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特别凶悍的流民却死死抓着小菊的脚，将她一下子拖了出去。
小菊双手死死把住车厢的木框上，一边使劲儿踢着，一边望着小姐，“小姐，救我，小姐，小姐…”
此时，小姐大概是被这样的阵势给吓傻了，只抱着手臂缩在车厢角落。
一点也没有要伸手去拉对方一把的一丝，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侍女就那么被生生拖下了马车，然后…被一群流民淹没，从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马车终于出了树林，前方就是官道，尽管路上还有难民茫然走动，却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也没有谁敢直接上去拦马儿或者马车了。
城门口戒备森严，所有难民一律不得入内。
马车进入城中，便被迎入一座府邸，无数人围着她嘘寒问暖。
一场娇弱的哭泣便将之前一切掩去，还有那条被她连累的无辜的鲜活的生命…
…
小菊用无比怨毒的眼神看向素辛三人，冷笑着：“你们，你们是修炼者，有着无比强大的能力。想必刚才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可是你们却到最后才出手，才把我从那些人手中救出来…呵，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获得我的感恩和信仰之力对不对？只可惜，现在我心中只有恨，只有恨。你们明明有能力却为什么一定要让悲剧发生才，才…”
炫淼有些气愤，指着小菊，“喂，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啊，你就算是没有感激之心，但好歹也不用如此诋毁别人吧。当时真该看着你被他们糟蹋致死，然后再被拿去烤着分食算了。”
小菊双眼无声地躺着泪，毫不示弱地回击：“没错，你们就是不该救我，这个吃人的世界，就算是活下去又怎样？明天不是一样要死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难道你真正应该恨的人不是将你抛弃的人吗？为什么…”
“啊——”
小菊突然止不住的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是啊，她其实心中最清楚，自己心中难过的是什么，痛苦的什么，失望的和绝望的东西。
可是…她现在却无法也无处发泄…她曾经厌恶的，把怨忿撒给真正关心和帮助自己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听以及忍受自己的发泄，那些抛弃和施加伤害的人，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么多…
而现在，她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她恨，她真的好恨。
素辛淡漠的声音幽幽传来：“你说的很对，我们当时的确看到了这一切，我们也的确有那个实力阻止那一切发生…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就是喜欢在事后出手，我就是喜欢在悲剧发生后救人…”
“我救人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别人的感恩，如果连感恩都不懂的人，我凭什么去救？这样的人救来又有何用？难道只是因为是生命，只是因为我有那个能力，所以就必须要去救吗？”
“所以，我不管你现在的心情怎样，这些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们救了你的命，既然你如此的不甘愿，命就在你自己的手上，你有一百种zì shā的方法，上吊，跳崖，溺水，撞墙…瞧，zì shā的方式多得是，你嫌我们救你救错了，你去zì shā啊，你放心，这一次我既然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不知道好坏对错是非不懂得感恩的人，我绝对不会救你，当然，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我都懒得看那么低贱的生命怎样的自作贱。”
小菊呆愣愣地看着素辛。
素辛嘴角轻蔑一笑，丢下一柄匕首…还有一个布袋，有些食物和银子。
素辛道：“喏，想死，还是想活，都随你。”
丢下这句话，素辛三人翩然离去。
真是的，救了人还要去给对方做思想工作…生命是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她好活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自己凭什么要苦口婆心？
