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只觉着胳膊一痛,再一转头,就见自己的所谓堂姐随绳儿掐着她的胳膊满脸带笑的看着她。二丫头只觉着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否则怎么会遇着这么个小表砸。

说起来,她和随绳儿当真是从小就感情不好,随绳儿是小叔家的女儿,小叔那是那个姓花女人的儿子,可以说和随老爹一点直系血缘关系都没有,只是当时随老爹还没现在这么腰杆子直,所以就算没有住在一起,也总有摩擦,尤其是花氏在里头挑唆,随爷爷也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以至于随绳儿一直认为她要比二丫头高那么一等,小时候还因为听过一些走商的说故事,一心就想要二丫头给她做奴婢。基本上一等随老爹出门,二丫头就能被这个堂姐打的够呛。

若只是打架,二丫头也不过揍回去解解气,可偏偏随绳儿是个恶心的姑娘,打完了架就开始告黑状,跟着就全村的宣传二丫头不顾姐妹之情,整个一个受害者的嘴脸,那真是二丫头见过最表里不一的人了。

“你放手!”二丫头凑近随绳儿道。

“我偏不,你口袋里有多少铜板,都掏出来给我,我就放你走。”随绳儿刚刚可是瞧见二丫头掏口袋了。

“没有!我没带钱!”二丫头忍着气说道,要不是现在县里人多,怕招来好管闲事的,她今儿非揍死这小贱人不可。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离王树根家的铺子可不远。”随绳儿蔫坏的说道:“我真搞不清楚,那么个小木匠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手里还没钱,就算在县城里有个铺子又怎么样?还不是离不开余岛?”

二丫头懒得和她解释,用力一扯她,将两人靠在一起道:“我可不是你,想着嫁豪门,你快点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啊。”

“哟呵,今儿到是硬气了,本来我还想拿了钱就放过你,只是你居然给脸不要脸,我可没忘记你前些日子拿火钳子戳我奶奶来着!”随绳儿最后一句说的格外大声。

二丫头把眼睛一眯,手上用了一个巧劲,人居然就往后飞了出去,直接向后一仰就啪叽摔在地上。

“你!”随绳儿当场就傻眼了。

“姐姐,我身上真没钱,你别打我!”二丫头哭丧着脸好像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她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上次是奶奶要到咱们家要粮食,可是咱们家没有,她生气了自己踩着火钳了,不是我干的。”

二丫头面黄肌瘦,头发都跟枯草似的,对比起比她个头高,又为了想要嫁给有钱人而拼命保养的随绳儿,那周围人一看就知道谁是谁非。好些围观的人都已经在大脑里勾勒出一段姐姐欺负妹妹的农门狗血剧了。

尤其是这个时代无聊的人多,娱乐的东西少,所以不一会儿本来没多少人的包子铺旁渐渐聚集了好些人,不时有人指指点点,嘴里还说着恶意的怪话。

随绳儿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她一向在村子里欺负二丫头惯了,后来就算她打不过二丫头了,也总能在村民面前留下受害者的好印象,再加上村里的人不清楚随爷爷和随老爹的恩怨,花氏又是个惯会装的,所以村里大部分人都认为随老爹对继父不孝顺,本身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养出的女儿怎么会是什么好东西。

如此,舆论一下子就向着随绳儿一边,二丫头则从来都是被同村人嫌弃的目标。

刚刚随绳儿还想故计从施,哪怕她从中得不到好处,她也不想让二丫头好过,谁让她家有好吃的不给她吃,谁让二丫头身上有钱不给她花。就是要让二丫头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可谁知道,她想的很好,结局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随绳儿看着周围那些戳人的目光,就觉着自己好像从头到脚都没穿衣服似的,那种鄙夷的眼神,她曾经觉着很爽,因为那是放在二丫头的身上,可如今她却希望有个地缝可以给她钻进去,从来避开这些躲也躲不掉的目光。

“不是…不是我…”随绳儿顺风顺水惯了,一下子受了刺激,眼泪可就真流下来了,她不停的解释道:“是她自己摔的,不是我。”

二丫头爬在地上听着她抽泣的声音,心里总算散了口恶气。

“怎么着,怎么着了?”这时候人群被人拨开,一个穿着灰色袄裙上头难得绣着一朵红花的婆子走了进来,那模样和花氏有着七八分相似。

“姨奶奶!”随绳儿一见那婆子,就哭着扑到那婆子怀里,遮着脸死活不肯抬起头。

“你这是做什么啊!”小花氏急急忙忙扶着随绳儿,人却在不停的回头,跟着恼怒道:“哭什么哭,你忘记今儿的正事儿啦!”

