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进去哄了会小弟弟勒里,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甜心成亲的日子越近,妍容看见还时不时来访的阿木尔心里就有些烦躁,自己好好的女儿看着就要嫁给他了,是越看阿木尔越不顺眼,阿木尔谨小慎微的生怕惹了妍容不高兴,还总要笨拙的说着话讨好,妍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幸好长生点拨了他几句,他才不敢在往妍容跟前凑了。
嫡亲的女儿要出嫁,大阿哥和妍容给甜心准备的光嫁妆银子就有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两,这还不包括药材毛皮古玩字画首饰衣料,庄子田产,若真要算起来,估计是要上百万两的,不过谁让这两口财大气粗了。
成亲的前一晚,妍容陪着甜心睡的,娘俩絮絮叨叨的直说了半夜,说起了甜心小时候,说起了将来,幸好女儿还要在京城待上些时间的,妍容想来最好能生了孩子在回蒙古。
繁复多杂的婚礼程序从一大早上就开始,妍容看着女儿穿上鲜红的嫁衣,眉目如画细腻白嫩的脸庞上带着出嫁女特有的娇羞和几丝担忧,忽的难过的眼泪扑簌簌的直往下落,今天以后,这个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就成了他人妇了。
直到阿木尔进了府,长生背着甜心出去的时候,她自己才忽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拉着妍容的手不松开,妍容的眼泪也在眼睛里只打转,却不敢在惹甜心哭:“好孩子,不哭了,这是高兴的事情。”
大阿哥在一旁拍了拍妍容的背道:“不能耽搁了时间,长生背着你姐姐上花轿吧。”
一旁的媒婆高声道:“新娘子上花轿了!”
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和孩子们的笑闹声,只有妍容觉得自己的心跟刀割一般难受。
谁也没想到,甜心刚一出嫁,妍容就生病了,不想吃也不想喝,只一个劲的昏睡,大阿哥急得嘴上又起了一圈的泡,直到甜心三朝回门的时候,妍容才似忽的一下又有了精神。
看着大阿哥跟几个孩子像是保镖一样围着自己转悠,妍容轻笑着道:“这都是怎么了?”
大阿哥在孩子跟前也不避讳,拉着她的手道:“你可别吓唬爷了。”
大阿哥要陪妍容,来了阿木尔就只好让长生出去招待,原本还一脸娇羞的甜心知道妍容的情况后想哭又不敢哭,瘪着嘴巴道:“额娘,女儿以后就只陪着额娘了。”
妍容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看着窗外,声音有些模糊的道:“额娘才想明白了,你又魔障了不成?你们慢慢大了,总要过上属于自己的日子的,怎么可能一辈子都陪在额娘身边?你要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属于自己的孩子,为了他们操心牵挂,和和美美的过完一辈子,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她回过头来,慈祥的看着甜心道:“对阿木尔好一些,那孩子不错。”
甜心的眼泪到底还是被妍容招了下来。
后来的气氛到还算好,妍容暗地里还专门嘱咐了甜心,第一个孩子能在京城生下最好,第二个孩子就好生了,即便是去了蒙古那比较落后的地方也不用太担心。
夜里大阿哥搂着妍容轻声道:“你可别在吓我。”
妍容笑了笑道:“是我不对,不过是心里存了事情,一时没想通罢了。”
大阿哥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的额娘实在是难找,你这为了孩子闹的笑话,明儿估计北京城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又该讲了,先前是长生这回又是甜心,不过说来说去苦的是我罢了。”
妍容轻笑了一声,捧着他的脸颊亲了几口:“我真是命好。”
大阿哥的手在妍容的腰上不断的摩挲,但到底顾忌着妍容的身子刚好,只是这会被妍容柔软的唇瓣亲了几口,身上的火又起来了,直直抵在妍容身上。
妍容笑了笑,小手伸向了那片火热:“我今儿也伺候伺候爷。”
大阿哥眼睛一亮,凑到妍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妍容的脸上一片绯红,却没有拒绝。
第二日,婉柔和宁莫顺就过来看望妍容了,婉柔家的乌希哈身子壮实,婉柔过来的时候就带着,宁莫顺家的弘时现如今还不敢怎么见风,宁莫顺到没有带。
已经马上十月了,因为有孩子,屋子里还摆着一小盆的炭火。
勒里和乌希哈快一岁了,勒里已经能站起来扶着墙走几步了,乌希哈嘴巴利索又爱笑,坐在勒里跟前指着勒里总是说话。
妯娌三个坐在炕上看着两个孩子随意的说着话。
婉柔笑嘻嘻的道:“嫂子对自个的孩子还真上心。”
妍容正逗着乌希哈说话,听得婉柔的话,白了她一眼:“你真没良心,还知道看我笑声了?你的好事也有不少了。”
妍容说话的时候乌希哈一直睁着眼睛专注的看着妍容,等着妍容话音一落,她立马学着妍容的样子看着婉柔道:“没,良心!”
