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几个妯娌在一处坐着,以往张扬的三福晋脸色灰暗,多一句的话都没有,便是容妃都是蔫蔫的不多言。
过了年还有更狠的,福喜畏罪自杀了,死前留书,说自己是是被三福晋一家人逼迫,当时她自己买了麝香,抱在纸里一直握在手里,说方太医没有查清楚的一点是,她还在田氏的水里放过,等着田是喝了之后,她自己就将纸和剩余的一点麝香借着如厕的机会吞进了肚子里,但她毕竟受了田氏多年的恩惠,说她对不起田氏,良心折磨着她,让她日夜难眠,终于是受不住上吊自杀了。
虽然,并没有多么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丫头说的事是真的,但就这一说也足以让三福晋翻不了身。
三阿哥府里头闹的火热,康熙很是将三阿哥训斥了几次,说他家都治不好,就不要上朝上班了,只在家里先将家务整顿好在说,三阿哥变相的被禁足了。 也不知道康熙是怎么跟四阿哥说的,反正在收拾了一堆的下人之后,四阿哥查得动静也就越小。
不过反过来想想,老爷子说不让把这件事情往大闹,但时间越久知道的人肯定越多,尤其像三福晋这样的虽然阿玛告老了,但哥哥弟弟还是很给力的。
这样的家族,不可能不为了三福晋而掺和,田氏虽然势弱,但也不算太差,田氏这一边也要跟着掺和,历来皇上打个喷嚏都有无数人要跟在后面琢磨,皇上为什么这个时候打喷嚏,这个喷嚏的力度和响度是不是跟往常有不同,皇上是不是暗示了什么,妍容想着这样的事情只要皇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是没有最后查清楚是谁,也不会在查了,毕竟不过是一个儿子后院的事情,没有太大的牵扯了,他也不会注意的。
过了三月玉惠和芳惠的婚事都定了下来,玉惠嫁的是科尔沁台吉塞楞纳穆扎尔,芳惠嫁敖汉博尔济吉特氏台吉拉锡,妍容觉得这对她来说还是比较好的,皇上定了婚事,可没谁敢说好坏,家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嫁妆准备,妍容看着天气不错,大阿哥又恰巧休沐,闷了一段时间了就想要出去转悠转悠。 大阿哥坐在园子晒着太阳道:“想去哪转转?”
妍容给花盆里的牡丹花边除草道:“去琉璃厂转转,淘换几本好书。” 大阿哥想了想点头道:“也行,换衣裳,爷带你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向虽不是双更,但跟双更没有多少区别吧,好不快点收藏冒泡?????OO~
96 调戏
天气一暖和出来的人也就多,大街上人声鼎沸,透过帘子看出去,也能看见各色的店里小二跟顾客讨价还价的样子,天子脚下,或坐轿,或骑马的各色官员几乎走几步就能遇上一个,偶尔还能见着小太监在人群里穿梭,妍容出来的时候不多,但每次出来都能有一番感慨。
大阿哥也不骑马,陪着妍容和勒里坐在青色油幔的马车里,勒里算第一次逛街,好奇的直要出去,不停的嚷着“外面,外面!”。
大阿哥看着妍容道:“说是不让你带他你偏要带,都是些麻烦。”
妍容抱着儿子亲了亲,微微给他掀起帘子,指着外面的各色东西讲解:“那个红红的一串的叫糖葫芦,那个老爷爷买的是面人,想捏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一会给勒里捏一个勒里出来怎么样?”
小勒里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妍容,捏了捏自己的小身板,疑惑的道:“捏,勒里?”
大阿哥笑的咳了几声:“乖儿子,来,让爹抱抱。”
勒里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大阿哥的位置,明智的选择了继续待在妍容的怀里,伸着小手又掀帘子。
被无视的大阿哥,笑了几声就丢开了手。
妍容轻拍着儿子又跟大阿哥说起了太平的事情:“太平的事情你跟皇阿玛说过没有?”
