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一沉,拍掉他的手。浓密的睫毛微垂,遮下了眼底的苦涩。
她已经不能象个普通的女子那般生活了吧…
“晚宴何时开始?”
“酉时。”把玩着桌上地脂粉,皇甫酃应道。
“那得快些准备了。”抬头望了一下天色,若盈叹。
“的确需要好好准备…”
见他拿起粉盒贴近,若盈愕然地挪后一步。
“别动!”
皇甫酃低喝了一声,仔细地在她面上涂抹起来,若盈眨了眨眼,也只得由着他了。
是夜,一弯月牙挂在中天,灯火阑珊。
黑袍男子揽着娇小的蓝衣女子缓缓走来,西城城主连旭起身笑脸相迎皇甫酃淡淡颔首,亲昵地搂着怀里的女子落座。
见钟离看向这边,蓝衣女子向他点头示意,复又垂下头,一脸局促地坐在皇甫酃的大腿上。
连旭饶有兴致地瞅了瞅那蓝衣女子,面上浓厚的妆容掩去了原本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没有瑕疵的明眸,如溪水般清澈动人。“看来白公子甚是宠爱此女,竟连容貌都遮掩得严严实实。”
皇甫酃唇角轻扬,啜了一口清酒,对着蓝衣女子的粉唇吻了下去。
若盈在没人发现地角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泄愤地在他腰上一捏,不情不愿地吞下哺过来的酒水。
黑眸泛着笑意,在那柔软的粉唇上厮磨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退开几分。
连旭见此,不过怔忪一下,便笑开了。一侧地钟离瞥见若盈脸色有些不豫,不禁蹙起眉。
“城主特意为本公子寻的美人,何来不好之说。”
又抿了口酒,见若盈戒备地看着他,皇甫酃嘴角上扬地弧度更深了。
“哦?连某甚是好奇,公子身边什么美人没见过,是怎样地女子入得公子的眼?”
余光扫向钟离,连旭抬手一击掌,一名身穿薄纱地妙龄舞娘翩翩而
轻纱曼舞,雪白的赤足在红艳的地毯上来回踏步,盈盈一握的细腰柔媚地扭动,大片冰肌若隐若现,眉梢的风情尽显,时不时向座上的黑衣男子抛媚眼。
貌美的舞娘在台下使尽浑身解数,却见墨眸不过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贴着蓝衣女子的耳廓轻语,偶尔响起几声低笑。
反观蓝衣女子瞪大双眼,目光紧随着舞娘的身影。若盈久居在家,何曾见过这般美妙的舞姿,不禁兴趣盎然。
一曲终,舞娘轻喘着,面色飘着片片红晕,更添了几分妩媚,含情脉脉地微抬美目,看向皇甫酃。
“这是连某府里最美艳的舞娘,公子觉得如何?”
连旭眼眸一挑,那舞娘婀娜多姿地走上来,跪下为皇甫酃斟酒。不着痕迹地俯身挨近,一阵芳香飘来,让人浮想联翩。
若盈只觉腰上的手臂一紧,皇甫酃墨眸一眯,似笑非笑。
“连城主这是何意?”
察觉到他的不悦,连旭微一蹙眉,迟疑地说道。
“公子知道,连某待钟离就如自家兄弟一般,所以…”
“所以?”皇甫酃冷笑着,若盈呼吸有些急促,皱眉拍打起他的后背,他这才稍微松开了若盈腰上的手臂。
连旭轻叹一声,“难得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女子有好感…公子人中之龙,能否看在连某的面子上…割爱呢?”
