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烈瞪了他一眼:“知道人家厉害就好好练,光耍嘴炮有什么用。”
邱子明撇了撇嘴:“你当我说什么呢,我当然说的是长得厉害啊,不然打球再好又屁用啊。”
高二的付定礼抱着球,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祁彧你就接了呗,怎么也是人家妹子一片好心啊。”
祁彧没理他们,把目光从脉动上移开,淡淡道:“抱歉,我只喝我女朋友送的水。”
他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了。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徐烈的动作一顿,胳膊立刻软了下来,眼神有点虚。
他知道祁彧指着女朋友是季悠,他跟季悠还有点过节。
其实自从篮球队开始训练,知道队友里有祁彧之后,徐烈一直挺别扭的。
虽然他平时又虎又彪,但挺重义气,既然在一个队伍里打球就是队友,然而他竟然欺负过对方的女朋友。
徐烈也想找机会跟祁彧道个歉,但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所以就这么一直僵着,他们训练上有什么话,都是让付定礼代为转达。
徐烈难受的抓了抓头发,抹了一把脸,顿时打不下去了。
徐烈一停下来,场上的其他人也都停下来了。
付定礼不了解高一的事,还一脸兴奋的问:“卧槽你都有女友了啊!”
夏依芮也听到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猛地跺了下脚,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那么深情的话,偏偏不是对着她说。
站在篮球场上的闺蜜则更尴尬,她举着水,走也不是,给也不是,反而转过脸来无措的看向夏依芮。
她这一看,大家都明白水到底是谁送的了。
夏依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季悠原本都快退出去了,听到了祁彧的声音,她定了定神,又转回了身。
还好现在场上已经没人打球了。
她抬起眼,慢慢的朝祁彧走了过去,声音虽然柔软,却不卑不亢。
“女朋友给你送水来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刻意忽略场外投来的炙热的目光,静静的蹲在了祁彧身旁。
祁彧一勾唇,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
他之前的确是没看到季悠,所以才那么明目张胆的称呼她为女朋友。
不然以季悠一惯的个性,大概要羞的缩起来了。
谁想她没有,反而还乖巧的走了进来。
祁彧想摸摸她的脑袋,但是手脏,黑漆漆的一片,于是他又僵硬的把手放下了。
季悠其实是不想这么大张旗鼓的。
但是夏依芮太过分了,让她有点生气。
她也不想一直忍让夏依芮了。
对有的人来说,你越是退缩,她越是得寸进尺。
所以她一鼓气就走出来了。
但虽然表面上装的镇定,可心跳早就乱成一团了。
她垂下眼眸,替祁彧把瓶盖拧开,然后把水递给他。
“我吃完饭了,顺便来看你打球。”季悠低声解释道。
祁彧深吸一口气,眼底含着笑,晃了晃脏兮兮的手心:“脏,喝不了,你喂我。”
季悠的动作一顿,手心里出了一层汗。
她低声喃道:“你...你别得寸进尺了。”
祁彧像个大爷似的悠然自得:“都承认是我女朋友了,还不给男朋友喂口水,喝死我了都。”
他的确渴坏了,嘴唇已经干的有些发白。
就是仗着季悠心疼他。
季悠不得已,抬起水瓶,慢慢喂到他的嘴边。
清澈甘甜的水滑入干涩的口腔,瞬间滋润了发疼的喉咙。
祁彧借着力大喝了几口,这才恢复了身体的水分。
季悠连忙把手缩回来,拧上盖子:“我回去了。”
祁彧一伸腿拦住她:“别着急,有人还想跟你说话呢?”
季悠站在原地,微蹙眉,不解的看着他。
祁彧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朝徐烈看了一眼。
付定礼在一边看呆了,他伸手捅了捅徐烈:“卧槽,祁彧女朋友这么美的吗,我们学校有这种档次的美女吗?”
徐烈皱眉:“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关心高一的事?”
付定礼摇摇头:“不啊,我这不是不愿意向学妹们下手吗,简直是损失了一片海洋啊!”
