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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妙妙挑挑眉头,立刻道:“还是需要的,比如我没证据证明这事儿于珍参与了,就算我要找她算账,她也完全可以抵赖,说是自己纯粹恶心我才说那几句话罢了,让王爷救她。肯定抵死不会承认,她受人指使,并且知晓一些内情。”

听她这么说之后,苏锦立刻松了一口气。

合着薛妙妙之前说的头头是道,全都没有证据,而且她所说的那些都要建立在默认于珍参与了的情况下,结果她连这最基础的证据也没有。

想明白了之后,苏锦不由得轻笑出声,“王妃可真是深谙空手套白狼之道,把我说得深感佩服,结果连最基础的证据都没有,却也敢定于珍的罪,还敢把背后黑手的心思分析的清清楚楚,都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底气。”

“当然是苏姨娘给我的底气,你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这么大剌剌找我了吧。想必之前是得了王爷的警告,竟然连我的面儿都不敢见。这次奋力一搏,也必定能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对不对?”薛妙妙冲她笑了笑。

苏锦立刻笑不出来了,原本放松的心态,再次变得紧绷起来,她又全被薛妙妙给料中了。

自始至终景王妃都掐住她的死穴,她这次来找景王妃谈条件,其实就是有孤注一掷的意思,毕竟之前景王已经恶狠狠的警告过她了,她如果再这么不识好歹,还不把景王妃哄高兴了,站在她这边替她求情,那等景王回府之后,恐怕第一个诊治于珍,第二个就轮到她了。

“王妃果然聪慧通透,王爷做什么事情,哪怕不跟你说,你也能猜得到。”

景王威胁她的事情,想必并没有跟景王妃说,可是薛妙妙却能准确的拿出来与苏锦谈判,这种默契或许就是来自同床共枕的夫妻了。

“毕竟夫妻十年了,他放个屁我都知道要出什么音。”薛妙妙无所谓的摆摆手。

苏锦有些无语,她看出来王妃又变回那个不太活泼的架势了,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频频说这种粗鄙之语,果然成亲太久的夫人,就是百无禁忌。

“在刺客一事爆发之前,于珍曾经来找过我,问我手里是不是有人,要给我多少银子才能请得动他们。”苏锦轻声开了口。

原本薛妙妙的姿态很放松,结果一听她这话,立刻挺直了腰板,直勾勾地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的下文。

“我当时觉得她疯了,因为她又忍不住找你麻烦,但是依然被你轻松化解,还丢了个大丑,每回都是这个套路,我都看得腻了,她还没挑衅足够。因此我告诉她我没人,傻子才跟她串通一气对付你,这不是找虐吗?所以我认为这是她新的挑衅方式,等到后面失败之后,就知道自己又出了个昏招。后来你和王爷似乎彻底厌烦她了,要她在几位你们挑出来的人选中,选个男人当郡马爷,就出了刺客的事情。”

其实也不怪苏锦不当回事儿,毕竟薛妙妙自己都没认为能在于珍这里翻车,结果事实打脸了。

☆、056 大结局(上)

所以在苏锦拒绝之后, 也就没说出来, 只以为是于珍又一次失败的作死行为, 偏偏她没答应之后,于珍傍上了另外一棵参天大树,直接把景王夫妻给干翻了,如果不是薛妙妙恰好失忆, 如今他们夫妻俩早就成了最熟悉的陌路人。

说不定新的景王妃已经上任了,在景王府闹得鸡飞狗跳,她的一双儿女也惨遭人家设计陷害了。

“就这个?没有别的证据了吗?那我还是证明不了于珍加入了,最多只能说明她有一颗要搞我的心,可是她一直都是搞事不止。”薛妙妙有些失望,不由得抠了抠手心。

她是准备至少拿到于珍参与其中的证据,等景王回来, 直接跟他谈判的。

“不止,像于珍这种傻子, 要送钱给我,不坑白不坑。她找我之后, 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结果她应该是没人可求了,连续两次找我,我后来也反应过来了, 觉得她锲而不舍想花钱,我也不能拦着她啊,所以从她那里坑来了两支凤头钗, 她怕我反悔还立了字据给我。”

薛妙妙一时太过震惊,直接怔在了当场。

???

