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爷回头看向王心影,将问题抛给她。
王心影一阵窘迫,抬头看向程乐乐,见她依旧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想着此仇不报便随她姓程。
“我…。”她想了想,还是用骗荣王爷的那一套吧:“我随商队来自很遥远的宁国,经过南越国时不小心与商队走失,所以就…。”最后以一个谄媚的笑收尾。
“商队怎会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女随着?”程乐乐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多嘴道。
王心影气急,狠瞪了她一眼:“我爹开的商队,行不行?!”
“你是宁国商队千金,我程乐乐便是宁国皇后。”程乐乐接的一点都不慢。
“就算你是宁国皇后,到了南越国也只能是个婢女,小婢女!”王心影亦不示弱。
程乐乐正要开口顶回去,只闻得皇帝的怒喝:“大胆奴婢!既敢如此悟逆主子。”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无礼。荣王爷看出了他的怒气,忙冲王心影使眼色。毕竟,没有人敢这么在皇上面前造茨。
两个女人住了嘴,一阵挤眉弄眼后互不理睬。
皇帝从龙椅上起身,行出案前,道:“四弟,陪朕一起到玄月亭透透气可好?顺便带你的小仙子逛逛皇宫去。”
“好哦,我可好奇皇宫长什么样了。”王心影一脸兴奋。
一行人行在花石间,王心影惊奇的一如程乐乐初逛皇宫时的嘴脸。
“故宫好像也就这么大吧?”王心影冲程乐乐道。程乐乐与一帮婢女随在身后,再不愿上她的当。
“故宫?”皇帝倒是听见了,疑惑地看着她。
王心影微愣,含笑道:“宁国皇帝皇后住的地方。”说话间不忘看程乐乐一眼。
“朕从没听过有宁国这么一个国家,四弟你听过?”皇上疑惑不减,荣王爷温和地笑笑,摇头。
王心影怕他再问起什么,忙躲开了些距离,身上的长裙一绊一绊的,几次差点摔倒。心里只怨这古代人,没事怎么就喜欢穿成戏子的样子,走路都不方便。
三人在玄月亭落座,程乐乐不甚熟练地捣弄着手里的瓷杯,看得大家直替她捏了把汗。王心影巧笑道:“这婢女不仅脾气大,手也够笨的,根本不适合当婢女,倒适合当皇妃。”
皇帝闻言,一阵哈哈大笑,道:“目前为止,朕尚未发觉到她有会做的事情。”
程乐乐依旧强忍着想暴跳的冲动,王心影!就让你爽个够好了!
奉了茶,程乐乐退至亭外。
荣王爷拔弄着怀中的浮沫,不时地看向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四弟有话只管开口。”皇帝虽没有看他,依然能感觉到他不时投来的目光。
“三哥回来有半个月了。”
“哦?”皇帝啜着茶,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事。
荣王爷略一思量,道:“三哥这回打了胜仗归朝,皇兄理应嘉赏才对。”
“这事朕会思量了。”皇上淡然道,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荣王爷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在说些说么。
地牢
王心影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毫无兴趣,无聊地打量着四周的美景。眼光在经过程乐乐身上时,心底不由一喜,冲她道:“你!过来给本姑娘按按肩膀。”
程乐乐明知她在耍自己玩,碍于皇帝在此,只能唯命是从。行了过去,王心影嬉笑着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指指自己的肩处。
程乐乐十指揉捏着她骨感的肩处,头一次给别人按摩,自然技术不够。
“大力点!没吃饭来着?!”王心影佯怒喝道。
程乐乐气结,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捏了下去。
王心影吃了痛,‘啊哇’一声大叫,惹来正在议事的皇帝和荣王爷的侧目。管他是皇帝还是天皇老子,今天非收拾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不可。
想着,程乐乐抬腿一把将王心影从石椅上踢到地上,骂道:“我堂堂一北大高才生,岂能被你这个班级败类给欺负了去?!”
“什么高才生,你就一落选的秀女!一奴婢!”王心影哇哇叫着,连连躲避她的攻击。
程乐乐又是抓又是挠的,步步紧逼:“你利害,你去选呀!琴棋书画,我就不信你王心影能选上!”
“我选不上,我不去丢人!”
“谁愿意去来着,谁让我倒霉就落到秀女堆里去了?!”
两个女孩在玄月亭内追逐着,都不习惯身上古人的衣裳,一阵跌跌撞撞。
皇帝眼观着眼前的混乱,虽不全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大体还是知道的。程乐乐不想选秀?果真如此么?
“这两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皇帝睨了一眼荣王爷,嘴角露出一抹难懂的笑意。
“臣弟从未听闻她有过朋友在宫里。”荣王爷谨慎道。
两人由亭内追出亭外,王心影一个不小心被逼进一角落,回头看了看,便知这回逃不过她了。
程乐乐嘿嘿一阵奸笑,一副后怕的样子,伸长脖子瞧了瞧她身后的湖水道:“这摔下去不知会不会死呢?理应不会吧?”
