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强求不得,只是怕伤太夫人的心

------题外话------

情人节快乐,有米有收到巧克力玫瑰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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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喜4事

“诚意伯夫人以及二太太还有二奶奶来了。”绿枝在析秋耳边回了一声。

析秋站了起来,朝太夫人和众人道:“唐夫人来了我去迎迎。”又朝大夫人看了一眼,见大夫人并无不悦,放了心她笑着打了招呼出了亭子。

走了一半,已见到唐夫人带着阮平蓉过来,阮平蓉身边跟着一个媳妇子,媳妇子手里抱着她的女儿,在唐夫人另一边唐二夫人正笑盈盈的看着她,身材微胖很丰腴。

“四夫人。”唐夫人一如既往的人未到先声至,一下子握住析秋的手:“听说您身子大愈我真是高兴。”

析秋笑着行了礼:“让您操心了。”又回了阮平蓉的礼,朝唐二夫人看去,两人含笑互相见了礼,唐二夫人从身后拉出个小姑娘:“这是我小女儿,罄玉。”又回头对唐罄玉道:“快喊四婶婶。”

唐罄玉落落大方的行了礼,声音清脆:“四婶婶。”

析秋只听过唐二夫人连生了三个儿子,近三十的时候得了一个女儿,一家人喜爱的不得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唐罄玉,不由打量着她,穿着一件鹅黄印秋菊的银边褙子,梳着垂柳髻左边别了一只菊花点翠簪子,点了红宝石的璎珞垂在耳边,盈动俏皮,右边则是一只用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珠花,中间镶嵌着红珊瑚,使得有些老成呆板的珍珠也变的灵动可爱。

容貌上并不像唐二夫人,反而眉眼间颇似大夫人,透着一股子清冷高贵的气质,年纪不过八九岁但举止却是端庄得体。

她又去看唐二夫人,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越过唐夫人,她穿着一件绛紫色的褙子,因为怕热里头穿着圆领,脖子上挂着一圈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她原本就显得很雍容,这样打扮越发显得富贵,难怪外面都说唐府二房发了财,如今看她们母女低调的奢华,传言到是不假。

“一家人,快别多礼了。”析秋将唐罄玉扶起来,对唐夫人和唐二夫人道:“外头热,快去亭子里坐会儿歇歇,几位夫人都在里头。”

唐夫人咯咯的笑着:“可是许久没有见着她们了。”拉着析秋朝亭子里走去,阮平蓉在一边偷偷朝析秋挤眉弄眼。

析秋抿唇轻笑,将几人引上亭子,大家又是一番见礼打招呼。

唐罄玉和太夫人见了礼,见大夫人在一边,就俏生生的过去站在大夫人面前,喊道:“姑母。”

大夫人看着她微微颔首,眼神显得很柔和,太夫人目光转过来瞧见大夫人正和唐罄玉低声说着话,虽不过几句却很久没有见到大夫人和唐家的人这样温和的说话。

看到这里,太夫人不由移了目光去看唐罄玉,轻声细语始终低垂着眉目,却又不显得畏畏缩缩,她暗暗点头。

“萱姐儿和佟大小姐在后院里,你要不要去看看?”太夫人拉着唐罄玉的手,左右又看了好几眼,唐罄玉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看看唐夫人,回道:“玉儿不认识路。”倒是很率真。

太夫人含笑朝佟析环看去:“那你就和十二姨一起去吧,她对这里熟悉的很。”

佟析环就站了起来,唐罄玉朝佟析环行了礼:“十二姨。”佟析环笑着道:“我们一起去吧。”很自然的牵住唐罄玉的手,两个人就出了亭子,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话。

阮夫人看在眼里,就和唐二夫人道:“一转眼玉丫头都这么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说着一顿又道:“也要定人家了吧?”

