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膏,呵呵干笑道:“奴婢自己来就好了。”说着,捋了药胡乱地往右脸上摸去,没有镜子,也不知道摸匀了没有,不管了!
皇帝看着她近乎自虐的动作,皱眉,却也不想去自讨没趣,由得她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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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祸5
从此,程乐乐多了一项差事,那就是抄折子。这么下来,倒让她的毛笔字漂亮娴熟了不少。
皇上的用心良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都不道破罢了。
这一天,程乐乐正准备出宫前往荣王府,皇上却差人来叫她去抄写。
坐在角落里,她抄得很不情愿,很无趣。
只到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昱王爷到——!”
她的精神为之一震,脑海中浮现昱王那永远都是孤单的身影,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了,不知他还孤独不?
正想着,昱王的身影便出现在理政殿内,行了礼立在案前。
皇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不赐座。
昱王也不以为意,拱手道:“启禀皇上,宁城乱党泛滥,需趁早打压。”
皇上睨着他,略微不悦:“这么晚入宫来,就为这事?”
“臣扰了皇上有罪,但乱党一日不除,便能助长他羽翼。”昱王说得暂钉截铁。
他的口气让皇上为之动怒,道:“昱王身为水军军师,只用管好文城的水战,又岂能越权多事?”
昱王一怵,忙跪了下去:“臣该死。”文城宁城本就是相邻的两个城镇,又岂能不无关联?
皇上不是昏君,他懂。
“如果没事,下去吧。”
“臣告退。”昱王往门口退去,他早该想到是这种结果,自己又何必再来碰一鼻子灰呢?
“等等?”皇上叫住他,转向埋头苦干的程乐乐道:“程乐乐你过来!”
程乐乐虽是一副埋头苦干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心思,现在听闻叫她,毫不迟疑地丢下笔靠了过去。
“昱王,你送程乐乐到荣王府去。”说这话时,皇上的脸上尽是残忍的笑意。
程乐乐不懂,心底一片欢喜。
昱王懂,却不好拒绝,不能拒绝。“臣遵命。”
“注意,只能远远地跟着。”
“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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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娘请上马车。”昱王站在十米外,淡然道。
程乐乐睨着他,玩心大起,嘿嘿笑道:“我晕车。”
昱王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坐马车会吐。”程乐乐解释道。
“上次也不见你吐过。”
“上次是因为有人陪着我坐。”程乐乐胡编,眨巴着双眸道:“我喜欢走路,特别是在这么美的晚上。”
说完往前面走去,昱王拿她没办法,只能远远地跟在身后。
夜幕下,一前一后两个身影,略显滑稽。
“喂,你叫什么名字?”程乐乐回过身子,扬声问道。
昱王瞥了她一眼,没有搭腔,不是不能说,而是他不想在这种情境下与她闲扯。
“连名字都不愿说。”程乐乐不满地嘀咕,突然驻足停下脚步,想着看你怎么办!
昱王随她的驻足而停下脚步,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调戏
“这里是宫外,你大可以不必这么做的。”
“程姑娘再不走可就半夜了。”昱王好心提醒。
半夜就半夜,程乐乐可不怕,他想回家,她就偏不让他回。这么想着,刚好看到前有一个面摊正孤灯营业,她走了过去往桌边一坐:“老板,来一碗面条。”
“好哩。”老板乐呵呵地转身准备去了。
程乐乐一脸坏笑,回头冲昱王道:“杨公子,我饿了,你饿不饿?”
昱王靠在一处败墙上,依旧不打算搭腔,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刚好垂在程乐乐的脚下,她使劲地往他头部跺了几脚,嘴里骂着:“踩死你!踩烂你!”仿佛有着千年仇恨。
不一会,老板将做好的面端了上来,程乐乐用筷子挑了几根,微皱眉头。事实上,她一点都不饿,只不过想戏弄一下身后的男人罢了。
想不到他脾气不错,还没发作呢。
如是,她放慢了速度,将面条一根根地数进肚子里,数一根还要休息几秒钟,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
月,从不等人,轮回在自己的轨迹上。
终于,有人受不了了,老板苦着脸道:“姑娘,你这碗面吃是不吃了?小的可要收摊了。”
“不吃了。”程乐乐负气道,起身离座。
“姑娘尚未给钱呢。”老板哈着腰追了上去。
程乐乐用下巴指向昱王,道:“找他要去。”
老板无奈,只能转向昱王“公子?!”
昱王比他更无奈,掏出银子付了钱。
路上,静悄悄一片,只有几只狗在乱吠一通。程乐乐却是心情大好,回身冲昱王快活地搭讪:“杨公子,你有喜欢的人吗?”
