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没人敢说不行,玉瑾然却是明显觉得被忽略了,瘪瘪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又得罪了她,反倒是觉得貌似自己一直被她蒙在骨里都还没找她算账,算一算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个。
主人客人都到齐了,很快便有店小二送上了丰盛的饭菜,杨若兮淡淡数了数,桌上荤的素的、冷的热的,一共有二十八道菜,三壶精美陶瓷酒壶装着的“杏花黄”业已到位。
再次出乎杨若兮的意料。玉瑾然见着这一桌菜竟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什么也没说便挥手让留下侍候的店小二退了下去。拿了筷子首先夹了一筷子冷盘入口,招呼三人道:“吃啊,这可是云来楼最最贵的荣贵席面。平日里你们可没什么机会品尝的。”
三人习惯了他没心没肺的说话方式,加上都有些饿了,也就没多计较,都动了筷子挑着自己喜欢吃的用了不少;期间三个男人一人一壶“杏花黄”喝得还挺高兴,有艾敬轩在中间做润滑,玉瑾然和杨思睿偶尔也能搭上两句话;但大多的时候都是艾敬轩说话,玉瑾然闷头喝酒;杨思睿则时不时的就将座椅往后仰,将头部靠在木质墙壁上像是在冷却脸上因酒水而起的酡红。
杨若兮也小酌了一杯,这所谓的“杏花黄”在她看来也不过尔尔,想想百两银子一壶的高价有些嗤之以鼻。不过又想到蒋掌柜的说法也释然,现下喝的这个可不是那每日限量的“杏花黄”,而是很普通的酒水杏花酒;口味差上一些也是自然。
让她意外的还是玉瑾然的表现。吃着这明知道是劣质酒席的酒菜他怎的还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就真的甘愿作别人眼中的傻帽冤大头?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难不成他现在还顾着所谓的“面子”打肿脸充胖子!这样鸵鸟的势头可更要不得,她杨若兮要嫁的若是这样的“傻子”,她宁可终身不嫁,免得今后被气死。
“噗嗤…”
没想到这样沉闷的环境下,杨思睿竟然莫名其妙的发出了一声嗤笑。余下三人不禁同时抬头看向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的杨思睿,杨若兮猛地想起蒋掌柜说的话来,隔壁正是某诗会现场。
“思睿在笑什么?”艾敬轩眯了眯狐狸眼,今儿用膳的气氛格外的诡异,难道是杨思睿察觉了这诡异想要从中周旋。
玉瑾然的脸拉得更长了,以为杨思睿是在笑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没想到灌得有些急了,些许酒液从唇边落下;忙抬了袖子抹去,这一抹,却是摸到了先前的那本书,便随手捏在手中翻了翻。
“‘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这首诗倒是写得不错,但不应景啊?这里距终南山可是老远的路程,而且这天气也还没开始下雪呢?”杨思睿笑着对艾敬轩说道:
“隔壁不知道是谁牵头在开诗会,让即景作诗,‘京城诗仙’便做了这首,我怎么总觉得有些生搬硬套之感?”
杨若兮听着这首诗心里就是一跳,记得当时便是在一本《唐诗集锦》里给穆清风东一首西一首挑了不少;这首《终南望馀雪》真的是诗人的切身感受;穆清风这个时候用出来虽然是应了寒冬雪景的命题,但真的是给人一种生搬硬套的感觉。
艾敬轩接着念了两遍诗句,凝眉道:“这首诗好像描写的是终南山北岭的景色秀丽,积雪好像浮在云端上。初晴的阳光照在树林末梢,傍晚的城中增添了寒意。这很明显是一首咏雪诗,诗的前三句从“望”字着眼,句句写雪景,描绘了从城里看到的终南山阴岭的秀色。最后一句露出作者原意,抒发了感慨,由雪霁后寒气加重,想到城中人的受冻。全诗紧扣诗题:正面写终南山之雪,以‘城中增暮寒’反衬终南山余雪。这首诗在我看来倒像是寒冬之际在潞州城的白鹤楼上所作!这‘京城诗仙’真是一首不如一首了!”
