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解释我就越觉得他是在掩饰,当下也不说什么,翘首等着看好戏。岳峰气呼呼地对那位孙大小姐说:“孙若蔷你别当着我师妹的面污蔑我啊,要是坏了我的名声,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谅你也不敢怎么样,哼,本小姐没那么多功夫跟你闲扯,你记住了,下次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有你好看!驾——”
红衣美人孙若蔷骑着她的高头大马扬长而去,那叫一个神气。看得我心驰神往的。而我那我可怜的九师兄巴巴地望着美人远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问蓝衣美人:“孙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岳公子了,我姐姐脾气不好,但是人并不坏,你别生她的气啊。”蓝衣美人吐气如兰。
“你还替她讲好话?她刚才差点撞到你呢!”
“我真的没事,公子的好意若薇心领了。”
我傻眼了,搞了半天,原来这俩美女是姐妹啊。难怪孙若蔷嫌岳峰多管闲事,他还真是有点多管闲事了,人家姐妹俩闹矛盾他瞎掺和什么啊。
我拉拉岳峰的衣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喂,人家都说没事了,你还死赖着不走干什么,莫不是……”
“苏染你别胡说,我只是路见不平。”岳峰连忙解释,“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越说越不清楚。”
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他的确是越描越黑了。
孙若薇受了惊吓,本来就挺白皙的小脸显得病恹恹的,我很怕她回家的路上突然晕倒。这个世道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英雄救美的事情发生的,好人做到底,我和岳峰只好先送她回家。
后来我才知道,她和红衣美女孙若蔷都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只不过孙若蔷是正室生的,而她是庶出的。
“孙若蔷仗着自己是正妻所生的,别提有多霸道了,”回家的路上岳峰绘声绘色地对我说,“她看自己的妹妹很不顺眼,三天两头欺负人。偏偏孙若薇胆子小,受了委屈也不吭声,她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唉,这对姐妹也真是的,我没话说了。”
我笑笑:“你要是真怜香惜玉,就把人家孙二小姐娶了呀,也好救人家出火坑。如果你不喜欢温柔型的美女,也可以考虑娶了孙若蔷,这样也是间接帮了人家孙二小姐,哈哈哈……”
“算了吧,娶孙若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就她那辣椒一样的性格,谁娶了她谁倒霉。让我娶她我宁愿选择跟你私奔。”
我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拼命摇啊摇:“你说什么,再谁一遍,有种你再说一遍!跟我私奔有这么痛苦嘛,岳峰你个白痴!”
出了这口恶气我才松手,甩甩胳膊对岳峰说:“记住,别拿我和孙若蔷相提并论,我比她淑女多了。”
“是是是,你比她淑女多了,你真的比她淑女多了。”岳峰昧着良心说出了这句话。他刻意加重了“真的”两个字,表情很无奈。
嫁人会死人的
才到家门口,我的贴身丫鬟雪柳急急忙忙跑上前来,对我说:“小姐我的祖宗,你总算是回来了,老爷正找你呢。”
看她的样子像是在门口等了我很久了,这爹爹也真是的,我只不过出门逛一圈,他至于看这么紧张吗。我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用不着看这么紧吧。”
岳峰说“染染你都到家了,那我先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找你玩啊。”
“别啊,”我忙说,“都到我家门口了,你顺便进去看看你二姐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二姐很好,呵呵。”岳峰作势想溜。
我一把拉住他,央求道:“我爹好面子,有你在的话他不好意思骂我,你就好人做到底,陪我进去吧,死不了人的。”
岳峰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却也只能巴巴地跟在我后面进去。他对我向来很好,对于我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比如说让他去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他一般都会答应。
以前在蜀山的时候瑶冰师姐就常跟我说:“整个蜀山的师弟师妹中,九师兄对你最好了,你说一他绝不会说二,他不会是喜欢你吧?”我像听笑话似的,说:“那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把我当女人看,不信改天你问他。”
没想到瑶冰师姐很有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或者说是八卦精神,她还真去问了。岳峰的答案和我如出一辙,他很大气地对瑶冰师姐说:“苏染是我哥们,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能打我哥们的主意你说是吧。”
瑶冰师姐把这些话告诉我的时候我气得喷血,立马拉帮结派找了一伙人把岳峰给料理了一顿,合着他还真不把我当女人看了。从那以后只要有人问岳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的回答就是:“我是苏染她姐们!”