妍容一下笑着亲了乌希哈几口:“真是大伯娘的乖孩子,来,亲几口!”
婉柔在乌希哈的小屁股上拍了几下:“你个小没良心。”
一旁趴着的勒里不愿意了:“不能!”
宁莫顺轻笑了一声:“都是好孩子!”
妍容看宁莫顺的兴致不高,笑着问她:“弘时最近身子怎么样?”
“比着开始好了很多。”
妍容抱着乌希哈坐在自己的怀里:“你也别太操心了,孩子小的时候就这样,越长身子越壮实。”
乌希哈坐的不安静,妍容又把她放在炕上让她自己爬,亲了亲蹭到自己跟前的勒里。
宁莫顺看着窗台上摆着的粉色观音瓶里插着的几只鲜艳的茶花,一下一下摸着自己手上的指甲套。
宁莫顺刚在二门从马车上下来,碧玉已经走了过来,在宁莫顺耳边轻声说几句,宁莫顺的脸上才露出了几丝笑意。
钮祜禄氏自进了府一直都不受四阿哥的喜欢,日子过的实在艰难了,宁莫顺一拉拢便靠了过来,表忠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现如今院子里最受宠的武氏下了药,听说那武氏已经喝下去了。
只要这后院里没有人生下威胁她儿子地位的孩子,她就不介意让她们的日子过的更顺当更舒服一些。
93寿宴
北京城的冬天很少不下雪,大阿哥府后院里种了好几株的红梅,旁边两间大的屋子里烧着地龙还有炕,窗户一开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下了雪又开了红梅,妍容让人将屋子里烧暖和了,一家子人空闲下了过去坐着赏梅花,赏雪景。
妍容带着甜心太平长乐和勒里坐在炕上,小几子上摆着几样点心干果还有温好的果子酒,窗户开着那开的繁盛的红梅几乎探进了窗子里来,红白相映的景象看起来煞是好看,偶有一阵风吹过,送来阵阵梅花的清香。
甜心刚跟阿木尔成亲两个月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阿木尔只要不在家,她几乎天天的往娘家跑。
妍容看着甜心道:“在坐一会你就早些回去吧,下着雪了,以后不要随便的往出跑了,看着都让人操心。”
勒里一向是太平带着,这会也坐在太平的怀里,这家伙机灵知道甜心来的时候总会给自己带好东西,立马开口道:“姐,来!”
长乐白了他一眼:“马屁精。”在长乐看来自从有了更小的,她在家里的地位就下降了,虽然她不屑于跟勒里争宠,但她就是见不得勒里的精明样子。
甜心到是高兴的不行,估计也是要当娘了,看着小孩子就喜欢,抱着勒里亲了几口:“还是咱们小勒里好,看额娘多狠心,都不要姐姐回家。”
太平淡笑着道:“姐,也亏的你遇上的是姐夫这样好说话的。”
妍容笑了一声:“你大姐自小就是个会顺杆子爬的,我看要是以后阿木尔不宠她了,她要怎么过。”
甜心不满地嘟了嘟嘴:“额娘,好歹我也要当额娘了,您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勒里太精了,一听的这话,立马道:“留!”