徐烈懒得搭理他,祁彧的目光扫过来,简直像朝他身上开了一枪。
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朝季悠走过去。
高高壮壮的身板竟然被他走出了小碎步。
徐烈又擦了一把脸,手上的灰抹的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的,但是他一点儿都没察觉。
他咽了咽吐沫,润了润僵硬的喉咙。
“咳,季悠啊,上次那事儿挺不好意思的,我太浑了,想跟你道个歉。”
徐烈说完,低头看着白花花的水泥地。
要不是他长得黑,估计浑身都红透了。
季悠甚至比他还尴尬。
她捏的水瓶嗒嗒响。
阳光刺的她的眼睛有些发痛,好像有点挣不开。
从没想过有一天徐烈会当面跟她道歉,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你别这样......”
季悠无助的看向祁彧。
祁彧静静的听着,反问季悠:“你觉得能原谅他吗?”
都这样了,季悠还怎么不原谅。
她本来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要别人对她释放一点善意,她就能全心全意的对人家好。
“能啊。”
祁彧站起身,用胳膊揽住季悠,担心弄脏她的衣服,所以手还举着。
他似笑非笑道:“我女朋友既然同意算了,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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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十一月中旬, 总算下了第一场雪。
轻飘飘的雪花在盛华的砖红色楼前坠下来,红白映衬, 恍惚一道古典的布景。
稀疏来往的人, 秃了头的树杈, 微微裂缝的地砖,都成了布景的一部分,让这个有几十年校史的学校更沉静深邃了些。
只可惜地面的温度不够高,所以雪落在地上,半化成了水。
塑胶操场像是被刷上了一层深漆, 脚踩在地上, 一踩就是一个泥印。
挑战杯参赛群开始了第一次集中培训,说是从省作协请来的老作家给培训, 来之不易。
季悠吃完晚饭,裹紧羽绒服, 把围脖系好,拿着本子和笔去了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果然要比七班冷一些。
到场的只有他们几个参赛的学生,和一个负责联系省作协的老师。
在作家没来之前, 陈聪俨然成了全体瞩目的对象。
他们所有人里, 只有陈聪参加过两次挑战杯, 两次分别都是全国二等奖。
虽然和一等奖无缘, 但成绩如此稳定也证明了他的实力, 所以已经有重点大学的文学系投来了橄榄枝。
高二的徐沫沫一早就挤到了陈聪身边,软软的问:“学长,你有没有什么经验可以跟我们分享啊, 我们都是第一次参加。”
陈聪被围的太挤,季悠只能坐在最边上的位置,安静的听着。
陈聪微微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皱着眉道:“也没什么,就是现场给一个主题,然后让三个小时创作出一篇文章来,手写机打都可以,要求有深度,有内容,题材不限,字数不限。”
徐沫沫睁大眼睛,轻叹一声:“啊,这么宽松啊。”
陈聪眼中有点不屑的冷笑:“你觉得很简单吗,事实上很多人到了场上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三个小时只能憋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鬼东西。”
徐沫沫抿着唇,左右看了看,犹豫道:“可不是字数不限吗,那就还好啊,学长你上次考的是什么啊?”
陈聪往椅子上一靠,拇指不断按着中性笔的笔帽,发出啪啪的轻响。
“初赛太简单不记得了,决赛吗两个字,泡沫。”
徐沫沫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看:“泡沫......泡沫能写啥啊?”
