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连衣服都没有穿上,身上盖着被子就见胤禩冲了进来,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冲着胤禩一笑:“快来瞧瞧咱们的儿子。”

胤禩的心终于落了地,其实自岁末怀孕他这颗心就一直提着,今天终于有了着落,他忍不住摸了摸岁末的面颊,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先说哪一句,最终就都成了“真好”这两个字。

胤禩又去看了孩子,孩子皱巴巴红彤彤的非常丑,但他却觉得非常奇妙:“就是这小子平常在你肚子里踢我的?看不出来有多大力气呀?”

稳婆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岁末好笑的催他出去:“你先出去一会,我这里还没收拾好。”

胤禩便把孩子交给了稳婆,自己出去,给各处送了消息,等到平静下来,嘴角的笑意在没有褪下,他终于有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身边的事,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头胎生孩子,生的非常快,快的让医生措手不及,几乎是一进产房就生了下来,但是因为生的太快孩子有七斤多,孩子一骨碌的掉了出来,大人的产道严重撕裂,后面送进手术室光缝合就用了两个多小时,生完孩子有几个月的时间恢复不了。

养育

岁末曾非常仔细的研究过未来的育儿理念和育儿方法,她见胤禩出去就叫张嬷嬷把孩子抱到了跟前,小家伙有七斤重,头发非常浓密,是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她用一只手托住孩子的头,一只手整个托住孩子的身体和屁股,将孩子抱到了胸前,孩子虽然闭着眼,但是却很本能的吮吸了起来,孩子吃奶的时候一旦用上力气是很很疼的,岁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而却非常喜悦:“他的力气可真大!”

张嬷嬷非常惊讶,但作为奴才她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对还在跟前的稳婆笑着道:“福晋初为人母有些高兴过头,两位都是明白人。”

两个稳婆对视一眼,忙笑着道:“都明白!都明白!”

岁末的奶水并没有下来,之所以孩子一出生就叫吮吸主要是为了刺激母亲的身体尽快分泌乳汁,如果孩子不吮吸,有些人的奶水并不能顺利下来。

岁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又被侍候着用放温的开水用水壶冲洗了下面,换了干净的棉布,穿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将头发高高盘起,又喝了一杯红糖水才抱着孩子沉沉的睡着。

自有下人们悄无声息的收拾整理产房,没一会连一丝异味都没有。

消息送进宫的时候康熙正在良妃的宫里,良妃激动的红了面颊,又要进去给菩萨上香,康熙就多问几句李德全:“孩子有没有名字,瞧着怎么样?”

李德全见康熙感兴趣忙道:“奴才听说孩子小名定了石头,七斤重的孩子胖嘟嘟的沉手。”

康熙模糊记得胤禩生下的时候好似瘦弱的很,看了一眼自顾自高兴的良妃就把这话又咽了回去,同良妃道:“朕一定给小石头起个响亮的名字。”

良妃抿嘴一笑,沉鱼落雁:“多谢皇上。”然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哀伤起来,怔怔的出神,康熙瞧着良妃:“怎么又不高兴了?”

良妃好像恍惚间才回过神,忙道:“哪里会不高兴,高兴还来不及的,臣妾还要安排给岁末的赏赐,您这几日公事繁忙,臣妾就不留您了。”

这简直就是变相的赶人,然而康熙并没有生气,到有些费解,又深看了几眼良妃,见良妃确实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只好起身:“那你多歇一歇。”

若溪瞧着康熙走远,同良妃道:“您何必这样。”

良妃淡淡的笑了笑:“我若不若即若离,皇上未必就喜欢。”男人总喜欢那些把握不定的东西,尤其是帝王。

说着又看向康熙走远的方向:“努力了这么久,不知道能不能成.....”

康熙思来想去也猜不透良妃的心思,瞧了一眼跟着的李德全:“你说说,良妃怎么就忽然心情不好?”

李德全犹豫的道:“奴才恐怕说不好。”

康熙皱眉道:“朕叫你说!”

李德全忙道:“奴才是猜测良妃是因为自己出身苦恼,害怕这个喜欢的孙子瞧不上她吧。”说着瞧了一眼康熙的眼色又忙补充道:“奴才外面的干儿子生了儿子,奴才身为总管又是皇上身边的人,但还是害怕这孩子瞧不起奴才。”说完又自打嘴巴:“奴才该死竟然跟良妃娘娘相提并论!”