稍顿,又道。
“当然,这美姬便送与公子,她侍候人的功夫可是一、一流…”
铺天盖地而来冰冷的气息让连旭立刻住了口,瞥了钟离一眼,又扬起了笑脸。
“既然公子不愿割爱,连某亦不多说了,这舞娘就当作连某的赔礼,请公子笑纳。”
“不必了,”冷淡地回绝了他,寒眸扫向一侧的钟离,让急欲开口的钟离识趣地吞下了想说的话。一把抱起若盈,不理会连旭的挽留,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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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剑鞘
一路上不管婢女和小厮诧异的神情,皇甫酃抱着若盈飞快地回到墨烟居。
正穿过桃林,他突然将若盈压在树干,欺身上前。
不似以往的轻柔,粗野地噬咬着粉唇,若盈痛呼一声,长舌趁机窜入,扫向她口中的每个角落。
若盈扭打着皇甫酃坚实的胸膛,可惜手无寸铁,收效甚微,难以摆脱他的钳制半晌,他的力度开始减弱,渐转温柔。犹若飘絮在唇上辗转,丝丝酥麻的感觉蔓延到全身。
若盈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软倒在皇甫酃的怀里。
他一手搂着纤弱的身子,一手在其后背轻轻抚摸,助她缓过气来,神情有些无奈。
“若儿,你竟连换气都忘了么。”
低头见若盈粉唇微张,双眸透着几分迷茫,唇边来不及擦去的津液缓缓滑落。墨眸一沉,俯身舔进口中。
嘴边的湿润让若盈回过神来,一把推开皇甫酃站直身,气呼呼地剐了他一眼。
皇甫酃舔了舔唇,却面色一整,若盈疑惑地看向他。
“…若儿,下次不要用这种脂粉了,味道实在不怎么好。”若盈气结,这个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连续几日,皇甫酃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不善,害得小青胆战心惊,生怕有一处出错,惹怒了他。
话说那晚他拒绝了连城主将若盈送与钟离的事。谁知第二天起,钟离便每晚拜会皇甫酃,与其探讨各种兵器的来历、特点和现今所在。夜夜从戌时坐至丑时才离开。即使仅得他一人在高谈阔论,面对皇甫酃冷冽的气势依旧不曾退缩.
若盈不得不佩服钟离地坚持不懈。只是如此她却深受其害。每晚陪坐到丑时,才能支起昏昏欲睡的脑袋,倒床就睡。
睡前还要迷迷糊糊地被皇甫酃抓住狂吻一通,算作补偿。因此,看着镜中红肿的双唇。她只得无奈地叹气。
欧阳宇难得看走了眼,这钟离哪里孤僻和喜怒无常了?在她看来,根本就是聒噪黏人,对武器地痴狂完全超出了常人的理解!她并不相信钟离真地看上了她,怕是因为她是“思召”之主,才会这般纠缠不休。
只是若盈没有料到,皇甫酃这般唯我独尊之人,竟会对钟离如此隐忍。即使是西城城主,他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放在眼内。
这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日一大早,皇甫酃被连旭请了过去,若盈如往常般趴在床上补眠。不到午时绝不起来。
“盈姐姐,快醒醒。”小青摇了摇她。道。“钟公子来了。”
她翻了个身。嘟嚷着。“哪个钟公子?一早就来扰人清梦的…”
“钟离,钟公子啊。”小青撇了撇嘴。这府里除了钟离还有谁姓钟?
钟离?
若盈一下子坐起来,揉了揉额角。
“他来做什么?寻公子的话,他不在。”
小青将洗漱用品递了过来,“他说不是来找公子,是特意来拜访盈姐姐的。”
漱了口,胡乱擦了几下脸,便起身穿衣。
“看来他们是故意引开公子,好让钟公子与盈姐姐私会。”小青抿唇打趣道。
若盈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说什么呢,他对女人压根没有兴趣。”小青眨眨眼,“…难道盈姐姐不是女的?”
