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习惯性的搂着季悠的肩膀,手指无意识的在她肩头打着拍子。
季悠的心思却已经不在比赛上了。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要是祁彧真的在她面前和那个女生做游戏,那她也会挺不舒服的。
一个举动,就可能扫了一天的兴致。
祁彧真的比他想象的更细心,更在乎她的感受。
比赛结束之后,穆迪拉顺利赢得了冠军,评委承诺她,要帮她出一张ep。
散场之后,稀稀拉拉的人群还在意犹未尽的讨论穆迪拉的唱功。
季悠顺嘴哼着刚刚比赛里一首朗朗上口的歌,夸赞道:“穆拉迪的冠军实至名归,唱歌真好听。”
祁彧用手指勾了勾她的脸蛋:“没有我老婆唱的好听。”
季悠抬眸,无奈道:“你总要实事求是好不好,我哪里比她好听了。”
祁彧啄了一口她嫩红的嘴唇,揶揄道:“特别好听,你一哼哼我骨头都快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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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野外生存
祁彧的伤口没完全好利索回学校继续上课了,他一点都不想比宋一澜低一级。
上了一段时间学后, 正巧北京要开展apec会议, 给首都大学生放了六天的假。
季悠约着梁浓, 准备去湖南看望祁彧和宋一澜。
梁浓最近一直在医院实习, 大概是泡在这样的环境久了,她身上都带着一股清淡的药香,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格外恬静淡然。
梁浓下班晚,于是季悠拎着给祁彧他们带的东西去医院找梁浓。
走进医院大厅, 看着来来往往形色匆匆的人群, 季悠多少有点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 她也是医院的常客, 每天盼望着再也不用回到这个地方, 暗暗羡慕着妈妈身边出院的病友,所有的委屈, 辛酸都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被吸进肺腑里。
她轻呼了一口气, 顺着电梯上楼。
梁浓在楼梯口等她, 把她一路带到了实习生休息室。
“等我半个小时, 我马上下班了。”
说罢,她又把口罩戴上, 只留下一双明亮沉静的眼睛。
梁浓原本就是一丝不苟的个性,做什么事都坚定认真,心思正直。
所以她穿着白大褂的样子,让季悠觉得格外漂亮。
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
柔软的刘海被薄汗打湿,凌乱的贴在额头, 颀长的脖颈白皙细嫩,脉搏清浅的跳动。
她整个人包裹在白大褂里面,只露出肥大的裤腿,干净的小白鞋和纤细灵巧的手指。
“你不用着急,快去忙吧,我玩会儿手机就好了。”
季悠把东西放好,乖巧的坐在小床上,示意梁浓不用管她。
因为她特别能感同身受,看病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有时候一等就是大半天,没有什么比看到医生快速解决问题更让人愉悦的了。
梁浓弯眸一笑,也不多说,利落的出去干活。
她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客套。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有其他实习生来换班,梁浓迅速的跑回来换了衣服,将皮筋扯开,把头发披散下来。
“呼,累死我了,在飞机上我肯定会睡着的。”
她接过季悠买的零食,揽着季悠的胳膊出门。
俩人坐地铁赶到首都机场,值机,安检,一切完事,临上飞机之前收到了祁彧和宋一澜的消息。
原来他们明天要进行野外生存训练,为期四天。
季悠和梁浓相互看了一眼,多少都有点灰心丧气。
她们真正能在湖南呆的时间只有五天,这么一来,大概只能见到一天了。
性价比太低,还不如在北京休息。
可惜机票都买了,想退也来不及了,也不得不去了。
祁彧和宋一澜大概也觉得愧疚,于是给她们发过来一堆旅游攻略,让她们别闲着,顺便在湖南玩一玩。
可大夏天的,能不出门谁愿意出门呢。
所以旅游的建议也并没有被采纳。
登机之后,两人关了手机,梁浓转过头来对季悠道:“我骗我妈要在单位实习,所以没回家。”
季悠一怔:“啊,你妈不让你跟宋一澜一起旅游吗?”