甜心喜的又亲勒里几口,妍容笑着道:“长乐说的也没错,这小子就是个马屁精。”
太平一听这话到反对了:“他是机灵。”
甜心摸了摸勒里道:“额娘,您是腊月初一的寿辰,还有六天就到了,您看我身子这么不方便,就让我住在咱们这算了。”
妍容以往的寿辰都是自己家里人坐在一起热闹热闹,这一次三十岁的整寿,大阿哥和几个孩子认为怎么都要大过一番,妍容嫌麻烦不愿意,一家子人围着妍容,说妍容这十几年劳苦功高,太辛苦太不容易,太伟大了,妍容被说的轻飘飘的,忽然也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就想着三十岁的整寿好好的过过,妍容自己懒的不想动手,大阿哥就把这任务派给了长生太平和四胞胎,他自己做幕后总监。
妍容瞪了一眼甜心:“一会就回去,腊月初六了在来!你老住在家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阿木尔虐待你了。”
正说着话,外面的小丫头进来道:“福晋,大姑爷来了。”
长乐笑嘻嘻的道:“又来接你了,姐。”
妍容叹了一口气:“行了,都收拾收拾下,也要用午膳了,你阿玛也快回来了,用了午膳你就跟着阿木尔回,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自成亲以来,午膳都是在大阿哥府用的。
甜心被妍容打趣的脸一红,低头跟着妍容一起下了炕。
妍容觉得自己的人品确实不错,腊月初一,天气一片晴朗,甚至很有几丝温热感,一大早的下人们服侍着妍容洗漱穿戴,如意头上正中带着个赤金掐丝镶宝石的蝶恋花大朵珠花,两边个垂着一个牡丹花珍珠流苏,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刻丝绣富贵牡丹锦缎旗袍,胸前垂挂着珊瑚朝珠,手腕上带着蓝宝石手链,衬的肌肤越加晶莹白皙。
妍容坐在梳妆镜前,不自主的在菱花镜里打量起了自己,她已经三十岁了,女人最是美好的花一样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甚至孙子在过上几个月都要出生了,说是时不我待也好,说是光阴似箭也罢,她来这里已经整整十六年的时间了,她缓缓的摸过自己的脸颊,似乎记忆深处的那张杨洋的脸,已经模糊的想不起来了。
抱琴见着妍容迟迟不起身,笑着道:“主子要擦些粉和胭脂?”
妍容回过神来,又在镜子里仔细看了看自己,为了显得正式一些,她只在脸颊上稍微抹了些胭脂,她白皙细嫩的如同二八年华的姑娘一样的肌肤,看着更多了几分健康和活力,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的。”
鸳鸯在一旁道:“福晋看着一直都这么年轻,怎么也不像是要当外祖母的人,到像是刚成亲不久的。”
妍容起身看了眼鸳鸯,笑着道:“你到比柳儿更会说话了。”
柳儿已经很有眼色的站在了妍容身侧,等着妍容搭上自己的手,妍容却直直的越过柳儿搭上了抱琴的手。
絮儿勾着嘴角撇了眼脸色僵硬的柳儿,心里哼笑了一声,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刘嬷嬷又给妍容添了件紫色貂裘大氅,脖子上围了个狐狸皮做的围脖。
大阿哥和几个孩子都已经在正厅等着了,见着妍容进来,几个孩子都起了身,关氏几乎都不出自己的院子的,这回妍容过寿也出了面,见着妍容出来忙山前扶住了妍容的另一个胳膊,妍容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关氏看着越发貌美雍容的妍容,心里一阵自卑,泛了阵阵的苦涩,只是看着站在长乐后面的两个养女的时候,一时什么都压了下去,只要孩子好就好。
妍容在大阿哥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大阿哥笑着道:“可是来了。”又看着下面的孩子道:“开始吧。”
几个孩子从甜心和阿木尔开始一次上来给妍容行礼祝寿,妍容一一的应好,又发了红包,一岁的勒里跪在蒲团上,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妍容乐得不行,大阿哥看妍容今儿高兴,对着勒里道:“看在你今儿逗的你额娘开心的份上,阿玛也有额外的奖赏。”
勒里刚起了身听的大阿哥的话,迈着小短腿跑到了大阿哥跟前,歪着小脑袋道:“什么?”
妍容笑着直点他的脑袋:“你以为你阿玛能给你什么?”
勒里想都没想就蹦出了两个字:“银子!”
大阿哥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本是想给你一把小弓的,你即喜欢银子,阿玛就奖你一个五十两的元宝,怎么样?”
勒里喜的眉开眼笑的,他才不喜欢弓箭了,他就喜欢银子。
长生在一旁看的嘴里笑骂道:“真是个没出息的!”