“正是,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京城臆想到潞州城外终南山的景色的。”杨思睿贴在木质墙壁上的耳朵并未离开。笑着接着转述了那边的情况,哈哈笑道:
“艾大哥,那边也有人和你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了!”
“不知道是谁和本公子英雄所见略同!”艾敬轩也被杨思睿说得心痒痒,别人转述什么的最不直观了。干脆也学着杨思睿的样子将座椅挪到了木墙边,只要身体贴在木墙上,墙那边的声音便能清晰的传过来。
杨若兮则没什么兴趣的小口喝着鸡汤,暗自腹诽穆清风的学识还真是不咋地,天下文章一大抄,你抄也要有点技术含量行不行?想着想着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瞪着自己,抬眼便对上了玉瑾然闪闪发光的星星眼,顿时吓了一跳:“你干什么那样看我?”
“你觉得这首诗作得如何?”玉瑾然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兴奋,听得杨若兮警戒之心大起,“我只看过几本杂书。不懂什么诗词。”
“是吗?”玉瑾然挑眉。妖冶的红唇微微勾了起来。伸出了面前的白瓷碗:“帮我盛一点汤。”
杨若兮凤眸闪过疑惑,眨了眨眼,伸手接了玉瑾然的碗。却是没帮他盛汤,而是语重心长的教训道:“玉瑾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玉瑾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扫了一眼专心贴在墙壁上听诗会的两个家伙:“你们要是真的想听不如正大光明的走过去听。”
艾敬轩和杨思睿一道摇头,示意玉瑾然别说话;他们两可是打算先听个痛快再说,那边洛千蝶正像个泼妇似的和别人辩解呢。
杨若兮不关心诗会,倒是很在意培养出玉瑾然的“绅士风度”,简单的将何谓“绅士风度”阐述了一遍后补充道:“总而言之,真正有风度的男人从来不会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女人孤孤单单跟在后面。万一遇上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玉瑾然紧皱着眉头听杨若兮解释了半天,最后这句话倒是懂了,“意外”这事情他决定以及肯定不想让杨若兮发生,所以很是慎重的点头承诺道:“这个我知道了。只是你说了半天就是说我刚才没等你而已?不过是二十来级楼梯有这么意外会发生?”
“这是比喻!比喻不懂吗?反正,我喜欢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解释不清楚干脆不解释,用最直观的方式说出来,只要玉瑾然有心,一定会遵守这“小要求”的。
玉瑾然抿抿嘴,像是在心里衡量要怎么做才算是杨若兮“喜欢”的男人,待想得差不多后不禁为杨若兮话里的“喜欢”喜上眉梢。
这时候,杨思睿突然一拍手:“哈哈,看‘诗仙’怎么接?这下被难住了吧!谁让他吟诗总是喜欢有让人心驰神往的上半截,却是没有能令人眼前一亮的下半截。”
“照我看,这两句诗是之前穆清风想要讨好洛千蝶时候写的,现在两人都蛇鼠一窝了,这后两句怎么总是想不出来,现在让人这么逼着他总能想出来了吧?”艾敬轩也幸灾乐祸的起哄。
“我看难!”杨思睿摇了摇头,“‘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想想都觉着意境高妙,如何能够有应景的诗文相配?听说彩蝶郡主就是被这两句诗给打动的,是个女人被这么夸赞着怕都色授魂与了。”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玉瑾然突然抬头吟道,还没等艾敬轩和杨思睿回神便又接着自顾自念了起来:“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槛杆。”
在艾敬轩和杨思睿瞠目结舌,杨若兮完全呆滞的状态下,玉瑾然一口气将完整的《清平调》一一念出,看他表情呆板、目光发直,真是没法想象这接二连三的诗句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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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标题果然错了,漏了个345,郁闷!
