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何人?”
莫恬立刻眉开眼笑,回答道。“皇上英明,她们三人是袁家村的村民。”粗鲁地揪出一人,“这个女子听闻是袁家少将的未婚妻,袁莲。”
皇甫酃见她极力隐藏着惊慌,强做镇定地望向他,不由勾起唇角。
“莫将军,朕不喜欢别人用剩的东西。”
莫恬赔笑道,“皇上,后面这两个都是没被男人碰过的处子,这…”心下不禁咬牙切齿,明明让手下不要碰袁家村抓来的人质。谁知他昨晚一去,发现只剩下两个没被碰过,加上袁莲,好不容易才凑够三个,把他气得够呛。
皇甫酃兴致淡淡,正想甩手让她们出去,却突然闻到一阵清幽的莲香。
袁莲见皇甫酃对她们并不感兴趣,一直紧绷的身子才缓了缓,一双黑色的锦靴立在身前。
皇甫酃俯身一嗅,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既然莫将军这么用心,让她一人留下罢。”
莫恬一脸欣喜,连忙让人把后面两人带走,笑眯眯地躬身告辞了。
皇甫酃一把将袁莲扯到怀里,袁莲仰起头,逼迫自己直视着临国俊美的君王。
他低下头,似笑非笑。
“…你就是小家伙的女人?容貌只能算中等,还是说,床上功夫一流?”用力把她推倒在床榻上,欺身压下。“那朕可真要试试了。”
袁莲全身微微颤抖着,丝帛撕裂的响声,以及游移在她身上的大手,让她心里涌起仇恨和耻辱。就是这个人,害死了斐然,让他们家破人亡。
如果手边有一把刀,她定会不惜一切手刃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如果身上有毒药,她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如果她懂武,她就算玉石俱焚也要重伤此人。
可是,如今,她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或许,取悦他,迎合他,得到他的喜爱,终有一日,她能够替斐然杀了他。
对,只要她能忍下去,有足够的耐性…
这样想着,身体渐渐放松下来,青涩地张开双腿缠绕在皇甫酃的腰上。
袁莲的挣扎,矛盾和算计没有逃过皇甫酃的双眼。对于身边的任何一丝危险的存在,他向来都会毫不犹豫地抹杀掉。想起昨晚小家伙所说的,也好,就让他试试征服的滋味,暂且留下她的性命。
袁莲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女孩,怎敌得过皇甫酃这个调情高手,不一会便沦陷在情欲中,只勉强保留着一丝清醒。
与斐然的温柔、怜惜不同,皇甫酃狂烈而粗鲁,她夹杂在痛楚和热烈的欲海中,抬眸却发现皇甫酃的眸里一片清明,神情淡然。心下一惊,在床榻中竟能保持着如此警惕,要杀此人,并非易事。
小手缓缓覆上他精壮的上身,若有若无地挑逗着,皇甫酃轻笑一声,身下更加用力。破碎的呻吟响起,袁莲无力地随着他的动作沉浮着,脑子逐渐一片空白。
在她昏迷的前一刻,隐约传来皇甫酃的低语。
“…你也不过如此…想要杀朕…随时放马过来…”
是夜。
若盈收拾着草药,整理好放在一角。今晚她离开后,马二一直服用的药草就断了。好在她教会小丁采摘那几种药草,只是她走后,马二要如何解释林原的失踪。若盈叹了口气,看来她始终是要拖累马二的了。
“原儿,怎么叹气了?”马二掀开幕帘,便听见若盈的轻叹。
“舅舅,”若盈扯起一抹淡笑,“原儿只是在想,舅舅服了药,为何就不见起色,是否要换些药试试?”
马二咳嗽了几声,笑道。“不必了,原儿有心就好。再说,你今晚就要离开了罢。”
若盈诧异地望向他,墨眸一沉。
“原来舅舅一早就清楚我的身份了,为何不告发我?”
马二摇摇头,径直坐在若盈面前。
“起初我见到你,欣喜若狂,根本没有一丝怀疑。平静后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不清楚你混进军营的目的,不敢打草惊蛇。”
若盈皱眉,“什么不对劲?”马二从未问起关于林原的事,她也极力避免说起,究竟何处露出了破绽?