陈聪扫了她一眼,大概是既嫌弃她没本事,又享受她在一旁的恭维,所以难得多说了几句。
“笨啊,比赛之前谁不会在心里准备几个故事,到考场上根据主题往里套呗。”
身边的人纷纷附和:“哦哦哦我们都没想到。”
季悠用下巴拄着笔记本想了想,没说话。
很快,那个老作家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概是写东西久了,老作家身上弥漫着浓浓的书卷气。
他带着一副眼镜,身材有些许的发福,头发白了大半,但看起来还是挺慈祥的。
他也没站在讲台后面,而是直接坐在了这帮学生的附近,把本子一翻,笑呵呵道:“我就是来讲一些我写作多年的经验,但是创作这个事呢,见仁见智,你们也不一定非要听我的。”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列的提纲,然后开始侃侃而谈。
季悠倒是没记什么东西,只是托腮认真听着。
“......写作呢,是有很多技巧的,尤其是老手,对技巧运用的相当纯熟,但是我们内行一看就能看出来,所以我反倒还是喜欢年轻人的青涩,这种青涩有时候能写出特别真挚的东西,没有一点技术的加工,就是实实在在的,很迷人。”
陈聪的脸色沉了一些,他举起手,有些不服道:“老师,我认为那不应该算是技巧,那只是一种艺术加工事件的能力,不都说艺术高于生活吗,没有加工怎么高于生活呢。”
他自己就是纯粹的学院派。
家里妈妈是做编辑的,每天都要审大量稿件,而他又去了小作家班进修,创作方式简直跟某些作家一脉相承。
季悠歪过头打量陈聪,抿起唇认真听着。
她倒是喜欢这种激烈讨论的氛围,只有碰撞才能出新的东西。
老作家见别人反驳他的观点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道:“当然,但你也不能否认天赋的存在,像我这种天赋有限的,才需要用技巧来延长创作的寿命,可总有些人不用,但永远让人觉得惊喜。创作就是这么没道理的事情,各行各业都一样。”
陈聪默默的攥紧了拳头,目光黯淡了些。
他每次比赛前,都会准备大量的故事,查阅大量的资料。
他的写作功底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挑战杯的赛制太活了。
如果比赛规定,让所有人描述一起车祸,讲述一场浩大的王朝成败,那陈聪敢保证,没有几个人能比他写的更震撼更身临其境。
可惜不是。
仅仅是给那么一两个字,就让人凭空创造出一个完全切题,一点不生硬的故事,太难了。
他也读了那些得一等奖的文章,文笔完全不如他。
但是。
但是为什么那么令人惊喜,故事的创新完全掩盖了文笔上的瑕疵,让他不得不心服口服。
可如果真是天赋的问题,他又能找谁去讲理呢,又能参加什么补课班呢。
“哪有那么多有天赋的人,大多昙花一现罢了。”
陈聪不屑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
每年挑战杯都有昙花一现的天才,被加分招进文学系,结果呢,将来都去干别的了,再也没创作过。
年龄大了,受社会的锤炼多了,再多的天赋也给磨没了。
老作家失神了片刻,又低头笑笑:“也是啊,不过你们就不用想那么远了,比赛的时候好好发挥就行了。”
大家一起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培训课总算结束了。
陈聪依旧是大家追捧的对象,但是他似乎没那么大的兴致分享,只说要去学习就走了。
季悠拎着围脖,绕过还喋喋不休讨论的徐沫沫几个人,准备回教室。
临出门前,她听到徐沫沫轻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牛逼不还是两次二等奖吗。”
有人回:“陈聪啊,二等奖就不错了,你以为他水平多高呢。”
“还有那个高一的,心眼太多了吧,我们在那儿讨论了半天,她一声都不吭,担心别人学她似的。”
有个男生反驳道:“季悠是这次高一第一吧,讲真她也不用挑战杯加分啊,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吗。”
徐沫沫切了一声:“说陈聪你们就没意见,说季悠她就无辜了,你们男生真是看人下菜。”
“那怎么,美人就是无罪的好么。”
“哈哈哈对啊,你就不懂我们男生。”
......
季悠快步往前走,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到教室里,她的桌面上竟然又多了一杯蓝莓酸奶。
她以前也不是买不起,就是觉得好喝的东西要作为奖励才更甜美。
结果祁彧大概是认为她不舍得天天喝,所以每次去超市都给她带一瓶。
季悠忍俊不禁,回到座位上,举起酸奶问祁彧:“又是你给我买的?”
