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拨人互相看着,沉默着。之后抬箱子那位,跟独眼这人说,“船长,就是他们仨。”

独眼船长没回应他,反倒突然狞笑起来,配着他的表情,我看着直瘆的慌。

独眼船长用尖尖的破锣声调,跟我们仨说,“三个崽子,哪冒出来的?不知道搭白鲨号的顺风车,下场会很惨么?”

第六章 过关斩将

独眼船长一说完,他身后的手下就有动作了,要整体压上。

我和大嘴很敏感的往铁军身旁靠了靠,我知道,这些人要把我们弄下船,而且往不好听了说。很可能把我们仨扒皮抛尸。

我们仨对付这一帮人,我真的没信心。这时候铁军倒还那么镇定。还扯嗓子问,“就因为我们仨是偷偷逃上船的,所以不容我们?”

独眼船长跟野兽一样,咧嘴抱怨一声,又接话说,“这是老子的船!你们偷上来反倒有理,这还有法律么?”法律两个字,船长还特别加重了语调。

而我听完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心说这独眼老犊子真不嫌臊得慌,亏他好意思说法律,刚才他两个手下杀人扒皮时,想过法律么?

但我没接话。只是看着铁军。

铁军听完拿出很嘲讽的样子呵呵笑了。其实他也不打算在这问题上跟独眼船长死磕,又一转话题说,“白鲨号一年半载的就出一趟海,实际上是给罪大恶极的凶犯提供偷渡的便利,无奈收费死高,我们哥仨刚刚好不容易逃出来,是没有钱,但为了保命,只能行此下策,偷上船了。”他顿了顿,拿出几乎高八音的分贝又强调,“不过我们有力气。白鲨号出趟远海,会遇到各种危险,有我们仨帮忙,多多少少会保障一些!”

独眼船长刚听铁军说一半就皱起眉头。只是他只有一条眉毛,这么一皱,显得既凶又滑稽的。

他很在乎的问了句,“妈的,你怎么这么清楚白鲨号的底细?”

铁军一冷笑,从我和大嘴中间挤过去,故意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我们仨是一指残的手下。前阵我们老窝被死条子端了,还到处抓我们,操他妈的,我们被迫无路可走,必须要逃到海外。”他又给独眼船长作个揖说,“希望您老高抬贵手,帮我们哥仨一把。”

独眼船长表情反复变了好几次,很明显他琢磨着铁军的话,而且我发现他消息挺灵通的。竟知道一指残的事。

独眼船长念叨说,“我虽然没跟一指残接触过,但那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又望着我们问,“你们怎么证明是一指残的人呢?”

独眼船长身后的水手里,还有一个矮矮的白胖子。虽说这人长得看似很萌,但他一举一动间都露出很浓的暴气。

白胖子一看就跟独眼船长的关系很近,他也不用请示,直接接话说,“我也知道一指残,他的手下都有纹身,你们有么?”

我傻眼了,而铁军立刻把上衣解开,露出胸口。这胸口上有一个纹身,不过纹身中间还有一个伤疤,这把纹身整个图案毁了。

独眼船长那些人又把精力放在我和大嘴身上。铁军对他们一摆手说,“我是大当家的扶保柱(四梁八柱之一,大当家警卫),而他俩都是马仔,级别不够,还没纹身。”

白胖子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信没信铁军的话,但他又问铁军,“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你是不是正牌的?)”

我能感觉出来,这是当土匪的黑话,我是一点都不懂,但这并不能难道铁军。

他一抱拳,还特意往左肩膀靠了一下,回答说,“地上有米,唔呀呀,有根底。(老子不仅是正牌的,还是老人。)”

白胖子继续说,“拜见过阿么啦?(你拜谁为师?)”

铁军一挥手,“房上没瓦,非否非,否非否!(你不是老大,所以不跟你多墨迹!)”

独眼船长原本默默听着,这时接话说,“甩蔓!”