ps:一旦百度或是照搬了古人诗词,爱瑷都会用字数补上来滴!碎觉了!明天爱瑷家请客,爱瑷亲自下厨做五桌人饭菜,若是晚上收拾完了便只有一更哦!后天会补上的。
大年后会适当加更滴
群么个
第347章 真正诗仙
《清平调》自然不会是玉瑾然写出来的,真正流传千古的诗仙大人神作又有几人能媲美,最重要的是,这三首诗句当中的某些人物典故在顺和朝已知的历史当中根本就没有。
玉瑾然的面前赫然摆放着从空间里顺出来的一本蓝皮书,封面上赫然印着《唐诗集锦》四个竖排大字。这本书之所以被玉瑾然抓了出来,皆因他在上面见到了那首“若耶溪旁采莲女”的《采莲曲》。说来也巧,不过是因为想要掩饰内地的震惊和讶异,他随手便从桌上抓了一本书,翻开便正好见到标题便是《采莲曲》,那个“连”字虽然让他有些困惑,但一眼扫下去,完整的一首《采莲曲》中间只有八个字是是而非,只要是个对穆清风杜撰了前半段,杨思睿补足了后半段的《采莲曲》有所了解便绝对不会错认。
为此玉瑾然还重新打量了一番空间里别的有字迹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规律。空间内的字是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念的,而且有许多的字只写了一半,或者是干脆丢了不少的笔画,虽然错漏,但连蒙带猜还是能够认出大多半来。
玉瑾然虽然的确是脾气混了点,但脑袋瓜子着实不错,看过一遍的东西不说记个十成十,七七八八是绝对没问题的。杨若兮在《唐诗集锦》里挑了大概有好几十首诗词给穆清风,其中属于李白的便有好几首,既然玉瑾然顺手翻到了《采莲曲》。自然也会见到那文字瑰丽的《清平调》,听了杨思睿和艾敬轩嘟囔着“云想衣裳花想容”,他脑海里自然而然便觉着好像在哪见过这两句,便取书翻了起来。果然被他找到了完整的诗句,而且还不只是一首,而是整整三首。
穆清风哪里是灵感不够,分明是没照着这本书完全给抄过去!
“好诗啊,好诗!”艾敬轩没想到自家表弟竟然还有如此文采,情不自禁便击掌大叹;而杨思睿也沉浸在诗句当中的意境有些不可自拔,天资聪颖的他立刻便记住了诗句,摇头晃脑的吟诵了一遍,也跟着赞道:“如此好诗,当得浮一大白。”
“的确该浮一大白。不知隔壁是哪位高才。如此诗句真乃世间绝响!不知姚凯能否当面敬公子一杯。”隔壁也是突然传来一声朗笑。听着声音倒是熟人,看来不止是杨思睿和艾敬轩在听壁脚,那边也有人和杨思睿一样无聊呢。
这下轮到艾敬轩呆滞了。姚凯可是他的大舅哥,怎敢说不能?只好端着酒杯拉着杨思睿,本来想邀请玉瑾然来着,玉瑾然却是头也没抬,理都不理,杨思睿却是因为这首诗对玉瑾然好感值直线上升,当下拉了艾敬轩便走:“估计他还沉浸在诗句意境中不可自拔,咱们去隔壁请姚大哥过来叙话。”
艾敬轩无法,两人相携联袂而去,不一会儿便听到杨思睿高声将《清平调》的其一、其二、其三一一念出。引得那边一阵一阵的叫好声;这边包厢里却是诡异的沉寂。
啪——
一声轻响,杨若兮面前多了一本书,看着青皮封面上那赫然入目的四个大字,杨若兮的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那姓穆的进过空间?”玉瑾然斜倚着墙壁,却是伸手重新取了书随意翻看,既然是唐诗集锦,五言、七言对仗工整,倒是方便了他一下子就能够接受从左到右的阅读方式,短短的几句里包含的标点符号几乎可以省略,正好可以让他知道那奇怪的小点是用来断句的。
杨若兮摇头,“自然是没有。”她怎么会让那个渣知道空间的事情。
玉瑾然眼中闪过一道喜色,“那他看过这本书?”