“她还小,我还想多留两年。”唐二夫人到没有说假话,她是真的舍不得。

大家就议论气嫁女娶媳妇的事情。

阮平蓉挤在析秋身边坐下,笑眯眯的道:“那位就是七奶奶?”目光在陈氏的脸上的转了一圈。

析秋知道她的意思,不由失笑点了点头:“是。”

阮平容就瘪了瘪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听说佟敏之和陈氏感情不错,又刚刚生了儿子…缘分真的很奇怪,明明陈氏哪方面都不如乐瑶,可偏偏她能入佟敏之的眼,乐瑶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有时候,优势却成了劣势。

不过也无所谓了,都是陈年旧事,乐瑶也成了亲,和相公虽不似蜜里调油可对方对她百依百顺,疼爱有加,她现在是知道了,论金论银论家世都比不得一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男人。

这才是女人最重要的。

心里转了几圈,她再去看陈氏便觉得顺眼许多,陈氏觉察到有人在看她,转了目光过来,两人视线碰上双双微微一笑。

陈氏收了目光低头喝茶,心中却似明镜一样,唐二奶奶和乐小姐是表姐妹,她对自己关注只怕也是因为乐小姐,此事佟敏之已半分不曾隐瞒的和她说过,莫说阮平蓉现在就是乐瑶坐在她面前,她也会泰然处之面不改色。

相公说过,她对乐瑶只有歉疚没有感情,即便有那也是过去的事情,她有信心,与青春萌动相比,日久生情的相濡以沫更能留住男人的心,尤其是重情重义的佟敏之。

得此良人相伴一生,她已如愿足以。

析秋只当没看见阮平蓉和陈氏之间的微妙,转头去看大夫人,大夫人对唐家的人还是有气,唐大夫人和唐二夫人来了这么久,她也不曾和她们说过话。

热热闹闹的说了一个下午的话,等下午将众人送走,析秋也累的躺在软榻上:“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觉得嗓子都冒烟了。”

碧槐端了酸梅汤过来:“夫人清净惯了,奴婢倒觉得夫人该请人上府多聚聚,这样也有人和夫人说说话,家里也热闹。”

析秋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笑着道:“也是,炙哥儿也很高兴,这么多人陪他玩。”说着一顿问道:“四爷有信回来么?”萧四郎去了大兴的田庄,庄子里管事前几天热死在田里,庄子里没了主事的人有些生乱,他今天带着天敬去了。

“没有。”碧槐收了碗:“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还没到。”

析秋没有应声,只是担心天气这么热,萧四郎在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停下来避一避。

“秋丫头。”外头太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析秋站了起来:“娘,外头那么热,您有什么事让人来说一声,我过去找您就是。”迎了出去。

太夫人由紫薇扶着进来,笑呵呵的道:“几步的路也没那么热。”

析秋扶着她进来坐下,太夫人年纪大了不能喝冷的,碧槐给她倒了杯茶,太夫人笑眯眯的喝着。

“您可是有事和我说?”析秋见太夫人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定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

果然,太夫人放了茶盅,隔着炕几看着析秋,问道:“你觉得唐小姐怎么样?”如孩子般满目的期待。

析秋一愣,不知道太夫人什么意思,只很客观的评价道:“举止端庄,风度不似唐二夫人倒是像极了大嫂。”

“不错。”太夫人点着头:“我也觉得那孩子和玉贞很像。”很有深意的样子。

太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她讨论唐小姐,析秋忽然一怔,惊讶的看着太夫人,试探的问道:“您的意思是…”

“你猜的没错。”太夫人笑着道:“不过这件事还要和你大嫂商量商量,毕竟往后若是过门,少不得要和她这个大伯母打交道,又是她娘家的侄女,若是她不同意,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

太夫人是想聘了唐罄玉给鑫哥儿。

唐家虽不如宣宁侯,可也是钟鸣鼎食的功勋,唐家二房虽没有承袭爵位,可是二房如今三个当家的男人都在朝中为官,前途不可估量,再说唐二夫人不似唐夫人精明外露,唐罄玉配鑫哥儿身份上到也算相配。

而且这位唐小姐她瞧着也不错,即便有些任性往后嫁进来有大夫人这个姑母教导着,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析秋笑着了起来,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至于大夫人,她到是觉得她应该不会反对,若是真的结了亲大夫人往后少不得和唐府打交道,这样一来也能缓和她和娘家的关系。