“是掌心的薄茧,”马二眯起眼,“你的薄茧说明已练剑多年,虽然瘦弱却身手敏捷,分明是习武之人。原儿是个早产儿,汤药从小就没断过,又怎可能练武。”
若盈点点头,。
“至于告发之事…”马二叹息道,“你是个好孩子,虽然说是顶替林原混入营地,对我却是真心。我观察了几日,你似乎在寻什么,不象要对我们不利。”
“我来是想救出族人,被抓走的袁家村的村民。”若盈坦白道。
马二了然,“那真正的林原在何处?”
若盈眼神一黯,有些不忍,道。“他上月被我哥哥所救,可惜病重已久,十日后就病逝了。”
马二一怔,猛地咳嗽起来。若盈连忙起身轻拍他的后背,半晌他才渐渐停了下来。
“你…”若盈惊讶地看着马二掌心的鲜血,“这情况已经多久了?”
马二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你该想,我知道得太多,需不需要灭口。”
“这…”若盈无措地盯着马二,“只要你不说,我就不必杀你。”
“你太天真了,”马二无奈地叹道,“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你如此心软,真不知他们为什么会派你这样的人来…”
“舅…马叔,这几日和临国士兵相处,他们不是坏人。如果我们不是立场不相同,我相信,我们能够成为亲人或者朋友的。”
马二定定地望着她,或许他真的老了,眼前不过十几岁的孩子都能有这样的胸襟。“你…快走吧,林原忽然失踪的事,我能瞒下,走罢!”
“马叔,你多保重。”若盈转身钻出营帐,飞快地跑向营地不远处是树林。
马二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垂下眸,神情掩不去的疲倦。
“原儿也去了,如今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明叔,带了多少人来?”
若盈小心地躲开巡逻的守卫,隐入树影中,低声问道。
“一百人。”明叔迅速答道。“三十人潜入,七十人在营外守备。
“好,人弄出来了吗?”扫了一眼蹲在树丛下的女孩,若盈皱起眉头。“莲姐姐呢?为何不在?”
“少主,袁莲今早被莫恬带走了…”霍明蹙起眉,“去了主营帐。”
“主营帐…难道…”若盈身子一僵,沉痛地闭上眼。莲姐姐…
“少主,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刻撤走。”霍明提醒道。
“我知道,明叔。若盈不能只为了莲姐姐一人,枉顾一百多条性命…将她们围在中间,我们撤退!”若盈握紧双拳,下令道。
子夜,交班之时,守卫最松懈。众人小心翼翼地避开侍卫,十多个女孩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紧紧跟随。
终于出了营地,若盈这才放下心头大石,与明叔来到集合处。一匹骏马上前几步,热情地蹭了蹭若盈的脸颊,她伸手抚摸着它,笑道。
“御影也来了。”
“这几日没见到你,它可暴躁得很。”霍明低声道,回头向士兵重申撤回的路线。众人正要离开,突然营地火光四起,明显听见几人大声喧哗着。
“袁家村的人被劫走了…赶快追…报告莫将军…”
若盈眼神一凛,急忙回首。
“明叔,派人护送她们离开。”
说罢,快速脱下临国的军服,从御影身上的布袋中取出红色战袍。
霍明急问,“少主,你要怎么做?”
穿戴整齐,从容地戴上面具,若盈微微一笑。
“我去引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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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八章 逃脱
霍明急问,“少主,你要怎么做?”
穿戴整齐,从容地戴上面具,若盈微微一笑。
“我去引开他们!”
“不可!少主先走,我们殿后!”
若盈伸手阻止霍明,“明叔,你们往西边退,我将他们引去东边!”
霍明清楚若盈心意已决,放弃了劝解,吩咐众人先走。“少主,霍明绝不离你左右!”
若盈望向他,坚定的眼神不容拒绝,遂点点头,翻身上马。
“让他们分成两路退回,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冒然回来。”
“少主…”一百名将士无声地望着骑在御影之上的红袍少年,不舍、担忧甚至决然。一人上前,道。“我们怎能舍下少主,置少主生死于不顾,袁家军绝无贪生怕死之徒!”