从相府的大门到正厅要绕一段回廊,我在回廊碰见了爹爹,他见我是和岳峰一起回来的,话还没说眼睛早就在我们身上打量了好几圈。不用猜我就知道爹爹肯定又在挥他超凡的联想能力了。
“怎么才回来啊,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不方便,以后记得早点回来,知道吗。”爹爹在外人面前总是会作出一幅威严的样子。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否则现在等着我的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了。
爹爹把视线移到了岳峰身上:“岳公子也来啦,染染这丫头不安分,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师妹她很乖,怎么可能会给我添麻烦呢,呵呵。”
爹爹又问:“染染今天都是和你在一起吧?”
“不是不是不是……”岳峰急着撇清,“我是想来看看二姐,在路上碰见她的。”
我不得不鄙视他,爹爹又没有规定不许我和除了秦二公子之外的男人在一起,他至于那么紧张吗。他昧着良心撒谎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正好心然在家,你去看看她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爹还要让我去西街绸缎庄看看新到的货,下次再来吧。”
岳峰三言两语把爹爹给糊弄过去了,爹爹也没有强留他,倒是苦了我,独自一人面对爹爹的严刑拷问。待岳峰的身影一消失,爹爹马上皱着眉头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岳公子?”
没想到爹爹问得这么直接,我当下便套用岳峰回答瑶冰师姐的话对爹爹说:“九师兄是我姐们,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能打我姐妹的主意你说是吧。”
虽说我的话不大中听,但是爹爹看到我信誓旦旦的样子理所当然就相信了。可他后面讲出来的话让我想买块豆腐撞墙,他说:“这就好,我刚和秦将军商量着要早点把你和秦浪的亲事给办了,你也不小了,婚姻大事耽搁不得。”
早知道爹爹存的是这个心思,我应该娇羞无限顺便红个小脸对他说,“是是是,我就是喜欢上岳公子了,而且非常非常喜欢”,我就不信爹爹真的会砍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亲生女儿。
我斩钉截铁地说:“爹爹,我不嫁,嫁人会死人的!”
“说什么混账话呢!”爹爹气得瞪起了眼睛,“我和你娘,还有你奶奶都那么疼你,什么事都依着你。这次无论如何你得听我们的,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哼!”
“爹,爹——”
爹爹扔下话就走,任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我急了,一跺脚,跟了上去,雪柳紧随其后。
走着走着我才发现家里好像不太对劲,路过当得下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仔细一看,正厅里尽然摆满了扎着大红绸带的箱子。看这架势,似乎是要送出去的彩礼。苏南苏炯还有苏延全坐在椅子上抿嘴看着我笑,尤其是苏南,笑得很奸诈,很不怀好意,看得我心里指发毛。
“爹,这是准备送去哪家的彩礼啊?你也太心急了吧,才说要让我成亲,现在又是要操办哪个哥哥的婚事啊?哦,我知道了,是五哥吧。你就不怕五哥逃婚?我记得他说二十五岁之前绝不成亲的,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逼婚啊……”
爹爹看着我滔滔不绝地瞎掰,黑着脸不说话。我应该猜的没错吧,苏家九个儿子有四个已经成家了,接下来轮到的一定就是我的五哥苏行。莫不是爹爹觉得成亲也应该来个长幼有序,我这个妹妹不能抢在那么多哥哥前面,所以才在办我的事之前先让五哥娶一位如花美眷?唉,可怜的苏行啊,也不知道爹爹给他选的是哪家的小姐,希望我这位五嫂不要长得太对不起群众。怎么说苏行也是我九位哥哥中公认的最帅的一个,娶的媳妇自然不能落后。
我一个人发挥着天马行空的想像,丝毫没注意大家全盯着我看,等我回过神来,苏南正朝我笑得无比谄媚。我丢回去一个更加谄媚的微笑:“怎么啦七哥,莫不是不也想娶媳妇了?不急不急,爹爹一定会为你物色一个超级美女的,你就等着当爹吧,哈哈。”
砸了苏南几句话我顿时心情大好。苏南和我一样,特别排斥爹爹帮他定亲,听奶奶说之前娘相中了贤王府的三郡主,想让我那皇帝舅舅安排赐婚的,结果遭到苏南的严词拒绝。唉,话说苏南也是一个崇尚婚姻自由的孩子。
本以为苏南会被我的话给砸晕的,没想到我先被他给气晕了,他丢给我一句话:“你就慢慢瞎想去吧,实话告诉你,这是秦大将军刚刚派人送来的聘礼,我的好妹妹,是不是很惊喜啊?”
“什么!”我大叫,“惊喜你个头!”