她知道有些家长的确是有这方面的顾虑,觉得大学生有时候容易超越底线,尤其是一起旅游的时候。
虽然在现在社会上很正常,可老一辈的人总是相对保守的,尤其是女孩子的家长。
她和祁彧算是个例外。
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了,她也得到了祁彧家里的认可,柳香季立辉感激祁彧救了季悠,根本不可能说出反对的话,所以他们一直十分自由。
梁浓摇摇头:“我妈妈不知道我谈恋爱,她觉得我还小呢。”
她靠在靠椅上,叹了口气。
“他们...不同意你恋爱?”季悠小声问道。
梁浓家里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对她的教育一直是宽松中带着严格,梁浓也一直听话优秀,连青春期叛逆都没有,更不用说跟男生发展某种关系了。
梁浓否认道:“也不是不同意,他们有时候会开玩笑说给我介绍同事家的孩子,家世清白,底蕴很深,人也优秀之类的。”
“那你没提过宋一澜吗?”
“我问过他们觉得军人怎么样,我父母觉得管束太多,又不能经常见到,将来感情不和想要了断还很麻烦,所以我就没敢提了。”
季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想当初祁彧妈妈跟他爸爸结婚的时候,肯定也没想过后续的麻烦。
而且梁浓和宋一澜刚确定关系就开始异地上学,能见面的时间太少,梁浓又不是丁洛那种横冲直撞的个性,甚至因为宋一澜以前的事迹,她多少有点没安全感。
宋一澜对她的兴趣能有多久,他能忍住多长时间的异地?
梁浓并不知道。
所以她时刻做好了准备,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面临那个局面,也不要让自己太狼狈,没有退路。
飞机上关了灯,梁浓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后来飞机上开始提供餐食,她都没醒。
季悠没舍得叫醒她,给她留了一份酸奶,一块面包。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红眼航班相对便宜,两个学生仗着年轻,也不在乎熬夜。
梁浓睡得差不多,揉揉眼睛,被夜风一吹,恢复了精神。
季悠飞快的给祁彧发了一条落地的短信,然后拖着箱子跟梁浓去找宾馆。
走在路上,手机就震了一下。
祁彧没有睡,立刻就给她回信了。
季悠抿唇一笑,催促他快点睡觉,为明天的野外生存养精蓄锐。
梁浓回过头来,问道:“你在给祁彧发信息吗?”
“啊对,跟他们说一声到了。”
梁浓点头:“哦,那我就不用给宋一澜发了,他肯定睡了。”
季悠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梁浓从来不对宋一澜抱有过多的期待。
她先是自认为宋一澜肯定休息了,这样自己也不用失望他没等着她的飞机落地。
还可以美其名曰换位思考,明天可要野外生存呢,谁不愿今天好好睡一觉呢。
女朋友也是人,又不是挂件,犯不着总依赖着谁的呵护。
俩人也不着急,在漆黑的夜色下慢慢悠悠的往航空宾馆的方向赶。
季悠往前小跑了两步,晃了晃胳膊:“这里的空气比北京清新多了。”
梁浓跟上她,职业病作祟:“所以我告诉你要买空气净化器了,一年两年看不出来,长年累月的,pm2.5都聚集在肺里,别看专家们都说跟肺癌没有直接关系,其实是怕引起恐慌。”
季悠转回头:“梁医生,现在真是越来越专业了。”
梁浓把手插进兜里,认真道:“我还差得远呢,我有个同学,家里是中医世家,现在她的针灸水平就已经很高了,平时宿舍里谁有个发烧感冒,都是她给灸的,那可是大五才开的选修课。”
季悠揽过梁浓:“以前在这么黑的地方走,我肯定特别害怕,但是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发现自己胆子变得大了很多,刀架脖子都经历过了,别的不算什么。”
梁浓轻轻拍了拍季悠的后背:“你和祁彧真是既让人心疼又让人羡慕。”
两人一路平安,顺利的入住宾馆。