“当然没有,不然…”
杨若兮还没说完,玉瑾然便接了下去:“不然也不会总是半阙半阙的吟诗,还不一定能够即景?!”
杨若兮感受到了玉瑾然语气中的咄咄逼人,眉头一挑:“那又怎样?”
“…”玉瑾然顿时词穷,对啊,那又怎样?他刚才只是觉得震惊,根本没想更多的什么?
“你还是想想待会儿艾敬轩和思睿带人过来问起你了怎么解释吧!”杨若兮自己取了脚边口袋里的纸巾擦了擦嘴角,顺手 还递了一张给玉瑾然:“吃完饭要漱漱口,擦擦嘴。”
对上她幽深的眸子,玉瑾然便没有了抵抗能力,像是整个人都无所遁形了似的,擦了擦嘴才意识到他完全是杨若兮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你现在赶紧看看下面的注解和释义,别待会儿像穆清风似的一问三不知,露馅的话后果很严重!”杨若兮偷眼看了下诗句下方简体版的注解,感觉简体字和繁体字虽然有差别,但还是能够看懂,只是个别的人名地名解释起来是个麻烦。
“你放心,我是不会泄露空间半个字的,你也记得,空间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说。”玉瑾然说话的时候头微微往上仰,一看就知道心里正在得意。杨若兮也没想去揭露他,这空间的事情她的确没打算告诉第三人,今后有玉瑾然帮着掩饰,说不定做什么还更便利了呢。至少,苦力活不用担心没人帮忙了。
“嗯,的确是我们两人的秘密。”
杨思睿回来得很快,脸上带着诡异的兴奋:“姐,那边的人让拆开中间隔断,收拾了桌上吃食,一起开诗会,你看行吗?”
“不行!”玉瑾然在杨若兮还没开口前便断然拒绝了,笑话,他桌上的“荣贵席面”还要拿来找云来楼麻烦的,要是撤下去还怎么和蒋掌柜算账?
虽然杨思睿觉得玉瑾然作诗不错有了几分好感,但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听玉瑾然安排。冲着玉瑾然翻了个无聊的白眼,嗤道:“我又没问你。”
“这间包间是我出钱包下来的,自然是我说了算。”玉瑾然也不甘示弱的耸了耸鼻子,瞪大眼睛和杨思睿像两头斗牛似的对视。
“那好。那我带我姐过去总行了吧?反正姚大哥说能有我姐姐一道参加诗会便能增色不少。”杨思睿拉了杨若兮左手衣袖,作势要拉着杨若兮出去。
听着这话,玉瑾然下意识皱眉拉了杨若兮右边衣袖:“不许去!”姓“姚”的?!玉瑾然突然想起曾经在穆府亲眼见到的一幕,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那人对杨若兮余情未了!
“你们俩,都别闹了!”杨若兮被两人一左一右拉扯着,像是被两个小孩子争抢着去和谁玩才好似的,被气得七窍生烟,用力拉回衣袖,一屁股坐到窗边离两人远远的位置;
“那边我是不会过去的,中间这隔断拆就拆吧。玉瑾然你长得那么好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什么不行的。”说话之际。杨若兮没忘记用眼神威胁玉瑾然别那么不近人情。
“好吧好吧,懒得管你们!”玉瑾然眼珠儿一转,“那些人拆就拆吧。让人去把二楼那谁掌柜给我叫上来,就说今儿这席面不错,我有赏!”
杨思睿往天上翻了个白眼,“方才春生、景春、顾小和都抢着要上楼来服侍都被你给支到了别处去,现下有事了吩咐谁去?”
“你就不知道给点赏钱让店小二去!”玉瑾然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上下扫了一眼杨思睿,很是嫌弃的添了句:“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不知道?”
