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紧接着是噗哧哧的重物撞击的声音。
烈焰符的威能不是盖的,可以瞬间将前方扇形区域烧成焦炭。
素辛这才冲了进去,朝着在火焰中翻滚的庞然大物展开一场一面倒的虐杀。
咕咕——
癞蛤蟆肚子开始鼓了起来,身上一个个的毒包也渐渐变大…
难道它这是要自爆了?
素辛连忙跳出房间,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嘣——噗——的声音。
有几滴青绿色的黏液飞溅到门口,瞬间将木地板腐蚀出一个大洞。
呼,这家伙的毒性果真好厉害,只可惜不能将其收集起来。
收?
素辛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突然想起以前小饕说过,自己的灵砚空间最底层本来就是用来囚禁妖物的。
不知道能不能把这癞蛤蟆装进去?
这癞蛤蟆一看就比另外几个房间的怪物灵智都要高,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就更好了。
这样想着,她又在门口等了一会,直到里面再没有任何声息传来,才踮着脚小心避开毒液钻进房间。
只见整个房间被毒液腐蚀的千疮百孔,而癞蛤蟆刚刚喷射过一轮毒液,鼓胀的身体就像是瘦了一圈一样,此时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任由被烈火包裹着灼烧着,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传来一股腥臭的肉香,怪怪的。
咕咕——
素辛听到微弱的声音传来,心道,这玩意儿竟然还没死透?
于是意念一动,将精神力锁定癞蛤蟆,收——
咦,竟然不行。
脑袋里传来一丝刺痛,看来这玩意儿体积太大,还有它有着非常强的生命力和精神抵抗,所以并不好收。
第六百三十八章
火焰中,癞蛤蟆的眼睛死死瞪着素辛的方向,带着轻蔑和戏谑。
没想到它堂堂快要修炼成精的蟾妖竟然被这样一个小小人类给阴了,还想把自己收了?来啊来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它们需要对方是活物才能看见才能捕食,但是素辛此时身上又是能量罩,还散发极强的精神力,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能量源,所以它“看”这个可恶的敌人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素辛扬了扬手中的长剑,轻飘飘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就乖乖的被我收了,要么我就把你大卸八块。不要怀疑我这杀猪刀,刚才那些房间里的都被我干掉,多杀你一个也没啥。”
素辛的确很想抓一只妖兽放在灵砚里,可以让灵砚自动修复速度加快…而且她真的很想把它养着,以后收集点毒液蟾蜍皮啥的。
但是如果它真的不配合的话,她也绝不会含糊,杀无赦!
素辛再次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将对方笼罩起来。
传来一丝抵触,素辛又加大一点自己的精神力,散发出绝对控制的气息。
最终,那丝抵触渐渐褪去…
一道白光闪过,面前燃烧着的庞然大物瞬间消失,地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焦糊的大坑。
素辛朝里面看去,黑糊糊一片。
果然是法则组成的。
蟾蜍被素辛成功收入灵砚空间,它已经快要被那黏在身上烧的烈焰烧的只剩下半口气了。
既然已经到了自己的地盘,那就是自己的私有财产,素辛可舍不得让它受到丝毫伤害和损失,于是直接调动灵砚之力,将它身上的火焰扑灭。
蟾蜍无不怨恨地瞪了素辛意念所在的方位,素辛却是笑呵呵地,一脸温柔地说道:“呵呵,你可是我收的第一只妖兽,所以地位卓著。不过你也要努力保持自己的优势地位才行哦,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我的空间可不会养一张光吃饭的嘴哦。”
素辛的虽然把话说的很温柔可亲,可是蟾蜍却莫名觉得一股森寒。
毕竟活得越久,经历见识就会越多。
刚才它可是清晰感受到这家伙说要把它大卸八块时的凌厉杀意,此时突然间就换上一副笑脸,简直不要太虚伪。
所以…她是因为看到自己的价值才会收自己,如果自己有一点无法提供她需要的价值,那么等待自己的仍旧是一个死字。
修炼到现在,只想着一天得成大道,所以它是贪生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它也不会放弃!
素辛说道:“努力吧,小哈!”
嗯,努力!
只要有一线希望它就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它能得证大道,报今日折辱之仇!