祁彧从手机里抬起头,微勾唇:“不然呢,谁敢当着我的面送我女朋友东西。”
季悠眼神颤了颤,小声道:“你不用总送给我,我喝的起的。”
祁彧干脆把手机放下,勾了勾手,趁着季悠凑过来的时候,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
他正色道:“真是一点也不懂风情。”
季悠无辜的眨眨眼,糯糯道:“可是我都没给过你什么东西。”
似乎一直是祁彧在为她付出,在她危难的时候给她解围,冒着大雨去给她买午饭,甚至还给了她妈妈治病的机会。
祁彧的喉结动了动,眼神一深,轻轻呼气:“别着急啊,哥哥还等着你长大呢。”
他的尾音一挑,极尽暧昧。
大概是季悠时不时看的言情小说终于起了点作用,她一秒就反应过来祁彧指的是什么。
于是还是不争气的憋红了脖子,眼睛润的好像要滴出水来。
“你真是...真是...”季悠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虽然除了亲亲,他们貌似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但是祁彧总这么暗示她,她恍惚已经在脑海中预演过无数遍了。
五彩斑斓,乱乱糟糟......
祁彧就喜欢看她无措又羞愤的模样,咬着下唇,眉头微蹙着,漆黑的瞳仁装的全是他,白嫩的皮肤热得发烫。
他媳妇儿长得真好看,每个神态都有不同的美感,让人怎么看都看不腻。
祁彧弯眸欣赏着,手机已经放下很久了,他都给忘了。
摘掉的耳机里,郁晏冷声问着:“有八倍镜吗?”
“喂,报个方位。”
“喂,掉线了?”
结果祁彧一句:“别着急啊,哥哥还等着你长大呢。”
郁晏的手一抖,枪口走了火,他还没有□□,瞬间暴露了位置。
“操!”郁晏低骂了一声。
他自己一个人苟到了吃鸡,然后麻溜把祁彧踢出了房间。
祁彧还不知道,他正对季悠说:“对了,明天中午可以陪你一起吃饭了,不用练球。”
季悠一愣:“啊,为什么,不是快比赛了吗?”
“下这么大雪,明天肯定结冰了,篮球场用不了,教练通知不练了。”祁彧沉着脸道。
他也不明白,盛华说着重视篮球,但也不给个好场地,成天在水泥地上练球,感觉都不对。
而且那篮筐,连球网都没了。
正想着,教室门被人敲了敲。
徐烈出现在门外,表情也有些僵硬。
他才不管教室里有没有老师看着,徐烈没规矩惯了,意思一下敲个门,直接道:“那个祁彧,出来一趟,跟你商量个事。”
显然徐烈也是刚收到教练的消息,发现训练取消了。
宋青山推了推眼镜,皱眉看了徐烈一眼,又看了看祁彧。
这俩人这气势,这表情,怎么跟要去打架似的。
祁彧眼睛一眯,站起身来,淡淡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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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二更)
“怎么?”
祁彧靠着走廊的栏杆, 上半个身子就空落落的露在栏杆外面。
盛华的主教学楼里有有处正方形的天景,从一楼可以看到顶上。
徐烈的呼吸声粗重了一些, 他闷声问道:“你知道明天的训练取消了吧?”
祁彧点头:“嗯。”
“都怪老孙那个傻逼, 弄得我们连个好场地都没有!”
徐烈说完, 还猛地用脚踹了一下墙。
在白色的瓷砖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泥脚印。
祁彧扫了一眼,眯眼道:“你注意点,这我班的墙。”
徐烈憋屈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担心墙的事。”
祁彧冷笑:“废话,明天我媳妇儿扫除!”
徐烈一顿, 脸上的肌肉跳了跳, 见祁彧没有算了的意思,他任命的用自己裤子把泥印给蹭了。
“行, 我服了。”
擦完墙,徐烈也没拍裤子, 气呼呼的往墙上一靠,脸拉的老长。
祁彧这才收回眼神,手插着兜, 慢悠悠道:“篮球场不行你找我也没用, 我家不会捐的, 让校长自己建去。”
徐烈被他噎的胃疼:“说啥呢, 谁让你捐篮球场了, 我说的是前段时间老孙的骚操作,太几把烦人了。”
还不待祁彧问什么,他自己憋不住了, 直接竹筒倒豆子样的往外说。
“哎,这边不是新建了个城南建设体育馆吗,里头有三个篮球场地,刷学生证就能免费用,本来我们都想好了要在那儿练的。”
祁彧一皱眉:“有篮球馆你他妈不早说?”
