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连忙跟在后面。

风行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也往外走,经过白芸身边时脚步顿住了,他低头看了眼那张脸色难看的脸,漫不经心的笑,“他上斯坦福,你就跟着也去斯坦福,那儿有智商的人还不够多么,你怎么待了几年半点长进都没有?”

白芸脸一变,冷冷的看着他,“你给我闭嘴,风行,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男人轻笑,妖冶性感,“就因为你干的这些蠢事,我现在还得跑腿,你少犯点蠢招他烦,少给我找点事,嗯?”

说罢他才抬腿,往外走去。

白芸看着他的背影,最终还是气不过,狠狠的一个杯子砸了过去。

就连对着一个对他颐气指使的破雇主,他的态度也比对着她的好。

直到走进电梯。

墨时谦冷淡的看了眼季雨,“你回自己包厢就行了。”

季雨有些尴尬,但也没敢跟上。

只是…莫名觉得池欢跟墨时谦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池欢被男人拉着手腕,又着急又生气,“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一脸的不高兴,低声解释,“里面热,我把衣服脱了,手机在衣服里,没听到。”

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针织衫,出门的那件风衣不在身上。

池欢别过脸,哼了一声,“如果出事的是我,我现在人都没了。”

墨时谦,“…”

“我帮你把人找回来。”

她柳眉横竖,“到底是不是刚才那女人?”

他淡淡的道,“可能是。”

“出来个情敌就让人动手,她黑社会的?”

男人回得很平淡,“嗯,是黑社会的。”

池欢,“…”

她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站在身边的男人,“她真的是混黑道的?”

墨时谦低头看她。

不用明说,光是这个眼神就足以回答了。

她张了张嘴,呆呆的问,“那你…”

他盯着她的脸,平缓的道,“要这么说,也能算。”

池欢仍是有些呆滞,重新转回头,看着逐渐合上的电梯门。

就要合上的瞬间,一条长腿伸了进来,电梯门开,风行从外面走了进来,漆黑的眼自他们身上扫过,一声不吭。

池欢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等出了电梯才知道,他们竟然是往上面走,这才呆呆问上一句,“去哪儿,不是要去找悠然吗?”

“先调监控。”

“哦,”顿了顿,她又问,“你们认识这儿老板吗?”

她在这儿这么多年,都只知道店主,不知道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谁。

站在一旁的风行侧首看她一眼。

池欢,“…你?”

他挑眉,“我也是。”

池欢顿了顿,又抬头看拉着她手腕的男人,“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地方是你的。”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她咬着唇,低着脑袋,心绪一时间复杂得难以言说。

在上流社会中的都市传闻中,1999的幕后老板是兰城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墨时谦盯着她抿起的红唇,和细密纤长的睫毛,眉头无声的皱起。

不到一会儿,他便伸手抬起女人的下颚,视线对上她被迫仰着的脸,低低沉沉的发问,“不高兴?”

“没有,”她抬手他的手打掉,淡淡的道,“我只是在想,难怪我觉得你很有钱。”

第067章:我跟你一块儿回家

何止是很有钱,他估计得是兰城隐形的超级有钱人。

1999本身也许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地方具有高度隐秘性,是兰城众权贵的首选之地,比如唐越泽就经常在这儿出没,比如她。

能容下这么多的权贵,毫无疑问,它背后有更有更大的权势仰仗。

无论这个权势是不为人知的靠山,还是他们本身。

从电梯里出去,风行在前面带路,直接到了1999的最顶层,偌大的监控室,有两个男人在看守。

池欢撇撇嘴,要是再装个窃听器,他们得掌握多少秘密啊。

墨时谦低头,“你有宁悠然的照片吗?”

“哦,她朋友圈里有自拍。”

池欢连忙翻出手机,在微信里翻了老半天,才翻出宁悠然的高清自拍照,“就是这个姑娘,她出事的时候应该还在1999。”

两人都凑过来看。

身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短发,米白纯色毛衣,牛仔裤,粉红色的单肩包,查她最后出现在监控里是什么时候。”

池欢回过头看他,“…你记得还…挺清楚地。”

从头到尾连什么颜色的包他都记住了。

墨时谦波澜不惊的看她,“记性好。”

其中一个男人挠了挠头,“就是那个常常跟池小姐一块儿过来的姑娘吗?”