不会吧,秦将军莫不是怕他的宝贝儿子嫁不出去,哦不,怕他的宝贝儿子娶不到媳妇,怎么这么快就把聘礼给送来了。这下可好,想退婚都难了。这秦浪也真是的,不是说绝不会娶我的吗,怎么眼看着他爹下聘也不拦着,这可急煞我了。
我可怜巴巴地问:“爹爹,这不是真的吧,是不是苏南在耍我啊?”
爹爹没有回答,苏南抢着说:“对,这不是真的,是我逗你玩来着。”
还没来得及说虚惊一场,苏南接下来说的两个字让我产生了一种要掐死他的冲动,他说的两个字是“才怪”。
出嫁还是出家
聘礼一下,我想不嫁人都难了。这厢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红了眼睛,那厢我的哥哥们你一句“恭喜恭喜”我一句“早生贵子”,气得我七窍生烟。
爹爹很满意地点头微笑,说:“这染染嫁出去我就了了一件心事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哥哥们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好像我真的只一个嫁不出去的主一样。我心里那叫一个气愤。敢情我苏染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累赘,早嫁人他们早安心。
看到爹爹和哥哥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他们,对于自己的忍耐力向来没什么把握。为了不引起自相残杀的悲剧,我很识时务地走开了。
带着一肚子怨气回到房间,我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要不是我的承受能力够强,恐怕这会儿脑袋早就炸开了。
雪柳进门见到这个阵势,吓傻了,她说:“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啊,会闷坏的。”
“闷坏就闷坏,闷死了更好,省得受他们的窝囊气!”
四师兄给我讲鬼故事的时候总是吓唬我说,一个人死的时候如果怨气太大,就不能直接去投胎,而是会变成孤魂野鬼。我想,如果我现在真的闷死了,那一定就是个孤魂野鬼了,谁叫我怨气这么大呢。
雪柳掀开我的被子,用哀求的语气说:“我的好小姐,你就别折腾自己了,再过半个月你就要嫁人了。万一你有个好歹,老爷还不骂死我啊。”
“谁爱嫁谁嫁去,我才不稀罕呢。”我气得糊涂了,问雪柳,“你知不知道怎样才可以不用嫁人啊?”
“啊?”雪柳蒙了,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她想了想,说,“女孩子长大了当然就要嫁人啦,只有尼姑才不嫁人呢。”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抱着雪柳道:“好雪柳,我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你这么聪明!尼姑,哈哈,尼姑……”
雪柳吓坏了,结结巴巴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小小小姐……你不会是……不会是……不会是想出家当尼姑吧,你你你……”
她的声音都颤抖了,可能是怕我会一时想不开真的就跑到尼姑庵绞了头发出家去。我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傻丫头,我才不要当尼姑呢,尼姑头上光秃秃的多丑啊,还不如当和尚去!”
雪柳拍拍心口,这才放下心来,她仔细一想,眯着眼睛说:“和尚头顶不也是光秃秃的吗,小姐……”
我瞪她一眼,她连忙把话吞进肚子里去。
“快去拿纸笔来,”我吩咐道,“我要画画。”
雪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会儿才出门。走的时候她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估计心里在想,这小姐平时最不爱舞文弄墨了,怎么突然就想画画了呢。
天黑之前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都没去,爹爹派人来叫我去吃晚饭,我没理,那个小厮就一直催啊催的,结果被我飞出去的一个砚台给吓跑了。我最讨厌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被人打扰,尤其是在做画画这种我不擅长但有不得不做的事情的时刻。
当我扔下画笔说了句“终于画好了”的时候,雪柳瞪大眼睛,盯着我的画瞅了好半天,她战战兢兢地问了句:“小姐,你画的这是谁啊?怎么……怎么长成这样啊?好像还是个尼姑。”
“是尼姑就对了嘛,我画的本来就是尼姑啊。”我自豪极了,问雪柳,“怎么样,画得好不好啊?”