这世上还真有这种送上门的傻逼,她也更加郁闷了,因为偏偏是这个傻逼跟人家里应外合,差点把景王府整个搅和散了。

苏锦边说边从怀里把东西拿出来,凤头钗的样式大同小异,而且看起来是宫中赏赐的,打造的极其精致。

“这两支钗算是独一无二了,因为这是于珍她爹之前跟陛下求的,当时他帮助老王爷立下战功,扶摇直上,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没要升官进爵,只求皇上允许宫中的工匠替他打造两支跟其他任何人都不重样的凤头钗,赠与自己的发妻。皇上允了,就有了这两支钗,做不得假的,而且钗头上被刻了他发妻的名,玲,她爹唤她娘为阿玲,的确是世上独一无二。这些典故和来历,全都是她在把这两支钗给我的时候,讲给我听的,边哭边说,完全舍不得。”

苏锦说起这事儿来,也是无比头痛,要是于珍她爹娘知道这事儿,估计能从棺材里蹦出来杀了这愚蠢至极的不孝女。

“至于这字据,是因为我当时哄她说,我被王爷控制,处处都有人看着,不能把人带到她面前来,只能写个地点给她,告诉她那是我的人,她先把钗给我,我才能告诉她接头暗号。我告诉她的地方,的确是我之前留下的一个联络地点,伪装成大黎朝的人,大隐隐于世,其实他们都是我们国家强壮有力的士兵,不过那里早就被我的叔伯们攻占了,景王也告诉了我,只不过一直没把那个据点拔除掉,也是为了麻痹我的叔伯们,他们到现在兴许还等着我去找这些下属,然后把我骗到没人的地方杀了。”

苏锦每每说起这事儿,都要拍案叫绝,她竟然这么聪明过。

薛妙妙也是非常无语的看着她,没等她继续往下说,就替她补充了:“所以于珍去了那个地方,发觉的确一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甚至还有可能随意收买个地痞流氓去惹事,结果那流氓要么被揍得不成人样,甚至直接不见踪影,就察觉那里非同小可,也认同了你的话,再被你威逼利诱的一忽悠,就稀里糊涂把这证明她身份的凤头钗给了你,顺便还留了个字据证明自己的罪证。”

“对,王妃圣明,跟事实完全吻合了。”苏锦点点头,对于薛妙妙这种料事如神的状态,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这证据虽然重要,但是我也不指望王妃能如何帮我了,毕竟王妃太过聪明,我连活着都是靠景王施舍,并不想得罪王妃。王妃看着帮忙吧,字据就给你了。”苏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是有气无力的,到现在她已经完全不奢望什么了。

明明来的时候意气风发,还幻想着不仅要嫁徐巍,让自己脱离景王府,甚至还要景王妃这个财神爷给她出一大笔嫁妆,狠狠地坑她一笔。

如今跟景王妃谈判过后,她只期盼能留自己一条命活,毕竟景王妃实在太过聪明,只怕她有命提要求,惹恼了景王妃之后,没命拿好处。

“还不至于到这一步。”薛妙妙似乎被她这个状态逗笑了,不过也知道苏锦这样多半是装的,以退为进罢了。

因为薛妙妙太过强势,苏锦觉得硬碰硬没什么好处,不如她后退一步,装出一副弱势的模样,外加主动配合的态度极其良好,薛妙妙还是愿意帮她达成某些夙愿的,毕竟以她的身份和财力,还是能帮上很大的忙。

就算再不济,为她在景王面前美言几句,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薛妙妙接过字据看了起来,上面写的很详细,就是于珍用两支母亲遗物的凤钗,凤钗为什么模样,是皇上赏赐的,独一无二。

来换取苏锦的人脉,这批人脉在什么地点,有多少人,功夫为几何,用多少时间,一切听从她的命令,不得擅自更改。

后面是两个人亲笔签名,还有手指印。

“后来你给了她人吗?”

“给了啊,王府每隔几年都会找人牙子买新丫头进来,放些到了年纪成亲的大丫鬟出府,我正好前两日得了俩丫鬟,送她了。”苏锦非常耍无赖的道。

薛妙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以于珍的性格,必定是要大闹的。“她怎么跟你闹得?”