太夫人见析秋也赞同,显得很高兴迫不及待的喊紫薇:“去看看大夫人歇了没有,若是没有请她过来。”析秋怕她们来回的累,就留了她们在府里歇午觉,待下午凉快些再回去。

紫薇应是,过了一刻将大夫人请了过来。

太夫人将想法和大夫人说了一遍,果然,大夫人只道:“这件事娘做主吧。”就是不反对了。

太夫人笑了起来,让析秋明天去唐府。

析秋当晚写了信给萧四郎,告诉她太夫人有意与唐府二房结亲,又提到萧延亦,若是亲事定了让他想办法给萧延亦去一封信,别的事可以不论,鑫哥儿定亲他总不会不回来吧。

让人将信捎去,她陪着萦姐儿和恭哥儿玩了一会儿,又去看了炙哥儿才歇下。

常公公将茶放在龙案上,轻声提醒道:“圣上,戍时了。”从下了早朝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

圣上端了茶吃了一口,又重新拿了本折子在手里翻看,用笔沾了朱砂圈圈写写,头也不抬的问道:“太子在做什么?”

“奴才方才让人去看过,太子书房的灯还亮着的,想是在看书。”常公公笑眯眯的说完,又道:“太子勤奋刻苦,早起晚睡奴才瞧他这段时间也是瘦了一圈。”

圣上捂唇咳嗽了一声,揉着额头道:“你也不用时时拍马屁,等朕去了就让你辅佐太子。”

常公公一惊,立刻跪倒在地,颤巍巍的回道:“圣上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好了,好了。”他摆着手并不在意:“朕去休息会儿。”说着站起来。

常公公暗自抹了汗,匆忙爬起来去扶圣上,圣上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仿佛都用了极大的气力,常公公瞧着心酸眉目垂的更低。

圣上躺了下来,女官放了帘子,常公公正要退出去,圣上忽然出声问道:“老四最近在做什么?”

这个他知道,常公公慢慢的回道:“听说在后花园新建了亭子,昨儿四夫人还在府里设赏花宴了。”说着一顿又道:“四爷去大兴的庄子里去了,听说大后天才会回来。”

圣上冷哼一声,道:“他倒是清闲。”语气里颇有些酸意。

常公公暗暗叹气,瞧着圣上没有别的吩咐,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夜色如墨,敏哥儿正在听苏公公的回话:“二皇子整日在王府中设宴,三教九流但凡想去的都能进王府…”想到外头的传言:“奴才听说还有丽春楼和彩翼坊的名妓作陪,好不热闹。”看来,二皇子是真的自暴自弃了,小小年纪连这些东西都招惹上了。

敏哥儿不置可否:“…他不过做给父皇做给我看罢了。”说完摆摆手:“你也去歇着吧,往后他的事继续让人盯着。”

苏公公应是,退了出去。

敏哥儿书房的灯却是一夜到天亮,寅时一刻他已到交泰殿外候着,常公公见他过来也不意外,太子每日都是如此风雨无阻,他请了敏哥儿去偏殿喝茶,自己进了正殿…

少顷圣上穿戴好,和敏哥儿一起坐了御撵去上朝。

第二日一早析秋起来吃了早饭就去了诚意伯府。

唐二夫人很惊讶,昨儿才见的面,而且析秋以往来府里也都是去大房,今儿怎么会到她这里来了。

尽管心里敲着鼓,唐二夫人还是笑盈盈陪着析秋说话,析秋也不拐弯,笑着将太夫人的意思告诉她,唐二夫人又惊有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世子?”

析秋笑着点头:“两人年纪相当,现在定了亲事两家准备着,时间上也不仓促。”

唐二夫人有些惶恐,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将女儿带出去露了个脸就有个这么好的亲事上了门,不论宣宁侯府现在怎么样,可有萧四郎在早晚都有重新繁盛的一天,再说鑫哥儿她也见过,不但懂事而且也沉稳,作风很正没有半点纨绔习性,身份上又是世子。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陪鑫哥儿,那是她们高攀了。

唐二夫人握住析秋的手,道:“玉丫头在家里一家人都宠着他,哥哥嫂嫂的都疼爱的很,这件事您容我和他们商量商量,等过几日我亲自登门给您答复。”

都说抬头嫁女儿,姿态还是要摆一摆的,析秋很理解,便点着头道:“那我等二夫人消息。”也不多坐:“反正来了,我去看看唐夫人和二奶奶。”

唐二夫人应是,亲自送析秋去了大房。

待析秋回了府,唐二夫人立刻遣了人去衙门,将唐二老爷以及两个儿子都叫了回来。

一家人关了门商议,唐二爷听完夫人将析秋来时的情景和说的话转述了一遍,他微愠:“…四夫人亲自登门,可见诚心,你怎么能让她就这样走,还摆了架子!”

