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自然也是他的。简迟淮当时的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他在学校的形象向来是正派的,哪里被人这样玩过?他将东西放到桌上,“这不是我买的,搞错了。”
“但是简教授,名字和电话都是你的,”一名保安站在他身旁,“其实这种店,如果提前交代的话,他们会把信息隐藏掉的,至少不会写的这么…这么…”
露骨。
简迟淮面色铁青,是,他估摸着这些信息原本是隐藏掉的,只是有人故意让店家放大,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而这个人,不用说,肯定是褚桐,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啊!
保安见他不语,又提醒道,“简教授,你还是拿走吧,待会陆陆续续会有学生来取件,被人看见的话可就不好了。”
简迟淮伸手撕掉上面的单子,将东西拿在手里,他看了看那两名保安,“我如果真要买,也不会寄到学校里来,更不会让人放在保安室,明白吗?”
两人点了点头,“明白。”
明白什么啊?还想说这玩意是别人送你的?据说这种东西也有尺寸的吧,别人就那么明白你的SIZE啊?为什么寄到学校来?也许是下单买东西时一不小心疏忽,写了学校的地址,也没备注让商家抹掉信息,这不就闹笑话了吗?
其实他们也能理解,成年人嘛,只是看简教授人长得那么好,开的车又是名牌,难道活生生一个女人找不到,还要买个娃娃?之前不就有女人来学校找他的吗?
噢——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忽然就明白了,这种高级知识分子,人前雍贵,原来人后也有特殊嗜好啊。
简迟淮走到门口,看那两人眼神暧昧,他神情严肃,平日里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这样一眼扫过去,莫名平添些戾气,“下次看到这种,直接拒收,因为我是不可能买这些东西的。”
“好好。”
简迟淮迈了出去,他手指在纸盒上轻敲两下,心里想着,呵,褚桐,有你的,想毁我一世英名是不是?
褚桐刚在办公室里坐下,就接到群众打来的电话,说是在西元村这个地方出了事,具体的让记者过去再说。褚桐飞快带着摄像赶去,那地方不在市中心,一路过去都是拆迁户,小路崎岖不已,都很难走。车子好不容易停在村口,褚桐跟摄像走上了一条水泥路,路又窄,一般的小车都开不进来。
远远的,褚桐就听到人声鼎沸,前面肯定有事,她加快步伐过去,来到一所民居前,铁门是开着的,偌大的晒谷场上站满了围观的人,隐约有谩骂声从人群里面传出来。褚桐一边往里挤,一边说道,“请让一下。”
到了跟前,她居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被吊着双手,绑在一根电线杆上,旁边的男人骂骂咧咧,那女人身边还站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这时已经被吓得不轻,抱着她的腿使劲在哭。
褚桐走上前步,“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到她,狠狠瞪了眼,“你是谁?”
“我是记者。”
男人听到这两字,立马横眉冷对,“记者来凑什么热闹?滚开。”
“你不能把人吊着…”
“我吊着怎么了?我还要打呢!”男人话音方落,一巴掌猛地抽过去,那女人被打得偏过脸,只是痛得轻哼声,也不求救,褚桐当时就蒙圈了,“住手!”
男人上前对着女人猛揍几拳,两拳打在肚子上,女人瞬间腿软了,想要跪下去,可是双手被吊着,人晃来晃去的站不稳。褚桐气得面色发白,“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在这个村子里,我们自己就是王法。”
褚桐背过身,掏出手机,眼尖的人看到,高喊一声,“她要报警!”
恶狠狠的男人冲上前要抢夺手机,摄像块头很大,他快步挡在褚桐跟前,“你们做什么?不要乱来!”
“别让他拍,他们是记者!”男人这么一喊,周边的群众瞬时被火点燃了似的,大家围堵上前,有的开始抢褚桐的手机,有的还把摄像打了,直接把他扛在肩头的机器给下了。两人被围在中央,褚桐如果一早知道是这样的事,肯定先报警再说。
前面一栋民居的阳台上,有几人听到动静走出来,为首的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场上,目光迅速攫住褚桐的身影,他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
“噢,小事,抓住了个小偷。”
场内,褚桐走到摄像跟前,“你没事吧?”