如她所料,人家根本就不理她。
今天非整得他开口不可,程乐乐暗暗发誓。身子一屈,便往地下蹲去,捂着肚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眼角偷偷瞄向后方,见对方尚有几丝迟疑,想着也许自己演得不够痛苦,干脆往地下躺去。
昱王心底的防线终于蹦踏,几大步便跨到程乐乐的身边。
“乐乐!”他叫着,声音急且慌,抱着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里。
程乐乐小人得志,心底早乐开了花,躺在他的怀里艰难地动动眼敛,痛苦道:“我肚子痛,可能是刚刚的面有问题。”
“你忍着,我带你去找大夫。”昱王焦急地将她的身子伏到背上,四处张望着找寻医馆。
程乐乐伏在他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皂香味,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情素滑过,这感觉,好熟悉,明明就是杨子凡的味道。
“你明明就不讨厌我嘛。”她嬉笑道。
昱王身子一僵,她似乎不喊疼好长时间了,方觉自己被戏弄,当下又恼又无奈。扶着她的双手也不知该不该松开。
调戏2
“我累了,你要背着我。”程乐乐耍赖,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
昱王遵循了自己心底深处的想法,没有丢下她,依照自己的心思做事,他一向都希望如此。
明知道自己不可以爱上任何女人,也明知道她是皇上的人。
就让他放肆一次吧,这次之后,他再也不见她了,不见便不会爱上。
心口的痛,越来越浓烈,像催命鬼般提醒着他,他不可以爱!他没有资格爱。
“你叫什么名字?”程乐乐再将问道,她完全可以向凌贵人打听,也可以问荣王,但她喜欢他亲口说出来。
“杨君逸。”
月光照在他脸上,细密的汗珠闪着白光,这夜如此清凉,他居然热成这样?程乐乐疑惑,用丝帕拭去他额角的汗珠:“你很热吗?”
“不热。”但痛。
“可是你流汗了。”
“••••••”
程乐乐盯着他绝美的侧脸,那张脸上,永远都是无尽的冷漠,为什么?她好奇,好奇了就想问。
“皇上好像对你成见很大,为什么?”
痛楚快速地闪过杨君逸冷漠的面庞,抚着程乐乐的手微颤,半命令半哀求道:“不要问。”
程乐乐读懂了他的心思,心中更加好奇,嘴里确只‘哦’了一声,不再问了。一阵沉默后,程乐乐为了打破显得有些凝滞的气氛,含笑道:“你知道吗?我也有个双胞胎的妹妹,上学的时候,每次犯了错老师要罚我的时候,我就让她替我受罚。代价就是月考的时候替她考她不喜欢的科目。”
那都是她在现代的事,想着他可能听不懂,程乐乐解释道:“在我们那里,不管男孩女孩都要读书,你懂吗?听得懂吗?”
不太懂,但他能知道那是一种很幸福的生活,是那种他一直羡慕着的亲情。他忍受着心头的痛楚,听着她快活的话语,这感觉倒也不错。
人家都说,双胞胎的感情要比一般的兄弟姐妹感情深厚。程乐乐一直以来也深信,只到见到眼前的男人为止。
皇上和他,似乎有着深不可解的仇恨,就连太后都讨厌他,不愿见他。
好多疑问,打在程乐乐的脑海里,就像涟漪般久久回荡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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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院。
凌贵人正在丫头的伺候下试衣裳,五颜六色的宫服只挑得她眼花潦乱。今天皇帝兴致好,邀各位妃嫔到宁花园赏景猜谜。
“乐乐,一会你可要帮我哦。”凌贵人拉着程乐乐的声,得先找个保护伞啊。对一会的聚会,她是又期待又害怕。
后宫人才辈出,她怕死到时会丢脸了。
毒蛇风波
“别那么看得起我。”程乐乐赶紧撇清关系,猜谜她不在行,做诗她更是没有作过。现代人都不兴吟诗做画了。
凌贵人正要开口,突然间,红玉的一声尖叫冲天而已,指着桌子底下大哭起来。
桌下,一条青灰色的蛇正蠕动着身子,不算很大,看起来去杀气十足。程乐乐和凌贵人乍看之下,也是吓得各自逃窜。
“来人!来人!”程乐乐大叫着,不一会,门外冲过来两位太监,只犹豫了一下,便上前一把按住它的小脑袋。
“贵主子不用担心,奴才这就将它砍成肉酱扔了。”太监道。
凌贵人被吓坏了,抚着胸口,咽着口水道:“哪来的蛇呀?”
