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放松,让我进去,”喻珩喘着气低头吻她,不断按摩着她的腰侧试图让她紧绷的身体放松,“宁安,你喜欢的,刚才很舒服是不是?”

宁安无意识地轻轻哼了一声,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放松了身体,可下一刻就被一阵钻心的疼夺取了所有的呼吸,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你出去你出去!好疼!我讨厌你!喻叔叔不疼我了!”

“安安乖,”最敏感的部位被紧紧地包裹住,那一瞬间男人舒爽得几乎忍不住想要喟叹一声,却很快就因为宁安的眼泪而心疼得不敢再动,一边腾出一只手探到两人结-合的地方不住地摩挲逗-弄、试图用快-感舒缓她的疼痛,一边俯□纠缠着她的唇舌,眸光深沉,嗓音沙哑,“安安乖,很快就不痛了,喻叔叔疼你。”

他很少叫她“安安”,总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常常还会嫌弃她不如名字那样安分,哪怕少有的几次叫她“安安”,语气也还是没什么起伏的冷淡,可现在,他叫她“安安”,声音那么温柔,他说“喻叔叔疼你”。

因为醉酒而消散的理智好像在这一瞬间稍稍回来了一些,宁安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个浑身是汗、皱着眉满脸克制和心疼的男人——他是她的喻叔叔,这么些年他总是这么纵容着她,他现在是他的丈夫。

宁安闭上眼,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勾住男人的脖子,弓起了身子和他贴得更近:“我、我不怕!”

“乖,”轻柔的吻落在额头,经过眼睛,再到嘴唇,纠缠了一阵之后渐渐向下蔓延,身-下和他相连的地方有一阵阵的酥麻渐渐地窜上了她的脊椎,男人托着她的腰,一点一点开始动了起来,“安安真勇敢。”

男人的动作开始渐渐加快,宁安嘴上说了不怕,但到底是有些吃不消,半是因为疼,半是因为这陌生而尖锐的快-感,被他撞得呜咽着直往床头去,本能地想要摆脱这样让她近乎崩溃的折磨,却被喻珩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了回来,牢牢地固定在了自己的身-下,撞得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快。

谁也不记得这场“甜蜜的折磨”究竟持续了多久,等到两人终于相拥着一起攀上了顶峰的时候,宁安早就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喻珩有些依依不舍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伸手搂过她刚想温声安抚,却发现怀里的人早就已经睡死了过去,怎么都不肯再回应他半个字。

喻珩摇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来有些冷清的人此时却眉梢眼角全都染满了笑意,低头吻了吻宁安的额头,抱起她起身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小宁子霸气!连喻酥酥都敢推!!话说…越写越觉得喻酥酥像是诱拐不懂事的小萝莉的怪蜀黍,说的话好邪恶- -今天生日,不能请大家吃蛋糕,于是就请大家吃肉吧!最近风声很严啊,我简直是在用绳命炖肉,千万不要举报我QAQ

审问

宁安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光线似乎有些不太对,好像比以往的早晨都要亮堂了不少,紧接着就被眼前那一大片光-裸着的蜜色胸膛晃晕了眼,只觉得一阵头疼,好像哪里都不对劲。别开眼不去看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穿上衣就睡了的男人,宁安抬手正想看一看时间,浑身的酸软顿时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僵了僵,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微微掀开了些被子看自己。

还好,她还是穿着衣服的,宁安刚想松了口气,下一秒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这件长到几乎盖过自己半条大-腿的T恤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的睡衣,无论是衣服的尺码还是上面似有若无的熟悉气息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这绝对只能是喻珩的衣服。

身体顿时更僵,宁安忍着身上的酸软,小心翼翼地把领口拉起来一些——他的衣服足够大足够宽松,让她轻而易举地就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体——满身的青紫,暧昧到…让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瞎了、什么都看不见才好。

宁安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这才终于想起来继续抬手去看表——刚过十点…糟了!老师说今天九点半要去实验室的!想起自家导师身上的鬼畜气场,宁安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下不只是浑身的酸软了,动作间牵动了下-身还在隐隐作疼的地方,直接就让宁安“嘶——”了一声,下一刻只觉得腰上一紧,一下子又跌了回去,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还在疼?”男人的嗓音带着刚醒时特有的微哑,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有些微痒,宁安现在却是实在顾不得这些,手忙脚乱地用力挣扎:“不疼了!你放开,我迟到了!”