呃,不对,谁是小哈?
蟾蜍望着素辛意念消失的地方,咕咕两声。
唉,这就是阶下囚的下场啊。
所有房间都被素辛捋过一遍,然后再挨个儿地搜刮,把巨狼尸体等等全部扫入空间。
这时,空间的天道力量再次降临。
素辛已经有经验了,如果她所料不错,之后这里房间应该会变成一开始的破败腐烂的样子吧。
果然,天道力量过后,一切重新变成阴暗潮湿的木屋了。
先前所有打斗痕迹消失无踪。
“素辛——安安姐——”
屋外传来喊声,素辛连忙走出去,应声。
看到昌栱等人双手做喇叭状呼喊。
他们见到素辛,脸上一喜,旋即带着埋怨:“刚才喊你们好一会,怎么都不应声呢?”
不等素辛回答,又问:“安安姐呢?”
素辛只略微顿了顿便据实答道:“安安姐刚才进屋去了,我看她好一会都没出来,于是就进去找她…”
“那她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素辛:“我没找到。”
“又没找到?”
昌栱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结了,这次探险真的是让人心力交瘁。
一路上都在出状况。
先是覃勉昏迷一晚上后自己醒来;
然后是莫名遭遇虫子,楚寒雨和张涛失踪后第二天又自己回到营地,虫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蒲峰和梁安安又闹失踪…
难道这里真有什么“东西”?
他抬头望了望明媚的天空,除了房屋破败,这里一切都透着山清水秀的怡人气息。
怎么看都不像有那些“东西”的地方啊?
几人都很是郁闷,面面相觑,有人冲素辛说道:“木屋就那么点大,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再去找找啊”
素辛“哦”了一声,竟是乖觉地转身进入木屋,装模作样找了起来。
刚才她察言观色,见他们神情中很是焦急,甚至有些惶恐,便知道事情肯定很糟糕,可能还有其他人“失踪”。
关键是此刻他们找了她和梁安安好一会,发些牢骚也可以理解的,既然他们让她再去找找,她也没必要再去跟他们争较,顺着他们意思就是了。
素辛还在木屋里转悠的时候,昌栱带着人上来了,一起到屋里找了起来。
把每个房间挨个儿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地出来。
昌栱抬头往往天空,太阳已经渐渐偏西,至少下午两三点了。
最后说道:“我们再找一下吧,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在一起,不得擅自行动。”
潘明抱怨:“这个地方那么宽,都在一切怎么找?难道又要弄到天黑?到时候…”
因为昨天晚上就是天黑后遇到虫子的,被那黑麻麻的吓怕了。
“既然如此,我们分作两组,从这里开始沿着山脚向两边找,然后在对面山脚汇合。大家都拿着对讲机,一有情况就立马说出来。”
昌栱作了安排。
现在十四个人,七人一组,素辛被分到和领队的一组。
昌栱现在看着这些破败的木屋,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和抵触情绪,让大家都只在外面喊,最好不要进去。
经过一座木屋的时候,一个队员突然指着木屋上喊道:“队长,那里好像有人。”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有黑洞洞的窗口,布满蛛网,兀自晃动着。
哪里有什么人?
第六百三十九章
最开始说话的队员见大家不相信他的话,有些急了:“我说的是真的,刚才我真的看到有个人影在窗口晃了一下,一闪就没影了。有点像蒲峰…”
蒲峰?
众人视线都不约而同看向季东东。
季东东神情出现片刻茫然,然后望着前面的木屋,面上露出惊恐和抗拒之色,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面退:“不,不…”
素辛现在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队员,如此,反而能更清楚观察所有人的反应。
这座木屋不就是当时她看到季东东被拖进去的那座吗?
此刻,她虽然没有明显看出这个“季东东”有什么不妥,但是以她强大的洞悉力和逻辑分析能力,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季东东”恐怕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季东东了。
她可以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素辛。
昌栱皱眉,正要叫人上去看看,视线从站在队伍边缘的素辛身上扫过。
突然说道:“素辛,你上去看看。”
素辛稍微愣了下才回过神,“我?”
