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来看看吧,要记牢哦!”那女孩一脸坦诚地笑,把一边打印机吐出的资料随手拿过,交给面前的几人。
“老大辛苦了哦…诶?!”
“恩?!”
一时间杀气漫延。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冷着脸的黑发男子的脸越加冷了,“我要求解释。”
耸耸肩,那女孩半点不怕:“你总冷着一张脸,颇有制冷作用不是么?难道你不觉得ice cream更符合你?而且…也和原来的差不了多少吧?”
“…”
“至于夜妖…唔,太难听了,我的手下怎么可能是妖。当然,为了满足你的爱好,我可是特地挑了很相近的名字了已经。猫猫要比夜妖好听好记得多,而且也是在夜晚出来的,不是么?”
“…”
“Ashura是阿修罗,对吧?太阳之子…恩,为什么不能干脆叫阳光?为了配合阳光的名字,只好委屈血刹也改改,就叫灿烂好了…”
“…”
“恩?怎么?不好么?”那女孩满脸无辜和伤心,“人家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呢!你们…你们…要是敢不喜欢,哼哼!我就哭给你们看!”
被命名为猫猫的漂亮男人气得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就哭!”
“唔…哭还是太麻烦,不然我还是帮你们再改改?猫猫的确不大好…猫咪怎么样?”
“你…白梅!你别太过分!你…”
还没开过口的金发男子忽然伸手捂住另一个正在口出狂言的金发男人,道:“就这样吧,反正我不想再换一个更阳光的名字了…不过,白梅你的代号是什么?”
“我的?”
“是啊!虽说你和我们不一样,但也是要入这行的吧?”
“是啊…我的名字是understudy。”
“这是什么怪名字?”
女孩在一个大大的微笑之后,甩甩自己黑色的长发,伸开双臂做了一个古怪地姿势:“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一起努力吧!”
“唔…”一声浅浅的呓语,安平炎轩翻了一个身。
惊醒了白梅难得的回忆。
其实生活有的时候,挺像一场闹剧的。
遐想
莫殇然怒目而视。
当然,是对着绿殷怒目而视。
“你既然当初认了我这楼主,便该听我的!便是不听我的,难道楼中的规矩也不打算守了么?”
绿殷的手指滑过那冰冷的蛇身,慢悠悠回答:“楼里的规矩自然要守。但你凭什么保证这回找到的这个是真的?偏还是那么个身份,谁知道是不是某些人别有用心,找的傀儡?”
“你说谁别有用心?”
“谁认便是谁。”绿殷挑起眉,看着她冷冷地笑,“虽是主从,但我可也负着监督之职,你要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而且除了那句诗和那么白痴的手势之外再没有别的理由,我凭什么要听?”
橙棌左看看,右看看,晕了,然而眼见着莫殇然脸红脖子粗,终究还是忍不住插话:“我提议,让我俩先见一眼她,我还没见过呢?”
莫殇然冷冷地扫她一眼,只盯着绿殷看。
“哼!”绿殷笑的嘲讽,“好,莫楼主该不会没胆量让人看吧?”
莫殇然摇摇头,道:“明日下午好了,吃过饭,我把人请来,任你们看个够!”
蓝窎迷糊地晃晃发沉的脑袋,忽然大喊:“诶呀!天都亮了!我昨儿的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已经谈了那么久么?
一直未曾发言的黑衣人向窗外望去,却见满目的灿烂。
的确,天空湛蓝,阳光温暖,天气正好。
白梅斜倚在水边的石塌上,小口地吃着点心喝着茶,心情大好。
心情当然大好,炎帝天还没亮就被折腾去早朝,两下比较,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啊!
当然,吃饱了,也难免胡思乱想。
比如…这女尊世界,和原来自己那一世历史上的男尊该有什么不同呢?
女尊,除了女子为尊,还有别的什么么?
比如说…
男尊世界里,自有那狂妄之人,袒胸露腹,甚至□在屋中,还大言不惭地对别人说:“我以天地为屋,以屋为衣裤,为何汝等擅入我裤中而怪我邪?”
