙清沐没有当男后的意思,干脆封个与微臣一样的份位一起祭天,省的官员随便攻击我们哪一个没有招架之力。”苏义说完看着周天,等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答案。
孙清沐闻言最终无奈的叹口气,绕来绕去还是被苏义绕了进去,但与可能拥有的孩子相比虚无的份位便的不那么重要,陷入到会拥有自己孩子的喜悦里。
苏义弄不懂孙清沐突然高兴个屁!只当他是神经病发做,继续对着周天撒娇:“皇上,你看孙清沐都答应了,您就重新改改,随便封他个什么。”
周天看眼急切的苏义,心里无奈的苦笑,这人,最终还是称心如意了:“给朕杯水。”
苏义立即殷勤的端上,谄媚的一笑:“皇上请喝。”
周天点点他笑的比花还灿烂的脸颊:“你啊,把这心思用在朝事上何愁大事不成,咳咳。”
苏义急忙为皇上顺顺背:“皇上,您折煞微臣了,微臣就是您的男子,哪有时间分心它务,朝廷有孙清沐和丞相等能力非凡之辈,微臣只要考虑怎样让皇上开心就是。”
周天忍不住被苏义的样子逗乐了,好话闲暇时谁不爱听,何况这话还是从如此俊秀的一张脸里说出来,更显得贴心,让人忍不住想昏君一把啊:“别贫了。”随即转向清沐道:“你有没有别的想法?”周天觉的该听听他的意见。
孙清沐一直低着头,即便被点到名字也没有抬起,他受不了台上一身朝服还在皇上怀里装心碎的苏义,会让他有种亵渎朝纲之感:“回皇上,微臣无意义。”
周天点点头:“既然如此,朕看着办就是,到是委屈你了。”
孙清沐闻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皇上,微臣有关于年节的事找您商议,可否晚上去微臣那坐坐。”说完孙清沐顿时觉的心中忐忑,害怕她不答应,又不知她答应了自己能不能做的更好。
苏义闻言顿时暗骂孙清沐卑鄙无耻:“皇上,年关的事直接写个折子就可,不如去微臣那里,微臣最近新得到一种茶,正好能治疗皇上的风寒,皇上,你去微臣哪里吗,皇上…”说着不断的摇晃着头昏眼花的她,手不规矩的展现自己炉火纯青的技术。
孙清沐的头垂的更低了,着急的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为自己争取机会,若是以前他还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说服自己必须争取,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总觉的说了会被皇上看出自己的不自在。
苏义撒娇的为自己争取着:“皇上去嘛,微臣真有好东西给您看…”说着神秘的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嘴角还有意无意的舔过周天的耳廓。
从周天骤然嫣红的脸色看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周天努力咳嗽一声,争取不被他面红耳赤的话干扰,面上多了份严厉:“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你今天占了多大的便宜,连这点事也要跟孙清沐争,你干脆别让他在后宫混了。”
不混正好,苏义却不敢说,毕竟这人必要的时候非常有用,于是陪着笑能屈能伸的认错:“皇上就是开不得玩笑,苏义哪有那么不识好歹,苏义恭祝皇上和孙兄早日给苏义添个儿子,让后宫有点欢笑。”
孙清沐被苏义一句无心的话面红耳赤,就算苏义没有那层意思他也觉的不好意思,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染了红晕的脸颊,添了抹动人的神韵,引得周天多看了两眼。
苏义立马不高兴了,霸道的扭回皇上的脸,单薄的嘴唇吻上周天有点烫的嘴角,辗转吸吮了片刻后霸道的探进去与之嬉戏,本是一个争风吃醋的吻,却在苏义娴熟的技巧下弄的忘乎所以。
苏义更是忘情的直接要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沉重的呼吸,周围均可听闻。
陆公公是没什么,更火爆的他又不是没见过。
孙清沐脸色则不好看了,铁青的在原地站着,怎么也做不来镇定,这样的场面即便不陌生也刮心的痛,他突然上前一步道:“皇上,听说科学院昨天做出了一件好东西,是否提交到工部!”