铁军指着自己,“灯笼蔓(姓赵)。”又指着我说大嘴说,“龙子龙蔓(孙姓),古月蔓(胡姓)。”

我打心里佩服铁军,心说他肯定恶补过,不然咋说的这么溜。另外我对白鲨号的这帮人也刮目相看,觉得他们懂得也不少。

独眼船长跟白胖子互相看了看,白胖子使个眼色,那意思信了我们。

我捕捉到这信息了,心说舒缓了一口气,但独眼船长不好打发,反倒摇摇头说,“会几句黑话并不代表什么,我听说一指残手下,哪怕是入伙的马仔,都要在身手上有过人的地方,这样吧,你们仨亮亮身手,要是这也没问题,我让你们留在船上,身份嘛,一半算客人,一半算我的手下。”

铁军带头,我们仨都冷笑一声。独眼船长又对手下说,“把黑牛带过来。”

我冷不丁有点懵,心说黑牛?他这船咋跟农场一样,出个海,连牛都备着,另外我以为他要我们仨一会斗牛呢。

谁知道几分钟后,甲板出入口那里传来咣、咣的声响,随后一个水手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巨汉出现了。

这巨汉黑乎乎的,估计得有两米高,要不是弓着身子,很容易下楼梯时撞到墙顶,另外他这体重……我初步觉得,得有个四五百斤。

他来到独眼船长身边后,一下子把他们这些人衬托的跟小孩子一样。

独眼船长直入正题,指着我们仨说,“黑牛,总嚷嚷待在小屋里没意思,这次别手软,好好玩玩。”

黑牛哇了一声,看的出来,他是兴奋,问题是听起来跟鬼嚎似的。

他看着我们仨,乱乱的说了一句话,“你们,一起上吧。”

他挪着身子,往我们这边走,中途经过一个上下铺时,还伸手对着上铺的床板摸去。

我听到嘎巴一声响,他竟然硬生生拽下一个木板子。我脑门有点热,因为我看黑牛的皮肤很粗糙,尤其肉这么厚,无形中跟穿了一身铠甲一样,我们很可能打不动他。

而他抡着木板,呼呼生风,我们仨挨中后,肯定不死即伤。

黑牛时不时又哇哇叫着。铁军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很快他有了主意,跟我和大嘴嘱咐说,“你俩押后,我先来。”

铁军也不说什么开场白了,猛地跑出去。

他速度快,而黑牛就吃了这个亏,身子不敏捷。黑牛想用木板拍铁军,铁军一避之后,反倒一下凑到黑牛身边。

铁军猛地伸出两根食指,举起来对着黑牛的脖颈狠戳了两下。

我看到黑牛脖颈上出现两个深深的凹坑。这让铁军的点穴威力大为打折,但铁军不放弃,趁着黑牛疏忽之下,他又对着原来点过的地方再次下手。

我都不知道铁军到底点了黑牛多少下,位置也从脖颈上转移,又是胸口、腋下,有时大腿内侧和膝盖的。

铁军还越点越快,围着黑牛转动。

他露这一手,把独眼船长他们看得一愣。而黑牛一直试图反抗,却逮不到铁军。

最后黑牛扛不住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明显感觉的到,地上抖了一下。

铁军不多恋战,跟我和大嘴喊了句,“该你们了。”他立刻往旁边一避。

大嘴比我积极,当先冲了过去,不过借着这么一会一缓,黑牛猛地抬头,也有费劲巴力要站起来的架势了。

大嘴不会点穴,他没办法像铁军那样,把黑牛再次点的跪下来,但他有他的招。

之前一个月的培训里,我猜大嘴通过练武,已经把另个大嘴会得绝学掌握到了。他看着黑牛的下体,猛地伸手成爪,对其狠狠抓了过去。

黑牛就算再胖,那东西还是暴露在外的,大嘴捏的死死地,而且随着一用力,黑牛脸都扭曲起来。

大嘴一边继续加劲儿,一边骂了句,“看你长得五大三粗,谁想到这玩意这么小。”

