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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域44

像是料到冯晋骁会动手,在他一身寒气转过来的瞬间,冯晋庭反手把叶语诺推离自己身边。叶语诺的惊叫声中,冯晋庭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拳。

冯晋骁是真的动怒了,即便面对的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大哥,手下也毫不留情,一拳挥过去震的冯晋庭的半边肩膀顿时麻的失去了知觉。幸好他推叶语诺时微动了□体,否则这一拳很有可能就直接砸在他脸上了,想不见血都难。

可是,冯晋骁并没有因他的不躲不闪息怒,反而被他对叶语诺的维护逼得怒气更盛。

眼中浮现阴郁的光来,冯晋骁挽高衬衫袖子,“不要以为不还手,我就会客气。”话语间,再次挥拳过来。

冯晋骁是受过特训的特警之首,从十八岁踏进警校大门,四年警校训练,八年实战磨炼,拳头有多重可想而知,眼见冯晋庭被打倒在地,叶语诺冲过去要拦:“晋骁,你住手!他是你大哥!冯晋骁!”

冯晋骁完全不理会,抓住冯晋庭的衣领,愤恨地吼:“冯晋庭,还手!”三十年来,第一次对大哥直呼其名。

冯晋庭抹一把被揍得沁出血丝的嘴角,“不用客气,来吧。”心甘情愿领受。

冯晋骁眼底血红一片,用拳头成全他。

叶语诺根本靠近不了冯晋庭,眼见着他真的下了狠手,而丈夫又真的不躲闪地承受着,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她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喊:“是我推她的,都是我做的,我恨她总是轻而易举得到一切我用尽全力追求的,冯晋骁你有气冲我来。”

冯晋骁置若罔闻。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进大院,尖锐的急刹声中,萧熠从车上跳下来,冲上前一把扯住冯晋骁:“冯晋骁你疯了是不是?那是你大哥,你要打死他吗?!”

依萧熠的身手能近冯晋骁的身已实属不易,所以下一秒就被甩脱一点也不奇怪。脚下踉跄中,他听到冯晋骁痛苦的嘶吼:“萧萧流产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一声,那是我冯晋骁的孩子!”

听到流产二字,萧熠的身体倏地僵住,震惊和不可置信全部写在脸上。

先前,萧熠正准备去公司,接到了萧语珩的电话,她应该是马上就要上机了,语带匆忙:“哥你以最快的速度去一趟冯家,确认冯晋骁在不在。如果在,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走。如果不在,找到他,陪到我回来为止。”

萧熠以为两人又闹别扭,可萧语珩急切担忧的语气让他觉察不妙,于是片刻都没耽误地赶了过来。路上打冯晋骁的电话没人接,萧熠就预感要出大事,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冯晋骁居然会和冯晋庭动起手来。

和冯晋骁相识六载,对于冯家兄弟的亲厚,萧熠还是略知一二的。学生时代,冯晋庭为护弟弟与人动手,折过肋骨这种事好像太久远,不提也罢。就在几年前,冯晋骁因能力太突出受到省厅关注,有人红了眼,觉是他阻了自己的仕途暗箱操作设计他,令当时还在A市刑警队任队长的他卷入了一宗案件。

当时,所有的证据都对冯晋骁不利,尽管很多人心里明白他是被陷害的,却没一个人敢说一句话,是根基不稳的冯晋庭顶着压力站出来下令彻查,对方才缩回去没再敢继续向冯晋骁使绊子。具体的细节萧熠并不清楚,但他听冯晋骁说,事后有人往上面写匿名信检举冯晋庭越权,把调查组都惹来了。那一次,冯晋庭险些被拉下马。

而后冯晋庭从外省调回来任职,初期工作艰步维艰,是刚刚组建了特别突击队的冯晋骁率领手下排除万难配合他进行全省扫黑行动,只为给哥哥立威。在那段时间里,冯晋骁几乎像影子一样随冯晋庭出行,更在一次突发意外中替大哥挡下致命一刀。

