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音眼睛亮了,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新东方毕业的呀,不是学英语的那个新东方吧?”
周子豪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干厨师的,当然是学厨艺的那个新东方啊!”
林清音惊叹了一声,一脸的羡慕:“我以前还以为学英语的新东方和学厨艺的新东方是一家呢,后来才知道不是。”
正在开车的杨大帅默默的从镜子里看了林清音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为啥每次林清音学英语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怨念了…
合着您就是奔着吃来的,学英语就是附带的是不?
第62章 第 62 章
因为有美食的期待, 林清音一路上都很开心, 等车开到周家老宅的别墅门口, 几个人一推开车门就闻到了半掩着的门里传出来的肉香, 林清音的口水差点出来。
周子豪的小叔周文生已经将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两位老人吃饭早, 周文生提前盛出一些软烂的先让他们吃了回房间看电视。其他的几种野味都在各不同的锅里温着,焖着也不会破坏口味。
除此之外还有几道周文生的拿手菜,准备工序已经做好了,等人来了十来分钟就能把那几道菜做完,一点也不会耽误吃饭。
听到大门口传来侄子说话的声音看,周文生赶紧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迎了出去:“林小姐和王先生来了,你们好你们好,快请进来。”
周子豪早就和自己小叔提过自己请来的这个小大师年纪小,所以周文生看到林清音并不觉得惊讶。这次请大师来看宅子的事一家人商量了以后决定先瞒着两位老人, 免得让他们胡思乱想, 林清音几人是以周子豪朋友身份来的。
林清音看到出来迎接自己的周文生,先朝他脸上打量了一圈:“年少时贫穷、青年时辛苦、中年后发迹,先生现在也小有资产了吧?”
周文生笑的合不拢嘴的朝林清音拱了拱手:“您慧眼如炬,说的一点不差。饭菜已经准备好, 也不知道合不合小大师的口味。”
林清音本来就饿了, 一听这话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周子豪的老家在山博县, 和之前那个鬼迷心窍拿自家祖坟布阵的张芜是老乡。张芜已经破产好几个月了, 好在他提前知道情况把家人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张芜一家三口住在父母的三居室的房子里, 父母有大额保险不用担心养老问题, 女儿已经做完了骨髓移植手术,现在正在康复阶段。原本张芜靠着自己努力也能过上好日子,可他却歪了心思走了邪路,虽然一时暴富了,但最后险些落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林清音想起张芜的事情刚有些感叹,等一道道美味的菜就端上桌以后,林清音立马把他忘到了脑后,眼睛里只剩下这些美味佳肴了。
周文生是按照招待贵客的标准准备的晚饭,做的都是他这些年最拿手的菜。山博县有山又挨着黄河,不仅野味丰富,还有鲜甜肉嫩的河鲜,这些食材足够让周文生大显身手的了。
周文生为了晚上这顿饭准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不但野味酥香软烂,摆盘也十分精美。林清音伸出筷子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红亮喷香的卤野鸭,轻轻用牙齿一撕,卤汁裹着软嫩的鸭肉就滑到了嘴里,既不会太柴也不会太腻,瞬间征服了小大师的味蕾。
一大块鸭肉进了肚,林清音又尝了一口黄河鲤鱼做的番茄松鼠鱼,汤汁酸甜、鱼肉鲜嫩,林清音幸福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特别真诚的夸赞道:“不愧是新东方毕业的,做的菜就是好吃。”
周文生将最后一道鱼丸汤端上桌,在林清音的对面坐了下来,笑呵呵地说道:“我在谷雨街开了一家黄河鲤鱼楼,您尝着哪道菜好吃下回就到店里吃,我请您。”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满满一大桌子菜到最后盆干碗净的,至少一半是被小大师消灭的。吃饱喝足的小大师看着眼睛都比以往亮了许多,瞧着就也夜晚的星辰一样,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把桌子收拾完已经快到了晚上十点了,周子豪的爷爷奶奶早就在二楼睡下了,也没和这些小辈儿打照面。周子豪怕林清音和王胖子见怪,还替他爷爷奶奶解释:“两位老人都八十多岁了,脾气比较古怪,两位大师千万别在意。”
林清音和王胖子都不是那种喜欢端架子的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周子豪朝自己兄弟杨大帅使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问问小大师,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安排。
杨大帅还没等开口,林清音就说道:“这事得等到半夜十二点,你们要是困了可以先休息,留一个周家的人在这里就行。”
周子豪不敢去睡,周文生有些不放心,两人都留了下来。杨大帅是夜猫子,他很少在前半夜睡觉,熬夜对他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事,而王胖子跟着林清音本来就是为了长见识的,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事。
问了一圈都没有去睡觉的,四个人索性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打发剩余的时间。在周子豪不知道第几次给茶壶续水的时候,他一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还有十分钟就到半夜十二点了。周子豪立马打了个哆嗦,刚刚升起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小大师,快到点了。”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我们家不会闹鬼吧?”