许是因为是出来玩耍的,大阿哥看着比平日里放松了不少,就是坐姿都相对了随意了几分,天青色袍子的一角,斜斜的搭在腿上,黄色的络子絮散落在上面,露出下面酱色的绸裤和黑色的官靴,看着妍容的眼神,让妍容想到了妩媚这个词语,然后又惊悚的摇了摇头。
大阿哥挑了挑眉头:“还没说了,不过我看样子皇阿玛自己先有这意思了。”
妍容一喜道:“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么?”
大阿哥又伸手拿着自己身上的玉佩逗勒里:“当初大清建国的时候都多少出过力,也不知道是谁在皇阿玛跟前提的,皇阿玛忽的就提起了这事情,山东的李氏,百年大族,说是唐太宗的后人,族谱就有这么厚好几本,跟太平年纪相当还有本事的就是他们嫡长一支的次子李淑傲是正五品的步军校尉。还有一个是孙姓的,却是包衣旗下的,知道皇阿玛的奶娘孙嬷嬷吧?是孙嬷嬷的娘家人,现如今也承袭着二品的爵位,据说这孙嬷嬷的父亲当年是救过皇阿玛的爷爷的,孙嬷嬷嫡亲的侄子的长子孙承恩,翰林院侍讲。”
妍容攒眉思索了一会,轻声道:“那个李淑傲年纪有多大?”
“十八”
勒里不耐烦大阿哥老是拿玉佩骚扰他,小手胡乱挥舞了几下,转身又凑到了窗子跟前。
妍容笑着抱好儿子,心里却在思索这两家的人品,汉族的百年世家不但家大业大而且家法规矩也大,以太平的身份自然不会被人小瞧,但是那样的家族也不是谁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待住的。
虽是包衣旗下,但要尚主还是会给抬旗,这并不用担心,只要孙承恩有本事,人品正牌,就是嫁给他也没什么,她们家已经够显赫了,嫁女儿只求的是嫁个放心。
大阿哥没好气的呔了一声:“早知道就不给你说这些了。”
妍容回过神来笑了笑,拿着几子上的果子逗勒里,勒里却咬了一口就扔在了一旁:“难吃!”
妍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将这果子换成空间里的,一时又好笑勒里的嘴刁,正想训斥两句,听得车外传来个粗狂的嗓门:“大哥!”
接着便是一阵马蹄声。
大阿哥笑着掀起帘子出去,果见是十阿哥骑着马跑了过来:“大阿哥去哪?”
大阿哥笑着道:“带着你嫂子和小侄子出来转转,十弟这是去哪?”
十阿哥嘿嘿的笑了两声:“去大栅栏听戏去。”
妍容也掀起帘子道:“嫂子家有个戏班子,你若喜欢,有空过来听戏。”
十阿哥笑着应了是,见着勒里黑溜溜的眼睛也隔着窗子看自己,从身上解下个玉佩道:“这个给小侄子玩,弟弟先走了,晚了就没得听了。”
十阿哥将玉佩塞到大阿哥手里,一夹马肚子,转身就跑了。
大阿哥好笑的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又进了马车里。
塞到勒里手里:“小财迷,你十叔给你的,拿着玩儿吧。”
妍容看了看,见竟是块羊脂玉的,砸着嘴巴道:“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是这么个大手大脚的样子。”
财迷勒里现在只认晃眼的金子银子和宝石,像玉这样低调的东西,他看一看就扔到了一旁,笑的妍容说他没眼光。
大阿哥带着妍容先到了琉璃厂,看着妍容带好了帷帽自己才先下了车,回身接住勒里,腾出一只胳膊将妍容也扶下了马车。
大阿哥抱着勒里,跟着妍容在各种地摊跟前挑了好些书之后才又上了马车,去了西直门内的富顺酒楼,说是这家有妍容喜欢吃的冰糖肘子和燕窝炒鸡丝都做得很不错。
不愧是皇子阿哥都进的酒楼,这富顺酒楼,只光装修上大约都是同类中的佼佼者,简约中透着大气富贵,光是一楼坐的一看都是些财大气粗的人,但却又透着几分富贵的内敛。
小二哥也是很有眼力见,大阿哥跟妍容虽都是一般富贵人家的打扮,但本身的气度还有身后跟着的小厮丫头的样子都不是一般人家都有的,眼睛一眯,颠颠的凑了过来:“老爷夫人来了,您这是要坐一楼还是上二楼的包房?”