炫淼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离开很远才问：“素辛姐，你说…她，她会不会？”
素辛瘪瘪嘴：“关我什么事？如果她连这点都想不通，那就只能被人踩死，当作踏脚石，那又有什么值得可怜的。若是能从此崛起，以后能活出一番普通人的精彩也未可知。”
炫淼听了，神情还是有些黯然。
虽然道理是这样，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些…残忍。
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
炫溟：“素辛姐，那…那些难民怎么办？”
素辛轻嗤一声，神情淡漠，看向那些因为饥饿红了眼的人，易子而食，发出犹如野兽般绝望哀嚎的人，就像在看地上的蚂蚁一样。
轻飘飘地道：“难民？呵，那些难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一群只剩下“食欲”的，连自己同类都能好不犹豫塞进自己嘴里的…人？又与那些蝼蚁又有何区别？！就算是给了他们足够的食物，丰衣足食又能怎样？养起来吗？他们很可怜吗？被他们吃掉的人呢？难道因为饿就可以没有身为人的底线了吗？”
既然已经是同伴了，素辛也不用去掩饰自己真实性情。
可以说她冷血，甚至是恶毒…她不在乎。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就没有生而一定要为别人无缘无故付出的道理！
凭什么就认为有实力的人，就理所应当给这些贱到骨子里的“人”当“保姆”？！
第1453章 石机城之乱2
就算是“圣母”如秋娘，她心中真正牵绊的也始终是那些真正忠诚于她信仰她的人，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在坚持。
所以，对于素辛而言，那些没有任何身为“人”的底线的…她纵使葫芦空间有粮食千万，也不会施舍分毫！
两人听了，莫名一阵悲哀。
感觉在胸口有一团棉花堵着，好难受。
素辛可以为了一群在戈壁里挣扎生存的人，不惜消耗自己辛苦修炼的灵力，积攒多年的粮食，不辞辛劳，奔走几天几夜为他们播种下希望的种子。
因为她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叫做坚韧不屈，和信仰的东西。
同样都是在绝境中，同样都是没有食物，这就是有底线和没有底线的分别。
既然要她出手，自然便有她的取舍。
所以，她也可以冷眼看着那些人哀嚎着悲惨死去。
顿了顿，炫溟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这一切终究不是他们自己的错，他们…”也是无辜的。
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见素辛停住了脚步，视线看向远处。
两人也顺着素辛的视线看了过去，是一个妇人，旁边还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都已经饿的有气无力了。
女人趴在地上用树枝努力地刨着，终于从泥土中抠出一条扭动的蚯蚓，她欣喜地把这条蚯蚓拿给旁边的孩子。
“大娃，你吃，刚才那条给弟弟，这条该你了…”
大概是因为太累太虚弱了，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地上，气息悠悠。
那个叫大娃的孩子把那蚯蚓上面的泥土弄掉，喂到妇人嘴边，“娘，娘你快吃一点，娘，你吃…”
妇人把孩子喂到嘴边的食物推开，“不，我我不饿，你你们快吃了，快…”
素辛见他们手上的食物原来是一些蚯蚓，虫子之类。
但就算是这些虫子，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极其难得的食物。
母亲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了，所以就算是一条蚯蚓都不肯吃，就算是只有一丝丝的生的希望，她都要让给孩子。
两个孩子趴在母亲身上哭着。
炫淼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蒙上一层水雾，偏头望着素辛：“素辛姐…”
素辛回过头，看着小丫头动情的样子，心底一片柔软，抚摸着对方的头发，柔声说道：“不急，她的生元还没有完全涣散…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什么人是值得救的。”
炫淼带着哭腔点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素辛的话让她心中变得很安定。
过了一会，从旁边的的山沟爬上来一个同样只剩下皮包骨头的男人，身上脏污，还有累累伤痕。
他手中拎着一根树枝以及一个树叶包。
他神情显得很是兴奋，两个孩子见了，哭着迎上去：“爹，爹，娘，娘她…”