又有下人分拨行礼祝寿。
一家子人用了早膳,在一起随意的闲话了一会之后,慢慢的就有女眷开始来了,大阿哥带了女婿和几个儿子去了前院招待男客,妍容则和女儿和小儿子在后院招待女客。
妍容上受婆婆公公喜欢,下受丈夫宠爱,生的孩子又多质量又高,丈夫更是受皇上器重的直郡王,女儿嫁给了科尔沁达尔汗世子,大儿子小小年纪已经贴身护卫皇上了,其未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到场的夫人有不少带着年纪相仿的姑娘。
妍容的新任二嫂,长的明艳又是个善于社交的,自见了妍容把奉承话说的毫不见痕迹:“要不是说大福晋今儿是三十岁的寿辰,我竟然一点都没有看来,看大福晋的身段摸样,我只当跟世子妃是姐妹两了。”
钮咕噜是笑看了眼神采飞扬的张氏,低头喝起了茶。
一旁的婉柔听的直笑:“二太太是个会说话的,大嫂可不就看着跟世子妃跟姐妹一样。”
甜心在一旁捂着嘴巴轻笑。
妍容点了点婉柔的脑袋:“你就跟着寒碜我吧。”
太子妃坐在上首看着大了自己五岁的妍容,似乎颇受岁月的宠爱,脸上甚至没有显现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只周身的气质似陈年的老酒一般,只越酿越香,越久就越吸引人。
她看着一旁跟一堆年纪相仿的姑娘们坐在一起的女儿,心里低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大约是没有希望在有个嫡子了吧。
三福晋看着依旧年轻貌美的妍容对于她竟然已经三十岁似乎也有几分吃惊,她的身后站着刚怀孕三个月的侧福晋田氏,三阿哥府上出生的孩子确实挺多的,只是现如今生下来还活着的阿哥里面一个是三福晋生的,一个就是田氏生的,容妃给三阿哥施压给了田氏侧福晋的名头,也未必不是敲打三福晋的意思,只是三福晋又哪里是愿意受气的人。
她自己心里不爽快,看看轻松自在身边甚至只有一个不受宠的妾室的妍容,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她捂着嘴巴咯咯的娇笑道:“嫂子可是咱们这些妯娌里头最了不得的人了,身旁竟然只有一个妾室,嫂子不知道被那侧福晋服侍是个什么滋味吧?”
她转头看着田氏道:“你去给大嫂倒一杯茶,让大嫂尝尝这茶的味道是不是不一样?”
如此明显的嘲讽,让室内有了瞬间的寂静,谁也不能搭话,这个世道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外面一定要让别人认为自己是个贤惠不嫉妒的,不能帮妍容也不能帮三福晋,众人只好自顾自的把话题往边上引。
妍容轻笑着看了眼三福晋,这种人属于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的类型,其实她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本身就已经表示她自己把自己气的不轻了,这样的没有心胸没有远见的女人,一般都比较容易自己把自己逼成神经病。
甜心和太平皱了皱眉头,见着长乐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三福晋,轻拍了她一下,这是长辈的事情,晚辈不好轻易出面,否则就是不知礼数了。
妍容看了眼一脸为难的田氏轻笑着道:“三弟妹何必如此了,嫂子看她还有着身孕了,我哪里能随便使唤,三弟妹也不早点说一声,竟然就让侧福晋站了这么久,万一累着肚子里的孩子了可就不好了,抱琴,赶紧亲自给侧福晋端个椅子。”
婉柔笑着道:“三嫂子就是不一样了。”
一个含沙射影的说她虐待妾室,一个有阴阳怪气明显的讽刺,三福晋的脸黑了几分,轻哼着道:“是啊,我跟大嫂是比不得的,大嫂是真贤惠。”
妍容皱着眉头看着三福晋,谁家的事情都不会摆在明面上来说,那明摆着是让别人看笑声,关起门来什么都好处理,可是看三福晋这么不依不饶的样子,她想干个什么?