那么女尊呢?难道…考虑有一个粗胖的女人,袒胸露乳,拍着自己的某个位置大喊:“老娘我X你爹…”
这个…似乎…大概…不可能吧?
再比如说…
男尊世界里,除去“主人”二字,仆人们往往会称一家之主为“爷”、“老爷”之类。皇家的称呼中,还有“王爷”…
那么女尊呢?女性的称呼里,与“爷”相对的字大概就是“娘”和“婆”了吧?
那么…
白梅仿佛忽然看到,平安王府的管家恭恭敬敬跟在平安王身后,叫到:“老婆在上,奴才…”
或者…是老娘?王婆?王娘?
哇咔咔…
被自己雷到,白梅口中的一口茶,就那么喷了出去。
一个似乎特意提高拔尖了的声音,旋即在她耳边想起:“这是哪家的奴才,这么没有规矩?”
陌生的男音。
白梅回头,目光左右一扫,身边的小侍们跪的跪,抖的抖,抬眼,一个打扮光鲜艳丽的美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纠正,或许本来是个美人,但浓装艳抹得太过,加之面目表情狰狞,实在引不起欣赏的兴趣。
她摇摇头,起身,掸掸衣服,点点头,全算是打了招呼,道:“在下伊清梅,不知…”
“大胆!”那拔尖了的刺耳声音叫着:“你是什么东西?见了本宫竟然不跪?”
本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的后宫之一?
白梅的第一反应,却是眼睛一亮。好奇地抬起头,很是自然而无自觉地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白脸,涂抹着胭脂,红唇,大眼,倒吊着的眉,黑发,以及发上堆着无数金子宝石。
亮晶晶地眼光一瞬间变成失望的黯然。
…这个,是男人?是那笨皇帝的侍君?
好…好同情这皇宫里面的人的眼睛…
“好狂妄的奴才,竟敢如此无理?还不跪么?你…”
白梅浅笑,答:“陛下错爱,许过我跪天跪地跪父母而已。不知君上是哪个,要我来跪?”
“你…”那男人挑了眉,似是要骂,却忽然面色一变,咬了唇,凑近两步,几乎要贴上白梅,小声说:“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么?哼…”
眼睛一转,又忽然挑高了声音,“你还没有陛下的诏令,怎敢枉称世女?”
紧接着向后一退,竟就那么摔在地上,泫然欲泣地看着白梅,“你…你做什么动手?”
白梅眨眨眼,这次,她是真的很无辜。
身后自有宫侍惊叫着去扶。但那男人却赖在了地上,咬着唇低喘:“疼!脚…脚扭了…伊…伊大人,奴只是好心打个招呼,你,你为什么…”
白梅退后一步,侧身,挑眉,却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安平炎轩。
安平炎轩混过了早朝,便急匆匆往白梅这边赶,本想着…结果…他的脸色略有阴沉。
“怎么回事?竟然跑到这里来吵闹?“
“陛下…陛下,都是奴,奴不好,不小心冲撞了伊世女,奴…”
白梅的眉皱了起来。
因为种种原因,她从没有以世女自称,因为她的确不是,也因为她半点也不想是。
满朝大臣,厌恶她的也好,扒结她的也好,都总是会错开这个称呼。谁都知道,皇帝虽和这异姓的王看似平安,却绝不会乐于看到平安王有了能继承的后人。即便有,只怕这遗失的多年要解释,要考证,断断不能轻易给了什么名份的。那么,讨好白梅就是为了要讨好皇帝。想要讨好皇帝的人,又怎么会去搀和这样的敏感话题。
所以,尽管白梅现在还冒领着一个平安王寻回的女儿的身份,却,很少很少被提及。
那么,这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挑拨么?用这种话?啧啧…
安平炎轩地眉皱得更深:“你是哪宫的?”