“程乐乐,咱们有话好说。”王心影委了委声音媚笑道。
“刚刚是谁不好好说来着?”程乐乐上前一步,王心影身子忙往后探去,急急道:“乐乐,皇帝老子恼了呢,正瞪着你呢。”
“今天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程乐乐伸手,摸了她的小脸一把啧啧两声道:“瞧瞧,长得美就是命好,还能傍个王爷当男朋友,这王爷,在我们那可算是千年木乃伊了吧?值钱得很哩。”
王心影忘了身处危险,得意道:“前世我可是比你命好多了。”
“看你还笑得出来!”程乐乐咬牙道,刚举高的手却突然动弹不得。她回头,见两个太监面无表情地架着着已。
王心影逮着机会,侧身溜之大吉。
“放手!”程乐乐怒喝,瞪着两位太监。
两位太监并不理会她,押着她往亭内行去,一把将她扔到皇帝脚下。程乐乐吃了痛,哀嚎一声,抬头望向一脸怒容的皇帝。
只一眼,她便知道自己绝不好过了。
“既敢无视朕的君威,来人!押入大牢!”皇帝怒不可揭道。
“大牢?”程乐乐怔忡地看着他,一时回应不过来。没来得及求饶,便被人拖出亭外。
“开开玩笑就要蹲大牢了?”王心影大叫,错愕地瞪着被带走的程乐乐。
皇上睨着她,道:“你若不收敛,下回定将你一块收牢。”
地牢2
“还不谢恩?”荣王爷冲她道。
王心影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摇头喃喃道:“怎么可以这样藐视生命呢?在我们那里不会这样的。”
“哦?你们那里是什么样的?”皇帝突然有了兴趣。
“至少是尊重生命的。”王心影负气道。
皇帝慢幽地撇着怀中的茶沫,依然睨着她,嘴角溢出一抹笑,转向荣王爷道:“四弟,这么一个国家,朕想去看看。”
王心影和荣王爷同时一惊,望向他。
荣王爷略一思量,恭敬道:“请皇兄三思,国不能一日无主。”
王心影忙在一边道:“宁国可远着呢,半年时间也未必能到,不然我也不用回不了国了。”
皇帝哈哈大笑,道:“朕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王心影见他不恼了,趁机替程乐乐求情道:“程乐乐不懂贵国礼仪,还请皇上网开一面,饶过她这回吧。”
“到了我南越国,就该守我南越国之礼。”皇上愠怒,程乐乐,着实过分了点!王心影不敢再出声,心想着,这人脾气比变色龙还能变。
电视上常看的皇帝都是喜怒无常,看来果真如此。
荣王爷怕王心影再闯祸,忙行了礼,带着她离去。
路上,王心影小跑地追着荣王,担心道:“那程乐乐怎么办?真要坐牢了?”
“你刚刚明明就跟她一副水火不融的样子,这会怎么关心起她来了?”荣王爷放慢步子,调笑道。
王心影嘟了嘟嘴,面带愧色:“这么巧遇上了一个认识的人,我只不过是高兴了,想逗逗她玩罢了,谁知却害了她。”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一定要帮我救她出来呀,求你了!”
“皇上关进去的人,我去求能有用么?再说,关的只不过是一个婢女,我用什么理由去求?”荣王爷摇头苦笑道。
“那我不管,你一定要救她出来!”
“等两天吧,说不定皇上气消了,就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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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一片阴暗潮湿,散发着一阵阵的霉味。
程乐乐缩在墙角,看着其它的犯人在玩一种她不懂的游戏。看看表,一点多,也不知是半夜一点还是中午一点。
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黑漆漆的,根本分不清时间。
古代人没人权,这是她来古代那么多天体会最深的,这牢房,哪是人活的地方,虽然她没见过现代的牢房,想想也不至于这样。
一阵蟋蟋声由脚边传来,程乐乐低头,就着昏暗的烛光,发现一只小强正往她的脚边挪动。程乐乐大叫一声跳起身子,后背撞到另一面墙上,痛得她一阵呲牙裂齿。
同牢房的女人们亦是一惊,全体起身,盯着她。
“小强!”程乐乐后怕地指了指爬往另一边的小强。
“不就是蟑螂,怕成这样。”一个女人翻翻白眼,张罗大家重新归位。
程乐乐看着玩得起兴的犯人,万分不解,难道她们都不怕被关到老死的吗?
想着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从来到古代至今,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许久后,她终于抵挡不住睡虫的侵扰,沉沉睡去。
赏赐
不知睡了多久,只到被一阵铁锁的声音吵醒,才幽幽张开眼。两位狱卒用棒敲敲木铁门,扬声道:“谁是程乐乐!站出来!”
牢内一阵骚动,将目光集中在程乐乐身上。
程乐乐忙爬起身子,从人群后边探出脑袋,小心翼翼道:“是不是要将她拖出去砍了?”