里面的气氛正有些僵持,外面的小丫头报四福晋带着弘晖阿哥来了。
妍容这才换了笑脸:“快请四福晋进来。”
宁莫顺今儿穿着一身杏黄色的旗袍,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婉柔和,弘晖穿着宝蓝色湖绸袍子,腰杆挺的笔直,看着一脸的郑重。
婉柔笑着道:“干儿子给干娘贺寿来了。”
众人都凑趣的直笑,希望将气氛提起来。
弘晖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妍容就让抱琴将弘晖扶了起来,又给了他个红包。
婉柔笑着逗他:“你以前不是不给你大伯娘当儿子吗?怎么现在又当了?”
弘晖包子脸一鼓,看了眼宁莫顺才一本正经的道:“志圆大师说干娘是弘晖命里的贵人!”
三福晋不满的撇了撇嘴。
妍容笑着把八岁的弘晖拉到自己跟前很是揉搓了一番,看着这跟他阿玛一样小脸一直真是严肃的家伙,害羞的红着脸蛋,眼睛水汪汪的讨好的看妍容,妍容才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算了,干娘就不为难你了,看把咱弘晖不好意思的,小孩子家家的要常笑,别总扳着脸,找福成几个玩去吧。”
弘晖抿着嘴巴又一笑,撒加一般道:“谢干娘。”向妍容和宁莫顺几人都行了礼才退了下去。
众人坐了一会,后院的戏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场了,妍容领了众福晋夫人往后院走去。妍容正笑着跟众人说话,三福晋走到妍容跟前,看了眼身后的田氏对着妍容道:“她有了身孕有些累了,嫂子看能不能给她找个歇脚的地?”
妍容心里些微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三福晋身后畏手畏脚的田氏,不过这种事情她作为主人的只能更好的满足,她笑着点了点头,对身旁的鸳鸯和琥珀道:“你们两带着侧福晋去三个格格的院子里歇息,等着侧福晋歇息好了在一起来。”又对着太平道:“你也跟着过去看看,安置好了在来。”
她不放心,总觉得三福晋像是有什么阴谋一样。
田氏笑着向妍容行礼称谢,跟着太平一起走了下去。
众人在戏台前的花厅里坐定,下人捧上戏单子,妍容推让了一番,太子妃选了一出,庄亲王福晋选了一出,三福晋选了一出,四福晋选了一出,婉柔选了一出,剩下的人不肯选,实在不愿意的,妍容也就没太强迫。
花厅到处都烧着炭火,虽是敞开着到没有一丝的冷气,又摆着反时令的花草,花厅里妆点的竟是有了几分春意,为了让众人看的舒服,都设的是榻,两人一张,上面设有薄丝被,若是觉得冷了还可以搭在腿上。
张氏因为是妍容的娘家人,坐的位置还是比较靠上的,身旁还跟着自己的大侄女,年纪跟长生相当,笑着直在妍容跟前夸太平:“到底是皇家孩子,就是不一样,我听说二格格一直都在管家了。”
众人里又是一阵赞叹,妍容看了眼张氏身旁的姑娘,那姑娘见妍容看她立时露出了一个羞怯的笑意,张氏忙推了侄女一把,让她站起了身:“这是我堂哥家的大侄女,叫做禧云。”
妍容笑着点了点头,张氏的堂哥官职还是比较高的,是从四品的镶黄旗包衣副参领,她打量了禧云两眼道:“是个模样俊俏的。”
一旁的抱琴已经拿着一个黑漆描金的盒子捧上,妍容在里面挑出了一只羽毛点翠的头花:“这是皇太后赏给我的,说是让我拿着赏你们这些小姑娘,你拿着玩吧。”之前不少姑娘都已经得了。
羽毛点翠的头花因为羽毛是翠鸟身上的,一朵花就要用不知多少只翠鸟,一只到还好些一匣子确实属于大手笔了,出自太后的手,大福晋拿出来赏了,那就应该收下,禧云向妍容行了一礼:“谢大福晋赏。”
这姑娘没有扭扭捏捏的推辞,妍容到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对她点了点头。
张氏看着妍容似乎满意禧云,心里一时有些激动。
钮祜禄氏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真是个没眼力见的,长生是皇室的嫡长孙,禧云就是陪给人家做妾那还得要人家愿意,难不成真就打算要让她做妾?