“别急,”男人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拥得更紧,搂着宁安的腰、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固定在怀里,“我早上替你请过假了。”

宁安愣了愣,稍稍安静了些,仰头看他,神色却还是没有放松下来:“你、你怎么请假的?”

“我跟你导师说,你昨晚被你的‘学长’们带去喝酒喝多了,今天不舒服。”喻珩摸了摸她的发顶,微微撑起了些身子搂着她靠坐在床头,刻意在“学长”那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宁安倒是没注意这些,她之前是生怕他对着自家导师说什么“因为昨晚做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早上太累睡过头”之类的请假原因,那她绝对以后都没脸去学校了!现在听见他这么说,理由还挺靠谱的,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感觉着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腰上轻重适当地按摩着,慢慢地放软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结果就听见头顶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紧接着,男人就又开口了:

“所以宁安,我们现在有很多时间来一起算一算总账,不急。”

声音很平静,没什么特别的起伏,也听不出半分怒意,宁安心里却是瞬间咯噔了一下——这个语气她太熟悉了!每次她闯祸惹他生气了的时候都是这样,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说不定下一秒就能让你哭出来!昨天又是骗了他又是去酒吧喝酒,真要是算起账来,她还能有命吗?

宁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临,干脆就先发制人,当即就挺了胸,瞪着眼睛愤愤地看他:“那就算啊!你昨晚趁我喝醉了就占我便宜又要怎么算?简直禽兽!”

“我占你便宜?我禽兽?”喻珩扯了扯嘴角,低声把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奇怪,“宁安,你是不是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昨晚的事?老实说宁安确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陈玉的那杯酒很好漂亮、味道也很好喝,忍不住就多喝了几口,接下来的记忆就是一片混沌了。难道说…昨晚自己做了什么了吗?宁安正有些心虚地想着,然后忽然就听见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我说了算!不做也得做!”

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

宁安一僵,咬着牙往声音的来源去看,就见喻珩正握着手机好整以暇地看自己,见她望过来,视线相对的一瞬间,还对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虽然没有说话,眉眼间的揶揄却根本就是一览无遗。

原来…禽兽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自己么?宁安刷的一下红了脸,低着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喻珩,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干脆又仰起头挺了胸,梗着脖子狠狠地瞪他:

“你居然还录音!变态啊!”

“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睡过我之后翻脸不认人罢了,”喻珩笑,低了头慢慢地凑过来,“我要是真的变态,就不只是录这一句,而是录全程了。”

“你!”宁安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什么叫她睡他?说得好像是他吃亏了一样,被占便宜的那个明明是作为女孩子的自己好吗?还有什么“录全程”,你说就说,那满脸的跃跃欲试和遗憾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还真有这个打算吗?

想到最后一句,宁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生怕这会儿惹毛了他,下次就真的录个全程下来,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沉默了好半天才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在哪里的?”

“邵玘也在,他看见你了。”喻珩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兄弟。

邵玘是谁?喻珩的大学室友,也是他现在公司的合伙人,宁安当然也是认识的,低低地“哦”了一声,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把“邵玘”的名字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却也没有办法,——人家那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了,看见兄弟的老婆出现在酒吧这个地方、自家兄弟还不在场,打个电话无可厚非啊…宁安顿时就蔫了下去,低着头不再吱声。

宁安不说话,却不代表气氛就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喻珩停下了在她腰上按摩的动作,伸手捧起她的脸看自己:

“问完了?那么该轮到我问了。”

宁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正贴上他虚环在自己背后的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眉眼在自己的视线中一点一点放大,直到他的鼻尖几乎就要和自己的相触、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一件一件来还是我一起问了你慢慢回答?”喻珩问。

“哎很多吗?”宁安愣了愣——不是只有骗他和二姐出去吃饭结果跑去酒吧喝酒这一件事吗?

“你觉得还少?”喻珩反问,看着宁安满脸的茫然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疼,慢慢地直起身子和怀里的人拉开了些距离,伸手按了按额角,淡声道:

“跟我撒谎?偷跑去喝酒?你的戒指呢?和你那个学长一起喝酒很愉快?还嫌少吗?”

“呃…”宁安语塞,被他这样一说,好像自己昨晚确实挺过分的?

