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哭,哭着打电话说不清楚,打吧。”
洛洛想开口,她怕明珠会刺激到眼前的这些人,好在的是,明珠做事有自己的底线,你哭你闹,你打了人。
那老太太就拿明珠没有一点办法,她什么都不怕啊,因为明珠横,所以他们有点怕,觉得对着干不是很聪明的做法,所以当刘大同接手案件的时候,就直接去投诉刘大同了。
刘大同吃着午饭。“以后没有医生了,公立医院里的医生都是摆设,私立医院各种死要钱,那种时候就有人知道问题严重了。”
“你错了那时候他们也不会认为是自己错的,相反的他们会认为他们是无辜的,是别人拖累了他们。”
“也对。”
接了投诉就肯定会受理,结果一查,说这话的人不是刘大同,而是明珠。
“你说了这话没有?”
明珠也没打算否认,否认也没用,说了就是说了。
“说了。”
副局多余的话都没说,叫明珠转身出去带上门,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反正你都没打算继续升职了,就这样混吧,你的前途你的未来,当然了,你那个有本事的家也许还可以拉一拉你,不然就是这样的小事儿,你在领导的眼里,你的行为也为你的未来填了一笔黑。
明珠起身。
“我想说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副局摆手:“觉得不能说,你还是别说了,他也不想听。”
“有很多人不理解,说警察现在怎么都这样了,我觉得是体制的问题,体制制度将没有告诉我们什么可以去做,却告诉了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条条框框的说了出来,但群众又希望我们能去管能去查,群众和局内的制度是相冲突的,要么就夹着尾巴装着孙子,要么就黑着良心什么都看不见,要么就一辈子只能做个小警察。”
没有人不愿意往上爬,这个爬并不是不好的东西,大家一样的工作,谁不想升职,可升职首先系统内部对我们树立一堵墙,这一堵墙就已经将大多数的普通人删除出局了
“也许我是嫉妒我的领导们。”明珠转身出去带上门。
她这样讲,好像说的所有领导都靠关系一样,说领导的能力不强一样,但制度本身就存在问题。
这是一个机关,机关制度它应该是独立成为一体的,不受外面的影响,这套制度可以独立运作,可眼前哪里有这样的制度?
出门将刘大同叫了过来,说清楚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按照刘大同的意思,他都懒得解释了,反正现在不就是最坏的,他也没打算和人比,拿个工资就得了。
真是觉得混日子也挺好的,不是因为明珠当了他头儿,怎么说呢,说到底还是男人自尊的问题吧,怎么样也不能比一个女人差,大家都挺好的,他也不好拖后腿,不然就大家一起推脱嘛,不想惹麻烦其实非常的简单,只要不属于我监管的范围我就可以直接推给别人,我管你那么多的,全天下的人是不是我都能管了?
他也没这么大权力不是。
晚上才准备下班,抓了几个人回来,联系家属,等到家属跑进来的时候,大同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之前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之前报警的那个人?说是高利息的那个?
不过这…
“他们这是诈骗啊…”
有人哭,结果这被指责诈骗的人哭的比别人还惨呢,反复强调一点,她也是受害人,所以她骗人没有什么不对,就算是有不对,但是警察应该先找到犯法的人,她儿子报了警,但警察没受理,这是警察的问题,警察应该负全责。
你对着法盲,你能说什么?
有些人道理是讲不通的,比如眼前的这位,哭的跟什么似的。
责任就推到警察身上了,她认为可能这样说,她就能走掉了,但可惜啊,现在要立案,别人骗不骗她的,这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是她骗别人的,这是犯罪的。
洛洛已经要下班了,摇摇头,早就习惯了,赚钱的时候她肯定想不到分警察一点,但是犯错了,钱没了,她就得让警察背一点,这似乎是很多人的下意识行为。
人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任何的错误。
很简单的道理摆在眼前,这么高的利息,马云给你,马云也破产。
可就是有人信啊。
这位呢,别人报警了,说她诈骗。
好在家属还算是能讲通,事情严重了,该说该做的你们看着办吧。
明珠也准备下班,到点了。
换了衣服出了局里,那家人缠着她半天,问到底怎么能不往严重了发展,明珠指指自己的手表。
“我到点下班了,明白?”