随绳儿赶忙闭上嘴,可眼睛也哭红了,鼻涕眼泪也糊了一脸,怎么看都看不出好颜色了。

“你真是!真是要气死我了!”小花氏再一回头,脸色都白了,跟着又憋红了,伸手就拍了随绳儿一巴掌,骂道:“好好的事儿都给你搅合了!你在这里嚎丧啊!”

随绳儿楞了一楞,似乎反映过来什么,接着哇哇哭了起来,竟比刚刚还要大声。

等小花氏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想要找二丫头算账的时候,二丫头此时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着随绳儿刚刚那混了胭脂的鼻涕眼泪,还有远处那个掉头就走瞧着就穿着很体面的妇人,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二丫头早就听说随绳儿觉着自己颜色好,想要嫁给余岛的富商做妾,今儿恐怕就是小花氏搭的桥,可谁知道随绳儿毛病上来了,自己搅合掉了自己的婚事。这真可算是天理报应,她口袋里也不过只有三个铜板,那比起富商的妾室别说有多寒酸了。不过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随绳儿都想借着机会找她麻烦,也可见这人有多恨她了。

一点儿都不担心花氏会找上门来,她爹可还在家呢,若是花氏真敢上门,她爹第一个就不能饶了那老婆子。也甭和她说什么村规家规,这年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也要怕不要命的。以前那种过不下去的日子,二丫头都想配点病毒代码让那一家子归西,更别说现在她爹有了靠山,她还会怕谁!

二丫头刚进了门,还没说话呢,就听见屋子里有个老妇人大声的哭道:“丫头啊,你可要救救小勺啊,咱们沈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啊,他若是出海回不来了,我也不想活了。”

二丫头心里咯噔一响,脸都白了。别说出海,就是靠近海岸那也是十去九不回的险事。

今天是用笔记本码字的,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好的话,下次出门就可以带笔记本码字了,嘻嘻嘻

希望别有什么乱码之类的_(:з」∠)_

行车

屋里沈氏躺在床上拉着一个老妇人的手,随老爹坐在一旁矮凳子上沉着脸不说话。那老妇人一身补丁的灰扑扑襦裙,脚上的破布鞋已经磨坏了面,磨缺了底。

“井姨婆?”二丫头有点紧张的进门道。

那老妇人抹着眼,鼻子囔囔的哽咽道:“是丫头回来啦?”

“是谁去了海边了?”二丫头心里紧了紧,脸色不好道。

井姨婆忍不住又哭道:“是小勺,小勺啊!”

二丫头二话不说转头就要出门,却被手疾眼快的随老爹一把拉住,“你做什么去!”

“我…”二丫头刚刚只是脑袋一热,这会子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井姨婆是母亲沈氏的邻居,本身就是个苦命的人,早年守寡没有再嫁,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刚生下孙子小勺,儿子就死了,接着媳妇再嫁,就剩下井姨婆与孙子小勺相依为命。早些年沈氏还未出嫁的时候,井姨婆就帮着沈氏照料家中老奶奶,后来沈氏嫁人了,井姨婆几乎就是替沈氏给老奶奶养老送终,跟着沈氏与随老爹成婚后生了二丫头身子不好,也是井姨婆代表娘家人过来照应,可以说虽与沈氏没有血缘关系,却比那些所谓的亲戚要有感情的多。也难怪老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

小勺子今年十二,比二丫头小三岁,小时候就和二丫头关系不错,虽然不常一起玩耍,但总记得给二丫头藏吃的,有时候一块饼子能藏到发霉,才等到来随村的时候。二丫头又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小勺子对她的好,她怎么会忘?所以一听说勺子出海去了,她就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对于二丫头来说,她没有什么堂姐,只有一个弟弟。

“二丫头,你别犯傻…都是我不好。”井姨婆用干枯像是树皮一样的手摸着皱巴巴的眼角,又是愧疚又是难过的说道:“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找不到谁帮忙,只能求到你们这儿…”