“主子,会不会是凤贵人放的?”红玉瞟了一眼西院小声道。
凌贵人一听,频频点头,冲两位太监道:“把它放西院去。”
两位太监相视一眼,不敢有违,转身往外行去。
“等一下!”程乐乐急道:“凌贵人,没有证据怎么能断定是凤贵人放的呢?这容易出人命,还是弄死扔出去吧。”
“管她是不是凤贵人放的,快送过去。”凌贵人冲太监甩甩手,太监退了出去
透过格子窗,程乐乐看到太监将蛇放在西院的墙根下,她的心顿时凉了半载了,凌贵人,原本以为她比一般的后宫女子天真善良,她,错了。
后宫永远都不会有干净的女人存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宁花园依水而建,园内各类花朵开得正茂,山石成林,飞泻而下的雪白瀑布哗然作响,风拂过时,毛毛细雨便夹在风中飘了过来,打在人的身上分外舒适。
程乐乐在宫里呆了几个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这么美的地方,被这美景吸引着一时忘了身处何方。
“臣妾叩见皇上,臣妾来迟有罪。”凌贵人的跪下身去,垂眸柔声道。程乐乐回神,也忙着跪在凌贵人身后。
“是朕早到了,平身吧。”皇上含笑道,看起来确实心情不错,只是含笑的脸没有维持多久,打量着一身清简的凌贵人,道:“凌贵人这身打扮可有什么意义?”
此时的凌贵人,乌黑发亮的秀发盘在脑上,发结上除了那根王心影看不上的白玉发簪外,什么都没有。而其它的妃嫔们,无不是穿戴得珠光宝气的。
这么打扮虽秀气清灵,却不适合后宫,不适合做皇上的女人。
程乐乐和红玉偷偷相视一眼,强忍着爆笑的冲动。还好王心影看不上她的这根发簪呢,不然只能找几条红绳子来挽发了。
凌贵人跪在地上,硬是想不出个理由,最后不得已了,才道:“是程乐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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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风波2
“我?!”程乐乐一惊,猛地抬头,又猛然低了下去,顿时哑口无言,好呀,居然把问题全推到她身上了。
“程乐乐你说。”皇上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盯着程乐乐,眼中没有怒火,他只想听她能掰出什么理由来。
理由?理由就是凌贵人把家当都输光了,这话叫她如何说得出口?而且是在那么多嫔妃面前,容妃又怎会放过凌贵人?
程乐乐吱唔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理由,只能硬着头皮低声道:“奴婢见凌贵人对皇上一往情深,便只绾了一枝凤簪过来,代表着凌贵人对皇上一心一意。”她说得流畅,偷偷抬首瞧了皇上一眼,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忙又加了句:“当然也代表着凌贵人祝愿皇上一帆风顺的意思。”
这话够好听了吧?古代人都喜欢听吉利话,如果想听,她还可以再说一箩出来!
皇上沉吟着,似在拈量着她这话的真实成份,一阵之后,终于点头‘嗯’了声:“赐座。”
“谢皇上。”凌贵人喜滋滋地磕了头,退到角落的一张石椅上坐下,也不理会众嫔妃各色各异的目光。
程乐乐站在凌贵人的身后,偷偷扫视了一眼四周,她一向都知道皇上的女人多,可是也多得太离普吧?
这里已经有二十多位了,还有一些够不上资格来的选侍,才人之类的。
正想着,便听闻太监的声音高高扬起:“太后驾到!”
皇上和众嫔要起身接驾,被太后笑眯眯地制止了:“都免礼了,哀家听闻皇上与众嫔妃在宁花园赏花吟诗,一时兴起便来了,没妨碍大家吧?”
“当然没有,母后请坐。”皇上恭敬地亲自扶她落座。
程乐乐还是头一回有机会打量皇太后,以前都是随在凌贵人身后行了礼就退到门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她虽已年上五十,却风韵犹存,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年轻时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她的行为举止优雅端庄,面目慈祥,可为什么却不能对昱王慈祥一点呢?程乐乐万分疑惑,杨子凡得不到亲情,那是因为他是后妈生的。
而昱王却是太后的嫡亲,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说到猜字谜,哀家先起个头。”太后兴致勃勃道。
“好,猜对了有赏。”皇上乐道。
“赏什么?”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全体一愣,齐刷刷地往凌贵人望来。怎么了?怎么了?凌贵人被她们看的心底发毛,她只不过是问一下而已。如果赏银俩,她会努力点,如果赏绸缎绮罗之类的,她要来也没什么用,也不用那么费力去想了。
穷疯的人都喜欢闯祸,程乐乐着实替她捏了把汗。
皇上轻咳一声,道“这个问题,等凌贵人猜到谜底了再议。”
毒蛇风波3
太后也不介怀,清了清嗓子开口出题:“一加一,九加九,五斗加五斗。”说完得意地一瞟众人,道:“这是先皇曾经出过的谜,只有皇上一人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