摄像握着自己的手腕,摇摇头,“没事。”就是方才抢夺的时候,被人抓破了手。褚桐望向周边的人,“你们难道要闹出人命吗?她只是个女人,还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她是小偷,来我们村上偷了几次了。”
褚桐朝那女人看看,她也不反驳,估计是被打怕了,“就算她真是小偷,你们也不该动手打人,报个警,警方会处理。”
“处理?还不是关几天放出来,然后再偷?”男人走到那名女子跟前,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提起,“这张脸,我们村里人都能认得出来了,还带着孩子来偷,这样的人不该打吗?”
“但你想过这样是犯法的吗?”
“什么法不法的!”男人态度很强硬,他挥起巴掌,褚桐居高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别打了!”
“走开!”男人手一挥,褚桐往旁边闪了几步,有乡邻情绪激动,指着褚桐说道,“别以为记者了不起,丢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
楼上的男人披着件外套,白色的衬衣衬着那片斑驳的栏杆,女人旁边的孩子哭着去抱褚桐的腿,褚桐低头看了眼,她虽然心软,但现在不是哄人的时间。她看向诸人,目光平静,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事情而受到惊吓,“大家听我说,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以前都有过很多例子,有些人抓到小偷,一时气愤之下动手,如果只是打伤了那还好,如果打死了呢?我有个同事,早两年前就接触到一个新闻,抓到的小偷被打死了,而法庭不会因为她是小偷,她现在死了,就轻判动手的人,你们觉得值吗?”
“别跟我们说这些大道理…”
“就是!”
村民们才不管这些,其实,用自己的方式对付小偷,算是祖上留下来的不成文规矩了。大家同仇敌忾,谁家逮住了人,全村都会出动。
男人见褚桐她们不走,他从地上捡起根棍子,“快走。”
褚桐拦在那女人跟前,“差不多就行了,打也打过,教训也教训过了,你们所说的一些话,我也能认同,但不至于再用更狠的手段对付个女人吧?”
楼上的人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楼下的一幕出神,她似乎忘了,她也是一个女人,可面对一根高高举起的棍子,她又凭什么挡在别人跟前呢?
男人挥着的棍子眼看要落下去,楼上忽然有一道声音压了过来,“住手!”
褚桐下意识抬头看去,居然看到了唐铭陆,他站在那里,器宇轩昂,犹如一尊神般的存在,真的,一点不夸张,可能是逆着光看吧,双眼就要被他的白衬衣给刺瞎了。褚桐仿若看到救星般挥挥手,“嗨!”
唐铭陆旁边站着几名村官,听到他开口了,也就说道,“都不许乱来,住手。”
唐铭陆转身来到楼下,他越过人群,走向褚桐,那几名村官都紧随他的脚步,其中一人走向那个男人,“放下手里的棍子,像话吗?”
“可是…”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以后怎么办?”村官使个眼色,“唐先生亲自过来视察,农家庄园如果搞不起来,你们都等着穷死吧。”
听到是和自己的利益挂钩,男人也就放掉了手中木棍,摄像拿回了机器,褚桐的手机也交还她手里。她看看那名还小的孩子,没有犹豫,最后还是拨打电话报警。
接下来的事,村干部亲自处理,唐铭陆带着褚桐往外走,“看你先前的样子,我以为你会心软,放她走。”
“她还带着个孩子,家长就是最好的一面镜子,如果放任的话,不出几年,社会上只是多了个小小偷而已。”褚桐跟唐铭陆往外走,她顿了下脚步,目光露出好奇,“你呢,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想在这建立个生态农庄,地都看好了,谈了好几个月,等到敲定之后就准备动工。”
“那今天还真是巧了,要不是他们看你面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唐铭陆不由失笑,“你平时跑新闻,都这么拼命?”
“民生新闻,本身就比娱记要危险得多,这还没算上暗访呢。”
“你难道没有考虑过换个工作?”唐铭陆顿住脚步,“我可以帮你介绍。”
“不用了,”褚桐由衷说道,“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真的。”
男人瞅着她的小脸,“如果用得着我帮忙的话,不用客气。”
褚桐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干脆开玩笑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打算给我介绍什么工作?”