这若是其他人,二丫头才不会管这些死活,他们的家人是人,她爹就不是人了?可面对着一向淳朴,坚强养大孙子的井姨婆她还真说不出这样的话,井姨婆还真就除了他们家,再找不到人帮忙了。更何况,这么多年来,他们家受井姨婆的恩惠不少,他们还回去的却是不多。

“是谁挑头让勺子出海的?”二丫头总觉着勺子不是那么个脑残的性子,肯定有人在他跟前说了什么。

“作孽啊,都是作孽啊。”井姨婆捂着脸哭着,似乎难以启齿,可之后还是说道:“勺子他娘最近回了村,找到咱家说要当年的嫁妆,她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富贵的人家,嫁过来不过一尺粗布,一袋糙粮,当年她改嫁我都让她带走了,还送了她一条做好的裤子,还有什么嫁妆在咱们家。勺子气不过,就说要和他娘一刀两断,让他娘再别来了,谁知道他娘居然漫天要价…勺子一赌气就应下来了,转眼第二天就和人说想要出海。”

勺子娘是什么人,二丫头还是有印象的,毕竟勺子他爹死的时候,二丫头已经五岁了,之前勺子娘就有点斤斤计较,经常拿二丫头一家当穷亲戚看,可勺子爹死了也快有十年了,勺子娘改嫁也有了□□年,怎么勺子娘会突然回沈村还向着井姨婆狮子大开口呢?

“不行,还得去找找,说不定勺子还没下海呢。”随独龙站了起来,看了眼沈氏下了决心道。

“爹,我和你去…”二丫头不等随独龙拒绝,接着又道:“你放心好了,我不靠近海岸,就在村边儿上,说不得我还能多找几个人在村子附近找找,也不一定勺子就敢去海边,或许他怕了,躲在什么地方呢?”

随独龙没有说话,到是沈氏说道:“去吧去吧,二丫头一向有分寸。”

“那娘…”二丫头这才想起家里只有母亲一人,要是她和爹都走了,如果花氏上门,母亲可是要吃亏的。

一眼看出女儿的顾虑,沈氏靠在床上好笑道:“家里什么都没有,她们来了又能怎么样,等你们走了,我把房门顶上,管她们怎么闹腾我也不会开门的。”

眼下也只能如此,二丫头转身去了厨房,将家里唯一的铁器火钳放到了母亲床边,一点没有避讳道:“要是她们冲进来,你就拿这个戳她们。”

“你啊!”沈氏无奈的笑道。

井姨婆哪里不懂其中缘故,最后一跺脚坐到床边道:“你们去沈村,蓝丫头我老婆子守着。”

随独龙心里清楚井姨婆心里着急,可他更放心不下自己的媳妇,便也默许了,从床底拿出一直背在身上的布搭子背好,就带着二丫头直奔沈村。

从随村往沈村去,虽然都是临近的村子,可要是用脚走也要一天的功夫,随独龙不得不到最近的行站花钱雇佣行车。说到行车,这又是无岛的特色,因为无岛没有办法存活那些比较温顺柔弱的动物,像是家畜,家禽还有牛马,所以要想在无岛做牛车,骑大马那绝对是痴人说梦。可无岛广阔,可以说比余岛要大上三倍,若是办个事儿,跑个腿,没有交通工具那绝对是累死还效率低。

好在,无岛还剩下一些比较凶猛的动物,比如豺狼虎豹,这些肉质不好吃,数量也不多的动物就成了无岛人无奈中的交通工具。只是能够驯化他们的只有驯化师,还要搭配一些压制他们凶性的草药,这些还只有余岛上才能生长,因此若非急事,普通的村民根本不可能将这个用于短途旅程,因为行车实在不便宜。

由于第一次坐这种车,二丫头进了行站,刚一进去就闻着一股子难闻的骚气,逼得她差点跑出去。后来又见父亲面不改色,还能与管理行站的人相互交谈,就知道父亲恐怕不是第一次坐这种车。

皱着鼻子,强制忍住,二丫头开始环顾这个破破烂烂的宅院,里头只有一栋二层楼的房子,据说这里是给跑长途的人居住的地方,类似后世所说的驿馆。房子后头有很大一片空地,只是空地上只有空空的车,没有拉车的动物。

