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与齐天戈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发现虽然他惯常冷漠持重的样子,但也不过是个少年,此刻他微微煞白了脸,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离开石棺,往后退……
“是,是不是……诈诈尸了?”娃娃脸少年牢牢贴在齐天戈身后。
就在这一刻,众目睽睽之下,石棺的盖子被从内部朝外激烈的顶撞了下——
‘咚’!
鉴真深吸一口气,抽出破邪剑走向了石棺。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问原仲芳在哪里出现,就是在第一部《沉默的羔羊》的终章结尾哈!
这文不灵异哈,大家不要害怕!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控制好我寄几!跟着我一起念,一切灵异都是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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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棺床为莲瓣须弥座式, 华美庄严, 然而此情此景,着实说不出的诡异。
鉴真离石棺只差一步时, 被一柄墨伞拦住了。
齐天戈虽然面色发白,但依然还是坚定地站在鉴真面前,有他带头, 其余四个少年也不顾腿软,纷纷围上前。
他们这几个可是大男人, 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在眼前涉险?
砰!
沉重的石棺在众人合力一击之下被掀开了棺盖——
“小武!”
齐天戈震惊地看着倚靠在石棺壁上奄奄一息满脸冷汗的少年。
少年的身形很健硕,他穿着迷彩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满是虬结的肌肉, 手指关节粗大,布满厚茧,鉴真粗扫一眼便知他修的是外家的炼体功夫, 虽然论武功招式没有内家精妙, 但肉体强横,竟会被人轻易掳走, 伤成这样?
“底下……有路……”小武气若游丝,若不是此刻场内寂静, 怕听不见他的声音, 说罢他无力地垂下了头, 似已失去了意识。
齐天戈和其余少年急忙扑上前七手八脚地想将小武从石棺内抬出来,才堪堪碰到他的手,小武便被痛醒, 嘶声哀嚎着,他们这才注意到他双手骨节扭曲,剧烈地抽搐着……
“小武!”齐天戈焦急万分,却也只得依旧让他躺在石棺内,再不敢移动。
要知道小武如今的功力用钢筋铁骨来形容也不为过,可他的手竟然被人折成这样,“你的手……是谁伤的?”
小武整个人似痛得已神志不清,完全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鉴真蹲在被掀翻在地的石棺盖前,沉吟着道,“不对,他的手是方才冲撞石棺时折断的。”
“不可能!”娃娃脸少年立刻否认,“武哥的臂力超群,别说是这一个棺材盖,就是整面石墙他都能一拳打破。
鉴真走到小武面前,小心地托起他的一条腿,缓缓地将裤腿挽起后,轻轻地摸索着脚腕与膝盖骨关节,而后犹豫了下,默默嘟囔着‘事急从权’,将手伸向少年的胯骨腰部和肩膀……
片刻后鉴真确定了,她收回了手,“跟我想得一样,他周身的骨头几乎都酥软了,极易碎裂。我此前曾在地宫中发现两具乍看之下毫无异状,却同样周身骨骼尽碎的尸体,这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或者同一种功法造成的。”也只有像小武这般的体修,才能够在这么严酷的伤势下,还能有余力去顶撞沉重的石棺。
“骨骼尽碎?”齐天戈神情有些奇异,他默不作声地迅速在小武周身逡巡了一圈后,沉声道,“确实如此……此事事关重大,需禀报家父。”
尔后他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鉴真惊讶道,“你的手机进水后竟然没事?”
齐天戈比她更惊讶,“哪来的水?这地宫有地下水漏进来了?”
“你们不是从头顶的墓穴进来的?”鉴真痛心疾首地摸出怀中进水后彻底报销的红米→_→对,这个小穷酸就算手机坏了也舍不得扔掉,“难道你们没有经过石室底下那条水道?”
少年们齐刷刷摇头,“我们是从山林里的盗洞进来的,下来后就直接到达后室的配殿。”
面对这群跳过重重关卡直接抵达目的地的作弊少年,耿直地一路闯关而来的鉴真:“……”
最后众人伸长手臂,避开了小武的伤处后,将手轻轻垫在他身下,合力在同一时间抬起他的身体,终于将他移出石棺,也露出他身下一个被半掩着,直径大概半米的通道口。
一股幽冷的寒气,从地道内部翻腾上来……
“我先下去探探。”鉴真大无畏地撸起袖子就要走,齐天戈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
鉴真回头瞥了他一眼,齐天戈便已火速地松开了手,秀丽的俊颜微微发红,口中却冷道,“小心有危险,你的功力每况越下,不要以为自己还能像从前那样有恃无恐。”
鉴真被踩到痛脚,不满地嘟囔,“我自然会小心。”
“我随你下去。”齐天戈不容置疑地道,而后朝其他几个想随他一同下去的少年道,“小武如今伤势严重,至少要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他,我们会尽早回来。”
“行,那就听天哥的。”
通道下方出乎意料的广阔,但却弥散着一股腐朽的湿气。
齐天戈第一个下去,他摸了摸墙壁,黏腻潮湿的触感属于斑驳的水生菌类,“这附近应该有水源。”
鉴真将手电筒投向地面,“地面也没有压石条……”
娃娃脸少年催促道,“走快一点,我们看看这条密道能通向哪里?”