那时冯晋骁和萧语珩分手有一段时间了,但他的情绪一直没恢复,低落得整个人显得冷酷又无情,尤其是在训练场上,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状态。那次受伤他愈发地沉默,而且拒绝探视。萧熠猜测,他其实是在等萧语珩。

萧语珩曾因冯晋骁职业的特殊性,特意去学了护理,为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照顾他。然而,直到冯晋骁出院,她都没有出现。

冯晋骁在电话里对萧熠说:“看来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那时,身在A市的萧熠自顾不暇,实在没精力过问他们的事,只告诉他:“我把你受伤的消息带到了,但是她,调离总部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冯晋骁挂断了电话。

后来,萧熠完成卧底任务出国前昔,偶遇过一次冯晋庭,他语重心长地恳请萧熠:“如果有机会,在珩珩面前替晋骁说句话吧。”

两人的兄弟感情是他这个外人都一清二楚的,可是今天,他们却——

盛怒之下的冯晋骁一拳击向冯晋庭腹部:“这一拳是为萧萧打的,冲她一声声喊你姐夫,你却狠得下心对她承受的伤害一言不发。”然后是第二拳:“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冲我对你的敬重和信任,冲我在你儿子出生时置自己女人不顾送你妻子去医院,你却眼见着我和所爱的人分手一言不发。”第三拳出手时,他的嗓音带着难以形容的沙哑:“这一拳是为我没出世的孩子,冲他本该叫你一声大伯,你却对他的‘离开’一、言、不、发。”

最后收手时,回身一个动作把叶语诺逼退几步,目光里的锋芒纤毫毕现:“叶语诺你记住,他挨的每一拳,都是替你受的。”冯晋骁的衬衫扣子因动作幅度过大被扯松,紊乱的呼吸也未平复,视线却冷如寒冰:“至于你,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叶语诺顾不得反驳,跑过去扶冯晋庭。

被碰到伤处,冯晋庭疼得吸气。他激烈地咳嗽,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拆了一般地疼,借助叶语诺的力量勉强站稳,开口时气若游丝:“晋骁,我——”他喉结滚动,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口堵得喘不过气来,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知道是不愿意面对他,还是不忍心看他被自己打得满身是伤,冯晋骁蓦地转过身去:“道歉的话一句都别说。”

“冯晋骁,你们的孩子是因为我没的,和晋庭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并不知情。”叶语诺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丈夫,“你不要迁怒——”

“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敢对萧有任何包括言语上的伤害,即便你是女人,我也绝不放过。”冯晋骁给她一个冷硬的背影:“还有,你们结婚时我和你说过,因为你嫁给他,我们是叔嫂关系。现在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和你,们什么都不是!”

“你说什么混账话!”随着一声底气十足的厉喝,冯家老爷子步伐稳健地走过来:“什么叫你不想再和他们什么都不是?那是你大哥大嫂!”目光从一身狼狈的长孙冯晋庭身上扫过,老爷子盯着冯晋骁的背脊:“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嫌人丢的不够是吗?都给我滚回家!”

冯晋骁像是没听见一样,抬步就走。

“冯晋骁,”老爷子见小孙子连自己的话都敢不听,怒气上涌:“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冯晋骁只留下一句:“问他,他说什么是什么。”然后头也没回地走了。

萧熠匆匆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尾随冯晋骁离开。

冯家书房里,老爷子端坐桌后,盯着冯晋庭夫妇:“谁说?”神情凝重,语气不善。

没料到事情会闹到爷爷这里。回来的路上,冯晋庭就在斟酌如何解释。然而,即便他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也不敢隐瞒,只能如实相告。只不过,除了知道萧语珩在图图出生那天流产,其它细节他确实不清楚。

不必冯晋庭开口替她掩饰什么,叶语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承认:“我推她是故意,因为我恨她夺走了本该也是属于我的东西。”望着冯晋庭的肿起来的侧脸,她强忍住眼泪:“我不希望她嫁进冯家,我怕再失去……但是爷爷,不管您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

在他因有了曾孙图图而欢喜时,他却同时失去了另一个。老爷子险些被气的背过气去,他指着冯晋庭,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狠狠打了冯晋庭一个耳光,骂道:“滚出去!”