大阿哥看了眼身后的李仪,李仪开口道:“咱们爷跟夫人自然是上二楼。”
小二哥白布搭子往肩上一搭,高声道:“好咧,您跟小的走!”
妍容笑着道:“找一间靠窗的屋子坐下吧。”
小二哥又是一声:“靠窗的包房一间!”
勒里大约少见如此嗓门大的人,趴在大阿哥肩头,乌溜溜的眼睛直看着小二哥,小手塞在嘴巴里还时不时的咂两下,妍容看着了又不免轻声呵斥一下。
临窗的屋子,窗户一开,下面喧闹的人声立时就涌了上来,妍容直进了包房,一旁的抱琴才给妍容将头上的帷帽取了下来,小二哥看着一愣,心想这般年轻貌美的娘子,这旁边的老爷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大阿哥点了菜,小二哥应声下去的时候还不免多看了妍容两眼。
小勒里坐的不安稳,妍容便抱着他坐在窗子边上往下面看。
“人多。”
“都有什么人啊?”
小勒里伸出又胖又圆的小指头一边指点一边道:“伯伯,奶奶,爷爷,姨姨,姐姐,哥哥,弟弟,妹妹…”
阳春三月的日光,如同这个时节一般充满着生机和欢快,似乎在随着孩子清脆的童声一下一下跳跃着一般,这里一步那里一步,妻子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化在这春日里,温暖的赛过这洋洋洒洒直落进了屋子的阳光。
妍容亲了儿子一口:“勒里真聪明!阿玛在哪里?”
小勒里一回身,看着大阿哥咯咯的直笑:“阿玛在这!”
像是在笑话妍容竟然会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一般。
大阿哥也笑了一声,挪到娘俩的跟前,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你若是喜欢出来,我以后多带你出来几次。”
妍容抬头看了眼大阿哥见他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笑着点了点头:“我喜欢出来。”
等着用了些吃食,大阿哥又带着妍容四处转了转,说是要给妍容挑几套头面,妍容自然也不会拒绝。
只转了几家,看着勒里实在是困了,两人便也就准备回府,正打算从店里出去,听得一旁有人叫了声:“大爷!”
便见着一个留着个八字须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双小眼睛亮而有神,朝着大阿哥连拱了拱手:“见过大爷,大夫人。”
妍容不知道这是大阿哥的幕僚刘基,只笑着点了点头。
大阿哥在妍容耳边轻声道:“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你先在这等一等。”
妍容点了点头,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见大阿哥跟那人转过了屏风大约是去了后院。
抱琴站在一旁见着妍容一直抱着勒里,便道:“夫人,我来抱抱少爷吧?”
勒里已经快睡着了,妍容摇了摇头,轻声道:“无事,我来吧。你们几个也找个地方坐下歇歇。”
正说着话,听得门口传来了些微的嘈杂声,甚至有几声女子的惊呼声,妍容抬头看时,见着个满身肥肉,穿金戴银,脸胖的已经挤没了五官的男子摇晃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小二正点头哈腰的跟在身后说些什么,妍容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头,知道这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刚想带着抱琴几人起身躲到屏风后面去,那胖子却已经发现了妍容,眼前猛然一亮,□看几声。
“啧啧,真是个美人,小爷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妍容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被人调戏,就是光听听着充满了淫/荡味道的声音就觉得恶心的身上的鸡皮全立了起来。这次出来为了低调并没有带侍卫,只几个丫头嬷嬷跟着。
妍容受不了那跟浓痰一般恶心的目光粘着自己,不慌不忙的带上了帷帽,帷帽的纱长,便是怀里的勒里都挡住了,妍容只一下一下轻拍了着怀里的儿子。
抱琴和鸳鸯已经挡在了前面,呵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还不速速退下!”