男人扑倒女人身边，急切地呼唤着：“秀，秀啊，我我今天弄到了两只虾还有一只大螃蟹，我我们有吃的了…”
男人将叶包打开，将其中一只虾喂给女人…因为当时逃荒，又加上有那些流寇贼子趁火打劫，所以一路奔波，所有东西都丢掉了。
此时也不可能生火什么的，能有的果腹之物就算不错了。
女人推开东西：“…孩他爹，我，我是真的不行了，走不下去了。你吃，你和孩子吃…”
男人急的哭吼起来：“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说好的一起活下去的，你要是真的敢死的话，我绝对不会比你多活一刻钟，你信不信，你信不信…”
“孩他爹，你，你…孩子…”
“我不管，要照顾他们就你自己去照顾，你要是敢自私地去死，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去死…”
“…”
…炫淼看着看着，最后干脆扑在素辛怀里哭了起来。
素辛用一手拦着炫淼，轻轻拍着对方的背。
之前看着那些为了食物彼此间有人野兽一样地争夺撕咬的难民，心中有多么的愤怒，此时就有多么的感动。
心性只有在这张弛之间，才能更加强大，有着更强的韧性。
炫溟也为这一幕感动的稀里哗啦。
不过当他转过头看向素辛两人时，心中莫名的有些吃味。
他一直都疼爱关心小师妹，所以小师妹和他的关系也最是亲厚。
因为师父说了，大道之前，若是道心不坚，儿女情长便是修炼者的大劫。
所以他一直都将那朦胧的情感藏于心底，可，可是…这才多少时间啊，素辛和淼淼才相处几年，竟然比他们相处了几十年还要亲近，还要信任。
炫溟一时看的有些失神，当他蓦地抬起头时，发现素辛脸上带着笑意，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登时间，炫溟感觉自己所有一切都被对方看穿一样，脸腾地红了。
识海中，小饕揶揄的声音传来：“小素素，你这手撩妹dà fǎ也是可以啊，分分钟就成了人家的情敌了。”
素辛也觉得这种状态有些尴尬，她发誓，她的性取向真的属于大众类型的，她真的只是把炫淼当小女孩来着…
素辛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舍身将她从危险中一次次抱出来。
大概是第一次对方凑到自己面前，吃着美食的时候，就对她有种保护小辈的感觉了吧。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甚至更年轻，但是她真实经历可是有两三百年了呢，所以哪里会跟这些小孩子想那些问题。
素辛应道：“你别说的那么俗气好不好，再说了，有人喜欢我崇拜我倾慕我说明我有魅力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貌似这头发摸着的手感也是不错，顺滑，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
小饕看着小素素的样子，也莫名有些吃味了，不由得想到曾经，对方也是这样，用那双白嫩的小手抚摸着自己，也是这样的表情，也赞美自己的皮毛摸着很舒服的…没想到现在…
看来自己也应该找个机会，名正言顺地跟在她身边了。
且说素辛见那一家子之间生离死别的情感已经达到顶点，时机差不多了，对炫淼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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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4章 石机城之乱3
炫淼抬起头看着素辛，素辛正好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鼓励地点点头“去吧。”
炫淼感觉顿时就充满了底气“嗯。”
…炫淼出现在这一家已经濒临死亡的人面前，犹如从天而降的谪仙一般。
他们感恩苍天有眼，神明庇佑，更感恩炫淼的救命之恩。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待的这一家子吃了东西恢复了一些元气后，炫淼根据素辛的建议，打算将这一户人家安排在了这座谷中。
这里有宽敞的平坝，稍微开垦便有肥沃的土地；
有溪流潺潺，就有充足的水源；
依山傍水，将是一个不错的安居乐业之所。
如果对于普通人，想要在这里定局下来，绝不是只有几口粮食就能搞定的。
但是炫淼不是普通人，是已经到达金丹期的大能，在凡人面前就是无所不能的仙人一样。
所以她只是帮他们选择了一个地方，搭建了简陋的窝棚，暂时遮风避雨。又给了一些粮食，种子以及最简单的刀斧锄头等工具就行了。
这一番下来，不到半天时间就搞定了。
而当炫淼从谷中折返的时候，素辛看到对方脸上洋溢着异样的光彩，远远的就朝他们兴奋地喊道“素辛姐，素辛姐…我我终于开启了天机碑，我终于开启了…”
天机碑，素辛在神域之前就有了，在识海中用来衡量自己功德造化的。