“一会儿你坐到车上去,别乱看。”害怕女儿被吓着,随独龙交了钱,便过来拉着二丫头道。

二丫头懵懂的点点头,被父亲拉到一处空空的车子上,就踩着小凳坐进了马车。马车的门和窗户都由蓝色的粗布挡着,所以不一会儿二丫头听见外头传来呼呼的动物声,她小心拉开窗帘,就看见一条粗长的尾巴,上头满是铜钱似的斑纹,吓得她赶紧放下窗帘,这种动物在后世应该叫做金钱豹,平日里都在动物园里养膘,有些运气好的生活在野生动物保护区里,每日就等着游客的低空飞行器飞过,好给它们带来零食,解解馋。

如今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离着那么近看见豹子的尾巴,二丫头还是有点小心颤的。

“怎么了?你偷看了?”随独龙上了马车,好笑的看着正襟危坐的女儿,他就不信这么跳脱的女儿会那么老实。

“爹,那玩意儿不会咬人吧?”二丫头扯着随独龙的袖子,干巴巴的说道。

“想啥呢!跑之前都喂过药了。”随独龙摸着二丫头的脑袋,好笑道。

父女俩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了鞭子的抽打声,接着好像是那种猫儿喉咙里的呼隆声,马车很快就被拉动了,跟着越跑越快,窗户外的世界很快就加速往后倒去。如此新鲜的体验,让原本还心怀忐忑的二丫头也兴奋起来,指着外头与随独龙说了好些话。

两人坐车,大约用了一个时辰,就慢慢停了下来,二丫头这次胆子也大了,拉着父亲就往车子外跳。然而有了心理准备的她还是猛地被拉车的豹子吓了一跳。因为此时的豹子要比后世的豹子大三分之一,尖锐的长牙也不再只露出一些,而是粗长的暴露在外,露出好些,看着尖锐凶悍。

“怕了吧。”随独龙笑着调侃女儿,又和赶车人说了句话,便急急拉着二丫头往沈村去,勺子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也没心情带着女儿出来玩耍。

两人紧赶慢赶进了沈家村,虽然井姨婆不在,可住在井姨婆家附近的邻里却还是在家的,她们一见随独龙来了,就知道井姨婆请到了人,赶紧就把上午听到的消息告诉随独龙。

原来,勺子之所以有了出海的念头,是因为之前有商人来沈家村收鱼,价格丰厚。他又瞧见有些人从海岸边冒死弄回来一些海货,转手给了商人换得的钱买了粮食还买了布匹,更修好了房子,过的比往日强上不少,他心里就有点心痒,之后更是经过他生母蛮不讲理的事情一激化,他就准备出海碰碰运气,哪怕弄不到鱼,在海滩上弄点海货也可以换些钱孝敬奶奶。

而且,与勺子一同出海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其中一个是母亲病重家中无人的大孝子,另外两个是兄弟,情况和随老爹有点像,都是生母带着改嫁,之后人死了,兄弟俩就被赶了出来,想要通过出海搏一把。

“你在村边儿上转转,可不许往海滩上走,等我的消息。”随老爹从搭子里摸出一把生了锈的小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郑重道。

“我知道了。”二丫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能看着父亲一个人渐渐的走远。

豹哥行站,高大上的行站,纯种金钱豹车夫,不变种,不杂交,专业拉车三十年。妹纸要上车不?

四心的脑洞已经无与伦比,(→_→) 看进度过两章楠竹要出来了。咳咳…

生死之间

海边的海风传来阵阵的腥味,随独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乱石与泥沙的海滩上,他还只是站在海滩的最边缘,老远处才是一阵阵波涛汹涌的深蓝色大海。他全身紧绷环顾四周,手里的小刀紧紧握着,似乎每一寸肌肉都在蓄势待发。

海滩上平静的只有海风与波浪的声音,偶有几只寄居蟹从海滩上钻出来,飞快的爬行着。转过头,周围除了靠近村子的一排高高的栅栏外,几乎没有任何遮挡物,随独龙心往下沉,因为他没有瞧见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抿着嘴,随独龙小心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他希望再往前点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痕迹。远远望去,海岸边什么都没有,若不是勺子他们压根没来,就是他们已经出海,真要是出海,随独龙也无能为力。他暂时不想往沙滩深处海岸边去,毕竟就算井姨婆对他们家有恩,他也不能将这条命豁出去,他还有生病的妻子,未出阁的女儿,他不是那些传说里有名的英雄人物,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又等了片刻,随独龙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海滩上依旧没有人来。他轻轻往后退了退,准备回去了。