若盈哭笑不得,“算了,把他请到桃林地石桌那吧,我稍后就到。”
想了想,她还是带上了“思召”,缓步走向桃林。
“钟公子,”若盈朝石桌旁的一人点点头,“让你就等了。”
钟离转过头,双眼盯着她手中的长剑,笑道。“姑娘果真了解在下。”
若盈随意坐下,“钟公子特地来访,不可能是为了见我,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钟离摆了摆手,“姑娘妄自菲薄了…其实今早,在下已经见过公子了。”
若盈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当然,在下来这里是得到他默许的,不然如今又怎能与姑娘两人独坐?”钟离扬起一抹苦笑,转而正色道。
“他不是普通人,连大哥虽没有告诉在下,但是他的身份绝不可能是个商人这么简单。毕竟钟某亦算得上半个商人,这点还是能看得出的。”
他垂下眸,看向桌上精致的点心,叹道。
“…今早,钟离见到了画影。没想到天下两大宝剑,在下能在区区几日见到。世人知晓,都要羡慕钟离的运气了吧。更没想到地是…”
钟离抬起头,望向一侧的若盈。
“更没想到,思召与画影的主人会相识,甚至这般亲密。”
“钟公子到底想说什么?”没来由地若盈只觉得一阵心悸,不禁秀眉一紧。
“手持画影之人,意志较弱会被它迷了心智,变成只会杀人的疯子。意志强大者,虽不会被控制,但身上地戾气日益加重,旁人难以抑制。只有思召能压制住画影,所以人们常道,思召是画影地剑鞘…”
“…剑鞘?”想起在神山上白甫亦说过相同的说话,若盈喃喃道。
“姑娘,守住你地心吧…两剑的主人相爱,不会有好结果的…”
“为什么会没有好结果?”若盈心下一惊,打断道。
钟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姑娘并不相信在下的话,在下又何必多言呢。钟离与姑娘算得上有缘,便冒昧说了这番话…”
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他又道。
“姑娘交托的事,钟离已经办妥了。兵器昨日离城,十日内必会安全运至西岭山…公子打算这两日带姑娘离开,钟离在此向姑娘拜别了吧,姑娘多保重了。”
若盈呆呆地坐在石桌前,也不知钟离何时离开。
半晌,才慢吞吞地抱起“思召”,神思恍惚地往房间走去。
刚到门前,听见清脆的破碎声,以及小青的痛呼,若盈急忙推门而
只见皇甫酃满面寒霜,一手用力地掐着小青的脖子,提了起来。小青双眼含泪,小脸憋得通红,两手胡乱挥打着,惊惶无措。
感觉到他身上不断涌起的杀意,若盈大惊失色,快步上前。
“白公子,快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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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中毒
只见皇甫酃满面寒霜,一手用力地掐着小青的脖子,提了起来。小青双眼含泪,小脸憋得通红,两手胡乱挥打着,惊惶无措。
感觉到他身上不断涌起的杀意,若盈大惊失色,快步上前。
“白公子,快放开她!”
闻言,皇甫酃毫不怜惜地随手将小青甩开。一声闷响传来,撞翻了桌椅的小青在地上滚落了两下,疼得泪流满面,蜷缩成一团。
“白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就算小青做错了事,你这样…”
不悦地扫向桌上的茶壶,冷眸依旧溢满杀意。
察觉到皇甫酃的视线,若盈收回手,弯腰嗅了嗅壶中的茶水。
“不是毒药。”
皇甫酃淡然答道,从小习惯了各种毒杀,这点他倒是能分辨出来。
“的确不是毒药,可这是…春情。”
他微微一怔,春情?安国内宫中常用的春药?
剑眉蹙起,“但是我除了乏力,并未觉得身上有异。”
若盈点点头,“确是奇怪,春情应有的症状,白公子并未未显现。”
俯身看向挣扎着起身的小青,她除了痛心便是不解。
“小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青放弃了坐起身的意图,仰躺着,眯起眼。
“盈姐姐,你可知道,当日与我们一起进府的人都如何了?”
明眸掠过一丝迷茫,“这与你下春情有何关系?”
“那晚之后,有五人被折磨致死。三人疯了,两人自尽了…”小青目光渐冷,“十多个女子。所剩无几,只得你我两人安然地在此处。可惜。昨日何姐告诉我,公子要带你离开,我便要回去继续做侍妾.”