林清音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朝他微微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林清音不说还好,一说周子豪更害怕了,伸手抓住旁边杨大帅的胳膊抱在了怀里,浑身抖的和筛子似的。
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石子看似随意的丢在客厅的几个位置,然后走到楼梯上一直丢到顶楼才又回来,这时的时间已经到十一点五十五分了。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龟壳 抱在手里,把鞋一拖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周子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大师,我们要怎么办啊?”
“你们可以回房间躺在床上,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别出声…”林清音的话还没说完,周子豪就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害怕,有没有别的选择?”
林清音笑了:“别的选择就是坐在这里,也是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
虽然都不能出声,但是一群人在一起总比自己孤零零的在房间里好,万一出来一个吓人的女鬼可怎么整。
周子豪第一个举手说愿意在客厅呆着,膀大腰圆一直没有吭声的周文生也哆哆嗦嗦的举起了自己的小胖手,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淡定的模样:“我也在楼下呆着。”
见他俩都不愿意上楼,其他人也甭问了,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符纸挨个发给他们,仔细地叮嘱道:“这个符纸是遮掩人的气息和动静,你们把符纸装到口袋里,无论是什么精魂鬼怪的都发现不了你们。”
周子豪一听到“精魂鬼怪”这四个字险些哭出来,赶紧接过一张符纸放到口袋里,等装好以后又不放心,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在上衣内侧找到了个口袋,他赶紧把符纸塞到了里面,顿时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看着几个人都装好了符纸,林清音看了眼时间,离十二点还差一分钟,他朝周子豪抬了下下巴:“去把所有的灯都给关上。”
为了方便老人进出,大门的门口有一个控制室内所有灯光的总开关,周子豪跑过去把灯关上,靠手机里的光亮一路跑回到沙发上,紧紧地挨着他的小叔坐下了。
农村里没有路灯,周子豪把手机关上以后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谁也瞧不见睡。大约过了半分钟后,窗外的月光忽然明亮了起来,原本还觉得屋里太黑的几个人现在也能蓝清楚彼此的模样了。
客厅里非常的宁静,除了强忍着的呼吸声以外,只有挂钟的指针咯哒咯哒的声音在屋里回响。周子豪看不清钟表上的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他忍不住想摸手机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呼啸声从大门里传了出来。
周子豪为了爷爷奶奶的居住安全,特意给别墅安了豪华真铜子母门,光那扇门就要将近四万块钱,不但防火防盗还隔音,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门怎么突然传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一个透明的影子从大门里钻了出来,周子豪被这一幕吓的险些尖叫来,好在他及时捂住了嘴将尖叫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那透明的影子不是人型也不是鬼怪,而是一条散发着淡淡银光的一条蛇,只是那条蛇看起来也不是正常状态,而是更像是一个魂体。
看着那条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巨蛇在客厅里游走,除了林清音以外,其他的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在这种出乎意外的情况下,就连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王胖子的都睁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巨蛇在客厅里盘旋了一圈,朝楼梯上爬去,林清音站起来跟在了巨蛇的身后,走了几步才发现后面的那几个人没跟上来,有些不解的一挥手:“来呀!”