简言之，就是衡量你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有多少。
只有当造化值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将其激活，而后，不管做什么，都能够更加直观地审视自己功德损益，也能及时纠正自己的方向。
嗯，其实对于素辛而言，就是让她真切认识到自己所救助的那些人，哪些是“值得”救，那些是不“值得”的。
炫溟也是惊喜不已，“啊，淼淼终于开启了，真是太好了…”
想当初，当他感应到天道力量之后却迟迟不能开启天机碑，是师父师兄齐出动，帮他去完成功德任务，最后才好不容易才激活的。
而淼淼，一直到现在修炼的天元诀都没有到达天道力量的那一层，自然无从谈起怎样开启天机碑了。
却不料，跟着素辛才几年时间，竟然就，就…
炫淼兴奋地说道“刚才，我一下子收获了一百多点的造化之力…以前做了很多好事，最多只有几点，有些干脆一点都没有。没想到这次竟然有这么多。素辛姐，谢谢你…”
素辛听了，心中自然为淼淼感到非常高兴。
不过说不肉疼是假的，啧啧，没想到这一家子的感恩如此纯粹，并且也是有福气有造化的。
如此多的功德值，说明以后他们一家人或许会对这个世界的平衡做出一定的贡献。
素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羡慕“哇噻，这么多好处啊？看来真该自己去做这好事呢…”
“嗯哪，谢谢素辛姐…”炫淼抱着素辛，干脆一口亲了上去。
炫溟终于是忍不住了，“淼淼，你你这是成何体统…”
炫淼“素辛姐就是我的亲姐，有什么？”
…
三人继续上路，到处都是逃难的民众，到处都在上演着人间悲欢离合，到处都在用最歇斯底里的方法拷问着人性，叩问每个人的生存底线。
人间疾苦莫过于此。
素辛面色逐渐凝重起来，说道“淼淼，之前我听你说，我们现在是已经进入到轮回宗的地盘了？这里距离阴都城还有多远？”
炫淼“轮回宗的地盘很广阔，不过都是处于比较边缘的地方，灵气十分稀薄，大部分都是普通凡人国家占据。这里才刚刚进入，嗯，距离阴都城大概还有几万里吧。”
几万里，对于普通凡人而言，可能就是穷其一生也难以穿越。
不过对于修炼者，若要御剑而行也就一天的时间，只不过素辛还是想这样走过去。
若非这样一步步地去丈量这片土地，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在这样地方，竟然还会有如此严重的灾荒。
素辛指着前方那一片逐渐荒芜的土地说道“这里有山有水，中间地势平坦，土地也很肥沃，也没看到旱涝灾害，那些村民究竟为什么要抛弃家园离开自己的土地？”
在素辛根深蒂固的印象中，只要有土地，就没有不能活下去的道理。
父母从小就跟她灌输，土地就是他们的根，所以就算是后来她可以让他们享尽人间富贵繁华的能力和条件，他们也始终放不下家里那一亩三分地。
以至于现在，素辛自己在一步步历练中改变了许多，但是觉得土地就是根的理念一直根植在她的灵魂中，怎么都无法改变。
所以，当她知道自己天机树进化的第四层，拥有了一方自留地时，她才觉得那么久的漂泊，终于踏实了一样。
炫淼炫溟两人对此也充满疑惑，提议道“我们下去看看？”
素辛看着山下一片村舍的上空，有一层死气，见这里风水并不是秽气郁积之地，就算是死了人，有死气也会很快消散，怎么会变得如此厚重？
看来村子里肯定发生了什么，点点头。
于是三人都将自己的气息藏敛起来，用移形换貌之术变换了样貌，便下了山，来到这座荒芜的村庄中。
当真正踏入村子的时候，才发现在那一层凝聚不散的死气下，是强烈的阴气。
阴气缭绕不绝，似乎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它们一样。
因为没有人气支撑，房屋十分已经十分的破败，摇摇欲坠，或者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
到处都洒落凌乱的杂物，簸箕，扫帚…夹在在杂草和枯叶间，到处充斥着萧瑟之感。
抬眼望去，依稀看出杂草丛生的田野上，有人为分割出来的一垄一垄的田地。
素辛撬了一块泥土，土质还算疏松，暗褐色，有蚯蚓在里面钻来钻去，的确是比较肥沃。
没有旱灾，也不像有洪水的样子，人们究竟为什么要舍弃自己的家园？
炫溟炫淼两人凑过来，“素辛姐，怎么了？”
第1455章 人祸1
素辛神色凝重地说道“看来这的确不是天灾…”
“是？”
素辛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遇上倒罢了，但我们现在既然赶上了这一茬，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两师兄妹相视一眼，之前素辛还在说那些人“不值得”救，可是现在就要追查事情真相，所以，她才是那个真正面冷心热的人。
所谓的历练便是如此吧，不是因为某个特定的事件，而是在不断经历中，在探查事情真相的同时锻炼自己。
素辛下定决心，定要尽自己三人所能查清楚这件事情。