黑牛根本没机会还嘴,最后又跪了下来。大嘴没法再捏他蛋蛋了,索性改变套路,对着黑牛的胸前挠了几下。

我知道黑牛皮糙肉厚的,但大嘴这功夫没白练,这几下都把黑牛胸口弄出口子,流出血来。

大嘴又见好就收,一退之下跟我说,“换你。”

我不会捏蛋,也不会点穴,所以冲的很积极,不然真等黑牛站起来了,我绝对束手无策。

我冲到近身后,就立刻开始肘击,而且实力上毫无保留。役帅节技。

我听到砰砰的闷声,这都从黑牛脑袋上发出来的。等这么打了十多大,黑牛有点懵了。

我也见好就收,退到一旁,跟铁军和大嘴站到一起。

刚才黑牛放狠话,让我们以一敌三,而实际上,我们仨一对一的都把他虐了一顿。

独眼船长表情很平静,我品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他对手下使眼色,上来四个人,把黑牛合力架走了。

随后船长拍着手,跟我们说,“果然不一般,一指残的手下,比我这帮崽子强多了。”

那些水手听完脸色有些阴沉。我暗骂独眼船长,心说他这不是间接给我们仨拉仇恨么?

我以为这么一来,我们仨彻底过关了呢,谁知道还有一劫。

独眼船长叫手下把宝贝拿过来。很快的,有水手举着一个托盘回来了,这上面放着一喝木盒子。

这盒子一看挺保持原貌的,就是从树上扣下来的,初步加工了一番。

他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三个黑色小圆球,这让我想起天桥底下那些算命的卖的大力丸了。

独眼船长说,“当我的手下,哪怕半个手下,都要服用这东西,这里面有我特意培养的虫卵,半个月内,它们虽然能在你们体内孵化,但不会乱窜乱走。这半个月时间,咱们也能赶到公海跟其他船只对接,到时我给你们解药。但如果你们不老实,这期间想啥花样的话,到时没了解药,你们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他说完又特意强调一句,“别妄想自己吃杀虫药,这种虫子生命力比人要顽强,你们把自己毒死了,它都不会死的。”

那端盘的水手还往我们身边走来。我看着虫卵,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一劫可怎么过的好?

第七章 偷渡的杀手

我死死盯着那三个“大力丸”,大嘴更是稍微退了一小步。铁军反倒突然哈哈笑了,主动迎了上去。

他跟端盘水手面对面的站着,还捏起一个虫卵,一边观察着一边跟我俩说,“这东西看着不错。要我说,吃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在舌尖上翻滚一番,好好品尝下其中的味道。”

他还给我和大嘴做示范,把这虫卵放在嘴里。虽然他闭着嘴,但不仅我和大嘴,其他人都能看到他腮帮子和嘴都在动。

那些水手都对这虫卵有很强的抵触心理,想想看,毕竟这是独眼船长限制他们自由的一个利器,他们都拿出一副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铁军。

我倒是隐隐琢磨出点啥来。铁军的言外之意是告诉我们,把我们嘴中的泡泡糖用上。让其包裹在虫卵的外面。

我虽然不知道这有啥用,却还和大嘴用眼神交流下。

我俩也各拿起一个虫卵。当我摸到虫卵的时候,能感觉到它外表并非那个光滑,似乎上面有点尖尖的小锯齿。但我顺着一摸。这些小锯齿就都趴下了。

我想到的是,这玩意儿只要吞进去了,再想吐出来的时候很难,因为那时候小锯齿都立着。

我不太纠结锯齿的事,把虫卵放到嘴中后,又费劲巴力的用舌头把泡泡糖找到,随后一点点的把泡泡糖抿到虫卵上。

我们仨吃虫卵的举动都很怪,独眼船长并没啥表态,而那个白胖子皱着眉,微微摇头。

等我们都把虫卵吞了后,铁军还带头当先张嘴,让他们都看到,我们确实吃了。

独眼船长回了句很好。白胖子又接话,说我们仨既然也是水手了,那就去水手舱吧,那里正好还有四个床铺。

我听完就愣了。我不知道水手舱的条件怎么样,也不管那里条件好不好的。我心说我们仨真去了,还怎么找到泥鳅?