王胖子险些给她跪下,我说小祖宗你快别说话了,万一那蛇听见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蛇的听觉不敏感还是林清音的符纸太管用,几个人在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因为腿软多多少少都弄出了一点声音,可那蛇完全没有察觉到,依然拖着巨大的身躯往二楼爬去。
周子豪的爷爷奶奶住在二楼的主卧,平时周子豪在别墅留宿的时候会住在主卧旁边的次卧,三楼也有几间相通的卧室。
那条蛇看起来似乎对别墅的布局非常熟悉,它在走廊里穿行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墙角的花盆。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林清音扔在走廊里和楼梯间的鹅卵石都恰到好处的避开了巨蛇前行的路线,没有一颗石子被巨蛇碰到。
来到了二楼,巨蛇没有进主卧,而是依次去了两个次卧。看到这一幕的周子豪和周文生都不禁吓出了一声的冷汗。平时他们住在别墅的时候为了照顾老人方便,通常都是住的二楼的次卧。现在周文生就是睡在离主卧最近的房间,另一个房间是给周子豪留的,只有二楼住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到三楼去住。
大蛇很快从房间里出来,它似乎在找什么一样,来回在两个房间里转了好几圈,周文生觉得自己好像在大蛇那看不清样子的脸上看到了疑惑的神情。
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因为大蛇直着身体歪着脑袋的样子好像是在琢磨什么事情一样,看起来有些困惑还有些不解。
杨大帅周子豪他们谁也没敢吭声,若是这一幕在公园的爬行馆看到他们可能还会夸两句“好聪明”“好萌”之类的话。可现在他们大半夜在家里对着一条蛇的魂魄,别说夸赞了,他们一个个吓的连屁都不敢放。
也不知道巨蛇琢磨了什么,忽然有些生气的样子,昂起头朝三楼冲去。林清音站在原地没动,后面的四个人见状也没敢挪位置,大约过了五 六分钟,就见那条巨蛇耷拉着脑袋从楼梯上滑了下来,在主卧门口将身体盘了起来,硕大的脑袋耷拉在身体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
分外明亮的月光透过走廊里的大窗户撒在了巨蛇的身上,巨蛇就像是得到了滋养一边,身体明显的凝实了一些,身上的光芒也更亮了。
林清音打了个哈欠朝身后的几个人说道:“行了,没事了,都去睡觉吧。我在哪个房间休息啊?”
房间倒是都提前安排好了,可眼前这条像魂体一样的蛇还在盘在这里,周子豪和周文生压根就没有睡觉的胆子,他们甚至连房间都不敢回了。
干脆四个人都去了三楼。
三楼也只有三间卧室,被褥都提前洗晒的干干净净的,林清音拎着自带的洗漱用品去清洁了一番,回到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倒头就睡。王胖子虽然也怕那条蛇,不过相比之下他更信任小大师和她的阵法,他见小大师丝毫没有紧张害怕的情绪,他也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踏踏实实的回房间睡觉。
睡不着的只有杨大帅、周子豪和周文生三个人,杨大帅觉得今晚这一幕比他面对李思雨还吓人。李思雨虽然那个时候看着也像鬼似的,可自己和她撕破脸的时候是大白天,从心理上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大半夜的一条会发光还身体透明的蛇,怎么看都像恐怖片的节奏。
三个大老爷们挤到了一张床上盖了两床被,他们没敢脱衣服也没敢开灯,都把头埋在了被窝里。本来觉得挺精神的,可头一沾枕头几个人才感觉出困倦来,很快眼皮就有些睁不开了。
躺在最外面的周子豪刚要睡着的时候,熟悉的呼啸声出现了,刚才那条盘在二楼的巨蛇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穿过紧闭的房门钻进了房间里。
周子豪吓的身体都僵硬了,紧紧地贴着杨大帅一动也不敢动。巨蛇直起身体足足有将近两米高,脑袋都顶到了天花板上,它居高临下的用两个像是车灯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床铺,可是盯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它呜嗷一声跃了起来,从床头的那面墙钻了出去。
周子豪听到耳边熟悉的呼叫而过的声音,不知道是该不该松口气,他在别墅里断断续续的总共住了十来天,就没有一天晚上睡消停的时候。以前那条蛇都没有伤害过他,想必今天也没事吧。
这么安慰着自己,周子豪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听着耳边一轻一重的鼾声,他的困意也渐渐的涌了上来,很快的睡着了。
一夜无梦,周子豪醒来的时候同睡一张床的杨大帅和周文生已经起来了,周子豪掀开被子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心情比昨天晚上的时候好了许多。
周文生把做好的早饭端到餐桌上,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吃着软糯豆腐鸡蛋羹和甜软的豆沙包,一边絮絮叨叨地念叨周文生:“你们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挤到三楼去睡了?”