胖子见着妍容带上了帽子,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才悻悻的收回了目光:“小美人何必如此绝情,叫大爷多看几眼又如何,你要是乖巧,大爷我就收了你当大爷的第三十六房姨娘。”
边说着自己哈哈的笑了起来,身后的家丁也跟着起哄一样的笑了起来。
外围站着一圈看热闹的四九城的老少爷们,脸上带着活无所谓,或看笑声,或幸灾乐祸或是担忧的神情,但无一人开口说一句,这也足见这胖子是个惯犯,还是出了名气的无人敢惹。
抱琴和鸳鸯几乎都是小姐一样的待遇,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一时气的脸色通红:“你大胆!你知道你面前坐着的是谁吗?你便是被千刀万剐上无数次也赎不清你现在的罪责!”
抱琴的话似乎激起了胖子的好胜心,胖子又往跟前逼近了几步,狞笑着道:“你知道爷爷是谁不?说出来吓破你的胆!你还是告诉你家的夫人乖乖的听了我的话现在就跟着我走,免得大爷一会动粗!”
“你要对谁动粗?!”
妍容转头透过帷帽看时,模模糊糊的见着大阿哥的表情阴冷的像是被咬伤了的狼,步子又稳又快的走了过来,身旁跟着个自己跟前的小丫头。
妍容朝着大阿哥点了点头,大阿哥安抚的拍了拍妍容的背。
那胖子已经被大阿哥的气势吓的有了几分胆怯,但依旧不服输的道:“识相的就把你家这娘子给我送过来,否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阿哥已经像是捕食的野兽一般猛的扑了出去,一拳就将那胖子打到在了地上,家丁们看着情形不对,也都上了手,妍容到不怕大阿哥吃亏,她是怕大阿哥打出了人命,大阿哥的样子看着太吓人了。
刘基也了解大阿哥的为人,这会没个人将他揽下来不定就出了人命,若是出了人命是自己占理的事情也就没理了。
妍容不顾脸面的喊了半天大阿哥也不理睬,更何况别的人,幸好的是巡城兵马司的人及时到了,才拉开了打架的一众人。
领头的看了看几人道:“谁先动得手?!”
大阿哥看了眼拉架过程中挨了几拳的李仪,李仪立马冲着那人亮了亮大阿哥的腰牌,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恨不得跪倒地上给大阿哥先磕上几个头。
大阿哥根本不看他:“把这几个人在牢里看好了,若是爷去的时候少了一个,你们就别要脑袋了!”
大阿哥陪着妍容直上了马车了,还能听到后面的胖子的嘶喊声:“知道凌普不?那可是太子的奶兄,那是我亲叔叔,亲叔叔!”
大阿哥的眼眸一深,拍着妍容的背顿了顿。
妍容心里却觉得担忧更深了几分,又跟太子牵扯到了一起。
她看着一直绷着面皮的大阿哥笑了笑:“我没事。”
刚才的事闹的那么厉害,勒里还在妍容的怀里犯迷糊,小家伙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在妍容的怀里动了动,觉得安静了才又闭着眼睛睡了下去。
大阿哥的神情才柔和了几分:“我没照顾好你。”
这人有时候的大男子主义太厉害了,这么件事情都能让他这么自责,妍容拉着他的手道:“你别这么说,不是什么是都没有嘛,但你若为了我又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是该我自责了。”
大阿哥摸了摸妍容的脸颊笑了笑,却没在说话。
妍容看着他那样子忽的赌气道:“我看我还是以后不要在出来了。”
大阿哥一惊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为了这么点事情不出来?你放心,以后出来的话,爷多带几个侍卫。”
妍容不满的道:“只要出来出什么事情的可能都有,但若每次一出事情你就自责成这样,我还是不出来好些。”
大阿哥愣了愣,忽的欢快了低笑了两声,摩挲着妍容的手背,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的…我有分寸。”
妍容盯着他道:“你保证你有分寸?”