可就在此时,远处卷起的海浪上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慢慢靠近。

下一刻随独龙猛地向海岸边冲刺,脚步虽轻却动作极快,几乎在海滩上没有留下什么脚印就奔到临水的地方。站在海边,随独龙眯起眼看着那黑点变成了船只,且只有一半的船身,破船上有两个少年拼命的划着水。

随独龙二话不说从腰上取出一道很细的绳索,等那船刚出现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他就甩出绳索用力狠狠的勾住了破船。两个少年见着随独龙激动的落下泪来,可嘴巴只能闭得紧紧,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快速。

运足了气,随独龙将身子弯成弓形,再往后用力的一扯,破船借着水势直奔海岸。

随独龙一边拉着破船,一边小心的往后退,等破船终于抵达了岸边,随独龙才发现他自己一身的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破船上的那两个人刚从船上跳下,就只见一条巨型的大鱼从海上飞跃而起,它睁大了白白的眼睛,嘴里满是锯齿般的利牙。只光从它的脑袋对比,就能估计出这条鱼大概有一艘小船那么大,它浑身的鳞片冒着青光,一张一收如同兵器。它在空中一头栽向破船,不过一个眨眼,那艘破了的小船就被那怪鱼啃成了碎片。

“跑!”随独龙压低了声音喊道,身后的两个少年迅速跟了上去。

三人一刻也不敢停,他们似乎听见那怪鱼用鳞片爬行的声音,他们光着脚紧紧跟在随独龙的身后,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了那怪鱼的口中食。

随独龙跑在前头,原想着他离着村子进,可谁知没跑几步,脚下就觉得一片柔软。他脸色一白,只觉要糟。

二丫头一直在村边上打转,就算她再逞能也不敢跑到海滩边,若是说小的时候她还幻想过当个渔女换些钱财,那么如今的她就连一粒沙都不敢接触。沧国是由四个海岛组成,前面三个明显要比无岛幸福万倍,可为什么无岛的人想要偷渡会那么难呢?一个是因为沧国的管理机制,一个就是因为海上根本没有办法私自航行。

也许对于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大海是财富,是游玩的圣地,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大海是怪物的聚集地,海鱼庞大,凶猛残忍,甚至还有一身刀枪不入的鳞皮,有些海鱼的鳞片竟然可以随意收放,立起后还能在短时间内当做足用,当初好些想到海边碰运气的人,都因此死在怪鱼的腹中。

而看起来好像很平静的沙滩上,就不说那里的病毒容量要比正常土地高上十倍,就说那些沙地底下,有着数不清的洞穴,洞穴里潜伏着各种变种的海生物,比如贝壳,比如沙虫,还有种能够吸人血液的沙草。平日里这些东西都躲在沙下,和那些看着无害的寄居蟹生活在一起,给人一种和平的假象,但它们一旦感受到震动,或是有人大声说话,就会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出击,以求一击即中,将对方扯下沙陷拖入洞中,再迅速吃掉。

当然,这些恐怖的生物也不是没有惧怕的,起码据二丫头所知,余岛生长的一种树木就是它们的克星,那种树木会分泌出一种克制恐怖生物的毒素,令这些生物不敢靠近。所以岛屿上围着海岸的栅栏基本上都是用这种木材建造,还有往来于各岛的大船,以及围捕海鱼的利器等等。

二丫头转着圈,考虑要不要走到栅栏附近看看。

“勺子!勺子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沈家村的村民都聚了过来,井姨婆的老邻居也拉住了二丫头。

二丫头皱着眉看着那个穿着补丁衣服,头发乱蓬蓬的瘦弱女子。

“那是勺子的娘。”老邻居也瞧出二丫头似乎已经不认识这人了,毕竟将近十年过去,再加上勺子娘容貌也有了极大的改变,从前虽然不说貌美如花,珠圆玉润,起码穿着干净人也匀称,哪里像现在这样瘦成一把骨头。

“哭什么哭啊,再把那利牙齿招来!”沈家村有些村民看不过眼,嘟囔的说道。

那女人哭着来回看着,见着二丫头几步就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拽她的衣服。

“李氏!你干什么啊,耍什么疯!”井姨婆的老邻居一把挥开她,拉着二丫头往后躲了躲,气愤道:“这里不是你们李家村,赶紧给我们走!”