“若你告诉我,盈姐姐又怎会丢下你一人离开?”知小青是出于无奈,若盈不由心疼地一叹。
“盈姐姐的命实在太好了。一入府就受公子青睐,而后钟公子又极力维护。明明害死了我爹娘,脸上笑盈盈的没有一丝愧疚,若无其事地与小青做所谓的好姐妹…本以为下了药,与公子春风一度后就能离开这里…咳咳…”
小青骤然咳嗽起来,丝丝鲜血沿着唇角落下。
想必刚才她伤了内腑,若盈不禁贴近欲查探伤口。
突然腰上一紧,她往后退了几步,愕然地望向身后之人“是谁让你这么做地?”皇甫酃冷冷地瞥向地上之人。不相信单凭她便能做得这般天衣无缝。若不是身子骤然变得乏力,他亦不会发觉到茶里下了药。
小青瑟缩了一下,低低啜泣起来。
“药是、是何姐给我的。说是普通的春药罢了…”
若盈余光瞄到房间地角落,忽然脸色一变。伸手探向他的脉门。
皇甫酃薄唇略微苍白。没有迟疑地让她抓住了手腕。
“糟糕!屋内竟然点燃了迷迭香,再加上白公子饮下地春情
“怎么了?”墨眸流转着耀目的金芒。紧紧地盯着若盈。
“两种药混合之后,会变成…柔情”听见“柔情”两字,小青霎时面如死灰。她原本只想寻个靠山,再者对公子也有意,才会听从何姐的话偷偷下药。不料竟然却成了借刀杀人的棋子,害了他!
“柔情”此毒数年来无人能解,而今是她亲手置公子于死地了么!胸口因撞伤传来阵阵剧痛,却远远不及无尽的悔恨将她地心撕裂开来的痛楚。
小青连吐了几口鲜血,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希翼。
“盈姐姐,小青知道你擅长医术,公子的毒一定有办法解去的,是吗?”
若盈微微颔首,“治疗的方法是有,不过…”
见小青艰难地爬起,想要跪下,若盈惊慌地扶着她。
“你别乱动,不然伤会更重!”
几步走到门外,扬声道。“来人啊…”
“来了,”娇柔的女声响起,若盈退后几步,一把将“思召”抓在手里。
“怎劳烦何姐亲自过来,随便派个人不就好了?”
明眸一凛,嘴上一边调侃着,一边暗暗观察。将近二十人,皆是高手,倒是相当看得起她与白公子两人。
“何姐没想到小盈也是深藏不露之人,死了倒是可惜。反正奴家要对付的是你身后的人,小盈便随了奴家,如何?”轻佻地把玩着肩上的一撮发丝,何姐笑得妩媚。“还是小盈舍不得这情郎了?”
若盈睨了她一眼,叹。
“何姐不该把小青牵扯进来地…”
“这傻丫头一心一意想攀上高枝变凤凰,奴家为何不顺水推舟,依了她呢。”掩唇扬起一抹嘲讽,何姐满不在乎地瞥了躺在地上的小青一眼。
见皇甫酃已悄悄拿起剑,退至她身边,若盈微微一笑。
“何姐的美意,看来我要辜负了。”
纤纤玉手好整以暇地拨开了额前地碎发,何姐笑道。
“奴家就知道小盈会这样说,真是不知好歹!”
说罢,她手一抬,她身后的剑士提剑冲了上来。
若盈与皇甫酃背靠背,弹指间就被众人包围。若盈紧握着“思召”,低问。
“白公子,一人一半么?”
“好,”他答得毫不迟疑,虽不想抽出“画影”,此时却别无选择。剑一出,皇甫酃只觉身上地戾气暴涨,手中地墨剑泛起一片血红,冰冷的杀意迎向面前之人。剑士身影一窒,迟迟未向这黑袍男子发起攻势。
“主上有令,格杀勿论!快上!”何姐见状,不禁高声提醒道。
一干人等这才齐齐向两人挥剑,尤其将对象锁定为皇甫酃,只余几人与若盈缠斗!
却见银光一闪,若盈面前一人倒下,另外两人一惊,攻势愈加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