大阿哥笑着点了点头:“我保证!”
妍容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
大阿哥将妍容母子送到了二门,自己就骑马出去了,妍容知道他这还是不放心,特地将自己送回了府。
妍容带着抱琴几人进了正房,叮嘱她们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换了衣裳,跟着儿子一道睡了一会,醒来大阿哥还没有回来,到是太平过来了。
“长乐了?”
“写大字着。”
妍容精神头好了几分,绾了发髻,头上带着个镶珍珠的窄窄的发带,笑着道:“你这个姐姐当的好,她到难得的能坐住写几个字了。”
太平抿嘴笑了笑:“额娘,明儿沙达利说是来给女儿还裙子,女儿想顺道将伊尔木一块请了过来。”
妍容这才想起,下一次选秀的时候这两个姑娘也要参选,若是看着是个好的,定给长生也不错,她笑着道:“你难得有个说的来的,便请了过来,你反正管着事了,要什么就跟厨房说,别怠慢了两个姑娘。”
太平笑着应是。
妍容喝了口茶水又道:“你若现在有空,带些药材过去看看你大姐,她快生了,又是个坐不住的,你陪陪你姐夫也能少操些心。”
太平应了是,也就顺势起了身。
97初遇
达尔汗亲王府比直郡王府更接近皇城,太平换了衣裳,带了上好的药材和妍容给的水果带了贴身的丫头水晶和琉璃和几个小厮侍卫便往达尔汗的亲王府去了。
到了下午街上上的人似乎比早上更多了几分,只日头不如午时的暖和,太平和自己丫头常往蒙古庄子上,因此出门并不觉得有多好奇。
太平的话不多,但琉璃是个话唠,也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太平的婚事上。
“格格已经十四了。”
太平看了眼琉璃:“你到是第一次说话吞吞吐吐的。”
琉璃往跟前凑了凑悄声道:“奴婢听福晋跟前的人说,福晋不想把格格嫁到蒙古去。”
太平到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只是小姑娘家家的不免脸红,嗔怪道:“这些话也是你个小姑娘家能说的?”
水晶虽不赞成琉璃在太平跟前说这样的话,但是蒙古那样的地方又有几个人愿意去的,她悄声道:“论理这样的话奴婢不该说,但格格你的性子去了蒙古那地方实在不适合,格格不防求求福晋,福晋对格格那么好,一定会帮着格格想办法的,若能成了自然是好的,若成不了咱自己心里也不后悔。”
太平闭了闭眼,她确是不喜欢蒙古,甚至渐渐的大了连蒙古庄子都不怎么喜欢去,她喜欢安静的绣花写字,安静的坐在树荫下读书,可是正如水晶说的,额娘对她那么好如何会不知道些,若可以她当然会帮着自己想办法,若不可以,说了也只是让额娘难过罢了。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有数。”
水晶看着太平的样子欲言又止,但终究没在说话,马车上一时安静了下去。
琉璃觉得气闷,正想开口说些笑话,猛的听得外面马匹一阵嘶鸣,马车猛的停了下去,车上主仆三人立时向后倒去,幸亏太平是个练家子,水晶和琉璃也有两下子,都抓住了车壁,才没能被摔到。
王府的车夫等闲出不了这样的事情,定是遇上了什么,太平虽不高兴,还是让琉璃出去问一问。
那车夫已经跪到了地上:“求格格饶命!”