周文生把喷香的肉酱舀到豆腐鸡蛋羹上,十分有耐心地解释:“家里来朋友了,我们在上面说话来着。”
“别睡太晚了,对身体不好。”周爷爷舀了一口鸡蛋羹放在嘴里,转头叮嘱老伴:“你也吃这个,好吃。”
杨大帅坐在周爷爷旁边呼噜呼噜吃着肉酱面,周爷爷把装在瓦罐里的鸡爪拽到了杨大帅面前,生怕他够不着。周爷爷周奶奶在齐城照顾周子豪的时候就住在杨大帅家隔壁,杨大帅和他们熟悉的像是自家人一样,一点也不见外。
周子豪洗漱之后碰到了林清音和王胖子,他迫不及待的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出来,还有些纠结的抓了抓头发:“我昨晚带了小大师的符纸那条蛇看不到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它能看到我的时候也没伤害我,就是闹的我有些神经衰弱。”
林清音笑了笑:“其实这件事你不用问别人,问问你爷爷奶奶就知道。”
周子豪想起那条巨蛇的模样,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难道我爷爷和许仙似的也遇到了一条报恩的白蛇?”他想了想那白蛇的模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然后他把白蛇给炖了?”
林清音愣了一下,思绪立马被周子豪带偏了:“蛇也能吃吗?好吃吗?”
“挺好吃的!”周子豪下意识回了一句,还舔了舔嘴唇:“我在南方吃过蛇羹也吃过干煸的,挺香的。”
周文生把两个把做好的早餐都端上桌以后上楼叫他们下来吃饭,一上三楼就看到三个人站在楼梯上不知道聊什么,小大师看起来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拿手揉肚子。
“小大师、王大师早饭好了。”周文生打了声招呼,顺嘴又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呢?”
周子豪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我在和小大师说蛇肉怎么吃呢。”
林清音吞了下口水,期冀地看着周文生:“你会做蛇肉吗?”
“昨晚那条蛇吗?”周文生险些哭了出来:“这个我真不会!不瞒您说,我都没那么大的锅!”
第63章 第 63 章
看着周文生有些崩溃的模样, 林清音无语的看着他:“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让你做昨晚那条蛇吗?”
周文生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爷们委屈巴拉的看着林清音, 那表情明显着就是这么怀疑的, 刚刚他分明看到小大师揉肚子咽口水来着,身为一个厨师, 他非常了解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那分明就是馋了!!
看着周文生的眼神,林清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认识了几个小时啊, 怎么对她误解这么深呢?她看起来像是什么都吃的人吗?
“你放心吧, 那条蛇不能吃的。”林清音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再说昨晚出现的那条蛇也不是实体,你就是有锅也煮不了啊!”
“就是就是。”周文生松了口气连忙附和道:“我还真没这个技术。不过小大师那条蛇是怎么回事啊?它到底对我们家有没有恶意啊?”
林清音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觉得自己连回答问题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转身朝楼下走去:“等吃完早饭我再揭晓答案吧。”
周文生赶紧跟了上去, 他十分庆幸自己早餐准备的比较丰盛, 可以暂时让小大师忘掉吃蛇肉的事。
林清音和周子豪下去的时候周爷爷和周奶奶已经吃完早饭了,老两口坐在窗户给窗边的花草浇水, 看到林清音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小丫头从城里过来玩的?”