周天闻言脑子顿时清明,推开不甘愿的苏义瞪了他一眼坐正,面上的红色多为感冒所致:“朕给了页雪方案,跟他提了朕的想法,你去找他问问,然后写一份计划交给工部尚书,争取年前把此事敲定,直接开工,别影响惊蛰后的人流往来。”
“是,微臣告退。”孙清沐决定眼不见为净,这种事既然无法避免只能当看不见。
苏义见他终于走了,缠着周天还要继续,最后被陆公公无情的扔了出去。
…
孙清沐刚出皇城,欧阳逆羽和袁光誉已经等在那里:“这边。”
孙清沐微微含笑,刚才不悦一扫而空,恭手对袁光誉问好:“袁大人好久不见,这次回来是否不走了。”
一身棉服锦衫的袁光誉哈哈一笑:“孙大人折煞老夫,老夫受不起,孙大人这两年春风得意,老夫远在外城也能听到孙大人的风采,以后欧阳将军和在下还要劳烦大人多多提携,至于‘不走’直说,相信大人与皇上如此亲近都未曾听说,老夫怎可留朝。”
孙清沐被说的有些不爱意思,彼此都是熟悉之人,被袁太守如此调侃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又想到苏义提出的孩子,更是脸红一片。
欧阳逆羽急忙为好友解围:“袁大人又拿小侄等开玩笑,在朝为管哪比得上大人在外逍遥,大人快别取笑我们了。”
袁光誉闻言别有深意的看眼孙清沐,清沐为何进宫他多少清楚一些,当年义无反顾的决定他身为过来人看的出里面的原因,但这么多年还是为他进宫后做的事唏嘘不已,换做谁在他的位置也不可能比他做的更好:“将军说的是,老夫在外惯了,不喜欢朝中的气氛,如今皇上英明睿智,我等在哪里为官不是一样,走喝酒去。”
孙清沐闻言吩咐身边的任岖去科学院找子车页雪,便跟着两人向繁华区的酒肆走去。
三人路过闻香台时,袁光誉不羁的道:“此地还没有关门,到是生命力旺盛,想必这些年又出了些好东西吸引客人。当年微言可十分喜欢这里的琴线,可惜她是女孩子去不得,便跟我们闹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清沐硬着头皮进去,求了一架给了那丫头才算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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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联姻
袁光誉说完别有深意的盯着两人看,欧阳逆羽脸上预期的狼狈一闪而逝,孙清沐则低着头心不在焉,好像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袁光誉不禁讶异,孙清沐不在执着了?想到这里又随即释然,入宫八年了,再深的心思也该淡了,反而是欧阳没与微言小姐成婚出乎他的意料。
袁光誉自说自话的哈哈一笑,刚刚的话题似乎并不在意:“说起来,老夫很久没回盛都了,想不到这里变化这么大,城墙巍峨、街道清爽、人们的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尤其是南作坊和科学院,前者还能在史料上找到记载,后者完全是个新鲜事物,让我这老东西也心悦诚服啊。”
孙清沐笑了恭手道:“皇上奇思妙想,能有今日的改变皇上功不可没,袁大人治下的六城更是繁荣安定,乃焰国第一太守。”
袁光誉闻言笑容更加豪放,为清沐眼里对皇上真诚的赞誉心安不少,皇上毕竟是他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若是总有不甘难免不能在皇上身边待久,现在看他如此这般,想来是自己担心多余了:“说起这个当朝最红谁不知是你啊,老夫再次恭喜男宫分化,孙大人这次一定高升。”
孙清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耳朵边上泛起一圈薄晕,面上镇定的道:“哪里,清沐不是最得皇上开心的人,怎敢想着高升,能留一席之地足矣。”
欧阳逆羽、袁光誉闻言不自觉的看向清沐,眼里充满了关心之意。
孙清沐瞬间被看的莫名其妙,他说错什么了吗?
欧阳逆羽率先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皇上为难你了?还是苏义那奸诈小人!”