离开书房,冯晋庭拒绝叶语诺搀扶,径自扶着楼梯扶手下楼。

凝望着他的背影,叶语诺意识到,她的幸福正在越走越远。在冯晋庭走到门口时,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冯晋庭的手按在门把上,良久,他才回答:“一年前,晋骁和珩珩复和后第一次回来吃饭。”

看来,他是听到了自己和萧语珩所说的话。叶语诺眼眸里含着泪:“那你怎么……”

我没问,是不愿意你说谎骗我。既然已经不能挽回什么,我多希望,你在看到他们历经误会和分离之后还能在一起而放手。可是,你做了什么?我又做了什么?

“晋骁在一个星期前就给爸妈打了电话,他是准备在今年之内把珩珩娶进门的。爷爷更是赞成这门婚事,催着爸妈回来去顾家提亲,把事情定下来。”

叶语诺自嘲地笑了:“你是在告诉我,如果我接受不了,可以离开,是吗?”

回应她的,只是冯晋庭沉沉的叹息声。

这边,冯晋庭被司机和秘书送去了医院。那边,冯晋骁一路超车去了训练场,接手当天的新队员集训。萧熠确认他回了警队,调头去了中南航空。

午后,飞抵A市的萧语珩打来电话,冯晋骁若无其事地问:“落地了?”

萧语珩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地反问他:“知道我在哪儿吗?”

冯晋骁就猜到了:“我宿舍?”

萧语珩轻轻嗯了一声:“还和三年前一样。”

冯晋骁突然想问她:那么你呢,还和三年前一样爱我吗?话到嘴边却是:“我很想你。”

傍晚时分,冯晋骁独在坐在训练场中央,任初秋的第一场雨打湿了身上的作训服,回想三年前萧语珩失去消息一周后约他见面的情形,心比湿透的身体更冷。

那一天,天气晴好,萧语珩从顾南亭的车上下来,缓慢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地笑。

冯晋骁眼底的思念和焦虑很明显,语气却因她七天的杳无音讯显得有点冷:“一个电话都没有,去哪儿了?”

萧语珩把怀抱着的盒子递过去,“这是你送给我的吉祥铃。”

冯晋骁下意识去接,听到她的话,伸出的手倏地僵住,目光盯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一字一句:“什么意思?”

萧语珩倔强地把盒子放在他手上,退后一步:“分手礼物!”

“啪”地一声,盒子掉在地上。

心底的执念伴随着落地的吉祥铃碎得拾不起,可是,萧语珩却还是力竭声音平稳:“我自不量力死缠烂打也好,你免为其难接受我成为别人的替身也罢,冯晋骁,我们到此为止。”

面前的萧语珩像是忽然长大了,她显得那么平静,确切地说,是没有生机,不仅仅是脸色不好,似乎连目光都变了,变得让冯晋骁觉得陌生,“什么别人的替身,说明白,我不懂。”

萧语珩就笑了,疏远冷淡的笑意里是全然的不信任:“我也不懂,怎么你忽然就答应我的追求了。原来是因为她啊。冯晋骁你说实话,看着自己所爱的女人成了自己大嫂,难不难过?”