林清音外表虽然是高中生, 但是对于外人她还是叫不出爷爷奶奶这种称呼,只能比较客气的笑了笑:“两位老人好, 昨晚休息的好吗?”
“特别好!”周爷爷精神抖索的说道:“一觉到天亮, 我们这里安静, 睡觉特别香。你昨晚睡的好不好?”
林清音点了点头, 她昨晚睡觉前在自己房间布了阵法,那条蛇压根就进不去, 一点都没打扰到她。
“农村比城市安静, 晚上也没那些灯光汽车啥的, 睡的自然会更好一些。”周奶奶和善的笑着:“在城里照顾子豪那几年,我晚上睡觉总是不踏实,即便是睡着了觉也很浅,一点动静就能把我吵醒。后来终于等到子豪可以自己上学了,我们老两口就赶紧搬回来了,当时我们还住在旁边这栋老房子呢,一进屋就觉得心里无比的安稳,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有安全感。”
周爷爷也笑着附和:“那是,别看当时咱这老房子破破烂烂的,可我觉得比市里的高楼大厦住着还舒坦。”说完这话,周老爷子看到孙子的眉毛翘了起来,赶紧又找补了一句:“当然,我孙子给我盖的别墅也舒坦,所以我立马就搬进来了。”
几个人都被老爷子的话给逗笑了,老头拿着小铲子给花松土,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以为我们是说玩笑话呢,其实我们说的是真实。咱家是有守护神的,只要你们时常回家住住,保准你们在外面平平安安的。”
以前周老爷子也常说这话,但是家里人都以为是老人怕孤单寂寞,所以才拿这话哄骗他们。几个子女私底下都半开玩笑说老爷子越老越像小孩,说的话让人啼笑皆非的。好在周文生几个兄弟都比较孝敬老人,大家都轮流回来陪他们,生怕两位老人觉得孤单。
周文生和周子豪两人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看到了昨晚那一幕,两人这才发现老爷子说的那句像是玩笑的话可能是真的,那条有点吓人的白蛇说不定真有可能是他们家的守护神。毕竟那条白蛇在自己还看不到它的情况下经常性的进出他们的房间,除了有点影响他们睡觉以外,丝毫没有伤害他们。更让人无奈的是,那条白蛇出入他们的房间似乎是在检查他们有没有好好睡觉。
周子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要哭,这条白蛇是不是母爱太泛滥了一点。
虽然是这样琢磨的,但是两人不敢贸然开口问,有点忐忑不安的等小大师吃完饭好赶紧揭晓这个谜底,周子豪抓心挠肝的都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大师美滋滋的吃着早饭,被小大师敬仰的大厨周文生却没有心思吃东西,一个灌汤包咬来咬去的咽不下去,眼巴巴的看着小大师吃的满嘴流油。
林清音吃完一笼又来一笼,吃完第二笼又拌了一碗炸酱面,整的周文山都有点想问小大师昨晚吃的半桌子肉都到哪儿去了,这消化的也太快了。
终于小大师放下了筷子,同样眼巴巴等着的周子豪欢呼了一声赶紧将湿毛巾递了过去,殷勤地起身问道:“您想喝点什么吗?”
林清音看了看窗户外面,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指:“今天阳光不错,你泡壶茶,我们到院子里和两位老人聊聊天吧。”
自家盖的别墅,光院子就足足有一亩地的大小,老两口在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和蔬菜。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很多花都开败了,可石榴树上坠着的一个个大红石榴看起来却特别的诱人的。此外园子的一侧半悬着十来个南瓜,一个个都有小盆那么大,黄灿灿看着就让人喜欢。
老人家没有什么景物的布置概念,他们讲究的是实用,可出钱盖这套别墅的是年轻的周子豪,他多少有一些小资的情怀。两者一结合,就是南瓜下面摆着一套实木的桌椅,可以坐着喝茶晒太阳顺便看一看不远处的高山,也可以看看院子里丰收的景象。
周子豪听到林清音的吩咐以后,赶紧把成套的茶盘茶具搬到院子里, 屁颠颠的坐在凳子上烧水烹茶。林清音背着手站在院子中间打量着旁边周家的老房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王胖子站在林清音的侧后面似乎小声的在询问着什么。
周爷爷偷偷摸摸的朝自己儿子招了招手,周文山见状赶紧凑了过来,配合老头的动作低声问道:“爸,您什么事啊?”