池欢忙道,“就是她…你们有印象?”

“她在停车场差点被几个黑衣人拖走了…”

池欢脸色一变,“你们看着她被拖走不知道打电话报警?”

“她被人救了。”

其实一个说着,另一个已经把地下停车场的那个时段的监控调了出来,并解释道,“唐少好像本来是在车里等人的,刚好撞见了。”

唐少?

唐越泽?

池欢几步走过去,附身看着监控的画面——

监控画面一半不会很高清,勉强能看清楚人,但饶是略显模糊的画质,还是能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

“哇…”池欢眼睛一眨不眨,近乎感慨的道,“还真看不出来…花花公子动手打架也能这么帅。”

一对四,虽然也挨了那么几拳几脚,但还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监控里,那四个黑衣人被逐一放倒后,还是开那辆面包车走了。

唐越泽受了点轻伤,靠在迈巴赫上,微微弯着腰,闭着眼睛平复呼吸。

宁悠然抱着她的包包小跑过去,俯身看着男人的俊颜,小心翼翼的道,“谢谢你救了我…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男人直起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殷切担忧的神色,薄唇勾出菲薄淡漠的弧度,“宁悠然。”

“啊?”

她还在反应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男人冷漠的声音就再度响起了,“今天是哪个女人在这里,我都会救。”

她点点头,“哦哦。”

唐越泽见此反应,皱了皱眉,声音愈发冷漠,“不要以为我救了你,你就多特别,救你只是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没有其他任何原因。”

宁悠然茫然的看着他,“我知道啊。”

有必要说两次?

唐越泽看着她这副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知道就好,总而言之,不准跑来纠缠我。”

啊??宁悠然摸了摸脑袋,懵懂的问,“我…纠缠过你吗?”

唐越泽,“…”

虽然她喜欢他,但她还真的没主动贴过他。

第一次见面是大冬天的撞见她被欺负,泼了一盆水,顺手递了件外套给她,擦肩而过,话都没说。

后来也见过几次,但不过是一个圈子内的偶然碰面,没有交集,没有碰面,同样没说过话。

真正有交集,是他上次在1999吻了她,嗯…那是他主动的。

然后就是这次…貌似也是他主动的。

宁悠然见男人俊脸有些黑沉沉的,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更小心翼翼的瞅着他,道,“你现在要走了吗?能不能顺便载我一程,让我能打到车就好。”

唐越泽闻言,唇畔立即勾起出嘲讽的弧度,冷嗤,“想让我送你回去?”

这就是她说的不纠缠。

呵,女人就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宁悠然看他的表情即便读不懂他的讽刺,也看出来他不愿意送她了,尴尬的挠挠脑袋,道,“啊,那你稍微等一分钟,等我安全上车就好了。”

说罢,她就一溜烟儿朝着她妈的车子跑去,打开车门时想起了什么般,转回身朝他鞠了个躬,“特别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再见啦。”

然后上车,发动引擎,倒车,踩油门,离开。

唐越泽,“…”

他始终面无表情,但两根眉骨不约而同的跳了跳。

从监控里,池欢当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能看到唐越泽目送悠然车子的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自己驱车离开。

她摸着下巴,“看不出来,他还挺绅士。”

对于池欢接连夸奖了两次她向来不待见的男人,墨时谦无声的拧起了眉,但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道,“有她父母的电话么,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她是不是到家了。”

池欢哦了一声,翻了翻通讯录还真的翻了出来,毕竟是从高中就要好的闺蜜,她拨了过去,“阿姨,悠然回家了吗?”