“你是二丫头,你是随家那个丧门星!”李氏似乎看不见周围的其他人,追着二丫头就大声喊道:“肯定是你,肯定是你让勺子出海的,对不对!你赔我儿子,你们随家要赔我个儿子!”

“你怎么知道小勺出海了?”二丫头看着李氏忽然道。

李氏如同被人掐了脖子,傻愣了一下,就嗷嗷一声躺在地上打起滚来,反反复复就是那一句话,赔她儿子!

二丫头眼珠转转就明白了李氏的意图,她恐怕料定了小勺不可能活着回来,就想借着这事儿讹上她们家。

“赔你儿子,凭什么赔你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让别人赔你儿子!”想起因为李氏小勺才想着出海,如今生死不知,二丫头的火就止不住的往上冒,她上去一把揪住本就没什么分量的李氏,恶狠狠的说道:“如果不是你要和井姨婆要什么鬼嫁妆,小勺会想着出海还你?儿子,你都改嫁了要什么儿子,小勺是柱子叔的儿子,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

李氏被二丫头晃得眼花,她一听二丫头不愿意给钱,伸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二丫头推了个屁股蹲儿,接着完全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道:“他是老娘□□出来的,不是老娘的儿子是谁的儿子!别说老娘是来要嫁妆的,就算没嫁妆,小勺也要养老娘一辈子,我告诉你随二丫头,今儿你们随家给钱也就罢了,不给我赶明儿就到你们随家村吊死在你家门外!”

“我家门外没树!”二丫头气笑了,然后又道:“你若是想要上吊,我还借你绳儿,你想怎么死都成!”

李氏傻眼的看着揉着尾骨龇牙咧嘴的二丫头,嘴巴一抿,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怪叫一声道:“奶奶的,我和你拼了!你不让我活,今儿个你也别活了!”

说着李氏竟然要掐住二丫头的脖子。

周围人哪里敢让李氏行凶,急忙拉着拉,护得护,生怕闹出人命来,再怎么说随二丫头的爹还在冒着生命危险找着小勺,人家又有官府的背景,总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随二丫头,我诅咒你,诅咒你嫁不去!你个死丫头!你个丧门星!”李氏被人抱住还不放弃挣扎,嘴巴怎么恶毒怎么说。

二丫头被人扶起来满不在乎道:“如果嫁人是你这个下场,那我还不如不嫁!”

李氏顿了顿,脏乱的头发盖住了眼睛,跟着却挣扎的更厉害了!

“我看谁说我女儿嫁不出去!”声音如洪钟一般,人群外走来三个人,随独龙用碎布包着胳膊,小勺扶着个少年往人群里中走来。

“爹!”二丫头激动的扑到随独龙怀里,刚刚悬在喉咙眼的心也放回了原处。

李氏这会子也不闹腾了,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却一眼都没看满身伤痕的小勺。

小勺见状走了过来,看着李氏面无表情道:“我说清楚了,当年你的嫁妆你改嫁的时候已经带走了,而我要给你的,只是你对我的生恩,一次给清,你往后别来纠缠。”

“那怎么成?”李氏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儿子道:“你是我生的,你就该养我,你养着那个糟老太,为什么不养我!”

“你已经改嫁了,不是沈家人,所以…”小勺咬咬唇,狠下心道:“我不养你。”

周围的人一言不发,这若是别人家恐怕还会说这孩子心狠,可沈家村烦透了李氏的蛮横,也希望小勺能和她断了关系,少给村里惹祸。

“那…那我要五袋,不,十袋糙米!”李氏见事情没有缓转的余地,吸了吸口水大声道。

“给她个屁!”二丫头啐了口,急急道,却被自家老爹拦住了。

“我只给你五袋糙米,爱要不要,不要就滚!”小勺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接着就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鱼怪强拆队,保证拆的干净,拆的彻底,队伍配备国外进口原装粉碎机,走到哪里拆哪里…价格优惠哦~

四心:肿么最近无岛台辣么多广告。

二丫头挖鼻:木办法,谁让无岛太穷了,我们准备联合挣钱,然后包船反攻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