袁光誉也急忙附议,满脸严肃的道:“虽然男后不见得容与世,但既然存在了为什么不争取最高位,将来也是国父,名声总归比男妃要好。”后,自古贤良端庄,就算后世推翻这一制度时也会保留一位男后享受子嗣供奉,对没有孩子的后宫男子而言是莫大的保障。
孙清沐看着友人担忧的目光,心情豁然开朗,仿佛又回到年少时与欧阳追着袁大哥跑的无忧无虑,孙清沐笑容柔和愉快:“你们想多了,是我拒绝的。”
“你傻了!”欧阳逆羽、袁光誉异口同声的震惊道,脸上充满了担忧,连自制力不错的袁光誉都满脸可惜。
孙清沐却不在意,他们不在后宫,自然不知道里面的是非,即便苏义让了,他现在想想他又能坐稳那个位置吗,身在盛都的子车世、回国的鹰风流、走的不甘心的齐皇,若是他蹬了高位,这些人找回来皇上怎么安置?
子车先生还好说,鹰风流呢?齐皇呢?真到了选择时,反而成了焰国不尊重他们的把柄,他们能给焰国与外交好的机会,就能收回,与其这样,不如空下高位,即便有朝一日他们回来,周天还可以说‘心里是有他们的’‘后位和他们一样在她心里’。
那样可免她灾祸,亦可讨好众国,别人看不出来,孙清沐怎么可能不懂,周天压着他的皇贵妃没动,既没真的撤了亦没公告天下,她定是想的更多,有些人她现在不得不顾及,但又不想委屈了在后宫的他们,只能任苏义闹腾,明面上是他说动了谁,其实他又能说动谁呢?
周天比对其他男子对他们更在意就够了,毕竟她要考虑的事情更多。能有个孩子,已让他兴奋不已,其他的何必争的自己没了颜面,苏义不会是她心中的后选,她更倾向自己这足已。
欧阳逆羽快急死了:“你到是说话!是不是苏义那奸贼!一定是他!他以为没人敢动他吗!他当年办的事我都捏着证据!他要是做成男后,我欧阳家与他鱼死网破!”
孙清沐急忙安抚好友:“你想多了。”说着三人进入客店,小二带领三人进了雅间。
孙清沐确认没人后才道:“苏义封个妃顶天了,太高的位置会害了他,皇上看在他服侍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也不会让他高升,至于我,我和沈飞一直与苏义平级,谁高谁低无非是换个环境,还真能分出胜负。”
欧阳逆羽确定苏义不是男后,脸色稍微好看一些,但还是为兄弟抱不平:“让你与那种小人平级,着实令人愤恨。”
袁光誉倒杯茶,却注意到清沐在提起皇上时恭敬之中多了其他的东西,以袁光誉比他们多活了二十多年的阅历,他瞬间想到一种可能,莫非…
袁光誉心里一惊,险些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杯,低垂的眼睑掩盖了心里的震惊:可能吗…他压下心底的猜测,故作不经意的道:“宫里的事别提了,皇上自有主意,倒是好久没见微言那丫头了,不知道长的怎么样了。”
欧阳逆羽闻言目光瞥到一边,不接话也不搭腔。
孙清沐态度自然:“自从林姑娘与逆羽解除婚约我也只见过一次,最近因为政务繁忙没在注意,若是袁大人想了,我让人请她来如何?”说着有意无意的看眼欧阳逆羽,他觉的以欧阳和林三小姐的感情,怎么也不该走到这个地步。
袁光誉再次看到了清沐眼中的坦然,称呼上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是碍于身份,而是真心不在意,那他对皇上…
欧阳逆羽脸色陡然难看:“提她做什么,我们兄弟三人出来坐坐,别扰了我们的兴致,小二!上菜!”
欧阳逆羽甚至不愿再为她借酒浇愁,他眼睛再瞎现在也看出林微言的企图,曾经单纯纯净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她接近宋皇后能得到什么,宋依瑟岂是她能掌控的,皇上打消了选秀,她又怎能成为例外?
一直以来欧阳逆羽不想承认自己看到的,但她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落下,抽痛的心早麻木了,皇上说的对,天下女子何其多,轮不到他执着那一个。
袁光誉看着两位他自认了解的兄弟,无奈的叹口气,本以为他们会有一个娶到她,想不到弄到这步田地:“不见也好,林家做出那种事,避避嫌总不会错,来,吃菜,今日不醉不归。”
孙清沐赶紧讨饶,皇上晚上可能过去,他万不会在这时候出错:“小弟真的不适合饮酒…”看着两兄长笑的别有深意的表情,孙清沐的脸遮掩不住的红了:“一杯,只此一杯。”
“好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