“她气得发疯,要找我拼命,可是我跟她说,那批人脉出问题了,成了奸细,只要报出我定下的暗号,绝对会死无全尸,不信她可以找人试试。不过最好不要用景王府的人去试探,因为一旦查出我和景王府有牵扯,王爷是不会让她活过第二天早上的。她去试了,还差点被人查到头上,吓得好几天没敢出门,又找我要回凤头钗,我跟她说已经卖了买人了,这俩多买的丫鬟也算在其中,你要就拿去,不要就当做生意赔本了,买个教训。”苏锦耸耸肩,到现在她回忆当时的场景时,都是满脸带笑。

薛妙妙微微一愣,紧接着也开始疯狂的笑起来,于珍还真是花钱买个教训。

而且这两支钗子还不比一般银两,皇上御赐的,千金难求,而且这也属于于珍的命门,毕竟谁都知道这是于家的钗子,她爹娘死后,钗子就传给了她,一旦以后谁做了坏事儿,留下这两根钗子,那就能在于珍的头上扣上一口黑锅,还背的死死的,毕竟这两支钗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后来她不死心,又不敢大闹,还想过去王爷那里告状,不过我捷足先登了,告诉王爷,她总来烦扰我,恐怕是别有居心,然后王爷就让她老实点,她没敢再骚扰我,之后就出了刺客的事情。”

苏锦挑挑眉,并不是只有于珍会告状的,实际上她告状的也非常娴熟。

毕竟她可是敌国公主,身份非同一般,景王其实挺紧张她的安危,这可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日后若是与两国开战,也绝对会大有用处。

薛妙妙越想越觉得可笑,因为于珍把两支钗给了苏锦,又害怕苏锦跟景王告状,投鼠忌器,最后竟然真的不了了之了,苏锦这一招空手套白狼,的确运用的极其漂亮。

“证据我确实都收到了,也很满意,现在来谈谈你的事儿吧。你要嫁给徐巍是认真的?”她将凤头钗和字据递给了清风,让她收起来,转而开始关心起苏锦的意愿了。

“认真的,于珍回京,你们之间的事情肯定要彻底解决,无论最后的结局是好还是坏,都没有我们这些旁人的地儿了。与其到最后被撵走,不如趁着还有筹码,赶紧给自己谋个出路。我的身份恐怕你也清楚了,必定是要找个信得过的地方呆着,后宫我反正是不愿意去的,至于其他几个王府,我也不看好他们,因此还不如找个年轻有为的臣子,直接嫁给他当大黎朝的人得了。我挑来拣去,徐巍是最优选。我不需要他的感情,只要他的地位就可以。”

苏锦点头,显然挑选徐巍,也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的。

“当然王妃要是舍不得的话,我就再另换人选。”她看了看薛妙妙,又忽然改了口,脸上带着几分揶揄的笑容。

薛妙妙白了她一眼,直接道:“让他娶你,我办不到,不过让你们有几次相遇的机会,我倒是可以帮忙,之后的一切就看你自己筹谋了。他是个好男人,但是要他当好夫君,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的,他太过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会少很多温柔小意,希望你把握住度,把日子过好。”

她恢复了记忆,对于徐巍的感官自然也全都回来了。

实际上这位徐侍郎并不见得多喜欢她,这其中还是有猫腻的,之所以他要做出一副让人误解的模样来,她的心底隐约有些猜测,只等着被证实的那一日。

薛妙妙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显然是真心替她考虑,并不是带着什么儿女私情。

苏锦也认真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戏谑的状态,反而点了点头:“我清楚,不过我连自己家都回不去了,反而那些所谓相连的亲人,成日里都想着如何杀我,我早就没了温柔小意的性子了,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才更加长久,谈感情这东西,费钱又费心,没准还能要了我的命,谈不起。”

她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感叹一般,薛妙妙点头。

两人商定了之后,苏锦就直接告退了,只等着她的安排。

***

望京里因为于珍的回归,而引起的动静,都已经传到了江南,景王也了解的八九不离十。

外加薛妙妙之前病倒了,他当时着急上火,嘴唇上起了一圈水泡,恨不得立刻就赶回京,可是他完全抽不开身,江南水路的改造正是最关键的时刻,他把规划图弄出来,每件事都责任到人,想要回京一趟,可是那些办事的臣子们,却根本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他一提要走,每个都摆出一副要死了爹妈的模样,好像他走了就是逃兵一样,把这些烂摊子都交给他们,到时候一旦江南洪水崩塌了,景王肯定会让他们顶罪背锅的,因此一个个几乎跪在地上,就差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不让他走了。

真情实感舍不得他离开,一秒钟都不行。

景王愁的夙夜难寐,林材把他这副状态看在眼里,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之前连续被刺杀,他早就生了退却的心思,现在可正是最好的时机,于是他立刻找到景王,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这个男人,成功让他回京。