“那你有钱,让鬼推个磨来看看?”杨思睿一刻也不忘和玉瑾然抬杠,并伸了手:“玉少,你不是一向英明神武、大方爽快够朋友吗。那不如你先把打赏银子拿给我。”
玉瑾然先是气急,后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手在杨思睿手上用力一敲:“你是本侯爷的朋友吗?差点忘了,本侯也已经去杨家请了期下了小聘,你可是本侯的小舅子,赏你几两银子也无妨。”说着当真就喜气洋洋的准备掏银子,
杨思睿却是飞速的将手一缩,“你可别高兴得太早,相当我姐夫的人又不是你一个,几两银子赏钱就想打发我啊。”
杨若兮在一边看得欢快,这两个人的神情实在没办法将他们看做成熟稳重的大人,一个比一个幼稚;不过倒是觉得这两个吵着吵着,火药味没那么浓了,惺惺相惜倒是多了许多。
杨思睿自然是一文钱好处没拿,屁颠屁颠的跑去让人唤了蒋掌柜来天字五号间,他也是耐着四号包间里的热闹乖乖陪在杨若兮身边,待会儿拆去了中间隔断,自家姐姐要是被人看到单独和玉瑾然在一块,这名声可就不怎么好听了。
中间的隔断还没开始取,蒋掌柜便飞快的来了玉瑾然所在的五号包间,满脸通红,张嘴便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香酒气,可见“杏花黄”是有多醇厚。
听着外面蹬蹬蹬的脚步声,杨思睿猛地脸色发红又发白,整个人缩在了座椅上,还没等玉瑾然嘲笑,杨思睿便已是对着红光满面喜气盈盈的蒋掌柜哀叫了起来:“掌柜的你可来了,你们云来楼妄称京城第一楼,这饭食真的有问题。”
“怎么会?一定是公子你身体的原因,你看玉少怎么没事?还有这位,这位小姐没哪里不舒服吧?”蒋掌柜刚刚托了玉瑾然的福喝了大半壶的正宗杏花黄,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说话便没之前的那卑躬屈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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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猜到今天会累到挂,果不其然,现在而今眼目下,偶的手痛脚痛头痛,今晚只有一更了!
爱瑷今天很厉害,婆婆娘家一桌客人,爱瑷娘家两桌客人,加上婆家一桌多亲戚,几乎五桌人的饭菜爱瑷一手操办;得到了广泛的好评,瞬间有一种想要做个私房厨娘的想法的,就是那种去私人府上整治个两三桌饭菜之类的;不知道有木有这个职业涅?
不多说了,爱瑷睡觉回血去了,明天会三更补上的
第348章 荣贵席面
蒋掌柜心里想的是女人家家的自然不好意思和男人一起闹事,这才转而想要先稳住杨若兮,只要杨若兮说没事,那他就正好抓着这个话头来对付杨思睿。至于玉瑾然,在他眼中那就是个几句话便能哄得团团转的笨蛋。
谁料杨若兮和旁的女人压根就不同,吃这一顿饭她心里也正憋着气就等着找人发泄出来,蒋掌柜这句话问她正好是撞在了枪口上,只见她眉头微蹙,很是担忧的扶了一把杨思睿,关心问道:
“思睿是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碗燕窝粥不干净啊?”意思是她和玉瑾然可没吃燕窝粥。
蒋掌柜微微惊愕的半张着嘴,这女人怎么不按照他设想的来?这事情肯定是不能闹开的,隔壁好几个包间今儿都点了燕窝粥;眼珠儿一转,飞快转向玉瑾然满脸谄媚的微笑:“玉少,玉侯爷,您看…您老人家可是咱们云来楼的常客,云来楼的点心吃食向来都是一等一的精细,来往得可都是精贵人儿,哪里敢有半点马虎?要是被东家知道可不得了,小的这掌柜位子可就做不长了,玉侯爷英明神武,向来最是公正,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以前云来楼当然也有这种事情出现,其中有一次老掌柜便摆出这幅样子,结果玉瑾然不但劝了身边的人别闹,还给了“可怜的”老掌柜两百两银子。
谁料玉瑾然这次听了蒋掌柜的话只是眉头微掀,懒洋洋的抄手问道:“你要本侯怎么给你做主?要不?今儿这顿你请了。本侯倒是可以在上公堂之时帮你说项两句。”
这下子轮到蒋掌柜张口结舌瞪圆了三角眼,就连杨思睿也差点忘了装病漏了馅儿,若不是玉瑾然临时飞了个眼刀过来,他都能绷不住笑出来。玉瑾然,玉少,他竟然会变着方让人请一顿饭?谁信啊?