“奴…奴是桃君啊,陛下你不记得了么,我…”
“唔…”炎帝的目光扫过一边跪伏在地上的其他人,一边下了决定:“怎么这么莽撞,随便就冲撞了人?今儿个是伊卿,明儿个你是不是就该直接冲撞朕了?来人!送桃君回去,闭门静思。”
“陛、陛下…奴…”
再哀婉的声音,此时,也是无用。
安平炎轩,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听他的话,再去想他的身份。
白梅摇摇头。到底是火候不够,怎么挑拨不好,偏选这么个事儿来,功亏一篑了吧?
走神间却没看见安平炎轩谴了下人,正在打量自己。
“怎么?该不会人家叫你一声世女,你就动了心吧?”
白梅呵呵笑笑,也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古怪。“我若动心,也该是在陛下身上动心,陛下这是在担心什么?”
“权势,终究是…”
“终究是难以让人放下是不是?”白梅摇摇头,“我却从没动过这念头,再怎么说,这世女都不是我…封世女,如果我没记错,似乎也是要陛下下旨的,这人怎么这么胡乱叫嚷,真是…”
“你…不会动心么?”
沉沉的声音,让白梅疑惑:“什么?”
“不,没什么。玉司献上了两块玉雕,甚是精致,要不要去看看?”
白梅有点同情地看看这皇帝,娱乐真是枯燥得可怜,点点头,应了下来。自把那插曲和之前的胡思乱想,扔到一边去了。
玉是好玉,设计的样式也是好样式,雕工也不错,错就错在安平炎轩自以为是,在白梅耳边添加的解说之上。
“这玉雕的是观士音公公…”
白梅呆愣。
“…上身为女,下身为男…”
白梅继续呆愣。
“这玉雕得是男娲创人…”
白梅眯了眯眼。
“…男身蛇体,造得…诶,你怎么了?”
白梅摊软在安平炎轩地身上,笑得浑身发颤,答到:“轩轩解释这些时严肃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会么?安平炎轩很是疑惑,那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
白梅借势蹭蹭他,抬头,目光闪亮。
“轩轩…”
“恩?”
“轩…”
“干嘛?”
“没什么,叫叫而已。”她微笑。
“你…该不会是在撒娇吧?”他惊讶。
“恩?会不会很难看?”
“不会。”
“那就容我赖一会儿吧,好不好?好不好?轩…”
安平炎轩略略显得尴尬和僵硬,向后仰了仰身子,最终却还是抱住白梅,错开了目光,点点头。
白梅喜笑颜开,尽管心里多少有些些发苦。原来,真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了呢!尽管也有男人女人,也有妖怪神仙,却终究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回不去了,这样,真的好么?
安平炎轩一瞬间被那笑恍走了神,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白梅的笑脸。
“禀陛下,张大人求见,说是…”
炎帝一惊,跳离白梅,脸红了红又平静下来,“让她上书房候着,朕一会儿就去。”转头看向白梅,眼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犹豫。
白梅却早已恢复常态,浅浅微笑:“陛下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无碍的。”
炎帝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的暗卫以后跟着你吧。寅,以后你听梅卿的吩咐。”又深深望了白梅一眼,转身就走。
白梅看着安平炎轩离开,皱了皱眉,又舒展开来,回头,很自然地对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背后灵”笑问:“你叫银?哪个字?银子的银么?”
那黑衣女人跪下,平平板板:“回梅主,属下不识字。”
白梅白眼一翻,随后又忽然想开了:“那正好,以后就跟我一起学字吧!”正好可以看看什么样的学字速度属于正常…毕竟,自己在别人眼里还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呀,真是…
“梅主,这…”
“陛下都说了,你要听我吩咐。”
“是。”寅垂了头,平平板板地答应,心里也未曾因为这话起多少波澜。
换哪个主子,对她而言,都是差不了太多的。一样的见不得光,做不得主,不是么?
白梅却满意地笑笑,跨出门,补充说:“我不认路,你刚好送我回去吧,也别在房顶树顶上折腾了。”
“梅主,这…”恐怕不妥?
“陛下都说了,你要听我吩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