“所爱的女人?”冯晋骁的目光陡然变冷,但他克制住了,上前一步握住她冰冷的手,努力让语气回暖:“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语珩坚决地拂开他的手:“如果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隐瞒?如果你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她为什么非要等你回来才去医院?生孩子啊,稍有不慎,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上涌的泪意模糊了视线,“难怪你从来都不说喜欢我,难怪。”

明明那么喜欢她,却在那个时候固执地不肯服软说一句“爱你”,反而因她的不信任连解释都带了堵气地成分,尤其萧语珩固执地认为他和叶语诺有什么的时,他还负气地说了句:“爱信不信。”

三年后的今天,大雨滂沱中的冯晋骁,悔不当初。

艳域45

印象中的冯晋骁从来都是坚不可催的,即便是和萧语珩分手,也没有表现出怎样的颓废和萎靡。至少当时,赫饶并没发觉他的异样。然而此时此刻,远远看着师父垮下去的肩膀,那种孤寂和绝望,让她都抑制不住地难过。

绝望这种姿态,实在不适合冷硬刚毅的冯晋骁。可事实证明,受伤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

在萧熠身上,赫饶真正见识了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有着怎样的执着。

而冯晋骁是给她这种感觉的第二人。

萧语珩,你怎么会觉得他不爱你?

他明明爱惨了你啊,只不过,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爱有多深浓。

雨势渐大,天与地都像是要融为一本,冯晋骁却恍然未闻,雕像一般呆坐在原地。赫饶终于看不下去,就在她准备走过去时,本该今晚在A市过夜的萧语珩居然出现在训练场。她身上还穿着未及换下的空姐制服,显然是刚下飞机,而脚下的黑色鞋子在下车的瞬间就被泥水沾湿,可她根本不在乎,小跑着朝冯晋骁而去。

当意识到有人在头顶上方为他撑起了伞,冯晋骁茫然抬头,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良久,他的目光才恢复了焦距,开口时声音哑得有几分不真实:“其实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这样脆弱的冯晋骁,太令人心疼。

萧语珩绕到他身前,蹲下,“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为我做点什么,还怕没机会吗?除非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冯晋骁,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我有什么事的时候,在我身边的,永远是你。所以,别这样,我需要你啊。”她说着把伞递过去给他,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

从来都是他的手温暖她的,这一刻,萧语珩掌心的温热好像怎么都无法到达他心里,冯晋骁有些哽咽:“一直以来,我都自认为很爱你,给你我从未对任何人付出的心意,尽可能地宠你疼你。所以在你提出分手后,我曾一度对你很失望。觉得爱情不过如此,完全不堪一击。甚至是复和后,你那种随时准备转身就走的姿态也让我怀疑,所谓‘永远’根本就是奢望。你不知道,面对一夜之间长大的你,我有多不知所措。”

自从相识,从来都是萧语珩主动。追他,约他,吻他,连他们的第一次也是——

在冯晋骁习惯了身边围绕着一个有点娇气、有点调皮,又热情黏人的小女朋友后,当面对一个疏远、沉默、尖锐的萧语珩时,那判若两人的转变真的令冯晋骁措手不及。

对于彼此相爱的两人而言,破镜重圆后或许都有些小心翼翼,却绝不该是他们当时的样子。不得不说,萧语珩躲避他亲吻的举动,多少有些刺痛了冯晋骁的心。以至后来的一个多月,冯晋骁不得不克制住想要亲近她的欲望,就连约会,也都是彼此沉默的时候居多。因为萧语珩不再像从前那样滔滔不绝,她不说话,冯晋骁找不到话题。直到因萧语珩连班两人持续十几天没见面,冯晋骁实在沉不住气了,狠下心强硬地把人接到自己公寓。

那一晚,是复和后萧语珩第一次留宿在冯晋骁家里。

确实是勉强了她。明明发现她眼里满满的抗拒和惊慌,可禁锢许久的渴求让冯晋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沉身进入的那一瞬,萧语珩生疏的紧、窒和温暖的包裹令他暴发出低沉的呻、吟声,而所有的理智和神志,都在萧语珩因涩痛用力抱紧他时变得昏沉,那个瞬间,冯晋骁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再真切,唯有他怀里的女人是鲜明的,真实的。