“王爷,您心疼景王妃是不是?可是目前江南的局势不稳,的确不能群龙无首,您看您是不是让小的回去跟王妃说说您的心思。毕竟我所会的东西都已经画在纸上了,好几位工匠也都学会了,并且我懂得知识还是皮毛,不如这些技艺娴熟的匠人,如今我再留下来,也不过是添乱的而已。您不如放我回去,用我的嘴说一说您对王妃有多么思念,并且写上一封信让我打回去也成啊……”

林材是个理科生,但是当他规劝景王的时候,用了平生所有口才,从各种方面劝服他,还立下了不少保证,才总算把景王的一颗钢铁心肠给打动了。

当林材被侍卫们保护着,坐上马车离开江南,一路往北行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激动的热泪盈眶了,总算是摆脱了那里。

虽说江南水乡风景宜人,美女众多,可是他完全体会不到吴侬软语的美,反而是刀光剑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极强的心理阴影,他这辈子都不想来这儿了。

或许其他人对于珍都是心生厌恶,唯有林材从某种意义来说,有些感谢这位令人讨厌的于珍。

要不是她的出现,让景王妃病倒了,景王也不可能同意他先行离开。

要知道林材之前使用了无数种方法,都没能让他松口,最后果然是心疼景王妃占据了上风,才让他钻了空子。

等林材赶回望京的时候,薛妙妙已经病好了,并且还着手整理景王府旗下的生意。

不少人都猜测景王妃这是做好归纳,到时候等景王回望京之后,就要摊牌和离跑路了。

林材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他见过薛妙妙一次之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薛妙妙跟他谈了许久的未来生意规划,每一个计划的实施,都离不开景王府的身影,显然她不仅不准备与景王府彻底割裂,相反还准备借势继续赚大钱。

没多久,望京开了一家趣味阁,里面出现了许多大黎朝的人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其中主打的就是七孔桥,一座石头做的精致小桥,然后往里面注水,原本还汹涌澎湃的水流,经过桥洞的分流,瞬间就平息了不少。

并且这些小桥有大有小,材质也各不相同,还有金银打造的,甚至还有配套的小型水车,哪怕只是做个家中的摆设,也是极其有趣的。

这个桥一出现之后,立刻就引起了一阵热潮,不少达官贵人前来购买。

甚至一些中年男人,都跟个小男孩儿一样,看得上瘾了,还有亲自动手注水的,似乎就看这桥会不会被冲倒。

也不知道是桥的质量太好,还是因为比寻常拱桥多了六个孔洞,让这座桥的力量也比其他的大很多,水流只有淹没这座桥,却从来无法将它冲垮。

之后这个趣味阁,如有神助一般,隔三差五就会冒出新鲜玩意儿。

小型的马车,往后推几下之后松手,竟然会自动往前跑,非常神奇。

趣味阁称呼这些小玩意儿为玩具,的确是用来把玩的器具。

还有一种做工精致的娃娃,不过外面的衣裳却是可以随意穿脱,配套的好几套衣裳,买回去之后,手巧的人还可以自己给娃娃做衣服。

当这套娃娃玩具出现的时候,深受广大女性追捧,当然特别是年岁相对小一些的姑娘们,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甚至望京的贵女们,之前最喜欢办的赏花品茶宴,如今全成了娃娃宴。

最近得了什么新娃娃,又做了什么漂亮衣裳,都一一拿出来攀比炫耀,并且还有痴迷到一定地步的小姑娘,明明还未出口,却抱着娃娃一口一个乖女儿,好像自己已经当娘了一般。

无论男女老少,都能在趣味阁找到让自己欢喜的玩具,甚至连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觉得有意思。

一时之间,趣味阁风头无两,同时也让薛妙妙赚得盆满钵丰,她那“财神爷”的名头,更加坚定不移,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了。

并且趣味阁的这些玩具,连九五之尊都觉得有意思,薛妙妙给他送了一整套,只要趣味阁有的,皇上的御书房全都有,几个年纪小的公主和皇子们,平日里最怕遇上父皇,因为一遇到就要被抽背书,如今却是最爱往他面前凑。

哪怕父皇还是跟以前一样威严,可是只要能把他的提问完美回答出来,就可以玩他那里的玩具,晚一个半天都是可以的。

原本就跟薛妙妙亲近的九公主,也得了一套,就连戚贵妃都与她一起玩耍。

不过九公主似乎觉得在皇宫里玩耍还不够,一定要亲自来趣味阁,闹了许久,戚贵妃才点头同意了,让薛妙妙带着乔装打扮的小姑娘出来。

景王妃成了全望京最炙手可热的人,当然创造这些玩具的林材,也是不少人的结交讨好对象,可是无论谁拿出什么条件想要挖走他,他就是跟着景王府的产业,简直可以用忠心耿耿来形容了。

岑王妃拿着个魔方慢条斯理的转动着,这边还一心二用跟薛妙妙说话。

“我不得不再次感叹,你真的是捡到宝了,一个林材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划算的生意吧?”