琉璃扶了扶头上的钗环,没好气的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一旁跟着的侍卫也已经走了上来:“前面路上忽的跑出来了个小孩子。”
琉璃微微起身看了看,果见那小孩现在还呆呆的在马车前跌坐着,显见是吓坏了,她心里这才气平了些,对着一旁的小厮道:“问问是谁家的孩子,赶紧让领走了,别耽搁了格格的事情。”
琉璃刚刚放下帘子进了车里,就听得外面又传来一声的哭嚎。
她哗的一下掀开帘子:“这是谁在这哭丧了!还不快点走!”
马车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抱着孩子一个劲的哭:“我可怜的幺儿啊,你怎么被这黑心的马踢成这样了?大伙快来评评理啊,你们欺人太盛了!”四九城的人爱看热闹,不一会路就被堵住了。
琉璃愣了好一会就要下马车,太平在里头轻叫了一声:“你别下去,让小厮去看。”
小厮去看了看:“你别胡说,我们的马车为了躲你这忽然窜出来的儿子,差点伤着了我们主子,你在这胡搅蛮缠,小心咱们让你吃官司!”
一旁围着的人也都有认识这母子两的,在人群里起哄道:“牛嫂子,你就别为难人家了,你是什么样的,咱们知道,快些起来吧!”
那妇人根本不理会,只嘴里还骂着,黑心肝烂肠子的,陪她儿子,欺负她孤儿寡母。
小厮无法只好又回了太平。
太平攒眉坐在马车里,这么多人看着当然不能仗势欺人,这妇人无非是想要些银钱,但错不在她们给了银钱不就是招了自己有错?
太平刚要开口,外面又传来一阵年轻的男声:“这位嫂子,你还是起来走吧,刚才我就在旁边的豆花摊子上喝豆花,看的清清楚楚的是你自己的儿子突然跑到路中间的,哪里能怪这马车,人家没让你给马车里的人赔钱就不错了,哪里还是你在这胡搅蛮缠的,以后把自己的儿子看好了,省的出了人命。”
人群里有起哄道:“起来吧,起来吧,别讹人了!”
小厮又适时的威胁道:“咱们主子本是看着你孤儿寡母的不想跟你多纠缠,但你要是在胡搅蛮缠下去,少不得咱堂上走一回,让官老爷判判谁对谁错!”
牛嫂子看着大势已去,一有人证明,自己就威胁不了这些爱面子的贵人了,而且今儿撞上的似乎还有些本事,眼泪一抹,起身抱上孩子刺溜一下就跑远了。
看着没戏可看,围观的人便都一哄而散。
那少年刚要转身走,听的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道:“公子留步!”
他回头看时,见马车上的一个丫头走了下来,他微微打量了一番,见这丫头穿着打扮便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周身的气度也不似常人,便知里面主子的身份也不会差,便站住了脚。
水晶跑上前去福了福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下榻何处,咱们主子改日定当上门拜谢公子。”
那少年拱了拱手道:“在下李淑傲,至于住处不提也罢,不过举手之劳,请你家主子不必介怀。”
说完便转身走了。
太平微微挑起帘子向外看去,少年的身影不是多么魁梧,看着还带着几分跳脱,但那挺的笔直的脊背却带着说不出的傲然和自信,快而不乱的脚步,带着破除千难万险的力量,太平不禁好奇起了这少年的长相。
幸得水晶上了车便一直在说李淑傲的样子:“李公子当是会武的人,声音也很洪亮,脸色偏黑了些,是长脸方下巴,眼睛不是多大但看着黑亮黑亮的,鼻子长的好看,跟咱们家的大爷有一拼,至于嘴巴到跟格格的有些像。”
太平斜看了水晶一眼:“你何时也成了多嘴的人了?”
水晶这才讪讪的闭上了嘴。
一路上在没有出别的事情,只是太平却总在思索那李淑傲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太平去了达尔汗亲王府,确实帮了阿木尔大忙,甜心挺个大肚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要去蒙古庄子上转悠,阿木尔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能劝服,正在两口子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太平从天而降的,阿木尔差一点都要喜极而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