牢牢扣住她的手,冯晋骁的动作愈发激狂,久违的亲密让他忽略了整个做、爱过程萧语珩都强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激情褪去,萧语珩沉默地翻过身去。冯晋骁把胳膊伸过去想让她枕着才发现她哭了,他忽然有些生气,伸手就把灯打开了,扳正她的身体问:“为什么?”柔和的灯光下,目光触及她颈侧、胸前自己情难自控之下留下的欢、爱痕迹,有些后悔先前的动作重了,语气不自觉回暖:“是不是不舒服了?”话语间,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细致敏感的肌肤。

萧语珩却拉高薄被把自己裹起来,避开他的碰触。

和初次亲密过后所表现出来的小害羞小欢喜相比,那一晚的萧语珩显得太冷。冯晋骁接受不了,他勃然变色,起身套上衣服去了客厅。当他抽到不知是第几根烟,听到卧室里的女人轻咳了几声,不知是着凉了还是被呛到了。然后,他掐息了烟。

再回到床上时,萧语珩已经睡着,冯晋骁全然不知她用尽多少勇气才说服自己留下来,他只是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俯在她耳边轻声叹息:“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像从前一样?”

只是,那声音中充沛的感情和无力,疲惫睡去的萧语珩没有感受到。

终究不是一个完美的春宵——

冯晋骁的眼神又空了,萧语珩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只清晰地听到他说:“我不该责怪和迁怒任何人,伤害你的,从来都只是我。”

他眼眸里的忧伤和沧桑几乎令萧语珩不忍直视,“爱情本身就是双刃,谁伤了谁,谁又被谁所伤本就不可预估,所幸,我们并没有把彼此弄丢。你知道么,我很庆幸那两年你身边没有出现别的女人。”言语间,萧语珩牵起他的左手抚上她微凉的脸颊:“冯晋骁,我并不介意我们的爱情会遭遇坎坷,经历痛苦,我最难以承受的是:我那么爱你,故事的结局却不是和你在一起。”

以指尖描摹她精致的眉眼,冯晋骁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只差一点点,他就把面前这个美好的女孩子推离出自己的世界,远到再也触碰不到。

幸好,她还在。

冯晋骁试着想给她一个微笑,用以感谢她在经历伤害之后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却发现太难。他的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然后,他把萧语珩的手用力按在自己左胸口:“永远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早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就已经动心了。如果不是为了等你长大,萧语珩,你早该是我冯晋骁的妻,不管你愿不愿意!”

爱情,她记得,他也没有忘记。哪怕是那些分开的日子里,对她的爱,冯晋骁也一直安放在心里。只不过直到今天他才懂得:女人在被爱的同时往往需要男人告诉她“我爱你”而他从前,对爱的表达,太过吝啬。

尽管依然没能在他嘴里听到那三个字,但一句“早在你喜欢我之前,我就已经动心了”,萧语珩满足的几乎落下泪来,她坚定地说:“冯晋骁,我已长大。”

眼泪混夹着雨水砸在萧语珩手背上,冯晋骁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抱紧:“六年,我是真的没有好好对你。对不起,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里所蕴含的歉意,沉重到几乎耗尽了冯晋骁所有的勇气。可是,因为这辈子,全世界,我的眼里只看得见你,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在失而复得之后,即便你不原谅我,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萧语珩,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仿佛连天气都感应到冯晋骁的悔意和决心,在他起身把萧语珩横抱起来时,前一刻还似瓢泼般的大雨忽然就小了,温柔的雨丝环绕下,冯晋骁步伐稳健地把他心爱的女孩儿抱离训练场,然后,他听见身后传来下属们的欢呼声。

为免感冒,回到家后冯晋骁先把萧语珩安置在主卧的浴缸里,让她泡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才去打理自己,等他冲了澡出来,手机正好响了,是珠宝店的经理打开来的,通知他:“冯先生,您定制的戒指已经到了。”

他回答:“帮我收好,我明天去取。”然后拿了钥匙匆匆出门,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着萧语珩爱喝的老鸭汤。

萧语珩洗完澡出来看见桌上摆的热汤,笑眯眯地看他:“效率很高嘛。”

冯晋骁捏捏她的红扑扑的脸颊:“趁热喝一碗,要是感冒了,看我收拾你。”

身上套着他的T恤,性感得不像话的萧语珩戳戳他结实的胸肌:“怎么收拾啊?”