康熙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行了!”但却并没有在多说什么,可见还是把李德全的话听了进去。

昏黄的烛光下康熙不停的在翻阅奏折,却看上去杂乱无章,显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莲心瞧了一眼李德全,上前一步放柔了声音:“皇上,夜深了。”

康熙叹息了一声:“朕不想叫别人说朕如先帝一般沉迷女色。”

莲心的心里忽然就复杂起来,说起来她和良妃原本一起在宫里当值,两个人都相熟,只是她出身包衣而良妃出身辛者库,在后来她做了乾清宫的掌事姑姑而良妃成了后妃,她收起漫无目的的思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奴婢知道您心怀天下,要做个千古明君,但有些事情其实可以换种办法做成,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康熙的眼眸忽而深沉又忽而明亮,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莲心便保持了安静。

十阿哥得了消息直接人就来了,他的婚期将近,又因为对簪珠郡主心里喜欢的原因看上去非常精神,胤禩叫新到的奶娘把小石头抱了出来,十阿哥还没见,他自己到先咦了一声:“这就睁开眼了?”

小家伙竟然非常感兴趣的样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向胤禩的方向,十阿哥惊讶的不行,急忙道:“我是你十叔!”小石头就又看向了十阿哥。

胤禩原本还一脸深沉的样子,此刻也不悦了起来,抱过了儿子:“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吓着孩子怎么办?”

小石头看上去非常机灵的样子,谁说话就会看向谁,胤禩明明记得弘旺过了三天才睁开眼睛的,而且也实在没有这样聪明的样子,他的心里觉得又喜悦又自豪,在不肯叫十阿哥多看,生怕惊着孩子,义正言辞的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十阿哥嚷嚷起来:“我在看看小侄子!”

胤禩却怎么也不肯,将孩子交给了奶娘抱进去,叫十阿哥走。

等到十阿哥不情不愿的一走,他自己立马进了产房,岁末兴冲冲的提着一片沾了黑绿色的东西的尿布冲着胤禩道:“瞧我们小石头多厉害,胎便拉出来了!”

岁末这样子简直就如穷人看到了一大箱的银子一样。

岁末见胤禩不解的样子,解释道:“出生的孩子尿了尿,拉了胎便就说明孩子身体状况比较良好,胃肠也是基本正常的,孩子可以吃奶了!”

于是胤禩在看小石头拉的胎便立刻也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岁末亲自给小石头擦了小屁股,又垫好尿布,十分娴熟的用被子包住,胤禩坐到了岁末身边:“你才刚生完孩子,不要累着自己,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做。”

岁末笑着摇头:“小石头很乖,基本上都在睡觉,生他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吃力,也不过坐起来管一管她,我觉得心里到舒服。”

但胤禩还是强调:“不管怎么样你不能累着自己。”

岁末忙保证:“不会,我有分寸。”

胤禩才不在提这个话。

岁末没有奶先叫小石头吃了奶娘的奶,头两天夜里因为她自己本身比较虚弱,所以并不打算将孩子带在身边,胤禩一直看着小石头睡了又醒来醒来又睡着几次见岁末也疲乏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细珠和若雪送了胤禩出去,又叫小丫头去给岁末端红糖水,若雪笑吟吟的同细珠道:“八爷对福晋可真好,我还没见过八爷对谁这么上心呢!”

细珠自豪的道:“福晋样貌性情样样好,八爷当然喜欢,现在福晋又生下了阿哥,就是我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肯定越来越好!”

“谁说不是呢!”