“给你一个酒店让你管理,你要实在不想辞职也行,我可以让你兼职,给你开工资。”
褚桐是想拒绝的,可话到嘴边,却活生生咽了回去,她被兼职两个字给吸引了,现在姐姐身上的两样费用已经令她入不敷出,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如果真能找份兼职的话,那就最好了。“你们店里,服务员的工资一般是多少?”
“大几千吧,不过筛选的挺严格,脸要好,关键身材也要好,对腰身有明确规定。”
褚桐往他跟前一站,“那你看我,行吗?”
唐铭陆有些吃惊地上下看了眼,“你,做服务员?”
“是啊,兼职,晚上我可以的,就在门口迎宾那种好了,当然,是如果我条件能达到的话。端茶送水那种我怕不行,我做事情不细致。”
唐铭陆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最近手头很紧,反正下班了也没事做。”
唐铭陆伸出两手,“我看看你腰身够不够。”
褚桐往后退了步,“别,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腰围,不用你动手量。”
“好吧,你想什么时候上班?”
“随时啊,今晚都行!”褚桐小脸溢满笑意,她觉得自己真是人才,这都被她想得出来。
村子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褚桐是跟着唐铭陆一起回去的,他将褚桐带到西城最大的一家酒店,那规模,那气势,简直压得人不要不要的。褚桐是唐铭陆亲自带去的,又只要做个迎宾,经理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总归会特别照顾。
即便工作简单,但也要岗前培训,褚桐自然会配合。唐铭陆跟她说,如果做着不习惯可以直接找经理,让她给安排其它工作,他有这个资源,当然不想她在自己手底下受苦。
上班的这天,经理给了她一张表格,站班时间从晚上七点到十一点,四个小时,每小时五十块。
这个工资是合理的,虽然褚桐觉得这个钱特别好赚,但人家好歹是星级中的王者酒店啊,难道开得出一小时几块钱的工资?
她穿着修身旗袍站在门口,她的腰本来就细,穿旗袍是最最好看的,她脚踩高跟鞋站在大厅内,目光看向外面,一辆辆豪车纷纷涌入,她不由一个激灵,她想起以前听简迟淮说过这儿,他不会经常来这儿吃饭吧?
褚桐醒了醒神,没准第一晚上班就能碰上,那得多虐啊!
36我的女人,居然对别人卑躬屈膝?
褚桐最不习惯的,其实就是踩着高跟鞋,即便不动,但也很要命。两条腿绷得笔直,身材在旗袍的包裹下显得玲珑有致,金丝红色的衬托下,两条手臂纤细而白嫩,旗袍都是一个码数,幸亏她的身材符合要求,这才能塞得进去。
她屏着口气,胸部有种被紧勒的感觉,也许只能等习惯之后才会稍稍好些吧。
褚桐抬眼望向酒店外面,远处霓虹灯高挂的光一点点闪亮在夜空中,褚桐想到,如果她还在半岛豪门的话,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做什么?应该早已经吃过晚饭,坐在她的窗台上整理稿子,或者,和简迟淮在院子里漫步,又或者,倚着他的肩头坐在舒适的沙发内,每一样能做的事情里面,都有简迟淮。
褚桐挺直腰杆,看到远处有几辆车相继滑入这古色古香的大院子内,随后,一拨人浩浩荡荡过来,为首的男人说话声很大,有人哄笑,有人抬杠,褚桐打起精神,那人走到自己跟前,下意识瞄了眼。
褚桐嘴角轻挽,刚要说欢迎光临,忽然看到男人就跟见鬼似地跳开好大一步,“唉呀妈呀,吓死我了。”
褚桐唇瓣处的笑意僵住,她目光扫过东子的脸,朝那群人中望去,点真背,居然真的碰上简迟淮了。
东子仍旧一副见鬼表情,他指着褚桐,又看看简迟淮,“这是什么鬼?”
褚桐抬高下巴,她是人,不是鬼,简迟淮的视线也因为东子的这句话而望向前,直到它定格在褚桐脸上,他潭底暗藏惊愕,目光从她的眼睛处往下移动,一直看向她的脚背,这是?迎宾小姐?