是啊,蒋掌柜也不信,掏了掏耳朵,“玉侯爷刚才说什么?”他一定是出现幻听了!
“今儿这顿荣贵席面以及三壶杏花黄的酒钱蒋掌柜若是给本侯免了,本侯倒是不介意在这位杨公子将你告上公堂之时美言几句!不然到时候云来楼罚点银两是小事,要是被迫关门整顿看你怎么交代?”玉瑾然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一步步将蒋掌柜的思绪往他想要的方向引导。
所以说,一向表现“蠢笨”的人不一定是愚笨的。只要用了脑子。骗过一些老江湖那是轻而易举。
果不其然。蒋掌柜听着玉瑾然的这个建议直觉得如五雷轰顶,一桌荣贵席面和三壶杏花黄算下来没八百两银子可没办法交代,他一月的月钱也不过五十两银子。才当了一月不到的掌柜哪里敢接这个话,当下顾不得思量眼前都是什么人,脖子一硬,“不可能!”
说罢便见着玉瑾然沉下的俊脸,浑身一机灵,强笑道:“玉侯爷真是会说笑,这云来楼可不是小的一个掌柜能够做主的,每日就算是卖出一份酱牛肉那也是会被厨下记在账上,要不是这样,小的周旋周旋这一顿请了也就罢了。呵呵。不知道今儿是小的哪里做得不好,还请玉侯爷明言。”
蒋掌柜总算是回神了,眼前这仨人的模样可不像是讹钱的架势,左右却是没瞧见艾敬轩的身影,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没那位尚有点“规矩”的艾小公爷在场,他就随便找个人上来便是。却是忘记了刚才听到店小二说有赏之时他膨胀的私心。
“记账了?”玉瑾然轻轻哼了一声,杨若兮和杨思睿都见着他眼中一闪而没的笑意,姐弟俩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都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看玉瑾然继续发挥。
蒋掌柜苦着脸点了点头,可不是,这可是店主人定下的规矩便是这样,不管是谁到厨下叫了什么菜式都会有专门的人记下,作为对账的依据,从根源上杜绝了菜品上的贪墨;好在以前老掌柜是蒋掌柜的舅舅,之前是小打小闹贪那么一点,自从有了玉瑾然这傻帽,来一次必然能带来好几个月的收入,可今儿看来,玉瑾然貌似变抠门了!
岂止是抠门,玉瑾然可是脑力全开,就等着把蒋掌柜给装进套子里呢;确认了蒋掌柜说饭菜都记了帐,玉瑾然顿时笑得风光霁月,大有春暖花开满山灿烂之感,直笑得蒋掌柜心里越发忐忑,眼神频频看向一旁貌似作壁上观的杨若兮姐弟,开始猜测今儿这一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若兮听到此处也是知道了玉瑾然并不是一味顾着面子的“傻子”,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有调/教的余地,不算无可救药;凤目中波光一转,在一旁添了一把火,冲着玉瑾然便道:“玉瑾然,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今天要不是你请我们姐弟来吃什么席面,现在思睿怎么会腹痛难忍,要是我弟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是和你没完!”
杨思睿配合着哎哟叫唤了两声,目光狡黠,看看蒋掌柜又看看玉瑾然,像是在确定谁才是那个能够被讹的冤大头。
蒋掌柜心里一咯噔,虽然看现在这情形杨思睿是想讹上玉瑾然,可他怎么就觉得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呢?
“那样啊?那爷就不为难你了。”就在蒋掌柜松了一口气之时,玉瑾然却是话锋一转,“今儿难得请人吃一顿好的却好像惹了麻烦,为了避免被人讹上说是吃了爷的席面才造成现在这模样的,去,给爷把你们荣贵席面的菜单拿来,让这两个乡巴佬看看什么是云来楼一等一的席面,爷有没有半分的怠慢!”