简单洗了个澡,季悠开始熬夜看祁衍公司内部的项目进程。
梁浓自从学医之后,对健康的关注优胜以往,她洗了个澡之后,迅速钻进被子里补觉。
第二天一早,等她们吃完早饭,才知道祁彧他们已经出发了。
负重四十斤,带着足量的水少量的食物,吃饱了饭,一头扎进了深林。
季悠和梁浓则开始了闲散的一天。
俩人换了一家离他们徒步终点最近的酒店,这样最后一天就能在第一时间见到他们。
祁彧和宋一澜进了深林之后就没了消息。
虽说允许带手机,但是里头根本就没有信号,有的地方连阳光都不太照的到,地面泥泞潮湿,爬着不知名的小虫子。
走到快十公里的时候,他们甚至还遇到了一条花斑蛇。
他们最开始的时候还有饭吃,有水喝,一边走一边说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
毕竟这帮人的体能一个比一个好,平时跑步都跑十公里的,走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轻松了。
但过了一天之后,就没那么轻松了。
饭已经没了,只能靠着压缩饼干度日,虽然能保持肚子不饿,但一点饱腹感和满足感都没有。
幽深昏暗的环境也更加使人绝望,手机基本全程没有信号,除了聊天和走路,他们什么都不能干。
但得信号值有微弱闪动的时候,祁彧就抓紧时间给季悠发一段语音,可惜没有一段成功发出去。
第二天就没有人再说话了,他们只是沉默的走着,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每个人脑海中都想象着深林外各种各样的美食,那是唯一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信念。
只有宋一澜还相对活泼,哪怕没人跟他说话,他依旧能自己叨叨个不停。
祁彧原本是这里体能最好的一个,但因为受过伤,怕伤口出问题,也不敢太放肆。
宋一澜见到一处好风景就停下来,捡一块石头,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上“宋一澜love梁浓”,写完之后,他自己蹲在一边儿,咧着嘴,比着两根指头,让祁彧给他照相。
祁彧虽然有点虚弱,但对自己兄弟一直是过度纵容的。
所以一路走走停停,给宋一澜拍了不少照片,跟大批部队拉开了距离。
宋一澜非要给祁彧也照,但祁彧拒绝了。
他脸色不好,怕季悠看见了担心。
等到了第四天,压缩饼干已经吃腻了,嚼在嘴里跟土渣也没什么区别。
每个人都双眼呆滞,双腿发酸,头无力的垂着,嘴唇都干裂了。
宋一澜也蔫儿了,刻字的力气都没有,到后来名字已经变成了英文缩写。
所有人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祁彧的腹部一涨一涨的疼,他把纱布扯开,里面红彤彤一片。
他们三天没洗澡了,每天都没汗浸透一遍,腰带还一遍遍的摩擦着伤处,想没问题都难。
宋一澜把自己最后剩的那点水留给祁彧清洗伤口,他觉得自己还能忍,毕竟马上要出去了。
“我没事儿,你别浪费水。”祁彧皱着眉推开他。
谁都不确定最后一段路会发生什么,水是维系生命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倒掉。
宋一澜一边帮他冲伤口,一边埋怨祁厉泓:“你爸可真狠,伤口还没恢复呢,就任由你参加野外生存,你是不是亲儿子?”
祁彧勾唇:“老头子当年翻过雪山呢,咱们学校这点拉练在他眼里算什么。”
宋一澜靠着树,喃喃道:“等我出去一定立刻洗个澡,我觉得自己都要馊了。”
祁彧点头:“是挺难闻的,离我远点。”
宋一澜也没生气,还问:“你说她俩会不会在出口等着我们?”
祁彧摇头:“不知道,不是说要去凤凰古城玩吗,可能回不来吧。”
宋一澜忿忿道:“小爷腿都快走断了还惦记着拍照片,回去把她给p上,她可好,竟然去凤凰古城玩了。”
突然,天上传来一阵巨大的轰响,原本就昏暗的林间更加阴沉了。
俩人抬头朝天上看了看,神情都变得有些严肃。
宋一澜喃喃道:“ 不是说这几天没雨吗?”