“是欢欢啊,车子刚开进来,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事,到家就好,您让她晚点给我回个电话。”

“欸,好的。”

挂了电话,池欢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她把手机放回大衣的口袋,“悠然回家了,我也要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

墨时谦跟风行对视一眼,后者轻嗤,转身先走了出去。

池欢低头也走了出去。

墨时谦看着她的背影,自然跟上。

男人带她乘私人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一路无言,直到他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才抬头朝他道,“你的聚会没完吧,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了。”

墨时谦淡淡道,“不去了,我跟你一起回家。”

她站着没动,撇过脸,“风行回去了你跟我一块儿消失,他们怎么想你跟我的关系。”

第068章:墨时谦失控了

“原本就无聊,你不来,我也快回去了。”

他这么说,池欢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于是闷声不吭的上了车。

回到西山公馆已经刚过十点,池欢早已洗漱洗澡完毕,她拿着睡裙去浴室换好,便回到卧室直接爬上了床。

墨时谦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眼,什么都没说,拿衣服洗了个澡出来,把床褥铺好,关灯,卧室陷入一片安静的黑暗中。

“池欢。”

她没回声,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当做没听到。

但墨时谦知道她没睡着,淡淡的陈述道,“明天开始,我就要工作了,如果你需要,我给你另外找个保镖。”

床上的女人仍是没说话。

然后,卧室就彻底的陷入了安静,两个人好似都已经入睡,不再说话。

直到一个小时后。

池欢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娇软的声音很是恼怒,“墨时谦,你到底睡不睡?吵死了。”

男人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

但池欢知道他没睡,睡着了的人哪有那么重的呼吸!

“墨时谦。”

他们也一起睡了好几晚了,虽然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她也没注意过他睡着后的呼吸是什么频率节奏,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很重,很急促,甚至忽快忽慢,节奏紊乱。

地上的男人还是没答她的话。

明明就没睡着,装睡报复她之前不理他?

大男人这么小气!

池欢生气的掀开被子下了床,灯都没开,借着皎洁的月光赤脚踩在他的被褥上,不重的踢了一脚,“墨时谦,我知道你没睡着,你给我吭声。”

男人好歹是睁开眼,然后坐了起来,开口,声音更是沙哑,“什么事?”

“你呼吸好重,吵得我不能睡着了。”

他在薄纱般的月光中看着她,淡静的道,“我有点难受。”

难受?

池欢拧眉,“你怎么啦?生病了吗?”

说着,她还是俯下身,伸手探上了男人的额头。

女人的手是凉凉的柔软,墨时谦触上的刹那才感觉自己身上在发热,这突如其来的触觉让他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甚至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这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情色意味。

池欢吓得一下就收回了手。

她脸莫名的发热,“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声音也有点不太正常的感觉。

“没有,”墨时谦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低哑着嗓音道,“我睡不着,去书房看会儿书,你先睡。”

说罢就迈开长腿往外走,并且顺手带上了门。

……

墨时谦原本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结果发现闭上眼睛脑子就开始涌出无数香艳的画面。

他面无表情的坐了会儿,还是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端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冷声问道,“我今天喝的酒里有什么问题?”

风行,“…你被毒了?”

他没吭声。

风行随即反应了过来,喑哑轻笑,“你今天喝的那个是蓝色火焰,你不知道那酒能催情吗?”

墨时谦皱眉,“什么玩意儿?”

“轻微催情的效果,别人点那个一般是床上调情的…我看你一个劲儿的喝,我还以为,你是在为你刚开始的性生活事业做铺垫。”

“…”

“你他妈不早说?”

“谁知道你连自己卖的酒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

低咒一声,墨时谦挂断了电话。

……

今晚月色正亮,没拉窗帘可以看清楚屋子里的大致轮廓。

池欢看着被关上的门,抿唇,心头突然很不是滋味,本来就没什么睡意的大脑更清醒了。

她坐在床沿上,脚还是踩在他的床褥上,很柔软。

他真的生病了吗?

就这么赶他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嗯,她才没有赶,他早跟她说他不舒服,她就不会说他了。

又坐了一会儿,池欢还是决定出去把他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