昌栱解释道:“这座木屋太腐朽,我们一起的话恐怕承载不起,先前东东去过,看你们身材差不多,你去更稳妥些,我们就在这里等你,有事立马叫我们。”
身材差不多?明明就差很多好不好,素辛比季东东高出一个头顶。季东东瘦是全身都像平板一样,但是素辛是看起来瘦,却是该凸的凸该挺的挺。
这解释的也太牵强了吧。
罢了,大概因为先前自己几次都“不合群”,让他们所有人都对自己产生抵触和怀疑,去就去吧。
素辛应了一声:“好吧。”
便攀着木梯子爬上了木屋的廊檐,木质的地面的确非常腐朽,踩上去发出吱嘎声,就像不堪负荷的呻吟。
素辛前面是开启了一丝缝隙的房门。
门扇也一样的破烂,但仍旧坚挺地立着。
素辛看见这玩意儿就有种想要把它拆掉的冲动。
她也这么做了。
大步走上前,双手抓着门框的两侧,然后用力一扳,门扇便被她生生拆了下来。
“你——”
下面众人看到素辛如此暴力的样子都大跌眼镜,真是被她文静的样子给骗了。
还以为她会先敲敲门,然后探个头问里面“有没有人啊”,最不济就是把门踢开,然后喊蒲峰的名字。
可是她竟然直接把整扇门都拆掉了。
不过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在他们惊愕的视线中,只见这个暴力女双手把着门扇往下一压,同时膝盖网上一顶,咔嚓一声,本来就腐朽的门应声碎成碎片掉落地上。
只见这暴力女竟是还不解恨一样,抬脚就朝这些碎块上狠狠踩了几脚…
昌栱眉头又皱了起来…或者说他这两天眉头就没舒展过。
她这个样子不就是明摆着对他刚才的安排不满吗?所以就找一扇门去发泄?
“素辛,你要是不…”
他正要喊她下来,算了,当初就不该叫她去的。这一组里两个女生,一个娇弱的要命,一个暴力的可怕,真是怕了。
素辛回过头朝他微微一笑,应道:“这个门碍事的很,我进去看看,马上就出来。”
呃——
素辛才不管自己在别人眼里怎样,还是先把自己的退路留好才是正理。
这个房间比较小,只有例外两间。
素辛刚走到里间的门口,就听到黑暗中传来轻微的木箱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只觉里面阴气缭绕,素辛左眼“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木箱子周围,正在里面抓着什么。
这些人?
当素辛看清楚这些鬼魂的样子时,心中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他们不就是队伍里的队员吗?
他们的魂魄在这里,那么外面那些人又是谁?
因为生人气息进入,周围的空间再次在天道之力的作用下变换起来。
房间中央升起一道光柱,一个人正在努力朝光柱里面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蒲峰。
他每往光柱上撞一下,身上的魂力就淡一分,然后就飘到墙壁前,伸手朝里面一抓,拖出一条黑影往嘴里塞去。
然后当魂力补充满了以后,又开始去撞光柱。
他注意到素辛,神情变得十分狰狞,朝素辛扑了过来。
顷刻间,在素辛面前出现一个幻境:一大箱金银珠宝。
看来对方的能力非常有限啊,它难道不知道她当初从地宫中捞了一个几吨重的金棺吗?
素辛伸手虚空一抓,蒲峰正准备趁对方心神失手,时把对方的魂魄抽出来困进自己的幻境中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禁锢。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素辛丢进灵砚中了。
先让他在炼狱空间呆一会,磨磨他的锐气再说。
素辛走到墙边,才注意到上面竟然有很多鬼影浮动。
但是他们都挣不出来,就像是被印在上面一样。依稀可以看出,里面有几个人是队员。
素辛想到,一开始看到那几个魂魄围在“宝箱”旁边,实际上他们的魂魄就已经被禁锢在这个房子里了。
蒲峰就是用这种方法夺人魂魄,然后供他冲破封印之用。
看来要想解除他们的禁锢,还需要破掉那个幻境才行。
这时,房间中央的光圈消失,慢慢恢复到先前破败小屋的样子。
一群鬼魂仍旧围在角落的宝箱旁边。
素辛想将那“宝箱”毁掉,发现竟然和整座屋子相连。也就是说它在现实中与某种实物是相映照的。
思及此,素辛开始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仔细搜索。最后,在墙壁的木头缝隙里找到一戳头发。
指端冒出一缕火苗,毫不犹豫将其烧了。
顿时,墙脚的“宝箱”也随之消失,那些魂魄也纷纷站起来,茫然地在房间里游荡着。
素辛微微叹了口气,将他们全部收进灵砚空间。
“素辛,素辛…里面怎么样啊?”