他转到阑市来也没了解过这儿的地形,只当盛华里市中心体育馆太远,所以勉为其难用着学校这破场地。
要是知道有体育馆,祁彧早去了。
徐烈一拍巴掌:“坏就坏在老孙身上了,这货前段时间欠嗖嗖的又去启明演讲了,每次去都站在人家主席台上骂人家风气不好,警告人家别往盛华这边来,影响盛华学生学习,你说他不是脑子有病吗?”
祁彧挑了挑眉,还真像孙校长能干出来的事儿。
徐烈继续道:“他每次都跑人家家门口骂人家,启明那帮人也生气啊,所以把周围的网吧,游戏厅和体育馆全给占了,还美其名曰牺牲他们造福盛华,让盛华的学生远离外界诱惑专心学习。”
祁彧嗤笑一声:“我说呢,盛华的机房最近爆满,挤都挤不进去。”
徐烈深吸一口气,然后摊手:“事就是这么个事,我是没办法了,你也知道阑市天气冷,这要是连下几次雪,我们也不用训练了。”
祁彧懒洋洋的直起身子,环抱着胸,挑眉道:“你不是盛华一霸吗,还在乎这点事,抢回来不就完了。”
三个篮球场,启明都想占了,确实说不过去。
徐烈脸色一僵,磨了磨牙,片刻后,泄气道:“你故意的吧,我要是能解决还来找你?”
祁彧闻言还有点惊讶。
虽然徐烈打他是挺白给的,但对付一般中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吧,不然在盛华的名声也太虚了。
徐烈见他真没有玩笑的意思,这才豁出面子承认:“我是挺能打的,但也分跟谁啊,职高那帮人?卧槽都是混社会的好不,打起架来命都能不要,脑子跟木头似的,说话根本说不通,就是干谁受得了?”
祁彧有点想笑。
没想到徐烈还好意思这么形容别人。
徐烈轻咳一声:“你不是能打吗,明儿跟我们哥们儿去一趟,能不动手最好,要真动手...反正一定得抢回一个篮球场来。”
祁彧漫不经心道:“行啊。”
他当然不在乎,除了他那个特种兵老师他是无论如何打不过,一般人还真没有他撂不倒的。
所以他老师才说,他是天生当军人的料。
徐烈也没想到他犹豫都不犹豫就答应了,还挺开心。
“行,是男人,够义气。”
他根本不知道祁彧当初是怎么被柏市一中开除的,不然当初在小树林就不可能跟祁彧动手。
徐烈满脸轻松的走了。
祁彧轻轻摸了摸下巴,转身回了教室。
宋青山从《君主论》里抬起头,狐疑的盯着祁彧,直到把祁彧目送会座位。
然后他转而看向季悠,使了个眼色。
季悠紧张的坐直了身子。
她原本也是被祁彧进门吸引了,不自觉的就抬头看着他,谁想到最后竟然跟班主任对视了。
看宋青山那个意思,大概好像貌似是要她盯着点祁彧。
季悠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宋青山在走廊上跟她说的话——
“在共同进步的前提下,注意影响,躲着点德育处的老师,别惹麻烦。”
于是季悠咽了咽口水,转过头低声问道:“徐烈找你做什么呀?”
祁彧疑惑的看了宋青山一眼,总觉得他刚才的眼神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古怪在哪儿。
听见季悠问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啊,中午我要出校一趟,暂时不能跟你去吃饭了。”
季悠放下笔,不由得皱起眉来:“出去,跟徐烈吗?”
虽然她不想对徐烈那帮人有成见,但总觉得他们出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祁彧不愿意糊弄她,于是直言道:“去城南体育馆占个场子,练球。”
但他也没完全把跟启明的恩怨给说出来。
可是季悠不是好糊弄的。
她知道新开的这个体育馆,听说周围的市民需要花钱租用,所以去的人寥寥。
大部分时间都是盛华和启明的学生在用,因为政策优惠,刷学生卡几乎相当于不要钱。
她之前也还纳闷,为什么篮球队不去那里训练,听说那个新建的体育馆各方面都是标准的。
而且占个场子而已,用得着大晚上气哄哄的来找祁彧吗?
那可是徐烈啊,在盛华横着走都没人敢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