“说吧,”喻珩看她,“不急,我今天也请了假,你可以一件一件慢慢解释。”

这话一说,摆明了就是不打算把这一页轻易揭过去了。宁安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小气鬼,却到底是心虚,不敢再惹他,努力地想要解释清楚,就算不能彻底“免罪”,能“减刑”也是好的。

“戒指…嗯,我放在家里了,做实验的时候戴那个不方便,我怕沾到试剂什么的腐蚀了,”宁安找了一个自己最理直气壮的问题作为开始,“喝酒…我就是从来没喝过所以好奇,然后知道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才…”

宁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抬眼去看喻珩的表情,却挫败地发现他那张脸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冷淡,根本就看不出情绪来。

“继续。”喻珩伸手拍了拍宁安的脑袋,示意她把话说下去——其实她说的这些他都清楚,这姑娘这些年被自己管得严了,对酒的好奇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能忍到现在才偷跑去喝酒已经让他觉得挺不容易的了,至于她不方便戴首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这些全都不是他问的重点,至多算是捎带一提,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最后那个问题——祁靖不认识他,他却是见过他的照片的——在知道宁安喜欢上了别的男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去查过了。昨天晚上他见到那对亲密的小情侣和已然喝醉了的宁安,忽然就有些胸闷,某个念头在心里难以遏制地疯长——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他现在的妻子,是因为这样,才难过得喝醉了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醋劲好大- -对录音还跃跃欲试什么的,啧…

厮磨

“那什么,是曹师兄说…”宁安才刚开口,还没说到十个字就突然觉得浑身一凉,抬头就对上喻珩晦暗不明的视线,不自觉地就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揪着自己的衣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师兄?”喻珩微微挑眉——什么时候已经从学长升级成师兄了?

“就、就是实验室的另一个学长啊,我和他们同一个导师的,”宁安这下总算知道了他刚才那种眼神的原因是什么,赶紧解释,“就是单纯地庆祝一下又有人要被导师摧残了而已。”

宁安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示意那个将要被摧残的人指的就是自己,顿了顿之后,偷偷又抬眼去看喻珩的表情,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是比之前要好上了那么一点点,心里微微舒了口气,继续争取补救:“至于祁师…不是,祁那个谁,人家早就已经有女朋友了好不好!”

不可否认,宁安那句及时改口的“祁那个谁”让喻珩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但男人却似乎仍旧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微微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挡在宁安背后的手慢慢地滑到了的腰上,时轻时重地摩挲着:“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没有女朋友,你就想做点什么,嗯?”

“怎么可能!”宁安猛摇头,下意识地矢口否认,眼看着喻珩似乎又慢慢阴沉了下去的眼神,头摇得几乎就快跟拨浪鼓似的,却始终没见喻珩有什么表示,宁安忽然灵光一闪,脑子里晃过某个念头,登时止了摇头的动作,伸手戳了戳喻珩赤-裸又结实的胸口,仰着头慢慢地凑过去,满脸的狡黠:

“你吃醋了啊?”

“我是怕有人记性不好,又忘记自己已婚的事实,净给我丢人。”喻珩冷哼。

宁安一噎,想起这段时间来自己的表现,顿时更加心虚,伸手就抱了他的手臂来回晃,仰起的小脸上写满了讨好:“喻珩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错了还不行么?喻叔叔最好了!”

又是这样的撒娇,和以往每次闯了祸惹了麻烦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晃着他的手臂一迭声地认错,讨好地跟他撒娇…忽然就生不起气来,喻珩叹气,伸手就托住她的后脑用力地压向自己,狠狠地吻住。不管她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别的男人,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他们有一生的时间来慢慢纠缠,他总会让她爱上自己,就像他爱着她一样,这样才公平。

宁安说不清是因为心虚还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这个吻来得有些突然、带着些出乎意料的激烈,但她却从一开始就生不起半分抗拒的念头,反而迎合着他的动作,放软了身子偎在他的怀里,安安分分地任由他的气息充满自己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他的气息越来越粗重、原本搁在她腰间的大掌慢慢地滑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却又摩挲着一路往上,撩开了衣摆、悄无声息地探了进来。

宁安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的细节了,但她明显能感觉到今早自己身上的清爽,内-裤也已经换成了新的,多半是事后喻珩替她洗过了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穿的是他的衣服,因为睡觉的关系也并没有穿内衣,于是宽大的衣服和衣服下近乎真空的状态更加方便了男人的动作,温热的掌心几乎是毫无阻隔地一路攀到了自己的胸前,左边的柔软下一秒就已经落入了男人的掌控之中。

宁安被他撩-拨得浑身一软,本能地要去推拒,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扣住动弹不得,然而脑后的禁锢一下撤-去,也终于让宁安有了些许喘气的机会,眼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宁安根本就来不及休息,一秒都不敢耽搁地赶紧开口:

“喻叔叔,我还在疼…”话音刚落,还没等喻珩有所表示,她就已经一下子涨红了脸。

又是“喻叔叔”。这个称呼毕竟已经叫了那么多年,即便现在宁安已经很努力地去改掉这个习惯,但毕竟结婚的时间还短,到了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她总是会脱口而出这个近乎本能的称呼。喻珩的眼神微微一黯,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被自己压在身-下、难耐地扭着身子、嗓音沙哑地喊着“喻叔叔,我难受”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急剧的气血翻涌,但到底是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只是覆在她胸前的手却并没有离开。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疼吗?”喻珩看她。

宁安语塞,看了看喻珩的神色,终于意识到和这人玩心眼根本就是自取其辱,认命地低下头老实交代:“我刚才只是赶着去学校,其实很疼的,浑身上下都疼…”

覆在胸前的手悄然撤-出,宁安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听见了一句——“抱歉”。

“啊?”宁安抬头,对喻珩突然而至的道歉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就看见喻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眼里隐隐有危险的光华流动,嗓音喑哑:“我下次轻一点。”

“说、说什么呢!”宁安大窘,烧红着脸别过头不敢看他,却很快就又被他把脸掰了回来。

“昨天那套黑色内衣什么时候买的?”喻珩问——她搬进来那天收拾衣服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她的内衣都是浅色系的,根本就不可能有昨天她身上那件。

“就是前几天和二姐逛街的时候买的,二姐说…”宁安垂眸,和男人谈论这个话题让她有些不自在,但总比把刚才的危险继续下去要好得多——她不是排斥,她是真的浑身都疼,根本没有力气,“她说我已经嫁人了,也要买点成熟些的款式。”

“嗯,”喻珩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忽然抱起宁安放到了身侧,然后掀开被子起身,“我去给你放水,你泡个澡会舒服一点,洗完澡出来吃饭。”

他没有穿上衣,只套了条睡裤,匀称结实的肌肉一瞬间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宁安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赌气似的扯了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可没过多久就被人一把掀开,一阵失重后,已经被他抱着进了浴室。

“我帮你洗?”把人在浴缸边放下,喻珩弯腰,伸手试了试水温,关上水龙头后回头看宁安。

“想得美!出去出去!”宁安推他,结果被他反扣住手一把又搂进了怀里。

折腾了一早晨,宁安实在是没有力气再闹,察觉到他身上偏高的体温,顿时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搂着,然后就看见他俯下了身,一张俊脸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放越大。

“安安,乖一点,不要再骗我了,嗯?”

这句话…似乎有些熟悉?昨夜的某些片段在宁安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快得让她一时间无法抓住,却就这么在他微哑的嗓音里,不由自主地慢慢安下了心来,下意识地点头。

回应她的,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就像是那一声“安安”一样温柔。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宁安以为她几乎就要沉沦在喻珩少见的温柔里,才终于被他放开。宁安的脚下微有些软,被他扶着在浴缸沿坐下,下一刻就见男人再次弯了腰,笑着凑上来吻上了自己的嘴角:

“内衣效果不错,下次我陪你去再挑几套。”——效果当然是好的,黑色的胸衣衬着瓷白的肌肤,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

“谁要跟你去买内衣!”宁安咬牙,“你个流氓!出去出去!我要洗澡了!”

着实又手忙脚乱了一阵,宁安才终于脱了衣服躺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了下来,只是脸上的红晕却并没有那么快褪去——喻珩这人真是够了!以前还觉得他是禁-欲系的,结果原来是闷骚,还喜欢黑色的内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宁安的脸越来越红,却难以遏止地想起了喻珩赤-裸-健硕的身材,还有…他刚才临出浴室前的笑意——他的笑向来都很浅,多半时候还会带着些意味深长,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人笑得跟刚才一样纯粹,好像…就是单纯地因为高兴而笑。

那…又为什么高兴呢?宁安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印记,刚才他转身的时候,背上好像也有些挠痕?宁安捂住了自己的脸,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再也不要出来——她居然,真的和喻珩做了…而且,还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

酒壮人胆、酒后乱-性-什么的果然都是千古真理,原来她的胆子居然可以有这么大,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因为勇敢而觉得高兴好吗!宁安揪着毛巾往自己身上抹沐浴露,微有些失神——虽然这样,但其实除了惊讶和疼,她好像…也并不觉得后悔呢。