“素辛——”
外面的喊声变得焦急起来,已经失踪两个人了,要是素辛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那才真的见了鬼了。
见素辛走了出来,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埋怨道:“哎呀,你倒是吱个声啊。真是急死个人了。”
“找到蒲峰了吗?”
第六百四十章 外来者1
素辛当然不会说里面一屋子都是鬼物,也不会说她已经把蒲峰收了,只一脸遗憾地告诉众人:“里面没有人。”
没有人,但是有一屋子的鬼。
众人叹了口气,有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不耐烦地道:“没有就继续找吧,唉…真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找了一圈,都没有两人的影子,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昌栱最后只能让大家先回半山腰的营地,等明天天亮再做打算。
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因为队伍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
都脱不了干系,即便能一口咬定是这些木屋“吃”了他们,但是谁又会相信?
几个队员大概是因为太累,都没有吃东西,直接回帐篷睡觉了。
素辛留意了一下,其中几个就是失了魂魄的人。
她想了下,还是决定把他们的魂魄打入他们身体。
这些魂魄中没有季东东的,大概是被蒲峰给祸祸了。
素辛视线下意识朝季东东看去,此时除了有些疲惫和憔悴外,并没有任何不妥。
都是那层天道之力的作用,所以就连她的左眼也看不穿。
或者说还是因为她的修为低微了。
“…你没事吧?都跟你说了要小心要小心,你怎么…”车群的声音,她正在给房名擦药水。
车群性子泼辣急躁,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房名的。
房名捏了下车群鼻子:“哟,不生我气了?早上不是还说要分手的吗?”
车群拍开对方的手,娇嗔道:“去你的…”
房名索性躺下,任由女人为自己擦药顺便按摩按摩。
无不感慨,女人啊,真是不能宠的。
是你的就是你的,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走。不是你的各种矫情…
反正他现在是已经吃定这个女人了,随便她怎么闹腾,最后随便哄哄两句就行。
就在这时,他隐约中觉得有什么事情忘掉了一样,越想越迷糊。
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和车群之间像是隔着什么,渐渐变得遥远起来。
似乎有一个力量将他隔绝在现实之外。
他使劲儿喊她,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女人依旧对着“他”温柔地笑着说着什么,有什么很重要东西从身体中抽走。
和他同样情况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原本弥生说今天两点返程的,因为两点钟出发的话,正好可以在天黑前赶到山洞外面,然后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能走到下一个比较好的宿营点…
弥生竟然没有离开。
在素辛再次站到山岗上去观察山谷中情形时,弥生走了过来。
突兀地问道:“她呢?”
素辛竟然一下子就理会对方所指,应道:“她走了。”
原来是因为梁安安啊。
“为什么?”弥生问道。
“他丈夫一直都在等她,而她也找了丈夫十几年,所以,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走了。”
“你亲眼看到的?”
素辛点点头,转而问道:“那些房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当然看出那房子有问题,她想知道那房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弥生说道:“你能够看到那些,并且从里面安然出来,可见你的确有所长。我无法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但是却可以把我知道的说给你。”
“你也看出来了吧,这里曾经是一个多么祥和富饶的村庄,人们在这里生活安静而富足。这个村子据传已经有一千多年,人们遵从祖辈留下来的规则生活着,躲过外界一次又一次的战乱和灾荒…其实在那之前,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战乱,什么是灾荒。”
弥生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一个从来不知道战乱和灾荒为何物的人该是何等的幸福,可是一旦让他们陷入其中呢?那样的打击又是何等的残忍。
山谷中的人们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富足,美满,彼此真诚友善,他们的屋子从来就没有锁的概念。
在这样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心底自然也是纯善的。
那一年,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与村里的男人一起到山上去狩猎,他因为好奇走的远了一些,与众人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