岁末跟前的这些人当然也是非常高兴的,岁末生下了长子位子只会越来越稳当,她们这些跟着的下人也受益无穷,岁末摆手叫该休息的早点下去休息:“有了大阿哥操心的事情也够多了,休息的早点休息,晚上值夜的就打起精神。”

大家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

毛氏和张氏听说岁末生下了长子竟然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又紧张起来,毛氏被岁末收拾的提起岁末就觉得紧张,不自主的害怕。张氏到多少又燃起一点希望:“说不得福晋得了阿哥,对咱们也就管的不那么严了。”

毛氏想说问题的根本是出在胤禩的身上的,但还是选择了沉默,有些事情自己不去碰一碰,总觉得别人是在胡说八道。

胤禛在隔壁,自然也得了消息,他正同云溪和布顺达坐在一处闲话,布顺达坐的就远一些,一直保持着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云溪簪着赤金的步摇,穿着樱草色缂丝旗袍一派的端庄大气,气势上竟然丝毫不输给布顺达,胤禛只把两人看了一眼就垂眸看向了杯子里的茶水:“八弟妹生了孩子,洗三的时候你们都过去坐坐。”

布顺达淡淡的看了一眼目光明亮几乎有点耀眼的云溪,语气也淡淡的:“就叫云溪一个人去吧,我最近总不大舒服,别去了给别人添堵。”

胤禛沉吟了片刻。

云溪笑着开口:“福晋不去我怎么好去?”

胤禛向来是个守规矩的人,没道理正室不出门却叫一个格格去别人家里做客,布顺达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直接开口,但她还是估计错了胤禛。

“那就叫云溪一个人去一去,她和八弟妹是姊妹,没那么多讲究。”

布顺达觉得胸口翻涌着一股气,搅的她胸闷又恶心,但她还是很快就忍住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忍。

但胤禛还没有失去理智,对布顺达还是很愿意给面子的:“云溪你先退下吧。”

云溪一走,胤禛的目光也柔和下来,摸着布顺达的肚子:“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布顺达心里才舒坦了一些,又觉得委屈:“我以为四爷的心里只剩下云溪了。”

胤禛的目光有片刻的幽深,云溪身上的迷太多,即使一心为他,他也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单纯的喜欢了,但这些话他不会同布顺达说,因为布顺达的身后同样有一个那拉氏。

第二天的时候岁末的奶就下来了,用热毛巾稍微敷一下身体就好像受了刺激,喷涌而下的奶水涨的疼,又会直接流出来,奶娘管这叫经奶,孩子吃着这面,另一面不停的往下滴,细珠只好拿个被子给接着,这样才不至于湿透了衣裳。

岁末的奶水非常足,小石头大口大口的吞咽,有时候甚至有些吞不急,奶娘就教着岁末用手指夹住控制流量,等到孩子吃饱睡下,又要把多余的奶挤出来,不然奶量容易减少而且可能会把奶压下。

胤禩是勉强同意岁末给小石头吃奶的,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一样,避到一旁。

每天有嬷嬷定时给岁末揉肚子,帮助淤血排除和身材恢复,岁末也会在觉得精神不错的时候配着着做一些她在后世学到的产后体操来恢复身体和下面。

等到洗三的时候,她的身体和气色都非常好,小石头也长开了不少,看上去更加白净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觉得我里面关于孩子的事情是胡诌的,我是过来人了

所以我想说的是,我所说的关于孩子的很多事情基本上我自己的经验之谈,因为自己也研究过几本书查过不少资料,多少应该还有点借鉴之处,哈哈,希望能帮到点哪位妹子!

洗三

岁末穿了大红色的缂丝旗袍带着赤金的头面映衬的人非常精神,气色也十分好,胤禩早上进来看了看还睡着的小石头又称赞岁末的打扮:“往常总是打扮的素雅,今天这样瞧着也很好看。”

他总是能很快的注意到岁末的变化并给出恰当的赞美,岁末觉得早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下了地亲自给胤禩整理衣裳,又叮嘱:“今天就是在高兴都要少喝酒,你的胃本来就不好,要自己爱惜自己。”

胤禩笑着答应:“我知道。”

又同岁末说了几句话才去前头接待男客。

早上来的最早的竟然是大福晋张氏,她脱了外头的大氅又细细的烤了烤火才近前看小石头,瞧见小石头黑溜溜的眼睛先哎哟了一声:“怎么有这么机灵的孩子!”