作者有话要说:喻酥酥喜欢黑色的呢- -

孩子

宁安泡在热水里,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居然就这么慢慢地有了睡意,一直到喻珩推门进来,宁安才猛然惊醒,下意识揪着毛巾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拼命地往水下缩,试图挡住自己此刻没有半分遮掩的身体。

喻珩没说话,看着眼前两颊绯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害羞的宁安,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看见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而且还是只毛发雪白的小白兔,忍不住挑了挑眉,却到底是没有再去逗她,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了一句“再泡下去水就凉了,起来吃饭了。”然后就带上门转身离开。

宁安松了口气,裹了浴巾把自己擦干,回卧室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自己的睡衣,只能又把喻珩的那件衣服套回了身上,下楼去吃饭。走在楼梯上却终于一下子想起被自己遗忘了整整一个早晨的花草,脸色一变,赶紧加快了脚步。

推开院子的门,出乎意料地,预想中“满院花草都蔫了下来”的场景居然并没有出现。中午的日头已经相当毒辣了,但眼前的植物却个个都挺直了腰板,放眼望去,一派勃勃的生机。

泥上略深的颜色一览无遗,宁安只一眼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上一暖,紧接着就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甜意慢慢地涌上了心头,关上院子的门,踩着拖鞋就噌噌噌地往回跑。

喻珩这会儿正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一抬眼就看见那个穿着自己衣服的小姑娘往这里跑了过来。喻珩难得地微怔了一下,把盘子放到桌上,低头看已经扯住了自己衣袖的宁安。

“喻珩,你一早上起来浇过花了啊?”宁安仰头看他。

喻珩点头:“吃饭…”

最后一个“了”字卡在喉咙愣是没能说完——宁安已经揪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吻上了他的脸。

两人同时都是一愣,宁安松了手,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并没有退却,壮着胆子仰起头,就这么和喻珩对视,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羞怯,却偏偏不躲不闪,眼神清亮,轻声道:“谢谢你。”

羞涩却又勇敢,这就是自己的小姑娘——喻珩一下子笑了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舒畅,伴着心底那股隐隐的骄傲,低头吻了吻宁安的眼睛,伸手揽过她:“吃饭了。”

宁安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这才注意到摆了整整一桌的饭菜,当即就愣了一下——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喻珩是会做饭的,但眼前这些菜每一盘都颜色-诱-人、香气扑鼻,自己虽然号称会做饭,可现在和他一比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啊…宁安有些郁闷的腹诽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高大俊挺的男人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景象,心头的甜意顿时更浓,结果下一秒,男人的两个字一瞬间就让这难得温馨的气氛一瞬间消失殆尽——

“外卖。”他说。

…坑爹啊!宁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炸毛了——外卖那就用外卖的盒子装啊,非要倒到盘子里干什么?就算是要倒到盘子里,那你在桌上倒就可以了啊,非要到厨房去折腾干什么?明摆着就是欺骗她感情!

“不会做饭的最讨厌了!”自觉被耍的宁安气哼了一声,瞪了喻珩一眼,抱着自己的碗筷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气呼呼地开始吃饭,喻珩微微扬了扬眉,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神色微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尤其是在天气最炎热的下午,宁安原本是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在看小说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枕着喻珩的腿,愣了愣,好半天才终于算是清醒了过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就看见他刚刚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

“妈刚打电话来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喻珩显然也发现趴在腿上的人已经睡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宁安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撑着他的腿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他:“你妈妈还是我妈妈?”

喻珩挑眉,抱着宁安坐到自己腿上,拉住她揉眼睛的手,反问:“我爸妈不是你爸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刚睡醒的宁安思维其实还是有些迟钝,却仍旧本能地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危险,难得乖巧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我就是想知道是回哪里啊…”

宁安的示好无疑是取悦了喻珩,男人笑了笑,不再逗她,干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家。”

宁安“哦”了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伸手又去戳喻珩的胸口——自从结婚之后,她好像就喜欢上了这个动作,他的肌肉很结实,手感实在是相当的好。

“我说…你管我爸妈叫爸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宁安兴致勃勃地问他——以前他可是一直都管自己爸妈叫兄嫂的,结果他娶了自己,一下子就这么凭白矮了一辈,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人心里有没有很纠结——就像是她怎么都不习惯管他的父母叫爸妈一样,毕竟那是以前一直被自己称作爷爷奶奶的人。

“心情?我觉得…”喻珩低头看了看怀里那个满脸幸灾乐祸的小姑娘,伸手捏她的脸,语气平静,“显得我年轻了,有什么不好?”