蒋掌柜的那个冷汗啊唰唰就下来了,云来楼为了吸引更多的富豪高官,在一楼偌大的墙壁上可是将云来楼最贵的几种席面菜单都对外公示了的;也随时准备了几种搭配席面的菜单,像艾敬轩这等在蒋掌柜眼里比较精明的顾客大多都会在席面菜单里选上几道菜吃吃,只有玉瑾然这样的“广哥”才会手一挥,从来都不看菜单点上一桌,一年多来,蒋掌柜可都看成了习惯,没想到今儿玉瑾然却是突然要看菜单,那菜单一拿出来还不得露馅?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玉瑾然装作不经意的摸了摸腰间,那儿缠着一根乌黑色的软鞭,曾经在云来楼抽了胡图小侯爷一顿。
蒋掌柜擦了擦汗,抱着侥幸的态度告辞道:“那玉侯爷稍待,小的这就去楼下给您拿单子。”
“何必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玉瑾然眼尖的瞧见几个店小二已经移开了一扇墙壁,艾敬轩和姚凯就站在那边不知道正说着什么,随手拿了桌上果盘里的一个葡萄往其中一个店小二身上一砸,“去,下楼给本侯拿云来楼的菜单上来。”
那店小二见是玉瑾然,骂人的话生生吞了下去,点了点头撒丫子往楼下跑去,玉瑾然则听着拆开墙壁后那边的喧哗声心生不爽,用力的瞪了艾敬轩一眼,意思是骂他出去招惹别人干嘛?
艾敬轩摸了摸下巴有些莫名其妙,指了指正在另一边和人高谈阔论的诗会发起人,意思是给人家一点面子。玉瑾然可看不见他指的是谁,偏头不理会他;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他要让蒋掌柜吃不了兜都兜不走。
云来楼三楼其实和一二楼的格局差不多,都是一个比较开阔的厅堂,在装修的时候才用一扇一扇的木板给隔开,拆起来倒也没飞多大的劲儿。天字四号包间的主人是国子监的一位教授兰俊青,兰教授三十来岁,家中恒产颇丰,很久之前便和京城八雅相识,可以说“京城八雅”这个名头大多都是这人给宣扬出来的。
之所以定下了云来楼此次的诗会正是因为八雅当中的云崖远赴青州为官,卢芳菲跟着卢应虎同往;洛千蝶姐妹和谢白芷嫁为人妻,八雅便有些名存实亡。没了八雅这个话题,京城都像是没什么热闹可瞧了;玉石兰教授便想着重新以诗会友,多结实几位青年才俊,回头重新拟出个八雅名单,不能让集雅楼的佳话到此为止。
为了此次诗会,云来楼已经拆掉了天字三号和四号包间之间的墙壁,这才堪堪坐下了三四十人,姚凯和穆清风即使进士出身,又有才名在外,自然是兰教授优先考虑的人选;酒至半途,席间便有人推崇穆清风的诗作,于是又有人建议请来了洛千蝶姐妹和谢白芷一道与会。
带信到穆府的时候偏巧是吴采莲接待的来人,眼珠儿一转,便改了内容,跟着一道来了云来楼,她倒是要看看逍遥王府倒台的洛千蝶还能有多傲气!