“少废话,站出来!”狱卒不奈烦道。
程乐乐刚站出一步,双手便被人扭到身后,押着走出牢房。
“轻点!”程乐乐哀嚎着,心底直骂这两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出了地牢的大门,程乐乐一时适应不了室外的强光,眯着眼大概估摸了下时间,差不多是下午的时间。进去时是早晨,至今,大概是一天多的时间,为什么她却觉得时间比一个月还长呢。
也不知道这两人要带她去哪里,可别真砍了她了,这么死法太不值得了。她辛苦三年考上的大学,她的母亲,她的双胞胎妹妹,一切的一切,她都好舍不得呀。
正想着,她发觉自己又来到了皇帝的理政殿。
程乐乐下意识地停止了脚步,死活不愿进去。
接手的两位太监力气可比她大多了,由不得她退缩,将她死死地抓在手中。
“我不要进去!不要进去!”程乐乐大呼小叫着,声音尚在嘴里,便被人摔在地板上。
“怎么?不想见到朕吗?”前方传来讥诮的声音。
程乐乐抬头,便见皇帝帅气的脸上挂着一抹浓厚的坏笑,而他的身边,凌贵人正小心地陪着。
“听说你们宁国的人不用下跪行礼,可惜这里是南越国,所以,要委屈你喽。”
“奴婢恭请皇上圣安,凌贵人圣安。”程乐乐行礼,用尽量卑微的声音道。心里在想着:还圣安呢,小心晚上走夜路摔死你。
皇帝满意地大笑,笑过之后道:“凌贵人想要这个婢女,只管领回去,只怕要花点功夫好生管教着。”
“是,臣妾谢皇上赏赐。”凌贵人柔声道,起身行至程乐乐身边道:“程乐乐,还不快谢恩?”
“谢什么恩?”程乐乐疑惑。
凌贵人见皇帝的脸再次下沉,忙道:“自然是不杀之恩了。”
不杀之恩?程乐乐冷笑,把她当物品一样赏赐给别人,还要她谢恩?凌贵人见她不语,忙用脚撞了撞她。
程乐乐生怕再次被打入地牢,忙磕头谢恩。
“你该谢凌贵人,不然朕还打算关你个一年半年的。”皇帝道。
如是,程乐乐又向凌贵人谢了恩。
凌贵人见她一身脏乱,想着先带她回宫换套衣装,向皇帝跪了安后,领着程乐乐回了栖凤院。
栖凤院分东西两院,凌贵人住东院,凤贵人住西院。院子倒也大,各类设施也都够齐全。
进入栖凤院时,凤贵人正在一棵老梅树下画画。听闻脚步声,抬眼扫了一眼来人后笑道:“哟,乐乐,好些天没见着你了,怎弄成这模样?”
“凤贵人千福。”程乐乐吃了一回亏,再不敢造茨,恭敬地施了礼。
“免礼了。”凤贵人往前一步,沾墨的手指往她脸上抚去,啧啧两声:“这容颜,也就一般嘛,还整天用个乐西遮起来?”
“凤贵人如果没事,我们先进去了。”凌贵人见她弄了程乐乐一脸的墨,十分不满。
“凌贵人倒是护仆,也不知吃了程乐乐的什么好处。”凤贵人调笑道。
凌贵人生性软弱,自是争不过她,哼了声转身往东院行去。
进入东院,凌贵人唤来丫头,让她们领程乐乐清洗。
程乐乐感激地跪地道:“谢凌贵人这回的救命之恩。”
凌贵人佯怒道:“你若要跟我生分,我可就不理你了。”说完似个孩子一样,甩过头不理她。
程乐乐讨好地扯着她的衣角:“好嘛好嘛,我不生份就是了。”
“那还差不多。”凌贵人嘻笑着,一把将她拉起。
昱王
从这一天起,程乐乐便成了凌贵人身边的侍女,因凌贵人铭记着她的一纸之恩,所以待她如姐妹般亲近。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不错。凌贵人突然想放纸鸢,一帮婢女奴才便忙着给她做去了。
这深宫生活,就算受尽恩宠,生活也不见得能过得滋润。皇帝日理万机,属于自己的时间,又能有多少?
凌贵人并不受宠,皇上已有半月没有踏足她的院子一步了。
见着她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程乐乐深表同情,却又无能为力。
弄了半天,婢女们也能糊好一只纸鸢,凌贵人生气,喊着不玩了。
“让我来吧。”乐乐道,捋起过长的袖子,跪坐在纸堆中。这东西她没做过,但却玩过不少,基本上来说,做一个还是不难的。
她细细地将宣纸裁成蝴蝶样,取来墨汁,填上几个大字:吉祥如意,然后再用白纸将这四个字盖上,密密地糊在里面。
希望蝴蝶能懂她的心思,带她回上海,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年代去。这里,不是她该留的地方。
“还是乐乐的手巧。”凌贵人赞道。
乐乐轻笑一声,起身,扬高双手走出屋子。
在院子里弄了半天,总算把纸鸢放飞上天,凌贵人一高兴,也顾不得形象,拍着手蹦蹦跳跳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