“咱家小豪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女孩啊?”周爷爷朝林清音的方向努了努嘴,有些纠结的皱起了眉头:“我看那小姑娘年纪不大,该不会未成年吧?”
周文山还真不知道林清音的年龄,不过他听自己侄子说过这位小大师还是一个高中生,算一算可能还真不满十八岁。
“爸,您打听人家女孩子年龄干什么?现在的小姑娘都不爱说这个。”周文山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要不咱到外面喝喝茶晒晒太阳去吧,现在这几天天气好您一定要在外面呆一会,这样骨头才结实。”
周爷爷伸手将没眼色的儿子的手拍了下去,看起来有些要急眼的样子:“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呢?你看看小豪那屁颠屁颠献殷勤的样子,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我和你说可不行啊,人家估计还没长大呢,你告诉小豪咱可不能干这种事,这可是犯罪。”
周文山没想到自家老爷子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您想多了,小豪对那个女生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他也没那胆子去想。”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才放下心,看着周小豪的白茶煮的差不多了,便伸手拍了拍老伴的手:“走,出去喝茶晒太阳去。”
两位老人互相携手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出了房门以后周奶奶还到窗户边上的水泥地上抓了一捧葵花籽放在桌上,十分有耐心的一颗一颗剥着。
周子豪倒好了茶,朝林清音喊了一声:“小大师,茶好了。”
周老爷子刚端起茶杯被这句话惊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从茶杯里贱了出来洒到了手背上,疼的他下意识松开了手,瞬间紫砂茶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周子豪顾不得心疼他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茶具少了一只杯子,赶紧伸手抓住了周爷爷的说:“爷爷快去水笼头那冲冲冷水,要不然该起泡了。”
周文山一边去扶老爷子一边忍不住直念叨:“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毛毛愣愣的,您看这手背都红了。哎呀,我说您倒是赶紧起来呀,这坐这想啥呢?”
周爷爷坐在椅子上没动,眼睛盯着林清音的方向嘴里却问周子豪:“你刚才管那个小姑娘叫什么?”
周子豪听到这句话懊恼自己说话没过脑子,有些不安的朝林清音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林清音背着手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周老爷子手背上红红的烫伤痕迹,伸手将自己的手覆盖了上去。
周子豪和周文山只看到林清音握住了周爷爷的手而已,可被林清音覆住手背的周爷爷的心里却宛如惊涛拍浪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清音,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约过了半分钟,林清音将手拿了下来,再看老爷子的手背烫红的位置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肤色,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周子豪有些疑惑地瞅了瞅周爷爷的手背,不太确定的问道:“爷爷,你要不要上药膏啊?”