他们一帮人,浩浩荡荡,十几个都是身形高大的猛男,往那一站,几乎占据了门口要道,褚桐面露微笑,“请里面走。”
简迟淮上前步,看到褚桐对他们弯腰,颈口处的领子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敞开,胸部线条也被勾勒一紧,他冷笑下,怒意横生,他简迟淮的女人,需要她这样对着别人卑躬屈膝吗?
东子眯了眯眼睛,“什么情况?”
简迟淮朝他扫了眼,“杵在这做什么,不用吃晚饭了?”
“对对,包厢都订好了,咱们走!”东子一吆喝,后面的人纷纷跟着他往里走,简迟淮还站在褚桐的跟前,“你这是要丢你自己的脸,还是丢我的脸?”
褚桐不说话,简迟淮冷冷睨了眼,抬起脚步往里走。东子刻意在前面等他,待简迟淮走近后,他凑到他耳边,“你前妻的分手费,你到底给了多少?”
“做什么?”
“她至于出来丢人现眼吗?你看看她穿的衣服,哎呦喂,原来身材这么火辣啊!”
简迟淮抬起手肘,狠狠撞向东子,东子痛得惨呼一声,“我的胸!”
“把你撞爆了更好。”简迟淮迈着两腿往里走,一伙人很快来到包厢内,简迟淮心不在焉,总是想到褚桐在门口弯下腰的那副样子,这个唐铭陆分明对褚桐有意,可居然却把她摆在了门神的位子上。这算什么?难道是特殊的泡妞方式?
“四哥,”东子在旁边问他,“喝什么酒?”
“随便。”
“喝酒方面,你从来不随便的。”东子有些吃惊地看向他,“四哥,还想着门口的女人呢?要不我去把她叫进来,让她陪你。”
简迟淮朝他睨了眼,目光幽冷,“行了,打住,你要不想好好吃饭,你现在就回去。”
东子闭了闭嘴巴,“好,不说,不说。”
可他平静不过片刻,又凑到了简迟淮身旁,“四哥,你知道这个酒店是谁的吗?”
“你今晚话很多,而且都是废话。”
东子摸了摸鼻尖,知道他心情不爽,还是少惹为好,“是唐铭陆的,你说前嫂子在这做迎宾,是不是有什么关联?”简迟淮干脆不再回答他的话,东子等了半晌,只好和别人悻悻玩去了。
褚桐仍旧站在门口,站了两个多小时,她就已经觉得吃不消了,脚掌痛得要命,又不可以蹲下来,只能强撑着。
过了会,一抹身影忽然出现在眼中,简迟淮站在门口,褚桐被这样的气氛压抑得难受,她双手叠放于身前,想让简迟淮别站这儿,但他是客人,又身份特殊,更加不好同他说。简迟淮目光望向外面,好像在等什么人,褚桐余光看向他的侧脸,他独有的气质和高雅在她的衬托之下完美呈现,在这一刻,褚桐越发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先前都走错了,这才会闯进彼此的生活中。
简迟淮站了会,忽然转身面向她,褚桐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即便做个迎宾,腰杆子也挺直了。简迟淮看她眼,冲她吩咐,“待会有几个女的过来,你把她们带进包厢。”
褚桐面色变了变,凡是有东子在的地方,肯定少不了美女,她绷紧面色,话语里全是排斥,“不好意思,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你不是迎宾吗?既然是,就得负责把人引进去,你如果不肯,当心我投诉你。”简迟淮说完,转身离开。
褚桐咽着口气,继续站在那,对面的小姑娘朝她看了眼,这会厅内没人,她朝褚桐摆了摆手,示意她忍下来,那姑娘在这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客人没碰到过?
没过多久,有几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迈着轻快的脚步走来,穿过旋转门,褚桐才看清楚,一共五个人,个个身材高挑,短发精致,长发妩媚,也有人穿着短皮草,露出一截小蛮腰,甚是吸引人。
“欢迎光临。”
一个女人朝褚桐看了眼,“四哥他们人呢?”
褚桐下意识轻皱眉,“在里面包厢,你们请。”
“四哥说了,门口迎宾会带我们进去,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自己去找吗?”