若盈望着不断靠近的火光,大喝道。
“谁说我要去送死!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立即分两路撤回,这是军令,不得有误!”
“得令!”军令如山,那人迅速答道,转身指挥众人隐入丛林,悄声撤去。
“御影,走!”
话音刚落,身下的骏马便如箭一般狂奔起来。霍明策马紧跟其后,不时注意不远处的动向。
“少主,他们跟来了。”
“很好,”若盈唇角勾起,“驾!驾!”
御影听闻马上之人的吆喝声,撒开四腿,跑得更欢了。反观霍明的马虽也是难得一见的名驹,相对御影这匹千里马,追得有些吃力了,与若盈差了好几个马身的距离。
临国的士兵紧追不舍,莫恬更是在若盈出现后,不顾一切地贴近,高声喝道。
“谁拿下那袁斐然,本将重重有赏!”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临国士兵们满脸喜色,尤其是看见若盈只有区区两人,更是喜形于色,跃跃欲试。
霎时,数十支迎来,御影灵巧地避过,若盈也挥剑劈开近身的流箭。眼见他们逐渐逼近,霍明的马匹不幸被箭擦伤后腿,动作渐渐迟缓。若盈心下着急,让御影减慢了速度,与霍明并行。
“少主,你先走,不要等我!”霍明自知如今马腿受伤,势必拖累若盈,不由劝道。
“明叔,我说过,我们都要活着回去,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人!”虽知两人共骑一马,会大大减缓御影的速度,但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明叔,你过来!”
霍明一借力,跃至若盈身前,御影略微不满地嘶叫了一声,若盈只好安抚道。
“御影,难为你了,回去把我所有的松子糖都给你!”
御影听罢,欢愉地嘶叫一声,飞快地奔跑起来。
“明叔,前面不远有处小树林,我们进去罢。”
“可是在树林并不适合骑马…”
若盈的右手一阵酸痛,只能把佩剑移至左手中,继续挥去接踵而来的数箭。
“但能避开箭阵,也能让他们的马难以前行,这是唯一脱身的方法了。”
霍明环顾四周,的确除了前方的小树林,只有平地。两人共骑,迟早要被莫恬追上。事不宜迟,他立刻往树林的方向策马奔去。
莫恬等人看出若盈的意图,更是快马加鞭,试图在他们进入树林前追截两人。
“皇上,皇上…”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至主营帐,却被两侍卫挡在帐外。
皇甫酃随手披上玄色外衣,起身离开床榻,慵懒地唤道。“让他进来。”
传令兵跪在地上,垂首恭敬地答道。
“皇上,莫将军让小的来禀告。袁斐然今夜领百人潜入营地,救走袁家村十名女子。莫将军正全力追捕袁斐然,绝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期望?”皇甫酃冷哼一声,“袁斐然如今在何处?”
“营地外一里处。”
“来人,备马!”瞥见床上之人微微一颤,他不由嘴角上扬。“朕这就去会会你的心上人。”
几步走至榻前,他挑起袁莲的下颚,冷笑道。“看在你极力讨好朕的份上,留他一个全尸又如何!”
一把取下高挂的长弓,皇甫酃甩袖走出营帐。
袁莲想要抓住他衣袖的手颓然地滑落,只能眼睁睁看着皇甫酃快步离开。
若盈,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吁!”站在山丘上,下面的追逐一览无遗。夜色中那点殷红,诡异的面具,在火光中突兀异常。
皇甫酃眯起眼,上箭,满弓,脱手。
箭如脱缰之马,势如破竹,直指远处的红影!
若盈刚感觉到空气的异动,冷箭已逼近身前,刺进胸口。突然而来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生生往后就要坠下。
眼见她中箭落下,必然被紧随的群马践踏而死。霍明不顾身后的流箭,用力将她扯至怀里,护在身前,策马冲入树林之中!
“停下!”莫恬一声令下,阻止众将士进入树林。“树林中恐防有诈,穷寇莫追!”