想抱却又不敢开口,就坐在岁末跟前说话:“我瞧你气色真好,人瞧着没胖但是气色好,可见没吃亏,八爷把你照顾的好。”

岁末也很和气:“有些日子没见大嫂了,我瞧着大嫂到丰盈了些,越发富态好看。”

张氏立刻就高兴起来,但却还算知趣的没有说个不停,一会就在丫头的带领下去了花厅休息。

接着就是岁末的娘家人,科本氏和国柱是来不了的,就算送了消息过去一时半会也送不来贺礼,都是尼珠氏在家里帮着张罗,马佳氏带着兆佳氏章氏姗姗来迟。

大抵是因为来了皇子府,兆佳氏没有在家里的那股嚣张和无所顾忌,看上去谨慎的多了,跟着马佳氏偶尔补充两句。

马佳氏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小石头就垂下了眼,一句夸赞的话都吝啬与说出来,她不徐不疾的道:“能生下阿哥是好事,但也不能因此就轻狂起来,失了做事的分寸,做人还是要谦卑恭敬一些,毕竟你出身一般,比不上别人。”

这哪里是来贺喜的分明就是来添堵的!

细珠要开口被若雪挡了一下,若雪站了出来,笑吟吟的道:“奴婢到没有瞧出来这位太太是谁,瞧着好像也不是福晋的额娘,即便是福晋的额娘也要分个尊卑,在皇子福晋面前放肆那也是藐视皇家,在说,福晋比不比的上别人那也是八爷说了算,别人还没这个资格!”

马佳氏被若雪连压带讽,气的冷笑起来,才要开口。

岁末却忽然呵斥了一声若雪:“不得无礼!”若雪忙道:“是奴婢造次了!”

岁末却也就这样呵斥了一声,没在多说,而是朝着马佳氏道:“伯娘别跟奴才一般见识。”又吩咐丫头:“带着夫人们去花厅。”

岁末闭目养神,在不看马佳氏一眼,丫头站在一旁看上去恭恭敬敬,眼里却露着轻蔑,很快又来了亲眷,随便一个人都比马佳氏要尊贵,若不是因为沾着岁末的原因,没人会去正眼瞧马佳氏。

兆佳氏扯着马佳氏出了产房,一面走一面抱怨:“都说了叫你好好说话,你偏偏要这样!你说云溪现在了不得,我怎么没有瞧出了不得在哪呢?”

然而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惊讶的看着院门,马佳氏也抬头去看,竟然看着前呼后拥的云溪穿金戴银十分体面的走了进来,马佳氏觉得整个人都亮堂起来,高高昂起头迎了上去。

云溪也看见了马佳氏和兆佳氏笑着走了过来:“额娘,舅妈。”

马佳氏还没开口,兆佳氏的大嗓门已经说了话:“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们福晋呢?”

很多的人都悄悄注意到了这边,云溪抿嘴淡淡的笑,不惊不艳:“我们福晋身子不舒服怕把病气过给了孩子,所以来不了,我们爷就叫我带着贺礼一块过来。”

竟然是代替四福晋来的,不知道四福晋的病又是不是真的,一时间这小小的插曲也引起了无数的猜测。

云溪因还要进去看看岁末,就同马佳氏道:“额娘先去,一会我就过来找您。”

小石头醒了过来,簪珠郡主正好奇的逗弄,然而又被跟着的马嬷嬷扯了好几次,示意她在这人多口杂的时候不要过分亲近小石头,簪珠郡主权衡再三还是悻悻的起了身,又不忘了同岁末道:“你还是要多小心,外面眼红你的人可多了,说你命好,嫁给了八阿哥又一成亲就怀上孩子,还生下个阿哥,就是良妃娘娘也是个好说话的,不给你们塞人......”

岁末好笑,又很感谢簪珠郡主的好心:“我知道,多谢你的好意。”

才说着话云溪就走了进来,她款款的行礼不卑不亢很有派头:“我们福晋不舒服害怕给孩子过了病气来不了,四爷就叫我过来向八福晋问安。”

岁末挑起眉头:“四嫂不舒服来不了就不用来了,何必这么见外。”说着又笑起来:“姐姐也别这么见外,快坐下说话。”

云溪重新端起了笑脸,远远的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孩子,看的也不真切,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她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要叫所有都知道四爷府的钮钴禄格格不同于别的格格,而她的目标是在生下弘历之后争到一个侧福晋的位子。

她笑着开口,传达了布顺达的话:“福晋说不能过来非常可惜,不过两家离得近,等她好一些必定过来瞧一瞧小阿哥。”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身边的丫头:“这是我自己送给小阿哥的东西,是我自己挑的一块羊脂玉的长命锁,八福晋不要嫌弃。”