虽然对自己画画的水平不抱什么希望,但是这次画得应该不赖吧,至少雪柳认出了我画的是个人,还是个尼姑。不像以前六师兄过生日,我画了幅奔马图送给他,还巴巴地贴上去问他我画得好不好。六师兄嘴巴抽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让我听了之后想掐人的话,他说:“画的很好啊,呵呵,看这些牛,长得多肥多壮啊。”
我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强力忍住心里的怒火,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要淡定,要淡定,他今天是寿星,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四师兄见我脸色不好看,连忙打圆场,他说:“染染啊,老六眼睛不好使,你别生气啊。呵呵,叫我说呢,你这些野猪画的真是不错,真不错!”边说着,他还不忘对我伸出大拇指。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被四师兄撩拨起来,我憋了半天,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六师兄吓得连连安慰,直骂四师兄不该讲错话。我抽抽噎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要告诉师娘,你们欺负我……人家熬夜画了这幅奔马图送给你,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你眼睛不好使,要是把马当成驴我也不怪你,可是你竟然说我画的是牛。四师兄更讨厌,我画的明明是马嘛,哪里像野猪了!”说完我三两下把奔马图给撕了。
四师兄和六师兄面如土色,一个劲儿地道歉。他们越是道歉,我哭得越是凶猛,其他师兄师姐怎么劝都没用。最后还是师娘出面狠狠骂了他们一顿我才止住泪水,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画画了。
今天是迫于无奈,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反正没人规定发了誓不可以反悔。
雪柳拿起我画的画研究了好久,终于吐出一句话:“小姐,这个尼姑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啊?”
“这么奇怪。”话完说雪柳脸都白了。
我笑呵呵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她这么难看是不是啊?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嘛,我又不会骂你。我画的是尼姑,尼姑当然长得难看啦。”
“为什么尼姑就一定长得难看啊?”雪柳眨了眨滴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不解。
“你想啊,那些尼姑为什么要出家啊?当然是没有男人肯娶她们。那为什么没有男人肯娶她们啊?当然是因为她们长得难看。否则哪个女人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巴巴地跑到尼姑庵伴着青灯古佛啊,除非她脑子被猪亲了。”
雪柳听了直点头称是,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说:“小姐你真聪明,这么深奥的道理你竟然也能参透,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随便胡说八道几句竟然就能把这个丫头哄得团团转,不去当纵横家真是屈才了。
我把尼姑画像挂在墙壁上,燃上三炷香,很虔诚地拜了拜。
雪柳问我:“小姐,这尼姑是谁啊,为什么你要拜她?”
“这是静慈师太,”我说,“我拜她当然是因为我崇拜她。”
静慈师太是一位世外高人,听说她聪明绝顶,学问博大精深,是女人中少有的天才,也是万千少女顶礼膜拜的偶像。她比少林寺那个秃头方丈人气高多了。
“小姐,你这是要……”
我朝他眨眨眼:“你去跟我爹说,我要跟着静慈师太修道成仙,不过我现在也就是停留在‘想’的阶段,要是他硬逼我出嫁,那我就出家去。”
小丫头听了之后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天地可鉴,我才不是真的想出家。若是一定要我在出嫁和出家之间选择一个,我还是会听爹爹的话乖乖地嫁人去的。但是不反抗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实在不行我再举白旗也不迟啊。我苏染做人的准则是: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当雪柳领着爹爹和哥哥们风尘仆仆地赶到我的房间,我正坐在画像前念经打坐,似模似样。其实连我自己也听不懂我在念什么,演戏嘛,做做样子就行。
“哟,染染改行当尼姑啦,不错不错,修生养性嘛。”
一听这说话的德行就知道是苏南那个杀千刀的,我决定不和弱智讲话,继续演戏。
爹爹怒气冲冲地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转过头,笑靥如花:“是这样的,爹,女儿我已经觉悟啦,人生苦短,我要把握这短暂的时光,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我现在做的事就非常有意义。做人多累啊,要做就做神仙。爹爹你们要等着我啊,等有朝一日我得道了,我们家的鸡犬也能升天,更不用说是你们了,你说是吧爹爹?”
“胡闹!”爹爹气得吹胡子瞪眼。
苏延说:“染染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苏坚说:“肯定是爹爹逼她嫁人,给逼疯了。”
苏炯说:“其实修道成仙也没什么不好啊。”结果话没说完就遭到兄弟们的狠狠鄙视。
苏南半倚在门上,抱着双手,似笑非笑地对我挑挑眉:“染染啊,墙上那张画画的是你吧,挺像的。”
“你……”我咬牙切齿,终于还是忍住了,我要淡定,淡定,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要继续把这场戏给唱完才是。
我强压住怒气,挤出一个比先前更灿烂的笑容:“七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啊,画上面的人哪能是我呢,我哪能那么飘飘欲仙呢。那是我 的偶像,静慈师太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苏南点点头,“她就长这样?不是吧?”
“谁说不是啊,就是的。我师父跟静慈师太是八拜之交,他告诉我,师太的风姿无人能敌,大抵就是这样的吧。师父说了,他会说服静慈师太收我为徒,万一我真的一不小心成仙了,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是吧七哥?”我做出一个无比憧憬的表情。
苏南这下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