“主子好箭法!”青衣人立在皇甫酃身侧,垂首赞叹道。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精准,不愧是临国的国主!
“炎,刚才的一箭,他避开了。”皇甫酃眉轻轻一挑,淡淡道。“这个袁斐然的确有点意思…”
“他的运气不错。”
“运气?”皇甫酃轻抚长发,淡然笑道。“没有实力,何来运气!”
“主子…”炎墨眸闪烁,“即使这一箭虽不能致死,他也得半死不活,短时间内不会有招架之力。袁家军失了主帅,军心动摇,是攻其不备之机。”
“炎,你错了。袁斐然对袁家军来说,不是普通的决策者,而是精神支柱。只要有他一日,袁家军的军心都不会动摇!”
炎不由皱起眉,“此人不除,怕是后患无穷。”
“无妨。幽国皇帝极为忌惮袁家军,绝不可能让一个少年掌握边疆兵权。”淡然地望向正往营地回程的众多兵士,黑眸闪过零碎的金光。
“主子的意思是…”幽国皇帝会设法收回兵权?的确,袁穹已死,此时不取回旁落的兵权,更待何时。
皇甫酃淡笑不语。
突然,营地后方火光四起,隐隐传来金戈交鸣之声。皇甫酃调转马头,眼神一凛。
“发生何事?”
片刻,一人疾步而来,喘气跪于马前。
“皇上,慕国大军突然发起攻势,从后方逼近营地。”
“好一个调虎离山,慕国竟然利用袁斐然为饵,趁夜进攻。”风起,长发飘扬,周身瞬间杀气冷列,却瞬间消逝。“下令,立刻撤离营地。”
“得令!”那人飞快跑开,半晌鼓声震天,临国将士依令弃营撤离。
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近皇甫令所在的山丘,衣衫凌乱,满脸焦虑。正是在主营帐中的袁莲!主营帐在营地的中央,后方的喧闹响起,帐前的侍卫立刻给皇甫酃报信,没人理会她。她担心若盈的安危,便慌张地跑了出来。
“炎,带上她,走!”皇甫酃率先策马狂奔,青衣人一把拎起袁莲的后领,丢在马上,快马加鞭,迅速追上皇甫酃。
袁莲趴在马背上,头朝下,双手无措地抱住马脖子,直颠得头晕眼花。
“盾兵在前,箭兵在后,留下五千人,慢慢退去那处。”皇甫酃不紧不慢地吩咐道,传令兵迅速跑开,鼓声瞬间有所变化。
“本来打算用在袁家军的,如今只好犒劳一下慕国了。”俊美的容颜,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少主、霍将军回来了!”外围站岗的袁家士兵瞥见由远而近的御影,以及它身上的两人,兴奋地将好消息带去给一直忧心的后方将士。
待他们走近,看见霍明一脸焦虑,以及若盈胸口的长剑,不禁大惊失色。
“军医!快传军医到主帅营帐!”
“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加强守备。”霍明见士兵不断涌近,高声喝道。众人这才纷纷散去,提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四周的情况。“派人去探探临国的动向,任何消息迅速来报!”
边走边下令,霍明抱着若盈回到主营帐,军医已经在帐内等候。兰姨立在帐前,脸色苍白。
“进去再说!”使了个眼色,兰姨了然地点头,掀起帐幕一起走入。
轻柔地将若盈平放在榻上,兰姨轻轻撕开她的衣襟,大片血迹让兰姨不由惊呼。长箭没入胸口,股股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束胸的布条,若盈双眉紧皱,冷汗连连。
军医年约五十,头发有些发白。他俯身仔细检查了伤口,开口道。
“这伤口再往下半分,我们就得问阎王要人了。好在箭头没毒,不幸之中的万幸!只是营中的麻沸散已然用尽,拔箭之苦实在非常人能忍受的。”
军医略微迟疑地望向若盈纤细的手臂和单薄的肩膀,他跟随袁将军多年,是除了兰姨、霍明之外唯一清楚若盈女儿身的人。没有药,这个瘦弱的女孩怎么抵御拔箭的剧痛!
“拔…”若盈迷糊中听见他们的对话,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