羊脂玉那也不是寻常的人能有的,可见云溪身边非常富裕。她大抵就料到岁末不会打开盒子,所以自己说了出来。

岁末叫丫头接到手里,笑的也非常和气:“多谢姐姐。”

但也不再多说,并不打算叫云溪有更多的机会借着她儿子的洗三来表现自己。

云溪也不失望,她本来就没有指望岁末能叫她做些什么,已经起了身告辞离开。

坐在一旁的簪珠显得有些愤愤不平,但因为云溪跟岁末的关系却没有多说,等着出了屋子跟马嬷嬷道:“以后要是有这样的格格,我可不会轻饶!”

马嬷嬷叹了一口气,打算回去好好跟簪珠把关于以后格格的问题好好探讨探讨。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今天只能这么点了~~~~

洗三(二)

锦绣来的晚了些,神色看上去不太好,身边还带着已经四岁的妞妞,这孩子见看了人畏畏缩缩也不说话,锦绣叫奶嬷嬷带着妞妞出去玩儿,见岁末跟前没人才低声道:“本来还能早一些来,谁知道伊哈娜最近闹的越发厉害,今天乘着人不注意竟然上吊了,虽然救了下来,人却还昏迷着.....”

岁末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还不是为之前的那个被我们王爷赶走的人,人也不知道去了哪,我们王爷就骗她说已经被他给除掉了,她开始也不信,家里就由着她找了些日子,本来以为她慢慢也就忘了,谁知道她大抵觉得人可能是真的没了,所以就要跟了去。”

岁末当然知道锦绣说的被赶走的人是张越,因为张越是自己的侄子的原因,所以对伊哈娜也就不同以往那样,在心里就划分成了自己人,分外怜惜和心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一会我叫人去库房找些药材,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给她,等出了月子我就去看看她。”

锦绣感受到了岁末关心,这细微的改变她在心里稍微咀嚼了一番就放在了一边,收拾起心情去看醒着的小石头,看见小石头黑溜溜的眼睛就十分喜欢:“这阿哥跟格格就是不一样,瞧着都结实,不像我们家的宣萱,总是小猫一样的喵喵叫。”

岁末白了她一样:“有这么当额娘的吗?你要是不喜欢宣萱那你给我抱过来,我疼她!”

锦绣被逗的笑了起来,正好洗三仪式也要开始,锦绣就起了身:“都忘了恭喜你,往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锦绣的话透着真心的祝福,岁末就高高兴兴的受了:“你也别太心急,养好身子才是正经的。”

锦绣笑着点了点头,随着众人去了外面的花厅。

小石头非常配合的哭了两声,就很快止住了声音在不肯出声,等到抱进来已经打起了哈欠,细珠神采飞扬的描述:“大家说都没有见过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小阿哥一点都不认生,转着眼睛四处看,可机灵了!”

岁末抿嘴笑,低头看的时候小石头已经安静的睡着在了她的臂弯里,嘟着嘴唇非常可爱,看的岁末心都化了,正说着话康熙的赏赐和良妃的赏赐就先后到了。

说起来康熙算是非常给岁末面子了,往常儿媳妇们生下阿哥,最多也就是后妃们给些赏赐表示一下重视,这一次康熙却亲自给了赏赐,而且还夸赞了岁末两句,说岁末“贤良淑德”。

这可比任何赏赐都来的要重,以后谁要是敢说岁末的坏话总先要掂量掂量康熙这句贤良淑德,若不然就是认为皇上说的不对,除非往后康熙自己卸掉送给岁末的这个光环,否则谁也不能有任何质疑。

云溪扶着马佳氏站了起来,坐在了位子上,马佳氏看起来愤愤不平的样子,云溪就安抚了几句:“您何必这么在意这些事情.....”