齐天戈不赞成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慎重,横冲直撞容易发生意外。”
娃娃脸少年低了声,“是我莽撞了,天哥你说得对。”
鉴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齐天戈,他还这般年轻,就出乎意料的服众,当得起年少有为,齐兄后继有人啊。
齐天戈只觉得少女这欣慰的目光怪怪的?幸而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危险,地道除了别样的阴冷之外并无异常。
“咦,有三条岔道?”
地道的尽头出现三个岔口呈三角型对立,犹如利箭的箭头一般。
娃娃脸少年询问道,“天哥,我们该走哪一条?还是分开走?”
齐天戈站在位于‘利箭’箭头方向的岔道前,“一起走吧,不容易被各个击破。保证自身的安全为先。”
鉴真倒是没有意见,跟在他身后走进岔道。
随着几人越发深入,他们发现这条岔道是弯曲朝上的。
鉴真忽然背心一紧,一股令人不适的被窥视感一闪而过,她敏锐地朝四周扫了一圈。
“怎么了?”齐天戈虽然在前面开路,但也依然很留心身后的鉴真。
“我……”鉴真只开了个头,蓦地抬剑格挡了下。
‘锵!’金属刺耳的刮擦声传来。
随之而来是一股劲风!
秘道内一片漆黑,宽度又狭小,避让的空间有限,娃娃脸少年一手还握着手电筒,来不及反抗便听他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什么人!”齐天戈喝道,与鉴真一左一右背向而立,挡在晕迷的少年面前。
两人将手电筒斜斜朝上插入地面,就着这点角度倾斜的微光照明,等待敌手的到来。
一阵浓郁的铁锈味不知从何而起,来人隐在黑暗中,行动鬼魅飘忽,教人看不清样子……
“谁在装神弄鬼!”齐天戈从伞柄拔出窄剑后霍然将墨伞掷向来人的方向,然而却似扑了个空,忽然脸侧一凉,他矮身抬腕上刺——
双剑相交,对方的剑柔弱无骨地贴着窄剑紧绞,他惊觉有一股冰冷如蛇的寒气透过手中剑窜入体内,内力在这股诡异的寒气入侵下竟隐隐被动摇!
齐天戈大惊之下急着收剑,然而长剑犹如陷入粘液,无法轻易脱手——
鉴真也觉出不对,她急忙回身持剑横扫,逼退对方!
齐天戈以剑撑地支住身体,抓紧时间平复躁乱的内力,“小心他的剑,有古怪!”
什么?
鉴真忙改击为刺,来人只得后撤避开剑锋,然而在倒退两步的瞬间一个角度奇诡却熟悉的俯身后仰,整个身体以接近不可能的角度贴地滑来,欺身而上——
这是蜀山派的剑法!
鉴真怔住了,下一瞬两剑相贴,嗜人的寒气窜来,她身上本就微薄的内力霎时被俘获,急泄而出!
经脉瞬间收缩,气血失控之下,鉴真喷出一口血来。
“苏鉴真!”齐天戈见状奋不顾身地提剑冲向来人。
倏地,一串念珠打在了绞住破邪剑的软剑上!
“阿弥陀佛。”微光中,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悲悯地扛起一把冲、锋枪,“这位施主,我劝你放下屠刀,不然贫僧开枪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这样吧,这周太多事忙了,2个小时后我要起床,姑丈前天病逝,5点半要去奔丧,短小也没办法了。
谢谢归月和酿酿的地雷哟,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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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位肩扛冲、锋枪的大师犹如一发冷却剂, 原本打作一团的三人瞬间被震住——
鉴真想起无欢曾提到的还未到场的特别行动组同伴, 她抬手迅速把嘴角的鲜血一抹,小心翼翼地确认:“是……四藏法师?”
和尚单手扛枪, 右手竖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久仰大名。”
“不敢当。”
“……喂, 你们不要在这种时候打招呼啊。”齐天戈黑着脸,“疑凶要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 疑凶手中被念珠打开的软剑一抖,直取四藏法师的面门——
鉴真微颤的手握紧破邪剑一提气要阻拦,霍然经脉剧痛。她又呕出一口血来, 竟是体内再无一丝真气可调动,只得勉力咬牙将长剑当做飞刀投过去!