唐二夫人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愁眉苦脸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关系玉儿的终生,怎么也要和你们商议商议吧。”

“愚蠢。”唐二老爷说完,才想起两个儿子和儿媳都在,便收了声生着闷气。

“老爷。”唐二夫人道:“那妾身明日就亲自去侯府,回太夫人一声,就说我们应了。”唐二老爷眉头一拧,回道:“去什么侯府,先去督都府,既然是四夫人登门自是要先了回了她的话,这些事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唐二夫人心虚,低头虚眼的应了。

隔日就回了析秋,析秋很高兴留了唐二夫人吃饭,又陪着唐二夫人去回太夫人的话,当着大夫人的面两家就将亲事口头定了下来。

太夫人叹了口气问析秋:“老四什么时候回来?”析秋笑着回道:“今天下午就应该能到了。”

“嗯。”太夫人应了,脸上露出愁容:“等他回来你嘱咐他,让他写封送给他二哥送去,鑫哥儿的婚事等着他回来定。”

析秋应是,大夫人安慰太夫人:“这是喜事,鑫哥儿是您一手养大的,如今定了亲事你该高兴才是。”又道:“二弟也肯定会回来的。”

太夫人颔首,仿佛想起来以前的事情:“鑫哥儿自小就体弱多病,太医说他活不过五岁…”看着析秋:“若不是你进门,有你和秦二奶奶照顾,只怕这会儿也没这孩子了,大灾大难总算挨过去了,如今一转眼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很感叹。

析秋和大夫人一人坐了一边安慰她:“等二哥回来,鑫哥儿定了亲事,您就安心等着他们成亲,等着抱曾孙吧。”

太夫人笑了起来:“也是,也是,我等着抱曾孙。”说完话,发现外头有人探了探头,太夫人看不清,问道:“谁在外面。”

鑫哥儿垂着头红着脸走了进来,他已经听说了,祖母和大伯母还有四婶婶给他说了亲事,对方正是前几天在四婶婶府里见到的唐小姐,他当时并未多想,还和对方说了好些的话,现在想想不免连耳朵都红了。

太夫人心情大好,哈哈笑着道:“看来他是上我这里来打探消息的了。”

“祖母。”鑫哥儿求助的去看析秋,析秋只当没看见,笑着道:“往后我们鑫哥儿就是大人了。”

鑫哥儿大窘,转过身连礼都忘记施,飞快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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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朱朱说婉姐儿的婚事…话说,这是想要看到婉姐儿成亲的节奏么?哈哈哈哈哈,婉姐儿那么小前头还有好几个孩子,要过很多年,这中间得有多少事儿,我不敢想,再写会不会真的成了裹脚布了?!

我是打算停在萧延亦回来,然后本文就正式结束了,但是你们的意见更重要,所以小的要请示一下各位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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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4 黎明

析秋半歪在床上,手里拿着摇铃逗着恭哥儿爬过来。

恭哥儿嘟着嘴两只肥肥的小腿都快架到后脑勺,眼睛睁的嘀溜儿圆,就是不愿动,萦姐儿在一边啃着手指,嗦的吧嗒吧嗒响。

“不许嗦。”析秋拨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小手:“这手可不干净。”

萦姐儿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娘亲,嘴巴一瘪哇的一下哭起来,满脸的委屈。

恭哥儿笑了起来,仿佛听见萦姐儿哭他很兴奋,蹬蹬蹬的朝放着摇铃的地方爬了过去,抓住摇铃就没规则的胡乱摇着,哗啦啦的响着,他笑声越发的大。

萦姐儿见自己的哭声被掩盖,顿时吼了嗓子哭声更高。

一时间房间里哭声,笑声,摇铃声此起彼伏。

萧四郎远远的就听到,加了快步子三两步跨进去,就看见萦姐儿趴在床上眼泪横流的大哭着,恭哥儿则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哗啦啦的摇着的很欢快。

析秋抚额,对恭哥儿道:“别摇了,你没看见姐姐正在哭吗。”恭哥儿咧着长了四个乳牙的嘴笑的更欢。

析秋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

萦姐儿越发的委屈,伸出手要析秋抱抱,满眼的期望和恳求。

析秋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以后不准咬手指,记住了?”萦姐儿自然没有反应,伸出手就是哭。

