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半睁着眼,脚步不稳地走出房间,循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到厨房,打算自个儿找水喝。
可当她一把打开门的时候,竟迎面扑来一股湿润温热的水汽。
厨房?水汽?
不对吧?
尤霓霓皱了皱眉,终于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一睁眼,视野里全是一派烟雾缭绕的景象,白茫茫的雾气升腾而起,让人犹如置身仙境。
而在这片似梦非梦的朦胧中,她竟然看见了陈淮望。
他不着寸缕,站在花洒下,自上方喷洒而出的水流在肩上汇聚,再顺着裹了层漂亮肌肉的匀称骨骼一路往下,途径窄瘦的腰线,饱满的臀和大腿。
每一寸饱含力量的肌体都充斥着青春的荷尔蒙,看得人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
…………
………………
这又是什么不知羞耻的春/梦啊。
尤霓霓还以为自己醒了,没想到居然还在梦里,更没想到自己的梦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她拍拍红透的脸颊,即使是做梦,也不允许自己多看一眼,强行挪开视线后,打算离开这个可耻的梦境。
不料刚转过身子,一不小心一头撞在没关的门上。
伴随着一声“哎哟”,疼痛感顿时从脑门儿还有鼻尖扩散。
尤霓霓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过,怎么连做梦都有惩罚啊。
太严格了吧。
她吃痛地揉了揉受伤的地方,自认倒霉,正想继续往外走,脚步却忽得一顿,猛然间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梦里……恐怕不应该出现痛觉这种东西吧?
……
不会吧。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尤霓霓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僵着脖子,不敢置信地转过脑袋,重新确认刚才看见的画面。
哗啦啦的水流声已经消失了。
可是人还在那儿站着。
和刚才一样。
半秒后。
“啊啊啊啊——”
尤霓霓这下被刺激得彻底清醒过来,甚至忘了喉咙的干涩,扯着嗓子大声尖叫,迅速抬高视线。
隔着氤氲的水汽,她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破口大骂:“你这个禽兽变态淫/魔!”
相比起她的过分激动,陈淮望倒是一脸平静,动作不慌不忙,似乎一点儿不介意被她看了个遍。
他扯下挂着的浴巾,一边慢条斯理地围在腰间,一边朝她走去,顺便提醒道:“大小姐,吃亏的人好像是我吧,你叫什么。”
“……”
嗯?
好……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刚才看见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尤霓霓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自我唾弃,自我辱骂道:“我这个禽兽变态淫/魔!”
作者有话要说:就佩服望望的这份淡定!是做大爱的人!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油腻腻会出现在望望家?他们究竟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呢?敬请收看明天的大型揭秘节目——《谁才是真正的禽兽变态淫/魔》!
昨天吃止痛药吃得太猛,伤到胃了,再加上晚上基本上没睡,所以昨天一天基本上都在昏睡中度过……
感觉老和你们说生病的事……其实我只是想说,我真的不是找借口不更新tat我也知道这么不稳定更新,大家看起来也不舒服……但是有时候真的没办法/(tot)/
谢谢【我是大白大白大白白】x2【小甜心叭】【崽崽王-zx】【小院子】砸雷还有大家滴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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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pisode#55
昨天傍晚, 赵慕予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出租车上。
窗户半降,残留着黄昏余温的晚风灌进车厢,温度正好,让人恍惚间仿佛回到春天。
尤霓霓本来有些难受,被风这么一吹,终于舒服了些。
她挠了挠脖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睡眼惺忪地确认周围环境。
谁知一扭头,便看见陈淮望的脸,在还没有完全降临的夜色里明明灭灭。
刚才那些不开心的事瞬间重回尤霓霓的大脑。
她努力撑起靠在陈淮望身上的身子,和他拉开距离, 控诉道:“你这个骗子!又想带我去哪里!别以为我喝了酒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你要是敢对我乱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骗子?为所欲为?乱来?
哦哟, 要不要搞得这么吓人啊。
老实的司机师傅一听这些词儿,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座穿校服的俩人。
只可惜没看出什么蹊跷来,倒是广播电台这时正好放到未成年人犯罪的新闻。
于是他默默调大广播的音量, 希望能够起到一点警示作用。
然而没一个人理他。
陈淮望抬起右手, 轻松握住尤霓霓举起来示威的拳头, 把她快要撞向车门的身子拉了回来, 说的还是那句话。
“我骗你什么了。”
而尤霓霓依然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好在这次她没有再把自己念睡着,但也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因为她发现陈淮望确实没有骗她,只不过没有主动告诉她而已。
找不到有力证据, 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喝了酒,现在脑子不清醒,说不过你。反正,反正你最会玩这种语言游戏了!”
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陈淮望不和喝醉的人计较,大手按住她的脑袋,让她重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哄她。
“不是难受吗,再睡一会儿。”
是有点难受。
不过再难受她也不睡了。
尤霓霓动了动脑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同时,有理有据地曲解他的好意。
“等我睡着,你就好把我卖了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喝的是啤酒,不是假酒,脑子还没有受损好吗!”