薛妙妙捧着茶盏看她玩儿,听她这么说,不由得抿了抿唇,脸上带了些笑容。

“岑王嫂这么看好他,已经在我面前夸过好几次了,不如下回他再有什么生意,王嫂也来参一脚?”她顺势问了一句。

就见原本沉迷玩魔方的岑王妃,瞬间就停了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脸上是无比的惊喜。

“你说真的?”

“当然,我又不喜欢吃独食,之前我的生意也让娘家两位大嫂参与过,到现在还是赚钱的。只要岑王嫂不怕亏就好。”薛妙妙点头,对于她这种满脸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

“别自谦了,你这个财神爷,就从来没做过亏本买卖。不过哪怕你下次赔了,我也乐意沾沾你的光,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变啊。我也拿嫁妆银子来入股,才不要便宜我们家王爷呢。”岑王妃放下魔方,有些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的银票在冲着她招手了。

同时提起岑王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显然这二位又吵架了。

薛妙妙见她这副表情,不由得轻笑开了。

之前魏王倒了,魏王妃又因为林材的事儿,与薛妙妙非常不对付,倒是岑王两口子与景王府走得更近了,岑王也比先前要老实很多,所以薛妙妙不介意带着岑王妃赚点钱,给她些好处,以后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岑王妃喜滋滋的跟她探讨了下个赚钱的生意,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等这个话题略过了,岑王妃才像是想起什么,跟她开启了别的话题。

“对了,最近于珍那边也闹了大动静,你晓得不?”她满脸八卦的模样,明显是要跟薛妙妙分享快乐了。

薛妙妙摇摇头:“怎么了?我最近一直忙趣味阁的事情,都快找不到北了,要不是你给我下帖子,我还在院子里看账本呢。”

“知道你钱多,天天躲在家中数钱。”岑王妃砸了咂嘴,不过很快又笑了,嘀咕道:“没关系,等我们下个合伙的生意赚了,我陪你一起数钱,数到手抽筋。”

两人相视一笑,等到岑王妃幻想的过瘾了,她才回过神继续方才的那个话题。

“我猜于珍是看你太赚钱眼红了,或者存着要跟你争一口气的意思,竟然也开了什么奇珍阁,好像类似要跟你打擂台。不过我没打听她究竟卖什么,这两日就要开业了吧。”岑王妃撇了撇嘴。

薛妙妙微微挑了挑眉头,挥了挥手,立刻召来一个小厮命他去打探。

“这还不简单,去问问便知道了。”

那个小厮回来的也很快,“明日开业,说是一切保密,暂时还不知道要卖什么,打听不出来。”

妯娌俩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几分诧异的表情,万万没想到于珍竟然也有长脑子的时候,竟然还把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

岑王妃眼珠子一转,立刻就察觉到不妥之处,不由得提醒道:“她这样可算是来势汹汹了,显然是有备而来,说不定有什么奇袭致胜的法宝,你可要注意了。”

薛妙妙轻笑了一声,“奇袭好啊,我就怕她没准备,脑子一热冲上来的。”

“啧,她准备的这么充分,有恃无恐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慌,而且还挺高兴的?有人跟你抢钱,就这么开心吗?”岑王妃有些搞不明白。

薛妙妙立刻摇了摇头:“我怎么就不高兴了,她一向蠢笨,我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如果这次她真的能重创我,那就证明有高人在她背后指点,我如果能找出蛛丝马迹,抓住这高人,难道不是很好吗?”