祁彧撑着树干站了起来,担忧的向前看了看:“我们被他们落下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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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野外生存(下)
“不太远,我们一直跟着脚印走的, 我看他们昨天晚上支帐篷的地方也就离我们有两公里。”
宋一澜舔了舔嘴唇, 也跟着站起身来。
双腿酸麻的厉害, 他晃悠了一下, 差点倒下去,好在他定力够好,很快就保持了平衡。
祁彧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又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看信号。
“要快, 不然雨下起来, 脚印都没了, 大雨里还是不好辨别方向的, 跟着他们的脚印走最快。”
他把没有信号的手机收起来, 将衣服扣好。
宋一澜皱眉道:“实在不行就打信号枪吧,反正下雨这事儿也是指导员他们的责任, 肯定不能算我们没完成训练。”
打了信号枪, 外面的人就知道里面的学生遇到危险了, 会派人进来救援的。
但打信号枪的同时, 也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对于血气方刚的年轻学生来说,放弃有时候是个挺困难的事儿。
祁彧透过密叶的缝隙努力看了看天空, 沉声道:“再等等,我们离出口也不远了。”
咬牙坚持了那么多天,谁也不想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
他们背起行李,把剩下的饮用水喝干,然后继续朝前面走去。
才四天而已, 坚持不下去真的说不过去。
对祁彧和宋一澜这种军二代来说,这些苦他们的长辈们都吃过。
真要完不成,来自家里的压力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他们默不作声的加快脚步,凭着韧性,竟然将距离越缩越短。
在感受到天空中打下来的圆大雨滴时,他们也看到了前方部队的影子。
祁彧稍稍松了一口气,起码接下来,他们不用担心走错路了。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哪怕层层绿叶在头顶遮挡着,也实在挡不住如此密集的攻势,他们的衣服很快就被浇湿了。
雨水浸到衣服里,黏腻的贴在身上,无形之中又加大了负重。
裤子都褶皱起来,连迈步都显得格外艰难,但这里也没有什么躲雨的地方,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
雨滴噼啪的打在泥里,迅速汇入他们踩出的脚印,将一个个印记掩盖。
深林里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迷迷蒙蒙的,挡的人看不清楚前路。
大家纷纷掏出自己手里的定位仪器,开始校准,一边擦去表盘上的雨水,一边争执。
受大雨的影响,整个队伍的情绪都不稳起来。
大家又累又饿,身体过度疲劳了好几天,神经一直紧绷着,似乎只差一个火星就可以点燃。
但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吵架无异于雪上加霜,所以已经尽可能的忍耐了。
队伍僵持在原地不动,没人再愿意多费口舌去说服其他人。
祁彧和宋一澜因此赶了上来,只需一看,就明白了个大概。
在某些时候,人越多反而越会拖慢脚步。
祁彧和宋一澜也摸出设备辨认了下方向。
他们跟队伍里有些人的意见一致,于是大家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默不作声的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当中没有领导者,谁也不会服从谁的命令,大不了就兵分两路,反正其实也不会出大问题,毕竟还有信号枪。
剩下的人一看他们奔着这个方向走了,互相对视一眼,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也跟了过去。
没办法,这时候分开对他们的影响太大。
一行人统一了方向,就顶着大雨继续走。
淤泥一点点的往上攀爬,在无数个趔趄,摔跤中,黏上了他们的整条裤子。
祁彧感到小腹的纱布已经松弛了。
被水泡了那么久,又一直摩擦摩擦,不掉下来才怪。
他把纱布扯了出来,被污水泡着反而对伤口不好。
然而扯下来之后,腰带就彻底肆无忌惮的摩擦起他的伤口。
原本就已经泛红的伤处被磨得更红了。
一点尚未脱落的痂也早就被磨掉,露出里面细嫩发白的皮肉。
宋一澜扯了扯祁彧的背包:“我替你背着。”
祁彧看了一眼他东倒西歪的样子,挣开了他的手:“就快到了,我没事。”
又顶着雨走了一段路,开始有明显的下坡了。
虽然踩在泥里,下坡的时候又湿又滑,不少人体力耗尽了,干脆是坐着滑下去的,蹭了一身的泥。
祁彧和宋一澜扶着树,慢慢蹭到平地,隐约已经可以看到前面没什么树了。
他们真的快要出去了。
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把他们浇成落汤鸡后,也逐渐小了起来。
林间的雾也逐渐散去,大家都看清了不远处的平地。
“卧槽总算到了!”
“再不到我就要废了!”
“啊啊啊我一定要去吃顿火锅,只有火锅才能拯救我!”
“赶紧走啊!”
......