析秋叹了口气,让马氏将恭哥儿抱起来,她自己则去抱萦姐儿,才弯腰就听到身后碧槐喊了声四爷,她一愣回头,就看见萧四郎满面风尘的进了门,她笑着道:“你回来了。”

萧四郎身上都是灰,看了眼析秋又朝两个孩子看去,点了点头道:“我先去换衣服。”说着朝里间而去。

萦姐儿见母亲不抱她,噘着最嗓音又拔高了一分。

析秋失笑,看着一个笑一个哭的孩子,不由感叹,谁说儿孙多了是福,她觉得孩子就是来讨债的。

弯腰将萦姐儿抱起来,萦姐儿顿时搂了她的脖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恭哥儿斜眼看萦姐儿偎在析秋怀里,也不摇了朝后一趟倒在了床上。

萧四郎梳洗好出来,问道:“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弯腰去看萦姐儿。

萦姐儿一看见父亲,顿时眼泪冒的更凶,伸出手就示意萧四郎抱,萧四郎接过她来抱在怀里,萦姐儿埋头在他肩头呜呜咽咽的哭着,那个委屈的劲儿,让萧四郎心软的没了形。

“怎么了,怎么了,和爹爹说。”萧四郎轻拍着她的背边在房里走着,边哄着。

萦姐儿哭的更委屈。

析秋失笑:“她原是要歇了,见着你又重新哭了起来,也正因为不会说话,若不然这会儿定是要向你告状的。”萧四郎看着她也笑了起来。

“起来。”析秋将恭哥儿抱起来,恭哥儿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见析秋来抱他,他也不笑板着个小脸。

析秋哈哈笑起来,对萧四郎道:“四爷,这位小爷可是吃味了。”

萧四郎探头过来,瞧见恭哥儿别扭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萦姐儿也止了哭,在萧四郎怀里拱来拱去。

析秋笑着将恭哥儿抱起来,回头问萧四郎:“庄子里的事处理好了?”萧四郎点了点头:“给了抚恤金,提了位副管事。”说着一顿又道:“我按你说的在田间搭歇脚的棚子,让管事每天煮些绿豆汤送去田里。”

这么热的天,那些佃户在田里劳作,头无遮阴脚无纳凉很容易中暑,加上有的人年纪大了便容易猝死,萧四郎连走前他们就商量了这些法子,虽治标不治本可也只能如此。

“让四爷去做这种事情。”析秋心疼的看着他:“委屈你了。”

萧四郎抱着女儿,朝析秋看来眼神温柔,笑着道:“事关人命,不分轻重,我怎么会委屈。”却知道析秋是心疼他。

“刚回来,把萦姐儿给奶娘,你歇会儿吧。”又道:“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人去给你准备。”说着要去喊碧槐。

萧四郎嗯了一声,转头见萦姐儿已是昏昏欲睡,恭哥儿早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他失笑在萦姐儿脸颊上啄了一口,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的胡渣戳了女儿,才将萦姐儿交给宋氏。

两个孩子去隔壁睡觉,碧槐也端了饭菜进来,析秋服侍萧四郎用过饭两人坐在桌边喝着茶。

“你信中说娘要给鑫哥儿定唐家二房的嫡女?”萧四郎啜了一口茶,见析秋点了头,他想了想道:“唐家二爷靠着钱忠的关系,即将升任湖广盐运使,两位少爷又皆是任的实职,唐家的这门亲事虽说不上好,但倒也没有不如意之处。”

析秋前面也仔细想过,想必太夫人那边也绝不会仅仅是因为看中了唐罄玉才定的这门亲事,既然大家都说不错,那这门亲事若无意外就等着萧延亦回来下小定了。

“那你给二哥去封信吧,将鑫哥儿的婚事和他说说,让他早点回来。”析秋说着叹了口气。

萧四郎颔首:“嗯,我明天就给二哥去封信。”至于他会不会愿意回来,他却不能确定。

若是别人萧四郎自是有法子让他回来,可是他是萧延亦,萧四郎只能等他自己想回来。

第二日,萧四郎给萧延亦去封信,可直到九月萧延亦的也没有回信,太夫人怕唐家等的心焦,就主持了小定,两家交换了生辰八字,找钦天监认真合了得出天作之合的结论,两家就正式定了亲事。