“不用。”周爷爷推开了周子豪的手,脸上多了几分郑重的神色,起身朝林清音做了一个恭敬的手势:“大师请坐。”
“老爷子不用这么客气。”林清音笑眯眯坐在周奶奶旁边,顺手从桌子上捏起了一刻葵花籽放在手里捏开,将略有些潮湿的瓜子仁放进了嘴里。
刚从向日葵里剥出来的瓜子水分大,口感不脆,但是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和甜味。林清音吃了一个觉得味道不错,忍不住伸手从老太太前面又捏了一颗过来。
老太太看着林清音像小松鼠一样一颗一颗的拿瓜子,连忙伸手抓了一大把放到她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都是我自己种的,没有农药。”
周奶奶很喜欢林清音,可周爷爷看着林清音的神色却十分复杂。桌子上的白茶是五年份的,要足足煮七分钟才能出色出味。煮的滚烫的茶水刚倒杯子里就被他全部洒在了手背上,当时他就感觉到一股火燎燎的疼通感从皮肤里面往外窜。而林清音手往他烫伤的地方一盖,一股冰凉的气息从疼痛的皮肤里钻了出来,快速的在皮肤里游走,很快就将那股火辣辣的疼痛给压了下去。
刚才那一幕别人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可周爷爷却心里明明白白的,自己这是遇到了高人了,而这个高人可能就是为了自己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来的。
周爷爷伸手将周子豪前面的茶杯拿过来,哆哆嗦嗦的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等心情略微平静下来这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孙子请来的大师。”林清音剥着松瓜子仁,用闲聊天的语气说道:“他们总是在别墅里睡不安稳,想请我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爷爷脸上露出生气的神色,他抬头狠狠的瞪了周子豪一眼,飞快地说道:“我家一点事都没有,要不然我和我老伴怎么能睡的这么踏实。”想到刚才林清音为自己治疗了烫伤,老爷子缓和了一下语气,可声音里却带了几分哀求:“可能 是他们习惯城市的热闹了,所以回来才睡不好的,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个事了。您是大师,不值当的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的。”
看着爷爷极力辩解,周子豪小声地说道:“爷爷,我们都看到了。”
周爷爷猛的将头转过去,声音有些发颤:“你看到什么了?我都说了咱家啥都没有。”
“看到了一条蛇!”周子豪看了一眼林清音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小大师布了阵法,我们在半夜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发光透明的蛇从大门钻了进来,它挨个房间检查了一遍,最后盘卧在您的卧室门口、”
看到爷爷苍白的脸色和不住颤抖的四肢,周子豪一把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你不用害怕。”
周爷爷猛地将周子豪的手给甩开,看着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厉色:“你们把那条蛇怎么了?是不是把它杀了?”
“那个蛇又没有实体我们杀它干嘛?”周子豪一脸无辜的说道:“看到它趴到你门口后我们就回房间睡觉了,不过我刚要睡着的时候那条蛇钻进来了。”周子豪说到这里有些抱怨的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我以前在这睡觉的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合着是这位祖宗。”
周爷爷听到大蛇没有受伤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沉默的喝了一杯茶,这才转头看着林清音:“你没有伤害它吧?”
普通人拿没有实体的蛇没辙,可是像这种有本事的大师就不一样了。
“没有啊!”林清音用平常的语气说道:“昨天带着他们欣赏了一下巨蛇的英姿后我就回房间睡觉了,连碰都没碰它。”
看的出爷爷十分重视那条蛇,周子豪连忙点头证实了林清音的话,周爷爷这才松了口气。
见家人似乎不太反感那条蛇,周爷爷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是知道那条蛇的存在的,但是我没想到它现在依然在守护着我的家。”
听到这句话,就连老太太都扭头去看周爷爷:“怎么回事?”
“我家在明清两代的时候都出过大官,培养的学生子弟族人不知有多少,也算是齐城有名的书香世家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祖上多了一个习惯,就是每一代的子孙都要记录族里发生的大事的奇事,然后将这笔记一代代的传下去,也是后代了解祖宗生活的一个途径。
“老祖宗留下来的笔迹传到我这里足足有好几大箱子,其实我手里的也不是全部的笔记。从明清到现在好几百年时间,留存下来的不过是总数的十分之一而已,可就是这十分之一让我知道了很多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每一代记录笔记的人性格不一样,他们记录的重点也各不相同,有的记录族里敏而好学的弟子多一些,有的则喜欢偷偷摸摸的议论下朝政,也有些祖先喜欢写一些奇闻异事。这些奇闻异事有的是族里发生的,也有的是道听途说来的,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也被写了下来。”
提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笔记,周爷爷脸上不禁露出了怀念的笑容,一直紧绷着的身躯也放松了下来。
“我小时候正逢战乱,那是虽然我也在村里上私塾,但是先生也就教一些字和一些诗词,别的什么都不讲。那时候不像现在孩子似的有这么多书看,我们那会连课本都没有,先生往板子上写啥我们就学啥,特别无趣,课外书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等我认识的字多了一些了,我就不满足于每天干干巴巴的跟先生背诗词论语,总想找些新鲜的东西看,我爹被我闹的没办法,便给了我一把黄铜锁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