说着赶紧走,但是谁也跑不动了,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往外面磨。
但是看见了希望,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多少驱散了些疲惫。
历时四天,经历了苦行僧一样的跋涉生活,他们总算走了出来。
踩到水泥地面的一瞬间,大家都快哭出来了。
身上的泥被雨水冲刷掉,顺着裤腿往地上淌,再混入路边的草丛里。
大家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躺倒在路边,把行李一甩,拼命感受着这一秒的踏实安宁。
从没有一刻觉得人类文明这么好,这么温馨,连不远处的铁皮房都让人觉得亲切。
学校的车早就在附近等着了,一接到他们的消息就飞快的赶了过来。
有人讲他们扶上车,给了他们温热的食物和水。
一行人也不管身上的湿衣服,开始狼吞虎咽。
开到临时营地,几个人向指导员报道了情况,再确认大家都安全回来之后,指导员也没多说什么,让他们赶紧回去洗澡休息。
毕竟被淋发烧了就不好了。
手机上的信号已经恢复了,好在质量过硬,浸在湿衣服里那么长时间也没什么事。
祁彧给季悠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我们出来了,马上要去洗澡,你们在哪儿呢,刚刚下雨了没?”
季悠软声道:“我们俩就在你们营地外面,看见你们进去了,先洗澡吧。”
祁彧立刻坐直身子,皱眉道:“你们没去旅游吗?”
季悠顿了一下:“天太热了,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祁彧把干净衣服和毛巾扔到盆里,一边收拾一边道:“我们很快洗完,马上出去找你们。”
说罢,他挂了电话,给了宋一澜一个催促的眼神。
宋一澜当然听见他的话了,也加快了速度,方才懒洋洋的模样顷刻间消失了。
俩人是第一批冲进澡堂的,被充足的热水劈头盖脸的浇一下,驱散了身上所有的瘴气。
祁彧和宋一澜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刮了零星的胡茬,换上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扔给了洗衣房。
营地里的洗衣房价格很高,基本上是变相鼓励大家要自己动手,但现在多少钱也换不来跟女朋友见面的时间,俩人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高价服务。
宋一澜在自己胳膊上闻了闻,叹气道:“这儿什么都没有,要是能回学校,我肯定喷点香水。”
毕竟那可是见梁浓,哪怕再累再困,也得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出了营地,这时候雨已经很小了,淅淅沥沥的,像蒲公英的碎片。
两个打着伞的身影安静的站在门外,见到他们,很自然的招了招手。
营地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好在特训结束之后,祁彧和宋一澜可以有两天的假期。
他们干脆打了车,去了市里,找了一家十分有名气的火锅店,边吃边聊。
祁彧在坐下的时候,压到了小腹的伤处,他情不自禁的一顿,皱了皱眉。
季悠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适,立刻紧张道:“怎么了,伤口又裂了?”
宋一澜解释道:“我们的腰带有点磨,再加上下雨了,他的纱布掉了。”
梁浓的目光落在祁彧被衣服遮挡的小腹上,让过季悠,捏住祁彧的手腕:“我看看。”
她先是摸了摸祁彧的脉,这是从中医室友那里学过来的。
然后又看了看祁彧的眼白,舌苔,最后拉起衣服,摸了摸磨得有些发红的伤口。
“幸好没有发炎,只是磨得有些狠了,还没有破皮,这几天用纱布裹一下,多檫酒精,没什么大事。”
她看过之后,坐到了宋一澜身边,补充道:“你们也不太当回事了,要是再多一天,淋雨加上旧伤,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儿呢。”
她是学医的,瞬间就是一副医生对待患者的态度。
宋一澜揽过她:“这不是没事儿嘛,我都要饿死了,学委能不能别说教了。”
梁浓看向他,认真道:“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宋一澜自知失言,撒娇似的晃了晃梁浓的胳膊:“喜欢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出发那天晚上我等到凌晨两点你也没给我打电话,我还是喜欢你。”
梁浓的嘴唇一颤,目光中闪出些讶异。
宋一澜竟然在等她的电话,她真的没想到。
宋一澜哼了一声:“愧疚吧,你亲我一口这事儿就算了。”
梁浓一僵,轻轻的推了推宋一澜,她哪好意思当着季悠和祁彧的面亲他。
宋一澜被拒绝了也不生气,邀功似的把手机套了出来:“等回去再亲,我给你看看这个。”
他把相册翻出来,放到梁浓眼前。
山林里的野生地貌保护的很好,青山,绿水,溪流,小泉,不知名的青嫩叶子,慢吞吞爬动的虫子,长满了青苔的大石块,那些地方都有他们两个的名字,宋一澜咧着嘴,笑得一派灿烂。
他还特意在照片上空出一个人的位置,不用猜就知道是给谁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