我偷偷看了铁军一眼,希望他能想什么办法,让我们仨留在这里。

铁军一定在琢磨呢,没急着说啥,这时独眼船长反倒帮了我们仨一把,他说,“这三个人都是临时工,没有白鲨号的编制,不配住水手舱。”

他让我们仨先休息,之后再安排工作。

独眼船长带着其他人全离开了。白胖子走的时候,特意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们仨目送他们离开,铁军先身子一软,随便找个床铺坐下来。他刚才一直在尽力镇定,现在伸手摸了摸脑门。

我趁空问大嘴,“你刚才吃虫卵的时候,抿泡泡糖没?”

大嘴点点头,不过他也有疑问,跟铁军说,“泡泡糖有啥用?”

铁军回答,“它主要成分是纳米胶。有很好的包裹性,而且包裹后,外表很光滑。咱们也不用着急呕吐,这几天排便时多注意,我意料不差的话,虫卵会被咱们排出来。”

我和大嘴真是被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惊喜到了。

我们仨又回到角落的床铺,铁军要睡上面,我和大嘴就都选择下铺了。

我们之前一直在仓库里的长条箱子中躲着,当时就算再怎么躺着,也都累。我们现在真想好好歇一会。

我们也都不板着了,觉得什么姿势舒服,就用什么姿势。

我是半躺在下铺,偶尔跟铁军和大嘴瞎扯一句。大约过了一刻钟,有一个壮汉进来了。吗反杂号。

他是一名偷渡客,估计刚干完活,回来休息一下。我观察这人,发现他别看身板子壮,却长着一张娃娃脸。

我猜他年纪不小了,因为眼神里露出无尽的苍伤,眼角还有皱纹,但真是被这娃娃脸配的,乍一看以为他就是个青年。

我们仨跟他不熟,原本没啥交集。但他对我们的意见不小。

他的床铺里我们的不远,他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念叨句,“老子花了五十万,又请了几个中间人,才偷偷溜到这船上,但有三只狗,厚着脸皮不花钱竟能蒙混过关!”

他说完还拿起枕头,对着床铺狠狠摔了一下。

这话明显是说给我们听的。大嘴暴脾气上来的,指着那人骂了句,“妈的,你个小畜生。”

娃娃脸的嘴皮子挺溜,立马问了句,“小畜生骂谁?”

大嘴没转过劲来,强调说,“小畜生骂你。”娃娃脸呵呵笑了。

大嘴一愣,也不躺着了,一下跳到地上。他正对着娃娃脸走去。

这明显是要打架的节奏。娃娃脸一点不怯场,还往床垫子下面摸去,拿出一个一寸来长的小锤子。

这锤子能伸缩,等被娃娃脸摆弄几下,它又变成半尺来长。

娃娃脸冷冷看着大嘴,举着锤子,做出一个要攻击的架势。我没把娃娃脸放在眼里,心说一会大嘴逮住机会了,绝对能捏爆他。

铁军看到这一幕后,喊了句,“兄弟回来吧。”他这是跟大嘴说的。随后他又对娃娃脸说,“咱们现在同坐一条船,都想逃到海外,这是正事,何必正事没办呢,就先窝里斗呢?”

娃娃脸一冷笑,他把锤子放下,但没放松警惕,盯着大嘴,想知道对手什么反应。

我挺不解的,因为铁军一直不是好欺负的人,这次被人损了,教训一下对方又有何妨?