后发而至的齐天戈在提气之后,也同样大惊失色, 此刻他身上的内力凝滞而艰涩, 酸软的手臂险些握不住剑,只觉力不从心。
软剑被破邪剑阻了一秒, 然而不含真气的破邪剑所发挥的威力有限,软剑依然势不可挡地逼向四藏法师。
“既然施主屡教不改——”四藏法师不慌不忙地直接扣动扳机!
枪声轰鸣中, 软剑被子弹击飞, 倏地!一道雪亮的剑光刷地一声划破黑暗的地道——
他还有一把剑?
四藏法师一边迅速倒退与疑凶保持距离, 一面加大火力扫射,朝追来的齐天戈喝一声,“趴下。”
子弹横飞, 尖啸着混合着密集的金属撞击声连绵不绝,四溅的火星犹如烟花般弹射开来。
鉴真踉跄着抓起离身后不远的手电筒照向疑凶——
在强烈晃眼的灯光下,穿着黑色夜行服的来人头脸被污黄斑驳的绷带裹紧,露在外面的双眼病态凹陷,整个眼白几乎被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占据,他转动眼球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面前三人,目光犹如一条阴滑的舌头,贪婪地舔过所见之人的周身。
齐天戈冷着脸,被这眼神恶心地学鉴真用力扔出手中的窄剑!
疑凶此刻正全力抵挡如暴雨般倾泻的子弹,长剑舞得只留下高速移动的残影,剑身与子弹碰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齐天戈这一剑直刺他的后心,他不得不回撤一步!
在这半秒的空隙,四藏法师一个精准的点射,瞬间一朵乌红的血花从他肩膀爆出!
他仰头狂怒地咆哮一声,屈指成爪陡然向齐天戈冲来。
“小心!”
手无寸铁的齐天戈倔强地抿紧唇,握拳挺身迎战。
“退开!”四藏法师眼也不眨,就是咬死了疑凶的后背子弹狂泄而出,少数几颗流弹击中山壁,霎时尘土飞扬——
然而,就在这短短数步的距离,硝烟尘土中,突然‘轰’地一声,来人的身影竟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瞬间消失了!
“怎么回事?”齐天戈离得最近,他惊异地起身就往四周看去。
四藏法师也放下冲、锋枪,他折起枪托后熟练地往宽大的袈、裟内一塞,转手又摸出一根禅杖,拧开后一震臂,霎时杖身暴涨为一人高。
“……”齐天戈目瞪口呆,差点没接住鉴真抛来的手电筒。
四藏法师手持禅杖,徐徐行了个单手礼,端的是宝相庄严,“阿弥陀佛,施主为何这般看贫僧?”
齐天戈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大师真是……与时俱进啊。”
四藏法师谦虚地道,“贫僧武艺不精,取长补短罢了。”
倒也是,远程冲、锋枪,近战有禅杖,可谓是攻守皆备。
齐天戈先去唤醒被打晕的娃娃脸少年,幸而他身上并无大碍,醒来后又开始活跳跳的聒噪,鉴真一声不吭,她心事重重地拿着自己的手电过来,一寸寸检查两侧山壁。
“这里有血迹!”
手电筒照到山壁上数条断断续续的暗红色喷溅弧线。
四藏法师则是以杖尾不断轻击地面,在这片区域徘徊。两边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在密道左侧一处贴近地面的岩壁前停住。
“底下又是一条地道,很深。”四藏法师以禅杖大致圈定了地道入口范围。
齐天戈蹲下身细瞧,“没错,血线也是在这里消失了……他刚才受了伤,我们要不要追下去?”
四藏法师道遗憾地摇头,“入口狭窄,况且我们也不能确定底下是不是只有他一人,小心被瓮中捉鳖。”
“那只能等其他人到了再下去?”
“最好如此,贫僧先做个标记。”四藏法师以禅杖划下一个圆圈。
“需要留下一人看守吗?”齐天戈说着抬头看向鉴真,却见她已经捡起疑凶之前被子弹击飞的软剑,正捧在手中一寸寸观察剑柄……
她反常的沉默令他心中有些在意,“苏鉴真,你怎么了?”
鉴真放下手中的软剑,她迟疑了下,还是低声道,“那人手中的第二把剑,是我师……师门传下来的。”
“你确定?”齐天戈惊讶地道。
四藏法师也闻声看向她。
“确定。”鉴真垂下眼,认真而执拗地道,“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不会错的。”
剑招中那几分熟悉的蜀山派的影子,还有当年师父随身的流光剑……
她原本以为蜀山派已经断了传承,但,但若是传承的后人堕落成这般模样,她就是拼却了这条性命,也定要清理门户!
“你们两个受伤了?”
当一行四人原路返回石棺时,原仲芳、无欢与李江川正好循着记号找到了主墓室,他们见到被扶出地道的齐天戈与鉴真,忙迎上前。
齐天戈对原仲芳道,“我没事,只是手脚酸软无力,可是鉴真原本就身负内伤,我担心她会伤及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