褚桐听到这,点了点头,“好,请跟我来。”
她带着几名女子往里走,途中遇上酒店内的服务员,褚桐示意她将她们带过去。那些女人倒也没说什么,他们只要能快点找到包厢里的人就行。
褚桐站回门口,到了十来点钟,她看向对面的钟塔,然后松口气,还有一个小时,坚持下去就行。大厅经理走过来,朝她看了眼,“要不要休息会?”
褚桐摇头,她只是个打工的,自然不能有特殊待遇,“谢谢经理,不用。”
“你要觉得太累,就和我说,唐先生吩咐了…”
“我知道,如果实在撑不下去,我会和你说的。”
经理点下头,转身又去忙碌。没站一会,她听到远处有嘈杂声传来,褚桐强打起精神,她今晚反正已经背到家了,第一天上班都能遇到简迟淮,这算什么事啊?
抬头看去,那行人酒足饭饱之后准备离开了,这会,进酒店的客人也不多,褚桐站在门口,听到脚步声纷至沓来,凌乱不堪。她不由侧目,看到简迟淮由两人驾着,手臂分别搭在两个女人的肩头。他身材高大,那点分量岂是她们能吃得起的,最关键的是,她们脚下还踩着高跟鞋,褚桐就看到三人歪歪斜斜来到门口,东子要去叫车,见俩女人面红耳赤的样子,他有些恼,“你们能不能行?”
“四哥怎么醉成这样…”
“还不是你们灌得?”东子反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得什么主意,现在给你们这个机会了,待会把他伺候好了,进娱乐圈的事好说,这可是我东子打包票的。”
“真的吗?”
褚桐杵在那,快要听不下去了,东子目光朝她扫了眼,“你,过来,帮忙扶着把。”
褚桐站在原地没动,东子立马觉得自己没面子了,他上前拉过褚桐,将简迟淮的一条手臂往她肩上搭去,他真是醉死了不成?这样沉,好像自己完全使不出力,全靠别人才能站着。褚桐不由恼火,她朝简迟淮看眼,男人半睁着双眼,身上酒气浓郁,刺鼻得厉害,他这幅样子,待会还不任人为所欲为?
褚桐要让自己站稳,只能用手扶着简迟淮的腰身,东子还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话,她简直快支撑不住了,“给他喊车吧。”
“急什么?”东子冲她说道,“扶一会,车子马上来。”
简迟淮的头抵着褚桐,鼻翼间流溢出的热气喷灼在她脸部,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煎熬,褚桐朝他腰际狠狠拧了把,可简迟淮却一点反应没有,看来真是醉死了。
先前的那名女孩,见自己的同伴还扶着简迟淮,生怕自己被冷落掉,她走过去拍了拍褚桐,“让开。”
她从褚桐手里接过简迟淮,东子也等到车来到了门口,他朝后面招下手,“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两人吃力地搀扶着简迟淮出去,褚桐盯着一伙人的身影就这样从她眼里面消失,心里藏着说不出的滋味,她脚步上前步,却不能出去,只能眼睁睁看到最后,连个车的影子都没了。
东子和简迟淮坐在同一辆车内,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后面的简迟淮坐在两个女人中间,头靠着椅背,双目紧闭,身体放松,东子示意司机,“到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去附近找个好点的酒店。”
“好。”
东子朝那两人使个眼色,“记着,伺候好了,不然要你们好看。”
他下车时,示意司机将前后空间隔开,简迟淮呼吸沉稳,像是睡着了,很快,车就靠稳在路边,司机将后车座的门打开,“简先生,简先生?”
“没看到他已经睡着了吗?帮我们扶他下去,方才吃饭的时候说好了,我们还有合约要谈的。”
那司机是一直跟着简迟淮的,清楚他的为人,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在外过夜,靠近门口的女人下了车,司机将手搭向简迟淮的肩膀,“简先生?”
男人喉间溢出声声响,但没说话,两名女子见状,将他小心翼翼搀扶下了车,“行了,我们给他找个休息的地方,你先回去吧。”
司机还有犹豫,但总不好追进去,况且简迟淮也不是未成年人,做事难道没有分寸吗?