于是商量了一番后便开始分头搜查，看能不能从这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过去，三人将整个村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没有任何发现。
汇合后，相互交换了意见，都有些失望。
如此大规模的逃离家园，除了天灾，也绝不可能是几个人三言两语就能动员的了。
之前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
这时，素辛视线落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
刚才只是以神识感应，阴气聊聊绕绕，除此并没有觉出有什么不妥，此时当她视线无意间从上面扫过的时候，恍惚有什么东西。
心中一动，连忙闭上右眼，只以左眼看去，只见前方死气缭绕。
不对，那些如同缕缕青烟的死气正从那个地方冒出来，然后汇聚到天空上的死亡气息中。
上次因为灵眼进阶，素辛即便不用刻意闭上右眼，也能清晰分辨出肉眼世界和灵眼视界。
所以她现在已经鲜少会闭上右眼去刻意观察事物了，没想到刚才大意之下，差点错过了如此重要的细节。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太过高估了自己的灵砚对事物的洞察能力了，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东西，而自己…还需要更加努力修炼才行啊。
且说素辛觉察到一丝不妙，身形一动飞掠而去，到了近前一看，
这里是村子中央，宽敞的平坝上有一方高出地面一米多高的平台。
不过，素辛注意到这平台周围垒砌的石头呈现新色，看来定是修建不久，至少并不是这个村子原来就有的。
祭台中央竖立一根旗杆，上面绑着一条条的布条。
这些布条无风自动，轻轻飘荡着。
在素辛的左眼视线中，周围有无数的鬼魂飞了过来，被这些飞扬的布条如同搅拌机一样，搅成魂魄碎片，最后变成游散的阴气溶于空气中。
啧啧，这祭台好生厉害，竟然将那些生魂直接绞碎。
素辛注意到那些魂魄都是附近死亡的人的魂魄，难怪一路上看到无数饿殍，但是却没有看到阴魂，原来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说道“原来这一片的死气都出自这个地方啊，如此看来，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了，你们也小心点，不要留下自己的蛛丝马迹。”
两人点点头，为素辛马首是瞻。
炫淼说道“素辛姐，你说这祭台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我感觉到上面有很强的煞气，有一个小小的旋窝？”
普通修炼者只能感应到一个大概，看不到素辛这么真切。
在素辛的视界中，那些生人的魂魄看起来和人一样，就那么被吸收了过来，然后被那些飘扬的布条直接搅成碎片，看起来无比震撼。
不过她之前看过太多比这更加震撼的场面，尸山血海，万鬼哭号，这点视觉盛宴还动摇不了她的心志。
素辛曾经看见过有邪修利用人的生魂来修炼，以招魂幡将生魂收起来，然后将其炼成厉鬼，成为自己的工具。
可是这些人却要把生魂绞碎，变成阴气，这又是为何？
不管怎样，这些阴气死气聚集的多了，肯定会生变。
轻者把这里变成一片死域，重则，会把这整个地区都影响到。
普通人触碰到了要么生病要么死亡。
思及此，素辛心中一动，心道，莫非这幕后之人的本意是为了针对这一片区域的凡人？想要…
可是这样一来，除了徒增业力之外，能得什么好处？
素辛想了一会没捋出头绪，于是让两人做好防御，她打算把这里的阴气先收了再说。
意念一动，一个流光溢彩的葫芦出现在掌心，滴溜溜地旋转着。
啧，没想到灵儿这家伙把葫芦弄得这么…骚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宝物咩。
果真，炫淼炫溟两人的眼睛都看直了，这法器…上面散发出来的七彩光华，莫非是琉璃光？
素辛见两人面露惊异之色，细问之下，才发现自己是误会了灵儿了。
这是葫芦空间施展吸纳神通的时候，就会散发出这样的光华。
琉璃光，据说是从琉璃火中进化出来的。
而琉璃火是在所有火中最厉害的存在，这光芒，自然而然便有净化万物的作用。
所以，素辛将葫芦祭出，随着光芒愈发大盛，周围的阴气纷纷聚拢过来，如同鲸吞一样将所有阴气尽数收入葫芦中。
当整个村庄上空的阴气被清扫一空时，那些死气便缓缓压了下来，这素辛就没有办法了，阴气是阴属的能量聚集，而死气…素辛没办法收了，只能将其散去。
可是这里并非死地，且周围的形势很敞亮，按理说没有了阴气影响，这些死气也该慢慢散去才是，怎么…反而沉沉压下？
炫溟绕着祭台转了两圈，说道“这个祭台…有些古怪啊…”
素辛把视线重新落在中央的旗幡上，没有阴气，那些布条仍旧在可劲儿地飘动。
虽然看不到阴魂飘动，但是素辛总觉得一定有什么力量作用在那上面，只可惜，灵眼现在还是无法看穿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