陈淮望动作未停,垂眸睨了她一眼。
原本以为是玩笑话,没有回应的必要,却见她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似乎真的就是那样想的。
这么没有安全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为了消除她的不安,陈淮望只能打一次脸,回了句:“你还没有那么值钱。”
“……哼。”
尤霓霓当然没听出话里的安慰成分,只觉得他又在讽刺她,却又没办法反驳。
是啊。
像她这样爸妈不疼,朋友不爱的人,的确没多少价值。
好不容易稍微忘掉的伤心事又被提起,惹得尤霓霓忧郁复发。
这下她不仅不挣扎了,就连被卖一事也妥协了,自暴自弃地靠在陈淮望的身上,咕哝道:“卖吧卖吧。要是能卖个好价钱,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也算是做好事积德了……”
睡意在有节奏的轻拍下渐渐袭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了声儿。
陈淮望的手一顿,拭去她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眼泪。
现在他已经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希望她一觉睡醒后,能够重新开心起来。
由于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车,等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晚霞早已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没有星星的夜空。
陈淮望背着还在熟睡的人往小区里面走。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当他一只脚刚踏进小区大门,原本趴在他背上睡得好好的人突然惊醒,环顾四周,觉得有点眼熟。
随后,她意识到这是要送她回家的意思,立马强烈抗议道:“我不要回去!”
说这话的同时,她还拼命蹬着两条腿,动作幅度大得像是恨不得直接能从他的身上跳下去。
陈淮望怕她摔下来,只能暂时调头,朝远离小区的方向走去。
等她差不多睡着后,又再重新折回来。
谁知每次当他快要靠近小区大门的时候,她总能瞬间醒过来,仿佛在身上装了雷达似的,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激动地抗议。
就这样尝试了数次,并且次次都以失败告终后,陈淮望不做无用功了,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
脚一沾地,尤霓霓慌了。
虽然酒还没有醒,但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不讲理,害怕因为不听话而被他丢下,赶紧冲他张开手,想要重新让他背。
陈淮望却没有理会她的耍赖。
他把她不安分的手拉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好好问她:“你不回家想去哪儿?”
语气很正常,可落进尤霓霓的耳朵里,更像是责骂。
于是她没有说话了,只埋着脑袋。
没一会儿,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水泥地上。
陈淮望不知道哪句话又碰到了她的伤心事,见状,赶紧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重新搂进怀里,毫无原则地哄道:“好了,不想回家就不回,别哭了。”
嗯?
这是不会丢下她的意思吗?
尤霓霓抽抽鼻子,在他胸口蹭了蹭眼泪,这才回答他的上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想去哪儿……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说完,她从陈淮望的怀里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全然忘记刚才在出租车上对他的种种不满,可怜巴巴道:“你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
果然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对他这样。
不过,不管她的讨好是出于什么目的,陈淮望都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最后,他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喝醉酒的人情绪总是大起大落,没有一个中间值。
得知自己不用回家,更不用露宿街头后,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尤霓霓便重新换上笑脸,蹦蹦跳跳地走在街头,甚至每遇见一根电线杆就上前抱一抱,仿佛都是她的好朋友似的。
这样的状态在进入陈淮望的家后达到巅峰。
明明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没有,偏偏她一进去就不停地“哇”,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房子里的每样东西都感兴趣,这儿东摸摸,那儿西碰碰。
就像是一只刚从动物园放出来的,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各种好奇的小猴子。
哪里还找得到一点伤心难过的影子。
陈淮望怀疑又被她骗了。
给她倒了一杯水后,他进了卧室,把里面的床单被套换了一套新的,任由客厅里的人发疯。
结果出来的时候,小疯子已经累倒在沙发上,看样子又困了。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物,陈淮望只能帮她简单洗漱了下便把她抱进被窝里,让她舒服地呼呼大睡,而后关灯,半掩上房门,走了出去。
本以为充满无数意外的一天总算可以结束了。
殊不知充满无数意外的新一天又开始了。
半夜。
尤霓霓起来喝水,回房间的时候经过客厅,看见沙发上面躺了一个人,想也没想,直接走过去,和他挤在一块儿,抱着他,蹭了蹭他的脖子,喃喃道:“我什么时候把你落在这儿了?”
显然,她把他当成了家里的人形抱枕。
至于陈淮望,从她出房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醒了。
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以为她走错了,正想起来看看,却没想到直接被她压在了沙发上。
软软的呼吸吹拂在耳边,完全就是在挑战人的忍耐力。
……
陈淮望一手搂着她,防止她摔下去,一手撑起身子,打算从沙发上下来,把她重新抱到床上。
不料刚一动,她的手脚突然缠了上来,整个人还一直往他怀里钻,好像不让他走。
……
真会折磨人。
被她这样抱着,陈淮望压根儿动不了,只能压下那些不干净的念头和**,叹气认栽。
权当锻炼定力了。
当然了,对于自己昨晚的“种种恶行”,尤霓霓肯定是一件都想不起来的。
眼下她也工夫没去想这些事。
自我检讨完,她又开始为自己一不小心开了荤的眼睛默哀。
说实话,就算她和路程关系这么好,她也顶多看过他小时候的**,而且还是通过照片。
像今天这样,近距离亲眼目睹一位成年男性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
于是尤霓霓又把矛头重新指向已经走过来的人,严肃教育道:“你好歹也算是被我看光光了,怎么还这么淡定!太不自爱了吧!”
“不然呢,哭着让你对我负责?”
……倒也不至于。
她就是觉得他的反应太奇怪了。
不过,他这个当事人都这么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一个旁观者如果太激动,是不是显得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这么一想,尤霓霓果断换了一个更有价值的问题:“那……那我为什么会在你家呢!”
她脑子里有关于昨天的记忆还停留在便利店门口。
挂了苏糊的电话后,没过多久,来了几个小学生,看见她穿着校服还喝酒,一直围在她身边,试图拯救失足的她,吵得她吨吨吨一口喝完剩下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