一脸的不合作,一脸的不屑,家属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和无头苍蝇一样,急的团团乱转,想着问问警察,你不是办这样案件的嘛,结果人直接给你一个冷冰冰的脸子。
强忍着努力挤出来一丝笑,不敢得罪啊。
只能放明珠离开。
明珠的车送去检修了,今天要坐车回家,刚出大门口,斜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车,那司机才下车,这边一辆蓝色的跑车直接开到明珠的眼前。
“上车。”
陈滔滔推开车门。
明珠看了一眼,直接上车了,带上车门,车子很快就离开了。
准备过马路的司机身体僵了僵,这是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怎么被人接走了?
现在怎么办?
去追吗?还是给明珠打个电话?
“开车吧。”
坐在后面的徐太宇轻扯着嘴唇。
司机上了车,徐太宇的电话响,他温和的应着:“好,我马上就到。”
打电话的人他不陌生,他只是奇怪,既然徐先生已经…为什么还要和明珠这里牵扯不断呢?还是明珠对着徐先生不放手?
自己的角度肯定会这样认为,毕竟徐先生有钱有势,明珠什么都没有,这份工作对于普通老百姓可能是挺不错的,对徐家来讲,真不算得是什么,可一方面又觉得有点不对。
因为徐先生出行都是要坐车的,他是徐先生的专属司机,而且每次都是徐先生主动来找明珠的。
真奇怪。
“前面左转。”明珠开口。
“你以为我是跑过来给你当司机的?”飞了明珠一眼,德行。
“那我们没什么好讲的,请你把我送到小区门口。”
陈滔滔的唇边忍不住上翘,真是不要脸呀,使唤他?
正常一点,要点脸的女人不是应该说,前面停车,把我放在路边,认识他几天就让自己送她回家,脸呢?
“你欠我一个人情对吧。”
明珠的语气十分冷淡:“我不欠。”
“要点脸行吗?”
“和我一起去死,帮我个忙,你选个一项吧。”
陈滔滔开着车晃晃悠悠的,时不时的踩踩油门,他就是个任性的BOBY怎么了?
“你妹妹认识老周吧…”陈滔滔快速的说了一个名字。
陈滔滔有三大喜好,钱钱、沉香。
他玩沉香玩的很疯的,沉香这个东西高级一些的也是特别的烧钱。
“不认识。”
陈滔滔唇角翘翘,对着马路牙子就撞了过去。
砰!
砰砰砰!
他不断的倒车,前进,倒车前进。
明珠觉得有些人蠢,他还非得要闹的全世界都知道,他脸上现在就写了两个英文字母,他知道吗?
“你的车,我不会觉得心疼。”
陈滔滔肉疼,不是这个点。
“你让你妹妹介绍我和老周认识,你们欠我的,一笔勾销。”
“我不欠你的。”
“明珠,七年前如果没有我,你应该过的是另外的一种生活,别让我后悔曾经做了一件好事儿,别让我认为你就该死,你和那些人没有分别。”
一样的恶心,一样的贪心。
明珠推开车门,推了两次才推开。
陈滔滔看着自己的车,隐隐的觉得肋骨有点疼,刚刚他是失忆了还是怎么了?不然为什么要去撞车?
手指支撑着脑袋。
啊,想起来了,他出车祸了!
陈滔滔嘴里所说的那个老周,是个几代家中就是从事这个行业的,现在从事的是沉香的高级定制。
现在的好香,已经越来越少了,不像是许多年前,有那种特别纯,特别好的香,陈滔滔以前玩香不是为了收藏,而是为了享受,现在则变成了收藏。
陈滔滔是从杂志上看来的,说是有一种工艺,错金。
通俗点来说,就是类似于将金搓成金碎,然后和沉香融合,看起来比较漂亮。
可就是这样的工艺,不是谁都能做的,他有大单子,也得有人有本事去接才行。
明珠欠他的,恰巧她小妹妹有这方面的人脉,那就不怪他了,物尽其用,想当初他是没指望她们来报答自己,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他相当同意这句话。
明珠现在也只是还了他一滴水,还欠他一桶的水。
他当时是说,帮他这一次,就当偿还他了,随便说说不行吗?