冯晋骁眼底升起难以察觉的暖意,他托住萧语珩小小的后脑狠狠亲了一口,命令:“快喝!”

萧语珩快乐地四肢几乎都扒到他身上。

冯晋骁无奈,索性直接把人抱到餐桌前。

乖乖地喝了汤,把自己喂得饱饱的,萧语珩懒懒地把头靠在冯晋骁的胸膛,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温暖气息,安心又放松。

冯晋骁揉了揉她的长发:“突然跑回来,顾南亭知道吗?”

萧语珩抱住他的腰:“估计现在知道了,要是他开除我,你可得养我了。”

得知冯晋骁打了冯晋庭,萧语珩本就放心不下,随后通电话,他的一句“我很想你”又让萧语珩的情绪波动得厉害,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她立即查询航班往G市赶,是萧熠去机场接的她,陆成远把她带进了训练场。

冯晋骁收紧手臂:“好,养一辈子。”

艳域46

这一夜冯晋骁始终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恍惚中隐隐有一种萧语珩会突然消失的担心。这种太怕失去的状态,连两人分手时他都没有经历过。只要闭上眼,似乎就能听到婴儿的哭声,等再睁眼时,就会下意识地确认萧语珩在不在身边。

如此反复,辗转难眠。

终于明白从前那么贪睡的萧语珩为什么习惯性睡不安稳。

连在梦里,她深埋于心的伤口都在疼,如何安睡?

冯晋骁贴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声承诺:“绝无第二次。”

萧语珩轻哼着翻了个身,动作间被子就被她蹬到腰以下,而她整个人像孩子一样钻进冯晋骁怀里紧紧贴着,睡得无知无觉。

要有多勇敢,才能像从未受过伤一样留他身边?

要有多幸运,才能在犯过那样不可原谅的过错之后依然拥有她至真至纯的心?

寂静的夜,男人沉沉的叹息声异常清晰。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暖暖地投射进来,冯晋骁闭着眼睛留恋了片刻怀里的温软,才给萧语珩掖了掖薄被一角,轻手轻脚地起身,却在下床的瞬间,被本该熟睡的人抱住了腰。

萧语珩从他腰侧伸出头来,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睡意:“又这么早?”

冯晋骁回头,正对着一双困倦的,又满是笑意的眼眸,“吵醒你了?”

抱着他腰的手明显更紧了些,萧语珩撒娇:“再陪我睡会儿。”

冯晋骁不禁伸手抚了抚她睡得乱乱的长发,语气是无法抑制的温柔:“队里有事我得早点过去,你睡醒了打电话,我回来接你一起吃饭,下午是要去公司还是逛街随你,但晚上的时间留给我。”他宠爱地刮了下萧语珩的脸颊:“约会吧,赏不赏脸?”

这似乎是冯晋骁第一次这样郑重其事地约她。

萧语珩惊讶之余开他玩笑:“干嘛,追我啊?”

冯晋骁竟是嗓音一哑:“行吗?”

萧语珩看着他,那双墨黑色的眼眸深处,是她能够感受到的认真专注。

她就笑了:“深感荣幸。”

冯晋骁用掌心轻轻抚摸她的脸,半晌,嘱咐道:“案子有了眉目,快的话一个月该结了,这段期间外出必须有我陪,或者顾南亭,萧熠和赫饶当然也可以,就是不能落单。”为免给她造成压力,他又安抚:“不管是林立还是沈俊,金钱和自由的诱惑力永远是第一位,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冒以命换命的险,所以你不会有事。而且,有我在。”

“我才不怕呢。”萧语珩把脸贴在他身上:“我就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