太夫人不免失望,好在九月底萧延筝又查出来怀了身子,那边没有长辈太夫人不免多操些心,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十月的时候,析秋给萦姐儿和恭哥儿办了满月酒,家里足是热闹了一下,萦姐儿抓了一把小弓,拿在手里笑的很欢乐,恭哥儿则是一只苹果一只扇子。

京中过了十月天气就冷了下来,析秋上次回去听大老爷咳嗽了两声,就请了阮静柳回去给大老爷诊脉,大老爷直说:“我身体好的很,哪里需要诊脉。”可碍不过析秋,还是给阮静柳仔细检查了,好在并无大碍,只是这些年操劳有些体虚。

析秋还是不放心,和江氏商量家定期给大老爷检查身体,以免有所疏漏。

天气骤冷,宫中传出圣上每夜有大半夜都在咳,可无论咳的多厉害,早朝却是风雨无阻,朝中一时间又紧张起来,有的人暗中期待新帝登基,有的人却不免紧张惶恐,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又知道新帝是什么样的性格,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火会不会烧到自己?

…到了十一月底将近年关的时候,圣上的身体仿佛长久不忍苛重的残垣,突然倒了下去,请了六位进宫令他们辅佐太子监国,敏哥儿不肯,跪在圣上床头:“儿臣留在宫中照顾父皇。”

圣上看着长的与自己年轻时一样的脸孔,不免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能看到大沈氏正娇羞的走过来挽着他的手臂,笑着道:“后花园里桃花开的正旺,殿下陪妾身去赏花吧。”那时候他处境尴尬,与老三斗的难分难舍,心理焦躁时常对着她发脾气,可她每次总能笑着受了还能想出各种各样的有趣的事情,来缓解他的不安和焦虑。

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到失去时他才募然醒悟过来,她对于自己是有多么重要。

可无论心里怎么后悔,伊人已逝他能做的,只有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缅怀吧…

“父皇。”敏哥儿泣不成声。

圣上挥退殿中的其它人,留了敏哥儿说话,他靠在床头看着儿子的脸,轻声问道:“你有没有恨过父皇,当年将你丢给老四?”

敏哥儿摇着头:“儿臣没有,儿臣只知道没有父皇就没有儿臣,儿臣心中只有感激绝无半点怨念。”

圣上满意的点着头,虚弱的笑着道:“内阁几位阁老,吴阁老虽有才却有些刚愎固执,杨阁老擅长和稀泥,佟阁老和你关系匪浅又是稳重谨慎的…吴阁老年事已高,等他退位后内阁首辅你就留给佟阁老,以他为人定能全心辅佐你。”

敏哥儿点着头:“儿臣记住了。”圣上又断断续续交代别的事情,敏哥儿端着茶杯给他润喉,圣上顿了一刻又道:“至于太后之位,就让乐氏做的,我有意打压她这么久,这个恩情就让你去施吧,她也会念着你的好,和锦乡侯精心尽力。”一顿又道:“…你该明白我为何定了太平侯之女为皇后吧?太平侯有先祖的封号,但凡他遇到威胁毕竟苦心经营,到时候皇后也有能力和太后分庭抗礼,也是平衡之则!”

他说的敏哥儿都明白,他知道圣上这半年的苦撑,就是在为他将来登基做安排,他心中感动不由头垂的更低。

他心里的恨早就没有了,可若是对眼前的父亲有爱,却也没有,可人心柔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对自己的维护他也看在眼中,如今听他如交代遗言般的说着话,他是真的心痛。

“睿儿。”圣上摸了摸他的头:“你虽自小聪明懂事,又刻苦勤奋,可毕竟年轻朕怕朕一去那些人眼里没有你,若真有这样的一日,你切不可心软,宁可留着无用却俯首的佞臣,杀了宁折不弯的忠者,也断不能让人质疑你的权利和帝位。”

敏哥儿点头,不停的点头。

圣上又咳嗽了几声,想起另外几个儿子来:“你的兄弟有的已经封王,有的还尚幼,你要负起兄长的责任,好好照拂他们,若是…”都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停了许久才道:“若有人犯上忤逆,你也不必顾念手足之情。”他说完,目光紧紧锁着敏哥儿。

“父皇放心。”敏哥儿已哭了眼睛:“他们是儿臣的亲兄弟,儿臣定会护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