谁告诉你,讲出口的话就必须做到的?
嘴长在他的身上,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本事来撕他的嘴啊。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只是自己高兴不尽兴,拿着电话发短信给明珠。
明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又将手机扔了出去,脸上的情绪波动不大,手里拿着遥控,看着新闻,很快手机响了起来,她也接了,以为是陈滔滔,结果不是。
“姐,陈律师的这个定制钱我来出吧。”
明月觉得自己欠陈滔滔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一副错银的墨镜,只是镜腿的位置用了沉香,当然也分香,差不多的这样一副眼镜做下来也需要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的价格,现在陈滔滔要错金,你就想这个价格去吧,陈滔滔相上的沉香又是那种高级货色,现在市面上都很少见的。
“为什么要你出?”
“他帮过我。”
“还清了。”
明月:…
她觉得不是这样算的吧?陈滔滔当初算是救了她的命,她有现在,说是因为陈滔滔其实 也不算是过分,有些东西用钱是还不清的。
明珠又交代了明月几句,就挂了电话。
捏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短信。
“你还了我一滴水,还欠我一桶。”
明珠的唇角翘翘,我怕我还了,你不敢收,有命你就等着吧,等到哪一天的,我会一次性的都还给你的。
第八十六章 你欠我的多了(下)
胜利社区街道已经大力宣传,本周末将会有本城最牛B的律师亲到现场来为大家普及法律知识,如果有感兴趣的九点可到XXX…
陈滔滔黑着一张脸,进了现场,还别说,群众的欢呼声还是很高的,居委会办事处,门口都是站满了人,来了这些人肯定就不是那个什么最牛B的广告所引来的,为什么会这样说?
现场没几个年纪下五十岁的,来的都是老头儿老太太。
现在这些老头老太太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你说今天附近的超市也没有鸡蛋打折,据说有个律师来这里,那就来看看,正好家家都有觉得憋闷的事情。
陈滔滔第N次甩脸色,街道主任脸上僵硬的都可以掉渣了,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比陈滔滔说话更加直接的,还最牛B呢,难怪会被派下来弄什么法律普及,这节目也不是她自动要求的,而是有人联系,问她胜利这片要不要做个这样的普及法律节目,结果就把这货给招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毕业以后日子也是不好过吧,不过就按照他现在这说话的态度,他也别想懵这些老人,老人他都懵骗不了。
“律师啊,我家…”大妈说的很气愤,她之前被自己兄弟给骗了,完了就去派出所给自己兄弟告了,她当时就气不过后来都和解了,结果警察还是把人给抓了。
“如果我是警察,我连你一起抓,抓的理由就是你妨碍公务。”
大妈:…
怎么就介样呢?律师不是为大家服务的吗?你就是这样服务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这么不好听呢?看看你那一脸的倒霉相,一看就是平时也打不到什么官司,跑街道来装大尾巴狼来了,哼!
陈滔滔很想掀桌,他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就是对智商的一种侮辱,什么屁事儿都来问他,这些乱七八糟的。
“还有多长时间?”
陶克戴控制住自己唇角想要上翘的趋势,认真看了看手表,这才开始四十分钟。
“说是让你坐满七个小时。”
陈滔滔耷拉着脸,反正他就是这样服务的,不愿意看,可以回家去。
大爷走到前面,看样子好像很着急的架势,陶克戴想着,如果再不来一个靠谱的,陈滔滔可能就真的会掀桌子破口大骂了。
陶克戴很是认真的等着大爷问出口,大爷开口了…
大爷可能是法制节目看多了,之前看了一段,觉得有些不太理解,想让陈滔滔帮着分析一下,为什么法律就是这样的,他认为的法律却是那样的。
A强口的B,B就想办法把A的弟弟给杀了,法院判了B死刑,他觉得有错的人是A在先。
陶克戴喘口粗气,手放在唇边掩盖似的咳了一声。
“他强口你,你不杀他,你去杀他弟弟,不判你死刑判谁死刑?下次记住了,要杀就杀犯罪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