就在吴采莲为着别人吟诵那句穆清风写给洛千蝶的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气得扭手绢时,隔壁的高声叫好声和这边姚凯的应和声让她是如闻天籁,随即姚凯请了那边包间吟诗的人一过来,众人在洛千蝶身上的艳羡目光便全都转向了杨思睿,她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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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牛头马嘴
随即吴采莲便有些笑不出来了,她固然是觉着不想看到洛千蝶得意,但同时她也不想看到穆清风失意!然而杨思睿和艾敬轩吟的诗句却是让诗会之上人人称羡,她不懂诗词,但她懂得看人脸色,洛千蝶的尴尬,穆清风的灰败,还有众人的揶揄都被她一一看在眼中,不自觉的,她一直关注着杨思睿的动向。
别人说起过那首“若耶溪”,都夸赞穆清风能够在阴州杨老太爷祖宅得此佳作简直是让人敬佩;她却是知道穆清风从未去过阴州,倒是杨若兮曾经在阴州住过好些时日,她即将进府之时也是打听过杨若兮,听说她可是杨家这一辈儿唯一的女子,从小便被杨逸杰教导念了不少诗书,若说这首诗是杨若兮所作,吴采莲绝对不会怀疑。
杨思睿和姚凯间客套的问候吴采莲留心也听个七七八八,当杨思睿说要回隔壁陪姐姐时,她面上神经不由狠狠的一抽,心里顿时便叫不好,忙纵目四望,穆清风和洛千蝶正被人拱卫在一处,面上神情虽然带着诗句被人接上的尴尬,但却仍然强行镇定周旋期间。
吴采莲微微眯了眯眼,唤过身旁的同样枯坐的穆玉娘道:“玉娘妹妹,这里人多口杂的,不如咱们叫了二爷和二奶奶回府了吧。”
穆玉娘可从未参加如此盛会,且楚皓和他的几个同窗还在另一桌坐着,不断的拿仰慕的眼神瞅他,虽然见识了玉瑾然的绝世姿容再来看楚皓这种清秀小生最多就是堪堪入眼。但不妨碍穆玉娘享受这种被人注目的虚荣感;听吴采莲的全靠不禁一皱眉:“要走你赶紧走!人家二嫂都说了不让你来,你偏说什么二哥让你一道前来。”
吴采莲脸色一变,轻哼道:“要不是我,玉娘妹妹此时也还关在闺房里绣嫁妆呢。”
穆玉娘面上的兴奋一滞。讪讪的起身走向了穆清风,拉了拉他的衣袖,指着吴采莲语调没丝毫起伏的转达道:“二哥,吴姨娘让你带她回府。”
穆清风倒是想借此机会直接回家算了,由来有杨思睿这状元出现的地方所有的光芒便只会出现在他一个人的身上,更别说还有姚凯这榜眼在场,其余的进士也有好几位,他这进士末名还真的不够看;当下神情便带了几分犹豫。
“怎么?穆二公子为着个姿色尚可的美妾就想扔下艳冠群芳的彩蝶郡主不成?”不曾想兰俊青就在穆清风身边,正好听到穆玉娘的这番话,便玩笑似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不打紧。洛千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双美目露出骇人的寒光。嗖嗖嗖的像把匕首就给穆清风架在了脖子上:“清风,你才不会做出那种宠妾灭妻的蠢事,是吧?”
另一只手闪电般缠上穆清风臂弯。一点儿也不介意在别人面前展示他们的恩爱,声音却是嗲得出水:“清风可还有许多诗词只在本郡主面前念过,难道有此好机会,不如写出来让大家品评一二可好?”
兰俊青眼前一亮,抚着为了风雅特地留下来的三缕长须点头让书童备下笔墨,道:“方才想请隔壁那位续上了穆二公子诗句的高人过来相见,谁知道高人自有高人风范,竟然不愿前来此间,好在姚凯贤弟高招,咱们拆了中间隔断。那位高人难不成还避而不见不成?趁此间歇,穆二公子正好赐下墨宝,以供大家品评!”
反正只是凑热闹起哄,当下便有不少人围拢了过来,让穆清风骑虎难下,只得接过小厮递上来的笔墨,铺开上好的宣纸,努力回想私底下为了讨好洛千蝶而剽窃而来的一首首诗词佳作,有的就连他自己也知道只是半阙或是格式奇怪的他还想隐去不写,谁知道在一边等得不耐烦的洛千蝶直接重新取了纸笔,娇笑道:
“我们家二爷还觉得不好意思将拙作供大家品评,其中不乏有许多本郡主觉得意犹未尽的,欢迎各路高手帮着叙上一叙或是斧正一二。不过,要是意境和我们家二爷接不上我可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