马佳氏打断道:“我怎么能不在意,别人见了我就说,这个是八福晋的伯娘,你说我是什么感觉,还有芊墨的生下的是个儿子,你又总是叮嘱我要善待她们母子,你知不知道你额娘都快被这两个祸害逼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马佳氏越说越激动,眼圈都隐隐红了,云溪觉得她的额娘目光太浅,总是只能看到眼前的事情,芊墨生下的这个儿子佳成看似顽劣却以后会是个奇才,会制造出威力惊人的炸药,当时雍正非常看重佳成,经常会在养心殿召见,甚至秉烛夜谈,但佳城却非常孝顺芊墨,后来还为芊墨求了个诰命,不过比马佳氏稍微低一些而已,当时的马佳氏差一点把芊墨和佳成赶出去。

云溪的语气就有些强硬:“别的事情都由您说了算,就是芊墨母子您不能动。”又将个荷包塞给了马佳氏:“这是些银子,您拿着去花,要是不够,在跟我说。”

马佳氏捏了捏那荷包,感觉到里面装了不少银票,心里才觉得平顺了不少,还要说什么,有好事的人凑了上来同云溪打招呼:“怎么你们福晋没有来到是你过来了?”

云溪便微微笑着,气势和样貌上看起来一眼也不像个格格那样,到有福晋的气派:“我们福晋身子不舒服,我们四爷就叫我过来,怎么,夫人有什么想问的?”

她不卑不亢,软中带刺,过来的人讪讪的一笑,然而看见云溪这样心里就不免猜测,未必不是四福晋被这个格格挤得失了宠,所以四爷才会叫格格出面。

不少人都这样猜测,这也正是云溪的打算。

胤禩非常高兴,即便岁末叮嘱了说叫他少喝点酒,他还是喝了不少,五阿哥笑着又把酒端了过来:“听说你长子非常聪明机灵,这个就必须庆贺一番!”

胤禩听得非常高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哈哈的笑起来气氛非常和谐。

胤禩看见坐在一旁的胤禛,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四哥怎么不喝酒?”

胤禛不但在喝,而且是一杯接一杯的再喝,胤禩过来他就站了起来,酒精的作用下,眼里一些情绪就没能掩藏住,胤禩的眼一下子幽深起来,虽还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却显得有些冰冷:“我敬四哥一杯。”

胤禛一饮而尽,将酒杯翻转,一滴也没有。

胤禩淡淡的看着胤禛,忽的笑了笑:“四哥不祝贺我吗?”

胤禛忽然就想起深夜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好像牵动起了某些异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的酒有些多了,他的反应似乎都有些迟钝,过了片刻才开了口:“祝贺你喜得贵子。”

十四端着酒杯往过凑,觉得气氛好像不大对,又凑到十阿哥跟前:“我也提前祝贺十哥即将大婚,早早的生个大胖小子!”

十阿哥笑起来,把十四推到一边:“一边去,别以为你说这个话我就会多喝!”

七阿哥瞧见九阿哥坐在一旁,话不多的样子,就坐到了跟前低声同九阿哥说话:“怎么九弟妹没来?”

九阿哥笑了笑:“她说她身子不舒服,我就叫她在家里歇息。”实质上他是怕轻扇过来做了什么有失分寸的事,现在的轻扇实在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轻扇不一样了,好像完全是两个人一样,他又怕轻扇对张秀和孩子不利,就叫张秀带着孩子回了一趟娘家,一会他回去的时候顺道一接。

七阿哥就好像找到了和自己一样不如意的人,话也多起来:“说起来,当初你何必非要娶轻扇,她性子太烈,你自己也犟的厉害,即使是一时的屈从,早晚会露出不合的......”

岁末因为刚生完孩子,大家都没太怎么打搅她休息,宴席结束都很快就告辞回去,但岁末身体恢复的不错,给小石头吃了奶,又给小石头做了抚触,小石头看上去非常高兴舒服,眼睛亮晶晶的并不睡觉,而是在奶娘的怀里东张西望。

胤禩喝了醒酒汤,沐浴换了衣裳才进来看岁末母子,岁末的产房并没有一般人家那种污浊又严密的感觉,而是时时刻刻都如她一般带着清新自然的气息,非常舒服,他的脸色不自主的都柔和了不少,接过了奶娘怀里的孩子:“有没有累着?孩子乖不乖?”

“也没有做什么,怎么会累着,小石头乖的很,瞧瞧,是不是一会不见又不一样了?”

胤禩便凑趣的低头仔细看,然而好像果真就看出了小石头又长大了一些,非常高兴:“这小孩子果真是一会一个样子。”

“头三个月是小孩子长的最快的时候,一个月要长个两三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