她的脸上言笑晏晏,似乎真的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

岑王妃对上她眉眼弯弯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甚至还搓了搓手臂,好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薛妙妙这笑容有些瘆人,让她生出了几分害怕的意味。

其实薛妙妙有些话没有全说,而是存在心底。

于珍跟她斗法这么多年,唯一就有一次赢了她,就是刺客之事。

如果这回做生意也能赢薛妙妙,那就证明于珍背后那人又冒出来了,薛妙妙从来不怕输,只怕那个黑手不冒头,毕竟只要这人敢冒出来,她就有自信能抓住一些把柄,知道那人的身份,才能谈报仇一事。

第二日,奇珍阁开业的时候,还请了舞龙舞狮子前来,气氛弄得极其热闹。

薛妙妙也派人去打听了,很快前去的小厮就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慌失措。

“王妃,奇珍阁卖的东西,全是照抄我们趣味阁的,无论是娃娃还是七孔桥,卖的都比我们的便宜。也就会自动前行的马车,不见踪影,其余的基本上都有,甚至娃娃的种类比我们的还多!”

小厮的话音刚落,周围听到此话的丫鬟们都面露难色,清风更是急得手心冒汗,忍不住出声替薛妙妙打抱不平,怎么会有于珍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为了赚钱连脸面都不要了,明眼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薛妙妙倒还算平静,虽然她心中也有惊诧,不过因为她给自己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于珍想跟她打擂台,那必定手段非常不光明,只不过直接照搬她店里的玩具,还压价这种方式,也让她有点想不到。

“前几日告假的副掌柜的如何了?”她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趣味阁因为太过火爆,一个掌柜的明显是忙不过来,因此薛妙妙便提拔了两个掌柜的,一个是总掌柜,另一个是副手,不过之前副掌柜说家中老母重病,告假几日。

如今于珍的奇珍阁里东西一模一样,那肯定是出了内鬼,薛妙妙立刻就想到了告假的副掌柜。

很快总掌柜亲自跑了过来:“王妃,我方才派人去瞧,他们一家都搬走了,那房子已经住了旁人,听街坊四邻说是连夜搬走的。”

薛妙妙沉默了,果然被她猜对了,她感到有些头痛。

总掌柜见她一直不出声,忍不住给她出主意:“王妃,不如去告官,就说他偷走了店里的银钱,治他的罪。”

这也是一种常见的法子,以景王府的势力,只要随便找个名头,就能让那副掌柜的一家万劫不复,毕竟像他那种吃里扒外的,也不配有什么好下场。

薛妙妙却摆了摆手,直接道:“不要轻举妄动,任何人不许再接触副掌柜的一家,一旦发现有什么首尾,全都撵走,景王府不养白眼狼。”

她这一声令下,整个景王府下面的产业,全都戒严了,实际上景王府产业涉猎很广,同一条街有好几家店都是景王府的,因此大家都算同僚,互通有无,共同合作赚大钱。

所以不少掌柜的都是互相认识的,但是景王妃下了这句命令之后,那个副掌柜的跟以前的旧友几乎全部断了往来,甚至连走路偶遇了,那些人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个卫姓副掌柜的,早就想到了,一旦事发,景王府绝对不放过他,随便找个理由都要他的命,不过他的新主人都已经替他规划好了,只要景王府敢冲他动手,他就敢从景王府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肉来。

结果他正斗志昂扬的准备战斗呢,那边景王府的所有人见到他,直接转头就跑,别说要找他麻烦了,相反还一副很怕他的模样,连句话都说不上,就更别提找茬了。

因为奇珍阁的开业,趣味阁的生意的确很受打击,甚至还清冷了不少,周围人都替薛妙妙着急,她却丝毫不急,还三令五申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如果闹出其他事情来,后果自负。

林材也找了她,详细的告诉她,之前为了防止有人照抄,他就有别出心裁的地方,保管那些人就算会照抄,后面也都是没用的。

可是薛妙妙却没有让他出马,而是静静地等。

就在这样诡异的境况下,景王回京了,他直奔景王府,几乎一路狂奔到后院里。

薛妙妙带着仪姐儿正读书,看见他进来,也只是抬眼瞧了瞧他,并没有什么话说,目光十分冷静。

原本很激动的萧烨,看见她这副模样,瞬间就停下了脚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出来,一颗快速跳动的心都似乎凉了一般。

仪姐儿正背对着他背诗,一开始没察觉,直到又背了几句,才发觉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自己亲爹,当下就站起身直接冲了过去。

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感受着她又长大了些,景王略显发凉的心态才安稳了些,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只不过依然紧张。

“爹,您不在府里的时候,娘受了好多委屈,您可一定要哄哄她。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仪姐儿冲着他笑了笑,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给他鼓劲加油,就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直接行礼告退了。