大嘴看着铁军,铁军又对他一摆手,大嘴没招,压着怒火回来了。

他躺到床上,娃娃脸慢了一步也躺下了,不过他也刻意控制着,没再说我们的不是。

一晃到了傍晚,甲板出入口的地方有人扯嗓子喊了句,“上甲板,开饭。”

我们仨和娃娃脸都饿了,而且这嗓音喊得很高,我们都听到了。我们四个分两伙,一起上去。

在这出入口的不远处就是白鲨号的餐厅,我头次看到,这船上有这么多人。

那些偷渡客也都出现了。挤在餐厅里,我们仨算是最晚到的,只能排在队伍最后面。我们看着这些偷渡客的同时,他们也在看我们。

我发现他们的眼神里,对我们并没那么好奇与陌生,估计他们都知道我们仨是怎么来的了。

我们之间没说话,等轮到我们仨取饭时,我发现这顿饭的质量太差了。

米饭有点发黄,至于菜,就是几种蔬菜混在一起炒的,外加还有点大肥肉片子。

我估计这要在漠州,就算卖盒饭,三块钱一份,都没人买的。

但我也明白,这里是白鲨号。我暗地里吐槽几句,又端着餐盘,跟铁军和大嘴一起,找个角落坐着吃了。

我们都吃的很慢,因为想吃快了也难,容易硌的牙疼。

但盛饭那个水手很操蛋,他长得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的,一看平时就没少吃好东西。

他叼了根烟,看着我们,时不时不满的念叨,“啧啧,一个个大老爷们,吃个饭跟娘们似的。吃快点行不行?老子伺候完你们,还有别的活儿要做呢。”

我们闷头听着,也没人跟他反驳啥。

另外吃饭期间,铁军压低声音跟我俩说,“知道那娃娃脸什么来头么?”

我和大嘴都摇摇头。铁军又说,“看到他拿的那个锤子了么?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子身上至少背了五条人命,几年前在马来西亚犯了案,当时两国警方都抓他,但他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今天见到他了,还是在白鲨号上。”

我知道铁军经验足,知道的东西多。但这娃娃脸的真实身份太出乎我意料,我听完诧异了一下。

大嘴还接话,“这岂不是说,这小子是个连环杀手?”

铁军微微点头,又强调一下锤子。我明白他言外之意。其实从凶器上就能看出凶手很多个性。

最简单的说,使用刀和斧头作案的,都是直性子的笨蛋,因为刀和斧头,容易留下太多线索了,比如从血迹喷溅还原凶杀现场,从伤口的创面、创角和创壁能观察出凶手的打击力度和个人习惯,甚至受害者很可能一下死不了,在搏斗过程中还能抓破凶手而留下其皮屑或DNA等等。

而使用枪和绳子这类的,就相对聪明一点了,但枪声容易暴露目标,绳子勒人太慢。

像娃娃脸用锤子,这就是属于绝顶聪明的凶犯,锤子杀人,只要对准要害,又快又狠,甚至不留血,这还能留给凶犯很充分的时间逃跑。

另外用锤子的,身手肯定差不到哪去。刚才大嘴要真跟娃娃脸斗起来,就算能赢,也容易受重伤。

我想事期间,大嘴也把眉头皱了起来。这还没完,铁军又跟我们说,“这批偷渡者里,不仅一个娃娃脸,还有几个都面熟,估计也都是背着人命的凶犯。”

我突然觉得,这白鲨号简直是恶人的集聚地。

我们仨并没聊太多,而且等我们吃完饭时,餐厅里几乎没人了。我们把餐盘放到指定一个地点。

那水手又瞎念叨着,把餐盘收了。我看他也没想好好洗的心思,随便从一个大木桶里瓢出点海水,冲一冲就完活了。

我不敢想象这顿饭的卫生,但只要不吃完拉肚就行了。

我们仨并肩往外走,刚到门口,我看到有人正靠在门上,盯着我们怪笑。

第八章 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