台子上的小戏子们唱的不错,但谁也不是来听戏的,一直随意的说着话,中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兵部左侍郎赫呢的嫡女伊尔木把吏部右侍郎吴雅图的嫡女沙达利茶水碰翻了,撒了沙达利一身,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妍容看了眼抱琴,抱琴立时赶了过去,妍容笑着道:“孩子们年纪小,难免动静大些,可别扰了听戏的兴致。”
赫呢的夫人富色勒氏皱着眉头看了眼身后的丫头一眼,那丫头立时也赶了过去。
太子妃笑着点了点头,其他人自也没有什么意义。
94乱子
伊尔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的沙达利惊呼一声:“伊尔木妹妹!”
她在看时沙达利的茶水已经翻了,她真没觉察出自己还碰过沙达利的茶碗,只是别人的眼神因为沙达利的一句话,都渐渐带上了几丝嘲笑之意,大家都以为茶碗是伊尔木打翻的。
都是世家贵女又年纪相似,平时都还有几分交情,沙达利张扬,伊尔木婉约,两人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幸好抱琴及时敢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是太平的一件披风,给沙达利披在身上道:“小姐跟奴婢去换件衣裳吧?”
伊尔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道:“我陪着姐姐一起吧。”
沙达利很是体贴的道:“妹妹真不必如此,也是我自己不小心。”这话只会让别人以为茶碗就是伊尔木打翻的。
太平已经安置好了田氏,也走了过来,几个小姐相互见了礼,太平笑着道:“我带两位妹妹过去吧。”
沙达利推让了几句,也就跟着太平一起出了花厅。
沙达利很健谈,少言的太平也被逗的时不时的笑几声,伊尔木看着一脸亲切和蔼的沙达利,思绪渐渐明朗了起来,心里一阵的恼怒,到是好算计。
太平领了两人进了自己的屋子,让小丫头给沙达利取了自己的新作的裙子出来穿,太平平日里喜欢素净清淡的东西,她的裙子的料子虽好,但比一般姑娘家的东西少了几分张扬和艳丽,并不是沙达利喜欢的类型,不过她还是开口说了几句好听得话,夸赞太平的品味高洁,才去了屏风后面换衣裳,太平又跟伊尔木聊起了天。
“妹妹平日喜欢做些什么?”
“回格格的话,平日里不过做些针线,读读书,谢谢字。”
妍容被伊尔木的恭敬逗的笑了一声,却也因为她跟自己的爱好相同,多了几分亲切感:“妹妹不必如此的,我跟妹妹一样,也喜欢读书写字,做做针线。”
伊尔木抿嘴笑了笑:“格格定是比我做的好,格格擅长什么样的绣法?”
太平摸着自己的荷包笑着道:“擅长到不敢提,不过因为我自己喜欢,我额娘给我请了个苏州的秀娘,叫做李三娘的,妹妹可知道?”
伊尔木惊喜的道:“可是那个一直不愿成亲,上京告过御状的李三娘,据说一手双面绣简直是无人能比的!”
太平听的一喜,没想到伊尔木竟然也是知道苏州李三娘的,便知道她是个真的喜欢刺绣的。
她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今儿忽的遇上一个跟自己说的一起来爱好相仿年纪相仿的人,心里竟是有一种说不出得愉悦感,两人越说越投机。
等的换了衣裳出来的沙达利看到情形的时候,脸上闪过一阵不悦,不过还是很积极的靠着自己超强的交际能力也融了进来,但终究不是自己喜欢的,不及太平跟伊尔木投机。
几个小姑娘正说的起兴,忽听的外面传来一阵惊呼,沙达利立时左右张望起来,伊尔木却低垂下了眼睑,心里一阵的不自在,可别真让她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
太平强笑了笑,让一旁的水晶出去看。
水晶只出去了一会,立时就慌乱的跑了回来,伊尔木是想装作自己不知道的,却因为水晶慌乱没有控制好声音,还是全部听了进去。
沙达利也听见了,她立时出声道:“快去让下人去通知福晋。”
伊尔木觉得自己不开口不行了,如果这事情砸了闹大了,在场的自己也会受到波及的,她看着太平道:“格格,千万不要让院子里的人出去,全部都呆着不要动,因为这里面哪一个都有嫌疑,放出去了容易毁掉证据,而且给大福晋说的时候务必不要让旁人听到,这样的事情关起门来好处理,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就成了笑话了,您在找两个可靠的人过去照看田侧福晋,防止再有人乘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