她们开了房,知道简迟淮肯定要求高,所以刻意要了个总统套房,舒适度一流,待会玩也能玩得尽兴是不是?两人吃力地驾着他往楼上走,出了电梯门,一个女人实在受不了,干脆将脚上的鞋子踢掉,勉勉强强将简迟淮带进房间。她们将他放到大床上,简迟淮双臂摊开,一边躺着一个美人。
右侧的女人撑起身端详着他的脸,“今天要不是东子介绍,还不知道他原来就是易搜的老板呢。”
“是啊,挺有明星相的,老板都这么好看,底下的艺人一个个不都得拔尖吗?”
女人小手探向简迟淮的胸膛,“呦,平时肯定经常锻炼,胸挺大的。”
“肤浅!”
“肤浅怎么了?我就喜欢胸大的男人,别对我说你没有要求啊,我来猜猜,你肯定喜欢活好的吧?”
女人一阵娇笑,朝同伴轻推下,“去你的。”
“洗澡去?”
“那他呢?”
“一起洗。”
两人对望眼,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一个女人开始拉扯简迟淮的手臂,另一人弯下腰,仔仔细细端详起他的脸,她伸出手指,在他眉尖上轻画,然后指尖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寸寸往下。
…
褚桐站到下班时间,抬着僵硬的两腿回更衣室换了衣服,走出酒店,一路上喧嚣依旧,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的夜生活才开始。回到家,褚桐第一时间煮了包方便面,今天出门太晚,一口饭都没吃到。她坐在餐桌前,开了盏小灯,这个时间点,爸妈早睡了,她咬着嘴里的面条,却觉食之无味。
简迟淮就那样走了,走的时候烂醉如泥,东子的话就是说给她听得,她知道,他们本来就觉得她高攀不上简迟淮,如今‘离婚’了,简迟淮那样的条件,什么人找不到?他们什么人都能帮他找。褚桐握紧筷子,草草吃完泡面后起身,收拾完厨房来到褚玥晴的门口,褚桐小心翼翼推门进去,褚玥晴已经睡下了,她走到床边,屋内没有开空调,有些冷,褚玥晴虽然记不清事,但有些习惯还在,她向来比较节俭,如果冷,也情愿多盖床被子。
褚桐坐向床沿,目光定在褚玥晴熟睡的脸上,她和简迟淮之间横亘的事情太多,她无法释怀姐姐被关的两年,无法释怀姐姐如今已经不健全的身体,而简迟淮无法释怀的东西呢?也很多。
褚桐替褚玥晴将被子掖好,既然他们已经回不去,又何必纠结于简迟淮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呢?他花天酒地,他风流潇洒,她都管不着不是吗?
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褚桐从抽屉里拿出两张东西,那是简迟淮之前作为光盘的外封送给她的。里头的东西,褚桐自然不敢留,但是这个封面,她不舍得扔掉,上面停留的时间静谧而美好,又恰是她最向往的一种生活状态。褚桐倒向大床内,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脑子全被驾着简迟淮离开的那两个女人塞满了。高挑的个子、出众的五官、前凸后翘…
褚桐烦躁的不行,胸腔内的火好像烧得越来越激烈了,她坐起身,然后自己和自己抗争,“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他是你前夫,前夫!”
然后嘴里又说道,“什么前夫?还没有办离婚的,这样就是婚内出轨,这个罪名可大了。”
“那你能怎么着?人家愿意啊,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出轨?”
褚桐揪扯着头发,嘴里恨恨说道,“两个女人带着他走的,胃口未免也太好了点。”
然后,又是自己在说,“你心里在气什么?吃醋了吧?那你找过去啊,把那俩女人扔大街上去。”
褚桐深吸口气,然后再度倒回大床内,她抬起手掌拍向自己的前额,“别管了,这是简迟淮的私生活,你也管不着,他要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他在乎你吗?他…爱你吗?”
两个声音互相打架,然后这样对抗,只是最后一句话问出来后,褚桐自己就沉默了。是啊,总算掐住命门,掐住她心里最不能碰的地方了。
她将那个外封放到自己脸上,强迫自己睡觉,可脑子里嗡嗡作响,不胡思乱想才怪。
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