显得年轻了当然没什么不好,但是…这样一本正经地吐槽,这人真的是喻珩吗?而且,按他的意思,是不是到了自己这里,就该是显得老了?宁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却到底是没敢和他抬杠,掩着口打了个呵欠,又窝回了喻珩的怀里继续睡觉——难得这人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还是不要再去招惹他了吧。

说实话,宁安下午问“回谁的家里”其实是个挺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宁喻两家本来就是住在对门,回哪个家的区别也就是进了楼之后是敲左边的门还是右边的门而已。

宁安刚敲了门,门就应声而开,一个短发的小脑袋透了出来,视线在她和喻珩交握的双手上微微一顿,然后抬起头就冲着两人笑:“小叔,小宁…啊不,小婶儿,你们回来啦?”

宁安被那句“小婶”震得浑身一僵,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喻珩倒是镇定自若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拉着宁安进屋换鞋,小侄女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乐颠颠地就跑回了屋里,一边跑还一边喊:“爷爷奶奶,宁爷爷宁奶奶,小叔和小婶回来了!”

霎时间,屋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站在玄关处的两人。

这还是宁安结婚之后第一次回来,明明眼前都是自己熟悉得不得了的人和地方,宁安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下意识地往喻珩身边靠了靠,随即就感觉到自己和他交握着的那只手上一暖、被他握的更紧,心下稍安,暗暗地深吸了口气跟着他进了屋,然后乖乖巧巧地叫人。

两家老爷子正在下棋,喻珩被招过去围观,宁安正犹豫着是不是也该跟着过去,就看见自家奶奶和婆婆正冲自己招手:“安安,来。”

“奶奶,妈妈。”宁安点点头,乖巧地在两人身边坐下,然后身侧的沙发一沉,小侄女喻馨也已经颠颠儿地凑了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了宁安的胳膊——喻馨是喻珩大哥家的女儿,今年刚上高中,因为性子和宁安很是相似,两人向来就亲近,常常玩在一块儿。

“安安啊,小珩结婚之后没有欺负你吧?”张芹笑着看自家儿媳妇,满脸的慈爱。

“哎?”宁安愣了愣,一下子脸红。其实他一点都不好,总是变着法地欺负自己,还老不正经地耍流氓!宁安在心里狠命地吐槽着,却到底是懂得分寸,没有说出来,只是赶紧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你们好我就放心了,”张芹笑得更加和蔼,宁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是打心眼里疼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忽然话题一转,“安安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宁安愣了一下,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之后才眨了眨眼,原本就泛着粉色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呃,这个…”

“安安啊,你也别嫌妈妈啰嗦,小珩他今年都三十岁了,”张芹微微叹气,很显然儿子的个人问题一直都是她心头放不下的忧虑,“别人家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说话会走路了。”

“可是…我还在上学啊。”宁安小声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底气不足。

“我听说现在研究生也方便了,如果怀孕可以休学一年,论文和答辩都可以相应地推迟?”眼看着宁安一下子为难起来的神色,张芹愣了愣,生怕宁安误会,赶紧解释,“安安,妈妈不是催你们,只是提一提,这件事还是你们自己做决定,但…小珩他今年确实是已经不小了。”

宁安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在看见满脸期待的婆婆的时候一下子顿住,犹豫了片刻,终于是把话咽了下去,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们会商量的。”

对面的婆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宁安怔了怔,忽然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微微别开眼不敢和她对视,却一下子撞上了喻珩的视线,僵了僵,下意识地低头避开。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是喻酥酥做饭结果白感动了一场什么的真是够了,还有当小宁子问“叫爸妈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喻酥酥就应该回答说“为了你,矮一辈算什么”啊有木有!太不解风情了,居然回答说感觉变年轻了,果然还是对年纪耿耿于怀吧!!婆婆想抱孙子,小宁子想念书,总觉得最后悲剧的会是喻酥酥- -

分歧

第二十章

分歧

宁安的情绪不对劲,喻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但碍于长辈在场,喻珩也不好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里淡淡的疑问,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地吃完了这顿饭,又陪着家里的长辈们多聊了一会儿,才带着宁安回家。

宁安心里揣着事情,一路上格外地沉默,显然是心不在焉地发着呆,喻珩微微皱了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靠着路边停了车熄了火。

突然的停车让宁安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有些茫然地扭头去看喻珩——不是还没到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